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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话[榜推]-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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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湘娟与马庆深深一拜,陈湘娟也甜甜地唤了“翁爹”,这新人茶就算结束了。
    马夫人板着一张脸,早知来江宁府会是这情形,她就不来了。
    陈湘娟备了晨食,几个人移到西边小厅八仙桌上用了。
    陈湘娟用帕子优雅一抹,轻声道:“翁爹难得来一趟,可得多住些日子。至于马夫人和二弟,你们也瞧见了,我家就这么大,屋子又小,还得劳你们二位住驿馆去。”
    说白了,她就是不想他们住在自己家里,这宅院原就是她的嫁妆,在陈家大院掌不了权,但她承认自己没陈湘如能干,但这是她自己家,她就要说话做主。
    马大人虽有些不快,可今儿一来就将陈湘娟这性子摸了个五六分,陈湘娟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你和她闹,她就能和你斗,撕破了脸面也要争个优胜出来。
    “咳——”马大人捂着嘴儿,“儿媳呀,这样不好吧,你婆母是同我们一起来的,你让他们住驿馆……”
    陈湘娟摇头,“家里实在太简陋,翁爹与姨娘住西院,我和马庆住东院,这前院住着打杂的下人,虽有客房又布置得简单。”
    马庭听出陈湘娟的意思,冷声道:“我们不嫌弃。”
    “可我在意。二弟和马夫人还是住驿馆去吧,他日我和马庆若是回苏州探望翁爹,也不住马府的,我们会住驿馆,就当是礼尚往来。”
    这女子……
    又要开始胡闹了,且说出的话让人匪夷所思。
    谁让陈家有钱,马家穷呢,否则马大人还真不乐意这门婚事。
    马大人不与陈湘娟说,只与马庆打眼色。
    马庆想着,虽然马夫人待他不好,可这父亲还是很看重他的,亲自给他启蒙读书,也是马大人一力让他与陈家结亲,否则他如何能娶上陈家嫡女。
    柔声道:“娘子,二弟和夫人来了,怎好让他们住驿馆,别人要议论的,就让他们住家里。”
    大姨娘也觉得这样不好,附和道:“新奶奶,我住的西院大得很,能住下。”
    陈湘娟微挑着眉儿,她是真的不喜欢马夫人和马庭,家里多两个外人算怎么回来,马夫人一来就想给她一个下马威。
    马庆又道:“娘子……”那语调已然是央求了。
    陈湘娟冷声道:“丑话说在前头,谁要是在我家生事,我可不是省油的灯。”
    她一闹得开,就比马夫人还要狠上几分。
    马庆对陈湘娟这胡闹的性子,又喜欢又厌恨得紧,就像今儿,要不是她够恨,就不会轻易拿到大姨娘的卖身契,若马夫人非要一万两银子才给不可,陈湘娟也没有法子。
    用罢了晨食,马庆要送客人们离开,又给他们赔了礼。
    回来时,陈湘娟正坐在小厅上,拿了二百两银子给马大人,轻声道:“出门在外,少不得要有应酬、花使的地方,翁爹先拿着。”
    马大人假意推托了一番,见只得二百两有些嫌少,可转而又想总比没有的强,终是收下了。
    大姨娘领了马大人、马夫人、马庭去西院安顿,带来的下人、婆子也一并在那头安顿了。
    虽是二进院子,只得三处院落,可每处倒也大气,都是正房三间,左右又有两间厢房的,许是宅子小,院子里没有另设小厨房。
    一进西院,马大人就摆出嫡妻的范儿,左瞅右看一眼,问道:“这宅子真是陈氏的陪嫁?”
    大姨娘习惯性地垂首应道:“是。听说是陈大小姐给她置的,陈家大小姐是个出手阔绰的,还给她另置了一份嫁妆,有一座田庄、两处极好的铺子和这处宅院。”
    马大人直叫困了,让丫头服侍他回内室歇下,一看那服侍的丫头,一个暴牙、一个小眼睛,就没个看得顺眼的,只看一眼就让人恶心。
    马夫人又问“她有多少陪奁?多少陪房、下人?”

  ☆、第238章 来者不善

大姨娘一见她问这个,又想陈湘娟那性子也是个厉害的,忙道:“这个不知道,我只知道这宅院里的下人,除了大爷早前买的一家三口,剩下的都是她的陪房,管家、厨房的管事婆子等也都是。”
    马夫人厉声问道:“真不知道?”
    大姨娘这会子一口咬死“真不知道!”
    她要说了,她就是傻子!
