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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公主秘史(谷)-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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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下的那四个分别是钮祜禄氏、佟佳氏、那拉氏以及博尔济吉特氏,被封作贵人留在宫中,太皇太后命人赏了一些珠宝首饰便由宫女将她们分别送往体顺堂和燕禧堂安顿,待大婚过后,再将她们迁往翊坤宫和承乾宫。
  人走清静,玄烨告别了太皇太后便坐上御辇一刻不停地回寝宫换衣,他的背后已是汗意涔涔。
  结束了,终于都结束了,启祥宫里的每时每刻都是如此难熬,他察言观色,一眼就看透了皇祖母的用心,今日挑选出来的几位贵人想必她老人家早已做好了打算,他只是顺着她的意,一个一个翻过来罢了。
  贵人选定,接下来该是大婚,本应热热闹闹、高高兴兴的喜事在玄烨心里,只是徒添烦扰,多加惆怅罢了。
  他终究还是要做一个皇帝该做的事。
  是年九月辛卯,玄烨正式迎娶索尼孙女赫舍里氏,册立为皇后,加恩中外。
  大婚隆重而堂皇,几乎所有的人都想着去看热闹,只有洛敏,她坐在慈仁宫的院子里头看书,身边由云秋陪着。
  忽而,从西南方传来一阵“隆隆”贯耳之声,云秋顿时喜上眉梢,“主子,他们鸣钟鼓啦!皇后的凤辇该是到了午门!”
  双手一顿,洛敏又若无其事地翻了一页,“你若想去凑热闹,便去吧,只是甭让人撞见了。”
  “主子,您都不关心么?”云秋瞧她连日来的不冷不热,心里总觉得奇怪。
  “关心什么?迎皇后入宫,又不是我下嫁出宫。”洛敏淡然道。
  云秋想想也是,便默默站在边上不再说话。就当看书的氛围寂静无常时,外头又吹起了喜庆延绵的九凤曲,慈仁宫离乾清宫并不太远,听得一清二楚。
  不知怎么,竟觉得一阵头疼,她阖上了书页,“云秋,好似起风了,扶我回屋吧。”
  起风?哪有起风?分明是风和日丽的天啊!云秋摸不着头脑,愣愣站在一旁,洛敏耐不住性子,催道:“还愣着做什么?”
  “是!”云秋惶恐扶她站起,哪知才碰到她手,竟感到一阵滚烫,惊道:“主子,您……”前头洛敏低着头,云秋瞧不见她的神色,如今一看,她的主子唇色苍白,面上潮红,手上的热度告诉她发生了什么,她心下一惊,竟是大着胆直问:“主子,您在发热!”
  “嗯,是有些热。”也有些凉,是起风吹的吧。
  “奴才叫人去请太医!”
  洛敏拉住她:“你先扶我进屋,别惊动了太皇太后和皇太后。”
  云秋看着她咬了咬下唇,方缓缓点头。洛敏跟着云秋走,只觉脚下虚浮,大半个身子靠着云秋,云秋与她一般大,身材也相当,虽称不上丰腴,也不苗条,只当是匀称,以她眼下状况,若非院子离寝宫近,怕是支撑不了多久的。
  “云秋,现下我的脸有多红了?”
  云秋抬眼一瞧,忧色加重,方才只是微微潮红,如今已是面红耳赤了,她不敢直言,洛敏多半已能猜到,随即似有若无地笑道:“和坤宁宫的龙凤喜床相比,如何?”
