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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话[榜推]-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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讯前来求墨宝,在家待了一月,更是不厌其烦,索性在一个下着秋雨的早上,赵敬只身再往江宁府。
陈相贵见到许久不见的赵敬归来,又乐了好几天,把这些日子疑惑不解的问题都问了一遍,还细细地拿笔记下赵敬的解惑。
赵敬颇是欣慰道:“你虽是资质不佳,好在肯用心,长此以往,定有不俗。”
陈相贵不如陈相富聪慧,这是从小就如此的,但有一点,陈相贵够用心,同样一篇文章,陈相富稍用心半个时辰能背熟,而陈相贵则需要一整夜的时间才能背熟,但陈相贵也是个刻苦的,这两年也越发懂事了,除了睡觉、吃饭和习武。他就是读书。
赵小舅则是在十月中浣时才从徽郡归来,直嚷嚷道:“敬儿太滑头了,你自己开溜回江宁读书。倒把我给撇下了,这后头来的,多是徽郡的权贵、名士,得罪不得,三哥就让我和三爷去作陪,快累死我了。”
赵三公子、赵珍儿的嫡亲哥哥因高中了举人,没再回江宁读书。在赵小舅回到江宁时,他已经先一步通过赵大舅的帮忙、说合。得了去京城琼林书院读书的机会,已经坐在了琼林书院里,成了其间一位学子。
赵大舅也曾听闻家里一下子考中了三个举人,颇是欣慰。也曾说要引荐赵敬与赵小舅去京城读书,皆被他们给拒了,他们说还是在陈家读书的好,一来陈家清静,二来陈家的书也够多,虽然外头也能买上,但贵在陈家的书还算齐全。
为防万一,赵小舅和赵敬支字未提陈家藏有珍籍、名贵字画等事。
*
遥远的雁城,又到了下雪时。空中飘飞着鹅毛大雪,关内、关外一片宁和。
周五爷缩着脖颈,寒风还是从脖颈处灌至全身。冷得他缩紧了脖子,一上城楼,就看到周八长身而立,似不怕冷,又似在想什么。
前世记忆里……
也下了这雪,好像只下了两天就停了。可现下这雪竟下了三天也没停下来,城外的雪都能陷至人的膝盖了。
城里的街道两旁。皆堆了半人高的雪,每日天一亮,便有百姓们把自家门前路口的雪扫开,可第二日醒来一看,又铺满了,这雪就被他们堆在路边,孤独得像是千年的雪山。
周八近乎自言自语地道:“三天三夜了,这雪怎还不停。”
是不是因他救下了本应在激战中死去的兄弟,所以才有了这场雪?
是不是因他改变了白塔镇的一场兵劫,抓住了碧衣,禀报了边城主帅,改变了战略布防图,在敌军突袭之时,没有得逞,也成功保住了慕容夫人及慕容家女眷、孩子的性命,所以上天便下了这场雪。
不,他不要失去!
他拒绝失去!
“来人!”周八大喝两声,柱子一路快奔,将双手拢在袖笼里,问道:“将军……”
“备马,我要带人去趟白塔镇。”
周五爷惊问:“现在?”看着城外那茫茫的一片白雪世界,开什么玩笑?城里的雪这么大,城外的雪就更深了,走一步就能陷到膝盖处,“人行在雪里艰难,马就更难了。”
走一步陷一下,平日几个时辰就到,现在怕是得几天。
周八大声道:“我不放心舅母和几个嫂嫂们。”
“你有甚不放心?下了大雪,他们待在屋子里,这柴禾、银炭自是准备充足。若你怕他们被冻着,那寻常百姓还不得被冻死?”
