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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阙君侧-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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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然好。”容妆顺势收回手,将茶壶放在桌面上,垂眸淡淡道。
  容徵有一瞬的尴尬,旋即收回手道:“那我就放心了。”
  容妆手挽鬓发,笑问:“倒是你,早过了该娶妻的年纪,如今怎么还没动静?”
  容徵深沉的凝眸,缓缓道:“妆儿,你那么聪慧,怎么可能看不出?”
  容妆正色回道:“哥,我这一辈子,都将在宫里度过,我已不存任何念想。”
  “不,妆儿,我可以带你离开。”容徵的神情有些激动,话语不由也提高了三分,“和我一起离开,我们一起隐居,带上爹和衿儿!”
  容妆摇摇头,有些无奈道:“你很清楚这是不可能的,不要再说了。”
  “妆儿,你知不知道我这两年的日子是怎么过来的,我从小就喜欢你,这么久了,从来就在没有别的女人能入我的心,入我的眼。”
  容妆不知该如何回答,是的,她知道,容徵喜欢她,很久以前她就从他的表现里看出来了,那种缠腻的眼神,哪里是兄长看妹妹,容徵从来都没正面提及过,只是偶尔言语间有所流露,灵黠如容妆,即使看的出,也只能装作不知。
  她不喜欢容徵,对他感情很深,但就如同对容衿。
  只是她想不到,容徵这次回来,对待感情的态度,明朗了太多太多,这样的话也敢当着她的面昭然坦白。
  容妆猛地站起身来,脸上已带着微愠。
  容徵见状,只得闭口不言,缄默了许久许久。
  而后,容徵起身,蹙着眉头,神色恳求道:“妆儿,让我抱抱你,我很想你。”
  容妆动容,但她不能给他任何鼓舞,冷冽了眉目,决然道:“不,我们是兄妹,在别人眼里是,在我眼里亦是,在我心里你是最好的兄长,自幼护我疼我,我爱容衿也爱你,我们是一家人。”
  “你明知道不是!”容徵被她的此言,刺激的彻底释放了盛大的怒气。
  容妆后退两步,冷道:“是,永远都是。”
  “不是!你不是!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咯吱’门突然被人推开,一阵冷嗖嗖的风刮了进来,容徵与容妆齐齐望去。
  明滟滟的日光渗透过堆叠的云层,投映在门口的四方砖石上,一大片明暖流影,乔钺独身站立其中,有光影洒在他的墨发上,熠然而明亮。
  容妆微怔的望着乔钺,随后与容徵齐齐屈身唤道:“皇上。”
  “你们,在做什么?”乔钺冷询,轻然踏了进来。
  乔钺他最终还是遣走了元旖,看着元旖的面容,心里反倒越来越难平静,于是,就想来找‘容徵’比试比试拳脚功夫。
  容妆道:“叙旧。”
  容徵冷着面目走到门口,对乔钺俯身作揖道:“衿儿还在家等我,臣请告退。”
  乔钺点点头,容徵将踏出门之际,回眸望向容妆,容妆轻道:“哥慢走。”
  
  第21章 除夕守岁
  
  门开之时一阵冷嗖嗖的风刮了进来,容妆不由瑟缩。
