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耕读人家[科举]-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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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蓁把酒喝了下去,笑着道:“命中有时终须有,子升,世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缘分,你相信吗?你放心,等时候到了,我肯定会请你来喝喜酒的。只不过在那之前,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比如眼下这航海图的下落,你要是真的为我担心,接下来就一定要好好帮我啊!”
听林蓁又说起了航海图,徐阶问道:“维岳,你一心一意想要找到这航海图,找到又能如何呢?出海吗?出海会给我们大明子民带来什么?我还真的想听你说说呢。”
林蓁道:“子升兄,你想想,自古以来的太平盛世,都是敞开了国门,向天下人展示中华的富强的时代,唐朝的时候,富人家里有波斯国来的香料和玛瑙,街市上有劝酒的胡姬,那是何等的繁华?到了我们明朝,永乐帝派宝船三下西洋,把大明的赫赫国威传遍了四海。可是却没有给我们中华带来相应的回报。所以才会有那么多人说这是浪费民脂民膏的做法。”
他略一停顿,接着道:“如今的世界可是和以前不一样了,如今我们大明有世界上人人羡慕的东西,就像你先前说到的你们家乡的松江布,在我们广州那里,就曾经被佛郎机人争相抢购。还有瓷器、香料、丝绸、各种精巧的器具……可是,我们却缺少一样东西,就是银子。”
徐阶皱眉问道:“维岳你总是提到银子,银子虽好,却不能吃又不能喝,我们要那么多银子有什么用呢?”
第93章
林蓁说道:“银子的用处可不能小窥; 你忘了我们曾经探讨过的收银子代替收粮食的赋税之法了吗?有了银子; 老百姓就不用再以物换物; 他们可以把自己所产换成银子,然后用这银子去换更多样的东西,而有了来自内外的需求; 各种各样的手艺都能养活自己,百姓就不用再束缚于男耕女织的生活之中了。”
“耕地的人或许会变少,但是靠那些百姓们的聪明才智,他们会发明出各种效率更高的器具来帮助他们完成农活; 来自海外的需求可能会越来越大,布匹,瓷器,甚至是茶叶需要的量也会越来越多,总有一天人们会意识到; 这些东西的生产制作之中也有许多步骤; 可以用器具来代替人力完成,子升兄; 到那时候; 人们的生活就会大不一样了。”
徐阶听到了许多他还不是特别理解的词语; 但是以他的聪明才智; 他隐约领会了林蓁的意思。林蓁接着说道:“咱们一直在读的《论语》中,不是也有这样的话吗:‘工欲善其事; 必先利其器’你相信我; 只要有足够的需要; 人们改善手中工具的愿望就会越来越强,早晚有一天,这一切都会发生的。”
徐阶所若有所思的举起酒杯,道:“若是那样,我们读书人一直以来信奉的士农工商的优劣之分,就会越来越小了。”
林蓁道:“管仲最开始说的这句话‘士农工商四民者,国之石民也’,他也并没有把这四者排出一个先后啊,只是说这四者都是国之柱石罢了。”
两人越谈越多,最后说道那天研究的赋税之法,徐阶干脆放下酒杯,进屋拿出纸笔,对林蓁道:“我看咱们今天不如就把夏言大人问咱们的那几个问题好好想想,若是桂大人能把这些意见收录进他的《任民考》中,也算是咱们两个的一点功劳吧。”
林蓁连声称好,两人坐在桌边回想着自己这些日子看过的所有古籍资料,夏言的那三个问题确实也给他们打开了思路,徐阶执笔,林蓁整理着他们的想法,两个人的心里对赋税一事的理解,这时候才终于越来越清晰了……
天色渐晚,林蓁精神奕奕的和徐阶告别,向自己家中走去,临行之前,他们相约明日先去国子监找书,然后再去翰林院报道。徐阶提醒林蓁道:“维岳,你还得想想,这书如果找到了,接下来该怎么办?看样子桂萼估计会先把书放在他那里,我想,在他那里,暂时倒是很安全的,只是,你要说服他把这书献给皇上吗?你可要知道,自从永乐之后,劝说皇上出海的人都绝对没有什么好下场,会遭到言官的拼命攻击的。更何况,桂萼就要致仕,他肯定不想惹来这样的是非。他致仕之后,翰林院会有谁来掌管,这咱们可就不知道了。”
林蓁也一直在头疼这个问题,说实在的,今天将出海图的下落透露给桂萼,那是他的无奈之举,航海图在那里最安全?按理说当然是在朱厚熜手里最安全,先在他那乾清宫的某个抽屉里头藏好,然后等到时机真正成熟的时候再拿出来。可是,这套图怎么才能到朱厚熜的手里呢?
