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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嫡女腹黑帝-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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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氏坐在轿中,一路上仍是觉得心惊肉跳。本来将秦珊送去行宫,为得是接近五皇子淳于昌,近而在五皇子身边争得一席之地,日后夺嫡之争,秦珊和阮云乐联手,不管那兄弟二人是谁登基,都可立于不败之地。
而最后秦珊却落入申屠杰之手,于秦家来说,实则算意外之喜。若是秦珊能在昔久国王子面前得宠,日后昔久国也是秦家一个强而有力的助力。可是又哪里知道,不过短短月余,皇帝又给加进来一个席秋月不说,还一夕之间,秦珊被废身亡,处置之迅速,竟然容不得秦家有任何插手的机会。
府前下轿,但见阮云欢随后而来,不知为何,秦氏心中便升起一股恼意,但觉从眼前这个少女回府,她秦氏、秦家便诸事不顺!
阮云欢抬头见秦氏脸色阴沉,不由展颜一笑,踏上石阶,向她浅施一礼,轻声道“方才云欢未能服侍母亲出宫,还请母亲见谅!”
分明是落在后头和五皇子说话!
秦氏冷哼一声,抬步向府里去,刚刚跨入门槛,似又想起什么,侧头道,“闻说柳贵人与大小姐相交颇深?”
阮云欢淡淡一笑,说道,“也只今年云欢生辰,柳贵人受了惊吓,曾到云欢屋子里歇息,故而熟识罢了!”
今年她的生辰,一是阮云乐打碎琉璃灯,被罚禁足。二是烟花倾倒,伤了潘家的小少爷,还惹恼了柳凡和四殿下淳于信。随后柳凡、秦翊进宫,阮云欢、阮云乐各自指婚,席秋华、倪纤云四人进府,大哥秦天宇出征重伤,如今秦珊又落个惨死,短短四个多月,竟然人事皆非。
秦氏有片刻的恍神,等回过神来,已是入了园子。
行至岔路,阮云欢福身向阮一鸣、秦氏行礼,说道,“今日夜色已深,云欢在此别过爹爹、母亲!”见阮一鸣点头,便跨过汉白玉石桥,向碎玉湖南侧而去。
阮一鸣待她走远,转身向园子深处而去。秦氏忙随后追上,说道,“相爷,夜已深了,想来姨娘们早已歇息,相爷不如去妾身那里将就一晚!”
阮一鸣脚步一顿,回头见她眸光一片殷切,终究是十多年夫妻,不由心中微动,便点了点头。
秦氏大喜,忙上前两步与他并肩而行,想要说柔软些的话哄他喜欢,搜肠刮肚,一时间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二人默默而行,不多久便行至秦氏的赏莲院,有小丫头迎了出来,一见阮一鸣同来,也不等吩咐,忙赶着回去,唤人伺侯。
秦氏院子里久不见阮一鸣来,此一刻闻言,丫鬟们均是喜上眉梢,个个打点起精神精心服侍,端茶递水,熏香沐浴,直忙的人仰马翻。秦氏也是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将丫鬟们摒退,亲自服侍阮一鸣沐浴,早早熏了被褥,服侍安歇。
阮一鸣见此,心中也是大为感慨。若是这位夫人往日不是如此悍妒,再能生个儿子,二人又何至于此?
片刻间,秦氏也沐浴完毕,亲自捧了夜灯置在桌上,见阮一鸣仍斜靠床头而坐,心中便是一喜,柔声道,“这般晚了,相爷怎么还不歇息!”心中却暗盼。夫妻已有许久不曾恩爱,他此时不睡,是等着自己。
阮一鸣“嗯”的一声,又叹了口气,说道,“不想今日竟闹出这许多事来,我心里总不安宁,一时还无睡意!”