  乔钺就近落座,容妆忙道:“这里鄙陋,皇上请移驾回殿。”
  “朕还未嫌,你急什么?”乔钺抬头,目色寒凉,手轻扫着微微褶皱的袍面,漠然道:“说吧。”
  容妆暗叹一口气,沉下脸色缓缓道:“正如皇上所听到的那般,我和容徵,容衿,容策,容家一脉,皆没有血缘关系。”
  乔钺微生诧异,旋即隐下。
  容妆敛眸,不着痕迹的暗暗笑了,她承认这是第一次看到乔钺惊讶的神色,她是有多么幸运,这是因为她而出现的神色。
  “我爹从没瞒过我,从我懂事之后我就知道,我是他自幼收养的,这一切外人无从得知,皆以为我就是容家真真切切的二小姐。”容妆略带苦涩的笑了出来,如画的眉目染上一抹清愁,乔钺的眉头亦不知不觉的随着她微蹙。
  容妆的眼瞳若浓稠黑夜里的明月珠,闪动着明亮的光彩,定定的注视着乔钺,“容家一家待我如亲生,我很感激,所以,我当初愿意追随你,一则是为报容家大恩。”
  乔钺点点头,以了然的口吻缓缓道:“所以,容徵他爱慕你。”
  容妆盯着他的眼睛,低沉叹道:“皇上……圣明……”
  乔钺笑了,仿佛流风回雪一般的清澈笑容映入容妆的眼,不知不觉间,令她的心怔然触动。
  乔钺岂会看不出,容妆对容徵没有一丝不轨之情,全然是兄妹之谊。
  “如果放在以前,朕一定会彻底查出你到底是谁。”乔钺看着她,目含无尽深沉,“可是现在,朕只知道你是容妆,够了。”
  容妆凝视着他的墨黑双眸,缓缓清笑,“容妆之幸。”
  后来,容妆不知乔钺是否真的未去调查自己是何等出身,但乔钺一定清楚,无论她是容策的女儿也好,抑或非也,这些都无所谓,重要的是他知道她容妆从未有过二心,这就足以令她安稳无虞。
  年关即至,今年是个多事之年,先帝驾崩,又逢战事起,乔钺下令后宫缩减用度,年节简过,无非是对征战沙场的将士的一片心罢了。
  年宴并不铺张,没有丝竹笙歌,没有舞姬乐师。
  只有和睦宫苑里灯火明亮,人影寥寥。
  乔钺端坐在御桌正位,依次是太后白翾,太妃柳尘玉,潇王乔允疏,谨嫔元旖。
  还有封铭,乔钺登基后封他为王,赐府邸,阑廷开国至今第一个异姓王。
  表面为王爷,实则封铭暗中是为乔钺刺探朝中之事,封铭此人追随乔钺多年,外人自是不知他的身份,可容妆知,封铭是容策派遣在乔钺身边保护他的,幼时乔钺曾多次遭人劫杀,皆是容策暗中派人保护,才令敌人无所得逞,后来据说是对方对于追杀乔钺的心思淡薄了。
  于是容策在暗中便减少了人手,却派了千挑万选的封铭,去随身保护乔钺,而乔钺亦替他伪造了身份。
  那些追杀乔钺的人,自然就是太后白翾所派遣的。
  这些,都是在容妆决定入宫襄助乔钺之后,容策方尽数告知于她。
  觥筹交错间所有人自是笑意满面,恭敬礼让,奉承谄媚之言尽数宣之于口,宫中呆久了,怎会还有不会做戏之人?
  哪怕白翾恨不得立刻将乔钺挫骨扬灰,可她表面却还得对乔钺礼让三分,保持着作为一个太后的德行端庄。
  白翾并不老,不过四十出头,亦喜欢奢华,依然是满头的黑发,云髻峨峨,丰容粉泽,明红的礼服迤逦潋滟,指尖殷红蔻丹妖艳流彩,两瓣薄唇涂的鲜红似血。
  这样张扬的人。
  一颗心恶毒的令人悚然。
  与她对比悬殊的贤太妃,此刻依然保持着庄重和蔼的笑容,一身淡青的明服,盈盈端貌,恰似凌波菡萏,清雅出尘。
  过了场面以后,乔钺便找个理由就要离开,元旖就要缠上来,起身对着他要离开的背影道:“皇上要去哪里?臣妾陪您?”
