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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嫡女腹黑帝-第2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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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云欢微微一笑,点头道,“贤妃娘娘不知,人之将死,所说的话,再无丝毫顾忌。你当真不想知道,秦天宇临死,说过什么吗?”
“说过什么?”阮云乐见她笑容诡异,忍不住诧问。
“闭嘴!本宫不想知道!”陈贤妃咬牙大喝,“打!给我打!”望着她唇角浅淡的笑容,只觉得心惊肉跳,心中暗暗发狠,如今非但她肚子里的胎儿要不得,就是她这条性命,也再不能留!阮云欢啊阮云欢,只怪你知道的太多,本宫再不能饶你!
“贤妃娘娘在怕什么?”阮云欢冷笑,扬声道,“你怕当年的事,被人知晓吗?只可惜,杀我阮云欢一人,也堵不住天下悠悠之口!”
“什么……什么天下悠悠之口?”陈贤妃暗惊,一句话问出,又不禁悚然一惊,冷笑道,“阮云欢,你信口雌黄,谁来听你?”一双眸子向两名执杖太监望去,大声喝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动手!”
两名太监一凛,忙道,“是!”手中七尺长的板子抢起,呼的一声便向阮云欢肚子上击来。
“狗奴才!”阮云欢咬牙低喝,眼见一杖已到身前,再不多想,裙中腿出,“咯”的一声脆响,寸余厚的板子竟顿时断为两截。
“什么?”陈贤妃大吃一惊,瞠目向阮云欢望去。这板子下,已不知伤过多少人,还从不曾有这样的事发生。
阮云乐初见阮云欢被擒,心中本是一团兴奋,一心要见阮云欢血溅当场。而后惊闻秦天宇身死之谜,早已震骇莫名,此时但见变故横生,一时竟呆立当地,说不出话来。
还是那执杖太监最快醒悟,大声道,“齐王妃会功夫!”
一句话,将所有的人惊醒。陈贤妃咬牙,冷笑道,“阮云欢,你藏的好深啊!”
阮云欢定定向她瞪视,冷笑道,“不敢!又岂可与贤妃娘娘相比?”
这个女子,隐身后宫,执掌后宫大权,在旁人眼中,风光无限,又有谁知道,背后竟有那样的隐秘?
若不是自己重生之后,追查生母的死因,又岂会知道,上一世那高高在上的“婆婆”竟然是这样一个蛇蝎女子!
陈贤妃冷笑,咬牙道,“会功夫如何?难不成你还能逃出生天!”向两侧喝道,“换刑具,给我再打!”
“是!”两名太监将手中板子抛去,拖出两条儿臂粗细的棍子,分立两侧。
阮云欢心头一寒,突然大声唤道,“阿三!”
旁人浑然不知她叫喊什么,陈贤妃却是心头一惊,失声道,“什么?”眸光不自觉向两侧宫墙上望去。
齐王妃冷幽幽的笑起,冷声道,“陈侧妃,阿三来寻你,你没有看到吗?他为了你落到如此地步,你可曾想过他片刻?”口中不停,脑中却不断将自己所知道的信息分解组合,寻找可以令陈贤妃震动的内容。
“陈侧妃”是皇帝淳于弘仁登基之前,对陈贤妃的称呼,推断时间,也就是淳于信出世之前,陈贤妃与阿三私通的时间。
只是,看到陈贤妃的反应,阮云欢心底一片冰凉。
她对“阿三”这个名字有如此大的反应,难道,秦义所言,竟然是真的?
陈贤妃片刻的惊惧之后,恍然是上了阮云欢的当,不禁咬牙,喝道,“什么阿三、阿四,你胡言乱语什么?”向两侧喝道,“打!给我打!”心里惊乱,这个贱人连阿三也知道,今日非治她死命不可!
两名太监闻命,当即木棍抡起,向阮云欢肚子上挥来。
阮云欢咬牙,身子一挺,借双臂捆绑之力,双腿凌空,连环腿出,向挥来两棍疾踢,“砰砰”两声,木棍尽数荡开,一时竟无法近身。
众人见状,不禁大惊,陈贤妃更是惊的目瞪口呆,实不料,这小小女子,身上竟还藏着如此惊人的秘密。要如虽然同是出身将门,但女子最多习些弓马骑射,世家小姐,又岂会认真去习这些近身的搏击之术?
阮云欢心中却暗暗着急,自己纵有一身武功,但此时双臂被制,单靠两条腿,又如何能够抵挡?难道,自己与腹中孩儿的缘份,竟如此浅薄?