    还是陈湘娟瞧得明白,怕是他们真是来打秋风的,想从他们这儿拿些银子花使。
    马庭冷冷地扫视着四周,“我们进门前,可听说马庆备了十抬聘礼,又装修了东院,她过门可是有五十抬嫁妆呢?”
    家里的日子不好过,他整天听得最多的就是马夫人的叹息声,这上上下下那么多下人,还有那么几房的侍妾姨娘,一大堆的庶出兄弟姐妹,就连马庭现在也是一妻二妾,花销着实太大了,入不敷出。
    马夫人斗得过姨娘、整得了妯娌,偏对打理生意店铺却是开什么赔什么。也就田庄还不错,可田庄只能保证粮食瓜果等物不花钱,这主持中馈、礼尚往来,还有穿戴等物、家里人的月例,哪里不需要花钱。
    大姨娘道:“聘礼的钱,是新奶奶自己出一千两银子让我们备的。”她故作不知道的茫然表情,“大爷在江宁府衙门当差,每月的月俸也不多,偶尔还得会见亲朋,他挣的钱也是勉强够使。”
    马夫人站起身。“坐了几日船,还真是乏了,我去歇会。大姨娘。你帮二爷收拾间屋子安顿。”
    这什么意思?
    那是她的内室!
    来到江宁后,她才好不容易置备了几件首饰,总不能让夺了去。
    大姨娘真懊悔把他们留下来,她是要抢她的房间么?这可是江宁府,是她亲儿子、儿媳的地方,又不是马府的,更不是马夫人的。
    她心下一急。快走几步,道:“夫人莫急。我让婆子在西院东厢房收拾一间出来,早前想着会有女客来吃酒,这边也备了两间客房。”
    唤声“玉兔”,出来一个暴牙丫头。初一见有些怖人。
    玉兔应声道:“姨奶奶有何吩咐!”
    “把东客房、西客房都再拾掇一下,请夫人和二爷歇下。”她一转身就要走,马夫人却狠狠地拧在她胳膊上。
    大姨娘委屈了这么多年,此刻一疼,扬手就是一推。
    马夫人不防,险些跌倒,怒骂道:“你这个贱蹄子,你敢推我?”
    大姨娘习惯了对她低眉顺眼,可这会子又想到自己现今不一样了。马大人的侍妾那么多,谁有她风光,她现在是自由身。有可以依仗的儿子、儿媳。
    “夫人,这是我的内室,是我住的西院,现在我是主人,你是客人,请夫人遵好客人的本分。”
    大姨娘转身进了内室。服侍马大人宽衣歇下,她虽年近四十。却有股成熟的风韵,加上年轻时原就美貌,马大人将她与那两个貌丑的丫头一比,越发觉得大姨娘好看,拉了她一起歇下。
    马夫人在东厢客房住下,听到正房内室传来的异响,“死鸭子居然飞上天了。”
    一个买来一的姨娘,这会子倒欺到她头上了。
    还不是人家儿子娶了个有钱儿媳妇,连规矩、脸面全都抛开了。
    马庭垂首道:“娘也真是,你干吗不给他们置备婚事,现在让他们有话说……”
    “你当我不想么?陈家是什么门第,就算我照着你的矩置了,还是会被人指责置备得不够体面。”
    说到底,还是马家日子不如人家过得好。
    无论怎么置都会落骂名,再有马庆告诉她,说陈湘娟不会嫁到苏州,她索性不管了。
    就算闹得再厉害,陈湘娟到底是嫁到马家了。
    只是这丫头真是个泼辣的,闹腾起来能让你气得想杀了她。
    性子懦弱的马庆,有心无胆,却遇到这个胆儿大的,这日子怕要热闹了。
    大姨娘服侍到马大人睡熟了,这才着衣起来。
    小眼睛的丫头唤作月牙,此刻讨好地道:“姨奶奶,新奶奶新你去东院议事,这会儿大爷也在呢。”
    大姨娘生怕马夫人听不到,故意提高嗓门:“月牙,新奶奶可说要我议什么事呀?”
