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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华亭-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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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点钟,两盏车灯的光影出现了夜幕里,一辆汽车,由远及近地朝着冯公馆的方向开来,车速很快。快到拐角处时,那个躲在暗处的黑影从灌木后蹿上车道,拼命地朝着对面的汽车挥舞手臂。
“嘎吱——”
汽车一个急刹车,猛地停了下来。
“你他妈的想找死?”
开车的人从车窗里探出头,怒喝。
“唉唉,九公子!是我啊,老闫!”
那人顾不得被骂,赶紧跑到车旁。
开车的正是冯恪之,认出了来人,不悦地皱了皱眉。
“闫叔?你怎么跑这里来了?你这是在干什么,想不开?”
明天就要带队去参加为期三天的军事竞赛了,趁今天封闭训练结束,他回家收拾点衣物,晚上连夜就要回。
当然,除了这个,他也另有一个目的。封闭集中训练前,就已和老闫说好,自己今晚会回来的。
“你来的正好。我问你,我不在的这一周,孟小姐有什么动向?”
“九公子,就是要向你报告这个,家里怕说话不便,这才偷偷跑出来等你的!出了个事……”
老闫一脸愧疚,欲言又止。
“什么事?”
“这个……那个……”老闫吞吞吐吐。
“什么这个那个!到底什么事?”
冯恪之又喝了一声。
“我说,我说!”
“你叫我记孟小姐本本的事,被八小姐知道了——”
老闫知道自家小少爷是个急脾气,赶紧坦白。
冯恪之一愣。
“九公子,你别怪我,我是真的没办法!我也不想说的!我完全是被逼的……”
老闫磕磕巴巴,终于把刚才发生的事给说了出来,觑着他的脸色小声说:“九公子,当初你叫我干,我就不想干的。这下好了,不但八小姐骂了我一顿,不准我再干了,就是孟小姐那里,前几天有一回,我也险些被她看到。幸好我机灵,装作没事才躲了过去……”
老闫想起当时那一幕,还是有点心惊胆战。
“九公子,这真不是人干的事。你现在就是打死我,往后我也不干了!”
冯恪之哼了一声:“这周我不在,有没有事?”
“九公子,我对你是忠心的。刚才对着八小姐,我也没全部交代出去。这是这一周,我搜集到的孟小姐的事。学校我不方便进去,我就用你给的经费,让一个和孟小姐同办公室的胡太太帮我留意。”
老闫从兜里摸出小本本,翻开,就着路灯,吃力地念。
“孟小姐基本每天早上七点到学校,傍晚回去,据胡太太的消息,中间就是上课,没什么特别的事。就只有一件事……”
“上周三的晚上,六点半,奚三公子开车去周家,接了周教授周太太和孟小姐,几人去了松鹤楼吃饭……”
他抬起头。
“九公子,幸好松鹤楼的门房认识我,让我进去了。我就躲在他们包厢外头偷听。好像是三公子过生日,请他们吃饭。周教授他们送了他一块老砚。孟小姐……”
“她送了什么?”
“当时我怕被他们发现,也没敢靠得太近,听得不是很清楚。要是没听错,孟小姐送的,仿佛是支水笔……”
冯恪之目光一动,仿佛想起了什么,脸色蓦然阴沉了下去。
老闫也没留意,又念:“八点三十二分,停车在爱梦路,下车。”
“一开始,周太太和孟小姐一起散步,走了一会儿,我看见三公子掉头回来,不知道说了什么,周太太就离开了,剩下三公子和孟小姐两人……”
冯恪之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本子,翻了翻,抬起脸。
“怎么没了?他们俩干什么了?”
“九公子你别急。当时我就装作散步,跟在他们的后头。好在天黑,路灯也暗,人也不少,叫我听到了一些。好些字我不会写,就没记了。但我都记在脑子里了。我听到三公子说他喜欢孟小姐,又说他回家和叔婆太太说清楚了,想娶孟小姐,叔婆太太也同意了,所以他向孟小姐求爱。”
老闫皱眉,极力回忆。
“我隐隐约约,还听到三公子说什么菊岸气没……好像是这个,应该是求爱的话吧……就是怎么听起来不大吉利……”
冯恪之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打断了他。
“孟小姐怎么说的?”