  乔钺头也未回,淡漠道:“你回寝宫歇着吧。”
  容妆随乔钺离开时,回眸远眺,见元旖目光黯了下去,嘟着绯红的唇不满的看着乔钺的背影,仿佛还恋恋不舍,可是容妆,却莫名的勾唇,露出了一丝轻笑。
  方入夜时分,月悬天穹,淡淡清辉。
  乔钺挥退了众人,只留容妆近身伺候。
  一同守岁。
  宣裕殿里宫灯长明,一室暖溢。
  容妆搬了矮凳守在暖炉边,望着火光缭绕,心里沉静如水。
  从前在容府闺阁时,一家人皆在大堂里嬉笑守岁,容夫人多会亲自下厨与温酒,和乐融融莫过如此。
  入宫以后,她便形单影只,一个人躲在寝阁里形影相吊。
  念及往昔种种,又看今宵,容夫人长逝,容策沙场浴血奋战,容衿将要踏入这无边险恶深宫,而容徵,与她相见不如不见。
  一切都在时光长河里分崩离析。
  剩下的,就只有眼前这个男人,他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容妆,他就是容妆的天。
  而容妆,依偎着他才能存活。
  眼眶里仿佛有泪光闪烁,火炉里的炽芒透着水光不再真切,朦胧成一团。
  乔钺靠在软榻上,声音带着一丝懒散的唤道:“容妆。”
  容妆擦了擦眼睛,走过去垂眼望他道:“皇上有何吩咐?”
  “今儿除夕,你不用拘束。”
  “是。”
  “陪朕,去梅园走走。”乔钺说着已起身,一双墨眸灼灼的望着她。
  梅掩白雪,暗香摇曳,落在容妆眼里皆失了兴致。
  容妆只是心绪所趋,抚着解语笛,吹了一曲《忆流年》,笛声萧瑟凉悲,催的人直欲落泪。
  踏着落雪‘咯吱’声响一声覆过一声,宛若与笛音点滴相和。
  乔钺折了梅枝把玩在手里,冷着眉目淡淡道:“过往就是过往,不要被牵住了心,看不清眼前的路,才是你的深渊。”
  “是,奴婢明白。”容妆收回解语笛,悬于腰间。
  乔钺突兀的问道:“你可听过我母亲的事?”
  他的声音回荡在这一方嫣红灼目的园子里,仿佛从天际传来了颤音,加深了浓重的寒冷与低沉。
  静默了一会儿,容妆如实答道,“听过,先帝云妃巾帼不让须眉,是阑廷开国以来第一位上过战场的嫔妃。”
  乔钺嗤地一笑,容妆跟在他身后,并未看清神色,只是觉得那笑声里有一丝寒凉与怅然。
  他说:“再与众不同,到底也逃不脱一死,且是选择了最懦弱的死法。”
  “情势所迫也未可知。”
  “不急,不急,昭然之期可见。”乔钺的声音微不可闻,落在容妆耳中,却又是一番计算,她明白他这句话的含义。
  缄默在这冰天雪地里蔓延开来,偶有风过,吹落雪压梅枝的声响。
  这是和乔钺一同过的第一个年。
  梅雪掩映里,他清冷如霜的眉眼,容妆当铭记。
  离开寒梅园的时候,已经深夜了,天际浓稠如墨,宫道上灯盏长明。
  乔钺来到了颐宁宫。
  封铭也在,容妆与乔钺踏进大殿内时,发现封铭正陪着贤太妃闲谈,而贤太妃脸上亦是慈爱的笑容。
  封铭也难得如此温和的笑。
  封铭跟随乔钺多年,自是把贤太妃亦当成了母亲一般对待,否则也不会伴她守岁。
  乔钺笑着临贤太妃而坐下,看着封铭道:“你如果再不来,太妃怕是都要传召了。”
  贤太妃嗔笑道:“可不是嘛。”
  封铭笑着,贤太妃眼风在二人脸上扫来扫去,“皇上啊,你瞧封铭跟随你这么多年,还没娶妻,你是不是给赐个婚才是?”
