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耕读人家[科举]-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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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嵩自然不知道林蓁正在心中回味着后世各种各样,从各个角度骂他的话,他一边在前面交代着藏书阁的历史,一边把两人领进了里面的一间屋内,那里地上案上都满满当当的堆着泛黄的书籍。严嵩小心翼翼提起官服,迈着他那两条筷子一样细长的腿找着空地走了进去,回头尴尬的对二人一笑,道:“呵呵,这里少有人来,自然……乱了些。”说罢,又颇有些痛惜的拿起两本书,对他们道:“这些书再不整理规置,只怕就会日益损坏,再也不能读了,因此我便向翰林院要求派两名监生来帮我好好把这些书都收拾收拾。”他抬手往外面指了指,道:“我昨日已经把外面的格子清扫了一番,空出了不少地方,今日我们就一起把这些书分门别类放过去,以便后人查阅,你们看如何?”
  另一名监生被这位严大人认真负责的精神感动,连忙点头。林蓁则还在不住观察着严嵩,他实在无法把这名忙活的满头是汗,对书卷爱惜有加的人和历史上的大奸臣联系在一起。他隐约记得严嵩是晚年才发迹的,或许,现在还没到他黑化的时候吧……
  严嵩一边说,一边就自己干了起来。他把一卷卷书展平放好,嘴里念念有词:“哎呀,这是宋朝的抄本……这不是前朝的奏章吗?怎么会在这儿……哎,这位……”
  林蓁忙报上了自己的名字,严嵩点点头,道:“哦,林监生,这样吧,你年纪还小,我把书给你,你帮我一本本放到那阁子上去……”说罢,又将另一人叫到跟前,和他一起细细辨识那些书的时间和内容,然后让林蓁捧出去放在他事先贴明了标注的格子里。
  林蓁一上午忙来忙去,倒是也颇有些收获。严嵩在这些废纸堆里找出了不少有价值的书和藏本,每次找到一本,他就会拿起来对另两人说一番这书的年代来历,甚至还会把其中不错的章节与二人一同细细品评。林蓁不觉感叹,严嵩的学问可真不错呀!看他也四十多了,仍然怀才不遇,不知道后来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让他变成了一个众人侧目的权奸呢?!


第44章 
  快到晌午; 严嵩仍然乐此不疲的顶着一头灰在屋里翻来翻去,林蓁和另外一名监生的肚子却开始咕咕作响了。严嵩闻声直起身来; 道:“哎; 只是想着快些完事; 竟然忘了是什么时辰了。你们两个到后面去用膳吧,出了这藏书阁的院子; 往左一拐; 沿着院墙一直往后走就是。”
  林蓁便起身和另一名监生往外走去; 谁知还没出屋门; 就听见有人大声叫道:“爹; 你在不在里面?!”
  林蓁没反应过来; 怎么还有到翰林院来找爹的?他一脚跨出门槛; 险些和迎面跑来的一个孩子撞了个满怀; 他赶紧侧身一闪,对方却怒气冲冲,毫不客气的道:“你敢挡本大……本公子的路?!”
  林蓁抬头一看; 这下子他可遭受了今天的第三回 惊吓; 且此次比前两次更甚; 原来来的竟然就是在茶楼隔壁,嘱咐下人暗害徐阶性命的那个孩子!
  这回两人面对着面; 林蓁把他的模样看了个清清楚楚。只见他八九岁的年纪; 相貌和他爹截然相反; 圆圆一个脑袋; 脖子却又短又粗; 脸上斜遮着眼纱,果然是一只眼睛有问题,大概是长期斜视,另一只眼睛感觉也歪向了一边。他这副尊容可比他爹差得远了,再加上他一副阴狠刻毒的神情,逼的林蓁不自觉往后退去,林蓁身后另一名监生把林蓁扶住了,那孩子不屑的把自己的一只眼睛一翻,径直进了屋子。
  另一名监生摇了摇头,道:“严大人如此亲和,他这儿子怎么这么蛮不讲理,不懂规矩……”
  林蓁还在震惊之中,刚想回答,忽然听见屋内严嵩的大嗓门道:“你到西边第一间斋房等我,有什么事,待会儿再说。”
  林蓁回过神来,心想,这孩子急匆匆来找严嵩,想必是要事和他商议,自己现在要知道的事情很多,不如从这孩子身上下手。于是,他便对自己的同伴说道:“你去用膳吧,我……我先去方便一下。”
  那人腹中饥饿,也就不再等林蓁,而是急匆匆往后面供应膳食的地方解决午饭去了。林蓁一闪身进了那西边第一间斋房,四处一瞧,屋里只有两张长案和一个大书柜,他把书柜打开一看,见里面是空的,他连忙把身子一缩,躲进了柜子里。
  没过一会儿,屋门吱嘎作响,严嵩的声音又响了起来,道:“藩儿啊,你不在家中好好读书,又跑到为父这里来做什么?你整日斗鸡遛鸟,胡作非为,我和你娘都很为你担心呐!”
