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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华亭-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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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此,冯妈半信半疑,总觉得何姑爷不是这样的人。
  但要不是八小姐的原因,那肯定就是姑爷的不好。
  除了这个,冯妈也实在想不出来,还有别的什么理由。
  “行,行。姑爷你坐,我这就上去。”
  冯妈匆匆上楼。
  何方则坐在了沙发上。
  片刻后,楼梯口传来一阵拖鞋趿地发出的脚步声。
  何方则抬起头。
  冯令美现身在了楼梯口。
  她和白天的样子迥然不同,仿佛刚从床上下来,散着头发,肩上松松地披了件墨绿色的丝绸睡衣,腰间绾了衣带,双手抱胸,凭栏而立。
  何方则脸上露出淡淡笑意,慢慢地站了起来,朝她走了过去。
  “什么事?”
  冯令美俯视,视线扫了过来,淡淡地问。
  何方则停在了楼梯下,脸上的笑意慢慢消失,略一迟疑,低声说:“……也没什么事……就是过来看看……要是你不方便……那就算了……”
  冯令美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你喝酒了?”
  何方则摸了摸脸:“只喝了一点儿……晚上庆功宴,我推不掉……”
  冯令美蹙了蹙眉。
  “上来吧!”说完转身而去。
  何方则仿佛松了口气,急忙几步并作一步地上了楼,追了上去。
  ……
  汽车离周家越来越近。开到那条巷子口,停了下来。
  附近已经看不到行人走动的身影了,家家关闭了门户,路灯静静地发着昏黄色的光。
  耳畔依稀传来远处巷底的几声狗吠,还有不知哪家还在打麻将。说笑声夹杂着搓洗麻将牌的声,哗啦哗啦,愈显四周的寂静。
  冯恪之停车,下来,替她打开了车门,说:“我送你进去。”
  孟兰亭没做声,下了车,沿着那条巷子朝周家而去。
  “今天我们最后能赢,多亏了你。谢谢你了,孟小姐。”
  冯恪之跟了上来,说。
  “没什么,只是巧合罢了。还是靠你们自己的勤练。”
  “还是要谢谢你的。你上课很辛苦,刚比赛完,夜校这几天可以暂停。明晚有空吗?我请你吃个饭,聊表谢意。”
  孟兰亭停下了脚步。
  冯恪之看了她一眼,跟着停下:“怎么了?”
  巷子口的路灯渐渐照不到这里,周围的光线,变得模糊了起来。
  孟兰亭抬眸望着他,踌躇了片刻,最后还是决定提出自己今晚在饭桌上考虑的那个决定。
  “冯公子,是这样的,学期末了,我学校里的事情越来越多,接下来,恐怕没时间再去夜校担任教职了……”
  冯恪之仿佛一怔,随即说:“没事。等期末过去,你不是放暑假吗,咱们再开始好了。”
  他的语气很轻松,带着愉悦的感觉。
  孟兰亭感到自己想说的话,变得愈发难以启齿了。
  但是她知道,她必须要说。
  她微微清了清嗓,侧过脸,避开那两道目光的注视,说:“冯公子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以后我大约都没时间再去夜校上课了……”
  对面忽然沉默了。
  孟兰亭觉得自己的这个决定并没有错。
  非但没错,还是正当而必要的。
  她已经可以确定,冯恪之当初请自己去给宪兵上课的目的,就是为了勾她而已。
  现在她退出,不想陪他玩儿,何错之有?
  但不知为什么,或许是渐渐也喜欢上了那一群和自己原本想象反差巨大的特殊学生,这话是说出了口,心里竟感到有些惆怅。
  她压下这种难言的感觉,见冯恪之一言不发,急忙小心解释:“冯公子,实在是抱歉,但真的没时间了。夜校班的学生,麻烦你帮我向他们道个歉。他们如果还想学数学的话,我也可以介绍一个比我更适合的教师……”
  她实在无话可说了,停了下来。
  “无妨。不去就算了,不会勉强你的。”
  过了一会儿,冯恪之点了点头,语气平平。
  但是气氛还是变得和刚才不同了。
  孟兰亭疑心他其实有点不快了,这让她愈发感到尴尬,只想尽快结束这一幕。
  “谢谢冯公子理解,也谢谢你送我回来。那就这样了,我到了,你也回吧。”
  她低声说了一句,转过身,匆匆往里而去。
  仓促之间,没有留神脚下,加上光线昏暗,鞋跟踩上了一颗傍晚附近孩童游戏后留下的圆溜溜的卵石,足踝一撇,晃了一下,身体就往一侧歪了过去。
  孟兰亭低呼了一声,还没反应过来,腰间感到一热。
  冯恪之已伸手,从后一把扶住了她。
  他的手,就扶在了她的腰肢之上,不轻也不重,但隔着裙子那一层薄薄的衣料,来自那只掌心的热度,却清清楚楚地传导到了孟兰亭的肌肤之上。
  就好象被他从后,握住了腰似的。
  孟兰亭半边身子一僵,很快回过了神,想要脱离那陌生的带着男子体温的手掌,慌忙站直身体,转过身,退了一步。
  她脸庞发热,仓促道谢:“谢谢……”
  “你擦了什么?”