秦氏听他提起今日宫里的事,心头一动,慢慢凑上床上,挨着他坐下,轻声道,“相爷,今日秦珊虽有不对,但此事极为蹊跷,怕是暗中有人陷害。”
阮一鸣点头,揉了揉眉,叹道,“这个秦珊也是个不省事的,那席家与我们也算姻亲,她纵然要争风吃醋,便不能离了大邺再说?如今落得身败惨死,又是何苦?”
秦氏听他说席家是姻亲,脸色不由一变,咬唇道,“相爷这话好笑,席秋华不过是个姨娘,怎么能算姻亲?”
阮一鸣微一皱眉,冷声道,“纵是姨娘,也是皇上所赐,总也是我们府里的人!”
秦氏听他语气不悦,不由心头一跳,忙道,“妾身也没说不是,只是姨娘终究只是姨娘,她的娘家,又岂能当正经的姻亲?”偷偷瞧他神色,见阮一鸣抿唇不语,又柔声道,“相爷,姨娘出身纵然尊贵,终究是妾,我们这等人家,若是连妾的娘家也算做亲戚,岂不是招人笑话?”
阮一鸣听她也说的在理,只是想到秦家一门的行事,不由心中烦躁,说道,“睡罢!”一翻身,背对着秦氏躺下,闭上双眼,再不说话。
秦氏咬牙,将心头腾起的不悦勉强压下,身子又向他身上靠了靠,探手在他腰间揉抚,轻声道,“外头的事,相爷不必太过操心,总要顾着自个儿的身子!”
柔软的手掌,抚过腰际,令阮一鸣轻吸一口凉气,一把将她手掌抓住,低声道,“快些睡罢!”
秦氏吃吃的笑起,凑首在他颈后轻吻,腻声唤道,“相爷!”心中暗暗自喜。过去十几年,只需自己如此,他纵有天大的火气,也会消了下来。
腰际的酥麻移到颈后,阮一鸣果然再也无法忍耐,身子一翻,猛的将她压于身下……
半响,阮相爷一怔张眸,对上面前那张扭曲的面容,脑中所有的绮思顿时灰飞烟灭。不是娇媚的姨娘,而是这个半老的妒妇!满腔情欲,顿时无踪,阮一鸣仰身躺倒。
“相爷……”秦氏一颗心顿时空了,喃喃道,“相爷,怎么……”
“本相累了!”阮一鸣淡应,翻身裹起被子侧躺,很快便传出绵长的呼吸声。
秦氏静静的躺着,人渐渐从迷醉中清醒,张开眸,心中反复思谋。是他果然累了,还是……或者,是因为没有赴老夫人屋子里喝汤?或者,他与姨娘们也是如此?
☆、第243章 老爷宿在夫人屋子里了
夜,静静的滑过,天色微明时,但闻门外有小厮轻声唤道,“相爷!相爷!”
秦氏张眸,低声喝道,“叫什么叫?今日不早朝!”昨天宫里夜宴,因出了那两件事,待到出宫已是子时末丑时初,皇帝传了话,今日免了早朝。
门外小厮一噤,低声道,“是席姨娘那边有人来!”
“什么姨娘,非这会儿唤老爷!”秦氏咬牙,低声道,“还不快滚!”
说着话,小心的垂眸向阮一鸣望去一眼,心中暗骂。阮一鸣好不容易在自己院子里留一夜,那些狐狸精也还不肯放过!
门内门外一对一答,阮一鸣已醒,带着浓重的睡意,问道,“何事?”
秦氏忙道,“小厮唤错了,无事!”
阮一鸣皱眉,微抬了抬身子,靠着床头坐起,向外问道,“谁在外头?”
门外小厮忙道,“相爷,是奴才,小六!”
“小六,何事?”阮一鸣问,“不是说不上朝吗?”
小六忙道,“相爷,是席姨娘那里有丫鬟过来,哭的什么似的,奴才怕出什么大事,斗胆来回!”
