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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嫡女腹黑帝-第2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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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也是早已布下天罗地网,只等这一刻!
淳于顺向他一望,并不多言,只是慢慢转身,对着淳于信掀袍跪倒,说道,“臣叩见新皇,万岁万万岁!”
他这一跪,城上定国公、公孙明远、公孙兄弟等人,城下淳于坚率一众朝臣,以及公孙宁、甄十一等人也跟着跪下,大声道,“臣叩见新皇,万岁万万岁!”
在公孙宁、甄十一身后,追随而来的陈留数千兵马也随却跪倒,轰然喝道,“叩见新皇,万岁万万岁!”
皇室争斗,百姓自然知之不详,但此刻见五凤楼上,立着的是威名远播,功勋卓著的齐王殿下,又哪里有半分怀疑,均不禁跟着跪倒,纷纷说道,“草民叩见新皇,万岁万万岁!”
“叩见新皇,万岁万万岁!”
“……”
一波一波的声音,远远的传了出去。片刻间,下方立着的,唯有随平阳王淳于弘杰一同谋反的将士,和宁王辖下的兵马。
淳于弘杰眼见大势已去,双拳紧握,咬牙道,“淳于信,本王不服!”
淳于信垂眸,向他淡淡而望,说道,“淳于弘杰素来横行不法,欺压良善,身受皇恩,不思报效,如今竟敢勾结朝臣,举兵谋反,杀!”
一个“杀”字出口,还不等淳于弘杰出声,身侧禁军已刀枪齐出,一瞬间将他剁为肉泥。
立而不跪的叛军见状,齐齐惊的心惊肉跳,身体颤颤,想要拔步逃走,却偏偏动弹不了分毫。
淳于信乌眸冷冷,一瞬不眨,淡淡道,“平阳王犯上作乱,其罪当诛!只是朕新登帝位,大赦天下,从犯只要即刻归降,饶尔等不死!”
带有金属回声的声音,已没有了平日的清润,却是身为帝王的威严冷冽。
场中众人震慑,两方叛将都是面面相觑,眼望着瞬间变成一堆肉泥的淳于弘杰,平阳王部下群龙无首,最先支撑不住,但闻“当啷!当啷……”声响,手中兵器纷纷落地,众兵将慢慢跪倒,说道,“罪臣叩见新皇,万岁万岁岁!”最先是稀稀落落的声音,随后越来越密集,呼啦啦,又跪倒一片。
一时间,诺大广场上,只余宁王部下仓皇而立,望着身周跪拜的群臣百姓,不知道何去何从。
静默之中,但见上立的君王乌眸一沉,说道,“宁王谋逆,尚未归案,即刻封城大搜,若有反抗,当场诛杀!”
“是!皇上!”身后公孙兄弟齐齐领旨。
这是先杀皇叔,再诛皇兄啊!
而下方六皇子将手一挥,众禁军已向宁王所部行去。宁王下属终于脸色大变,互视几眼,便有人将兵刃一抛,俯身跪倒,大声道,“罪臣叩见新皇,万岁万万岁!”一人领头,旁人再难坚持,也跟着抛下兵刃,伏跪于地。
一场叛乱,日出开始,日落结束,竟然是这样的结局!
阮云欢仰首而视,夕阳最后的一抹余辉,落在城楼那条俊挺的人影之上,镀上一层金色光辉。一时间,竟分不清他是人?是神?还是谪仙降世?
淳于信目光由远向近移回,落在城下女子身上,微挑唇角,扬声道,“朕新登大宝,即日立睿敏郡主阮云欢为后,与朕同一日举行大礼,钦此!”
金口御言,当众宣旨。
在大邺官室之间,齐王妃素有狠毒之名,而在民间,阮云欢江州赈灾,济宁救难,边关应急,均有遗惠。众百姓一听“睿敏郡主”四字,立时欢呼声起,大声道,“参见皇后,千岁千千岁!”
公孙明远、公孙宁等人更是面露笑容,一同俯身磕头,说道,“参见皇后,千岁千千岁!”
淳于信俯首,向城下人儿凝视,慢慢伸手,探手向她伸来,唤道,“云欢,皇后!”
城上城下,一时间一片寂静,无数道目光,皆是凝在城上城下,两个遥遥相对的人身上。
阮云欢微微抿唇,浅浅笑起,踏过淳于弘杰溅洒的鲜血,穿过明德门,踏入皇宫。
城下众人尽皆摒息,仰首向五凤楼上望去。但见那新立的君王慢慢转身,隔了片刻,女子的身影在五凤楼上现出,向着淳于信盈盈行下礼去,说道,“臣妾多谢皇上,万岁万万岁!”
