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耕读人家[科举]-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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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短的时间,这样的法子林老太太竟然都能想得出来?林蓁对自己的奶奶真是一个大写的“服”字。眼看着林毅斋和林老太太陷入了激烈的争论,程氏在一旁神色恍惚,一会儿又开始低声啜泣,林蓁心乱如麻,开口喊道:“别吵啦!”
林毅斋和林老太太吓了一跳,都闭上了嘴,他们回头看着林蓁,见他皱着眉头站在院中,道:“这是哥哥自己的事,难道你们没想过问问他的意见吗?”
在林老太太眼里,林大毛的存在感无限接近于零,她冷冷的“哼”了一声,指着大毛,道:“他?他个闷头鹅,话都连不成句,问他做什么?乖逗孙,你想不想去住金屋,睡玉床呀?”
林老太太这句话一出口,林毅斋又重新和她吵了起来,程氏干脆一声不吭,领着两个孩子到屋里去了。
一进屋,林蓁小心翼翼的问程氏道:“娘,这……这是真的吗?”
程氏知道林蓁比别的孩子早熟许多,有时候,她甚至觉得自己这个才几岁的二儿子比林毅斋更可靠。但是,这件事是她一直以来心里的伤疤,这会儿林蓁问起,她心头阵阵作痛,难过的捂住了脸,点头道:“是……是真的。”
林蓁整个人都在发蒙,这会儿,他心里千头万绪,一时间根本理不清楚,正当母子三人在屋内静坐相对的时候,门外忽然又响起了砸门声,林蓁赶紧起来把门打开条缝往外一瞧,原来门外催着交税的排军又来了——他们前一阵子已经来过一次,一家人推说当家的林毅斋不在,让他们下次再来,结果这回他们见了林毅斋,指着他的鼻子骂了一顿,直接到鸭寮里揪出两只最肥的鸭子拎在手里,吆吆喝喝的又往隔壁去了。
林蓁心惊肉跳的看着院内发生的这一切,只见林老太太吓得瘫在地上直哆嗦,问林毅斋道:“这是怎么回事,夏……夏粮不是早都交上去了?”
林毅斋叹了口气,道:“我听村里乡亲们说,这些县里的大户人家收了田地,就把他们自己本身该交的这样那样的税摊在佃户身上,如今县里的黄册、鱼鳞册早都不准了,他们出钱贿赂了县里官员,想让谁交税就让谁交税,摊到谁头上,谁就只能自认倒霉,这叫‘活洒’,他们还把自己的田改到死人头上,那叫‘死寄’,咱们没有这些门路,只能,只能任他们宰割了!”
林老太太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抹着哭了起来,道:“唉!这可怎么过,早知道就不把田卖给梁家了,你说说你……”
程氏站起身,想去门外阻止林老太太继续训斥林毅斋,谁知刚走了两步,忽然感到一阵恶心,她走到门边扶着门框,干呕起来。
林蓁估计是昨天林毅斋喝酒的酒味太大,熏到了程氏,就连他自己也觉得这味道闻了挺难受的。他赶紧上前扶起程氏,让她坐到床上休息,谁知程氏还是按着胸口捂着嘴,一个劲儿的呕个不停。
林蓁赶紧跑出去把林毅斋叫进屋里,林毅斋和程氏两人说了会儿话,林蓁屋门处没听清他们说的什么,只觉得他俩的表情越来越凝重了。天塌下来,日子也得过,林蓁拉上林大毛走到屋外,见林老太太正在骂骂咧咧的整理鸭寮,还好两只番鸭会自己觅食,早上溜达出去了,被顺走的只是两只麻鸭,虽然林老太太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但林蓁觉得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林毅斋酒醒了,林蓁觉得自己没有再待在家中守着他的必要。听外面排军们没了动静,他便打开院门,和林大毛一起赶着鸭子,往社学和小溪的方向慢慢走去。方才那突如其来的一片混乱,差点让林蓁把王府来过人的事情忘在了脑后,当两人在社学门口停住的时候,林蓁认真的问林大毛,道:“大毛,如果让你去一个一辈子都吃穿不愁的地方,你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但是,咱们大概就不能见面了。你……你想去吗?”