  耳畔忽然传来一声低低的问话之声,打断了她的话。
  就好象他在自己耳畔耳语似的。
  “啊?”
  孟兰亭一时不明所以,略带茫然地抬起脸,见他竟跟着靠了上来,微微俯首,脸凑到了自己的额前,轻轻地嗅了一下。
  “你擦了什么,这么香?”
  他又重复了一遍问话,声音低沉而柔和,又掺杂了几分挑逗似的轻佻之感。唇也似乎轻轻擦过她的发,凑到了她的耳畔,几乎就要碰到她的耳垂了。
  孟兰亭甚至清楚地感觉到他说话时,那温热的鼻息,就轻轻地拂过自己的面庞和脖颈肌肤。
  少女那薄嫩的,从未遭过如此调戏的肌肤敏感无比,被男子的呼吸和鼻息给弄得寒毛倒竖,瞬间冒出了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
  孟兰亭的心怦怦地跳,慌忙偏头,避开了他靠近的那张脸,又后退了几步。
  仓促中不辨方向,竟退到了巷子的墙边。
  “冯公子,我该进去了——”
  她极力稳住呼吸,掉头就走,才迈开步子,面前影子一动,他竟伸臂按在巷墙之上,一下挡住了她的去路。
  孟兰亭顿时慌了。
  冯恪之不语,也没动,就这样挡着她的去路,将她挡在巷墙和自己臂膀围出的狭仄空间之中。
  她抬起眼眸。
  借着进入眼帘的一点微弱光线,她看到冯恪之低头盯着自己,两只眼睛,在夜色里闪烁着暗芒。
  “你要干什么?”
  她极力镇定,压低声,斥问他。
  冯恪之继续看了她片刻,慢吞吞地说:“孟小姐,我真要干什么的话,刚才你睡着的时候,全都已经干完了。”
  孟兰亭呼吸一滞,心跳愈发快了,一把推开他,低头就走。
  他并未跟上,也未再阻拦。
  “明晚六点,我来接你吃饭,以表谢意。我走了。”
  身后传来了他的声音。
  孟兰亭走了几步,停下,转过头,见他丢下这句话,竟自顾掉头走了,心里顿时恼了,但这里和周家已经很近,怕说话声音太大惊出人,只好返身,追了上去。
  “冯恪之,我的意思你没明白吗?我不会和你去吃饭的……”
  冯恪之置若罔闻,迈开大步出了巷子,打开车门,自己上了车,发动汽车。
  孟兰亭见他就要走了,急了,挡在车前,不让他走。
  “冯恪之!你先别走!算我求你了,往后你不要再来了这里了——”
  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她的语气,已经从一开始的叱令,变成了低三下四般的恳求。
  车灯亮起,汽车后退,绕过孟兰亭,撇下她,自顾去了。
  孟兰亭看着汽车消失在了夜色里,又气又恨又无奈,站在原地发呆了片刻,看见住在巷口的江太太从窗户里探头出来,只好转身,怏怏地回了周家。
  周太太还没睡着,听到她开门进来的动静,从屋里出来,问了几句晚上吃饭的情景。
  孟兰亭压下心里的懊恼,如常那样应答了几句,请她回房休息,锁了门,自己也进了房间。
  洗漱完毕,她熄灯上床,闭目,脑海里确不断地浮现着刚才的一幕一幕,心里又烦又乱,实在睡不着觉,干脆爬了起来,拧亮台灯,坐到书桌前,想预备下周的课,半晌也写不了几个字。
  她的视线落到了摆在桌角的那本书上,停笔凝神了片刻,低下头,在脚边的那只废纸篓里翻了下,捡回了昨晚丢进去的照片。
  孟兰亭盯着照片上的人看了片刻,忍不住取了支水笔,往他脑门上画了一只小乌龟,画完,端详了片刻,又觉不够,再添了两撇小胡子,再看,终于连自己也觉得好笑了起来,忍不住趴在桌上,把脸埋在胳膊里,吃吃地低声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轻轻的叩门声。
  “兰亭,你还没睡吗?”