“平身!”淳于信伸手扶她起身,与她携手而立。
风吹起,带起二人的衣袂,宛如一对临世的仙人,令人平添景仰之心。
☆、第502章 一错已成千古恨
一场叛乱,消于无形,淳于信下旨安抚百姓,整顿京城。
三日后,新帝登基大典,立后大典同时举行,整个仪式,从凌晨直至黄昏,才算结束。
淳于信直到众臣退去,才轻轻吁一口气,出御书房,正要吩咐启驾,便见端王淳于顺立在殿外,不由微微挑眉,唤道,“二哥!”
“臣不敢!”淳于顺躬身,唇角泛出一抹苦涩。
淳于信一顿,叹道,“进来罢!”转身仍回御书房,也不到龙案后落座,转身向他凝注,说道,“二哥这个时候等我,不知何事?”
淳于顺抿唇,掀袍慢慢跪倒,说道,“请皇上恩准,准臣为先帝守墓!”
“你……”淳于信语结,叹了口气,唤道,“二哥!”声音中,带着些无奈,带着些沉痛。
淳于顺仰头与他对视,温和的眸子里,皆是痛楚,轻声道,“四弟,二哥一错已成千古之恨,实在不愿再留在帝京,只求你成全!”说着俯身,磕下头去。
众人均知,先帝淳于弘杰驾崩,却无人知道,这一场变故中,一同殒去的,还有端王的生母,凤良妃!
“一错已成千古之恨,难不成,端王殿下还要将错就错?”殿门外,清润的声音响起,阮云欢慢慢跨进门来。
淳于顺缓缓抬身,抿了抿微干的唇,低声道,“皇后此言,臣不懂!”
阮云欢慢慢行至淳于信身畔,垂目向他凝注。隔了片刻,才轻声道,“你知不知道,不管你有没有逼宫,父皇一走,良妃娘娘都不会独留!”
“什么?”淳于顺身子一颤,霍然抬头。
阮云欢微微摇头,说道,“端王殿下,你枉为人子,竟然不知道,良妃娘娘心中,深爱父皇吗?”
“深爱?”淳于顺喃喃低语,眸中皆是迷惑。皇室中的女人,也会有真爱吗?
阮云欢微微摇头,叹道,“凤良妃如此重情之人,却不料生出一个不懂情为何物的儿子!”转向淳于信,浅浅施礼,说道,“皇上,端王既有所求,也是人子本份,倒不如成全!”
淳于信一怔,乌眸定定,向她凝注。
那一日,淳于顺趁淳于弘杰与宁王举兵,趁势逼宫,哪知凤良妃竟出面强阻,以死相谏,自己赶到时,已气绝当场。
淳于顺之罪,罪该当诛,而凤良妃之义,却令他不得不将真情隐下,保住她的儿子。
阮云欢见他不应,缓缓抬头,微微一笑,说道,“子为父守墓,原是天经地义!”
四目交投,淳于信眸中闪过一抹了然,微微点头,说道,“好罢!”一手牵她起身,向仍跪在地上的淳于顺道,“端王既有此心,朕自当成全,便命你为先帝守墓三年,三年后,自当命人,请端王回朝!”
此话说的明明白白,要守墓,放你去,三年时间,足够一个人走出阴影。就算走不出,到时也必会迫他走出。
端王淳于顺本是灵慧之人,又岂能不知道二人的意思?却也知道再不能强求,微微苦笑,磕下头去,说道,“臣领旨,臣谢皇上成全!”行过大礼,慢慢起身退出殿去。
眼瞧着他出门转身,阮云欢突然唤道,“端王殿下!”见他身形顿住,慢慢跟去两步,轻声道,“当初,永乐公主说端王殿下是薄情之人,以云欢所见却不然。端王殿下……只是不懂情之为物罢了!有一个人,深爱端王,只盼端王不要辜负!”
大典之后,魏蓓婷曾进宫相求。端王殿下支持淳于弘杰兴兵,却暗加运用,她知道!端王殿下逼宫,她还知道!端王殿下暗中的一切图谋,她都知道!
她不知道的是,为何事情演变到后来,是淳于信继位。但她知道,成王败寇,端王既然逼宫失败,等他的,必然是死路一条。她只求,能留他一条性命,纵然贬为庶民,也会随他同去!也因此,阮云欢才在此刻,出现在御书房中。
淳于顺默然片刻,低声道,“多谢皇后提点!”略顿了顿,便大步向外而去,笔挺的背影,淡出一抹仓然,一抹孤寂!