心中念头刚转,但闻耳畔风声,刚刚侧头,便见两名太监已抡起一条绳索,向自己身上缠来。
阮云欢大惊,抬足向那绳子勾去,却因身不能动,终究差了几分,长长一条粗索,顿时将她双腿缠住,两名太监几个交叉纵跃,已将她全身尽数绑住。
阮云欢身不能动,眼看太监又再将棍子抡起,心底一片寒凉,双眸一闭,不再去瞧,心中暗呼,“王爷!王爷!不是我不要你的孩儿,实在是无力护他!”
前方风声骤起,两条木棍一前一后,已向她肚子挥来,阮云欢咬牙,突然厉声大唤,“淳于信!”
或者,这是她最后一次唤他,或者,她再不能见他最后一面……
想不到,重生一世,她步步为营,到头来,竟然仍然落到今日这个地步,难道,这竟然是天意?如果天意她终究没有善果,又为何要让她重生一次?难道,只是为了还淳于信的情吗?可是,今日之后,他又是何等神伤,又要如何自处?
“住手!”喝声骤起,一条身影骤然穿入挥来的木棍与齐王妃之间,一臂探出,抓住先来一棍,抖手向回送出。
“啊!”太监的惨呼声中,另一棍收势不及,也已疾挥而至,那人身影没有一丝凝滞,信手劈出,“咯嗽”一声,木棍顿时整个碎裂,落在地下,变成一堆木柴。
异声突起,阮云欢不禁张眸,一望之下,不禁大喜,唤道,“淳于信!”
来人,竟然是原定两日后才回的齐王淳于信。
陈贤妃一见他,也是脸色大变,跟着将脸一沉,喝道,“齐王,你要做什么?胆敢在凤鸾宫动手!”
“母妃,云欢犯了何错?”淳于信丝毫不为所动,只身挡在阮云欢身前,向对面阶上的女子定定注视。
“她故意损毁皇上赐给本宫的羊脂玉玉如意,罪该万死,本宫已经轻责!”
“轻责!”淳于信低声重复,沉声道,“母妃,她怀有身孕,请母妃收回成命!”
“收回成命?”陈贤妃冷笑,说道,“有罪不罚,日后本宫还如何治下?如何统管六宫?”
“王爷!”阮云欢摇头,一声唤出口,却已不再辩驳。她没有!她知道,淳于信自己也会知道!如今,已不在那玉如意是不是她阮云欢所毁,而是,方才那些话,已令陈贤妃寝食不安,她已不容自己活着。
淳于信垂眸,淡淡问道,“这么说,母妃非罚不可?”
“不错!”陈贤妃咬牙,双眸越过淳于信,瞪在阮云欢身上。这个丫头,实在不知道她已知道些什么,今日若不除她,自己再也难以睡得安稳!
淳于信抬头向她注视,缓缓摇头,说道,“母妃,云欢是儿臣的王妃,她的肚子里,有儿臣的骨肉,有儿臣在,无人能动她一指!”
“你……”陈贤妃咬牙,向他一指,喝道,“你便试试,你齐王爷能不能带着她杀出宫去!”
“儿臣不敢!”淳于信不为所动,只是定定向她凝视,说道,“母妃,儿臣不能带她闯出宫去,但儿臣在此,也无人能够给她动刑,儿臣恳请母妃,让儿臣以身以代,请母妃放过云欢这一次!”说着缓缓掀起袍摆,慢慢跪下。
“什么?”
“王爷!”
陈贤妃、阮云欢齐声惊呼。阮云欢连连摇头,说道,“王爷,不要,你起来!”四十杖啊,纵然他当真一身铁骨,四十杖受下来,也非受重伤不可。
“你疯了!”陈贤妃咬牙,向阮云欢一指,厉声喝道,“为了这个贱人,你非但忤逆本宫,还要为她代受杖刑?”
“是!请母妃成全!”淳于信淡淡接口,连眉梢都没有一丝稍动。
☆、第479章 她的泪是为他而流
“淳于信,你给我起来!”阮云欢怒喝,大声道,“王爷,不值,你快起来!”
她的不值,是眼前的女人,不值他如此相求,听在旁人耳中,却似变成她不值淳于信为她受这四十刑杖。
陈贤妃冷笑,说道,“是啊,齐王,这贱人不值你如此护她,还不起来!”
淳于信身形不稍微动,淡淡摇头,说道,“母妃,她是儿臣的性命,无她便无儿臣,今日母妃断断不能动她一指,若是母妃不愿儿臣以身相代,儿臣无状,只好一路打出宫去!”
“你……”陈贤妃气结,只是触上那双毅然决然的乌眸,顿时心中一寒。他说的是真的!这么说,他真的护定了这个贱人,竟不在意是不是忤逆她这个母妃?
