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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嫡女腹黑帝-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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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氏瞅了她一眼,脸上似笑非笑,说道,“云欢来的越发早了,又是昨日走了乏?”语气温和,仿佛昨天的争执不存在一样。
  阮云欢浅笑道,“昨日原说去侯府拜见舅舅、舅母,不想被那丫头弄脏了裙子,没有去成,今儿特意早起来辞别祖母。”
  秦氏应了一声,目光落在那盘蜜饯上,含笑道,“母亲一向不爱吃太甜的东西!”
  老夫人笑道,“人老了,便有些贪嘴,何况欢丫头这蜜饯做的甚好,倒不觉得腻!”
  秦氏听她称呼的亲热,目光凝了凝,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阮云欢微微一笑,起身向老夫人和秦氏告辞,“我回来这几日一直没得空儿,今儿要去拜望舅舅、舅母,已禀告过爹爹!”见老夫人点头,便带着丫头退了出来。
  出门的瞬间,听到老夫人又向秦氏道,“我吃了药念经,你也不用陪着!”
  “我服侍母亲用了药再去!”秦氏淡淡的声音飘了出来。
  阮云欢心底冷笑一声,快步出门。穿过后园,刚刚出了垂花门,就听高处一声大喝,“嗨!”
  阮云欢吓了一跳,抬头一瞧,就见六皇子淳于坚一身蓝袍,很难看的蹲在树杈上冲着她直乐。阮云欢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唤道,“六殿下!”福身见了一礼,起身便走。
  “喂!喂!”淳于坚忙从树上跳下追上来,说道,“你怎么就走了?我还没说话呢!”
  “六殿下来,自然是寻我父亲,云欢当知趋避。”阮云欢挑眉。
  “哪里是寻阮相?是四哥寻你!”
  “四殿下寻我?”阮云欢侧头向他瞧了瞧,撇嘴道,“我今儿要去拜见舅舅,两位殿下若是没有要事,便改日再来玩儿罢!”说完拔腿就走。
  “喂喂!”淳于坚又追上来,嚷道,“你以前不知道我们身份倒也罢了,如今怎么还这个样子,丝毫不将人放在眼里,就不怕得罪了我们?”
  阮云欢“嗤”的一笑,说道,“不管知道不知道,得罪便是得罪了,难不成一个不知道,便可将得罪变成不曾得罪?”
  淳于坚被她一通绕口令说的头晕,连连摆手道,“好了好了!算我怕了你,四哥寻你有正事!”
  两人边说边走,已经到了前院,就听正厅门口淳于信声音道,“阮大小姐好大的架子,六弟都请不动你!”
  阮云欢回头,但见淳于信一袭月白长袍,正唇角含笑,从正厅慢慢迈出来。早晨的阳光斜斜的打在他的身上,给他周身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越发显的整个人丰神如玉,如芝兰静树。
  这样的情境,将白芍、红莲二人瞧的眼直,却瞬间灼痛了阮云欢的眼睛。这样一个天之骄子,上一世如果不是为情所困,何至于死的那样惨?
  波光潋滟的眸子,瞬间流露的愧疚和心疼,令淳于信一怔,再仔细瞧时,那双眸子里却只一汪清泉,倒映出自己的容颜,让他以为,刚才只是一时的错觉。
  感觉到他的探询,阮云欢微微垂目,掩去流露的情绪,福身行礼,“四殿下!”

  ☆、第25章 急的话上茅房

  淳于信走到她面前,挺身而立,垂目注视着眼前恭敬的女子。如果说从丰城一路回来,他对她只是好奇,那现在,她的身份揭穿,她对他,便变成了无穷的魔力。
  微抬了抬手,命她免礼,目光向她身后白芍、红莲二人一扫,见二人衣着新鲜齐整,大门口又有六个捧着托盘的小丫头等候,显然是出门的样子,淳于信便问道,“你要去侯府?”