  那孩子小心的把门闩好,对严嵩道:“爹,我是贪玩了点,但你要是听我的,咱们一家也不会在南京继续喝西北风了!我前些日子跟你说的上策,中策,下策,你到底想好了要用哪一条了吗?!”
  严嵩急的直跺脚,道:“哎呀藩儿啊,什么上策中策下策,你那都是些曲意逢迎圣意的把戏,到底是谁教给你的……”
  林蓁马上记起,严嵩有个儿子,叫严世藩,他为人聪明却比他老爹做的坏事更多,后世骂的时候都是这父子俩一起骂的,原来,严世藩就是这么个货色,但是,为什么他好像能准确地知道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呢?
  林蓁正在思索,只听严世藩“哼”了一声,又压低了声音,道:“爹,你不肯做,不屑于做,那就要被别人抢了先了,我早跟你说过,南京刑部张茂恭那个小人,虽然如今被杨廷和那老东西贬到了南京;还有桂子实,不过是个落魄的县令……但他们两个就是因为“曲意逢迎圣意”,很快就会有东山再起的时候,爹啊,这样好的差事你放着自己不做,却要便宜别人,你这是为何?!”
  严嵩怒道:“你……谁给你的胆子,你敢这么称呼杨大人?!还有张,桂二位主事,都是极其清正的人,爹和他们屡屡作诗唱和,甚是相得,你……你再胡扯,我就把你送到江西老家看管起来,再也不让你到南京来了!”
  严世藩还想辩解,只听吱嘎几声,严嵩似乎拉了张椅子坐了下来,小声道:“唉!你说的,爹也不是没有想过,只是如今咱们这少年天子虽然有他自己的想法,但朝堂上的事务还是握在杨阁老手里……这里是翰林院,你别再说了……快些回家去吧……”
  严世藩愤愤不平,道:“我不回家了,我想去宁波玩几天!”
  严嵩惊讶的道:“宁波,你去宁波做什么?!”
  严世藩道:“爹,你看咱们家里现在穷的叮当响,二姐到时候出嫁,连嫁妆都凑不齐。我到宁波去瞧一瞧,说不定能找到些什么发财的机会!”
  林蓁一听宁波二字,马上又高高竖起了耳朵。别看严嵩嗓门大,方才说到那些朝堂中事,虽然这院子里一个人没有,他的声音却压得极低,林蓁险些都听不见了,只能把耳朵紧贴在柜子门上。
  这会儿听见严世藩这么说,严嵩又着急了,道:“什么?!我严家虽然清贫,但时代都是书香门第,难道你想去做生意,这万万不可!”
  严世藩慢条斯理的道:“生意?我才不稀罕做生意,爹,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宁波马上就要闹出乱子来了,这件事情一过,皇上肯定会下令海禁,到时候谁能驾船出海,那就是一本万利的事儿!我这次去,就是要找到这件事中关键的人物,一个姓宋的人,然后让他为我所用,到时候,咱们家吃穿用就不愁了,爹,到时候您想重新回到北京,难道就不需要打点关节了吗……”
  严嵩听他一派胡言,气的浑身发抖,拍着桌子刚想骂他,忽然间林蓁的肚子忍不住了,发出了“咕噜”一声。林蓁吓得一颤,赶紧把肚子捂住,但这也没用,他的肚子实在是太不争气了,在这关键的时候竟然和自己叫上了板,从腹中传出的响声一声接着一声,无论如何也停不下来。
  林蓁浑身的血一下子都涌上了脑门,惊恐之中,他想,大明好歹也算是法治社会,严嵩和严世藩现在也没到一手遮天的地步,他们父子两人不会就这么合起伙来当场要了他的命吧?!正当他快要背过气儿去的时候,忽然听见外面院门一响,有人道:“咦,严大人?维岳?你们都去哪儿啦?”
