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耕读人家[科举]-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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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蓁见这孩子双眸闪亮,目光澄澈,绝不像是在胡说八道,便和他一起在街角的泥地上并肩坐下,问他道:“没错,我是外乡来的,我来这儿之前,与我相熟的人都劝我道:‘那地方倭寇横行,很不太平,你去那里做什么呢?’因此我心里也很惴惴不安。可我前两日进了城一瞧,并不曾见到什么传说中的倭寇作乱呀?你方才所说,到底也是你所耳闻的,还是你有什么真凭实据呢?”
  那孩子嗤笑一声,道:“你们这些读书人真傻,我告诉你吧,宁波城上上下下,除了那新来的什么柯知府,没有一个不是指望着从海上来的银子养活一家老小的。至于你说见不着倭人,你以为倭人会大白天的在街上溜达?你平时走的路都是大路,去的地方也都是正儿八经的店铺,他们生意要做下去,哪里能把‘通倭’两个字写在脑门上,挂在门前?况且倭人和你和我长得一样,网巾一遮谁又能瞧出来呢?!更何况……”他顿了一顿,又道:“……唉!其实所谓的倭寇,其中有一大半就是宁波的百姓,只不过他们……”
  他还没说完,旁边就响起了林柱儿的声音:“公子,这么一会儿,您怎么就跑到这儿来了呀!”
  林蓁伸出手去,让林柱儿把他拉了起来,他又伸手去拉那孩子,便拉便道:“你是本地人吧,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孩跳起来把褡裢往背上一丢,道:“我叫小伍,你是个秀才吧?你叫什么?”
  林蓁对他眨眨眼道:“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我叫什么,等过上两日,我一定都告诉你,这样吧,我对宁波不熟,却还要办点事情,这些天你就和我们吃住在一起,我给你银子,怎么样?”
  小伍欢喜的拍了拍手,道:“秀才,你真大方!不过换了别人我还不一定答应,我是看你人还不错,才同意的!”
  说罢,他又趴在林蓁耳边,对他说道:“你想见见真正的倭人?到了明天,我带你到城西,保证让你长长见识!”
  夜幕一降,想到明天的打算,林蓁心里多少有些打鼓,沈炼护送着他一家老小,恐怕还要过一阵子才能回来。虽说他现在不急着追查倭寇的事情,但上一世发生过的事情会不会再度发生,会在什么时候发生,他心里可都没有把握。沈炼上次进京的时候告诉他们,如今那个双屿岛上已经加强了防备,想要上岛必须有“范陶公”所发的印信,否则一律不准靠近。沈炼在附近查探多日,唯一注意到不同寻常的就是前往双屿岛的商船中除了倭人之外还多了不少佛郎机人,可他们是去做什么的,到底人数多少,他都没能摸得清楚。
  让林蓁举棋不定的是,如今他身边只有一个林柱儿,万一要应对什么突发事件,那他不但没有把握能保全自己,说不定还会把林柱儿的命也搭上,于是,他便详细向小伍询问了一番小伍所说的城西的情况,根据小伍的描述,宁波,甚至是整个浙江一带,现在都对双屿岛上的势力毕恭毕敬,唯命是从。至于什么“范陶公”,早已被传得神乎其神,有人说他是日本大名,有人说是江南富商,却从来没有人见过他的真实面目,小伍也只摇着头告诉林蓁他所知道的都是传言,不说也罢。
  小伍对林蓁道:“先前那岛上时常有人到浙江各地走动,但最近这宁波府来了个新知府,是个极清廉的官儿,那些富人老爷都不敢巴结他,倭人也不敢到城里来了,可他们又要买卖货物,于是就常常在城西偏僻处的市场里交易。再过上几天,说不定他们连那儿也不去了呢。”
  林蓁进城之后可听了不少与这位新知府有关的事,又听见小伍这么说,便问道:“既然如此,看来倭人往后要销声匿迹了。”
  小伍哈哈笑了起来,道:“哎呀秀才,你可真傻,你没听过吗?强龙不压地头蛇,依我看,说不定这新知府在宁波连屁股底下的椅子都坐不热,就被赶到别处去了!到了那时候啊,那些倭寇肯定会变本加厉把这段时间没赚的钱,没抢的东西,再赚回来,抢回来的!”