  “是!”阮云欢低应,低眉顺目,打定了主意不问他的来意。
  淳于信点头道,“那便一起吧!”越过她,径直向府门走去。
  一起?
  阮云欢睁大眼。自己去侯府,是去拜见自己的舅舅、舅母,他堂堂一个皇子,跟去做什么?愣了一瞬,忙随后跟上,叫道,“喂!喂!你去我舅舅家做什么?”
  就是瞧不惯她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一副胸有丘壑、老谋深算的样子,看到她破功大喊,四殿下心情大好,唇角勾起一抹浅笑,春风满面向大门口行去,瞧的众丫头个个直了眼,竟然忘了趋避。
  “喂!”阮云欢见他不理,忙冲上前去将他拦住,皱眉道,“四殿下,你闲着无事,有的是人陪你玩,干吗来消遣我?”
  “因为你好玩啊!”淳于信居高临下斜睨着她,一副你能拿我怎么样的欠扁样子。
  阮云欢暴走。上一世的淳于信也这样无赖?她怎么不记得?握拳瞪眼,向他怒目而视,却见他一脸笑容不变,不由气馁,哼了一声,转头就走。
  淳于信低笑一声,从后边随上,说道,“我当真寻你有事!”
  阮云欢不理,只是快步向马车行去。
  淳于信也不阻拦,只是紧紧跟着,降低了一点声音道,“那两个贼人,是建安侯府的人!”
  阮云欢脚步一顿,冷道,“那又如何?”心里却暗叹,建安侯府派去拦劫自己的人,都是建安侯的心腹,想不到这么快就被他审了出来。
  淳于信勾了勾唇角,笑道,“那可是阮相夫人的娘家!”
  阮云欢骤然停步,霍的一下转过身来。
  淳于信冷不防几乎撞在她身上,忙停住脚步,皱眉道,“怎么了?”
  阮云欢直视着他,淡淡道,“殿下想说什么?”
  淳于信向她默视片刻,乌亮的眸子里,渐渐添上笑意,笑容一点一点自唇边漾开,说道,“城西一味居,是一个不错的去处,不如去坐坐?”四殿下可不是好糊弄的!
  敏锐的捕捉到他笑容里的狡黠,阮云欢不禁以手抚额。想了想,方道,“今日一早递了帖子,舅母在等我,如果殿下不急,明日可好?”
  “那我若是急呢?”淳于信挑眉。
  “若是真急,进了府门左拐,穿过一道小门,那边的茅房专待贵客!”阮云欢将脸一沉,转身就走。
  淳于信一愕,继而哈哈大笑,眼瞧着阮云欢上车,扬声道,“那就不见不散!”
  阮云欢挑了挑眉,却不理睬,扬声吩咐,“走罢!”
  淳于坚从后边赶了上来,纳闷的问,“四哥,阮大小姐怎么走了?你也请不动她吗?你笑什么?”
  淳于信含笑不语,只是目送着马车粼粼走远。
  靖安侯府府大门大开,管家带着几个小厮早已伸长了脖子等候多时,见阮云乐一到,忙迎了上来,躬身见礼,“表小姐,我们夫人请表小姐直接进去!”另一边,早有小厮报了进去。
  阮云欢随着管家进门,见只有靖安侯夫人一人在厅里坐着,心里微觉奇怪,上前见礼,说道,“云欢拜见舅母!”
  汤氏一把将她拉住,笑道,“回到家里,便不要那些虚礼。”牵着她的手,也不让座,只是上下左右打量,叹道,“长成大姑娘了!”