  原来是刚才去用膳的那名监生回来了!严嵩疑惑的嘟囔了一句:“大概是闹老鼠了……”就两步过去开了屋门,严世藩犹有些怀疑的四处看着,但严嵩见来人了,马上就对自己的儿子喊道:“不要在此胡闹,妨碍公务,赶紧回家去吧!”就连推带赶把他撵出了门。
  听着严嵩和那名监生往藏书阁去了,林蓁这才小心的爬出书柜,跑到后面随便捞了点残羹剩饭充饥,然后又抓紧时间赶了回来。一天到傍晚时,林蓁和那名监生点上了昏黄的油灯,都有些体力不支了,严嵩还在那里神采奕奕的继续翻书,两人只得提醒他道:“严大人,已经快戌时了,我们该回国子监了。”严嵩这才收拾好东西,熄灯锁门,将两人送了出去。
  林蓁一回到国子监,就和翁万达、陈一松聊起了第一天观政的种种收获。林蓁感觉自己身上发生了不少大事,但转念一想翁万达和陈一松应该也没法理解自己“我今天遇见了大奸臣严嵩和他那更奸的儿子严世藩”这样的心情,倒是严世藩说的那一番话,值得他拿出来和另外两人好好一起再琢磨琢磨。
  翁万达先开口道:“唉!这南京的兵部,完全已经破旧不堪了,武器库里竟是一堆破铜烂铁,当值的兵士整整一天都没出现过!你说这若真的打起仗来,咱们拿什么来御敌呀?!”
  陈一松一直在旁沉默不语,林蓁问他,他才说道:“我今天在刑部,遇见了两位主事,他们都对如今朝堂上的礼仪之争十分关注,而其中一位正是因为去年七月上书支持皇上,被杨首辅贬黜到了南京刑部来做了一名主事。”
  林蓁一听,马上激动起来,问道:“他是不是姓张?”
  陈一松点了点头,道:“没错,我看见他和另一位姓桂的主事关起门来,在暗地里谈论,我偶尔听到几句,觉得他们说得颇有道理,只是我负责整理卷宗,和他们并没有什么直接的接触,所以也没机会多说说话,况且我看刑部其他人,似乎对他们两个都有些疏远……”
  三人叹息了几句,林蓁正想开始讲今天碰见那个孩子的事,翁万达忽然又神神秘秘的道:“对了阿蓁,你不是一直对什么‘航海’感兴趣吗?我一直听说先前三宝太监下西洋的卷宗还有航海图就藏在南京兵部的职方司内,只不过后来有人怕先皇要走这些卷宗,再次劳民伤财打造船只出海,于是就把这些卷宗都藏匿起来了。这不过是几年前的事情,至于藏在了哪儿,我这阵子在兵部正好可以打听打听。”


第45章 
  这是个意外的惊喜; 林蓁差点高兴的跳了起来。他拉着翁万达问道:“真有此事?”
  翁万达还没说什么; 陈一松却道:“这是很有可能的,如仁夫所说; 这些东西一直以来不受重视,迁都的时候应该没被带走,理应还留在南京兵部。我听说前朝兵部尚书刘大夏把这些卷宗烧毁了,不过那也只是民间的谣传。到底真相如何; 我们可以自己去好好查证一下。”
  林蓁之所以激动; 是因为阳明先生曾经告诉过他,明朝也有一个自己的“大航海时代”; 就是发生在永乐年间的“郑和下西洋”; 郑和的船队的数量、规模,以及航海技术,其实都远远超过了他们所处的这个时代的西班牙葡萄牙之流,若是真的能找到那些资料; 将来国内平定,国库充实了之后,就可以开始尝试去海外寻找让明朝扩大疆土; 积累资本的新的机会!
