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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有根芽,不是人间富贵花-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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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浣衣局自有进深一间得庭院; 碧瓦琉璃; 歇山于顶; 设座六尺宽的水磨浣水池; 壁上两侧皆雕有宝相花样,阶下一色青石铺路。因年深时久,其壁阶之内,苔藓成斑,又有夕颜劲草掩映于石隙之下。自东侧依次挂满了罗衣锦帐,飀飀南风徐徐过处,便飘飘荡荡浮将起来。
院内当差有洒扫的,浆洗衣物的; 晾晒衾被的、屋内有绣娘做活计的; 里里外外各司其职,均有条不紊地忙着自己手里的工夫。
雪梅四下里巡视了一圈; 见院中之人各自忙着各自,没有一个敢闲磕打牙的,便也忙着交了差事打算回去,不想掌司姑姑拉着她连连夸赞,“姑娘是御前红人; 平日里最是细心又不辞辛苦的,这上面均挂了签子还是如此尽责办差,我在宫里十来年了像您这样的真是难得。”
她回身站定,上手抚了抚那罗在首件的明黄纱绣彩云金龙的朝袍,“世事无常,今儿是红了没准儿哪天又落寞了,风水轮流转这是常理。再者我年纪轻,经验浅,还不是多亏了像掌司姑姑这样的贵人帮衬着?哪里说是御前红人呢,没得叫姑姑笑话了。”
“去去去。。。。。。你两只爪子毛手毛脚的,这是主子娘娘的衣裳金贵得很,没得瞎耽误工夫!快走——别在跟前儿碍我的眼!”
雪梅循声一看,见着念荷正乍着两只湿淋淋的手,低默着头俯首贴耳在那身材高挑的宫女身旁听训斥。
雪梅走前一步,抻着头瞭望,“那不是。。。卫,念荷么?”
掌司姑姑跟上来看了一眼,“姑娘瞧得不错,是那卫念荷。这丫头来浣衣局有些时候了,可惜不是干粗活的料器,这几日正打发她到尚衣监试工呢,若能在那安份住了,自然轻省许多。”
雪梅欣然一笑,“这自然是好的,尚衣监总比浣衣局要强,她是因祸得福啦,还要多亏姑姑这样的心善之人。”
“瘟神似的还杵在这儿干嘛?你自有尚衣监那样的好去处,如今还来我这儿作甚?”那宫女推了推念荷,她脚下不稳踩在水里打了滑,一屁堆坐在了地上,惹得众人纷纷失笑看她出丑。
雪梅一时不忍,忙上去将念荷扶起,一把揽过她的手将其护在身后,“都是宫女子何必这样?”
那宫女尖嘴腮瘦,两只眼睛大若铜铃,干枯的身段略见青筋,瞧着不算是个面善嘴软的人,“你又是哪里冒出来的?她是我在浣衣局带出来的徒弟,师傅管徒弟天经地义,没得多闲了你——狗拿耗子吧你!”
她提了提丹田气,冲那宫女嗤笑道:“今儿本姑娘得闲,就是看不过你在这里颐指气使的欺负人。自然她有好的去处,你看不过得了红眼儿,没得叫你胡乱撒气,依你这样的德行想必是终身也出不了这浣衣局的。”
那宫女听着不顺耳,“你说什么?你敢咒我,小蹄子看我不死烂了你!”瞪圆了眼珠子便要抓雪梅的头发上去厮打,浣衣局内立时乱作一团,有拉着雪梅逃跑的,又有好多人拦着的。
这么会儿功夫尚衣监的小太监路来顺捧着崭新的御袍走出来,瞧着满院里时不时地腾空丢来几只旗鞋,见着宫女子们四马倒蹄似的乱成了粥,路来顺干愣愣的立在当中,也不知该着劝谁,双手捧着龙袍不遑顾及左右,自他身后也不知是哪一个倏地莽撞了他,脚底下跄踉几步,他手里的捧盘连带御袍掉落到了地上,路来顺瞪圆了眼,张口结舌地忙跪下来用身子护龙袍,掌司姑姑见了也赶来帮着他收拾了。
正在这时,门处一声清脆的鸭公嗓,扬鬃大叫,“都给咱家住手——你们要翻天呐!”众人见辛者库总管严福海到此,除掌司姑姑、雪梅及当事宫女,均泥塑木雕似的立在当场,众人一哄四散,全都哗啦啦地跪倒一地。
“呦,怎么着?还有站脚助威的?是失了心疯还是闲劲难忍想图新鲜热闹啦?”严福海负着手,一步一步缓缓下至阶下。
只见路来顺哈着腰走到总管身旁耳语了几句,严福海嗯一声,“把犯事宫女提上来。”
后面几个监工压着那宫女子跪在了严福海面前,“你好大胆子呀,竟敢在咱家的地界上恣意妄为,来人呐——提溜下去板著伺候。”
严福海笑眯眯眼儿,朝雪梅微微哈腰,“姑娘是御前的人,咱家不好多嘴。只是下回再遇着宫墙之内肆为的宫女,大可告知咱家,咱家发落了便是,没得叫姑娘掉了身份不是?”