阮一鸣一怔,问道,“席姨娘?”睡意顿时去了三分。
自从袁青眉和邢红英先后怀孕,他最常去的便是席秋华处,如今听说是席秋华的丫鬟前来,便有些坐立不安。
门外小六回道,“是,丫鬟说,席姨娘今日突然肚子疼,见了红!”
“是小日子罢?”秦氏皱眉插嘴,恼道,“连这个也差人来回,相爷当真是太过宠着她们!”
阮一鸣皱眉,说道,“她的小日子有些日子没来,近几日身子又不爽利,既然来回,想是疼的厉害!”掀帐子瞧了瞧天色,叹道,“眼见天亮,我去瞧瞧罢!”说着便起身穿衣。
秦氏狠狠咬牙,怒道,“什么疼的厉害,相爷想去便去,又何必说这等话!”
阮一鸣动作一顿,又接着将腰带系好,低声道,“天色还早,夫人再歇会儿罢!”虽是关切之语,说出来已带了几分冷意,竟不向她多瞧,一手抽过架上的长袍,便开门向外间去。
耳听着阮一鸣一边询问,一边向屋外去,再隔一会儿,院子大门传来关锁的声音,片刻又归于一片静寂。
秦氏撑着身子的手臂一软,又倒了回去,一颗心,变的透骨的冰凉。不管自己如何尽心,如今,他的心里,是存着这许多的女人,再也不是她秦芬芳一人的阮相爷了!
只是……
秦氏狠狠咬牙,心中是浓浓的不甘。难不成,就这样下去?可这一日一日的煎熬,又何时是个头啊!
从宫中回府,不过是两个多时辰,天色便已微亮。阮云欢只小睡片刻便即起身,白芍进来服侍梳洗,轻声道,“昨儿老爷宿在夫人屋子里了!”
阮云欢擦脸的手一顿,纤眉微拢,问道,“此刻还在?”
白芍摇头,说道,“天刚亮,便被席姨娘的丫鬟唤了去,像是出了什么事儿!”
“嗯!”阮云欢点头,也不再说什么,收拾妥当,选了身颜色鲜亮,式样简洁的衣裳换上,向淇水悠悠而来。
杜鹃正在外头瞧着小厮挂灯笼,一见她来,忙着亲自回进去,向她笑道,“昨儿二小姐和三小姐、五小姐来闹了一宵,老夫人也才起呢!”三小姐、五小姐便是二爷阮一江之女阮云舒、阮云欣。
阮云欢含笑点头,说道,“往日节下,我们都要进宫,总怕祖母一人气闷,如今有二婶和两位妹妹同住,倒是热闹一些!”
杜鹃笑道,“可不是吗?老夫人昨儿也这么说呢!”
二人说着话,挑帘子进了正屋,老夫人刚漱了口,正用帕子擦手,见她们进来,侧头瞥了一眼,说道,“我可是听到了,你们又背后编排我什么?”
阮云欢抿唇一笑,上前行了一礼,说道,“方才杜鹃说呢,说祖母不听人劝,昨儿又吃多了油腻!”
老夫人一怔,脸色便有些讪讪的,向杜鹃瞧了一眼,说道,“不过就几口,吩咐你们不许说,偏一见就说了出来!”
杜鹃忍不住笑起,说道,“老夫人,大小姐诈您呢,方才说的并不是这些!”
阮云欢也忍不住笑了出来,推着老夫人道,“瞧瞧,祖母不打自招了呢!”
老夫人瞠目,咬牙道,“你这丫头,耍心眼子耍到祖母跟前儿了!”虽是斥责,却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握着阮云欢的手,问她,“昨儿宫里的灯怎么样?可有景连升的戏班子?”
阮云欢含笑正答,便问门外小丫鬟回道,“老爷来了!”帘子一挑,阮一鸣沉着一张脸,怒气冲冲的进来。
老夫人一怔,便将阮云欢放开,问道,“这是怎么了?”
阮云欢也是微诧,起身给他见礼。阮一鸣微微摆手,先给老夫人见了礼,才在一旁椅中坐下,嘿的一声,说道,“好好的一个胎,就这样没了!”
