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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嫡女腹黑帝-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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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云欢笑了起来,摇头道,“往年庄子不由我们管,情状如何我们不必知道,便是今年所邀的钱粮,也一样不入我们手里,柴二公子之所以列了出来,不过是让我心里有个数,哪家佃户可用,哪家佃户怠惰!我们瞧着只有薄薄的两本账册,柴二公子却已将案上的几十本无头烂帐翻遍,才理的如此清楚。”话语略顿,点头赞道,“柴二公子不愧是柴家的人!”

  ☆、第144章 有些人还无法揪出来

  柴江身子轻轻一震,霍然抬头向她一望,对上她一双波光潋滟的眸子,不由心里一紧,又垂下头去。
  实在难以相信,这个女子,竟能一眼瞧出了他账册的精华所在。若是在五年前,这样的女子,他会引为红颜知己,可是,而今这个女子的目的,是让他为奴!为奴啊!
  他怎能忘记,就是这个女子从邵家手里买了他,却将他丢在那荒无人烟,逃不掉离不开的地方两个月,不问生死。
  于他神情片刻的变化,阮云欢尽数瞧在眼里,不由笑了起来,转身回主位坐下,凝目瞧了他片刻,才缓缓道,“柴江,你有两条路可走!”
  柴江微怔,抬头向她望来,淡漠的眸子,没有一丝情绪的起伏。
  阮云欢直直与他对视,慢慢说道,“一条路,便是你留着你的一身傲骨,我将你送回这两个月呆的地方。你逃不脱,便老死那里,你有幸逃脱,便亡命天涯,随时等待官府的追拿!”话说一半停了下来,静静的望着柴江。
  柴江依然立着不动,身子却不禁缩了缩。是啊,亡命天涯,就算不被官府拿到,也会一生担惊受怕,再没有出头之日。
  “第二条路!”阮云欢淡淡续了下去,“你口口声声柴家是受了冤屈,你安心做我的奴隶,受我驱使,我给为你争一个替柴家申冤的机会!”
  柴江身子剧震,霍然抬头望来,失声道,“你说什么?”声音暗哑,却有那苍凉的绝望中乍然迸出的一线生机。
  阮云欢微微一笑,说道,“不管你愿不愿意,受不受旁人差遣,你柴家一族,已均沦为奴隶,除此之外,你再无机会!”
  柴江身子轻轻颤抖,激动中透出一些质疑,哑声道,“你……你凭什么……凭什么让我信你?”
  阮云欢定定凝视他,一字一字道,“我不凭什么,你只能信我!”不管信不信,这是他唯一的机会。
  柴江张开嘴,想说什么,却又发不出声音,一时寂静的厅里,只闻他粗重的喘息。信,他为奴,却为一族争来一个机会。不信,他便会在冤屈中死去,永无出头之日。
  柴江心中,天人交战,阮云欢却只静静的坐着,目光一瞬不瞬瞧着那单薄的男子。她知道,能不能将他收为己用,只在这一刻!
  终于,柴江的神情中透出一抹痛楚,眼底却变的清明而绝决,双膝慢慢屈下,跪倒在阮云欢面前,颤声道,“柴江愿听小姐差遣!”说完,重重磕下头去,伏地不起。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什么柴二公子,他是奴!是奴!
  阮云欢轻轻吁出口气,说道,“你放心!”至于放心什么,也不再多说,命周威扶他起身,说道,“三处田庄的账册你已瞧过,回头让大虎再将十六家店辅的账册拿给你,从今日起,你便协助大虎,总管我所有的产业!”
  柴江一怔,喃喃道,“所有的产业?”
  “不错,所有的!”阮云欢点头,说道,“同你一起买来的三个官奴,也归你调用,余下你要用什么人,只管和我说,我调出来给你,只是有一样……”话语略顿,露出一抹浅淡笑容,说道,“你除去管理我的产业,还要教会大虎识字!”