  是周太太的声音。
  孟兰亭吓了一大跳,慌忙坐直身体,手忙脚乱地将照片塞进书里,定了定神,应了一声,才过去开门。


第48章 
  周太太手里端了个小碗,笑着说:“兰亭,晚上我熬了点银耳汤,见你屋里灯还亮着,就给你盛了一碗。”
  孟兰亭忙接过,向她道谢。
  周太太叫她坐下吃,自己也走了进来,见她桌上还凌乱地摊着书本,顺手替她收拾:“你也别累着自己,晚上早些睡才好。”
  孟兰亭唯恐被她看到那张照片,慌忙放下碗,抢着收拾。
  “伯母你也去休息吧,我自己会收拾的。晚上实在不好意思,回来得这么晚,影响了您和周教授休息。”
  周太太笑了,说:“你伯父天天晚上在书房里泡到半夜才睡,我早习惯了,哪里影响。你快吃吧,吃完我收碗。”
  孟兰亭装作若无其事地将那本夹了照片的代数书压在了最下面,这才安心了些,赶紧坐下,低头吃了起来。
  周太太坐到边上,看着她用调羹舀了银耳,一口一口地送进嘴里,说:“刚才忘了和你讲,傍晚你出去后没多久,那位顾先生打电话来,说他们电影公司明天有活动,邀你过去。”
  孟兰亭说:“我恐怕没时间。下回顾先生要是再打电话来,我不在家,伯母您直接帮我推掉就可以了。”
  周太太点了点头,端详了她片刻,迟疑了下,说:“兰亭,有句话,不知道伯母能不能问你?”
  孟兰亭点头:“伯母你说。”
  “你和冯家公子……是不是关系不错?”
  孟兰亭的心口咚的一跳,立刻想起了今晚被冯恪之送回来时两人在巷子里的来回折腾,疑心会不会是发出的动静太大,被周太太看到或是听到了些什么。
  她耳根唰地热了,断然摇头:“没有!伯母你千万不要有任何误会!除了夜校接送,我和他没半点额外的关系!”
  周太太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兰亭,别怪伯母多管闲事。最近我是见你们常往来,所以多嘴,问了一句。我倒不是不喜欢冯公子。接触过几回,才知道他人也是很好的,家世更不用说。就是玩心重了点。怎么说呢,那样家庭出来的贵公子,有点玩心,本也不算什么。就是怕他不是能安下心好好过日子的人。你们没关系,那就最好,伯母也放心了。”
  孟兰亭知道周太太是真心关心自己,心里顿时生出了一种类似于瞒着大人偷偷干坏事般的愧疚之感。定了定神,说:“伯母您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办的。”
  周太太露出慈爱的微笑,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伯母放心了。你早点睡吧。”
  她笑着端起空碗,走了出去。
  孟兰亭送她出去,轻轻锁了门,慢慢地回来,从那本代数书里再次拿出那张照片。
  这是一张摄于民国十一年的照片,背面有日期标注。尽管一直以来得到小心保管,但因为年长日久,纸面还是微微泛黄,染上了些年头的痕迹。
  照片上是个看起来不过五六岁的男孩,穿一件浆得笔挺的白色衬衫,条纹背带裤,衬衫的领口处,结了个漂亮的蝴蝶状领结,头发往后梳平,完全一副小绅士的打扮。
  男孩的面容俊秀,对着镜头,他仿佛心情很好,咧嘴在笑,眼睛弯弯,犹如一双月牙儿,更是露出了两颗虎牙。
  模样看起来,极是招人喜爱。
  孟兰亭第一次看到这张照片,是十三岁那年的生日,母亲拿出来的。
  也是那时候,她才知道,自己原来从小就有一个“未婚夫”。
  就是照片中的这个小男孩。
  她知道的那一天,这个男孩已经长成了一个少年,应该有十五岁了。
  照片后来被她夹进父亲留给她做纪念的这本书里。
  她再也没有拿出来看过,但也没有起过念头要丢掉。
  它就好像和父亲的书融合在了一起,成为一体。
  孟兰亭盯着看了一会儿,几次想撕了,然后彻底地丢进废纸篓,又被在那个小绅士额头上爬着的乌龟和那两撇小胡子给弄得有点下不了手。
  犹豫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咬了咬唇,慢慢地放了下去,背朝下地夹回在书里,插了回去。
  ……
  冯公馆里。
  冯令美进去后,坐到了梳妆台前,随手拿起梳子,梳着自己的头发,没有说话。