“哦,哦,孟小姐说很感动,就是还没弟弟的消息。应该是等有了消息,就会和三公子结婚吧……”
“对了!这几天,我还看到三公子几乎天天去周家吃晚饭,还带了花过去,应该是送给孟小姐的吧。”
“九公子,你说,孟小姐要是真和三公子结婚了,老爷应该也会替孟小姐高兴吧——”
冯恪之目光阴沉,一把将手里的本子掷到了地上,转过脸,踩下油门,撇下路边还没反应过来的老闫,朝着前头的冯公馆疾驰而去,到了门外,按了下喇叭。
门房急忙跑过来开门。
冯恪之将车开了进去。
冯令美知道他今晚应该会回来的,正坐在客厅里等着,抬头见弟弟进来了,目不斜视,大步往楼上去,仿佛根本就没看到自己似的,喝了一声:“站住!”
冯恪之停步,转头。
冯令美打量了眼弟弟,指了指沙发:“给我过来,坐下!”
冯恪之脸上露出不情愿的神色,勉强走了过来坐下,人往后仰,腿架在对面的茶几上,一脸不耐:“什么事八姐?”
冯令美盯着弟弟,起先没有说话。
冯恪之瞥了她一眼,收回腿要起身。
“我回来收拾点东西,马上就要回的!”
“小九,你跟八姐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上了孟兰亭?”
短暂几秒的空气凝固过后,仿佛被针刺了一下,冯恪之腾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你说什么八姐?我怎么可能喜欢她?”
“不跟你说了,我上去了!”
冯令美看得清清楚楚,弟弟转过身的时候,耳朵根都有点红了。
倘若刚才还只是怀疑的话,弟弟这样的反应,反倒令冯令美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她压下心底随之而起的惊诧和惊喜,不急了,看着弟弟恼羞成怒往楼上去的背影,不紧不慢地说:“行啊,不是就好,这样我就放心了。实话跟你说吧,就前两天,奚太太刚好打电话给我,向我打听了些孟小姐的事。听她的意思,松舟想娶孟小姐为妻。”
冯恪之的脚步一下顿住。
“奚太太原本气儿子不听话,但听到儿子的心仪对象是孟小姐,又改了主意。也是,孟小姐出身这样清华的门庭,嫁进奚家,非但不算辱没,出去了,反而说得响亮。更不用说孟小姐那样的人才了,谁不抢着要?”
“本来呢,你和孟小姐从小定亲,金童玉女,天生一对,谁知硬是叫你自己给作没了。没了就没了吧,本来我想着,你要是改了主意,肥水不流外人田,我还是会帮我自己弟弟的。既然没那个意思,那就算了。松舟条件好得很,孟小姐嫁了她,也是很好的。”
“不说了,免得你又嫌我罗嗦。我上去了。”
冯令美拿起自己的包,从弟弟身边走过,上了二楼,回了自己的房间。
还没脱下外套,门外就传来几下叩门声。
冯令美打开门,见弟弟双手插兜,靠在门框边上。
她绷着脸:“干什么呢?不是说马上就走吗?还没走?”
“八姐,哪天有空,我请你吃饭去?跑马路边上新开了家法国餐厅,听说还可以。”
“没空!”
冯恪之恍若未闻,自顾踱了进来。
“大金洋行的买办前些天打电话给我,说新到了一批顶好的进口货,很是紧俏,你不是喜欢香水吗?我送你,每样一瓶!”
“我现成的还堆了一抽屉,用不着你好心。”
“八姐,过些天有支新的南洋橡胶股票,挺好的,我帮你买,交给我,你放心。”
冯令美双手抱胸,看着在自己房间里踱来踱去的弟弟,说:“小九,平时我说一句,你立刻掉头走。晚上这是怎么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送到跟前让我念叨?”