  柴江默默听着,胸口剧烈起伏,心中却分不清自己究竟是什么样的情绪。过去五年,被买过四回,那四户官室,并不缺他这一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奴隶,可是,他们要的是柴二公子,以前高高在上的柴家人,用来……折辱!
  可眼前这个女子,她毫不手软的催毁他最后一抹尊严,却转手给了他最大的信任,连他都不知道,心底那酸酸涩涩的感觉,究竟因何而生。却在他还没有想明白的时候,已慢慢跪下,低声道,“柴江明白,必不负小姐所托!”
  “起来罢!”阮云欢淡笑,向周威道,“带他去安置住处,青萍,你给他瞧瞧腿!”
  “是!”周威、青萍躬身应命。
  柴江慢慢抬头向阮云欢怔望,眸中闪过一抹异色,嘴唇抖了抖,却没有说出话来,任由周威扶起,转身瞬间,向阮云欢深深一凝,一声不吭的离去。
  白芍挑了挑眉,撇唇道,“小姐,这个人怎么像个葫芦,连句谢都没有!”
  “我要他的谢做什么?”阮云欢笑。
  二人正说,但闻门外脚步声响,赵承一挑帘子进来,回道,“小姐,府里传话,说四老爷回来了!”
  “四叔回来了?”阮云欢大喜,起身便向外去,说道,“告诉青萍,让她自个儿随后回来,我们先走一步!”
  白芍跟在身后连声答应,一迭连声吩咐下去,片刻间奔出门来。
  府前下车,阮云欢一边快步进府,一边问门内迎出的常青,“常管家,四叔现在哪里?”
  “回大小姐,四老爷在给老夫人请安,老爷和夫人、二小姐也一并去了!”
  “嗯!”阮云欢应,一步不停穿过垂花门,向紫竹苑而去。
  紫竹苑内,老夫人正握着阮一鹤的手,又哭又笑,说道,“我原想要等你任满才能回来,不想今日便见着了!”
  阮一鹤也是眼中潮湿,一手在老夫人手背轻拍,哑声道,“儿子不孝,累母亲担忧!”
  二人心照不宣,当着秦氏的面,都不提旁事。
  正说着,但闻门外小丫鬟回道,“大小姐来了!”跟着帘子一挑,阮云欢笑盈盈的进来,说道,“云欢不知道四叔今日回京,竟自个儿跑了出去,四叔莫怪!”说着先向老夫人行下礼去。
  老夫人笑道,“瞧瞧,就这猴儿性子,也不等缓口气儿再说话,谁又赶你?”宠爱之情溢于言表。
  阮一鹤见了阮云欢,自然是喜欢到心里,笑道,“母亲身边,要云欢这活泼性子才好,热闹些!”
  阮云乐见他对阮云欢极为亲热,不禁心中暗恼,截住话道,“四叔,不是前几日来信,说举家回来过年,怎么不见婶娘和妹妹?”
  阮一鹤回府,老夫人和阮一鸣都沉浸在喜悦里,被她一提也才想起,问道,“是啊,媳妇儿和筝儿呢?”
  阮一鹤含笑道,“离帝京越近,儿子便越是思念母亲,实在等不住,便快马扬鞭先赶一步,她们娘儿俩乘着马车,想必也快回来了!”
  “哦!”老夫人这才松了口气,笑道,“你还说云欢,瞧瞧你,多大的岁数了,还和孩子一般!”虽是轻责,眼里心里,却皆是疼爱。
  阮一鹤笑道,“儿子纵到七十岁,在娘眼里,可不就是一个孩子?”说着向阮一鸣望去一眼,问道,“大哥,我闻说如今二哥赋闲,三哥也调回了帝京,不知会不会回来过年?”
  阮一鸣微笑道,“今年不同往年,云欢回来了,你也难得回来,自然是要一家团聚!”说着向秦氏瞧去一眼。
  秦氏心中纵有一万个不耐,也只得道,“妾身已命人传了讯,请二爷、三爷回来过年!”
