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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春风-清枫聆心-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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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受了大太太那么些“优待”,夏苏并无“投诚”之心,对他人的丰富饭桌也意兴阑珊。
“能不能不去?”
奇怪,大房对这个家越好,她越是不安。
好处拿到手软,要回报到何种地步,才算对等?
赵青河可以“以身相许”,如果不够,岂不是要算计她?
“大太太给咱们这么好的园子住,顶着那么多人说不是,咱们应该感激,请吃饭还推三阻四么?我听说六太太闹到老夫人那儿,说大房存心让六房难看,好像六房多小气似的。另外四房也不太赞同大房的做法,说亲戚多了,以咱们为先例,若都要住进府里来,还怎么安排。我想啊,大太太肯定为咱们受了好多闲气,你作为小辈,过去陪她吃顿饭,她见你那么乖巧,说明她没白受那些气,心里就舒畅了不是?”泰婶说着话,眼观鼻,似乎深韵大宅生存道理。
“又不是咱们求着住进来……”夏苏心头一动,“老婶,您和泰伯跟着干娘好多年,应该知道咱们同大房到底是什么亲戚关系吧?”
泰婶摇头,“夫人救助我们的时候,少爷还在夫人肚子里呢,更是从不曾听夫人提起过赵府的人和事。”
三个女人一台戏,乔大媳妇也来凑戏份,“多半是看上咱们少爷了,长相百里挑一,谁人眼里都是堂堂男子汉,又那么能干会办事,加上大房九姑娘正适龄。”
夏苏暗道,果然,这是常识啊。
泰婶却吃惊了,完全没往那方面想,小心瞥一眼夏苏,立即反驳这个说法,“不能吧,咱又不是才来投奔,要看上少爷,早看上了。再说九姑娘庶出也是赵氏千金,怎能配给少爷没根没底的?只能说大房两个主子好心,善待亲戚。”
乔大媳妇道,“找女婿这种事,第一看家世,第二看人才。青河少爷多能干的人啊,大老爷屡屡让人请去商谈事情,显然对少爷极为看重。能找个打理家业的诚女婿,也是大老爷有眼光。我瞧着,十有*不错。”
泰婶讪笑,“咱别自作多情,抱了不该有的心思,反而让他人看笑话。别提了,今后都别提了。”
夏苏换过衣服出门后,乔大媳妇问泰婶,“老婶子,你为何那么不喜欢少爷成赵家女婿啊?”身为教书先生的女儿,她自有一份聪慧。
泰婶叹口气,既把乔大媳妇当了自家人,也没什么不好说,“你不知道,夫人早给少爷相中了媳妇的,我也觉得两人般配,可惜夫人去得急,暗示来暗示去,两个孩子却看不对眼,只装不知混过去,就这么僵着了。”
乔大媳妇眼一睁,惊讶道,“难道是苏……”
泰婶没让她把话说全,“夫人临终前嘱咐我,若实在两人不愿意,也别勉强,只要能让他们真心当彼此兄妹,这辈子还有亲人可以记挂,如此就好。要是放到去年,我怎么都不敢多想,两人见面不吵架就阿弥陀佛,偏偏少爷还犯浑,追着别家姑娘跑。如今少爷突然懂事,人也开了窍,两人之间融洽不少,我心里就有些重新盼望,希望夫人的心愿终成真,我也没有遗憾了。”
半晌,乔大媳妇轻叹,“一个屋檐下住着,又是哥哥妹妹称呼,我就没往那上面想,但经老婶你一说,还真是十分相配的一对呢。少爷直爽脾气,还有点好玩耍赖的皮性,而练武的体格看似凶悍。苏娘却静,又不是真静到无趣,不爱粘人的性子,还聪慧,不怕少爷凶悍。”
“可不是嘛。”泰婶很了解两人的性格,“但咱再盼着也没用,得两个孩子看对眼,所以我连想都没想过别人来提亲说亲的可能,只希望多给两人一些时日。从前觉得当兄妹都悬,这会儿忽然兄妹融洽。说不准,再过些日子,就有别样感情了。男女之间,最好就是日久生情,能好上一辈子。”
