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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水寒三生未了情-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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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你很象一幅画…”他自顾陷入沉思。
我不禁失笑。
“为何清茶在前,你们只观不饮呢?”我再问。
“茶水太美了,饮之不忍。这些是什么花?”他望着茶碗,好奇地问道。
“不过是后山的野菊花。未经调制,没有烘焙,本色的口感气味,才是最真最美。”我笑着说道。
“你说得真好!我很喜http://www。345wx。com欢你!”旁边的小人儿郑重地宣称。
就在我准备逗弄他的时候,外面马蹄声急,有人远远喊道:“弘旺,弘历,你们两个胆子也忒大了!谁让你们甩开随从,独自跑来这里?”
我双腿一软,差点滑倒。
那个声音似曾相识,我不敢仔细分辩,连忙侧身回避。
“九叔,我第一次看见草原,这里处处景致如画,我不想马上回京城!”说话的是弘旺。
追寻而至的人,乃是九爷。
“九叔,这里什么都好看,连人也是一样!我和弘旺哥哥刚才看见一个男子,长得美若天仙呢!”稚嫩的声音,他是…弘历。
“你们两个小子,好的怎么不学?小小年纪,还好男色?如果让你们阿玛知道,没准一顿痛扁!”九爷虽是斥责,却是语带讥诮。
“得了,快回去吧,你们这一失踪不打紧,丫头随从们全部杖刑侍侯,无一幸免。现在本来已乱成一片,你们就别再火上浇油了!”九爷接着说道。
“才不是咱们惹恼皇玛法呢,他这几日一直怏怏不乐!”弘历反驳道。
“皇玛法为何动怒?谁惹他生气了?是九叔?还是我阿玛?”弘旺着急地追问。
“操心自个吧,大人的事情你们别过问。快走!”他连声催促,不愿回答。
听到声音渐远,我才追了出去。
不能慢一点吗?一点点就好。
我好想再看看…那个孩子。
泪雨纷飞,情难自禁。
苍天,你为何一再捉弄我?佛主,你为何不肯怜悯我?往事如昨,历历重现,残破的心,再起波澜。
何处不是伤心地?落花流水空叹息。
我呆呆的不知站了多久,这才回到房间收拾行囊。简单的包袱里一直携带了三串佛珠,我了无牵挂地来到这里,以为可以顺利完成使命,然后回到属于我的世界,再次与家人亲朋团聚,可是何时才能了结前缘,清偿旧债?为何愿望似乎远在天边,遥不可及?
“砰砰”。敲门声传来。
一定是掌柜,除了我和他,没有别的客人。
“请进。”我继续整(http://fsktxt。com)理衣物,没有转过头去。
“老伯,我准备明日起程了。”我说道。
“故人近在咫尺,为何不肯相见?”低沉的声音,听得我心惊。
我慢慢转身,他倚门而立。
“九爷…”我低下头去。
“弘旺说有人长得象十六弟的画中人,弘历说有人调制色香味美的菊花茶,我心里就在嘀咕,除非是机灵古怪的林楚颜,世间绝不作第二人想。”他说道。
“我叫楚烟寒。”我道。
“是吗?人若更名,等同换心?昔日种种,忘得干净?”他不动声色。
“没错。”我回答。
他想干什么?重提旧事有何意义?我满心烦乱,欲夺门而去。
“哪怕深深相许之人,濒临生死垂危?哪怕山盟海誓之人,即将辞世西行?”就在我迈出大门之时,他忽然开口说道。
我停住了脚步。
“九爷此话却是何意?”我直视他的眼睛。
“八哥大难临头,怕是难以保全了。”他黯然地说道。
犹如五雷轰顶,简直难以置信。
“怎么会这样?”我问。
“他不慎染病,谁料竟是伤寒,已经垂垂可危…”他的声音有些嘶哑,眼眶也是潮红一片,“皇阿玛欲从热河行宫返回西郊畅春园,八哥休养的园子正好是必经之地,皇阿玛担心八哥倘若不测,会让众人沾染晦气,预备下令让八哥迁居城里。以八哥目前的状况,根本不宜途中颠簸,否则只会加重病情,可是老四居然赞同皇阿玛的想法,其余兄弟也都齐声附和,如若不是我极力反对,只怕旨意已定,无可挽回了!”