正如徐阶所说,自古以来可有不少“仁人志士”都以毁掉这套海图为己任,就连在兴献王口中,和杨廷和并列“楚地三杰”的兵部尚书刘大夏,据说也有要藏匿销毁这套海图的想法。桂萼是地图爱好者,他肯定不会这么做,但是如果有人知道林蓁想把这套海图放到朱厚熜的面前,那么事情的发展可能就会超出他的预料了。
朱厚熜只要一流露出寻找航海图的意思,一定就会有无数人站出来阻拦他,上到内阁重臣,下到一个小吏,任何一个环节出了差错,这套千辛万苦留下来的航海图轻则下落不明,重则会被付之一炬。这一段时间经过一在思考之后,林蓁的想法和徐阶是一致的:只要航海图回到翰林院里,在桂萼手中,它暂时就还算是安全的。
第二天一早,林蓁和徐阶带着桂萼亲笔写的公文,往京城的国子监赶去。果然不出他们所料,当他们赶到国子监的时候,门还没开。他们两人有些焦急的等在门外,过了一会儿,终于听见钟声响起,那两扇漆黑的大门缓缓打开了。林蓁和徐阶赶上前去,刚想通报他们的来意,却听身后响起了一个声音:“林状元,徐探花,你们到国子监来干什么了啊?”
林蓁心里“咯噔”一声,他慢慢转过头去,严世蕃那一只眼睛正死死的盯着他呢。徐阶可没见过这严世蕃,这位兄弟的尊容不是那么容易接受,徐探花当场就愣住了。
林蓁的脑子飞速运转着,透过严世蕃那只眼睛,他直觉严世蕃已经对自己有了防范。他可以继续选择示弱,但看起来,目前的严世蕃比以前更难以对付,他决不能让严世蕃抓到他的任何破绽。
正当他站在原地琢磨的时候,严世蕃已经走了过来,徐阶这会儿从震惊中回过了神,问道:“这位监生,你认识我,认识维岳?敢问你是……?”
严世蕃从天下闻名的小阁老一下子又变回了严嵩那默默无闻的独眼儿子,这个别扭劲儿他到现在也没怎么转过来。看着前世虽然大自己十岁但却一直对自己毕恭毕敬,点头哈腰,直到最后才亮出杀手锏的徐阶,他心里更是怒火中烧,林蓁眼看严世蕃蹭一下跳上了台阶,向他们两个走了过来,却没想到,严世蕃接下来直接用他那圆咕隆咚的脑袋往徐阶胸前一撞,徐阶胸口一阵剧痛,“哎呦”叫了一声就跌倒在了地上。
严世蕃得意洋洋的哼了一声,刚要过来好好盘问盘问林蓁,林蓁心念一动,一边把手中桂萼的书信往袖中一塞,一边对躺在地上还没爬起来的徐阶使了个眼色。
徐阶心领神会,卯足了劲儿坐起身来,一把扯住严世蕃的袍子,把他扯了一个跟头,怒道:“你这小子着实无礼,没瞧见我穿着翰林院的官服,是来这儿办公事的,你把我撞到也就罢了,怎么都不知道站住行礼赔罪?!亏你还是国子监的监生,礼、义、廉、耻这四个字,你难道都没有听说过吗?孟子曰:‘人不可以无耻。无耻之耻,无耻矣!”
严世蕃刚才不过是撞他一下解气,哪知道这一世的徐阶怎么这么啰嗦,跟他说起来什么无耻不耻的没完没了了,严世蕃被拽的跌在地上,他听着徐阶那松江口音叽里呱啦的在他耳边聒噪,喊得他脑袋都快炸了,真想再狠狠揍徐阶一顿。他想从地上爬起来,袍子又死死被徐阶抓住,他气急败坏的拼命扯开徐阶的手,蹦起来叫道:“徐子升你个恶毒小人,你给我闭……”
他一句话没喊完,忽然心里觉得不对,再一回头,林蓁已经不知去向了。
严世蕃赶紧手脚并用从地上站了起来,往翰林院里跑去,左看右看,却没见着林蓁到底去哪儿了。正当他想往里面走走寻找林蓁的时候,后面气喘吁吁跑来一名国子监的学正,喊住了他道:“严德球,你站住,你刚才在门口顶撞翰林院的徐编修徐大人,我可是亲眼所见,你来了这几天,一点也不肯用心读书,只知道惹是生非,你这样可让我们怎么向严大人交代呀?!”