“云欢!”身后,淳于信将那纤柔的身子抱揽入怀,轻声道,“二哥不是坏人!”大位在前,身为皇子,没有人不会动心。若是那一天,面对皇帝和凤良妃的先后亡故,他还不肯放手,如今的皇宫,就不会如此平静!
“我知道!”阮云欢低语,在他怀中转身,与他面面相对,挑眉道,“只是皇上行此大事,竟然瞒着云欢,倒是大出云欢意料!”
就知道,小狐狸不会放过他!
淳于信苦笑。
旁人均道,三王之乱恰逢先帝驾崩,新帝即位,故而无疾而终,却唯有淳于信身边的人知道,从七皇子被杀,这半年来,淳于信以怎样的雷霆手段铲除宁王势力,一步一步,将他逼到绝路。
两日前,当收到那封所谓的紧急军情,淳于信确实有一瞬相信,可出城不久,便惊觉上当。而齐王殿下没有即刻调转马头回城,而是将计就计,做下一翻布置之后,自己仍然赶往城外兵营。
皇帝淳于弘仁病重,平阳王淳于弘杰蠢蠢欲动,暗中调集兵马,自以为行事隐秘,而统管兵部的淳于信早已有所察觉。趁此机会,在城外悄悄调动兵马,将宁王、平阳王城外兵马尽数拦截,另外借机造势,迫使两路人马同一日举兵,却又互相牵制。
至于太后邵氏传话,以思念小郡主之名召阮云欢进宫,自然也是淳于信的主意。而其间失算之处,却是阮云欢竟被老夫人唤去,没有及时进宫。
淳于信一切安置妥当,微服回宫之后,才知阮云欢竟未进宫,匆忙间命公孙宁前往接应,方有了陆轻漾血溅一品居的一幕。
阮云欢听罢,心中恨恨,咬牙道,“也是我太过大意,祖母早已提过,那段日子,马氏极不安生,却哪里料到,她竟然投向了宁王!这个蠢妇!”
自从阮云欢、阮云乐分别封为王妃,马氏便生了攀比之心,一意将自己的两个女儿也嫁给当朝皇子。
而众皇子之中,端王出身尊贵,高不可攀,她自然不会去打主意,于是便把目光盯上生母卑贱的宁王身上。
哪里知道,竟被宁王加以利用,在关键时刻,将自己引出齐王府,才有了后来之祸。
摇了摇头,轻声道,“旁人也倒罢了,只是陆姐姐……”想到陆轻漾惨死,心中不禁难过。
淳于信默然片刻,说道,“淳于弘杰叛乱,陆家势不能保全,朕已命户部报了陆轻凝暴亡,改名易姓,明日随公孙宁回陈留!”
阮云欢轻轻点头,说道,“也只能如此!”
大事初定,因大行皇帝停灵于大殿上,淳于信只在勤政殿处理朝政。钦天监上奏,选定几个黄道吉日。众人相议之下,定于十八日后,为先帝发丧,将先帝梓宫移往皇陵。淳于信默思片刻,说道,“先帝大行,前皇后麻氏获罪,势不能相伴陵寝。良妃娘娘大义,随先帝而去,便追封为贞义皇后,与先帝同葬!”
“良妃娘娘?”众臣忍不住互视。
太子起兵,麻氏虽然没有废后,却是御旨赐死,自然不能以皇后之礼与皇帝合葬。可是麻皇后死后,这后宫中就以陈贤妃为尊,如今又是淳于信登基,论理,要封也是封陈贤妃为太后,日后与先帝合葬才是正理。
正在群臣纷议中,但闻殿外陈贤妃喝道,“岂有此理!”不理侍卫阻拦,径直闯入殿下,仰首与淳于信冷冷对视,冷哼道,“老四,端王逼宫,气死你的父皇,你顾念兄弟之情,不诛端王也倒罢了,岂能追封叛王生母为皇后?”
“端王逼宫?”
轰的一声,朝中众臣一片哗然。那日的事,只知道宁王、平阳王叛乱,却不知,这其间还有一个端王。
淳于信慢慢起身,御案后躬身行礼,淡道,“母妃,儿臣正在处理朝政,母妃若是有事,待儿臣下朝之后,再听教诲!”
“朝政?”陈贤妃冷笑,慢慢上前,说道,“你封叛王之母为皇后,也是朝政?”
“是!”淳于信淡应,说道,“儿臣正与众臣商议父皇的大礼!”
陈贤妃咬牙,冷声道,“你父皇大行,自当该议,却为何是那个女人封为皇后,与你父皇合葬?”
淳于信微微勾唇,乌眸定定向她凝注,说道,“只因凤良妃追随父皇一生,从始到终,心中只有父皇一人,父皇弥留之际,也只她一人守在身边,其后又追随而去!母妃,旁的人,如何能与良妃相比!”