最是无情帝王家!父亲心狠,兄弟情薄,饶是金玉满堂,也是寂寞绝望!
没想到玩世不恭的九爷,倒还有情深义重的一面。
“你反驳皇上,惹他恼怒了吗?”我问。
“我哪里顾得许多?”他不以为然。
难怪弘历说皇上心情欠佳,原来不是为了担忧八爷病情,而是为了九爷出言顶撞。
“九爷告诉我此事,可有什么用意?”我问道。
“如果由你出面相劝,皇阿玛或许改变心意。你随我一同回去吧!”他说。
“九爷身为皇子,尚且不能扭转局面,我一小小女子,已经离宫多年,皇上怎肯采纳意见?况且对于从前往事,我本有心划清界限,如此这番作为,岂非前功尽弃,努力白费?”我连连摇头。
“当年我们兄弟为保八哥倾尽全力,谁料还不及你的只言片语。梨花一枝春带雨,皇阿玛何忍拒绝?你若温言劝慰,事情必有转机。至于你的心意…就当报答良妃娘娘对你的厚爱之情吧!娘娘仙逝经年,八哥哀伤不减,你难道可以佯装不知,坐视不理吗?”他紧紧握住我的肩膀。
我泪流满面,他说的没错。
良妃生前殷殷嘱托,至今仍然言犹在耳,我虽不是一诺千金的君子,可也不是背信弃义的小人。
而且那个人,曾经让我心疼。
“好吧,若是适得其反,为之奈何?”我问。
“我相信你。”他说道,“咱们立刻起身,容我先去回禀。至于你这身行头,还是换了吧!”
“九爷稍候。”我说道。
皇上是不会对一个男子怜香惜玉的,我虽无意以色侍君,但不加修饰让他反感,只会于事无补,那就大大不必。
我挑选了一件清淡素雅的汉家长裙,挽云鬓,插珠花,轻施粉,眉如画。
“咱们走吧。”我叹气。
会后悔吗?我不知道。
“楚颜…老天是厚待你呢还是亏欠你?你的美丽犹胜从前!”九爷赞道。
美丽能带给我什么呢?自由?快乐?还是从容写意的人生?我渴望的,一无所有。
进了行宫,已是天近黄昏。九爷让我候在殿外,而他良久方才出来。
“进去吧,皇阿玛已经知道了。”他低声说。
我的心跳得好快,完全脱离了控制。
“民女叩见皇上,皇上吉祥。”
“抬起头来。”康熙威严的声音依然如故。
我缓缓抬头,正好对上他复杂的表情…旁边的李德全,也是一样。
惊讶,喜悦,疑惑,还有一丝愤怒。
“消失无踪的女子,缘何重现人世?”他冷冷问道。
“回皇上,既是九爷带我入宫,皇上怎会不知原由?请皇上收回成命,勿令八阿哥迁移住地!”我恳切地说道。
“真好!原来是旧情难忘,所以才去而复返。不过朕意已定,怎可自食其言?此事休要再提!”他的语气越发冰冷。
我心何尝不是?
“皇上乃是盛世明君,自然也有仁者之心。”我说道。
“何谓仁者之心?”他问道。
“皇上的爱民之心,皇上的惜才之心,都是仁者之心啊!不过…”我有意住口。
“不过怎样?”他直盯着我。
“不过独缺一样,便是怜子之心。”我道。
“大胆!”他果然震怒。
“八阿哥命在旦夕,皇上可有心存疼惜?试问血脉相连,为何如此薄情?”我豁出去了。
“你今日是来与朕论‘心’的吗?那么朕来问你,你又怀有何心?”他气急败坏。
“人若多心,固然是庸人自扰;人若无心,却可谓行尸走肉。楚颜所求,无非一颗平常心而已。”我答道。
康熙忽然咳嗽不止,紧张的空气令人窒息。
李德全的脸色不停变化,由红转白,由白变青。
“快传太医!”他唤过侍立的小太监。
我端起案上茶水,躬身呈给康熙。
“啪…”他挥手一推,毫不领情。
死就死吧,解脱更好。
想到这里,我站起身来,走到他后面。
我握手成拳,为他敲打背心。
终于,他平静下来。
“楚颜,如果你答应朕一个条件,朕也会答应你的请求。”他看着我。
“请皇上吩咐。”我说。
“你若肯重回乾清宫,八阿哥便不用移居。”他说道。
四周好静,我清楚地听见了心跳。
“楚颜愿意。”
颤抖的声音,是我的吗?