  云秋怔了怔,主子不是不关心皇上大婚之事,为何又提及了合卺之地?不过,她的面色确实快要接近喜床之色。
  见云秋不说话,洛敏又道:“云秋,我好累,走不动了。”
  “那奴才背您。”说着正要屈身蹲下,洛敏用仅存的力气拉住她,可终是没拉住,眼前一黑,倒在了云秋身上。


☆、27第二十七章

      一遇到不顺心的事便以生病作幌子,人一旦说的谎话多了,连老天爷都瞧不过去,这一回,洛敏是真的病了,一病病了大半个月。
  当日她晕倒在云秋怀里,云秋吓得惊慌失措,若不是有太医来慈仁宫循例问诊,真不知该如何是好。所幸来得及时,经医问诊才知是连日忧虑积心引发的风寒,开了几帖药方子就该没事了。
  原本这病并不严重,只需按时服药多作休息,不达十日便可康复,可眼下已过了十五日,洛敏方肯下床。
  皇帝大婚过去了,她一直病着,以至于大婚次日的燕宴都没能去参加,往后几日玄烨也来探过她几回,只是她每回都假装昏睡着,她不能再让他对自己留存幻想,更不能使他有所希冀,他们是堂姐弟,是同样流着爱新觉罗家血液的堂姐弟啊!
  他成家了,之后将会亲政,继而成为千古一帝,如此优秀的帝王怎可因她的介入而颠覆历史呢!只能说,这一切都是孽缘,她不该再与他有违背伦理的瓜葛,必须打破他所有的幻想!
  “云秋,去给我取文房四宝来。”身边的书籍翻阅得差不多了,冰月好久不来寻她,她又不喜针黹女红,只好靠练字打发着过日子。
  “是。”寝殿里早年就安置了文房四宝供她练字,前阵子云秋见她病着便将物什都收了起来,如今见主子精神饱满,即刻喜上眉梢翻了箱子里的笔、墨、纸、砚。
  众多书帖当中,不知怎么就选了怀素的《千字文》当帖临摹,练字讲究专心、凝神,偏偏盯着眼前的狂草书法眼花缭乱,思绪也跟着纷乱起来,怎样都提不起笔。
  看来,“狂草”是临摹不得了,她又换了一本卫夫人的《名姬帖》,换上一支檀木笔管的胎毫小楷,顿时心情怡然,继而心无旁骛地细细临摹。
  云秋安安静静在一旁研墨,眼睛时不时看向主子临摹了近一半的字,她虽不懂汉文,也不识书法,却还是忍不住暗叹主子的笔法当真与帖子上的字迹如出一辙!云秋打心底里钦佩自个儿的主子,然而转念一想,又黯然神伤,主子偏偏生做了女儿身,真真可惜可叹了。
  “公主,月公主来咱们宫了。”寂静之中,看妈忽然走到边上说道,洛敏手上一顿,随即搁了笔,“赶紧请她进屋!”
  洛敏方从椅子上站起来,便见冰月跨了门进来,两人许久不见,似乎有些见生,洛敏命云秋收拾了案桌,又让看妈上了些点心,便都默默退了出去,留她们姊妹俩说话。
  “敏姐姐,小月对不住敏姐姐。”换了从前,冰月见了她必然欢天喜地,可如今看来,小丫头憔悴了,消瘦了,洛敏不由心疼,想她这些日子定是极其难受的。
  “傻丫头,又说什么胡话呢?”
  “小月陪伴阿玛数月,回了宫才知敏姐姐前阵子病了,一直没来慰问,小月心里有愧!”玄烨大婚那会儿冰月正巧不在宫里,可皇帝大婚是天下皆知的喜事儿,她不愿极早回宫,想必是不愿亲眼瞧见吧。
  洛敏轻轻拍了拍她的小脸蛋,道:“我知你心里难受,又怎会怪你?甭想了,这都是命啊。”
  冰月垂下眼睑,也不哭不闹,像个长大了五六岁的大姑娘似的说道:“这些日子,小月跟随额娘去了碧云寺听住持讲经,似乎明白了不少道理,和三哥哥的情分这辈子只能是兄妹,万没有可能逾越,小月不做念想了,再也不做了。”
  洛敏万没想到当年的塔拉温珠子竟在一夜之间长大了,冰月的大彻大悟令她自叹弗如,不过如此甚好,悬崖勒马兴许还能活得快活自在一些。
  *
  雪花纷扬,紫禁城银装素裹,如铺上了一层层厚厚的雪毯,康熙五年入春之际,连下了好几场大雪,宫殿内气温骤降,各宫差人往内务府领取炭火是愈发勤快了。
  “敏敏给皇额娘请安。”洛敏一早起来洗漱完毕便到荣惠的寝宫问安,打算陪同她一块儿用早膳。
  荣惠见了洛敏即刻唤了她来炕榻上坐,又是拉手,又是将自己身边的手炉塞到她手上,“这手,怎凉成这般?快,赶紧舀去烘着!”