第14章
林大毛现在还是不太喜欢看着人的眼睛说话,他的头虽然低的很低,但他却毫不犹豫地道:“不去、不去。阿弟、阿母、阿爹……”
林蓁明白了林大毛的意思。对林蓁自己来说,且不管林老太太的提议多么危险和愚蠢,就是没有一点风险,他也是绝对不会去的——虽然他是穿越来的,但他毕竟已经在这个家里生活了这么多年。这个家再穷再破,也是他的家。况且,让林大毛在小乡村里受苦,而他去享受这本来应该属于林大毛的富贵,他这辈子于心何安?!
然而,在他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他也曾经想过,如果自己生在富贵人家,就不用整天操这么多心,受这么多罪,为自己下一顿吃什么,家里下个月能省几钱银子而担忧了,甚至或许,他还能拥有更多的特权、有机会见识更广阔的天地,说不定还能更好的帮助自己的亲人,在这个时代发挥更大的作用。他能一点半点也不心动吗?
不过,这样的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就在他的脑海中彻底消失了。林蓁知道,就像林大毛舍不得他一样,他也舍不得林大毛,还有程氏和林毅斋,他们虽然都并非完人,但是他们却是他在这个时空里最亲的亲人。
他转过头,对林大毛说道:“大毛,我知道了,你不去,我也不去,咱们谁都不去。凭借祖荫饱食终日,有什么了不起的?你看着,我一定会用自己的努力,让咱们家人都过上好日子!”
林大毛听了这话,竟然奇迹般的抬起眼来,看着林蓁,嗯嗯嗯的不住点头。他似乎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林蓁觉得自己眼眶有点发热,他赶紧拍了拍林大毛的肩膀,转过身去,在阵阵读书声中走进了社学的大门。
到了傍晚,他们回到家中,发现林老太太和林毅斋两口子都在院里等着他们。饭菜已经备好,林蓁把鸭子们关进鸭寮,林老太太便把他叫到桌前,一边给他盛饭,一边道:“二毛啊,你到了那、那什么南昌,要记得,你不姓林,你姓朱……”
林蓁“啪”一声把碗重重的放在面前的木桌子上,那本来就不太结实的木桌子震得直抖。三个大人都被他吓了一跳,只有林大毛还一动不动定定地看着他。林蓁意识到自己方才有些失态,轻轻叹了口气,开口对他们说道:“我知道,阿妈是为了我好,但是,爹说的对,咱们的日子还没有那么艰难,还没有到需要卖儿卖女的地步吧。阿爹,若是我们先前花钱能量入为出,有钱的时候省着些,咱们家的银子早就存下十几二十两了。过去的事情不提,往后,我和大毛也大了,能帮家里做活一定会帮,再加上娘的手艺和这两只番鸭,咱们家会越来越好的!”
林毅斋很清楚自己不会经营,听见林蓁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他有些羞愧,但也很认同。他马上点了点头,道:“二毛说的没错。家里本来有好几次机会不卖地的,只是我……唉!都是我的错!”
林蓁接着道:“今天,我在社学里问过叶先生了,那皇亲国戚看似风光,其实,什么都不能做,不能经商、不能从军、甚至都不能考科举,花的都是老百姓辛辛苦苦交上去的税钱。这样,和隔壁阿婶家里圈养的猪有什么区别?”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接着道:“爹,你如今也中了童生,《论语》里是怎么说的,你想必比我记得清楚:‘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你说,这句话有道理么?”
林老太太一见林毅斋和程氏都不言语,着急的站起身来,在屋里走来走去,边走边道:“啊呀二毛,你还小,你不知道啊,咱们这老百姓穷苦人家,和那什么王爷府,是绝对不能比的,你阿妈过了一辈子穷苦日子,不到四十岁,你阿公就死了,我一个人供你阿爹读书识字,那其中的苦啊,你没有经历过,老百姓就是那砧板上的肉,当官的想怎么切就怎么切,想怎么剁就怎么剁,别说卖儿卖女了,赶上荒年,吃人肉的都啊……现在,你阿母肚子里又怀了阿弟,你爹还要接着考秀才光宗耀祖,你说说,到阿弟生出来了,这一家子人怎么养?谁来养?!”
