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耕读人家[科举]-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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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是林蓁开门,气鼓鼓的道:“阿蓁,说让你去我家里玩,你怎么这么久都没去一次?!”
  程氏这时也停下了手上的活计,扶着腰从屋里走了出来,看见月儿,欢喜的请她进门,又给了大毛几文钱,让他跑去村头的镇子里买些点心。
  月儿忙摆手道:“不用不用,我带了些来……”
  说罢,她身后的仆人抱着个小箱子进了院子,程氏吓了一跳,道:“月儿,这里面是什么呀?”
  月儿粲然一笑,道:“没什么,阿婶,我爹听说二毛爱读书,就把家里存的一些书拿来给他读读,反正我和几个姐姐将来也不会去科考,这些书我们都读不下去。”
  程氏满心感激,和迎出来的林老太太一说,两人急忙去鸭寮里挑了只最肥最大的番鸭麻鸭混合品种,林老太太拿到厨房里去宰了卤上,留下两个孩子在院中玩耍。
  林蓁谢了月儿,打开那箱子一瞧,先是一盒玫瑰饼,下面摞着二十来本书,都不是程文八股,不知道是什么古书,林蓁心里好奇,拿起一本来,随便翻开两页,读道:“故先王者,见终始不变,知存亡之由。是以牧民之道,务在安之而已矣。下虽有逆行之臣,必无响应之助。故曰:“安民可与为义,而危民易与为非”,此之谓也。……”
  等等,听着有点耳熟,林蓁一看书名《文选》,似乎是一些杂文散文的合辑,再一看文章名字,哎呀,这不是贾谊的《过秦论》嘛,这文章可比林毅斋买回来的那些程文写的好多了,可见,自己文章写不好,还是读书太少,不,读好书、好文章读的太少,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就靠从前读的杂七乱八的程文,自己能写出好文章来才怪!
  月儿静静坐在一旁,等了一会儿,抱怨道:“二毛你怎么不读了,你接着读啊!我给你的书好不好?”
  林蓁这会儿也不跟月儿计较她叫自己二毛的事儿了,他点点头,一边翻,一边接着读给月儿听,读到最后一篇,他扫了一眼就情不自禁站起身来,道:“好,月儿,最后这篇写的最好,我读给你听听……”
  “治天下者定所尚,所尚一定,至于万千年而不变,使民之耳目纯于一,而子孙有所守,易以为治。故三代圣人其后世远者至七八百年。夫岂惟其民之不忘其功以至于是,益其子孙得其祖宗之法而为据依,可以永久……”
  半天读完之后,林蓁激动地问月儿:“怎么样……怎么样?要是我能写出这样的文章,我立马就去考秀才……”
  月儿捡起块石子往林蓁身上一扔,笑道:“瞧瞧你这点儿出息!考秀才有什么了不起呀,我告诉你,我大姐定亲啦,我那姐夫就是咱们潮州揭阳县人,他姓翁,虽然家境也有些贫寒,却很有学问,他今年才十八岁,我爹说了,他将来一定会高中进士的!”
  林蓁嗯嗯的听着,他其实不太知道月儿的姐夫中进士和他自己有什么关系。他现在才刚开始学八股文,他一直在想,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啊!这年头也没有什么国图、北图的,有估计也不让他进,家里这些书看看就看完了,水平都很一般,加起来还不如月儿带来的这本《文选》有用,可是《文选》读完了,他再到哪儿去找点类似的书来看呢?
  “我说你,阿蓁!你听见没有呀!”林蓁正在那儿苦思冥想,忽然月儿抬起小手,拽了拽他的耳朵,林蓁恍然回过头来,道:“啊……听,听见了……”
  月儿两道淡淡的柳眉一竖:“你听见什么了?我正跟你说呢,我也是有大名的,我叫月华,我大姐叫婉华,二姐叫素华,我说你到底记住了吗?”
  林蓁一笑,故意道:“记住了,记住了,你叫婉华……”
  月儿一下子就生气了,跳起来在院子里追着林蓁,林蓁抬腿往鸭寮那边跑去,月儿怕鸭子跑过来啄她,不敢动了,站在原地指着林蓁喊道:“林二毛,你过来,不,你别过来了,我不和你说话啦!”