“既然往事一笔勾销,你应该有个新名字。”他又道。
“回皇上,民女楚烟寒。”我回道。
“楚烟寒?很好!”他闭上了眼睛。
寂静的深宫,好象有人在哭泣。
是我…绝望无助的心。
(二)烟月不知人事改
我叫楚烟寒,京城一位楚姓官员的独生女,父亲的官衔是太常寺员外郎—一个不甚起眼的从五品文职,这便是康熙为我重返皇宫精心安排的新身份。不过可笑的是,我的这个新身份并不为人认同,尤其是他的那些皇子。我当然知道我的再次出现带来了怎样的震动,没有人会当着皇上的面提出质疑,不过私下的责难却是在所难免,无可逃避。
明日就要起程回京了,趁着天色还好,我来到驻地不远的草原上,尽情呼吸自由的空气。而他,似乎一直在那儿静待我的到来,眼睛里闪烁着难以捉摸的神采。
“我现在该称呼你什么呢?林楚颜?还是楚烟寒?”
“雍亲王吉祥。我叫楚烟寒。”我说道。
“是吗?名字变了,心也变了吗?”他冷漠地问道。
“一切都变了,不是吗?既然缘份已尽,王爷何必执着?”我低下头去。
“人人说我无情,却不及你一半!你到底生就怎样的心肠?我们一场恩爱,多年情份,还比不过你和老八的露水情缘吗?你抛夫弃子,离家出走,多么的慷慨从容,多么的潇洒自在!我当你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无所谓,什么都无法阻止你前进的脚步!可是现今你却摇身一变,重回故地,只是为了老八能安心养病!那么,你可曾想过我的感受呢?”他脸色阴沉,恰似秋雨来临。
“没有我的日子,王爷照样开心惬意,照样生儿育女,不是吗?烟寒实乃是非之身,得之无益,从前种种,不如忘却吧。至于八爷,不能否认他是我回宫的原因,但那是因为我有诺于良妃—八爷遇险,定当周旋。若说我为私情相救,实在有些错怪烟寒。”我说道。
他眼里闪过一丝喜悦。
“这是你的肺腑之言吗?我们可以重新开始!至于生儿育女…你不用怀疑我的心意,我是男人啊,再说开枝散叶的职责,身为皇子责无旁贷!”
他的话意很明白—他是男人,爱欲分明。所以他对我心怀思念的时候,并不耽误与别人同床共枕。而我则必须身心合一,全部归他,绝不能有任何的越轨之举。
他继续说道:“我对弘历的疼爱谁人能及?不管是弘时还是弘昼,无人敢和他抢,无人敢和他争,除了他天资聪慧之外,难道不是为着你的缘故吗?如果你重回我身边,我会如同从前一般,心中只有你一个人!听雨轩仍为你留着,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好吗?”
“王爷以为,皇上费尽苦心留下烟寒,是为了再度赏赐给你吗?”我问道。
当然不是,聪明的他不会不知。
无言静默,我的话刺痛他的心。
“皇阿玛年事已高,留得下你一时,留得下你一世吗?”他问道。
我没有回答,屈膝行礼,向他告退。
“楚颜,你的手帕,我一直珍藏,我的佛珠,你还留着吧?记得你的承诺!”他在我身后说道。
他还是叫我楚颜,我永远是他的楚颜。
对于我的回宫,不止他一人心有不甘,盛怒难平。我还在草地上踯躅徘徊,瞧见两匹高头大马远远而至。什么叫不是冤家不聚头?没有人比我体会更深。
“十四哥,以前常听人说:女人心,海底针。现在我可算明白了!或者变幻莫测是女人的天性,如同言而无信是女人的本能!你说是吗,林姑娘?不,应该是楚姑娘!”十六阿哥恨恨地说道。
他凭什么怨我?我或许欠十四,但决不欠他。
“烟寒不明白十六阿哥的意思。变幻莫测的倘若只是女人,男人为何左拥名媛,右抱佳人?言而无信的倘若只是女人,为何只有同患难的王宝钏,没有共富贵的秦香莲?”我淡淡地说道。
他被我呛得气结。
“那么心高气傲的楚姑娘,既然下定决心千里漂泊,为何放下身段再回皇宫?是倦鸟思归?还是旧情难忘呢?”他的语气冰冷。
“烟寒乃是听从古训,十六阿哥不知道吗?”我道。
“什么?”他怔住。
“茕茕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旧情难忘,理所当然。”我说道。
他脸色一变。
“说得好!不过谁是故人?只有八哥吗?四哥算不算呢?还有…”他看看身边的兄长,“十四哥又算不算呢?”