林蓁一下子愣住了,他没想到程氏又怀孕了。当然,和村子里的其他人家相比,他们家的孩子算是少的。林毅斋和程氏还年轻,也没有什么避孕措施,这根本就不能说是什么意外。只是,这一下子就让他们家的负担显得更重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林蓁不知道该怎么接着说下去,但是他心中还是坚定地相信,绝对不能和这个什么王府扯上关系。现在有了叶桂文这个先生,他能不问系统的事情尽量不问系统。当然,现在他没有升级,也没那个机会。他今天只是借着叶桂文讲到《孟子·滕文公上》:“父子有亲,君臣有义,夫妇有别,长幼有序,朋友有信。”这一段的机会,旁敲侧击的询问起如今皇室分封的规矩和现状,叶桂文便深有感触的对他讲了之前那一番话。
况且,当林蓁问到那位身处南昌的王爷的时候,叶桂文面露忧色,道:“你问得好,父子有亲、君臣有义,可这宁王身为皇室宗亲,却不思好好治理他的封地,而是招兵买马,笼络士人,还有那些臭名昭著的江洋大盗,我看他呀,十有八九是怀有不臣之心……”
当然,这些话跟林老太太是说不通的,林蓁转向自己的娘,程氏,道:“阿母,叶先生说,那些王爷们骄奢淫逸,终日无所事事,孩子越来越多,朝廷的俸禄不够,他们就霸占田地,横行乡里,老百姓对他们痛恨之至!叶先生还说,这宁王已经有三个儿子,且都已经长大成人,在南昌不知道有多么骄横。你是在王府里待过的,你有没有想过,一个没有娘亲在身边的小孩子到了那里,即使有王妃在,他能有什么好下场呢?这断断是行不通的!我和大毛商量过了,我绝对不会去,就是大毛,也不能让他到那儿去!”
这话彻底打动了程氏,不管大毛还是二毛,都是她十月怀胎生出来的孩子。如今她腹中正在孕育着新的生命,母性战胜了一切。她起身对着林老太太一拜,道:“阿母,是我不贞不孝,为林家带来这么多的麻烦,但二毛说得有理,王府里的人们惯会捧高踩低,且处处都是勾心斗角,大毛就不必说了,二毛他万一到了那里有个好歹,您不会难过么?既然王妃背着王爷来找我们,想来,她是尊重我们的意思的,我看,不如就算了吧。”
林老太太看看林蓁,其实,她心里也舍不得自己的亲孙子,听见程氏这么说,她无可奈何,把脚边木凳一踢,饭都不吃就进到自己屋里,躺床上生气去了。
林毅斋拉着程氏的手,问她道:“玉娘,你……你想好了么?”
程玉娘点点头,林蓁又趁机旁劝道:“爹,我记得你从前总是吟诵那句‘……上不怨天,下不尤人。故君子居易以俟命,小人行险以徼幸……’行险以求徼幸,怕是不但不能换来富贵,还会导致大祸临头啊!”
林毅斋这回方才下定了决心,拍着桌子,道:“对!二毛说得对!二毛将来要考试做官,为民请命,留名青史的,何必提心吊胆的进什么王府呢!二毛,你方才说的话,阿爹都听进去了。这次没考中秀才,倒让阿爹想明白了,从今天起,阿爹不会让你阿母一个人养家糊口。阿爹是不会种地,但好歹是个童生,从明天起,我农忙时下地,农闲时就找个教书先生的活儿,好歹补贴补贴家里生计……”
良好的意愿总是值得鼓励的,林蓁高兴的拍了拍手,道:“好!阿爹,咱们家一起开源节流,日子会一天天好起来的!”
三日后,那名来自王府的男子果真信守承诺,再次来到了林家。林毅斋将家人的决定对他说了一遍之后,那人似乎已有准备,点头道:“好。既然如此,王妃说了,这五十两银子就送与你们,算是养育世子的费用。若是以后再有需要,尽可以去南昌禀报王妃,她会尽力相助的。”
林毅斋大义凛然的摇了摇头,道:“不成,我怎能要王妃的银子呢?你拿回去,交还予她吧。”
在屋门后面听着的林蓁见状,打开门走了出来,对林毅斋道:“爹,收下吧,为什么不收?至少,咱们可以把地买回来啊!”
林毅斋见二儿子坚定的望着自己,也犹豫了。那人便把银子往桌上一放,低声道:“这是王妃的嘱咐……银子不多,是怕你们这乡下人家忽然暴富,招人算计……她还说,若是今后有个万一,还望你们能为王爷留下这一脉骨血……”
说罢,他头也不回,转身就走。林毅斋还在那里发愣,林蓁上前拽了拽他的袖子,道:“爹,这银子,一定要用来赎地,别忘了,那是咱们家的风水宝地,不能让什么梁大户李大户拿去。”
虽然林蓁自己不信这个,但这是说服林毅斋的一个很好的理由,果不其然,林毅斋如梦初醒,急匆匆的收好银子,踏上了去镇里的路。而与此同时,林蓁脑海中光芒闪烁,他的属性2不断增长,又升了一级!