“什么?”老夫人一惊,问道,“是袁姨娘,还是邢姨娘?”
“是席姨娘!”阮一鸣皱眉,伸手揉了揉眉心。
阮云欢奇道,“席姨娘几时有的胎,我们竟不知道!”
老夫人也是点头,说道,“怎么不曾听说?”
阮一鸣“嘿”的一声,说道,“莫说我们不知,连她自个儿也不知道,是昨儿夜里,突然肚子疼,便是以为得了什么病症,忍到今儿晨起才去回我,我赶着请了太医去瞧,竟是有了一个月的身孕,就这么没了!”
老夫人心中也是痛惜,问道,“怎么一个月,她自个儿竟不知道?”
阮一鸣道,“她小日子一向不准,前些时还吃药调理,哪里知道竟有了!”
阮云欢皱眉,说道,“调理的药,可是会损胎?”
阮一鸣被她一提,也是怔了怔,摇头道,“这倒不曾问,按理不会!”
老夫人忙道,“你唤太医问问罢,这头一胎没了,仔细再用错了药,她还年轻呢!”
阮一鸣点头,说道,“儿子随后便去!”
正说着,闻门外小丫鬟回道,“夫人来了!”
秦氏进门,一眼见屋子里情形不对,一时忘了见礼,问道,“出了何事?”
老夫人抬头向她一望,说道,“是席姨娘,自个儿有了身孕也不知道,好好一个胎,一下子就没了!”
秦氏也是一阵愣怔,跟着眸中闪过一抹喜色,却立时压了下来,说道,“那可当真是可惜!”上前给老夫人见了礼,转向阮一鸣劝道,“老爷也莫要难过,那不是还有袁姨娘和邢姨娘吗?”
阮一鸣点了点头,只觉得无可奈何。
秦氏想了想,说道,“如今二爷、三爷、四爷都在任上,我们府里也只这几个人,今儿的家宴,便将几位姨娘一起唤来罢,也好热闹些,添添喜气!”
阮一鸣皱眉道,“旁人也倒罢了,华儿刚滑了胎,怕不能动,眉儿和英儿又是双身子……”
“相爷!”不等他说完,秦氏便已打断,笑道,“我们又不闹的太晚,只是过来用了膳,赏一会儿灯便散,辛苦不到几位姨娘!”
阮一鸣想了想,点头道,“那华儿便不用来了,唤她们五个前来坐坐便是!”
秦氏笑着应下,当即唤了丫鬟吩咐备办。
阮云欢眉心一跳,抬头与老夫人对视一眼,便又垂下眼眸,慢慢品茶。
老夫人道,“她们也都是大家子里的小姐,嫁到我们府上做姨娘倒是委屈,只是一顿家宴,她们既来,也不必立什么规矩,另开一桌子最好!”自然是怕秦氏到时候难为袁、邢二人。
秦氏含笑道,“这个自然,都是自家人,又立什么规矩?”
说着话,马氏带着云舒、云欣进来,两个孩子听说晚上还有得玩儿,自然开心,给老夫人和阮一鸣夫妇行了礼,便忙着奔去寻阮云乐,商议晚上要玩些什么。
老夫人瞧着笑起,说道,“终究是孩子,兴致好,这要是没进园子来住,难不成也巴巴的大老远去唤?”因又想起府里的院子,问道,“隔这许久,想来已收拾齐整!”
秦氏回道,“屋子都已收拾妥当,晾晾便可搬回去住,只是院子里的花木还不曾完全打理。”
阮一鸣笑道,“母亲好不容易搬进来,再住些时罢!待冬天下了雪,这园子里的景致想必极好!”
老夫人摆手,笑道,“这般空旷的园子,夏天倒也罢了,便是此刻我已觉有些荒凉,还哪里等得了冬天?况到了冬天,这园子再美,也暖不过我的紫竹苑!”