冯恪之靠了过来。
“八姐,你不是我的亲姐吗?我刚才反省了自己,以前真的没认识到你对我的好。明天起我改。八姐你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冯令美极力忍笑,白了一眼弟弟。
“行了行了,你那点小心思,我还不知道?不用你在我跟前卖乖。”
冯恪之仿佛松了口气。
冯令美想了下。
“大后天不是有公开竞赛吗?大姐夫和大姐,不用说,必是莅临现场的。三姐四姐五姐她们,也都说要赶过来看你比赛……”
冯恪之脸色一变:“别!求你们了,不用特意全跑过来看我,真的——”
冯令美哼了一声。
“我是想着,顺便也请孟小姐一起去。既然惹你的嫌,那就算了,我也不去了。”
冯恪之一下沉默了,过了一会儿,说:“随你们的便。想去,你们统统都去好了。”
他说完,转身出了房间。
冯令美望着弟弟的背影,忍不住笑了起来。
……
过了两天,这天下午,快放学了,孟兰亭从教室回到办公室,刚坐了下去,听到办公室的门外传来一阵高跟鞋走路的声音。
“孟小姐!有位冯小姐找你。”
胡太太殷勤地领了个衣饰精美的美人过来,到了门口,朝孟兰亭喊了一声。
孟兰亭抬起头,微微一怔。
冯家八小姐冯令美来了,站在那里,脸上带着微笑,看着自己。
孟兰亭露出笑容,立刻迎去,请她进来坐。
冯令美笑着摇了摇头:“不坐了。今天路过附近,想起你就在这里,顺道来看看你。我见那边有个湖,风景还不错,你要是有空,带我去转转?”
孟兰亭点头,带着冯令美去了之大校园的湖边,两人边散步,边说话。
孟兰亭为她前次送自己衣服的事,再次向她道谢。
冯令美笑道:“小事而已,何须再三道谢,倒显得见外了。云裳配美人,方更悦目。我那里前些天,又出了批新的夏装。倘若不是知道你是个客气人,担心你明明不愿接受,又不好推辞,这才没再送过来了。否则,我倒巴不得有了新款就送你。你穿出去,也是在替我的衣服广而告之。”
孟兰亭被她夸得有点不好意思,垂下了眼睛。
冯令美望着年轻女孩儿泛了一层羞涩淡淡红晕的漂亮面颊,问道:“兰亭,你明天有空吗?”
次日是周六。
孟兰亭也没多想,点头:“有空。”
“有空就好。听说你前些天,被我们家小九请去了司令部上夜校,辛苦你了。这两天,小九带着人正在参加比赛,成绩还行,明天是最后一天,部分项目对公众开放。我收到邀贴,想去看个热闹,又没人陪,一个人去怪无聊的,就想到了你。你要是有空,能不能陪八姐一起去看?”
孟兰亭一愣。
“怎么了,有不方便的地方吗?不方便的话,就和八姐说。”
“……没有。”
孟兰亭迟疑了下,摇头。
“那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早上八点半,八姐去接你。”
“有你陪着,八姐也就有伴了。”
冯令美笑道。
第41章
获悉了冯家八姐的来意之后,孟兰亭的直觉告诉她,这个邀约来的有些巧。
她下意识的直觉是远离。
但是面对着言笑晏晏的冯家八姐,那一个“不”字,却又实在说不出口。
送走了人,回到办公室,在胡太太最近热情得近乎异常的搭讪声里,孟兰亭收拾了东西,怀揣着微微心事离开学校回了周家,吃饭的时候,把明天自己不在家,要和冯家八姐去看军事竞赛的事说了一遍。
周太太有些好奇,正问着详情,客厅那头,传来一阵礼貌的轻轻叩门声,有人问:“请问周太太在家吗?”