第15章
送走了王府的使者之后,林蓁不仅属性2升到了8级,他的属性1也增长了,只是属性1一直增长的慢,离升级还差得远呢。
属性2啊属性2,这是林蓁最喜欢的属性,任何和自己家里有关的难题,不论是林大毛的身体缺陷,还是家里的财政危机,这个属性2总能提供有用的信息。现在他最需要知道的是什么呢?就算林毅斋把地要回来了,但是如果他还是像以前一样种法,肯定还要继续赔钱,种地的事儿自己多少知道一些,可自己穿越前生活的地方是寒冷的北方,这儿却是终年又潮湿又温暖的潮汕,种什么,怎么种,这是林蓁如今最关心的。
这需要的信息量可就大了,系统不一定会配合。虽然不确定系统看不看得见自己,但林蓁脸上挂上了真诚的笑容,试探着道:“那个,你看,这位文曲星他老人家生活的这年头,这地方,实在是世道不好,资源有限。我就这么一问,你就这么一听,我要是问的不对呢,你也别给我减分,毕竟大家都是为了完成任务,你说是吧……”
系统冷冰冰的声音响起:“这就是你的问题吗?”
林蓁连忙摆手:“啊不不不,我的问题还没有问……我是想问问,家里的田地,怎么才能增产、创收?”
系统似乎陷入了沉思,对于林蓁来说,这是一个很好的征兆。林蓁一边努力在心里赞颂着这位不知是何路神仙的文曲星,一边紧张的等待着系统的回答。等了好一阵子,系统终于有了动静,只是,这次的答案和以前一样短小精悍:“桑基鱼塘。”
桑基鱼塘……?听起来有点耳熟,林蓁努力的回忆着穿越前学过的内容,记忆中只有些零碎的片段,很难拼凑出什么有用的信息。看来,他还得好好琢磨琢磨……
眼看时光到了六月,根据林蓁的观察,这是当地百姓特别繁忙的一段时间,隔壁阿伯、阿婶全家出动——上到五十多的阿公,下到十来岁的儿子,大清早就扛着锄头出了家门。
就连社学里,从前两天开始也放起了假。这些孩子们都是家中的劳力,个个都要上阵帮忙,叶桂文自己家里也有地要种,“人误地一时,地误人一岁”,农时是天大的事,一日都耽误不得。
林大毛和林二毛一个六岁一个八岁,要帮忙种地还早了些,但林蓁坚持要和林毅斋一起下地,他就是想看看,为什么自己家的地和阿伯家挨着,收成却总是比他家差。林毅斋本来还想过几天再说,但林蓁的催促让他不得不早早起来,带着两个儿子往田间走去。
六月中旬的清晨,太阳将出未出之时,林蓁脚下泥土沁凉而湿润,空气里飘着他熟悉的稻麦清香。抬眼望去,田地被窄窄的田垅隔成一块块整齐的淡绿色,田间笼罩着薄薄雾气,晶莹的露水在禾叶上闪闪烁烁,整块田如同刚刚切割开的碧玉一般,看上去令人心间一片开阔,呼入这样的田野中的空气,也觉得胸肺之中分外舒畅。
岭南没有高耸入云的山脉,只有连绵舒缓的座座丘陵,这些丘陵在近百亩田地尽头悠然延伸开来,连接着远方的淡蓝天幕。就在林毅斋父子三人走向他们家的水田的路上,一轮朝阳正在丘陵之后慢慢升起,放射出了万丈灿烂耀眼的橘色霞光。山都乡见惯了田间日出景色的在地里忙碌的村民们,这时候也忍不住停下手中的活儿抬起头来——不论见过多少次,他们还是习惯在这一刻挺直腰杆,欣赏一下眼前的美景。
林毅斋也愣住了,他好久没这么早到地里来了,就算从前下地干活儿,也是满腹牢骚,不情不愿,哪里有心思看太阳,这会儿两个孩子站在身侧,望着刚赎回来的地,他感到有些庆幸,也有些遗憾——赎地的时候又被梁家诓了一把,还有一亩地仍在梁老爷手里。这件事他还没好意思告诉家里,只想今年省一省,或多干点儿活儿,一定要把地全赎回来!他再次望了望天边连延的山丘,一时心中感慨万千,开口道:“雾笼山垣千层碧……”
一句话出了口,林毅斋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发起呆来,原来他只想出这么一句,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对下句了。林蓁眼看这天就要变热,不得不开口催促:“爹,快干活吧。”
旁边田亩上忙碌的人们见到林大毛和林二毛,纷纷开口询问:“啊呀,这不是大毛、二毛吗?你们来地里帮你阿爹了啊?”