严世蕃被他训了一顿,耷拉着脑袋,到旁边的明伦堂读书去了,他一边读一边往外张望,半晌也没看见林蓁和徐阶的身影,不过他感觉,这两人不会无缘无故来国子监的,他们既然来了,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国子监监生,严世蕃心里又有了一个主意……
徐阶在国子监门口等了半天,眼看监生们都进去了,那两扇大门马上就要关闭,忽然身后有人叫他:“子升!”
徐阶回头一瞧,林蓁怀中抱着几卷书,满脸带笑的站在他身后,道:“子升,刚才累你挨了那严世蕃的拳脚,实在过意不去啊!”
徐阶没管那么多,盯着林蓁怀中书卷,两眼露出了欣喜的光。林蓁也笑着对他点点头,道:“没错,有桂大人的亲笔书信,又是几卷旧书,他们怎么会阻拦呢?”
徐阶长舒了口气,按着自己的胸口,道:“这一下子挨的也算值了!”两人相视哈哈大笑,一起转身往翰林院走去。
徐阶问林蓁道:“维岳,你是从哪里出来的?”
林蓁道:“多亏我在南京国子监待了些时日,这北京国子监和南京国子监几乎一模一样,我知道后面有个侧门,跟那位帮我拿书的典簿说了一声,让他从后门把我放出来了。”
徐阶点点头,道:“那就好,刚才那人,你说他是谁?不会就是一直想害我的那个严世蕃吧?维岳,你说我和他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他干嘛用哪种看杀父仇人的目光看着我呀?”
林蓁道:“他就是那个样子,咱们可不能小瞧他,你别看他就一只眼睛,才十四五岁,他脑子里的坏水可多着呢。我怀疑……”
林蓁放低声音,道:“宁波附近倭寇猖獗的事情,就和这个严世蕃很有关系!”
徐阶皱起眉头,刚想说话,忽然有人在他身后一拍,道:“徐探花,你这要上哪儿去?”
林蓁和徐阶回过头来,不觉大吃一惊,严世蕃和另外两个穿着国子监监生袍子的人正在恶狠狠盯着他们看呢。这不知道又是严世蕃怎么笼络到他身边的两个喽啰,林蓁看着他们那不可一世的神情,估计这两位都是有点来头的人,说不定是和郭守干一样,是什么武将之后,执掌京师这团那营的军官的子弟。
要知道,能入国子监读书,如果不是靠自己的努力,而是靠父辈的官职,这个资格可不是谁都有的,武官二品以上,才准许送一子入监读书,无论是从实力上还是从背景上,林蓁感觉自己和他们都没有较量的本钱——看看自己和徐阶,他好歹还跟陆炳、沈炼学过一点拳脚,徐阶个头还没他高,说起话来轻声细语,文质彬彬,君子倒是君子,这个时候君子之风完全派不上用场啊!
更要命的是,国子监里面他还算熟悉,可现在他们已经出了国子监,京城毕竟不是南京,外面这街道他没来过几次,该往哪儿跑,怎么跑,林蓁是丝毫没有概念。
第94章
而严世蕃呢; 他这回是豁出去了; 从林蓁和徐阶的表现来看; 他们肯定又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不管怎么样,这次他要好好从林蓁嘴里套一套话; 看看林蓁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至于徐阶,严世蕃从来就没害怕过他,更何况徐阶和林蓁都是首辅张璁,也就是张敬孚的眼中钉; 如果他们现在从京城消失,说不定张敬孚大人还会感激他严世蕃呢。
等等,严世蕃把目光落在林蓁抱着的那几册书上,这些书,看起来还挺眼熟的。
令严世蕃不解的是; 林蓁不仅没有后退; 没有夺路而逃,他似乎还露出了一丝庆幸; 一丝欣喜的笑容。
林蓁一边往严世蕃他们身后看去; 一边喊道:“翁兄; 沈兄; 好久不见了!”
严世蕃冷笑一声:“林蓁,你想耍什么花样?我说你最近怎么这么不对劲呢; 原来你和徐子升混到一块儿去了; 咱们这个账从哪儿开始算呢; 就从你厚着脸皮到我家去跟我二姐求亲开始算吧,不过算账之前,你得先把你手里那几卷书给我拿来看看。”
严世蕃话音未落,忽然被人往旁边一推,他怒气冲冲的转过身去,眼前站着两个高大英武,一身正气的青年。这一下子不仅是他,就连他那两个喽啰也傻眼了,他们一起看向严世蕃,道:“德、德球,这两位是谁,他们怎么看着像跟你有仇似的,我们不奉陪了,我们回国子监读书上早课去了!”