乔大媳妇道声不错,“怕只怕大房来势汹汹,容不得咱们悠哉哉等着呢。”
泰婶叹息,“若少爷再犯糊涂,只能说没缘份,我也死心了。”
泰婶翻出旧事旧愿感慨万分,夏苏却面对现人现事无奈万分。
大太太今日不单请她吃饭,还请了岑雪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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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片 陪唱白脸
没有大房的九姑娘和十一姑娘,纯“外戚”的请客饭桌,显然,这张桌上,绝不会说到招赵青河当九女婿的事。
饭菜没有夏苏想象得那么丰盛,似乎旁证了赵府渐渐不支的财力,再想到一园子上等的新家具新用具,她吃得很用心,想要以此表示一点点感激并回报的真心。
大太太的心情颇好,似乎没有受到各房压力的影响,一会儿问夏苏住得可还习惯,一会儿又问青河近来在忙些什么,可有要添的物什和人手,月度银子是否够用,等等,等等。
换菜之间,大太太多跟夏苏说话。只有岑雪敏主动说,大太太才应一句半句,兴致忽然不高。
连夏苏都感觉得出,但岑雪敏好似完全感觉不到大太太的冷淡,而且并不啰嗦,只适时穿插一句,还跟夏苏打热络,拿邻居说近情,半字不提青河,很规矩很守礼,真是无可挑剔。
无可挑剔,却无法贴心。
夏苏想,人无完人,做得太全,有刻意之感。更何况,装好人的人,她见得还真不少,实在怕了,本能自觉疏远。
吃罢饭,大太太让夏苏劝劝青河,让他接了大老爷的指派,哪怕是打理大房一处外务也好,就当帮帮家里的忙。
“大房只有四郎和十二郎,十二郎还小,四郎则是不能做旁的事,老太爷寄望太高,为了明年大考,恨不得我们爹娘都当他神仙供着,连孝道都不能讲。”
当娘的这么说亲儿子,令夏苏莞尔,又想到泰婶的话,要让大太太舒畅,就道,“老太爷也是望孙成龙,再说明年就光耀门楣了,可不是对大老爷大太太最大的孝道么?”
夏苏话意明显是讨好,偏偏慢吞吞的语速又显得真心十足,让大太太展颜欢笑,道声但愿如此,勾了她的手肘,起身离席。
岑雪敏始终温和微笑着,跟在大太太右手边,找夏苏说话,“夏姐姐,过两日有空么?菱语诗社要望冬节了,我带你一道去,让姑娘们认认面。”
“惭愧,我半点不会作诗。”夏苏拒绝。
岑雪敏才要硬劝,大太太的话却让她噎了下去。
“苏娘,你便是会作诗,也别去。我最近正想跟老太太说诗社的事,还是散了好。从前姑娘们还小,如今个个大了,明年后年就得找婆家的人,还时不时凑在一起。好听些,是赏文赏诗,不好听些,是没多少体面的女儿心事,还容易带坏几个年纪尚小的。而且,府里准备给四郎他们说亲了,便是亲兄妹,都不能那般没规矩打闹嬉笑,借着诗社的名就更不能了,必须避嫌。”
岑雪敏再好的性子,听到这话,脸色也泛白了。
夏苏却清楚,大太太想要解散诗社,多半是因为她儿子让某首露骨的情诗扰乱了神仙心,所以“斩草除根”,杜绝后患。只是,大太太对待岑雪敏,一点看不出是对待未来儿媳的态度。这个未婚妻当的,真够冤枉。
“雪敏啊,你也别去了。”大太太给了一闷棍,随后喂粒糖,“前两日收到你娘的信,让我为你考虑婚事。不出意外,明年一定能选好人家。你好好准备嫁妆,有什么不懂的,尽管来问我,无需不好意思。你爹娘不在身边,府里的事大大小小都要我操心,我有时难以顾全到你,你自己要为自己上心。”
岑雪敏嗯了一声,稍微有点闷闷憋屈,然后问道,“我娘真是,给您写信,却不给我写,我都好久没听到爹娘的消息了。大太太,不知信上可提到我娘的病情如何?”