  眼看林蓁两眼放光,翁万达和陈一松也很高兴; 总而言之; 他们都没有想到; 看似早已衰败; 无人问津的南京六部和翰林院中; 竟然隐藏了这么多重要的人和物,新的力量在这座旧都中一点点的酝酿,很快就要改变本来已经尘埃落定的时局。
  一阵激动劲儿过去之后,林蓁再次把眼前事情的顺序排列了一番,制定了接下来的行动计划:首先,他们一定要尽快结识刑部姓张和姓桂的两位主事。其次,四月底,他们要及时赶去宁波,阻止倭人作乱!最后,等他们从宁波回来,他们就得开始好好留意那航海图的下落了。
  在刑部实习了十几天之后,陈一松终于找到了一个机会,和那位姓张的聊了起来。原来那人名璁,字秉用,他已经年近五十,去年才考中进士,原本在礼部观政,却因为去年七月上了一封奏疏支持朱厚熜,而被杨廷和等人盖了顶“奸邪”的帽子,直接贬黜到了南京,做了南京刑部的一名主事。
  面对陈一松这么一个谦和有礼的晚辈,张璁本来心中就颇有好感,当陈一松告诉他,自己还有几个朋友,都是阳明先生的心学门人,对他去年仗义上书的行为十分敬佩,想和他还有那位姓桂的主事见上一面的时候,张璁想了一想,看着陈一松诚恳的模样,他觉得陈一松不像是杨廷和等人派来试探他的,于是,他点点头,道:“好吧,既然你们盛情相邀,那我就去见见你的那几位同窗。”
  无巧不成书,这天林蓁和陈一松实习结束,一起去兵部找翁万达,顺便想看看有没有机会找找航海图。结果就正好在兵部碰到了阳明先生所说的他的那位同样支持“议礼派”的弟子席书。
  席书字文同,已经六十多岁了,前几年以都察院右副都御史身份巡抚湖广,其间上奏了不少镇守太监的不法之行,如今官任南京兵部右侍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得罪了宦官而被贬到此处的。
  一开始听说林蓁这个十二岁的小孩是阳明先生新收的关门弟子,他还颇为惊讶,后来见林蓁谈吐确实不凡,才慢慢开始对林蓁有些另眼相看。后来林蓁便邀请他一起去和张璁、桂萼相见,席书稍稍犹豫了一下,但很快就答应了下来。
  晚上,一边是三个五十岁以上,有心议礼却远离京城的官员;而另一边则是三个三十岁以下,刚刚踏上科举之路的在国子监读书的秀才,几个人坐在秦淮河岸幽静处的一座茶楼里,心中却抱着同样的想法:一定要重议大礼,改变如今内阁专政的局面。
  席书拿出了一份奏疏,这是他先前就写好的,但因为张璁前年上疏的效果很不理想,他也没敢把这封奏疏呈上去。张璁、桂蕚看过以后,连声称赞,拍案道:“如今道理都在我们这边,还有什么理由再等待下去呢?!不如我们三人再联合上疏一封,为皇上排忧解难吧!”
  另外两人也纷纷称是,林蓁却道:“诸位大人稍安勿躁,先再等上几天,前些日子,我托镇守在广州的汪鋐汪大人捎了一封信给圣上,待我收到回信,探清朝中形势之后,诸位再行动也不迟!”
  众人听了,也接连称是,虽然如今听说杨廷和屡屡“封还”嘉靖皇帝的御批,嘉靖和他之间的矛盾越演越烈,但毕竟嘉靖即位刚一年半,张璁上次被贬到南京来的事还历历在目,万一再被贬一次,这几个老头子就可以直接退休回老家种地了。
  这绝对不是他们想要的结局,林蓁一句话唤醒了他们,让他们开始更周全的商议此事。张璁道:“如今我们几个势单力薄,虽然有席大人的支持,仍然难以和杨廷和对抗。对了席大人,阳明先生弟子遍布天下,他难道就不能站出来为皇上说句公道话吗?!”
  林蓁听了,赶紧道:“张大人,正是因为王学门人众多,阳明先生才不能开这个口啊!若是阳明先生表明立场,那确实可能是一呼百应,但若是如此,他将来一定会遭到朝廷的猜忌的。况且阳明先生如今在家中守制,按理不应参与这些朝堂之争。我们还是另外再想想有没有其他支持议礼派的重臣吧!”
  席书毕竟是三个当官的人当中年纪最大,也是从政经验最丰富的,他想了一会儿,道:“听说张大人你第一次上疏的时候,致仕在家的前朝老臣杨邃庵杨老先生曾经对他的门生说过,你奏疏中所陈述的是圣人的道理,是谁也没办法反对的。况且他和杨廷和一直不和睦,我们何不试着争取争取他的支持呢?”
  杨邃庵就是正德年间曾任吏部尚书的杨一清,他字应宁,号邃庵。林蓁一听,马上赞同道:“我在兴王府的时候,兴献王曾经对皇上说过,楚地出了三位很了不起的人,其中一位就是这位杨邃庵先生。因此,皇上对这位杨先生应该印象不错,我看这办法可行!”