第102章 
  第二天; 林蓁心想,无论这一次去城西有没有收获,自己都要去府衙里报道,不能再拖了。于是一早起来,便叫上林柱儿和小伍; 三个人打扮一番,由小伍领路,一同往城西走去。小伍换了身林蓁给他新买的葛衣短打; 收拾干净之后; 整个人看上去精神利索; 连林柱儿都不住称赞。林蓁原先还怕有人认出小伍来,现在也放了心; 就算是昨天那个伙计和小伍面对面站着; 他也绝对发现不了这就是被他踢出门去的那个小叫花子吧。
  清晨的宁波城还很安静,和京城不同的是; 这里的空气湿润; 整个城市好像笼罩在一层淡淡的雾里,凉爽中带着些微海风腥咸的味道。林蓁倒是很喜欢这种感觉,让他想起了海阳县; 想起了他过往在家乡度过的那些岁月; 一时间对已经远隔千里的家人颇为想念。不过他又转念一想; 如今的双屿岛或许就是从前的屯门; 如果不找到一个合适的办法来解决海上的贸易问题; 这些倭寇、海盗只会屡禁不止; 沿海的老百姓将永远没有安宁之日……
  走了一段路,前面渐渐喧闹起来。林蓁忽然闻到了一股臭烘烘的好像死鱼味儿一样难闻的味道,他放眼一看,所谓的城西,竟然十分破旧,乱七八糟的搭了一片窝棚,几个光着膀子,踏拉着麻鞋的汉子披着破破烂烂的短衣,在窝棚门口转来转去。
  小伍忽然停住了脚步,回过头来,指着巷子外面低声对林蓁说道:“公子,您瞧,这些壮汉都不是好人,他们啊,是专管着放哨的!走,我带您绕进去瞧!”
  林蓁屏住呼吸随着小伍小心翼翼的钻进了旁边的一条小巷,他一边跟着小伍在巷子里绕来绕去,一面小声问小伍道:“既然此事尽人皆知,又如何瞒过那新来的知府大人一个呢?”
  小伍答道:“那些派出来办事的差役们,哪个没有从‘范陶公’的手下们哪儿领过白花花的银子?而且这个地方您也看见了,没事儿的话有谁会到这儿来?那大人坐在府衙公堂上,怎么能想到宁波还有这么一块地方呢?况且我跟您说过,先前的知府、还有下面的知县,也没少下过禁止出海、禁止和倭人做买卖的命令,结果不过是让他们暂时跑到这儿来躲一阵子罢了。”
  林蓁点点头,跟着小伍连爬带钻,从几个搭的歪歪斜斜的帐篷边上偷偷往里走去。这会儿大部分住在这儿的穷苦百姓还没起来,四处都是此起彼伏的鼾声。林蓁刚想问问小伍什么时候才到,就见他把手指放在唇边,对两人“嘘”了一声。林蓁藏身在一个窝棚后边往外看去,这一看可让他颇为惊讶,眼前是极其宽敞的一块空地,远处似乎隐约能看到蔚蓝的大海,原来这里不仅是他们偷偷交易的集市,竟然还是一个隐蔽的海港!
  更让林蓁吃惊的是,这集市的规模和城里的任何一处相比都绝不逊色,各种穿着打扮的商人将一个个或大或小的箱子打开,自己的货物就摆在箱子上面等待交易。大部分箱子上所摆的都是丝绸和布匹,除此之外,还有生丝、香料、各种器具,当一个靠近的商人打开箱子的时候,林蓁甚至还看见了成箱成箱的书籍。
  当这些人把东西摆好之后,只听一声锣响,几个穿的一模一样的人从远处走了过来,他们黑衣短靴,乍一看还以为是官府里的差役,只是胸口处都封着一个圆圆的纹章似的图案,隔得太远,林蓁看不清那是什么,于是便问小伍,小伍道:“我瞧见过,那是一个‘范’字。”
  林蓁觉得自己也体验的差不多了,他生怕被人发现,就对小伍使了个眼色,小伍又带着他们从原路退了回去,林蓁捏着鼻子从一堆堆不知道是什么垃圾的秽物上踩过,走出了这片臭气熏天的“贫民窟”,可是他心里清楚,这片看似废墟一样的破烂窝棚之中,每日来来往往的真金白银怕是都能养活一个小一点的县城了!
  林蓁随着他们两人走回驿馆之后,好好的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身上那难闻的气味却还是在他鼻端打转。林柱儿似乎也有同感,不住抬手在自己衣袖上闻来闻去,只有小伍似乎已经习以为常,简单擦洗了一下就算完事。
  到了这时,林蓁心里有数多了。他问小伍道:“既然宁波上下人人从能从倭人那里得到好处,那为什么你却不愿意与他们为伍呢?”