恨怒难平,陈贤妃狠狠咬牙,喝道,“好!我皇儿当真是顶天立地的好男儿,连母妃也敢忤逆,那本宫就成全你!”抬手向他一指,喝道,“齐王代刑,重责八十廷杖!”刑罚的数目,径直翻倍。
“这……”几名执杖太监面面相觑。
虽然说,齐王妃是皇家媳,但打死就打死了,大不了齐王殿下再娶一个。可如今这齐王殿下可是凤子龙孙,又怎么敢打得下手。
“母妃!”浅淡的声音又慢慢响起,淳于信淡淡道,“儿臣身有功名,只受脊杖!”堂堂王爷,趴在地上被人扒了裤子打屁股,威严何在?
“王爷!”阮云欢惊喊。八十廷杖打在屁股上,纵然伤重,伤的也只是皮肉。可是打在脊背上,一个不好,伤的可是筋骨、内脏啊!
“好!”陈贤妃咬牙,狠声道,“来人,给齐王殿下杖脊八十!”
“是……”在她狠戾的注视下,太监只好躬身应命,执杖分立齐王殿下两侧。
“不,王爷,你起来!”阮云欢连连摇头,心底皆是焦灼。只是,枉她聪明绝顶,机变百出,竟然想不出一策救他,救自己。
淳于信对她的呼唤却恍若不闻,一双乌眸只是定定望着陈贤妃,慢慢伸手,扯去腰间玉带,褪去身上蟒袍,露出月白的中衣,仰首道,“动手罢!”
蟒袍玉带,代表一朝的王爷身份,穿上它,放眼大邺朝,谁也不敢对他动刑。
陈贤妃眼见今日已无法处置阮云欢,不禁恨的咬牙,狠声道,“好!好!好!”连说三个好,才向两名太监道,“没听到齐王的话,还不行刑?”
“是!”两名太监一噤,不敢再停,挥杖便向淳于信背脊挥去。
“啪!”一声,击在齐王殿下挺直的背脊上,那俊挺的身形只是微微一僵,并不发出一声。
“啪!”第二声挥上,俊挺的身形仍然纹丝不动。
“三、四、五……十八、十九、二十……三十五、三十六、三十七……”喝杖声伴着木棍抽打肉体的声音不断响起,月白的中衣起初被汗水浸湿,慢慢的,染起一抹红晕,渐渐越来越浓,鲜血浸染,慢慢向下滴落。
阮云欢双眸充泪,定定望着眼前渐渐血染的脊背,已忘记呼唤。她知道,任她威胁也好,哀求也罢,他不会走!他不会抛下她离开。
此一刻,除去满心的酸痛,心头,更是说不出的震动。
一直以来,所有的事,她都是靠着自己一步步走来。八岁重生,她习文练武,精心谋划,在公孙家成千的家奴中,选出一十二人,成为自己的随从。回到帝京,更是步步算计,凭自己之力,一步一步,行到今日。
每一步,走的艰难而辛苦,她却从不曾计较,只是一昧的向着自己的目标靠近。从没有想到,会有一个人,就这样挡在她的面前,以自己的血肉之躯,去承袭她的安危,她的伤痛。
这一瞬间,眼前的情景,与上一世的记忆迅速重合。那满天的箭羽,那护她在怀的帝王,那浅淡温和的笑容……
“傻丫头,朕愿用江山性命,换你一笑,你……愿不愿为朕一笑?”一时间,心中耳中,皆是他上一世最后的一句话,一瞬间,阮云欢但觉心底一处包着的硬壳,慢慢消失、融化,完完全全为这个男子打开。
阮云欢,你真傻!
有了上一世的同生共死,这一世,你竟然仍然以为,自己是孤军奋战!
泪水,滴滴滑落,此时的脆弱,竟不是因他的伤,他的痛,而是……因他的情!
廷杖,一下一下打上脊背,齐王殿下挺身而跪,一双乌眸,却定定望向阶上的女子。
高贵圣洁、凛然不可侵犯,一如他自幼的记忆,只是,如今那双温和的眸子里,流露的却是满满的冷漠与厌恶。
眸中的光芒,一点一点变的黯淡,心,一寸一寸变的冰冷。终于,淳于信垂下双眸,只是望着眼前青石辅就的地板,凭由刑杖一杖一杖打在身上,再不向阶上的女子望去一眼。
懂了!
终于懂了!