  林蓁心思一转,故意从鸭寮里挑挑拣拣,找出了一只最可爱的小黄鸭,抱在怀里,道:“哎呀,小鸭子,我给你起个名字,叫月华吧,你看你黄黄的,亮亮的,就像月亮照下来的光一样嘛……”
  月儿踮着脚看了半天,她也很想把绒绒的小鸭子抱过来玩玩,听见林蓁拿她的名字打趣,她忽然也不恼了,笑道:“你拿过来给我玩,我就原谅你。”
  两个孩子说说笑笑大半天,林老太太那卤鸭子也卤好了,还捡了几枚新鲜鸭蛋,交给月儿带来那两个仆人,让他们一并带回去,把月儿送到院前,林蓁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回家把那只小鸭子抱了出来,交给月儿,道:“我这些日子被这个八股文弄得焦头烂额,没空去找你玩儿,这小鸭子送给你了,我教给你,怎么喂他……”
  林蓁絮絮叨叨对月儿说了半日养这小鸭子的办法,月儿则喜滋滋的把小黄鸭抱在怀里,头一点一点的听着。小鸭子也很老实,最后才“嘎”的轻轻叫了一声,算是和林蓁告别。
  “二毛,你就叫二毛吧……咱们走啦!”月儿轻轻摸了摸小鸭子头顶的绒毛,得意的抱着鸭子,带着两个仆人慢慢的迎着天边一抹微红的夕阳落霞,往她村头的家里走去。林蓁则锁好院门回到家里,接着看书去了。


第18章 
  原来林毅斋的父亲在族里排行第三,他父亲去世之后,林家大族里多按这个排行来称呼他,或者就是叫他的字“子坚”,林毅斋见自己的恩人来访,赶紧拱手行礼,将他们一行人让进屋内。双方叙礼坐定之后,那生意人开口对林毅斋介绍自己,道:“我姓张,名成,贱号桂堂,在南直隶苏州府做字画生意……”
  张成一开口,林家其他人不明就里,林蓁心里却一阵激动。原来自打去年他问系统怎么才能让大毛有机会去学习画画之后,系统告诉了他一个模糊的答案“刺绣”,还说了两个字“吴中”,他就一直试图寻找机会让程氏把大毛画的东西绣成刺绣,这样才会有更多的人看到。功夫不负有心人,年初城里布庄送来一批白帕子,让程氏自己想到底绣什么花样,林蓁就让林大毛画了一套花鸟鱼虫的绣样图,送到庄子里一看,人家喜欢得很,让程氏照那样子去绣,绣好之后据说很快就卖完了。
  林蓁那时以为会有人找上门来,谁知这都一年过去也没动静,尽管林家赚了点钱,林大毛学画画的事儿却还没有一点着落,不过林蓁现在对系统很有信心,他相信只要耐心等待,事情一定会有转机的。
  果然,程氏绣的这一批帕子,流进了海阳县城许多大户人家的家中,林毅斋还特地送了几方给这位多次帮助了自己的族兄林廷相。可惜海阳县毕竟只是一个小小的县城,并没有什么懂得书画的人欣赏这样的东西。只有张成虽是海阳县人,但常年在外,见多识广,且做的是书画生意,所以当前一阵子他回家过年,见到县里亲戚送给自己家女眷的这些绢帕的时候,他觉得那上面所绣之物灵动有趣,与众不同,便时时留心,四处打听,希望找出这些帕子是谁绣的。
  有一日,这位张成去拜访县里的举人老爷林廷相,无意间提到此事,林廷相便拿出自己家中林毅斋送的绣帕给他看,还对他讲了这绣帕的来龙去脉,张成满心激动,和林廷相一起来到了县城里的布庄,便把当时的绣样以及林大毛所画的图都给瞧了一遍,然后,他方才告诉林廷相,他在苏州吴县有一位酷爱写诗作画的朋友,虽然名声响亮,但个性洒脱,不善经营,经常把自己弄得穷困潦倒,连买酒喝的钱也没有。如今他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太好,有些想收个弟子,就拜托常去买他的画的张成替他多多留意着些。可有心学画的人多,有天资的孩子凤毛麟角,张成虽然一直四处寻找,却并没碰着个合适的人。今日他一瞧见这林大毛的画,多年经营书画的他意识到,这孩子是个难得的天才。
  张成说到这里,见林家父子都认真听着,便看了看林廷相,然后对林毅斋道:“在下想,令公子若是肯去吴中拜那位名士为师,那么待学成归来……”说到这里,他抬头环视了一下林家的院子,然后微微一笑,道:“你一家人就绝不需再如此辛苦了。”
  林毅斋听了,习惯性的看着林蓁,好像林蓁才是这个家的主人。林蓁的心砰砰直跳,这就是他一直想要为林大毛等来的机会啊!不过,事关大毛的前途命运,他得静下心来,认真问问具体的情况。
  于是,林蓁起身行了个礼,问张成道:“这位阿伯,若是要送我哥哥去向那位大名士学画,衣食住行,还有拜师,大概需要多少花销?几年才能归来?究竟这位名士是何来历?他住在什么地方……?”