  正说着,闻门外小厮一顿跑,大声回道,“老夫人、老爷、夫人、四老爷,四夫人的马车已到府门!”
  老夫人大喜,推阮一鹤道,“先去安置,回头一同来和娘用膳!”
  阮一鸣笑道,“母亲见了四弟,便不顾着大儿子,横竖也给儿子挤把椅子!”
  老夫人笑道,“都来!都来!”
  阮一鹤笑道,“我总不在母亲身边儿,大哥也不让着点!”兄弟二人斗嘴,宛若回到少年时,引的老夫人大笑。
  阮云欢也是莞尔。上一世,她回府半年老夫人身亡,到她出嫁阮一鹤也不曾回京,一直以为是阮一鸣亲情淡薄,今日才知道,他们兄弟感情如此的好。
  阮一鸣笑着起身,说道,“母亲说笑,给四弟接风,怎么能闹到母亲这里?儿子已命人在花厅摆了家宴,一顷儿来请母亲入席!”说着躬身行礼,说道,“儿子和四弟一同去安置,先行告辞!”阮一鹤也跟着起身行礼。
  秦氏也道,“那屋子整理的匆忙,儿媳也一并去瞧瞧,看缺什么少什么,也好及时添补!”说着也施一礼,随着兄弟二人一道儿离去。
  阮云欢起身相送,见他们离去,便又转了回来。
  阮云乐眼珠一转,说道,“这许多年没有见筝儿妹妹,我也去瞧瞧!”说着匆匆施了一礼,也追了出去。
  隔了一会儿,丁香挑帘进来,一边给二人续茶,一边轻声道,“都走了!”
  老夫人才抬头向阮云欢一望,冷笑一声道,“她盯的倒紧!”秦氏步步紧跟着两兄弟,自然是怕阮一鹤和阮一鸣说些什么。
  阮云欢淡淡一笑,说道,“由着她罢,此事爹爹知道反而不好!”
  老夫人望着她,眼底有一些担忧,说道,“你四叔回来虽是好事,但是那一边……”手指向建安侯府的方向指了指,问道,“不会出什么纰漏吧?”
  阮云欢眼底寒芒一闪,说道,“若不是四叔回来逼上一逼,怕是有些人还无法揪出来!”手中茶盏搁下,向老夫人郑重道,“祖母放心,云欢心里有数!”
  老夫人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道,“亏了你!”若不是这个孙女回来,不要说母子相聚,就连她的姓命,怕都难以保住。
  阮云欢浅浅一笑,摇头道,“祖母何必说这种话?”虽然是助她,又何尝不是自保?
  三日后便是除夕之夜,宫里传旨,三品以上官员、命妇伴驾。阮一鸣身为一朝宰相自然不在话下,秦氏为一品诰命,阮云欢是三品县主,都是召命的范围之内。
  阮云乐闻说阮云欢能够进宫,自己却要和老夫人留在府里,便觉闷闷不乐。阮一鹤笑道,“大哥、大嫂和云欢都要进宫,府里确实冷清。好在二哥、三哥两家均要回来,云乐喜欢热闹,我们先一同和老夫人闹去!”
  阮云乐嘟了嘴,一双眸子忿忿的瞅过阮云欢,却一声不吭。
  阮云欢瞧在眼里,忍不住勾唇浅笑。旁人只道阮云乐小孩子心性,贪图热闹,却只有她知道,她贪图的不是热闹,而是宫里的十丈软红,满眼的奢华。

  ☆、第145章 恶毒用意昭然若揭

  天气骤寒,一连刮了两日的北风,到了腊月二十九黄昏时分,狂风怒卷,大雪辅天盖地,纷纷扬扬的飘洒而下,天地间顿时白茫茫一片,行人路断,万巷皆空。
  红莲隔窗瞧着这般景象,吐了吐舌头道,“往年常听几位少爷说北方下雪如何如何,奴婢只道前些日子那雪便是极大,不想还有如此下法!”