自幼的冷淡,并不是因为他是她的长子,并不是因为,他还有一个幼弟,而是……她对他,从来没有过他渴盼的母爱。他的伤,他的痛,换来的,是她的厌恶,却没有一丝丝他希望看到的心痛。
阶上冷漠的眸光,与身后低泣的声音,令他的心,在冰与火之间煎熬,粹练,渐渐成灰,渐渐幻灭,又渐渐的,聚拢,重生……
“七十七、七十八、七十九、八十!”最后一声喝过,木棍呼的挥下。
俊挺身形骤然一挺,“啪”的一声,木棍挥在满是鲜血的脊背上,刑毕,杖断!
太监大吃一惊,疾疾退后两步,向齐王殿下惊望,握着半条廷杖的手,在那一下巨震之下,忍不住轻轻颤抖。
淳于信抬眸,望向阶上的女子,淡淡行礼,说道,“母妃,儿臣告辞!”也不等她应,掀袍慢慢站起,缓缓拉起蟒袍,覆上染血的身体,玉带围腰,恢复之前的样貌。
所有的动作,做的缓慢,却绝不稍停,而一双乌沉的眸子,却再也没有向殿门前望去一眼。
缓缓回身,齐王殿下望向刑架上的女子,轻声道,“云欢,我们回家!”行前两步,双手握着她身上绳索信手一拉,绳索应手而断,他身子一俯,打横抱起自己的王妃,转身向宫门而去。
从此之后,他,只有她了!
“王爷,放我下来!”阮云欢低语,珠泪滚滚而落。揽着他身子的右手,感觉得到满手的粘稠,他身后的鲜血还在不断的渗出。
“没事!”齐王殿下的唇角,勾出一丝笑意,乌眸定定,凝视着怀中的女子。
她的泪,是为他而流!
凤鸾宫中,满院子的人尽数如石化一般,眼望着那俊挺的身影消失在宫门之外,却无人能够出声。
为什么?
分明是一个刚刚受了刑的人,为何此一刻,他的身上,竟然透出如此强大的凛然之气,竟然令他们……无法呼吸!
无视一路宫人惊骇的眸光,淳于信抱着怀中的女子,向宫外缓缓而行。鲜血,浸透了紫色的蟒袍,不过是颜色微深,并瞧不出血迹。而,在他走过的路上,却点点滴滴,皆是鲜红的印迹。
对上他眸底的坚持,阮云欢不再出声,只是静静的凝视着他的俊颜,此一刻,但觉一颗心暖暖的,满满的,全部是他。埋首在他怀里,将泪水在他衣襟上拭去,再抬头,唇角已掠上一抹清浅的笑容。
他是她的!她也是他的!前世今生,早已注定!
此一刻,这皇宫之中,众目睽睽之下,于二人,却似走在无人的旷野,天地之间,只有他,和她!
明德门外,焦急等候的白芍、赵承等人见二人出来,忙飞奔迎上,一见二人身上的鲜血,顿时吓了一跳。青萍急的连连顿足,反身奔回,手忙脚乱的自马车中寻出药箱。
路宁早已唤车夫驾车迎上,扶着二人上车。青萍此时瞧出,那些鲜血,虽然将二人都浸的透湿,但却皆是从王爷身上流出,急道,“王爷,你且将小姐放下,奴婢为你包扎!”
车帘放下,淳于信坐入座椅,俊脸上才现出一抹疲惫,摇头道,“先给你家小姐瞧瞧手臂!”侧头向车外道,“走罢,回府!”
青萍点头,手指扶着阮云欢脱臼的手臂,轻声道,“小姐,会有些疼,你忍着点!”
“嗯!”阮云欢低应,整副心神却放在淳于信身上,抬手轻抚他的俊颜,眼底满是心疼,轻声道,“傻瓜,纵要救我,又何必任由她伤你?”只要他肯,就算一路打出皇宫,也未必能有人伤他一指,更何况,那皇宫中,又有几人胆敢与他动手?
淳于信摇头,默了一瞬,才道,“如此最好!”一顿廷杖,打掉了他的奢望,也打掉了这分母子之情。只是……淳于信的心,仍然觉得抽痛。那一个,终究是自己的母亲啊,纵然自己的存在,对她是一个耻辱,可是……又岂能怪他?
乌眸深处难掩的痛楚,令阮云欢心底一疼,低声道,“或者,她只是恼你护我……”
“不是!”淳于信摇头,疲惫的闭上眼,仰身靠入椅背,丝毫不去管背后传来的阵阵锐痛。默了一瞬,才轻声道,“上一次……围场中的汤品,另一味药,我始终不曾疑她。这几日……”话说半句,又说不下去,静了片刻,才接着道,“她不愿你有孕,不是因为你是你娘亲的女儿,而是因为,她不要的,是我的孩子,因为……我是……贱种!”微哑的声音,涩重的吐出最后两字。
“王爷……”阮云欢低喊,忙抬手将他双唇掩上,连连摇头,说道,“不许这么说!在云欢心里,你强过任何人!”