  小伍瞪圆了双眼,道:“秀才,你不是读书人吗?读书人都是明白道理的。你只看见倭人手里有银子,却不知道他们平时偶尔赚不着银子的时候,就沿岸烧杀抢掠,跟盗贼没有什么两样!我家原先就是住在海边的渔民,爹娘都被倭人砍死了,我和弟弟流浪到宁波城里,亏得你们昨日去的那家酒楼的老掌柜收留了我们,给我们吃喝,还叫我认字记账……”
  林蓁一听,好奇的问道:“既然如此,那昨天你怎么又痛骂那里的伙计呢?”
  小伍道:“我说的是老掌柜,现在那儿的掌柜早换人了!听说就是什么范陶公的手下看上了那块地方,连抢带骗,把酒楼占为己有,老掌柜早教他赶出去气死了,我弟弟生了病没钱医治,去年也病死了。唉!倭寇害了我们一家,我恨不能喝他们的血,吃他们的肉,我这辈子要是能有机会,一定要找倭寇还有这什么陶公算账,就是粉身碎骨我也不怕!”
  林蓁知道他先前肯定有些不一样的经历,听了这一番话,心里觉得分外难过。这些天相处下来,他对这个孩子已经十分信任。于是,他也把自己的身份对小伍和盘托出了,然后问他:“我现在就要去府衙上任,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去?”
  小伍惊讶的张大了嘴巴,道:“哎呀,大……大人,我没想到您竟然是……”
  林蓁也对他“嘘”了一声,道:“好了,不说了,往后这宁波的事儿,我还要你多给我们帮忙呢。你若是想和我们一起,那就好好换身衣服,跟我一起去赴任吧。”
  小伍跪下磕了几个头,道:“反正我也没亲没故了,不如大人您就收留我做个仆人吧,我肯定会鞍前马后的好好照顾您的!”
  林蓁想了想,便道:“好吧,既然这样,你就跟我姓林,我给你改个名字叫做林武,你看如何?”
  小伍使劲点头,回屋换衣服去了,片刻过后,主仆三人出了驿馆,往宁波府的府衙走去。
  千里之外的京城中,严世蕃终于找到一个机会,随郭守干的手下来到牢里,见着了许久不见的程老二。大概是武定侯下令不准狱卒为难他们,程老二似乎在大牢里过得还算不错,不过,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他也住够了,一看见严世蕃就扯着嗓子嚎道:“哎呀公子,我就知道您不会丢下我不管的……”
  严世蕃恶狠狠把眼一瞪:“闭上你的嘴巴,要不然,我让你在这儿呆一辈子!”
  程老二赶紧把嘴一捂,然后抬起手来,小声的道:“公子,您放心,我从来也没说过半句不该说的话,您的名字我也从来没有跟他们提过呀,公子,您什么时候救我出去?”
  严世蕃嫌恶的瞥了他一眼,道:“哼,你这蠢货,我本来不想管你,可现在……”
  他凑到程老二耳朵旁边,小声道:“宁波那边,朝廷同时派了两个新官上任,你得回岛上去给我盯着,尤其是那几个从日本来的家伙,你回去后,给我看好了他们,别让他们生出什么别的心思,他们只能与我合作,不能和官府扯上关系!”
  程老二拼命点头,道:“好好,公子您说什么,我都照办,您只要发发善心,把我救出去……”
  严世蕃道:“这你放心,皇上已经不生段朝用的气了,过几天他就会被释放,你呢,只要别惹事,也会跟他一块被放出去。你离开这儿之后,不要试图找我,直接回宁波。我告诉你,宁波新上任的知府姓柯名相,你让岛上的二位总管先看看能不能打听打听他的喜好,然后无论花多少银子,都要把他争取到我们这边。至于另一个嘛,是刚从翰林院被贬到宁波的推官,他姓林,名蓁……”
  严世蕃刚说到这儿,程老二便慌慌张张的往后一退,道:“什么?林蓁?公子,我可不愿意跟他打交道!”
  严世蕃也有些意外,他瞟了瞟程老二,故意问道:“怎么,你认识林大人?你为什么不愿意和他打交道?!”