  青萍半蹙了眉,也是仰首望着片刻便变白的院墙,忧形于色,轻声道,“闻陆太医说,近些日子才有灾民进了帝京,这般天气,便不冻死,怕也难熬!”
  阮云欢向她瞧了一眼,向正进来添火的春儿道,“一会儿雪小一些,你到前院去,吩咐赵承传话给鲁大虎,让他们留心城里的灾民,瞧着有受难的,千万伸个手!”
  春儿应命,行了个礼说道,“奴婢即刻便去!”
  阮云欢忙道,“哪里急这一时,雪小一些儿再去!”
  春儿抿唇笑道,“奴婢在帝京长大,这样的雪见的惯了,哪里是出不得门的?”说着添完火,便退了出去。
  隔着窗子,果然见她戴了顶大斗笠,裹着件披篷奔出门去。白芍道,“不想勾婆子那样的人,倒生出这样的外孙女儿!”
  阮云欢微微一笑,说道,“哪里个个都如那婆子一样!”搓了搓两只僵冷的手,心里暗叹。纵然有了上一世的十几年,还是受不惯这寒冷。想着明天还要进宫,便道,“红莲,你去将我那件大红的水貂皮抖篷取出来罢,明儿穿它!”
  红莲应了,却笑道,“小姐不是嫌颜色太过鲜艳?怎么想起它来了?”
  阮云欢苦了脸,说道,“艳就艳罢,总比冻着强!”将几个丫鬟说的笑了起来,红莲自去厢房取她说的衣裳。
  白芍望着外头丝毫不见减小的大雪,担心道,“小姐,若雪不停,大伙儿还要进宫吗?”
  阮云欢失笑,“圣旨召宣,谁又管得了天气?”
  墨兰一边替她塞了暖炉到盖被下捂着,一边抱怨道,“这皇上也真是的,除夕守岁,一家团圆,他自个儿一宫的嫔妃还不够热闹,偏偏还要让旁人进宫陪着,这大雪天儿的,再冻出个好歹!”
  红莲正捧着抖篷进来,闻言笑道,“却不是这话,想那宫里只有皇上一个男子,却有后宫佳丽三千,百官进京,想来是为了冲淡那股子阴气,也是阴阳调和的意思。”
  白芍“噗”的一声笑了出来,指着她道,“这个丫头不知道想什么,连阴阳调和都说出来了,真是没羞!”
  红莲惊觉走了口,顿时羞的俏脸通红,顿足道,“白芍姐姐,你非得曲解人家的意思!”张开手奔来挠她,被白芍一闪躲开,一时间,屋子里笑声连连,暖意融融,仿佛连渗人的寒意都逼出屋外。
  第二天一早,天气居然骤然放晴,如洗的璧空衬着地上的积雪,煞是好看。阮相府从卯时正便中门大开,丫鬟、仆役均是一身新衣,在府内府外忙碌张罗。洒扫的小厮、丫头将路径一条条扫了出来,将雪堆在路旁,也不知道是谁的主意,竟拍拍弄弄,雪桌、雪椅、雪房子弄了起来,一下子添了许多景致。
  阮云欢瞧见,一时童心大起,将自己院子里的丫鬟唤了出来,也将院子里的雪堆起,七嘴八舌的商议堆个什么出来。正在吵闹,便见小丫鬟来报,说二爷、三爷的车子已到了府门。阮云欢知道二人见过阮一鸣,必会先到紫竹苑给老夫人请安,便换了身衣裳,径直向紫竹苑来。
  果然,刚和老夫人说了会儿话,便闻门外小丫鬟回道,“老夫人,二爷、三爷来了!”说着便打起帘子。
  阮云欢起身,退站到一边,抬头向门口望去。但见当先一人修长身形,形貌与阮一鸣相似,儒雅有礼,举止从容,只是少了阮一鸣身上居高位者的凛然之气,正是二爷阮一江。而后一个身形宽阔许多,相貌却极是寻常,少了阮家人特有的那份明丽,却是三爷阮一士。