慕容焕父子是该在半年多前就没的,还有慕容夫人在前世记忆里也会因敌军突袭而被杀害,但现下他保住了他们的性命,不想再有个意外。
二月时长门关大捷,慕容焕被晋封为正二品镇北大将军,五个儿子有的是游击将、游骑将军、定远将军、明威将军,皇帝还亲赐牌匾一个,上书:“一门忠勇”,在整个边城成为仅次于韩元帅之后的又一个武将世家。
今岁二月,周八因助慕容焕父子在长门关大捷,令敌军损亡惨重,皇帝大喜,晋封周八为云麾将军,竟比周五爷还要高一级,成为镇守雁城的一方主将。周五爷则成了雁城的副守将,虽是父子,但在打仗的事上,连周五爷都得听周八的。
周五爷曾有过一段时间的失落,但更多的还是骄傲,证明周八比他有才干,现在武功高,就是谋略也有过人之处,在战场上就是勇猛无比。
周五爷近乎命令地道:“不许出城,许明儿雪就止了,那时派个手下人去白塔镇探望即可。身为主将,什么时候都不能离开自己镇守的城池。”
今年二月时,冀王押送赋税入京,就看中了皇帝的眼,留他暂住京师,这一住就是大半年,冀州王府便留给了冀王妃孔氏打点。
后来,周八才听说了其间的一些事。
那日,冀王将赋税交给户部、礼部后,照矩在宫里拜见过他的生母贤妃、皇帝后就该要离开京城。
可这天,贤妃与皇帝设宴为他洗程。
冀王竟与皇帝献了一件狩猎袍子,道:“禀父皇,父皇每年秋天都会狩猎,这狩猎袍最是耐磨,乃是冀郡特有麻、毛、丝织成。”
一边的贤妃面露诧色,“北方也能织布?”
冀王抱拳答道:“回母妃话,汉代之时,织女多在北方,曾有武将密令军中相貌不凡的将士前往北方,以重金聘娶织女为妻带回南边,可见那时北方的纺织业优于南方。
范阳城的织布商想着绸缎只有富贵人家方能穿用,便想到了有毛、麻等物织成布料,虽不如绸缎轻薄,但若制成冬裳、春、夏裳倒也合适。”
皇帝用手触摸着这套衣袍,捏在手里微微有些有扎手,这是毛、麻的特有手感,可乍一看,很难瞧出是用毛麻织成的布料。“这样一匹布需要多少银子。”
“八两银子一匹。”
皇帝又摸了摸布料,问道:“其他衣料价格如何?”
冀王得体如初,不紧不慢地答道:“父皇所用的专用龙绸一百二十两银子一匹,皇后所用的专用凤绸为一百两银了一匹,宫中娘娘们所用的上等宫绸乃是三十八两银子一匹,寻常茧绸是二十二两银子一匹,而这毛麻布是八两银子一匹,若做宫袍一匹能做三身,余,若做父皇身上的狩猎袍,一匹可做五身。”
皇帝沉吟着“耐磨、耐用。”捏着是比绸缎要经磨,也比绸缎要厚许多。
冀王道:“儿臣曾给王府护卫们做过几身,确实比绸缎要耐磨许多,又比寻常的麻布要保暖,寻常穿三件衣服方当这一件的御寒度,这一件也当得两件麻布耐磨。启禀父皇,要是用这布做成军服,定会给朝廷减少一笔花销,以前每两年需要给边城将士配一件御寒军服,而今则可改为每四年配一件。”
价格与以往的麻布相比,一匹是贵了些,但若细算一笔实则是减少了花销。
皇帝问:“二皇儿,你可带了这种布?”
“有的,此次儿臣入京,特意带了三百匹。”
贤妃见有了机会,暖声道:“皇儿,这布是你令人织出来的?”
冀王一听,就知贤妃在设法和他讨功,忙道:“回母妃话,不是儿子令人织的,而是儿子这几年一直在想寻到更耐磨实用的布料来做军服,也瞧过不少,去岁时偶尔中听人见府中有下人用这种布料来做御寒服,心下好奇,后来一问,才听说是从范阳采买的,说又耐磨又保暖,儿子这才留了心,特意去了趟范阳,让他们多织此布。”
皇帝并无喜色,但那眼里却多了几赞赏,“把布都送到内务府,让人制成军服。”
“是。”
有了皇帝的话,内务府自然是全力以赴,只用半月时间就把三百匹都制成了军服,先是发给了宫中护卫穿,众人皆说很好。
兵部那边也发了一百套试穿,回话也夸赞不已。
于是皇帝大喜,上早朝时,对冀王道:“冀王献布有功,暂不必回冀州,且帮衬兵部采办军服事项。”
范阳,那里离冀州相近,冀王来着办此事最是合宜。
不久后,兵部、礼部、户部及内务府三处各派一名官员前往范阳采买此布,一到了那儿,看到一大仓库的布料,一口气全要了,只是临离开时,兵部官员道:“若是减少用丝量,多用毛麻,这衣料是不是更结实更暖和?”