周太太起身出去开门。
门口台阶下站了几人。前头男子西装革履、戴金丝眼镜,仿佛洋行经理的打扮,后头跟了两个随行秘书,手里各自捧着大袋的东西。
“你们是……”
周太太不认得人,疑惑地打量着。
“您是周太太吧?鄙人刘姓,周太太您叫我大刘就行。我是冯八小姐公司的经理,受冯小姐差遣而来。”
对方急忙掏出一张名片,恭敬递过。
冯家八小姐,是名媛里的名媛。她公司的客人,定位也是名媛贵妇,衣服价钱不菲。周太太虽然不买,但也听说过,有点惊讶,急忙让人进来坐。
刘经理笑着摇头:“来得冒昧,不敢多扰。是这样的,我们公司新出了一批款式,冯小姐一向看重贵客的体验,所以差我来给周太太和孟小姐送来几件衣服。”
两个秘书上前,各自将手里那十几只装饰了蝴蝶缎带的漂亮口袋放在了门口。
“哎呀,这——”
周太太一时茫然,回头看着闻声而出的孟兰亭。
“两位试穿后,若有宝贵意见或建议反馈,将是对公司的莫大鞭策。”
刘经理又转向孟兰亭。
“孟小姐,这是去年您初来上海在火车站所失的部分随身之物。冯小姐说,惜能力有限,只在旧书铺里追回了部分书籍,其余财物,大约无法拿回了。我给您带过来了,您看看,是不是您的。”
说着,递过来一只袋子,替她打开。
孟兰亭低头看了一眼,果然是自己当初带过来的书。除了几本弟弟从海外寄回来的原版,其中一本,还曾长期置于父亲的案头,留有父亲的亲手笔记。
没有想到,时隔这么久了,兜兜转转,这些书籍,最后竟然又回到了自己的手里。
孟兰亭极其意外,又感到惊喜无比,急忙道谢。
“不敢当,我不过是跑腿而已。叨扰周太太和孟小姐了,鄙人先行告辞。”
刘经理向两人躬了个身,随即领人而去。
刘经理来去如风,放下东西,人就走了,周太太只好将门口那一大堆连包装也极其精美的衣服口袋搬了进去。
冯令美送孟兰亭的还是各式夏日洋装,送给周太太“试穿”的,却是七八件应季的旗袍。料子无不是上好的丝绸,印花素面各半,至于款式和做工,更是无可挑剔,裁缝没个几十年的手艺浸淫,做不到如此的精细。每件市价,想来至少在几十元外,尤其一件适合出席场面的,绣工更是繁复,没有几百,不可能拿的下。
周太太还是头回遇到这样的事,一时有点发懵,看着衣裳时,邻人王太太等就迫不及待地闻声上门了,围着衣服,摸摸这件,往自己身上比划下那件,议论纷纷,无不羡慕。
终于打发走了人,周太太小心地将一件刚才被王太太抖开的绸面旗袍折叠好,不安地说:“兰亭,这怎么好意思?冯小姐送你衣裳是心意,我怎么能要?何况她家衣裳,又不便宜。明天等她来接你,须得还她。”
孟兰亭应好。晚上回了自己的屋,坐在灯下,用手帕小心地清洁着几本又回到了自己手上的书,无意翻开其中一本时,从书页的夹层里,掉出了一张经年的老照片。
孟兰亭捡起照片,看了一会儿,丢进了脚边的一只废纸篓里。
……
第二天早,冯令美如约而至。
周太太大清早就起了床,将家里里外收拾过,烧好水,备了茶叶,等冯令美一到,请她入内坐。
冯令美也不推辞,笑着进来,坐了下去。
周太太和她寒暄了几句,道过谢,把自己的意思说了。
冯令美笑:“太太这样就太见外了。兰亭就像我的亲妹妹,一直蒙您照顾。不过几件我自家出的衣裳而已,又不是什么贵重之物,太太要是执意和我客气,岂不是拿我当外人?”
“这……”
冯令美起身,上前轻轻握住了周太太的手。
“兰亭叫我八姐,倘若不是怕太太你觉得我胡乱认亲戚,我都巴不得也喊您伯母。侄女送伯母几件衣裳而已。何况,周教授这样的学界泰斗,连南京的人见了,也是要恭恭敬敬,让几分面子的。伯母您肯穿我的衣服,那就是在给我脸,我求都求不来。”说着牵起了一旁孟兰亭的手,转脸笑道:“周伯母,我先带兰亭走了。您放心,结束了,就会送她回来。”
周太太心里其实也是高兴的,又被冯家小姐的这一番话说得再无可推脱的理由,也只好作罢了,笑着送两人出来,叮嘱孟兰亭放心玩。
冯令美带着孟兰亭出了巷,一道坐上汽车后座,对前头的老闫说:“开车吧!”