  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阮云欢都是在这一日见到阮一鸣的两个庶弟。前一世她因为失节,心底晦涩卑微,并不曾留意这两个叔叔,此一刻细一打量,不由暗暗点头。闻说二爷阮一江的生母,是老夫人身边的一个丫头,生的极为标志,后来老夫人做主抬了姨娘。而三爷的生母,却只是一个寻常的粗使丫头,前老相爷醉后宠幸怀了身孕。瞧那三爷的相貌,想来那个丫头生的也并不出众。
  在二人身后,是两人的家眷,呼呼啦啦一下子七八口子人,一下子将屋子占满。阮一江、阮一士当先给老夫人跪下磕头,说道,“儿子见过母亲,祝母亲福寿康宁!”身后两位夫人及儿女也齐齐跪下,跟着一同磕头。
  老夫人点头,说道,“都起来罢!”阮一江、阮一士谢过站起,恭恭敬敬回老夫人问话。
  阮云欢暗暗点头。寻常大家,庶子与嫡母之间总有一些仇怨,待到成家分出去另过,往往便老死不相往来。此刻瞧双方情形,老夫人对这两个庶子没有见阮一鹤的喜悦,却也淡然温和。而这两人对老夫人虽不亲近,却也恭敬,便不由暗暗佩服老夫人持家有道。
  老夫人随口问了二人几句家中情形,便指了指阮云欢道,“这是云欢,她幼时你们也都见过。”
  阮云欢上前施了一礼,说道,“云欢见过二叔、三叔!”
  唬的二人忙两侧闪开,阮一江摆手道,“云欢,如今你是御封的睿敏县主,我们哪敢受你的礼,该当我们给你行礼才是!”说着便要行礼。
  云欢忙将二人止住,笑道,“这是在家里,论什么品级?云欢虽然受了皇封,总也是个晚辈!”好说歹说,那二人才算罢了,却也不敢受她的礼。
  其后两位夫人见状,自然也不敢受礼,只是各自半福,行个平礼。而二爷阮一江的两个女儿,和三爷阮一士的一子二女都较阮云欢年幼,齐齐上前,行见长姐之礼。
  行过了礼落座,二夫人马氏却握了阮云欢的手上下打量,赞道,“瞧瞧,当年的小丫头,如今长成水灵灵的大姑娘了!”说着说着,眼圈儿便红了,用帕子点着眼角,说道,“当年我刚进门,你娘便去了,我眼瞧着你被老侯爷接走……”
  阮云欢微勾了勾唇,说道,“这十年云欢不在府里,有劳二婶惦记!”如果没有上一世承受的冷言冷语,眼前这妇人对她的亲昵,怕真将她当了好人。
  马氏忙拍了拍她的手,说道,“回来便好,往后一家人在一处,便不再骨肉分离,你虽没了娘,二婶便如你亲娘一般。唉,这般好的孩子,可怜我那大嫂没福……”说着说着,又要哭了出来。
  当年公孙氏去世时,三夫人吕氏还不曾进门,见二夫人一副巴结的嘴脸,不由轻嗤了一声,不阴不阳的道,“二嫂,如今云欢是三品的睿敏县主,不知道多少人等着疼呢,不缺二嫂这一个!”
  马氏一听,瞬间将脸一沉,冷笑道,“旁人是旁人,却代不了家人,哪个都像你,心肝肺就没有一处是热乎的!”
  吕氏撇了撇嘴,翻了个白眼儿,说道,“你还不是瞧着人家是御封的县主,才上赶着巴结?却不想,回头皇上指个婚,人家嫁了哪个皇子王爷,又认得你是谁?还是自个儿养个儿子可靠!”