阮一鸣笑道,“多升几个暖笼便是!”
老夫人摇头道,“罢了!罢了!我还是回紫竹苑去,小虽小点,十几年住惯了的,倒安逸些!”
阮一鸣见老夫人坚持,便不再劝,只是向秦氏道,“母亲回去前,也不止紫竹苑,便是各处堆的东西也清理干净,莫要挡了道儿!”
秦氏点头,说道,“这个自然!”
马氏坐在一旁颇不安宁,听到这里,嗫嚅开口,说道,“母亲,大哥、大嫂,我……我想着也搬出园子里去。”
秦氏扬眉,问道,“可是杨柳依依有什么不好?怎么也要搬出去?”
马氏干笑两声,说道,“就因这园子太好,这几个月,两个丫头都玩的野了,女红针织,琴棋书画均不放在心上,连带也将云乐带的疯跑。眼瞧着一天一天大了,再过两年,云舒便该议亲,她们又没有云欢、云乐的家世,如此下去还了得?”
分明是这几个月阮云乐成日带着二人疯跑。
阮云欢扬了扬眉,倒不料这妇人还有这点远见,不由便点了点头。
阮一鸣也轻轻点头,说道,“二弟不在,这些事原该弟妹多用些心!”转向秦氏道,“一鹤的院子收拾的如何?”
秦氏道,“那边原来便有连着的三处院子,只是后来因着二爷、三爷分了出去,院子又小,派了旁的用处。此次我将那三处院子后墙均往后移了一些,多加出一重屋子来,日后二爷、三爷回来小住,也免得再挤四爷!”
阮一鸣挑眉,问道,“后墙后移,那岂不是近了后园?”
秦氏道,“后园是小了许多,不过横竖有了这园子,也不怕没有去处!”
阮一鸣皱眉。那三处院子的后墙,离醉墨居之后的奇石园极近,如此一来,怕是将奇石园毁了。只是她既已做了主,也只得点了点头,说道,“说的也是!”
☆、第244章 姨娘便是吃了这点心滑胎
从淇水悠悠出来,阮云欢一路回南涧之滨,白芍随在身后,轻声道,“小姐,这可奇了,园子里放着有了身孕的袁姨娘、邢姨娘,怎么是席姨娘出事?那席姨娘也是有趣,自个儿有了身孕,竟然不知道!”
阮云欢微微皱眉,也是不解,摇头道,“席姨娘素来谨慎,或者她有所怀疑,不曾查的确切才不曾说罢!”
二人正说着,却见一个小丫鬟奔来,向着阮云欢见礼,说道,“大小姐,我们家姨娘请大小姐一见!”却是席秋华身边的洛儿。
白芍挑眉,说道,“方才席姨娘的事,我们也已听说,姨娘该当好生保养身子才是,怎么又请我们小姐?何况那小生了的屋子,我们小姐也多有不便!”
洛儿微一迟疑,低声道,“我家姨娘说……说瞧在我们二小姐的份上,求大小姐一见!”
阮云欢扬了扬眉,向白芍道,“无防,我们去瞧瞧姨娘罢!”示意洛儿在前引路。
洛儿大喜,忙连声道谢,略一迟疑,问道,“大小姐可否带上青萍姐姐?”
白芍扬眉,“为何?”
洛儿咬唇道,“是姨娘说,若是大小姐方便,便带着青萍姐姐,若是不便……也不强求。”
阮云欢点头,向白芍道,“你命人去传话,让青萍过姨娘处!”
白芍点头,见不远处有几个粗使的小丫鬟在扫园子,便唤了一个过来,说道,“你去南涧之滨,只说席姨娘请了大小姐去她那里坐坐,让青萍姐姐随去服侍!”