  张成留着细细的几缕长髯,听了林蓁的话,他捻着自己的胡子笑了一笑,,道:“说到这位先生,咱们岭南地方偏远,你们未必听过,可吴中却是无人不知他的名声,他本是个当世少有的才子,只是早年不得入科甲,积攒了一肚子的牢骚,只得寄情于山水聊以自娱。”
  他顿了一顿,又道:“这拜师学画的费用嘛,一概都不用你们操心。我张桂堂做了十五年生意,又和林老爷是近二十年的至交,你们既然是林老爷的亲戚,我也没什么可遮掩的——若是你们同意让我带大毛前去学画,我愿意出这个银子,担负所有的费用,然而他学成之后十年内,他所做的画若是要拿出去卖,都要从我这里经手,头五年我要抽五成,后五年抽三成,之后他若是还想让我帮他卖画,我也愿意效劳,就按其余的画师一样我抽还是抽三成,若是他想另找他人,那也是他的自由……”
  说着,他回头对一个小厮挥了挥手,那小厮胳膊底下夹着个毡包,见状忙走上前来,从毡包里掏出一叠厚厚的纸,对他们道:“几位,这是文书,所有条目均写得清清楚楚,还请诸位过目。”
  林蓁拿过来认真看了一遍,见其中所写与张成说的大致相同,然后又和林廷相、林毅斋一起研究了一番,林廷相嘱咐林毅斋道:“我可以担保张兄的人品绝对可靠,可是我也知道你家大毛情况略有些特殊,你们夫妇二人还需认真考虑考虑才是。”
  林蓁这时也正回过头去,拉着林大毛的手,询问他的意思,张成见林大毛低头不语,对他道:“你就是林大毛,你过来,我给你看样东西。”
  林大毛犹豫的走了过去,张成命小厮碰上一轴画卷,展开后放在他的面前,道:“这就是六如居士他老人家所做的《桃枝图》,你来瞧瞧。”
  林大毛小心翼翼接过画卷,两眼闪闪发亮,看得目不转睛,连声道:“好!好看!”
  张成呵呵的笑了,回头却对林毅斋、林蓁二人道:“我告诉你二位,这一幅画,在我手里,轻轻松松就可以卖得三十两银子!”
  林蓁凑过去瞥了一眼,说实在的他是看不出什么好歹的,只见林大毛视若珍宝的在那里盯着上上下下看了数遍,又伸出手去沿着那墨迹不断摸索,林蓁就放下了心,知道这人水平确实不错,而且大毛也是真心喜爱这画,便对他道:“大毛,你就去画这画的那人家中学画,过几年……过几年再回来咱们团聚,好么?”
  这回,林大毛不像刚才那么抵触了。他低下头,思考起来,半天又抬头道:“舍不得弟弟、妹妹、阿母阿爹……”
  林蓁心里一阵阵发酸,他从小,从出生开始,可以说就和林大毛相依为命,这么多年了,没有那一天他的生活里没有林大毛,小时候他们一起在家里堆石头,后来天天去溪边放鸭,他想起林大毛在社学门口眼巴巴等他放学的样子,还有那次林大毛差点走丢了的时候,他和程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泪眼模糊……唉,他也舍不得林大毛啊!
  虽然眼眶发湿,林蓁还是努力地忍耐着,坚定地对林大毛说:“阿兄,你别担心,等你到了苏州,有机会,我和爹会去看你的。还有,我想看你画的画,你一定要好好跟着那位先生学,将来也画出这么好的画来给我,给阿妹看,好吗?”
  林大毛抬起眼,看看林蓁,又看看家里其他人,林毅斋皱着眉头,似乎还在考虑,张成见状,道:“这样吧,我就和林老爷一起在你们山都乡住两日,你们呢,也好好想想,若是想去,就给孩子准备准备,置办些路上用的东西!”
  张成刚走,林老太太就从里屋走到院里,道:“我不同意!大毛这孽种已经快十岁,明年就能正儿八经下地干活了,现在咱家又种桑树,又养鸭子又养鱼,没有人手怎么能行?让他去学什么画画?这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小姐才学的起的东西,我就没见着个画画能赚上三两五两的?你们若是想早点把我气死,就让他去吧!”