严世蕃伸手一拉身旁一人的袖子,那人逃跑的速度之快,把严世藩拽的脚下一阵踉跄,他哼了几声,自己也往后退去,其中一人他看着眼生,另一人他却不可能不认识,他一边退一边道:“姓沈的,你不好好跟我二姐在浙江老家过日子,你又跑回京城干什么,你、你不要以为我爹把我二姐嫁给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我告诉你,将来你要是不识时务,照样有你好瞧!”
沈炼瞪着严世蕃后退的身影,沉声道:“严世蕃,这正是我要对你说的,你不要以为你可以为所欲为,看在你爹还算清廉,还有咸宵的面子上,我沈炼打心眼里不想和你作对,可你要是知错不改,一错再错,那我只有一句话奉上:‘多行不义必自毙!’到时候看谁能救的了你!”
“救我?!你还是想想你自己吧!”严世蕃最后愤愤的往地上呸了一声,紧跟着他那两名同伴后面拔腿跑了,他圆滚滚的身影就像一个球一样缓慢的移动着,半天才在林蓁几人的视线之中消失。林蓁额角的冷汗方才一直在往外渗,现在沿着脸颊不停的流了下来,他脚下一软,徐阶赶紧伸手扶住他的胳膊,道:“维岳,你没事吧!”
林蓁忙道:“我没事!翁兄,沈兄,你们两个来的太是时候了!咦,你们怎么一起到这里来了?!”
原来和沈炼一起出现的正是和林蓁许久未见的翁万达,他在宁波时远远地看过严世蕃一眼,如今又瞧见他那可厌的模样,心中十分不快,道:“维岳,那个什么严世蕃,他怎么又来找你的麻烦了?”
林蓁稍稍解释几句,翁万达也回答了刚才林蓁所问的问题:“……今天一早,这位沈秀才就来我家中拜访,说是他从浙江来到这里找你,可是却……被你……被你祖母撵了出来,是你的小厮,林阿伯的儿子林柱儿让他来找我的,我和他一交谈,感觉颇为投缘,于是便带着他到翰林院去看看能不能碰上你,谁知那里的人告诉我,桂大人派你到国子监来办点事情,于是我就又和他一起来国子监了。”
林蓁对翁万达和沈炼各拜了两拜,连声道:“多亏了你们,多亏了你们!要不是你们两位来得及时,我这宝贵的书说不定就要落到严世蕃手里了!”
他们一听,马上好奇的看着林蓁怀中那已经泛黄且破旧不堪的书卷,问道:“这到底是什么重要的典籍啊?”
林蓁对他们低声说了几句,翁万达和沈炼脸上都现出了惊异的神色。林蓁没少给翁万达灌输探索大海的重要性,而沈炼呢,他这次来找林蓁,就是为了双屿岛附近倭人聚集的事情的,这海图和他们每一个人都息息相关,所有人马上打起了精神,开始询问林蓁打算把这些书安放在哪儿。
林蓁道:“依我看,唯今之计,还是把这套书送回翰林院去,在桂萼手里,比在我这里还安全些。”
沈炼道:“那陆大人呢?能不能把这书送到他那里去?”
林蓁心想,都是这年头通讯工具落后惹的祸啊!他摇头道:“陆兄在皇宫里日夜当值,我很难找到他,更何况这牵扯到翰林院,又牵扯到国子监,以陆兄的身份干涉这些事情,只怕会让事情更加复杂,更容易引起人的注意。不如就这样,到时候桂萼致仕了,我们再想办法把书秘密转移走,我只是希望,它们能有很快派上用场的那一天。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咱们还得做点防备严世蕃捣鬼的措施……”
他把几人叫在一起低语几句,众人纷纷点着头,连声称好。
翁万达道:“这样吧,维岳,你和子升现在还是赶紧回翰林院去吧,我听说,今天一早张敬孚就赶过去了,他这一阵子十分暴躁,你们可要千万小心。至于我,今天户部事情不多,我告一天假,先把沈兄带回我家稍事歇息,晚上你们到我家去见面,你看如何?”
林蓁忙道:“多谢翁兄,如此最好,那我和子升就先走了!”