老闫应了一声,立刻发动汽车。
路上,孟兰亭为她替自己找回了书向她道谢,真心实意。
冯令美笑了,说:“不必客气。实话说,比起我们家小九当初对你的冒犯,这真的不值一提。”
“他呀,从小被我们几个姐姐惯出了一身的臭毛病,脾气又坏,也不懂体贴人。不过有一样,那就是心地还是好的,这一点我可以保证。但愿兰亭你能谅解,大人大量,不要和他一般见识。往后,他会懂事的。”
孟兰亭微微一笑,垂下了眼睛。
……
汽车开出市内,上了郊区,又开了大约半个小时,离市区越来越远,最后经过一段用黄泥和碎石铺就的宽阔大路之后,进入一片位于山坳后的平地,终于到达了今天的目的地,华东某基地。
今天的公开军事竞赛,就在这里举行。
基地的确切面积有多大,孟兰亭自然不知,但今天仅为比赛而开放的场地,就已是大得几乎一眼望不到头。受邀而来的观众,无不是绅士淑女,衣冠楚楚。除了这些来自各界的上流人士,剩下的,就都是满场游走的来自全国和少数持特许而入的来自美国的报纸新闻记者。
冯令美到的有点晚,观众和主席台的位置,差不多已经坐满人,入口处,军乐队奏出金鼓喧阗的礼乐,震耳欲聋。
孟兰亭随冯令美才下车,就有一个等在那里的军官跑步而来,敬礼说:“八小姐,孟小姐,夫人叫我带你们入座。”
冯令美笑着点头,挽了孟兰亭的胳膊,随军官入了场地,登上主席台。
她们的位置,预留在中间几排的正中。不是很显眼,但视线极好,场地一览无遗。近旁,除了冯令仪,冯家其余的几个姐姐全都已经在座。连上次在南京,孟兰亭没见过的冯家二姐也来了。
冯家姐姐们或富或贵,名声极大,今天这样的场合,除了冯令美戴阳帽穿洋装,其余人全是一身旗袍,打扮各显身份,又无不得体。
旁人只能怀着敬畏目光远望这一排出自冯家的夫人们。但众姐姐对着孟兰亭,却全无逼人之势,个个露出亲切笑容,嘘寒问暖。初次见面的二姐一定要她坐在自己身边,从腕上撸下一双水色十足的玉镯,说是来得仓促,昨晚半夜飞机才到,也没准备什么好东西,就当见面礼,也不管孟兰亭的再三辞谢,最后硬是把玉镯套到了她的腕上。
孟兰亭只好红着脸道谢。
二姐拍了拍她的手,和其余几个姐妹相视,露出会心的笑容。
冯家姐姐们对她越是这样好,孟兰亭心里的那种不安之感就越发强烈,甚至生出了一种唯恐日后不得不辜负的惶恐。
尤其来的路上,冯令美那一番听似无意,回味起来,却又仿佛暗有所指的话,更是加重了心里的不安。
孟兰亭不禁更加后悔昨天自己一时疏忽,因了嘴快而导致的失误。
她清楚地感觉到,从她被冯令美带上主席台,坐到这位置里后,无数带着或好奇或探究的目光,便从四面朝她扫视而来。
现在夹在冯家姐姐们的中间,身居原本不属于自己的高位,接受着来自四面的各种或好奇或探究的目光的注视,于她而言,犹如坐于针毡。
正忐忑之时,忽然,震天的鼓乐声停止,耳畔的各种喧闹嘈杂声也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阵热烈无比的掌声,众人一边鼓掌,一边纷纷起立。
孟兰亭抬起眼睛,看见一行人鱼贯上了主席台,记者们在近旁争相拍照,闪光灯不住地啪啪作响。
她自然认得冯家大姐冯令仪和与她同行的丈夫。
大姐穿了套黑色的丝绒旗袍,仪态端庄,面上含笑,向着四面欢迎之人点头,走到主席台的正中,和丈夫并排入座,示意众人归座。
持久热烈的掌声终于慢慢停止,来宾也纷纷归座。担任今日司仪的沪市黄市长,容光焕发地上台亮相,发表了一通充满激情的感谢致辞后,宣布竞赛正式开始。
第42章
经过两天激烈而残酷的淘汰,今天进入最后环节的,只剩下了五支战队,其中四支,就是去年的前四排名,今年按照前两天的战绩排位,代号分别是苍狼、黑虎、灵狐和蓝熊。
黑虎战队是去年的冠军,挟王者之风,今年来势汹汹,舍我其谁。
苍狼战队出自何方则的驻沪一二师,在何方则这名职业军人的统领下,早已威名远扬,无人不知,去年名列第二。
剩下的灵狐和蓝熊,也无不出自军中的老牌劲旅。
但今天,最吸引人眼球,却是那支代号叫做猎鹰的战队。
当五支战队队员各自乘坐敞篷军车,从视线尽头的远方挟着滚滚尘烟朝着场地开来之时,全场沸腾。
别说观众席,就连主席台上,也有不少人拿起望远镜眺望,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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