  阮云欢微微一笑,说道,“转眼五年,云欢自然长大了!”她重生在五年前,当时大病一场,汤氏专程赶去顺城探望。
  一边说笑,一边抬起眼睫,也向她细细打量。近四十的年纪,汤氏的容颜早已经褪去了艳丽,却多了一份雍荣华贵,脸上满是温和的笑容。阮云欢心生亲近,不自觉将她的手握紧。上一世自己被毁了名声,若不是这个舅母对自己全力回护,自己真不知道如何应付。
  两人坐着闲话一回,汤氏问过老侯爷、老夫人身子,便问道,“云欢,你回相府这几日,那个女人可曾难为你?”语气里丝毫不掩饰对秦氏的厌恶。
  阮云欢见她眸子里全是关切,不由心中感动,握着她的手,柔声道,“我娘虽然不在,我终究是爹爹的嫡长女,她能将我如何?”
  汤氏不以为然的摇头,说道,“这满帝京的人谁不知道?右相夫人悍妒,在相府中只手遮天。阮一鸣畏妻如虎,莫说不敢纳妾,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你娘去时,他身边本来还有四个妾室,短短不过两年,便死的死,卖的卖,一个不留。如今你爹爹三十好几的人了,落得膝下无子!”
  这些话阮云欢倒第一次听说,奇道,“这话舅母如何听来?”
  汤氏轻嗤一声,说道,“那几年,满帝京豪门大宅里都传遍了,还有什么不知道的?都说阮一鸣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被一个那样的女人拿捏。建安侯府算来也是豪门旺族,那女人也是嫡女,怎么如此上不了台面!”
  阮云欢倒不在意旁人如何看待阮一鸣,更不在意如何议论秦氏,她心里想的,却是汤氏那一句“只手遮天”,想到阮一鸣惧内的名声,再加上老夫人的情形,那话倒是果然不假。
  如今那府里上上下下几乎全是秦氏的人,自己身边虽然有几个得力的人,终究也只是奴才。看来,别说老夫人是自己的亲祖母,就算是为了在那府中争出一席之地,也必须先解老夫人的困厄,再和她结成同盟。
  心里更是拿定了主意。
  汤氏哪里知道她的心思?见她垂目不语,不由心中怜惜,说道,“前几日听说你要回来,依我们的心,巴不得你就留在公孙家,日后寻个好门第出嫁,只是你爹爹既要你回去,我们断也没有强留的理,只是苦了你!”说着说着,心里难过,叹道,“若是你娘还在,该有多好!”
  阮云欢听她提起生母,不由心中一动,问道,“舅母,我闻说我娘是狩猎时坠马身亡。可是我娘是将门虎女,好端端的怎么会坠马?”
  汤氏一怔,向她细细瞧了一眼,才点头道,“当年老侯爷和你舅舅们岂有不怀疑的?只是细细查了几个月,也没查出任何端倪。老侯爷离京,又是圣上定的日子,便也只得罢了!”
  阮云欢默默点头,见汤氏神色黯然,忙打起精神笑道,“瞧瞧,我来是想陪着舅母说话儿,却惹的舅母跟着伤心!”
  汤氏微微一笑,在她手背上拍了拍,说道,“你就是这性子,处处为旁人着想,对不相干的人也是一味忍让,便是受了欺负也不说出来,又岂不知?有些人不是你让着她,她便会讲理!”
  阮云欢想到上一世自己的退让,只是让秦氏得寸近尺,不由默然。叹了口气,轻声道,“舅母放心,我不会被人欺负了去!”不愿再惹汤氏伤心,深吸一口气,摆脱心里泛上的酸苦,四周望了一下,奇道,“几位表哥呢?怎么不见?”她一早递了帖子,舅舅靖安侯有公务在身或者不在家,可是无职的几位表哥决不会这个时候出门。
  汤氏挥了挥手,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说道,“那几个臭小子,没半点用,我将他们赶回后院去了!”拉着阮云欢坐下,又向她瞧了半天,目光里露出些羡慕,叹道,“我要是有你这样一个女儿该有多好,那帮臭小子,没一个管用!”
  靖安侯一共七个儿子,其中六个是汤氏所生,个个人中龙凤。长子、次子不但被封为将军,也早已成亲。阮云欢见她还是说罚就罚,还满嘴“臭小子!臭小子!”的乱叫,忍不住好笑,问道,“几位表哥又何处惹了舅母生气?”