    月牙似明白她的意思,也大着嗓门道:“新奶奶说,家里的事多,要和姨奶奶商议如何打理马宅。新奶奶说,大爷要打理仕途前程,她要主管外头的店铺生意、打理田庄,想请姨奶奶打理内宅,还说这马宅的婆子、下人,每人月例多少也得定个标准……”
    果真是要过他们自个的小日子了。
    宅邸不大,可人家过得比他们还像回事。
    还真是如月牙说的一样。
    三个人在东院花厅里商议了一阵,便分好工了,大姨娘负责打理内宅,这里包括厨房的花销等,陈湘娟只管外头店铺的生意、打理她的陪嫁田庄。
    马庆坐在一边,并不说话,只是听着她们两个商量。
    陈湘娟说什么,大姨娘都满口应承,神色里有一股子谄媚之色。
    陈湘娟唤了声“夫君”,笑道:“往后,你的俸禄也得交到姨娘手里,她打理内宅账目,我打理外头的账目,过一段时间会拨些银钱到内宅公中帐上,我们得让马府那些人瞧瞧,我们一家子的日子就是比他们过得好。他们以前那样欺负夫君,欺负姨娘,往后再也不敢欺负你们。”
    大姨娘真是受用啊!
    跟着马庆来江宁府还真做对了。
    虽然马夫人不放人。可她求的是马大人,又是以来给马庆备婚事为由来的,马大人就同意了。
    大姨娘忙道:“刚才那恶妇又想为难我。居然想住我的内室,被我给赶到东厢客房去了。”
    陈湘娟道:“姨娘就不该留她下来。我原想只留翁爹,再让夫君与翁爹好好说,我在一旁帮衬着,让翁爹给姨娘抬了平妻位分,谁知道你们……还真是心软的。
    马夫人指定不同意这事。我想要是把她和翁爹分开,我们又真心对翁爹好。说不准用不了多久他就应了。”
    马庆此刻一听这事,还以为是陈湘娟胡闹。原来她也自己的盘算。
    大姨娘则有些感动得眼泪哗哗的,快拿陈湘娟当恩人,“儿媳妇有这打算,该早与我们说。”
    “婆母这话说的。早前我们谁会猜到他们来江宁府?”
    既然猜不到,自然就没法商量了。
    这一声婆母叫得,让大姨娘心头一动,眼泪就流下来了。
    陈湘娟明白,大姨娘会对她好,也会对马庆好,毕竟大姨娘老了,要依靠的还是他们。
    虽然大姨娘有时候行事不知分寸,至少疼马庆的心是真的。
    马庆见她唤自己的亲娘为“婆母”心头也高兴。毕竟他没当马夫人是真正的母亲,马夫人有自己的儿女,自是疼他们的。哪会疼他,因他是庶长子,打小就拿他当眼中钉。
    大姨娘这会子越发觉得自己做错了,她留马夫人母子住下,就是想借机显摆一番,寻着机会再给马夫人脸色看。“儿媳。你看……我要不要把他们给赶走。”
    马庆对这种内宅的事从来都是糊涂,在他看来这就是女人们的事。
    陈湘娟摇头:“他们又没做错事。我们如何赶?做得过分了,只会让夫君和我背上忤逆不孝的名声。马夫人和婆母比,远不如婆母贤惠,真不晓得当年翁爹是怎么看上她的,婆母哪儿都比她强太多了……”
    大姨娘从未听人这样夸过,满是笑容,只觉得陈湘娟就是最好的,“庆儿能娶上你,真是他三生修来的福分。庆儿,你可对儿媳好,你瞧多好呀,人长得好看,性子又好,人又贤惠……虽说你父亲偏夫人生的,可这门亲事倒是订得极好的。”
    这两个女人……
    你夸我,我赞你,皆把对方夸成了花,笑成了花。
    马庆在一边听着,有些面红耳臊起来,他还是第一次听大姨娘邓氏这样夸人,也是听陈湘娟第一次夸人。
    果真是不像那家人不进那家门。
    *
    四月十九,赵珍儿与陈相贵到桂堂祭拜赵氏与陈将达。
    桂堂是赵氏夫妇住的院子。
    自从赵氏没了后,这里就只留了一对母子俩的下人在这里打扫着,有时他们也干些陈家大院的杂活。
    赵珍儿双手合十,“翁爹、婆母在上,请受珍儿一拜,珍儿会用心服侍三爷,会努力做个贤惠媳妇。”
    待他们拜完,陈湘如取过一只锦盒,道:“当年母亲怀着二弟、三弟,郎中诊脉就说是双生子,父亲就特意打了一对一模一样的玉麒麟,而母亲则花重金打了两对玉镯子。”
    陈湘如以长姐之名,将其中一只玉麒麟给了陈相贵,又将一对翡翠镯子给了赵珍儿,“从今儿开始,珍儿要学会打理内宅。”
    看了眼一边站着的二姨娘与岳氏,道:“二姨娘要帮衬三太太,祖母给相贵留下了一份家业,珍儿,今儿我也一并交给你,这是祖母留下的遗书,你且看一下,也好心里有数。”
    赵珍儿应声“是”,接过遗书,着重看了陈相贵的那份,上面写着将来他们也搬到陈家庄住,小心地道:“大姐,我们明儿就回乡下么?”