  “你……”马氏脸色大变,一手指着她,却说不出话来。
  阮云欢听着二人争执,只是淡然含笑,却不发一词。
  阮一鸣兄弟四人,竟然生的均是女儿,只有三爷阮一士在得了两个女儿之后,生出一个儿子来。这是二夫人的隐痛,三夫人的得意。
  阮一鸣是老相爷嫡长子,继承了大半的家业,若是他无子,便要将家业交给同是嫡子的阮一鹤。而阮一鹤同样无子,便要从庶出的兄弟子侄中过继一人,而此刻看来,阮一士这个儿子,便是阮家唯一的男孙。三夫人自从得了这个儿子,一双眼睛便盯上相府的产业,此时更是毫不掩饰的说了出来,抱过自己的儿了,哒的亲了一口。
  阮云欢微微扬眉,向老夫人扫去一眼,却见她神色平和,连眼皮子也不曾抬一下,似乎这情形早已司空见惯。三爷阮一士却已听不下去,向老夫人偷瞧一眼,低声喝道,“无知妇人,胡说什么?”
  吕氏被他一喝,心里大不服气,张了张嘴,一眼瞥见老夫人,冷哼一声,忍了回去。
  正这时,但闻门口一声轻笑,说道,“三婶说的是呢!家里要有个弟弟,才有倚仗!”帘子一挑,阮云乐一身新衣走了进来,一边命丫鬟服侍她解去抖篷,一边向二夫人、三夫人道,“云乐向两位婶婶报个喜,爹爹新纳的姨娘已有四个月身孕,我们眼见便要有弟弟了!”说话时眉眼带笑,一片天真喜悦。
  樊香儿有孕,相府并没有太过张扬,马氏、吕氏均是回帝京不久,也是头一回听说,震惊之下,竟然齐齐怔住,就连阮一江、阮一士兄弟也是一瞬间呆住。
  阮云欢眉心一跳,抬眼向阮云乐细细一瞧,心底微微冷笑。有了上一世的惨痛经历,自己仍然是低估了这个妹妹,如今樊香儿腹中是男是女还不一定,她便已到处给她竖敌,恶毒用意,昭然若揭。
  老夫人似乎也听出点什么,将手中茶盏一搁,说道,“好了!既已见过礼,便前头去玩闹,今晚守岁,我要歇一会儿养养精神!”
  阮云欢微微一笑,说道,“眼见时辰不早,云欢还要入宫伴驾,这便去了!”说着上前施礼。
  阮一江、阮一士这才回过神来,忙各自唤了自己的夫人上前向老夫人辞过,一同退了出来。
  行出紫竹苑,二夫人马氏才不无艳羡的叹道,“云欢小小年幼便受皇封进宫伴驾,我们却不知道要熬到几时?”说着侧头向阮一江瞧去一眼,心里暗恼丈夫不争气。当初见他是相府公子,只道日后如何发达,却不想到如今不但没有飞黄腾达,便连原来那五品的官儿也被摘了去。
  阮云欢心知多说下去徒费唇舌,含笑道,“时辰不早,云欢告辞!”轻施一礼,转身自去。

  ☆、第146章 要为宁王做说客

  此次进宫,衣着上倒不必费心,阮云欢只按三品的规制装扮,外边再裹上厚厚的水貂皮抖篷,便出门随阮一鸣、秦氏一同进宫。上次进宫时,阮云欢还只是一个身无诏封的寻常千金,而短短数月,却已有三品的御封,不必走金华门绕那远路,而是与秦氏一道,从恩泽门进宫,穿过一条长长的夹城,便拐入承恩宫。
  相比中秋夜宴,这除夕夜的人便少了许多,殿前谢了圣恩,便由小太监引路,向正殿行去。
  此次伴驾最低便是三品,阮云欢的位次仍在殿末,与她相临的,是刑部侍郎樊士浩的夫人,也便是樊香儿的嫡母。
  自从樊香儿嫁进相府,樊夫人脸面丢尽,便在各类宴会上极少出现,前次中秋宴虽然也一同伴驾,只是她是诰命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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