  他继续道:“虽然阳明先生不能出面支持皇上,但其他阳明先生门下的弟子,比如在吏部供职的方书贤,甚至还有刚刚在我们广州那里平寇立了大功的汪大人……”
  听到杨一清等人的名字的时候,林蓁能感觉张璁和桂萼有些犹豫,但这种情绪只是在他们脸上一闪而过,并没有停留太久。几人都兴奋起来,开始商议上书的具体细节,林蓁这边三人也认认真真听了一遍,一直谈到将近半夜才离开茶楼,各自回去休息。
  四月中旬,桂萼已经将奏疏写好,并将阳明先生弟子席书和方献夫的未上呈的两份奏疏和自己收在一处,准备送进京城。正在这时,林蓁也得到了京中来信,他打开一看,就知道时机已经成熟,于是便让仍在刑部实习的翁万达转告桂萼,桂萼和张璁闻询大喜,马上将三份奏疏一起送了上去。
  眼看就要到月底了,知道朝廷不可能这么快就做出反应,林蓁决定先前往宁波。这回他们认识了在兵部担任右侍郎的席书,为了以备不时之需,林蓁问席书,能不能派遣些身手好的兵士和他们一同前往。
  席书好像有些为难,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需要多少人手?”
  林蓁回忆着自己看到的画面,那些倭人绝对有数百人,但是他肯定不能带这么多人去宁波,这有些太兴师动众了。于是他提出:“就二十人吧……最好是擅长弓箭,能骑马的。”
  他没想到,这二十人还足足让席书忙活了三天时间,才带到他的面前,不过质量确实不错,林蓁对这二十个强壮的兵士还算比较满意。就这样,林蓁他们三人又向国子监告了假,然后和那二十名士兵装扮成去宁波做生意的商队,走水路往宁波去了。
  一路上,林蓁问陈一松和翁万达道:“你们对‘议礼派’的那几位大人感觉如何?”
  陈一松叹了口气,道:“席老大人毕竟是阳明先生的弟子,他在官场沉浮多年,我看他还是颇有些果敢的君子之风,且为人也算稳健。那两位大人嘛,对礼仪确实是精通的,要不然张大人那一封奏章也不会引起那么大的风波,但是……我总觉得他们言辞有些过于激愤了……”
  翁万达则道:“宗岩说的是,不过你们想,席老大人毕竟曾总督湖广,建下了不少功业。而那两位大人之前一直不得志,此举若是能成,则很有可能平步青云,否则只怕一辈子就待在南京等着养老了。对于他们来言,这就相当于是要赌上一把,肯冒着这么大风险做这样事情的,谁能说他没有一丁点的私心呢?”
  林蓁点点头,道:“你们说的没错,只是我觉得他们也都出身贫寒,看起来像是想做一番事业的人。不管怎样,希望他们将来不要忘记自己的初衷啊。”
  三人又谈了几句上书的事情,然后话题自然转换到了此次宁波之行上来。翁万达问林蓁道:“咱们这次到底做些什么,阿蓁你能不能对我们再多透露几句?”
  林蓁点点头,道:“这次我们随行的有一名席书大人从兵部派遣来的官员,行事就方便多了。我只知道此次咱们要找的人姓宋,他应该是个汉人,不知怎么去了日本,为日本人效力,这就是咱们到了宁波之后要查的第一件事!”


第46章 
  几人到达宁波时; 已经是四月二十五日。他们和那名兵部的官员匆匆赶往市舶司; 询问这段时间有没有日本前来朝贡的船到港。市舶司的官员告诉他们; 根据收到的消息,确实有一艘日本官方派出的商船正在向此地驶来; 估计这一两日就该到了。
  林蓁的心终于落了下来,还好自己赶上了。他忙问道:“大人您是否知道,这使团之中; 是不是有一名姓宋的汉人?”
  市舶司的人虽然接待了他们; 但再也不愿意多透露半个字,南京兵部向来形同虚设; 他们也没有必要给席书的人太多面子; 摇着头表示自己毫不知情,然后就客客气气的把林蓁他们送了出去。
  走到一半; 一直跟在旁边的一名年老的书吏却道:“小相公,姓宋的汉人; 跟日本人一起来这儿朝贡的,我倒是知道一个。你说的,是宋素卿吧?他不姓宋; 他原名叫朱缟; 是浙江人; 早年他叔父和日本人做生意,没法按时交货; 就把他卖给对方抵债去了; 十来年前……是正德……正德五年; 他曾经带着一艘日本商船来这儿朝贡。正德皇爷喜欢这些番人,他随着那些日本人进京之后,着实得了不少赏赐,回来的时候还在船上炫耀呢,我记得他!”
  林蓁心中一喜,赶紧问道:“那,那您还能认出他来吗?”
  那人点头道:“应该能。”
  林蓁和那兵部的官员商量了一下,留了几个人在港口这里打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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