  “皇额娘自个儿用着吧,敏敏不怕冷。”
  “还不怕?前儿病了大半个月可是忘得一干二净了?你这衣裳谁给换的,怎穿得如此单薄?”
  洛敏的生活起居近几年一直由云秋照顾着,今早她觉得冷,便让云秋挑了件棉里的暗花绸衬衣,外头罩了貂皮对襟马褂,算是相当厚实了。
  “皇额娘,敏敏已经穿得够厚实了,只是身子不耐寒,没得法子。”
  “不成,不成,还得多加几件,刘嬷嬷,取我的貂鼠缎袄来。”荣惠匆匆吩咐了刘嬷嬷几句,又看向云秋,叱道:“云秋,你是怎么照顾自家主子的?”
  “太后娘娘恕罪!”云秋经不起吓,“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洛敏心疼,忙去扶她起来,“皇额娘,身子是敏敏自个儿的,您别怪云秋。”
  荣惠深深叹了一口气,朝云秋说道:“起来吧,往后在主子身上多留个心眼儿。”
  “是,奴才谨遵太后娘娘教诲!”云秋诚惶诚恐道。
  洛敏见没了事儿,便也宽心了,如今这一幕不禁令她想起多年前,同样早春发寒天,她弄湿了鞋袜,无辜连累了荣惠受当时还是皇太后的太皇太后责骂,一别七年,物转星移,全都大变了个样儿。
  说实话,她还真有些怀念当初在坤宁宫里头的日子……
  “皇后娘娘驾到……”
  才想起坤宁宫,如今坤宁宫的新主便上门来了。皇后入主中宫以来,她开始深居简出,至今未曾见过庐山真面目。也不知怎么,心里竟有一丝莫名的慌乱一闪而过。
  “臣妾给皇额娘请安。”
  “起来吧。”
  皇后站起身后,洛敏方才给她道了句“万福”,皇后亦是大方地给她行了“颔首”礼。赫舍里氏远比洛敏想像中还要知书达礼,长得不单能用眉清目秀可形容。她今天穿了一身淡鸀色的鼠皮衬衣,襟袖上用金银线绣着大朵的三醉芙蓉,脸蛋粉扑扑,前额洁白,细眉下映着一双秋水般明净的大眼睛,头顶高高梳了个两把头,并未装饰过于华丽的头饰,而是别了两支金凤珠钗,发板中间簪了一朵淡红的绢花,耳垂了一对珍珠耳珰,如此淡妆常服,令她看起来更像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鸀水芙蓉。
  这样的赫舍里皇后,怎会叫玄烨不为之心动……
  “皇后可有用过早膳?”
  “回皇额娘话,臣妾方才已在坤宁宫用过了。”
  “如此便不留皇后在此用膳了。”
  “臣妾谢过皇额娘好意,臣妾先行告退。”
  “嗯。”
  皇后安守本分,没多说几句便带人离开了,尔后荣惠命人传了早膳,洛敏陪同吃完后,便也离去了。
  洛敏并没有直接回自己的寝殿,而是出了慈仁宫转去了慈宁宫,过年之后她也有阵子没给太皇太后请安了。
  甫进慈宁宫,只闻一阵嘻嘻哈哈的女子银铃笑声传来,这些声音对她来说是如此陌生,思忖着该是玄烨选的几个贵人。
  洛敏顿住了步子,云秋奇怪:“主子?”
  “太皇太后有客,咱们改明儿再来。”正要转身,忽闻一个年轻的男声响起:“皇姐既然来了,岂有掉头之礼?”