夏苏想,毕竟是奔着娃娃亲来的,委屈才正常。
大太太的声音柔和不少,叹口气,“写给我也一样。你娘只说老样子,我却担心仍没找到根治之法,安慰你我而已。总之,你若能结一门好亲事,你娘兴许无药自愈,干脆迁到苏州来,还能一家团聚,那就太好了。”
这意思,岑雪敏必嫁本城,说不定还真是赵六郎。夏苏看看岑雪敏。
岑雪敏神情淡然,不羞,不恼,平静得很,“借大太太吉言。我爹本也想着冲喜才送我来赵府的,可惜那时我年岁还小。”
轮到大太太噎了噎,面上有尴尬之色,说到底,是他们不能兑现娃娃亲之诺,耽误了这姑娘两年,但道,“如今也还不晚。真要比年岁,苏娘二十了,还没订亲。”
岑雪敏温和笑看夏苏,再对大太太道,“都要大太太费心。”
夏苏一听,有些话还是早点说清楚得好,她也不怕得罪人,很直接地说,“赵岑两家是故交,我却是非亲非故,婚事可不敢劳动大太太。若真有好男儿,请义兄为我出面即可。”
非亲非故四个字,缓缓道来,什么锋利也没了,让大太太没法恼,还很有心情地笑夏苏。
“啧啧,不害臊的丫头,有哥哥撑腰就什么话都敢说,当雪敏没有兄长么?真要论起来,四郎就是雪敏的哥哥。”转脸对岑雪敏道,“雪敏,别输了你夏姐姐。今后嫁出去,就认四郎兄长,等你娘病好,还比人多个娘家。”
岑雪敏的笑容就僵了,今日这顿饭,是彻底要绝她嫁赵子朔的念头么?
夏苏也听得出,想大太太真是借力打力的好手,她还是说说老实话,做做老实人,直接挑明所有话意的好。反而像岑雪敏遇到这等好手,自身心事藏得越深,离目标就越远。
“大太太,雪敏不明白,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此时想翻盘,又尖厉又刻薄,不惹人好感。
夏苏心里双手合十,道声太好,“大太太,苏娘先告退了。”
谁知大太太留客,“别啊,我还想跟你说事呢。再者,既然青河知道娃娃亲的事,想来你也知道,实在不用避开。”
岑雪敏的眼中刹那凛冽,却一瞬而过,美丽的面容十分悲伤,“大太太——”
终于,也要真情流露一些,才能惹些真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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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片 诚心失信
大太太长叹一声,“雪敏,今日我豁出老脸,明知你会心情不好,也只能冷冷对待,其实就想让你有个准备,我们赵家要失信岑家了,实在对不住。”
夏苏不能走,只能喝茶,脸冲着茶杯,恨不得杯口和脸盆一样大,同时暗叹,这是让她作旁证么?
大房这两位,一个把赵青河当捕快,一个把她当证人,打算培养为心腹?
不要啊!她绝不再想让他人强迫驱使着做事。
“老太爷老太太那里始终不松口。”大太太这时不可能注意夏苏的神情动作,要尽量将这件拖延了两年的事平平和和解决掉,“不知骂了我们多少回,说娃娃亲订得太仓促,还违背王法祖宗定制。四郎自己就心气极好,加之老太爷一向当他是日后带领赵氏重返京师之人,期望很高,如今四郎的亲事,不瞒你说,连王爷都积极帮看着呢,不是贵族也是士族,送来的千金名册,我都吓一跳,想着自己高攀不上。但老爷子发了话,我这个儿媳妇说不了一个不字。”
京中那位王爷,就是老太爷亲妹子生的皇子,因老太爷避出,一直惦记亲舅舅。
两家不但书信来往频繁,赵子朔这代子弟常入京师,都直接住入王府,能称王爷为舅爷。
王爷在帮看赵子朔的未来媳妇,夏苏认为,岑雪敏绝对无望。
“年底就会选好,等四郎高中,立即在京师成亲。雪敏啊,你是个好姑娘,可四郎的婚事已非老爷和我能做主,实在对不住。”
岑雪敏站了起来,一手撑住桌面,身体微摇。她的动作很慢,面无血色,眼眶发红,眼皮子一眨,流下泪豆子。这要是亲爹妈,心都会碎。
但大太太不是亲娘,虽然不忍心,却没法改口,给她希望。
“赵家还有好儿郎。六郎就十分不错,明年也能榜上有名,必得官身。而二太太很喜欢你,平时比我还照顾得你周到。二房的姑娘们,与你也亲——”
“可我自懂事起,只知自己会成为赵氏长孙媳,以此受我母亲教导,受我父亲训言,为赵氏活过十八年。如今,说不算数就不算数,大太太让我如何接受?自古婚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不是祖父母之命王爷之言,只要你们决意让四哥娶我,就算是当今圣上赐婚公主,也只能与我平起平坐。”岑雪敏很伤心,却很理智,说得出道理。
只是这些道理,夏苏看来,毫无用处,不如留下自尊。
大太太微微动容,不是同情,反而不悦,“你说我们不坚决,你可知老爷为你同老太爷争了多少回红脸。若非万般无奈,我怎会在小辈面前承认失信,放低姿态,与你说声对不住?按理,我们失信的是你父母,这些话本来也该跟他们当面说。只是,我们请了他们几回,他们都道来不了,如今不能再耽误你终身大事,这才不得已与你说了。我会郑重再请他们一回,你要看不上六郎,也不勉强你,我就算求遍苏州府的媒婆,定要寻到合你父母心意的好儿郎,以此为歉。”