  汤氏叹了口气,说道,“下个月二皇子开府封王,我思量着备什么礼物,问那几个臭小子,这个说送美人,那个说送元宝,没一个正经的!”
  “嗤……”阮云欢忍不住笑出声来,说道,“表哥们说的也不错,二皇子开府封王,自然会纳几个妾室,再则日后自个儿独撑门户,元宝也实用的紧!”
  “你呀,都是被几个臭小子带坏了!”汤氏也笑了出来,说道,“走罢,去瞧瞧那几个臭小子有没有偷懒?”
  “舅母又罚表哥们做什么?”阮云欢一边随她起身,一边笑问。
  汤氏笑了出来,说道,“你瞧瞧便知道了!”带着她穿宅过院,向后宅行去。
  进了垂花门走不多远,但见高升的日头下,七名衣饰不一的男子一溜排开,都是眼睛瞪的溜圆,头上、双臂、双腿上各放着一个水碗,结结实实扎个马步。
  这样的场景,委实壮观!阮云欢忍俊不禁,“嗤”的一声笑出声来。
  听到笑声,年长的六个都只是扯了扯嘴角,算是招呼,最小的一个少年却一脸喜色,张嘴就喊,“云欢表妹!”嘴巴一动,身子也跟着微动,就听“砰砰嘭嘭”几声脆响,五只水碗一个不剩都摔在地上,碗里的水泼的他一脸一身都是。
  少年一瞬间呆住,低头瞧了瞧满地的碎片,又抬头瞧了瞧阮云欢,再瞧了瞧汤氏,一脸沮丧,讨饶的喊,“娘,表妹来了,你先放儿子一马,回头加倍补上可好?”
  瞧着他狼狈的样子,阮云欢“咯咯”的笑了起来,也向汤氏道,“舅母,云欢好不容易来,你便饶了表哥吧!”
  “你还替他们求情?我还没罚你!”汤氏板了脸,瞪着她道,“你回帝京这许多日子,今日才想起舅母,你说该罚不该罚?”
  “该罚!该罚!”阮云欢忙笑着讨饶,摇着汤氏的手臂,娇笑道,“只是舅母不可罚的太重,吓着云欢!”
  “就你会撒娇!”汤氏绷不住笑了出来,向另外六人道,“行了,起来罢!你们可记得,今儿是云欢替你们求情,若不然,非让你们蹲到太阳下山不可!”
  六人齐声欢呼,一瞬间,但见身上的水碗全部飞起,六人身形飘展,纵跃腾挪,伸手抬足,片刻间将水碗全部接住,匆匆放过一边,就围来向阮云欢招呼。

  ☆、第26章 我是来打秋风的

  “云欢,你可算来了,再不来,我便打上相府去!”
  “云欢,前天听说太子府出事,你可曾受伤?”
  “云欢……”
  “……”
  阮云欢笑着,一边回答,一边见礼,“大表哥二表哥三表哥四表哥五表哥六表哥七表哥!”
  汤氏被一群儿子挤到一边,不满瞪眼,“喂,你们这样粗鲁,仔细吓着云欢!”顺手拍开两个,将阮云欢拽了出来,说道,“你们不是备了见面礼?还不去拿!”
  “娘,你怎么知道?”老七公孙致哀嚎,他们分明做的很隐密啊!
  “就你们几个臭小子鬼鬼祟祟的,还想瞒得过谁?”汤氏翻白眼。
  “老七,一定是你说漏了嘴!”老六公孙衍懊恼的抱怨,向阮云欢瞥去一眼。本来想给表妹一个惊喜的。
  “我没有!”公孙致涨红了脸。天知道他憋的有多辛苦。
  “行了行了,快去快去!”汤氏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将几个儿子像赶苍蝇一样赶开,才又道,“宁儿,你去请你娘也出来坐坐!”