“你……”陈贤妃气结,冷笑道,“你是说,今日本宫只有在这里一头撞死,才能与良妃比肩?”
“不能!”淳于信淡淡摇头,说道,“母妃此刻所争,不过是一个后位,而良妃娘娘,却是为情而死!”
也就是说,你就是死,也再也比不上凤良妃!
陈贤妃脸色大变,上前一步,指着他道,“淳于信,你……你窃取皇位也倒罢了,如今……如今竟说出这等话来!”
众臣初听她说端王逼宫,本是尽数震惊,而不料此刻她又直指淳于信篡位,不由都暗自摇头。淳于信登基,所执的,是皇帝御笔亲书的圣旨,朝臣们已经查验,确实无误,可见这贤妃娘娘急的疯了,竟然信口胡言!
淳于信向她默视片刻,于她指责一字不应,乌眸一垂,向身侧太监道,“送贤妃娘娘回宫!”
这是直接撵人啊!
众臣咋舌。几名太监也是一怔,但见御案后的身影不摇不动,却不怒自威,忙都躬身低应,四名太监上前,两前两后,将陈贤妃夹在其间,躬身道,“贤妃娘娘请!”
“你……”陈贤妃咬牙,向淳于信狠狠瞪视,心中暗忖,如果此刻自己仍然不走,他会如何?可是对上他的乌眸,心头不禁打一个突。这一瞬,她心中了然。上边立着的,再不是能任由自己呼来喝去的四皇子,而是一代君王,一言九鼎,不容他人质疑!
心头微颤,陈贤妃倒退一步,心底不甘不忿,却已不敢再说,狠狠一甩衣袖,霍然转身,大步而去。
望着她的背影消失,淳于信乌眸一黯。如果,自己的母妃也如凤良妃一样,一生只有父皇一人,纵待自己再差,又岂会不愿封她为后?只是,非但自己不是父皇的儿子,她还数度与人私通,如此不洁的女子,岂配陪伴在父皇泉下?
☆、第503章 城外十里朕亲自劳兵
众臣眼见母子相争,淳于信寥寥数语,竟将陈贤妃说的哑口无言,不禁均暗暗咋舌。看来,未登基前,这位齐王殿下不是对那位母妃言听计从,不过是容忍退让罢了。
经此一闹,对追封凤良妃一事,再无异议,当殿拟旨颁了下去。
这里刚刚议定,但闻殿门外侍卫回道,“皇上,兵部急报!”
兵部急报?
难道又有兵变?
殿中众臣顿时一惊。
淳于信微微扬眉,说道,“传!”
随着话落,一名侍卫已带着兵部的人进来,那人匆匆上前跪倒,大声道,“皇上,不好了,恭王回兵,离帝京已不足百里!”
恭王回兵?
恭王无旨回兵?
这可是谋反啊!
殿中众臣顿时轰然。
淳于信声色不动,点头道,“想来恭王得知父皇驾崩,特来奔丧罢!”微微一默,说道,“即刻命人前去相迎,和恭王说,城外十里,朕亲自劳兵!”
“皇上!”众臣一惊,便有人忙出声阻止,说道,“恭王无旨回兵,恐怕来者不善,还请皇上三思!”恭王手里,那可是四十二万大军啊!就算沙场上有所折损,也是不小的数目。
淳于信微微一笑,说道,“恭王是朕的亲弟弟,沙场征战,扬我国威,如今得胜回朝,朕岂能不亲自相迎?”不理众人劝阻,径直命人前去传话,命礼部准备一切事宜。
经过秦家倒台,三王之乱,朝堂上下两番血洗,如今留下的,都是忠于大邺的朝臣。此刻这些人见这位新皇帝一言独断,竟不听人劝阻,不由都是暗暗担忧。
两日后,城外十里,淳于信果然率一众朝臣,于十里亭相迎,身后几辆马车,拉着御酒琼浆,专候恭王大军回城。
半个时辰之后,官道上尘土飞扬,浩浩大军果然向这里开到。礼部尚书席子谦催马上前,扬声道,“恭王殿下得胜回朝,皇上御驾在此等候多时!”话声一落,一队亲兵齐声喝道,“御驾在此劳师,请恭王殿下下马!”
喝声遥遥传了出去,但闻马蹄声轰然,大军来势,竟然丝毫不减。
众臣看的心惊,都不由回头望向亭内挺立的身影。如果,恭王不听任何言辞,就此挥兵杀了过来,岂是此刻护驾的五万御林军能够阻挡?