虽然不悦,说到后面,大太太还挺诚心。
岑雪敏一句话不再说,大太太也沉默,空气骤然降冷。
夏苏迟疑半天,开口慢慢道,“老太爷毕竟是家主……”
岑雪敏忽然往外走,裹过的小脚几乎支撑不住她摇晃的身子,可奇迹般走到了外面,再由自家两名丫头扶住。或许是她催快,丫头们跨着大步,好似架着她一般,没一会儿就穿出了花园。
大太太又长长叹了口气,“别人都明白,就她不明白,死心眼,非四郎不嫁,真不知怎么办才好。别说四郎是老太爷看重的接班人,单赵氏本家长孙长子这个身份,就不是随便某家富户千金能配的,势必要门当户对,就算高攀,也得是赵家高攀。苏娘,你说是不是?”
夏苏也很想问:这时候,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自己,怎么办才好。
但是,任何人,这种时候,一定会安慰两句,只要不是木头脑瓜。
“可不是嘛。大太太且等等看,给岑姑娘一些时日,应该就想通了。她容貌出色,家境又富裕,找一门上好的亲事实在不难。”夏苏这么安慰。
大太太很听得进,“正是。”
她却再叹,“唉,这也是因为父母不在身边,不能好好相劝,以至于她独自感觉万般苦楚,误解结深,只怨我赵氏欺人太甚。她若像苏娘你这样的性情就好了,平日看她好说好的温柔和善,其实却是不够自信的缘故。你就十分独立,说话不爱拐弯抹角,让人直接明白你的意思,好不好都看着办了。”
呃——这么夸她?夏苏可不感激涕零,只是笑笑,“大太太说有事?”
“是,是有事。”大太太心情平复得很快,“明日我要去寒山寺捐银,顺便上香求愿,再给雪敏求支姻缘签。九娘,十一娘和二房的姑娘们都去。我虽不喜欢你去诗社,不过跟家里各房的姑娘熟悉一下,确实必要。你也一道,如何?”
“明日几时?”夏苏没忘自己约了杨汝可,而且也在寒山寺,暗道真巧。
“明日辰时出发,用过素斋,过了末时回府。”大太太交待得清楚。
这样的话,应该能抽出工夫见杨汝可,夏苏点头答应。
大太太不知夏苏常往外跑,关照一些出行要随身带的东西,又让她明日在赵府正门上车,才放她回去。
夏苏回园,因岑雪敏与赵子朔娃娃亲的事泰婶她们不知,她就没提吃完饭后的事,只道大太太要带她去寺里上香,还是和两房的姑娘们一起。
泰婶连忙跑到夏苏屋里,翻箱倒柜,说找不到一套像样的衣服,就让乔阿大赶车,拉上夏苏和乔大媳妇出门,挑新衣。
这晚,夏苏正常时辰睡下,到了第二日吃早饭时,看到赵青河两眼黑圈,从园门口飘向他的屋子,跟游魂像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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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片 寒山听钟
夏苏没想打招呼,赵青河倒眼尖,看到她吃饭,还看到她一身簇新。
“唷,妹妹穿得这么好看,去相亲?”不知在外混了几夜,满脸青渣,脸还削瘦一层。
听到相亲二字,不白眼,对不起自己,夏苏冷飕飕道,“陪大太太寒山寺上香,代你应酬长辈。”
赵青河咧嘴一笑,又正儿八经抱拳,墨眼盛晨光,困意浮着,却也是再认真不过,“妹妹辛苦,我铭记于心。近日城里不怎么太平,出门也行,最好多陪在长辈身边,不要自己一个人乱转悠。”
夏苏想问怎么不太平,赵青河却已经飘进屋去。
那么地,缺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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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苏寒山寺,有无数无数的魅力,但对于夏苏而言,最喜欢唐寅的《姑苏寒山寺化钟疏》。
疏中道:铜钟司其晨昏,上振天宫,解魔王之战斗,下闻地狱,缓众生之悲酸,上通天堂,下彻地府。疏文最后还有一偈:姑苏城外古禅房,拟铸铜钟告四方。试看脱胎成器后,一声敲下满天霜。
唐寅以此疏为寒山寺集资捐造钟楼,引起万众来观,倾城慷慨解囊,但等钟楼最终建成,唐寅虽已故去,却是功不可没,而他的一生传奇,会与这间天下名寺共同生辉,流传千百年。
夏苏立在山门外,听一声钟,敲下满天的秋霜,敷了枫林似火,入眼烧起一片红。张继的那首《枫桥夜泊》,她刚到苏州时,就趁夜跑出来赏过了。然而,秋日之中古刹的美,也无可取代。钟声更是明亮,敲在心里,如落七彩云光。
“苏娘。”大太太唤她。
对于生活在苏州的赵家人来说,寒山寺如同自家园林一般熟悉,来上香,就只是上香。
夏苏转身,看到门槛那边的一群赵氏,心中哪里还有七彩色,僵僵笑了笑,跨进山门,无奈将唐寅抛在红叶晨风之间自在,任自己被牵着走。
她对赵青河怎么说来着?