  尚不等乔钺回应,贤太妃的目光落在站在乔钺身旁的容妆身上,突然加深了笑意,借着灯明,容妆几乎看清了她眼尾的两道深深纹路,听她道:“我瞧着容妆这姑娘就不错,聪慧端庄,皇上必是无心收为嫔妃,否则也不至于等我开口,而铭儿骁勇磊落,俩人倒真是天作之合,皇上你看呢?”
  乔钺的脸色变了一变,垂眸思索着什么,容妆心下一颤,偷觑了乔钺一眼,忙对贤太妃道:“太妃说笑了,奴婢已过了婚嫁之龄,王爷若是娶妻,自当是有无数的妙龄少女供他选择。”
  贤太妃方要反驳她,容妆忙续道:“奴婢已下定决心一辈子追随皇上,不作他想。”
  乔钺瞥了一眼容妆,神色缓和,冷冽的眉宇间满意的浮上了一丝笑意。
  贤太妃不再说话,封铭却道:“容妆可不是普通女子能比的,何必妄自菲薄,而且你这么忠心,皇上可定当珍惜才是,至于本王,早就曾想过,必要娶一个两情相悦的心爱女人为妻,一生相敬相爱,举案齐眉。”
  容妆赞许的点点头,眉眼间漾起了一丝笑意,款款道:“王爷是有心之人,容妆祝你夙愿得偿。”
  封铭瞧了乔钺一眼,又对容妆笑道:“你这赞扬的让本王都不好意思了。”
  他转而对贤太妃,漫不经心的询问道:“太妃,不知先帝这后宫之中,可有一心爱之人?”
  容妆暗暗一惊,目光定在贤太妃脸上,这也就是封铭,他与太妃之间有多年亲情存在,任是换个人都不敢问这等隐秘之事。
  容妆明显看到贤太妃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她想掩饰,却掩饰不住,目光止不住的闪烁,明显有异常之象。
  容妆侧目看了一眼乔钺,见他亦望向自己,目光交汇,有一丝相同的意味流转在眉目之间。
  贤太妃有事相瞒。
  而贤太妃并没有回答,以突然头晕打了掩饰,由侍婢扶着起身,回到了内殿歇息。
  封铭撇撇嘴,不想一个问题把场面弄僵至此,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朝乔钺尴尬笑笑,却不再敢发出一言。
  离开颐宁宫的时候已经是新年的第一个时辰了。
  乔钺坐在御轿中,容妆在侧,路上时,乔钺撩起明金丝轿帘,沉声问道:“你可发现贤太妃神色迟疑?”
  “是。”容妆看他一眼,借着宫人提着的灯盏明亮,她很清楚的看到乔钺脸上的异样光芒,“皇上,可是怀疑什么?”
  “你心中有数。”乔钺的眼底是一片深寒,“朕看贤太妃既然这么喜欢你,那你以后就多去颐宁宫走走,不止能随了太后的欢喜,也许,还能遂了朕之意,明白?”