  何方则站在门边,默默地看着她的背影。
  过了一会儿,“啪”的一声,冯令美放下了梳子,起身朝他走了过来,伸手开门。
  “你还是回去吧,我也累了,想睡觉了——”
  何方则依然没有说话,却伸手,一下握住了她停在门把上的那只手。
  冯令美的眼睫微微一颤。
  “你——”
  一缕带着淡淡酒气的熟悉的男人气息,一下将她包围。
  何方则靠了过来,轻而易举地将冯令美抱了起来,放到了床上。
  冯令美的脸庞有点红,挣扎了几下,敌不过男人的力道,被丈夫压在了床上,承受着来自于他的亲吻。
  睡袍很快从肩膀上滑落。
  昏黄的床头灯,墨绿色的美丽丝绸,白皙而温暖的女人皮肤。
  男人的喘息,很快变得粗浊了起来。
  冯令美仰于枕上,闭着双眸,面庞也浮上了一层红晕。
  “小八……”
  何方则在她耳畔低低地叫着她,声音沙哑,又微微颤抖,仿佛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冯令美没有做声,依然闭着眼睛,胳膊慢慢地攀上了丈夫宽阔而厚实的肩膀。
  一只柔软的手,顺着他的后颈,从衣领里悄悄地探了进去。
  微凉的手心,就贴在男人后背那片滚烫的皮肤之上,在衣物的遮掩之下,轻轻地摩挲着。
  “小八——”
  何方则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再次唤她,声音已是带了些狂喜的意味。
  他捧住了她的脸,低头想再亲吻她的嘴。
  “何方则,我的话,你到底听还是不听?”
  忽然,妻子的声音,带了一丝柔柔的勾人韵味,飘入了他的耳中。
  何方则慢慢地抬起头,和枕上的妻子四目相对。
  她发丝凌乱,面颊绯红,双眸含水,呼吸也有点急促,美得夺人魂魄,就仿佛和很多年前,当何方则还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低级军官,第一次看到她,就再也无法忘记的容颜一样,没有半点变化。
  何方则顿住了。
  冯令美等了片刻,眼底流露出了浓重的失望,以及一缕无法抑制的怒气。
  “滚!”
  她转过脸,不再看他。漂亮的红唇里,吐出了一个冰冷的字眼。
  那只柔软的手,也不再属于他了,从他的衣领里抽了出来。
  何方则僵了片刻,忽然再次捧住她的脸,低头想继续亲吻她。
  “何方则,我叫你滚!”
  “没有我的允许,你敢碰我?”
  她一字一字地道。
  何方则再次僵住,片刻后,慢慢地松手,从她身上爬了起来,下去,背对着床上的妻子,默默地整理好自己的衣物。
  “我走了。”
  何方则低低地道了一句,朝门走去。
  冯令美一直转头朝里,一动不动,等丈夫走到了门边,说:“何方则,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机会。你要是还不听,我和你,完了!”
  何方则在门后站了片刻,慢慢地回头,凝视着床上那个始终没有看向自己的漂亮女人。
  “小八……别的无论什么事,只要你开口了,我一定会听你的。唯独这件事,我无法选择。”
  “原本我就配不上你。是我误了你。爹那里该怎么说,你让我知道就行,到时我无不配合。”
  “……对不起……”
  他的声音低沉,说到对不起的时候,带着一丝微微的颤音。
  他顿了一顿,猝然转头,伸手打开了门。
  冯令美慢慢地转过脸。
  门后已经没有了人,房门紧闭,房间里空荡荡的,就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她的眼圈,慢慢红了。
  ……
  冯恪之回到冯公馆,得知何方则片刻前来了,这会儿人就在楼上房间里。
  他夫妇应该已经很久没有在一起了。
  冯恪之也不清楚他两人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样。但说何方则有别的女人,冯恪之是不信的。
  他要真的有,别说八姐,自己这一关,就别想过。
  冯恪之怕惊动他夫妇相好,正蹑手蹑脚地上着楼梯,忽然听到走廊上传来脚步声,一看,何方则出来了,不禁一愣:“八姐夫,这么晚了,你不住下?”