  林蓁凑上前去,对林老太太说道:“阿妈,您没听见吗?张老爷说不要咱们花钱,就能让阿兄去学个本事,况且那一幅画,回来可以买二三十两,他给我们瞧过了的,您不相信他,还不相信咱们族里的举人老爷?林老爷可帮了阿爹好多次了,咱们不好拂了他的面子。”
  林老太太听力有限,刚才扒在门上听了半天也没听清这些细节,这会儿林蓁一算这笔账,她便不吱声了,林大毛这会儿倒好像是下定了决心,道:“我听阿弟的,我要去学作画!”
  得到了林大毛的同意,林蓁再没什么可犹豫的了,他在院中石桌上用力一拍,道:“好,就这样说定了,明天,咱们就去拜访林举人和那位张桂堂,把文书里所有的条目都好好谈谈清楚!”
  就这样,当年五月,林家一家人为林大毛添置好了行装,送他离开了山都乡。林大毛一步三回头的在田埂上走着,林蓁则在脑海里反复回想有没有给他少带了什么东西,不知道那里气候如何,是冷是热,有没有人照料他起居饮食……林大毛这几年身体状况大有好转,自己洗衣煮饭都没有问题,可是那里的饭他吃不吃得惯呢?人家是儿行千里母担忧,可林蓁分外担心自己的兄长,终于,在林大毛的身影消失在村头那几株桑树下的时候,他忍了半天的眼泪哗哗流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没有番外,明天可能会有。谢谢小天使们灌溉营养液~~
  读者“桂枝香”;灌溉营养液
  读者“123”;灌溉营养液
  写文不易,要不是小天使们支持,老暄可能早就写不下去了,所以真的很谢谢大家……
  。
  对了,大毛去跟谁学画画?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猜过呢?
  。
  还有,老暄又有两个新的脑洞了,一篇还是科举文,讲的是一个经济系的大四女生丘瑞穿越到永乐年间,海南穷的叮当响的琼山县金花村,后来科举做官,试图在明代搞一搞商品经济的故事。
  。
  另一篇嘛,老暄最近在看《东京梦华录》(一本追述北宋都城东京开封府城市风俗人情的书),看得心潮澎湃,有点想开个七五文,把老暄以前的一个脑洞嫁接过来,讲一个萌萌软软的小花妖(男)在开封府开一家小酒馆,有一天,酒馆里来了一名落魄的书生,这个书生三天两头就会碰上倒霉事,还总是有人想谋害他……主cp就是小花妖x书生,副cp是……猫鼠,美食、奇幻、破案……总有点什么能吸引你吧:)
  。
  在老暄的废话结束之前,想给大家瞧瞧《东京梦华录》里《饮食果子》这一节
  唯州桥炭张家、乳酪张家……唯以好淹藏菜蔬,卖一色好酒。所谓茶饭者,乃百味羹、头羹、新法鹌子羹、三脆羹、二色腰子、虾蕈、鸡蕈、浑炮等羹、旋索粉、玉棋子、群仙羹、假河魨、白渫齑、货鳜鱼、假元鱼、决明兜子、决明汤齑、肉醋托胎、衬肠沙鱼、两熟紫苏鱼、假蛤蜊、白肉夹面子、茸割肉、胡饼、汤骨头、乳炊羊、?羊、闹厅羊、角?腰子、鹅鸭排蒸、荔枝腰子、还元腰子、烧臆子、入炉细项、莲花鸭签、酒炙肚胘、虚汁垂丝羊头、入炉羊、羊头签、鹅鸭签、鸡签、盘兔、炒兔、葱泼兔、假野狐、金丝肚羹、石肚羹、假炙獐、煎鹌子、生炒肺、炒蛤蜊、炒蟹、渫蟹、洗手蟹之类,逐时旋行索唤,不许一味有阙。或别呼索变造下酒,亦即时供应。又有外来托卖炙鸡、爊鸭、羊脚子、点羊头、脆筋巴子、姜虾、酒蟹、獐巴、鹿脯、从食蒸作、海鲜、时果、旋切莴苣、生菜、西京笋。又有小儿子,著白虔布衫,青花手巾,挟白磁缸子卖辣菜。又有托小盘卖乾果子,乃旋炒银杏、栗子、河北鹅梨、梨条、梨乾、梨肉、胶枣、枣圈、梨圈、桃圈、核桃、肉牙枣、海红、嘉庆子、林檎旋、乌李、李子旋、樱桃煎、西京雨梨、尖梨、甘棠梨、凤栖梨、镇府浊梨、河阴石榴、河阳查子、查条、沙苑榲桲、回马孛萄、西川乳糖狮子、糖霜蜂儿、橄榄、温柑、绵枨、金橘、龙眼、荔枝、召白藕、甘蔗、漉梨、林檎乾、枝头乾、芭蕉乾、人面子、巴览子、榛子、榧子、虾具之类。诸般蜜煎、香药果子、罐子党梅、柿膏儿、香药小元儿、小臈茶、鹏沙元之类。更外卖软羊、诸色包子、猪羊荷包、烧肉乾脯、玉板鮓、?鮓、片酱之类。其馀小酒店,亦卖下酒,如煎鱼、鸭子、炒鸡兔、煎燠肉、梅汁血羹、粉羹之类,每分不过十五钱。诸酒店必有厅院,廊庑掩映,排列小閤子,吊窗花竹,各垂帘幕……各得稳便。
  引用结束,老暄擦一擦口水,祝大家周末愉快,不要忘了去看看老暄那两篇预收文哦^_^
  大毛走了以后阿蓁的生活会有什么变化呢?会有什么新的麻烦?明天还会接着更新,希望大家继续支持哦。


第19章 
  两眼模糊朦胧之间,忽然有人把一方手帕递到他的眼前,轻声笑着道:“林二毛,你瞧瞧你,都七八岁了还哭鼻子,你是不是个男孩儿啊?”