“闭嘴!胤禄,你太过分了!”十四爷喝道。
“我说的不是事实吗?这个女子薄情无幸,十四哥又何必留恋?”他猛然勒马,扬鞭而去。
“别和他计较!少年情怀,当真不得。”十四爷说道。
“我知道,所以我才不留余地,大家最好两两干净。”我笑着说。
“老十六身上,有我的影子。他对你的心思,也和我当年一样。”他含笑说道。
我哑然失笑。
“象吗?倒是有一点!”
“现在对我来说,是期盼已久的结果。天水茫茫,伊人何方?与其时时揣测你的行踪去向,不如随时都能看到你。我愿已足,不复奢望!”他对我微笑。
夕阳余晖,洒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硬朗不改,英气依然。
他的胸襟,不似从前。
那时的他,只会向我讨要承诺,指责我的移情别恋。
现在的他,不再计较得失与否,包容我的过去从前。
“谢谢。”我满怀感动。
我天真的以为,我和他的情谊,只在主仆与朋友之间,往事如风,情缘似水,一切成为过去,今后不必再提。
可是我错了。
人生无常,宿命难违。
天色才刚微明,龙辇凤舆便已浩荡出行。这天行至驿站,康熙下令安置歇息。
他问四爷:“朕让你先期打探老八的病情,现下可有什么变化?”
“回皇阿玛,八弟的病症已有所缓解,不过他的精神太过萎靡,且不太配合太医的治疗,儿臣心中十分惶惑,正在踌躇如何回禀。”四爷说道。
“哼,他想干吗?不怀生念,只求速死?性命乃天地所赐,父母所予,岂能任他自裁?”康熙气恼地说。
好冷酷的父皇!如果不是绝望,怎会轻易弃生?如果不是灰心,怎会宁可求死?对于原因,他丝毫不关心;对于结果,他倒是很在意。哪怕这个人与他一脉相承,哪怕这个人是他骨肉之亲。
“孙太医对儿臣说,老八心虑过重,只怕药石无用。”四爷又说道。
康熙有些沉默,四爷的言外之意…八爷大限将至?
“他可想吃些什么?要些什么?你再去问问…”他突然看看我,略微沉吟片刻,“算了,让老十四和烟寒去,顺便捎带些他喜好的物事。”
“是,皇阿玛。”四爷的脸色糟糕之极。
康熙是什么意思?我也是…他喜好的物事?怜惜儿子就要早丧,用以安慰临终之人?我的内心百感交集。
我和十四爷带了几个随从,连夜来到八爷休养的庭院。
原来…是这里。
遥远的记忆似乎来自前世,我们定情于此,我们分手于此,今天是否意味着最后的别离?
我有些眩晕,十四爷急忙扶住了我。
“楚颜,不…烟寒,你没事吧?”
“如果改口让你为难,你想怎么叫都没关系。改得了名字,改得了记忆吗?”我苦笑。
“你的意思…从前的事情,你全部想起来了吗?”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没有回答,等于回答。
“这就是你决意离开四哥的理由?”他继续追问。
“不仅如此。”我流下泪来。
就在这时,大门推开,传来一个尖锐的女声:“我以为是丫头的耳朵出了毛病,皇阿玛怎肯遣人看望我家八爷?还得有劳十四弟大驾光临?现在看来我眼睛也有毛病了,不然失踪多年的雍亲王的爱妾,怎么会变成皇阿玛新收的宫女?天下之大,真是无奇不有啊!”
“八嫂,弟弟给您见礼了,她是楚烟寒,昔日种种皆成过往,八嫂何必再去提起?”十四爷拱手作揖。
“啧啧,十四弟还是那么怜香惜玉啊!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欣赏女人的眼光也是如出一辙!不过皇阿玛的心思着实令人费解,难道他欲效法玄宗,纳媳为妃?”她的刻薄一如从前。
十四爷脸色大变。
“八嫂说话最好三思!您若一心自取灭亡,可别牵累了我八哥!”