    “不,这得等相富成亲立业之后,是得等他有了儿子后,而你们的新宅子在乡下建好了才能搬过去,在这之前,你和相贵还得住在陈家大院……”

  ☆、第239章 拒纳妾

陈相富咧嘴笑着,他才是哥哥,可陈相贵却已经成亲了,这让他觉得有些奇怪,明明他们还是孩子,这成亲得未免太早了些。
    “弟妹和三弟不必搬到乡下,你们可以一直住在这里,反正这陈家大院够大。”
    陈湘如瞪了一眼,“不必担心,有我在,不会委屈了三弟和珍儿。”
    赵三舅、赵小舅等人都站在一边,看着桂堂中央那个冷冰冰的灵牌,心头五味陈杂。
    一起围观的,还有王家的人,一个个伸长脖子,看着陈相贵与赵珍儿接过父母留下的见面礼。
    那时候,赵氏知道自己许性命难保,才提前备下了两个儿媳的礼物,一对血玉镯子,一对翡翠镯子,式样一样,但颜色不同。
    听闻,这是赵氏求了内务府的汪公公,请汪公公让内务府的玉石匠人雕刻的。
    陈湘如轻声道:“珍儿妹妹,明儿是三朝回门,六安离江宁较远,你就在陈家大院设宴款待赵家长辈,就当是你和三弟回门了,只是这回门的礼物还得备下,就让三舅他们帮你捎回去,以表你和相贵的一片孝心。”
    “珍儿都听大姐的。”
    她离开六安的时候,赵二舅母特意与她叮嘱,到了陈家要敬重陈湘如,因为陈湘如为了陈家大院也牺牲了很多,要她与陈湘如和平相处,毕竟陈湘如是她的表姐。
    众人见他们拜见完毕。各自散了,陈相贵依旧回书房读书。
    陈湘如则令二管家唤了西院各处的管事去松柏苑见赵珍儿,又请赵婆子说了往后内宅事务暨整个西院归三太太赵珍儿掌管。
    赵婆子原是六安来的陪房。见掌家的是赵氏女,自然心头欢喜,第一个全力扶持,自此赵婆子离开了老夫人住的上房,成了赵珍儿身边的得力管事婆子。
    王家二舅公等人紧跟着陈湘如。
    到了花园子,他们还跟着。
    陈湘如停下脚步,“二舅公有话说?”
    王二舅公先前道:“外甥孙女。我们……来江宁也有些时日,不能再耽搁了。我们想辞行回青州,你看……你以前答应我们……”
    绿叶却明白,这话的意思是说要陈湘如给他们东西、银钱。
    陈湘如道:“你也瞧见了,这家里家外都正忙着呢。”
    “这家里有相贵媳妇。这外头的事不急。”
    绿叶嘟着小嘴,“瞧舅公老太爷说的,怎么不急了,大小姐先人办老夫人的后事,然后又是二小姐出阁、三爷娶妻,都好些日子没去铺子、织布房了,要是外头出了岔子,你们担待得起么,不说旁的。这眼瞧着又到收购生丝的时节了,这一船生丝就得几十万两银子,要是不瞧仔细了。万一收到不好的,那一年的收益就没了……”
    人家外头还有那么事要处理,他们倒赶着寻不是。
    赵四舅想着老夫人也给他家接济了银钱,他们也拿着这钱要置良田的,这样一家人的日子就能好过些,再说陈湘如又帮他的长子结了门好亲。这可是勋贵门第,走前几步。不想被后面的赵三舅给阻住了。
    “我们是来做客的,莫给外甥女添麻烦。”
    “可他们也太不知事了,这陈家都忙成了什么,要走便走,缠着外甥女作甚?”
    “你别过问!”赵三舅强行拉了赵四舅离开。
    王二舅公想着要到五月了,来的时候,青州老家的农活也要多了,就留了几个妇人孩子在,没个男人下地干活,这一年的日子还要不要过。
    王家大表叔走过来,低声道:“二叔,你给大小姐一些时间,我们这一个月都等了,不在乎多等些日子。催得急了,惹恼了她,这可不是少一星半点,可是许多呢。”
    这一句话,很管用,王二舅公立马道:“既然外甥孙女忙,你且忙着。等你忙完了,再见我们,我们这几日正好到江宁府四下转转。”
    陈湘如对刘奶娘道:“传令下去,明儿三太太给赵家人设宴,我与二爷给王家贵客设宴送行。给赵家的回门礼,让三太太备好。至于王家这边的礼物,我亲自准备。”
    王家人顿时欢喜起来。
    赵四舅不满地道:“一群土包子,这是欺陈家无长辈,想跟人家讨银子呢。”扭头对赵三舅道:“你为什么阻我?我说句话怎了?”