  洛敏抬头看去,正是许久不见的玄烨,她站着怔愣了片刻,玄烨又道:“可是还在气我当日冒犯了皇姐?若是这样,玄烨在此给皇姐赔个不是。”说着,他将拱手,学书生模样,洛敏猛然回神,急忙制止他,哪有让皇帝请罪的礼!
  “过去的事儿便让它过去吧,如今这样,大家都好。”她换上了淡淡的笑容,看向玄烨,又回到了最初相识的那般。
  “真的好么?”玄烨忽而脸色一沉,令洛敏刚放下的心又重新吊了起来。
  “皇姐病了许多时日,令皇弟好生担心。”他一声“皇弟”终还是令她放宽了心,只是……为什么听来那么涩呢?
  “托三弟的鸿福,我这不生龙活虎站在你面前么?”洛敏展颜一笑,“三弟是否安好?”
  玄烨瞅了她一眼,又沉重地摇了摇头,“我虽成了婚,但四辅臣丝毫未提及亲政之事,这阵子苏克萨哈与鳌拜又闹起了两旗换地的事儿,想得我饭都不乐意吃了。”
  不吃饭……难怪他近日消瘦了不少……见此,洛敏觉得一阵心疼,也不好多说什么,印象中,到他亲政仍需一年有余。
  “皇姐,若是你,要怎么看这事儿?”
  洛敏没想到他会问她,神色一懔,继而缓缓道:“我又不懂朝政,也不知详情,哪能有定见?你若烦心,大可找皇后谈谈,毕竟,她是个善解人意的姑娘,定能蘀你分忧。”
  玄烨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可以与她心平气和地谈心,谁知她一心只想把他推给别人!没错,皇后确实善解人意,仪态也端庄,他不讨厌,甚至有一些欣赏,可当他对着皇后时,并没有那份波涛汹涌的热潮啊!
  “走吧,去给皇玛嬷请安,兴许她老人家能给你些主意。”就在玄烨快要抑制不住内心的激荡时,洛敏及时阻止了这场风暴。
  *
  “这才结了一桩喜事儿,慈宁宫又将添喜,真是恭喜太皇太后了!”
  才走到寝宫门口,便听里头一阵欢笑,小太监打了帘子,洛敏即刻跟着玄烨进屋给太皇太后请安:“玄烨请皇祖母安!”
  “敏敏请皇玛嬷安!”
  “臣妾等恭请皇上圣安!敏公主万福!”
  “哟,全到齐了,快起来吧,小李子,给皇上和敏公主赐座!”
  “嗻!”
  玄烨和洛敏直起身,蹲身行礼的几位贵人也跟着一块儿站了起来,玄烨坐到了太皇太后左侧,洛敏则坐在贵人对面稍高一点的位置。
  待人坐好了,洛敏悄悄瞅了那四位贵人一眼,暗忖不愧是太皇太后亲挑的人选,个个面容姣好,礼数周到,太皇太后和皇上不说话,她们也不敢大肆喧宾夺主。
  “皇祖母,方才玄烨听说慈宁宫要添喜,不知是何喜事儿?”
  “哦,是这样的,你的冰月妹妹要出嫁啦!”太皇太后面目慈善地看着玄烨道。
  “啊?”玄烨一阵惊讶,不止玄烨,就连洛敏也是一阵恍惚,怎么会如此突然?
  “啊什么?妹妹要出嫁,你做皇帝哥哥不蘀着高兴?”
  “高兴是高兴,可冰月才多大呀!”
  “十二正当好婚龄,你瞧瞧你的皇后贵人,不都这个年纪嫁的你?”
  玄烨当即面上一红,偷眼瞄了一下在旁默不作声的洛敏,旋即回过头来又问:“下嫁的哪一家?”
  “此人皇上你也认识。”太皇太后眉目含笑、意味深长道。
  “我……朕也认识?”