  “自然明白。”容妆微微一笑,弯起的眉眼有一丝从容与了然。
  二人相视,眼含的意味不言自明,乔钺放下金丝轿帘,容妆看见的是闪着冷光的锦缎,心中暗自思量着,乔钺如今,是打算着手调查云妃之事了,而贤太妃自是首当其冲。
  夜寒风紧,冷月如钩,唯闻抬轿的宫人步伐整肃,一步步稳稳的踏在宫道上的声音,长燃的宫灯掩映下见树影婆娑斑驳,各处一片喜庆嫣红,容妆却丝毫不觉得暖。
  目光直视前景,耀红交错,一望无际的蜿蜒宫道,没有尽头,恍惚觉得比时光还要长许多。
  
  第22章 各妃入宫
  
  新年伊始,年号更替,是为承衍元年,也是乔钺登基称帝,名符其实的第一年。
  新的嫔妃终于入了宫,乔钺在锦绣殿一一接见了她们,这里是历来选秀的御选之处。
  正如殿名所说,大殿里锦绣繁华,而入这殿内的女子,又有哪个不是万千锦绣集于一身。
  此次入宫的有六人,而让容妆侧目的,只有容衿与白寰之女白清嫱。
  白清嫱的眉眼间透露着傲气与张扬,同她姑姑太后白翾一脉相承。
  还有殿阁大学士夏归年之女,夏兰懿。
  肃远将军曲重斐之女,曲玉戈。
  太傅苏炀之女,苏令芜。
  吏部尚书之女,沈茗禾。
  容妆暗自计算着这几人家世,皆是如此之重,承衍后宫,就此将难再平静。
  容妆侧目,看着那眉宇间略显不耐的男人,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憋闷,这么多面若桃花的美人立于面前,他竟能生不耐,果真帝王的心思,她这等俗人,难猜啊。
  内仪司早已定下新秀事务,皆是按照太后的意思来办的。
  因是第一批入宫的嫔妃,位份都不低。
  附:《嫔妃品阶》
  皇后
  正一品:皇贵妃
  从一品:贵妃
  正二品:(四妃)德妃贤妃淑妃丽妃
  从二品:妃
  正三品:昭仪昭媛
  从三品:淑仪淑媛
  正四品:婉仪婉媛
  从四品:贵嫔
  正五品:婕妤
  从五品:嫔
  正六品:容华
  从六品:贵人
  正七品:才人
  从七品:美人
  正八品:宝林
  从八品:选侍
  正九品:常在
  从九品:答应
  容衿被封为昭仪,正三品,封号夕。
  而白清嫱为丽妃,正二品的四妃之一,高容衿两级,太后这是想让白清嫱能够压制着容衿。
  其余人皆是嫔,无封号,以姓为号。
  这一切都是太后定夺的,她莫非太明显了点。
  容妆听到容衿的封号时,不禁笑了,夕字为号,太后是想暗指容衿的前途落日夕阳么,就算如此,那么她的侄女白清嫱,也决不是明媚晨光。
  日子长着,何必在这些小琐事上计较,反倒失了她一国太后的大方气度。
  而乔钺,特意提升苏令芜为四妃为首的德妃,乔钺还亲自赐了离玄景宫还算近的‘凌云宫’居住,方显出苏令芜独一份的殊荣。
  当然,也是众矢之的,如此一来众人必将猜忌乔钺用意,凌云之字,又是否暗藏凌云直上之意。
  容妆暗暗放心,幸亏这第一个露出锋芒的人不是容衿。
  宫里都在纷纷猜测着,到底哪个会是头一份儿的恩宠,嫔妃入宫头三日不可侍寝,要三日后行过册封礼才揭晓。
  容妆笑笑,她不必猜也知道,必是苏令芜。
  新晋嫔妃入宫,也没能挑起乔钺的一分喜悦之色,他依然一如往昔的淡薄模样。
  容妆各宫去送赏赐,最后到容衿的寝宫,夙玉宫。
  容妆到的时候已经黄昏了。
  太后以及各处的赏赐都早下来了,跟随容妆而来的宫人抬着御赐的物品留在殿外,由夙玉宫的主事姑姑清点着入档。
  内廷司给夙玉宫分配的宫人有十二个,还有容衿从家中带来陪嫁侍婢‘拂晓’,一共十三人。
  容妆环顾四周的景物,并不奢华,却是清雅安谧的好地儿,太后在住处上倒没亏待容衿,到底是容家的女儿,面子上总得过得去不是,各宫为迎接新晋嫔妃,已经修葺一新,夙玉宫亦是。
  容妆挥退了宫人,走进正殿内,撩起稀疏的金点玉帘,见容衿独自坐在主位上发怔。
  单薄的身躯瘦弱孑然,容妆微微心疼,直接走到她身边,唤道:“衿儿。”
  容衿站起来迎接她,发髻上的步摇乱颤着发出微弱泠音,她欢喜道:“姐姐,你来了……”
  容妆扯住她的手,亲腻道:“瞧瞧你,怎么这短短数日竟清减了这么多?”