  “我八姐呢?”
  他看了何方则的身后。
  何方则微笑道:“我来就说几句话,说完就走。你八姐已经睡了。”
  “我先回了。”
  何方则朝冯恪之点了点头,下了楼梯,大步穿过客厅,身影很快消失在了门外。
  冯恪之目送他的背影离去,走到冯令美的房间门口,敲了敲:“八姐,睡了吗?”
  “睡了。有事?”
  过了一会儿,冯令美的声音传了出来。
  “八姐夫来了,怎么又走了?八姐你不让他住?”
  “大人的事,你少管!睡你的觉去!”
  屋里静了下来,再没有任何声音了。
  冯恪之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
  次日傍晚,冯恪之开车来到周家那条巷子外,停了车,正要进去,忽然又记起她那天说不让自己进的话。
  说实话,她的这种要求,让冯恪之一度感到很不高兴。
  生平第一次,有种被人掀下面子往地上踩的感觉,不大舒服。
  但看在是她的份上,也就不计较那么多了。
  冯恪之往里走了几步,又迟疑了下,见巷子口有几个小孩蹲着在玩石子,见自己过来了,纷纷歪着头看,于是招了招手,从兜里摸出一张钞票,递了过去,笑眯眯地说:“拿去买糖吃。帮我去周家把孟小姐叫出来,就说人来了,她要是不出来,人就进去了。”
  小孩儿已经认得钱了,欢天喜地,一窝蜂地朝里跑去,没一会儿,又一窝蜂地跑了出来。
  冯恪之看见周太太跟了出来,忙迎了上去。
  周太太笑道:“冯公子,你是来接兰亭的?你们约好的吗?兰亭没和我说起过。下午她就跟着老周去苏州参加一个学术会了,要过两天才回来。”
  冯恪之迟疑了下,问:“她是早就定了行程的吗?”
  周太太摇头:“不是。兰亭今天说自己也想去旁听,正好期末,学生复习居多,老周就带上她了。”
  冯恪之不语。
  “要不你进来坐坐?”
  确定故人之女对冯家的这位风流公子并无任何特殊感觉之后,周太太就放心了。
  只要不牵涉到兰亭,她对这位冯公子,还是很有好感的。
  “不了。我也只是路过,想起来有个事要找孟小姐说,这才过来而已。不在就算了,下次吧。”
  冯恪之辞谢,在周太太目送之下驾车离去。
  神色,慢慢地沉了下去。
  漫无目的地在街上开了一会儿,把车里准备好的一束玫瑰给丢出了车窗,打了个方向,车就朝着宪兵司令部疾驰而去。


第49章 
  三天后,孟兰亭随了周教授从苏州回上海,和同行之人作别后回去,意外地发现,周家的客厅了,竟然坐着两位不速之客。
  宪兵司令部的司令杨文昌和张奎发,两人来访,周太太陪在一旁。
  看到孟兰亭随了周教授进门,不止杨文昌和张奎发面露喜色,连周太太也松了口气的感觉。趁着他两人毕恭毕敬地见周教授,周太太借帮孟兰亭拿行李的机会跟进了屋,低声说:“他俩中午就来了,问我你什么时候回,我说你中午的火车,大约傍晚回,他们要是不介意,可以留下来等。”
  “我只是随口客气罢了,没想到他俩竟当真,坐了一个下午,我还给他们做点心吃。”
  周太太对宪兵司令部的固有印象始终无法完全消除,语气有点抱怨。
  “这两人提了一大堆东西来,客气倒是客气得很,就是怎么有点憨头。我都不知道暗中提醒几次了,就是不走。问找你什么事,又不说。”
  周教授已经进了书房,孟兰亭从屋里出来,和两人打招呼。
  杨文昌赶紧从椅子上站起来,脸上带笑,寒暄了几句,说:“孟小姐,鄙人今天来访,是代表宪兵司令部上下两千官兵,向孟小姐致以最高的谢意!倘若不是孟小姐的帮助,我们宪兵司令部也不可能获得这样的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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