    “这里是江宁,是陈家,你别乱了规矩。”
    可赵四舅就想说几句话,他是一瞧王家人就不高兴,浩浩荡荡来了十几个人,全是一副穷酸样。说是拜见老夫人,就只带了两筐子青州的海带、海鱼。这江南之地,什么东西没有,连海带都能装一筐子当礼物,想来就想笑。
    大表叔唤了声“大小姐”,走近她道:“二爷相富订了个官家小姐为妻,不知道能不能再订个贵妾……”
    赵家人聪明,知道与陈家结亲,还把女儿嫁进来了。
    大表叔这几日就琢磨这事了,“嘿嘿,我们大房可有好几个从七八岁到十五六的好姑娘……”
    王二舅公见还有这好事,不能就这样断了亲,他们可是听说陈湘如的夫君是兴国公的孙子,这可是皇亲国戚,再则这陈家家大业大。
    他快走几步:“外甥孙女,我们二房也有好几个姑娘,这漂亮的也有,贤惠能干的也有。”
    陈湘如勾唇笑了一下:“二弟先娶妻再纳妾,你们有心,待他日娶妻之后,你们自个问他们夫妻,这事儿我做不得主。”
    一句话就给拒了!
    陈相富的亲事也是老夫人给订的。
    今生与记忆里的一切有些不同,一是老夫人猜到了自己不久人世,不像记忆里,老夫人是突然离世的,那时候除了陈湘娟与马庭好上,他们姐弟几人的婚事也没订,更没有老夫人留下遗言替几个孙儿分家业的事。
    两人碰了个软钉子,王家大表叔一脸怒容看着王二舅公,他想做什么,王二舅公都要出来掺一脚。
    *
    陈湘如乘上马车,去织布房、染布房、绸缎庄走动,问了些近来的情况。
    染布房的颜料已经用完了,需要新的颜料,管事知陈家大院近来事多,现在依旧用着老染缸,但若再不加颜料粉进去,那色就更淡了。
    织布房内的生丝不多了,一个月内必须充盈生丝,否则织布机就要停下了。
    绸缎庄那边的生意与去岁相比也差了许多,近来各家绸缎庄生意最好的当属杜记,听说杜记推出银灰、银红、银黄等银色绸缎,销路很好,颇受欢迎。
    东院议事厅内,各处的管事汇聚一堂。
    “这一年也太奇怪了,杜记的绸缎突然就出了新式花样的,还有那银色的,瞧着又贵气又雅致,就是宫里也让内务府织这样的绸缎。”
    陈湘如用心地想着,想得痴迷。
    陈家的人很多,如果织不出赚钱的布料,就会很艰难,更重要的是长乐坊那边,长乐织布房的积货太多,是靠旁处盈利拉动的。
    周八离开时,曾说他会帮她想法子,可马上就要到五月了,要是长乐坊织出的布不能销出去换成银子,她就没有银子采买生丝了。
    有人道:“大小姐不妨走趟杜记,他们不转上染银色丝的秘方,说动他们帮我们染一批也好。”
    杜记染不出藏青、天蓝两种色的丝与布料,陈记染布房一直帮他们染这两色。
    “银色丝……”陈湘如沉吟着。
    老夫人口授她颜料秘方时,确实有提过银色丝颜料。
    她迈着莲花碎步,很用心地想着,那银色颜料的配方就从脑海里涌现出来,而前世记忆里,天下大乱时,唯有蜀郡一片宁和,益州蜀锦织造府就曾有一批质的、颜色都很特别的料子,好像就是杜记生产的这种银色绸缎,但又不完全像。
    “早前织机室的王师傅,会不会去杜记了?”
    “对,对!还有颜料室的师傅也离开了。”
    他们说的这些人,是去了范阳,依旧为陈家效力,不仅是人去了,他们的家人也跟着去了,只要过去的人,每家都能在范阳城东得一座四合小院,还可另得临街铺面一间,可供他们做个营生。
    而不知情的老人面露焦虑,“大小姐,这样下去可不行,陈记留不住人,就会被别家抢了生意。”
    “这银色丝可不好染啊,听说金记、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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