  程老二道:“唉!公子您有所不知,这林蓁他……他其实是我亲外甥……”
  说到这里,他眼珠转了转,从牢房里蹦了起来,高兴的道:“哎呀公子,我差点忘了,这姓林的小子,他可有一个大大的把柄握在我的手里!不过公子,这件事非同小可,小人……小人可不敢随便说出来……”
  严世蕃看着程老二的模样,心里有些半信半疑,眼前这人虽然是他的手下,但是劣迹斑斑,这辈子蹲监牢的时间比在外面的时间还长,虽然严世蕃也需要这样的人,但他却打心眼里不相信他。
  不过,林蓁现在确实是严世蕃的一个心头大患,只要是有可能能除掉林蓁,严世蕃愿意听听程老二要说什么。
  不仅如此,他还从袖中掏出了一个沉甸甸的小金锞子,在程老二眼前晃了晃,道:“程二,你这些年跟着我,我对你一直可是很看重的。不瞒你说,这次的情况棘手,过两天我也要回去。林蓁到底有什么把柄,你现在马上告诉我。张总管上岁数了,等回去以后,他的位子就是你的。”
  程二一直想做岛上的总管,捞大钱,而不是整天给严世蕃跑腿打杂,每天还要看严世蕃的脸色。他喜不胜收,把那金锞子接过来小心翼翼在腰里掖好,凑到严世蕃耳边,道:“这事儿啊,可是天大的事儿,小人以前没敢吐露过。您知道吗,这林蓁还有个哥哥,可他这哥哥,却根本不是他爹的种……”


第103章 
  严世蕃走出牢房的时候; 外面阳光正烈,一时间让他眯起了眼睛。可是方才牢房里的对话却深深刻在了他的心里。
  “有几个人知道此事?”
  “我娘,就是林蓁的……外祖母,她当然知道,不过前几年有人给我捎来信儿; 说老太太上了岁数,在家里头摔了一跤,就……就这么过去了。除了她之外; 还有一个人; 他也姓林; 是林蓁的远方亲戚,这人可是个读书人; 捐了个监生; 在南京国子监读书呢!”
  严世蕃心中忽然浮现出了一张焦黄的,堆满了谄媚的笑容的脸; 他缓缓问道:“这个监生; 叫什么名字?”
  程老二忙道:“哦,叫林先浩!公子,他还对我说; 想到北京来在您手底下谋个差使; 您也知道这南京的国子监呐; 哪儿有什么发财的机会……”
  严世蕃看着程老二; 这些年他又出了几次海; 倒是给自己卖了些力; 不过,他本来就是因为里通佛郎机人应该被处死的,犯的案子不少,这件事从他嘴里说出来,谁也不会相信,甚至连他和林蓁之间的关系,也很难找到人来证明。正相反,如果把他牵扯进来,事情的可信度就会大打折扣。
  严世蕃当时就坐了下来,道:“你把所有你知道的,包括他这哥哥的出生时辰,还有他母亲哪一年入的王府,什么时候回到乡里,事无巨细,全说给我,我找人去告御状,到时候,你外甥再有本事,他也难翻身了!。”
  程老二一听,赶紧问道:“公子,这事儿若是能成,那小人、小人……”
  严世蕃一只眼睛中射出的精光慢慢朝程老二飘了过来,他开口道:“程二,你这次立的功劳,实在是太大了,我还是想办法先把你救出去,然后你就按原计划回宁波,到时候,万一皇上真的查起来,我还需要你去作证呢!”
  程老二一下子忘了他自己还是个屡次被官府通缉的罪犯的事实,一听说林蓁要倒霉,严世蕃又要重用自己,他的嘴咧的合都合不拢了,连声道:“多谢公子,多谢公子提拔小的!”
  此时,等在外面的郭守干带着几个随从迎了上来,问严世蕃道:“德球,你跟你这随从谈得如何,说实话,他不过是个从犯,因为当时皇上盛怒,暂时不敢放他,怕节外生枝,现在是留是放,都是你我一句话的事!”
  严世蕃缓缓的道:“小侯爷您的意思,是就算他死了,也没人过问喽?”
  郭守干一愣,道:“……没错,牢里死的人多了去了,其实,他死在这儿比被放出去更不引人怀疑,不过德球,你怎么改主意了……”
  严世蕃阴恻恻的笑了两声,转头对郭守干道:“这家伙不成器,在牢里关了这么久,我觉得他脑子有点糊涂了。他知道我的事情太多,还口口声声说要把咱们两个都招出来,小侯爷,依我看,这人不能留了!”
  郭守干脸色也变得越发严肃,道:“段朝用还没怎么着呢,他这小喽啰倒先乱了阵脚,岂有此理,算了,这事交给我和我爹,你就等着听我的消息吧!”