小丫鬟等闲不曾亲近主子,闻说是替大小姐办事,兴奋的小脸通红,忙点头应下,丢了扫把奔去。
阮云欢听白芍这样说,自然是防着席秋华,不由轻轻一笑。
洛儿闻言,却是大喜过望,忙谢过阮云欢,转身在前引路。白芍随在阮云欢身后,低声道,“这席姨娘自从嫁进相府,与大小姐便没见过两面,今日怎么突然相邀?”
阮云欢挑了挑唇,笑道,“她能抬出席秋月,自然知道我和席秋月有些交情,我自然不能不理!”
从碎玉湖南侧到姨娘们所居的碎玉湖北侧,看似很近,要走起来却要绕过半个碎玉湖,从湖水窄处的九曲桥上行过。
阮云欢缓步而行,一路还与白芍指点园子里的风光。洛儿满脸焦急,却不敢催促,只得走走停停,候着二人。
过了湖,再行不远,便是一大片盛开的秋菊,席秋华的住处,便是这秋菊园之后的秋菊院里。
秋菊院门口,有小丫鬟正伸长脖子张望,见阮云欢来,忙回了进去。
阮云欢刚踏入院子,便见席秋华陪嫁的范妈妈迎了出来,说道,“大小姐,姨娘说屋子里晦气,请大小姐花厅里坐!”
阮云欢倒不想席秋华想的如此周到,微扬了扬眉,便向花厅里来。
刚刚坐定,便见洛儿扶着席秋华进来。阮云欢见她脸色苍白,不由起身,说道,“姨娘身子要紧,怎么还外头吹风?”
席秋华勉强一笑,说道,“有劳大小姐来这一趟,贱妾岂能让大小姐进那污秽之地?”
阮云欢心中暗奇,不想数月不见,这席秋华倒似换了个人似的。
扶着席秋华坐下,她也不兜圈子,问道,“不知姨娘唤我何事?”
席秋华不见青萍,微觉失望,说道,“青萍姑娘不得空吗?”
阮云欢含笑道,“已命人去唤,姨娘有话先说不防!”
席秋华点了点头,向洛儿示意。
洛儿点头,自内端了盘点心出来,放到阮云欢面前。席秋华道,“不瞒大小姐,前些时我身子不爽利,便疑有了身子,只是我小日子一向不准,也不敢声张。如今朝里多事,席家又顾着二小姐出嫁,便想等过了这几日,再回了相爷唤太医瞧瞧,哪里知道……哪里知道……”说着便垂下泪来。
阮云欢轻轻点头,问道,“姨娘是说,昨晚的事,和这盘点心有关?”
席秋华点头,垂泪道,“我做女儿的时候,与袁姐姐交好,昨日中秋佳节,闻说几位小姐在老夫人处过节,相爷又进了宫,我一时耐不住清冷,便去袁姐姐处坐坐,也好作个伴。在她那里见这点心做的精致,一时馋了便吃了两块。哪里知道到了夜间,便疼了起来……”说着忍不住哭出声来。
阮云欢皱眉,问道,“这点心是袁姨娘给你的?”
席秋华摇头,正要说话,闻门外小丫鬟回道,“姨娘,老爷来了!”
席秋华脸色一变,便即闭嘴,由洛儿扶着颤颤起身相迎。
阮一鸣进门,先向阮云欢望去一眼,才转头去瞧席秋华,见她只穿着件夹袄,脸儿白白的立着,不由怜惜起来,说道,“你身子不好,怎么起来吹风?”
阮云欢微微一笑,上前见礼,说道,“姨娘因是女儿来,这才起身,女儿也正说呢!”
席秋华咬了咬唇,轻声道,“妾身无防,倒劳相爷惦记!”向阮云欢望去一眼,眸中皆是担心。
阮一鸣道,“虽说那胎只有一个月,终究是亏了身子,怎么说无防?”一迭连声唤丫鬟取毯子来。
席秋华神色微动,珠泪便在眼眶里转了几转,却忍住没有落下。
安置了席秋华,阮一鸣才在首位坐下,向阮云欢道,“方才怎么姨娘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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