翁万达和沈炼都不放心,一直把林蓁他二人送到了翰林院门口,方才离开,林蓁抱紧了书和国子监的回执,走进翰林院大门,向桂萼办公的那间斋房走去。
屋门一开,桂萼放下手中毛笔,站起来满怀希望地看着林蓁,林蓁一把那几卷书递到桂萼手里,桂萼马上两眼中就放出了光彩。他打开身边一个木匣子,把这些书和另一些典籍一起保存起来,有把钥匙在自己身边收好,然后对他们道:“张首辅就快来啦,你们啊,赶紧到编检厅里去等着。”
说罢,他又不放心的看了他二人一眼,低声嘱咐道:“今日张大人无论和你们商议什么事情,你们都千万不要反对,不要冲动,你们记住了吗?!”
林蓁看看徐阶,徐阶也转头看着林蓁,他们向桂萼道谢过后,一起往后面走去。
还没踏进编检堂,林蓁就感觉到翰林们之中那种不安的气氛。还没等他坐定,整个大堂里忽然变得鸦雀无声,张敬孚来了。
张敬孚的面色有点诡异,总体上是铁青的,但双眼还有点泛红,不知道是昨天通宵研究什么的结果。更令人不解的是,他脸上还带着点莫名其妙的笑容,也不像是高兴,也不像是愤怒,大部分翰林看了一眼之后就赶紧低下头不敢再多看了。
林蓁感觉张敬孚这表情颇有点练大功未成要走火入魔的前兆,想到今天有可能会发生的事,他心里比大家更加紧张。张敬孚环视了一圈,只是撂下了一句话:“都到前厅去,我有事和你们商量!”
张敬孚能有什么事和他们“商量”?多半是他对翰林院所谓的“整顿”终于有了结果,这会儿来通知他们他们即将面临的命运的。这段时间,不少人扛不住压力,或多或少的对张敬孚流露出了对他的“敬仰”还有对他雷厉风行的改革的“佩服”,也在一些大大小小的事件在张敬孚上疏后支持他,为他的主张造势,或者是帮他在翰林院里盯着夏言的出现,不断向张敬孚汇报夏言的动静;另一部分官员仍然对张敬孚十分不齿,但大多保持了沉默。那些庶吉士们更是小心翼翼,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多做一件事,生怕被张敬孚抓到把柄,成为他杀鸡儆猴的对象。
正因为如此,前两天林蓁和徐阶的举动,让大家都为他们捏了把汗。就算是那些表面上依附张敬孚的人,也无不在心里希望他早点下台,谁不想伺候一个对下属好一点的上司,而谁又想天天看着张敬孚那张阴晴不定的脸呢?
众人来到前厅之后,掌管翰林院院事的翰林大学士桂萼和首辅张敬孚在堂上坐着呢。桂萼站起身,简单说了几句大致类似于欢迎张敬孚首辅来到他以前管理的翰林院,向大家发布新的政策动向,指导你们的工作这一类的话,就坐下了,这时,张敬孚慢慢站起了身,大家都平息凝气,想听听他到底要宣布怎样的决定。
张敬孚一开口,所有的人都愣住了,他丝毫没提翰林院官员去留的问题,而是上来就说:“今天,老夫是想和你们商议一下,先师孔子的尊号和祭祀之事。”
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张敬孚倒背着手,一边在他们面前踱步,一边扬声道:“先师孔子,有功德于天下万世,然而自从汉朝以来,孔圣人的谥号从汉平帝时候封的‘褒成宣尼公’到北魏时的‘文圣尼父’,到了唐代,竟然开始称‘文宣王’,前朝更是封其为‘大成至圣文宣王’,你们都是饱读诗书之人,你们觉得,这样的封号合理么?!”
底下诸位翰林面面相觑,谁都不知道张敬孚为什么又闹起了这一出。最有可能的原因是前一阵子分祭天地的事情上夏言占了主动,张首辅现在想要找个借口在扳回一城。至于他是拿孔子还是拿孟子开刀似乎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他只是想看到自己的提议在翰林院里一致通过,然后在皇上面前再立一功。
张敬孚把目光投向其中的一位翰林检讨身上,那人赶紧站了出来,道:“依在下看,孔圣人的谥号,实在是与礼制不合,而且圣人的祭祀规格自从唐宋以来,一直过于混乱,历朝历代都没有能够更正,现在也到了应该改一改这千古陋风的时候了。”
毫无疑问,这人是张敬孚早就吩咐好,今天来和他一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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