  容衿叹了一口气,脸色发白,“姐姐,我从没想过我会入宫为妃。”
  “我知道。”容妆为她理理鬓边垂落的发丝,捋顺了金步摇上缠在一起的穗子,目含愁绪道:“事已至此,你要好好的走下去,不用怕,一切有姐姐在。”
  容衿怔了一怔,旋即豆大的泪珠唰唰的从眼眶里滑落,放声哭了出来,容妆拍着她的背脊,柔声安慰道:“当今皇上年轻有为,举世无双,是天下间任何女子梦寐以求的良人,你该高兴些,千万不要当着别人面前这个样子,这宫里可不是容府。”
  容衿直起身,眼泪还在眼眶里打转,喃喃道:“可是羽铮……”
  “没有!”容妆提高了音色打断她,“从今以后你的夫君是皇上,而叶羽铮只是皇上的臣子!”
  容衿神色一怔,旋即以袖拭泪,决然了神色道,“姐姐,我知道了,你不用担心我,我是容家的女儿,我没有那么软弱!”
  容妆点点头,放柔了口吻道:“就该如此。”
  容妆离开夙玉宫,宫门沉沉阖上那一刻,容妆回过头,夙玉宫里的景物一点点隐匿下去,渐渐成一条罅隙。
  最后是一片沉寂。
  容妆的心思亦仿佛随着这沉重的殿门而沉淀,她并非想让容衿彻底断了俗世心思,也并非想让她就此沉浮于后宫荣华之争。
  但是目前她只能这样提醒容衿,不要颓然下去。
  而叶羽铮,容妆从来就没觉得容衿能够真的舍弃,十几年的情意,若能就此断了,她就不是容衿。
  人若无情,万物皆难匹敌。
  偏偏这个理儿,世间大多数的人知道,却做不到。
  如今只要容衿能够安稳的在这阑廷后宫扎下根,至于其它,走一步看一步,无论如何,她都会帮容衿,不会留她独自面对,不会让她承受孤独。
  容衿甚至需要叶羽铮。
  这宫里人心险恶,嫔妃间勾心斗角,由此一个真心以待的御医便尤为重要,叶羽铮是唯一一个能够完全信任的人,容妆甚至想到,一定要想办法劝乔钺,让叶羽铮能够例外侍奉夙玉宫,但暂时急不得,叶羽铮身份乃是御前侍奉,若此刻突然被乔钺派遣同侍夙玉宫,岂非令容衿成为众矢之的,众妃的眼中钉了。
  只希冀将来能够有个适当时机,乔钺能够允她这个愿。
  先度过眼前如履薄冰的日子再做其它打算。
  回到了宣宸殿,见乔钺正临窗沉思。
  容妆小步走到他身后,静静地没有说话,目光在他身上游弋。
  乔钺突然道:“见过容衿了?”
  “是。”
  “你认为苏令芜如何?”乔钺问道。
  “应有些手段。”
  “你回去歇着吧。”
  乔钺没有回头,容妆也未曾询问,见他意兴阑珊,亦不敢多言,只得转身离开,在将踏出内殿之时,容妆停下脚步,回头再看乔钺的身影,在窗子投入的月华之下,那么清寂,孤独。
  容妆垂下眸,转身离开宣宸殿。
  月华如练,白光绽落在重台勾阑之上,冷色光寒绵长,寒凉无孔不入的钻进容妆的身体,蔓延到四肢百骸。
  容妆捂手呵暖,薄薄的白雾从手指缝隙间流淌出去,就好像生而为人却无法握住命运与未来一样,只能任由它流逝,一点点湮灭消散,半点不由心。
  忙了一整日,此刻的她疲倦的很,白日里忙忙碌碌的倒未觉累,此时闲暇下来,反而一百个不适。
  那个清冷的身影,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还有莫名从心底浮起的一丝空落与低沉,不知因何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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