☆、第259章 军布
老金等人哪里见过朝廷遣来的官员,忙道:“小人可连夜让织娘织出只用毛、麻的布料。”
说连夜,第二天老金就把只用毛麻为原料的布献上来了。
几个人一看,看上去更耐磨了一些,好像没有以前好看了。
礼部的人道:“将军们、护卫们穿的布料还得加一部分丝,至于士兵的军服所需布料就不必加丝了。”
户部官员则更关心价格,“不加丝的布料一匹多少钱?”
“回大人话,一匹五两银子。”
户部的人乐了,“一匹五两银子,若制士兵服,一匹便可制五身,一身一两银子,一件御寒衣可穿四年……”
怎么算都节约了一大笔钱。
好!
这可是给朝廷省钱了。
兵部的人道:“这还得与上头回禀一声,我们几个可不好定下来。”
但新毛麻布料一路飞呈送到宫里,没多久皇帝就责令冀王定个细则,护卫服统一到贯用的颜色,边城众将军穿什么样的军服,士兵又是怎样的军服等,都由兵部、礼部绘了样图,并快马扬鞭送到了范阳。
早前那些花色各样的布料,被朝廷一口气全买了,虽说花式各样,也是大方、高贵,可以根据不同的色彩制成不同的护卫服、将军服赏发下去。
自朝廷官员光临长乐坊后,范阳长乐坊就更忙了。现在不是织绸缎,而是织毛麻布,专用于边城将士所用。
*
就在冀王为军服的事忙碌时。北方边城传来捷报,长门关慕容焕父子、周玉鸣打败敌军,令敌人近乎全军覆灭。
之后又传出,敌军绕行数百里,偷袭白塔镇,又被慕容焕父子、周玉鸣打得退回关外之事。
皇帝大喜,下令厚封。
可韩元帅请功的折子上。多是替慕容焕父子与周玉鸣请功的。
三皇子听说后,指责兵部:“周玉鸣战功赫赫。要不是他及时带着援兵支援,慕容焕这仗能不能胜还不定,为甚不给周玉鸣请头功?”
周玉鸣是他母族舅家的表弟,若是周家个能带兵打仗的武将。对他争夺储君大有助益。
冀王当时亦在一边,轻描淡写地道:“周玉鸣确有智勇,可到底还年轻,还是慕容焕指挥得当,慕容焕当属头功。”
“这年轻人里也有会打仗的,因为周玉鸣年轻,就不与他厚封么?二皇兄这话是何道理。”
冀王轻声道:“我哪是这意思,我是说周玉鸣将军是有功,但慕容将军当属头功。”
头功可以重赏。甚至可以封候晋爵。
虽同是功,这头功却是最大的殊荣。
为此,冀王与三皇子打了一场嘴皮子功夫。冀王主张大赏慕容焕,因为他父子从军,镇守边城,又是勇将,应当重赏。
三皇子则认为,这接连两战。若非周玉鸣,慕容焕再勇。也不一定能胜,是周玉鸣支援及时,又是周玉鸣智勇双全等等,理当重赏。
最后两位皇子争执不下,皇帝道:“慕容焕父子英勇抗敌,慕容焕封为镇北大将军,享正二品武将官阶;周玉鸣年轻有为,智勇双全,晋为正三品云麾将军;慕容焕三子分别连升三级,此战中有功将士论功行赏。”
当回到京城冀王时,冀王想到这几日与三皇子斗的事,微微一笑。
三皇子一力扶持周玉鸣,让周玉鸣掌握的兵权越多,对冀王就更有利。
怕是三皇子永远也想不到周玉鸣早就是冀王的人吧。
不仅是冀王的人,两个人私交深厚。
冀王太了解三皇子了,若是他跳出来阻止,三皇子一定会说服周淑妃在皇帝耳边吹枕边风,定会求得皇帝厚赏周玉鸣,还真没猜错,这一下子周玉鸣竟从正五品的将军封为正三品的云麾将军了。
三皇子还当周玉鸣是他嫡亲表弟呢?