  林蓁抓过帕子使劲在脸上擦了几下,方才看清那是月儿,手中本来洁白的帕子已经黑乎乎的了,他心里有点不好意思,便把帕子往怀里一揣,道:“这……这个回头我洗干净了还你。”
  月儿笑嘻嘻的,对他说道:“来来来,我给你看样好东西!”
  林毅斋见林蓁心情不佳,便道:“去吧,你跟月儿去玩一会儿,下午再去社学好了。”
  林蓁在月儿家里看了半个时辰月儿养的蚕,心情好了许多,但他怕耽误了功课,只能离开孙家,往学堂走去。一进学堂,叶桂文正坐在斋房门口看书,屋里的孩子们都在握着毛笔练字。叶桂文把林蓁叫道斋房里,对他说了这么两件事。
  第一,今年林蓁已经八岁了,虽然他五经不曾通读,但八股已经能够成篇,因为当朝有举神童的规矩,如果他想,自己可以把他的名字报到县学里,这样一来,他就可以略过林毅斋为之奋斗了大半辈子的县试和府试,直接去考秀才。
  第二,就是有关他选择本经的事情。他们潮安县的士子大多以《诗经》作为本经,叶桂文和林毅斋,还有林家那两个考中举人的族伯的本经也是《诗经》,如果林蓁没有什么别的想法,那么叶桂文觉得,他也应该开始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学习《诗经》上。
  林蓁乍一听不用考县试府试,好像挺有吸引力的,但是首先他感觉自己如今还没太摸到做八股文的诀窍,其次,一般县试府试会在道试的前一年举行,林蓁觉得这是个很好的上场锻炼心理素质,模拟一下道试的机会。尤其是县试和府试的地点都是在海阳县的贡院举行,这更能帮助举子们熟悉熟悉贡院长什么样。更何况,如果他连县试和府试这么简单的初级考试都考不过,那就说明他学问还都还不到火候,那就彻底没什么必要去考道试了。
  不过,这其中的利弊,他还是要好好权衡一下,叶桂文有帮自己争取这样的机会的好意,他也不能简单粗暴的上来就拒绝,所以,他客客气气的告诉叶桂文,举神童的事情请叶桂文先不要上报,他要回家想想,再做决定。
  至于五经,他其实没有太多选择,要知道五经和四书不同,四书本来篇幅就少,四书集注,各种程文都已经泛滥了,对于其中的内容,大家一般来说也没什么太多的争议,可是五经却不一样,没有数代的积累,很难在本经上有什么突破。所以,林蓁也没想过要去挑战这种极限,选择一门周围根本就没人学,也没人精通的经书做自己的本经……
  再说,其实自己挺喜欢《诗经》的,穿越前他是只工科狗,可他也有一颗文艺的心呀。何况说到《诗经》,《论语·阳货》里有这么一段:“子曰:‘小子,何莫学夫《诗》?《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迩之事父,远之事君;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诗经》能得到孔子这么高的评价,选它做本经应该错不了吧。
  林蓁对叶桂文一说,叶桂文也很高兴,不管林蓁是不是会参加“举神童”,在叶桂文心中他就是个神童,而神童的思维不一定和常人一样,万一林蓁坚持选个别的,那自己可就辅导不了他了,还得想办法给他另请高明……还好,还好,林蓁并没有想要剑走偏锋的意思,这孩子啊,叶桂文越想,越觉得林蓁的前途不可限量。
  林蓁在叶桂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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