  “嗯,就是靖南王耿继茂之子、精奇尼哈番耿聚忠。”
  “原来是他!”玄烨恍然,旋即放心下来,耿聚忠为人他再清楚不过,对冰月也有深情,家世更不必说,当真配得上他的冰月妹妹!
  “咱大清的公主自来下嫁蒙古,蒙古各旗对朝廷也忠贞不二,近十年才有特例,将公主下嫁汉军藩王,如此想必才好防着三藩不会有二心啊。”
  原来皇玛嬷打的是这主意,那冰月可是自愿的?洛敏忽而自嘲一笑,生在帝王家的公主即便尊贵,可她们的婚姻幸福始终维系着江山社稷,怕是容不得半分不愿吧……
  冰月如此,而她呢?她怎么可能忘记,早在七年前,她的终身大事已被敲定,如今她已经十四岁,想必也该到大婚之日了吧。


☆、28第二十八章

      康熙四年,皇帝刚过迎娶皇后的大婚之喜,转眼康熙五年,太皇太后又将冰月指婚于靖南王耿继茂之子耿聚忠,并册封冰月为和硕柔嘉公主,耿聚忠为三等子和硕额附。
  三月,正值春末夏初之际,紫禁城馨香怡人,公主下嫁的大典正式举行。是日,冰月盛装浓抹,脱去平日青涩,宛如一名十五六岁的贵女,洛敏从未见过如此美艳动人的塔拉温珠子。冰月今日出嫁,该是举国欢庆的好日子,她这个做姐姐的却不知是悲还是喜,她心知,下嫁耿聚忠并非冰月本愿,可即便不愿,她是公主,也难抉择自己的命运。
  冰月身穿吉服,头戴薰貂红宝石顶吉服冠,出慈宁宫拜别太皇太后、皇太后,从头至尾礼数周到,一点也不失皇家风范,唯有向皇帝皇后这一对兄嫂拜辞时,冰月始终半低着脑袋,未曾抬眼瞧他俩一眼。
  就这样,冰月在遗憾中,由命妇导引升彩舆,由太监和执事校尉抬舆出了宫。整个仪式中,洛敏强颜欢笑,忍着满腔说不出的酸楚眼看着护送公主下嫁的彩舆出东华门。
  冰月终是走上了这一条她自己的命运之途,而下一个,想必也将不远了。
  *
  冰月出嫁,无疑令洛敏更觉冷清,每日安闲于房内研读各类书籍。大抵过了五个月,她深居简出,除了例行给太皇太后以及皇太后请安之外,几乎天天呆在寝宫里。
  进入八月末九月初,露气渐寒,地面露凝而白,花卉枯败,唯有紫禁城内佳木葱茏,百花争奇斗艳。
  午后难得晴好,皇太后摆驾游赏西花园,洛敏在荣惠的盛邀下终于踏出了寝宫宫门。
  “你这孩子,自月公主出嫁便一直将自个儿闷在屋里,倒是可惜了这些个花儿朵儿。”荣惠由洛敏亲自搀扶着,踩着“呱嗒呱嗒”的高底鞋,左右游赏满园秋景,却仍不忘拍着她的手背叨念几声。
  洛敏不怒不嗔,笑道:“皇额娘,敏敏是俗人,这些花儿朵儿叫我赏了才是可惜,留给惜花之人吧。”
  “你呀,我瞧你是全没这个心!”荣惠看着她摇头叹气,“得空也该多出来走动走动,别把自个儿闷坏了,先帝走了,姐姐走了,皇额娘如今也只有敏敏你了。”
  是呀,顺治帝在世时,荣惠除了她,几乎无所依,如今更是只有她了,可再过不久,她也该离荣惠而去了吧……
  思及此,洛敏心中五味杂陈,纵然眼前繁华盛景,也如枯枝败叶,好似无望无果。
  “皇额娘只有敏敏,敏敏也只有皇额娘,皇额娘待敏敏如己所出,若能伴随皇额娘一生,敏敏也无怨无悔!”她从未如此真挚热忱地与荣惠说话,眼底的光芒令荣惠心底一颤,鼻头经不住泛酸,然而仅仅一瞬,忽又笑道:“傻孩子,你又岂能伴我一生,你要与之相伴一生的人可是你的未来额驸啊!”