“你们兄弟情深,真是让人叹服!甚至不介意共有一女吗?”她没有停战止戈的意思。
“够了!你嫌我死得太慢吗?”说话的是八爷。
李福搀扶着他,面色苍白憔悴。
不可思议的是,病态也遮盖不了他俊秀的容颜,失意也掩藏不了他天生的气度。
因为完美,所以不幸,这似乎是他的宿命。
八福晋不再出声,眼神却满含怨毒。
她走过我身边,忽然附耳说道:“那年在热河马场,怎么没有摔死你?”
我没有作声。
或者那时就此沉睡,对我倒是一件好事。
“进去坐坐吗?”八爷对十四爷说道,眼睛却向我看来。
“十四爷,烟寒不进去了,我在外面等你。”我不敢与他对视。
就算我已经身心麻木,一旦迈进小院,只怕立时崩溃。
他俩没有勉强我,兄弟二人相扶而行,径直向院内走去。
我坐在马车上,情绪终于失控。
不能让随行侍从看笑话!我用尽全力咬住了手帕。
你要好好活着——哪怕我们的一切都已变成过去,哪怕我们的情缘注定没有未来。
因为…我们曾经爱过。
生命中除了伤痛,也有心动,也有期盼,也有想念,也有希望,这是你说过的话呀,难道你忘了吗?
十四爷什么时候坐在我身边的,我竟然没有一点察觉。
“八哥说,他很感激皇阿玛恩赐的礼物,他还说,世间确有美好的东西,令人实在难以忘怀。”
是吗?那么他会放弃求死之念吗?
“楚颜,我可以这样叫你吗?”十四爷忽然握着我的手。
“在你的回忆里,只有八哥吗?有没有想起我呢?”
“我情愿没有你。”我说道。
他眼里忽闪喜悦的光彩,好象从前的天真少年。
(三)不随黄叶舞秋风
八爷奇迹般的慢慢痊愈了,此乃后话。
而我则戏剧化的再度进宫,不可思议。
对于我重回乾清宫当差,没有想象中的引发轩然大波。一来时隔多年,欣儿等人早已适龄出宫,现在宫中多是新人;二来康熙皇帝原本一向宽厚,可是经历了“两废太子”的打击,性情大有改变,时常暴躁易怒,宫中上下无不小心翼翼,生怕言行有失,无端惹祸上身,所以从前的旧识即使觉得讶异,也不敢妄自揣测,更不敢四处非议。
康熙的态度一如从前——天子的威严不加掩饰,对我的欣赏似有若无。我成了莫名其妙的宫女“头儿”,众人都叫我“楚姑姑”。多么可笑!我从“楚颜姑娘”变成“林主子”,再从“林主子”变成“楚姑姑”,物是人非事事休!何处有舟载清愁?
我唯一的欣慰是——偶尔我也有机会看到弘历,没什么比这个更加令我振奋。譬如这天午后,秋高气爽,菊香阵阵,康熙处理完国事,突然间心血来潮,令人把南书房上课的几个幼龄皇孙叫至御花园。
“时下菊花正盛,朕今儿便考较考较你们的学问。你们各自背诵一首喜爱的咏菊诗,若背得流利,朕便赏之,若背不上来,朕必罚之。弘映,你年长些,由你开始。”
“是,皇玛法。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十四阿哥的儿子天生大将风范,从容自如,气度不凡。
“很好,黄巢的诗句独具气魄,世人难及。”康熙赞道。
“该你了,弘旺。”康熙说道。
“是,皇玛法。孙儿喜http://www。345wx。com欢唐伯虎的咏菊诗:黄花无主为谁容,冷落疏篱曲径中,尽把金钱买脂粉,一生颜色付西风。”弘旺回答。
“不错,都道唐寅之画栩栩如生,不料他的诗词也有佳作。弘暾,你来吧。”康熙笑道。
我向那个白皙秀气的小男孩看去,他是十三阿哥的儿子。康熙并没有因为十三阿哥被幽禁而疏远他的子嗣,我的内心略感安慰。
“孙儿喜http://www。345wx。com欢元稹的菊花诗。秋丝绕舍似陶家,遍绕篱边日渐斜。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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