  “是,母亲!”老五公孙宁含笑应了一声,向阮云欢一笑,转身离去。
  阮云欢瞧着他俊挺的背影,一瞬间,心头有些酸痛。上一世,就是舅舅这个庶出的儿子,竟然……为她而死!
  汤氏瞧着公孙宁走远,轻轻一声叹息。阮云欢回神,问道,“舅母是为了五表哥的亲事烦心?”
  “你也听说了?”汤氏扬眉,叹了口气,说道,“当年原是奉嘉为了表明心迹,如今却连累了宁儿!”
  公孙宁的生母,是大邺朝北部弩洞族的奉嘉公主。十八年前,弩洞族受涉流国挑拨,起兵叛乱,当时还没有袭爵的镇国大将军公孙明远奉命平乱。而奉嘉公主见大兵压境,心知是灭族之祸,便一力促成和谈,随大军回返帝京,亲自递交和书。
  哪知道在回京途中,奉嘉公主见公孙明远生的英姿挺拔,为人果敢勇决,便心生爱慕。在大邺朝的金殿上直言陈情之后,又提出一个附加条件,要嫁公孙明远为妻。
  此言一出,满朝皆惊,连公孙明远也是一脸的错愕。临阵招妻,这可是死罪!更何况,他早已娶定国公府的嫡孙女汤氏为妻,还生有四个儿子。
  只是如果不应下这门亲事,就怕和谈不成,再起刀兵,可是应下这门亲事,又置大将军夫人汤氏于何地?就在皇帝两难的时候,定国公提议传汤氏上朝,由她定夺。
  汤氏与公孙明远伉俪情深,这种事自然不会乐意,但金殿上一见,只觉得奉嘉公主深明大义,对公孙明远也是一片痴心,更是为了大局着想,便做主迎奉嘉公主进门。
  奉嘉公主见汤氏通情达理,坚持不做平妻,最后得了个二品诰命,立为侧夫人,一时间被传为佳话。
  公孙宁出身虽然不低,偏偏只因生母终究只是侧夫人,他的头上便冠了一个庶子的名号。幼年时,因汤氏为人宽厚,对这个庶子也和旁的儿子一样,倒也并没有区别,可是到了这几年议亲的时候,才知道庶子和嫡子天差地别,首先便被各大世家豪门拒之门外,纵然有人愿意联姻,也不过娶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庶女。汤氏不愿意委屈这个孩子,一直拖到现在。
  阮云欢知道舅母的心事,柔声安慰道,“五表哥今年不过十七岁,旁的人家虽然早议了亲事,可他身在将门,再晚几年也不碍事。”笑了笑,换了个轻松的语调,说道,“四舅舅还不是年近三十才成亲?说不定五表哥也一样,好的姻缘也在前头等他呢!”
  汤氏被她一开解,心里也是一松,笑道,“就是你这张小嘴儿讨人喜欢,唉,若是我有你这样一个女儿多好,偏偏肚子不争气,只生出那几个臭小子,只会淘气。”
  阮云欢听她又说出这些话来,不由抿唇笑道,“舅母这话说给云欢听听倒罢了,若是被旁人听了去,岂不是要说舅母骄情?”
  汤氏一听,忍不住笑了出来,说道,“说的也是!”
  公孙老侯爷一共生了四个儿子一个女儿,女儿阿如只留下阮云欢这一点血脉。而四个儿子成亲之后,孙子辈一个一个出世,却是清一色的男丁,竟然没有一个女孩儿。
  这件事从老侯爷起,乃至公孙明远兄弟,都引为憾事,可是看在旁的豪门旺族眼里,只觉得公孙一族人丁兴旺,眼红都来不及,哪里还会想到公孙一门竟然是不稀罕儿子,只宝贝闺女?所以阮云欢拿这话来取笑。
  湖边一处清凉的亭子里,早已备下新鲜的水果、细点,阮云欢和汤氏说说笑笑进了亭子坐下,丫鬟刚刚奉上茶来,公孙宁已经扶了奉嘉公主进来。奉嘉公主先向汤氏见礼,唤道,“姐姐!”