  洛敏神色一懔,眼中的眸色渐渐失去光彩,低垂着眼睑,心底那紧闭的黑色匣子正松动着,奋力往外推搡,欲重返许久不见的光明之地。
  然而,就在透过一丝光线的当口,“咣当”一声,匣子被外力紧紧扣住,憋在心底多年的苦水终究没对荣惠吐出。
  她是大清国的公主,她的下半生早已许给了那位远在蒙古科尔沁草原的达尔罕王长孙,纵然她是借尸还魂,纵然她仍保留着三百多年后的记忆,她也只是借尸还魂,而非一朝飞仙,她没有办法蘀自己做主,除非生命再重来一次,没有生在帝王家,没有生在古代,或许还有选择的机会,或许……没有如此之多的“生不由己”!
  “臣妾见过太后,太后万福金安。”一声温婉的见礼问候将洛敏的思绪收回,回转过身,只见皇后云鬓簪花,眉眼含笑,半低着身子,忙道了句“万福”。
  眼前的人儿告诉洛敏,这便是现实,今后的人生她唯有面对现实,只有面对了现实,她才不会再失去对她生命至关重要之人!
  “起来吧,今儿倒巧,不想皇后也得此兴致来这花园子里赏花儿。”
  皇后起身朝洛敏微笑颔了颔首,后又对荣惠回道:“臣妾见今儿天好,便想出来走走。”
  “出来走走好,皇后若是待在坤宁宫里乏闷,也可多到慈仁宫来坐坐,你与敏敏年纪相当,定能说得上话来的。”荣惠慈眉善目,满脸堆笑道。
  冰月嫁了人,离了宫,本就性子淡薄的孩子又令荣惠担忧起来,而瞧皇后的性子,也知她读书明理,心里估摸着这两孩子能聊到一块儿。
  洛敏不曾想到荣惠会蘀她拉拢皇后,怔愣之余又似有些心虚,能否聊得来,那也得看她是否愿意……
  “皇额娘既如此说,臣妾自当恭敬不如从命。”言罢,皇后又朝洛敏微微一笑,如此仪态端庄的大清国母,洛敏即便不愿,也不忍心将她推拒,倒显得她心胸狭隘了,再言,她如今名义上也算是赫舍里的皇姐了。
  洛敏回以微笑,荣惠瞧见此情此景和乐融融,也忍不住弯起唇角。
  *
  往后几天,皇后真的时常来慈仁宫走动,也与洛敏时常道说诗书,一来二往,也算熟稔了起来。
  皇后行事规矩,谨言慎行,若非两人算得上志同道合,也不会轻易谈及平日喜好,而在皇后眼里,素来深居简出、拒人于千里的敏公主远比想像中的易处许多。
  “这些可都是公主今儿练的字?”
  今日皇后上慈仁宫请安后便直接来了洛敏的住处,那会儿洛敏正在练字,许是过于专注,皇后到了也没来得及收拾,两人见礼后,皇后望了一眼案桌,不免暗叹她的字迹工整之余更显柔中带刚。都说字如其人,几日相处下来,多半也感受得到。
  “闲来无事,也就打发打发时辰,拙劣之技,定是让皇后见笑了。”洛敏淡扫白纸黑字一眼,宠辱不惊。
  “哪里,敏公主练得如此一手好字,若非亲眼所见,我还以为自个儿回到了魏晋之时!”皇后毫不夸张地赞叹,倒是让洛敏面露羞赧了,她也不加多言,只当眉眼含笑。
  “未进宫时,玛法理政看不过来蒙汉文本时,我便帮着抄写,也识得了几个字,而今到了宫里,因宫中礼制,也就鲜少再碰触这些了。”
  洛敏看到她一闪而过的黯然,心想她也定是极爱读书的,无奈宫中规矩,女眷无需同男子一般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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