应酬。
既然有觉悟,抱着赏山玩水的侥幸心态,主次不分,还弄得心情不好,那就十分没意思了。
所以,夏苏的僵笑柔软了许多,到大太太跟前已是平常心,乖乖静静的模样。
“苏娘瞧个山门就出神,莫非没来过寒山寺?”赵六郎笑夏苏很呆。
“是没来过。”
夏苏心想,赵六郎还真是比不过赵子朔,那么话唠,还似一本小人书,翻几页就看完了,没有内涵,不过性格倒是亲切。
昨日大太太说只有大房二房的姑娘们陪着,今日一早却多出了赵四,赵六和赵十二郎。原因是大太太的小儿子赵十二郎非要跟出来,正逢赵子朔和赵六郎书院放假,能与十二郎结伴,大太太就同意了。
大房如今只有庶出女儿未嫁。九娘和十一娘,两人同母所生,亲娘是大太太的忠心丫头,也是大太太有身孕的时候非让大老爷纳入,妻妾主仆分明,相处融洽,没有其他几房争风吃醋闹出的一些糟心事,连带九娘和十一娘的地位都提高不少,由大太太带在身边亲自教养长大,母女情份不浅。
而二太太今日只让亲生的女儿十七娘出得门来,拘了妾生女八娘和十五娘,可见待遇差别。
“夏姐姐平时喜爱做些什么呢?”九娘小夏苏两岁,沉静又大方。
十一娘和十七娘年纪小,凑在一起叽叽喳喳,显然平时就投契,对突然冒出来的远亲姐姐没多大兴趣,喊声苏娘就算认识了。
夏苏因此不能对主动和她说话的赵九娘漠然,只是谨慎地,慢慢地,回答,“看看……写写……帮忙做些家事。”
赵九娘哦了一声,没下文了。本想找些共同话题,但她既不怎么看书,也不怎么写字,擅长女红刺绣,去年起跟着大太太学习理家,又和做家事完全不同。
“最近在看什么书?”赵六郎的耳朵又伸过来了。
夏苏想到赵青河的书架子,“大明律。”
三个字,成功让赵六郎哑掉,耳根清静,倒是赵子朔一直清冷的脸上出现淡笑,似看穿了她。
夏苏对这位多情公子十分不以为然。
既知自己的婚事不能自给做主,他就不该给任何女子希望,什么知己,什么欣赏,都是不负责任的轻率行为。他曾怜惜胡氏女儿又如何?人因他被赶走,他做了点君子之事,却远不到共患难的地步,最后只是伤怀一番,与虚伪无异,多情比无情更恶劣。
没过一会儿,十二郎吵着说闷,大太太就放了大儿和六郎带他玩去,自己领着姑娘们进大殿点香拜佛。
平常参拜之后,大太太说要留在殿后磕百头求愿,九娘,十一娘和十七娘则想求签。
夏苏看看将近正午,也趁机说与九娘她们同去。
大太太应了,让婆子丫头们跟好姑娘们,自去磕头。
夏苏跟着九娘走出一段路,忽又道自己改了主意,还是回大太太那儿,也磕百个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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