  汤氏扶住她,笑道,“这许多年,我教得了旁人,却教不了你,总是拘着这些规矩!”指了指阮云欢道,“这便是云欢!”
  奉嘉公主转身向阮云欢见礼,唤道,“表小姐!”
  如果是寻常妾室,在这侯府里只能算半个主子,而阮云欢却是贵客,本没有见她的道理。而奉嘉公主身份特殊,又有公孙宁的情份在,阮云欢哪敢受她的礼,忙起身避开,回礼道,“云欢见过公主!”
  奉嘉公主也是忙侧身闪避,说道,“表小姐客气!”
  汤氏看的直皱眉,说道,“你们两个都客气,快点坐吧,我快被你们腻歪死了!”说的二人都笑了出来,道了谢落座。
  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阮云欢和奉嘉公主都不算熟悉。此时细细打量,但见她上身穿一袭乌金云绣衫,下穿轻罗百合裙,虽然年过四十,容颜仍然清丽如二八年华的少女,只是眉宇间端丽温婉,尽显气韵。
  阮云欢暗暗赞叹,回想上一世,自己回京途中遭劫,名声受损,成天躲在相府自己的小院子里不见人,虽见过奉嘉公主几次,又哪里有现在的心情?移开目光,却见公孙宁立在奉嘉公主身后,不禁“咦”了一声,奇道,“方才我明明听舅母说饶了你们,怎么五表哥还要罚站?”
  公孙宁被她说的笑起,说道,“都说你那嘴巴讨喜,偏偏来消遣我!”虽然打趣,却仍然含笑而立。
  奉嘉公主听说儿子受罚,也不以为意,含笑回头,说道,“你又闯什么祸,让母亲罚你?”
  公孙宁忙道,“哪里是我闯祸,分明是表妹要来,母亲要独占表妹,借故发落我们!”抬起头可怜巴巴的瞧着汤氏,唤道,“母亲,你和娘说一声,要不然我这罚岂不是要受双份?”
  一句话将三个女子全部说笑,阮云欢刮脸道,“瞧不出五表哥还会撒娇!”心里却暗暗点头。舅母能令庶子和她如此亲密,可见其为人公平大度。
  “娘,你们在笑什么,说来听听!”随着声音,刚才被赶走的一群表哥各自捧着礼物向这里行来。
  六名年少男子,都长的修长挺拔,英俊不凡,在这花园中,羞煞一园的风景。汤氏侧头瞧见,眯了眯眼,想到刚才阮云欢的话,脸上便不由露出一抹傲色。是啊,自己没有女儿,却有六个如此出色的儿子!
  “云欢!”给奉嘉公主见过礼,老大公孙克先将手里的盒子送了上来,是一套多宝阁特意定做的砚台。整个砚台呈六棱形,前边一端雕着一匹奋蹄长嘶的骏马,连马身上的鬃毛也根根清晰,足见刀工精良。
  阮云欢见那骏马威武神骏,足见颇花了一番心思,心中感动,笑道,“谢谢大表哥!”
  公孙克眼睛一亮,眼巴巴的瞧着她,问道,“你喜欢?”
  “喜欢!”阮云欢肯定的点头,吩咐白芍好生收起。
  公孙克大喜,脸上便露出一些得意。
  “我的!我的!”余下几人一见,争先恐后的将礼物献宝一般送了上去,连公孙宁也呆不住,一同挤了过来。盒子一个一个打开,六个人十二只眼睛眼巴巴的瞧着表妹,只盼她说个喜欢。
  “唉!”汤氏抚额叹气,唇角却挂着一丝微笑。
  公孙氏四代同堂,皆是男子,老侯爷眼巴巴盼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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