  严世蕃对着郭守干一笑,道:“好,小侯爷,咱们如今可是同舟共济,坐在您武定侯府这艘大船上,我严德球的胆子可就壮多了!”
  郭守干也得意的笑了笑,答道:“哎呀德球,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令尊严大人也里里外外出力不小,不过你说的对,同舟共济、咱们同舟共济便是!”
  严世蕃点点头,又道:“对了小侯爷,那两个讨厌的翰林被贬出京之前,似乎从咱们国子监里拿走了几本书,您能不能帮我去藏书楼里查查,他们拿走的到底是什么书呢?”
  郭守干一口答应,两个人一路勾肩搭背,说说笑笑找京城里最好的酒楼取乐去了,郭守干派了个心腹回府向他父亲回禀这次探监的结果,就在程老二在牢里喜滋滋的等着回宁波当总管的时候,他丝毫想象不到,他作恶多端的一生,马上就要走到尽头了。
  到了下午,郭守干带着新任国子监祭酒给他写好的手谕,和严世蕃两人一先一后的进了藏书楼,约摸一盏茶的时间就走了出来,严世蕃脸色凝重,手里拿着一张小小的字条。
  郭守干凑上前来:“自宝船厂开船……从龙江关出水……直抵外国著番图?德球,这是什么书?”
  严世蕃目光阴沉:“该死的林维岳!原来在南京的时候,他就把我和我爹都蒙骗了!我爹说的没错,他表面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其实心里不知道多么歹毒!哼,这次他落在我的手上,我绝对让他死无全尸!”
  郭守干又仔细看了一看,对严世藩道:“这书有好几卷,是桂萼那老头让他们来取的,翰林院的书,桂萼岂会让他们私自带走?我看,这书多半还在翰林院里。只是……只是那里毕竟与国子监不同,咱们两个谁都进不去,你要想找这书,可就不容易了!”
  严世蕃道:“这倒不怕,只要他们不曾把书偷走,我就暂且不用担心。他们一时半会是回不来了,我有的是时间谋划……
  与此同时,林蓁一行人也跨进了宁波府府衙之中。新任的宁波知府柯相,字元卿,是个四十出头,精神奕奕的中年人。他在后堂等着这位新来的推官来找他报道已经等了几日了,一看林蓁还不到二十,眉目清秀俊朗,正气凛然,心里十分高兴,赶紧起身迎上前去,谁知还没到跟前,就隐约闻见了一丝鱼腥味,让他不觉皱起了眉头。
  林蓁见状,对柯知府道:“大人,晚生是走水路来的,来的时候一时不慎,船被吹到城西去了……”
  林蓁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眨不眨的观察着柯相左右的几位辅官,只见众人一听城西二字,马上一个个都变了神色,一副大惊失措的模样。却见林蓁又泰然自若的道:“城西荒凉偏僻,没有人烟,晚生废了好一番周折,这才来到城里,若是因此延误了什么公事,还望大人恕罪。”
  这一句话说的那几人又松了口气,神态恢复如初。站在林蓁身边的柯知府似乎并未曾注意到这些人的变化,而是和林蓁寒暄起来,问起他是何时离京的,家眷是否已经安置等等。两人攀谈一番之后,柯知府当着众人的面,对他说道:“林推官,这宁波原来本名明州,是洪武时为了避讳咱们大明的国号,方才取‘海定则波宁’之义,将明州改为宁波。可如今这一带屡遭倭寇侵扰,皇上因此十分不安,方才派我来调查此事,你身为推官,执掌刑名,可要好好配合本官,一起查出这倭人之乱的源头,让这里的百姓重新过上平静的日子啊。”
  说罢,他也用如炬的目光在堂上扫视了一周。林蓁方才意识到,他不是不知道这里官匪勾结的现状,只是倭人的势力渗入官府已久,他暂时还无从下手罢了。
  林蓁故作轻松,拜了一拜,道:“大人,下官上岸之后,已经在城里四处查看过了,这宁波物产富饶,百姓和乐,并不曾见有任何倭寇作乱的迹象啊,不过既然大人吩咐下来,下官马上开始认真审查宗卷,若是有任何可疑之事,一定报与大人得知,您看如何?”
  柯知府先前也对林蓁的经历都了解了一遍,心中以为这年轻人虽有才学,但对官场中事所知太少,所以才得罪了张敬孚,被从京中赶了出来。看着林蓁站在堂上,一脸坦然的模样,柯相也拿不准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只能赞同道:“好,林推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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