可是,但见那位新帝面容平静,唇含浅笑,对直冲而来的大军竟然浑不在意,大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概,不由暗暗赞叹。难怪先帝舍出身高贵的端王,而将帝位传了给他,这王者气势,可当真不是常人能比。
转瞬间,大军已迫在近前,恭王殿下一马当先,高声喝道,“停!”一声令下,四十万大军顿停,整齐划一,竟然没有一丝纷乱。而马蹄扬起的灰尘,却正正向亭内亭外立着的君臣扑来。
淳于信似无所觉,唇角微挑,慢慢行出亭外,扬声道,“五弟得胜回朝,朕特来相迎!”在他的身后,端王淳于顺、六皇子淳于坚、靖安侯公孙明远等人,皆是一身朝服,臂缠孝带,缓缓相随。
马前十几米处,那条身穿金龙黑袍的俊挺身影撞入眼中,令淳于昌心底一阵刺痛。
晚了!晚了!
得到父皇重病的消息,他日夜兼程赶回,却还是晚了!
其实,不是他来不及赶回,是因为,他想仗执这四十万大军争位。大军开拔,自然不及轻骑来的快捷!而做这个选择的时候,他淳于昌又岂有不知?但是,那又如何?纵然晚了,四十万大军兵临城下,迫新君让出帝位,也不是不能!
可是,他没有料到,等待他的,不是四城紧闭,如临大敌,而是城门大开,满朝文武随御驾亲自出迎!
此刻,是挥兵冲杀,将这些拥立新帝的朝臣和新君尽数踏于马下,自立为帝?还是就此伏首,甘心为臣?
心念未已,却闻身后有人喝道,“皇上亲自相迎,臣等愧不敢当!”跟着呼呼啦啦,身后将领半数下马,倒身跪拜,大声道,“参见皇上,万岁万万岁!”有人领头,其后将士一怔之后,便都纷纷下马跪拜,一时间,拜见之声遥遥传了出去,四十万人的高呼,声震苍穹。
淳于昌见状,心底骤然一寒。想不到,淳于信只是在此一站,便能令众军慑服,刚才,若是他下令冲杀,又有多少人会听他的?
恭王天姿聪颖,岂能不会审时度势?片刻之间,衡量利害,权衡得失,已翻身下马,大步向淳于信而来,在他面前单膝跪倒,双手抱拳,大声道,“臣弟区区微功,有劳皇兄相迎,臣弟愧不敢当。臣弟恭祝皇兄登基,万岁万万岁!”声音朗朗,似心中毫无芥蒂。
淳于信微微一笑,点头道,“恭王免礼!”抬起头,目光扫向乌压压不见边际的众将士,朗声道,“恭王亲自领兵,抗拒异族之辱,即日,封为恭亲王!众将士沙场征战,保家卫国,一路辛苦!今日且在城外扎营休整,稿军劳师,有功将士,容后升赏!”
“谢皇上!”
“谢皇上!”
欢呼声伴着谢恩声,再次轰然响起,一波高过一波,遥遥的传了出去。
原来,应付四十万大军,如此简单!
众臣最初出城,皆是心中暗忧。而随着四十万大军的跪拜,又是说不出的震惊,震惊之后,跟着的就只有钦佩。而,唯有淳于信,暗暗吁了口长气。
当初,虽然授以兵权,亲谋战略,在选将派将之时,却煞费了一些心思。先是陈洛书带去的二十万铁甲军,本是公孙明远耗十几年心血练就的精锐之师。铁甲军沙场征战固然勇猛,却并不是一味只听兵符军令。
今日,公孙明远一不顶盔,二不贯甲,只是在自己身后一站,那二十万铁甲军就不会向他这方冲杀。另外,平邯府的五万兵马,早已在狄山、景宁手中,经过年余打磨,听的,也不会是淳于昌的号令。
剩下的,龙虎营的五万兵马,腾庆府两万兵马,是朝廷之兵,自己身穿龙袍,这方将士便断断不敢向自己动手。而信阳方家的三万人马,保的却是宁王。两日前,宁王在逃出帝京之时,被乱箭射杀,信阳方家没有了宁王支撑,要想动手,怕也一时没有这个胆量。
如此一来,淳于昌手中,其实只有自己的前锋营五万和李家子弟兵两万,共七万人马可用。在四十万大军面前,区区七万人马,又能济何事?
唇角勾出一抹浅淡笑意,上前两步,双手将淳于昌扶起,含笑道,“恭亲王不必多礼!”心底,却是悄悄掠过另一个人的影子。
三年前,那个一袭白衣,自三休塔上翩然堕下的男子。是他临去时那句“当心老五”,才让自己对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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