林蓁笑着点点头,抬头一看,林毅斋还在那儿“雾笼山垣千层碧……雾笼山垣千层碧……”嘟囔个不停,便出声替他接道:
”雾笼山垣千层碧,
霞落云头万里金!”
林蓁对的又工整、又传神,还浅显易懂,所有人都听明白了,连声称赞道:“二毛真厉害,你将来呀,肯定能替咱们山都乡拿个状元回来!”
大明朝科举虽然不考诗文,但八股文中却很重视对仗,所以林蓁在社学里常常练习对对子,上了这一年多的学,加上听墙角也差不多快有两年时间,在这样日积月累的训练中,他也渐渐掌握了这些专属于古人的“技能”。
林蓁心里有点小小的成就感,林毅斋也觉得很有面子,一看日头升的越来越高,他蹲下身子,对林蓁道:“二毛,你还小呢,要不你回家再看看书,练练字去吧,地里的活儿,有阿爹呢。”
林蓁打定主意今天要在地里“摸底”,于是便坚绝的摇了摇头,告诉林毅斋,自己一定要在林毅斋身边帮忙。林毅斋见状也有了干劲儿,抓紧收割起春天初熟的第一季稻子来。这个时候由于男子忙着收割或灌溉稻田,很多人家都是女子来把稻子的秧苗从苗床移到稻田里,程氏现在怀有身孕,在家做她的刺绣,旁边阿婶就开始教林大毛如何插秧苗,林大毛虽然反应慢点,但他做这种重复性的活儿却没有问题,学了一阵子之后,就认认真真的干了起来。
六岁的林蓁暂时还做不了什么,他跟林毅斋说了一声,就沿着田埂,开始四处溜达。南方的水田和北方旱地大有不同,耕作的时候要耕的越深越好,但同时又要注意开沟作畦,以便雨水充沛的时候能把多余的水引出。林蓁比较了一下,觉得自己家那块所谓的风水好地特别低洼,比一般的地还更湿一些,而现在林毅斋挖的那些沟畦乱七八糟,根本不够排水所需,所以他们家的地不是旱,就是涝,基本没有什么收成好的时候。
林蓁走着走着,眼看就到了村头,这村边上农田渐渐少了,倒有个小小的池塘,旁边一名老阿妈带着个小女孩,在池塘上一棵郁郁葱葱,枝叶繁茂的树边,用手掰着那些老叶子,一边掰一边摘下一把把乌黑发亮的小果子给坐在一旁的小女孩吃。那小女孩刚留头发,一双大大的眼睛四处看着,就像她手中桑果一般黑溜溜的满是机灵劲儿。林蓁觉得她长得可爱,不像是村子里平日见的那些满身脏泥,面黄肌瘦的的乡下小丫头,有点好奇,便走过去对那老妇人恭恭敬敬的道:“老阿妈,您在做什么呢?这是什么树呀?”
那老人一见来了个六七岁的男孩儿,相貌还挺白皙清秀的,便把手里的一把桑果递给他,道:“这是桑树啊,你从前没见过?也是,你们山都乡种这个的人不多,我和我这乖孙女原本住在桑浦山的沙溪镇上,这孩子去岁总是病,不见好,她父母叫风水先生算过,说你们这山都是她的福地,碰巧我原先娘家在这边还有几亩田地,就盖了宅院,打算在这儿住一阵子。”
林蓁一听,似乎有些印象,今年初的时候,隔壁阿婶跟程氏闲聊时提过,说是一个姓孙的大员外正在村头上雇人盖房子呢,原来竟是这么回事。
虽然对林蓁也有一颗八卦的心,但是眼下有他更关心的问题——他时刻牢记着系统告诉他的“桑基鱼塘”这几个字,可是通过他这段时间的不断打听,山都乡既没有桑基,也没有鱼塘,况且他连桑基是个什么玩意儿都没搞明白,眼下听说眼前就是一棵桑树,他心里怎么能不激动,于是他连忙拉住那老阿妈的衣角,问道:“阿妈,这桑树,就是能养蚕的那种桑树吗?”
老太太还没开口,那小女孩儿先掩口一笑,道:“乡下的小子,就是什么都不懂,这当然能养蚕啦,我们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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