每每想到这里,冀王就暗笑。
他帮周玉鸣解决了长乐坊积压的布料,他助周玉鸣得以顺利升官……周玉鸣真正襄助的人是冀王,就如冀王在帮衬周玉鸣。
*
周八倏地转身,大踏步下了城墙,依旧高声道:“柱子,我要去白塔镇。”
周五爷追了下来,厉声道:“玉鸣,不可任性,这么大的雪,你何时能走到白塔镇。”
“正因为下的雪够大,才够安全,我去慕容家瞧瞧,就瞧一眼,只一眼,知道舅母与嫂嫂们安全,我就回来。”
他怕,怕失去至亲的亲人。
前世他没来得及对慕容夫人好,也没来得及对自己的亲人好,但今生他努力对他们好,弥补着前世的亏欠,不再欺负慕容家的三个至亲哥哥,不再笑话他们的官没他做得大,不再笑话他们的武功不如他好。
周五爷阻不住,看着周八领着一名护卫出了城,一脚低、一脚高地行走在雪野上。气哼哼地回到周宅,厉声对慕容氏道:“你得管管周八,竟连我的话也不听了,非要去白塔镇不可,若在平日去那边一趟也得好几个时辰,现在外头那么大的雪,还不知道要走多久。”
他不理解,很不理解周八的所为,在雪野中艰难行走那许久,久久是为了探望慕容夫人与众女眷。
慕容氏却是知道原因的:那是周八对亲生母亲的挂念。
周八到底知道自己的身世了。
那天,慕容氏做了一双冬靴给他,他见四下无人,捧着冬靴道:“母亲,你其实是我的姑母。”
慕容氏惊骇地道:“你听谁说的?”
周八是她的儿子。他才出生几天,就被婆子从白塔镇抱来给她了,那天周五爷出征在外打仗。她骗周五爷说:“你一走,我就生了,喏,是个儿子,我总算对是住你了。”
那时,周五爷抱着周八,高声大笑着:“我周子迁有儿子了。我有儿子了……”
往事历历在目,可这儿子却不是慕容氏与周子迁的儿子。而是慕容氏见娘家大嫂接连生了四个儿子,就打了这主意,把慕容夫人所生的幼子抱了来。
这些年来,慕容氏对周八总有一分愧疚。周八没有兄弟姐妹,是在孤独中长大,但慕容家的兄弟三个却在打打闹闹中长大,从小,周八就羡慕他们,羡慕他们有兄弟,就是打架都有人帮忙,而他呢,每次与人打架。就他一个,连个帮衬的人都没有。
亦或,是慕容氏认为。是她的错,害得周八从小就与自己的亲生父母分离、亲哥哥们分开,所以她总想弥补。
哪怕是周八的婚事上,她也持着愧疚的心情,一听说陈湘如的事,她就站在周八这边。甚至为了哄周八高兴,买了三身衣袍。骗他说是陈湘如给做的。
当周八道破实情,怎不让慕容氏意外:“你到底听谁说的?是家里的婆子?”
周八摇头,“我很久就知道了,从一开始就觉得你不像别人家的娘,你很宠我,却又不像是宠我,更多的是你的弥补和愧疚,没有一个娘会像你这样,为了哄儿子高兴会说假话……”
也许是太多太多的事,回想起来,慕容氏是愧疚更多、弥补更多。
“后来,我逼问了大哥,他什么都说了。我出生的时候,大哥已经八岁了,他记得的,他看到婆子去慕容家把我抱走的……”
慕容氏再不说话了,只有久久的沉默。
“母亲,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就算我娘生了四个儿子,没有一个娘愿意把自己的儿子给别人。就算父亲没有儿子,周家不是有那么多的侄儿么,庶出的都有许多,抱一个寄养到他的名下……”
慕容氏回想兴国公府,除了那段时候故作的强颜欢笑,似乎就没有真正开心过,就是他们说话,也总能兜上几个圈儿,而她最是个直率的,最不喜欢那样的人和事,也不喜欢他们的说话方式。
“我不喜欢周家的孩子。”
多简单的理由。
周八道:“父亲许也不喜欢慕容家的孩子。”
“不,玉鸣,只要他不知道真相,他会一直喜欢你,别告诉他,就让他以为……”
“可是母亲,我不想做周家的孩子,我想做慕容家的孩子,我想和大哥、二哥、三哥他们一样,与他们打,与他们闹,与他们一起喝酒,可以大声地喊他们哥哥……”
为什么要让他做周家的孩子,前世的他,也是这样的看重亲情,可最后却是被利用和弃掉的棋子。
周三夫人一早就知道周玉新与丁翠芬有私情,却保媒把丁翠芬介绍给他,还让他与丁翠芬订亲。
最后,当他知晓了自己的身世,当他认祖归宗,周家人是如何对待他的?他们共同设下了局,害他惨死荒野,制成被敌军围攻暗杀的假相。
所以,周家只会是他的仇人,而非他的亲人。
对于周五爷,他也没有好感。
此刻,慕容氏从回忆中归来,面对周五爷那不解的眼神,只能是沉默。
“我才是他老子,我瞧他倒把慕容焕当老子,好几次都不与我说一声,就带人去接应慕容焕……”
慕容氏道:“你不是一直很欣赏我哥哥么?外甥关心亲娘舅这没什么?何况他小时候,我哥还教过他武功。”
可周五爷就是看不得周八对慕容焕好。
这么个大雪天,他非要去白塔镇探望慕容家的女眷,这才周五爷很恼火,又着实想不明白其间的原由。
慕容氏想:周八原来不喜欢做周家的孩子。连她都不喜欢周家人,何况是周八这样野马一样的性子。
☆、第260章 报喜
周五爷大声道:“他回来,你得好好说他,实在不行,就给他在边城纳房美妾。”
“他说过不纳妾的。”
“可陈氏又不能来边城,总不能让他像个鳏夫一样。”
慕容氏住口了。
周五爷在年轻时也曾答应过她,唯她一人。
誓言总是美丽的,可能不能做到却是另一回事。
周八至少在坚持,也在坚守着他对陈湘如的诺言。
就在周五爷夫妇发生不快时,周八与护卫艰难地步行在雪野中,没走到三里路,两个人都累得气喘吁吁。
护卫试探似地道:“将军,不如我们回去吧?”