“可终究,我不是父皇的儿子……”淳于信缓缓接口,声音中,带着说不出的沉痛。这才是他最难过的,一个素来待他冷淡的母妃,如今不要他的孩子,也倒罢了,可是,素来对自己看重的父皇,居然不是自己的父亲。
☆、第480章 秦义所言八成是真的
“王爷……”阮云欢低叹,话刚出口,左臂骤然巨痛,忍不住一声轻哼,紧咬双唇,压下几乎脱口的一声痛呼。原来是青萍趁她分心,已将手臂替她接上。
一声低哼,令淳于信瞬间回神,眼见怀中人儿双唇紧咬,面容苍白,不由心中疼惜,手臂一紧,将她身子抬起,俯首在她唇上轻吻,低声道,“傻丫头,疼就喊出来!”
“我疼,你就不疼吗?”阮云欢缓过一口气,轻轻摇头,唇角添上一抹浅笑。活动手臂,但觉已活动如常,便慢慢撑起身子,说道,“青萍,瞧瞧王爷身上的伤!”说着替他解去腰间玉带。
“回府再说罢!”淳于信摇头,一手将她小手握住,乌眸只是向她定定凝视,仿若瞧着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
乌眸如一汪醇酒,令人沉醉。阮云欢仰首而视,只觉整个人溺进去……溺进去,不愿自拔。
“王爷,到了!”车外,传来路宁有些焦灼的声音。
阮云欢悚然一醒,失声道,“啊哟,你的伤!”
“不碍事!”淳于信微笑,撑身欲起,使力之下,却觉背后生疼,不由轻吸一口凉气。
阮云欢脸色微白,顿足道,“怕是伤了筋骨!”心中暗暗自恼,分明知道他身上的伤不轻,怎么就会任由他不管不顾?
淳于信苦笑摇头,咬牙道,“这帮奴才倒下的死手!”自忖无力站起,只好扶着她的手臂起身,另一侧白芍忙将他扶住,掀帘出车。
路宁在车外早等的心焦,见他出来,忙伸手相扶,唤道,“王爷……”哪知话刚出口,但见淳于信双腿一软,整个人向车下倒栽而下。
路宁大惊,疾呼道,“王爷!”
阮云欢、白芍二人不防他突然摔倒,都是被带的一个趔趄,向车下跌来。车门旁掀帘的青萍大吃一惊,疾呼,“小姐!”探手一抓,将阮云欢手臂一把抓住。
阮云欢身形一顿,已借她之力站住,而淳于信已连带白芍摔下车去。路宁抢步上前,一把将淳于信抱住,却被他身子一冲,连退两步,却立足不稳,一屁股坐倒,连带白芍滚成一团。
“王爷!”阮云欢大急,疾跃下车,扶住淳于信,唤道,“王爷,你怎么样?”
淳于信慢慢撑起身子,苦笑摇头,说道,“想来是失血太多!”此刻,纵想再强装无事,但全身绵软,已经提不起半分气力。
阮云欢见他脸色虽然苍白,但人却清醒,轻轻松了口气,忙道,“路宁,快!快扶王爷进去!”
路宁应命,哪敢耽搁,身子一俯,说道,“王爷,我来背你!”也不等他应,已一把将他拽到背上,大步向府内奔去。
阮云欢顿足,说道,“轻一些,仔细颠着!”跟出两步,又转身向赵承道,“你速速去请陆太医,不管他在做什么,一定尽快将人带来!”
不是她要小题大做,实在是前次淳于信吐血,为了掩盖秦义之事,更为了他的身世之谜,竟然不曾多歇息一日。
赵承自然知道其中利害,微一点头,便跃身上马,疾驰而去。
阮云欢催促青萍前行备药,自个儿扶着白芍向后宅赶来。
进入内室,但见淳于信已伏在榻上,路宁正满头大汗助他脱去外袍,不由微一皱眉,问道,“怎么了?”
路宁急道,“血已凝固,衣衫尽数粘在身上。”
阮云欢皱眉,说道,“将衣裳剪了再脱,哪有硬扯的道理?”唤白芍取过剪子,沿着伤口,慢慢将衣衫剪破,这才将袍子除下。
淳于信叹道,“你歇会儿,由他们服侍罢!”
阮云欢摇头,说道,“伤成这个样子,还操心我做什么?”见青萍进来,便侧身让开。
正这时,门外墨兰回道,“王爷,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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