“城中有些百姓的屋子都被积雪压塌了,我实在不放心,一定要要去瞧瞧。”
护卫再不说话了。
以前几个时辰,可他们这次竟行了两天一夜才抵达白塔镇,虽带了烈酒和干粮,可这样一个大雪夜,飞鸟绝迹,四周静寂无色。
到次日天亮时,雪终于止了,但雪也积得更厚了。
黄昏时,周八终于抵达了白塔镇,第一眼就是看慕容府方向,当看到那熟悉的房屋,他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小镇的街上,百姓们正在运走积雪,扫出了一条路来,他加快步伐,一路快奔到大门前。
慕容三嫂面露惊色:“表弟怎么来了?”
周八道:“三嫂。你没事?夫人没事?孩子们都没事吧?”
慕容夫人透过正房花厅的窗棂瞧了一眼,“是玉鸣来了,快到屋里来。”
这一刻。周八如负重担。
傻笑着接过慕容夫人递来的热茶,“我走了两天一夜,就想来看看,见你们没事,我就放心了。”
“傻孩子……”她笑,竟为这份执著想要哭,眼里闪着泪花儿。
上回慕容兄弟回家时。曾与慕容夫人说过周八身世的事,“娘。玉鸣知道他是我们的四弟。”那一刻,慕容夫人只想落泪,想尽情的落泪。
周八憨笑道:“看一眼就好,雁城有些百姓的房屋被积雪压塌了。还压死了几个人……我一听说后,就再也坐不住了。只要你们平安,我就安心了。”
慕容大嫂自知道周八是慕容家的幼子后,待他也越发亲厚了,特意令下人捧来了牛羊肉来,又张罗着厨娘做红烧肉,而同来的护卫则被安顿到客房休憩了。
慕容夫人道:“你媳妇给你写信了没?家里都好?”
“好着呢。她祖母没了,热孝时又嫁了妹妹、娶了弟妹进门,家里家外比以前更忙了。”
慕容大嫂笑着。“她给我们捎的寒衣还真暖和,婆母也夸好呢,镇上所有的人都说我们的衣服好看。代我们谢谢你媳妇……”
慕容二嫂抱着个襁褓中的孩子进来,笑道:“要是你媳妇能来边城就好了,到时候让他来家里住上一阵子,听你夸她,我们都想见见呢。”
最想见的还是慕容夫人吧,毕竟这是她幼子的妻子。她想知道那是一个怎样的女子。
周八与他们寒喧了一阵,吃了东西便说要走。慕容夫人却怎么也不许,硬是令人将他拉回屋里,备了热汤洗手洗足,又烧了炕让他安睡。
周八在慕容府呆了一天才离开,那时雪已经开始消融,但马还是走得很慢,走了一天方回到雁城。
夜里,他给陈湘如写了信,倾诉着自己当时的心如煎熬,尤其在听见城里有百姓被积雪压断房梁砸死后,越发片刻也不愿静待,只想插上双翼去白塔镇。
*
这一封信在年节时,陈湘如才收到。
就在她一早从顺风镖局接过信看罢之后,苏州马府的下人就到了,喜逐颜开地道:“禀周夫人,小的是来报喜的。”
“报喜?”陈湘如在脑子里兜了一圈,马府与她有关联的只有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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