这严福海的消息极是灵通,因着他手底下有个徒弟叫路来顺,小名路八达的,人既聪慧又激灵,嘴甜憨态的惹得人人喜欢和他逗趣,心眼子不坏,但在宫墙之内自有一套自保的本领,自然这严总管知道些宫内密而不透的故事,雪梅在他心里自有排头,拉下脸来不是,论她长短又不是,回头想想只得敬而远之罢了。
雪梅屈身打了双安,“好在有谙达坐镇,才将事态压了下去,没得叫谙达跟着费心。”
路来顺捧着适才那几罗龙袍交到了雪梅的手上,“姑姑,这是尚衣监为皇上新制的龙袍,奴才交搁啦。”
雪梅把龙袍接在手里,蹲身一福回了礼,偏着头与卫念荷语重深长地说,“念荷,我能帮你一时不能帮你一世,你好自珍重。”
雪梅从尚衣监出来,心情没那坏也没多么好,一路耷拉着肩头游魂似的回到了乾清宫,打头碰面撞见了魏珠,那魏珠嘴上滋滋迭声,拉着她往廊子上去,“我的姑奶奶,你可真会选时候,皇后在殿里正候着万岁爷呢,此时你进去回事岂不自找没趣儿?你且先回值房,稍后。。。。。。”
“魏珠,你做什么呢?皇后宣你进去回事!”魏珠话音未落,锦葵匆匆随后出来打断了他。
魏珠挪挪身板儿,有意挡在雪梅身前,哈着腰回道:“奴才疏忽了,这就同锦葵姑姑进殿。”
“等等。。。。。。”魏珠挡着锦葵的视线,忙上手拨楞他到一旁,亮眼打量着雪梅,“呦,这不是尚衣监给万岁爷新置的龙袍么?你也跟着进来吧。”
他二人跟着锦葵进了东暖阁,皇后正坐在罗汉塌上瞧书,锦葵上前福了一福,“回皇后,魏珠和尚衣监的宫女带到。”
皇后举着书,单只露出半张脸来,眼睛搭在他们身上瞧了瞧,半拉脸又掩回到书后面去了,“你是皇上身边最近的人,本宫问你,近日皇上瞧折子瞧到多晚?”
魏珠插秧道:“回皇后娘娘,近几日折子上来的多,万岁爷总是瞧到至晚三更才肯撂手。”
皇后撂下手里的书,淡淡地问:“除了瞧折子再没干别的?没得再添什么嗜好、玩意儿?”
魏珠怔了怔,心里揣摸着,小心翼翼地回说:“皇上常说玩物丧志,主子又岂会碰那迄子消磨意志的东西,还请娘娘宽心才是。”
“皇上无事便好,倘若要本宫知道你们这一个半个怂恿了皇上,他日若被本宫发现了什么,定没有你们这迄子奴才好果子吃!”皇后冲魏珠挥挥手,“下去吧。”
魏珠道一声嗻,抿起唇不无忧心地看了看雪梅,两眼一眯虾着腰退了出去。
东暖阁内静谧无声,但断续只能听着皇后不时翻书页的响动,雪梅依着规矩仍手捧龙袍跪在地上,像根钉子铆上似的,一动也不敢动,她是能登上寝殿的宫女,御前行事早已游刃有余,可如今对着皇后连大气也不能够轻易出的。
半晌,皇后托着雕花海棠藤蔓釉里红,恹恹地喝了口茶,“本宫记得你,不日还在慈宁宫伺候老太后,今儿一见竟又成了尚衣监的宫女,你好会翻云覆雨啊?”
听着此话,皇后不像是好相与的,雪梅垂项低首谨慎地答话:“回皇后娘娘,奴才是御前司衾的,尚衣监为万岁爷新置了几件春夏替换的龙袍衮服,奴才跑趟腿儿上殿来交差。”
皇后扬一扬鎏金錾花的护甲,“呈上来吧,也叫本宫瞧瞧尚衣监近时的手艺。”
锦葵接过龙袍呈到案几上,皇后那纤纤玉手抚在那明黄色金云龙及海水江涯的纹样上,“嗯,做工倒是讲究,纹样柔和又色彩鲜明,看上去像是极佳的织造手艺。”
“回皇后娘娘,合该也是尚衣监用心,这次用的是江宁织造局进贡的金妆彩及倭缎,江宁善织金妆彩,其技法亦是圆金线和色丝,如此设色浓郁愈发看着沉稳庄重呢。”雪梅低着头,和声细语地道。
皇后极珍视地翻看填漆大盘中的各色龙袍衮服,“自咱们大清入关以来,逐渐也是入乡随俗了,什么。。。春分,大红朝日、夏至,明黄祭地、秋分,月白夕月、冬至,宝蓝祭天”大致也讲究个君权神授,天地玄黄,天人感应的道理了。”
第45章 当庭月暗
题记:东风玉楼望垣深,月照关情绿窗寒。月华尤霜重; 音信两疏索。空度又宵宵; 忍泪花又落。消得莫相遗,须知雨初晴。
“你们说什么这样热闹?”皇帝早已悄无声息地进了东暖阁,而在其身后钮钴禄东珠亦相伴进入殿中。
皇后见了皇帝喜笑颜开的; 忙屈身请安; “臣妾给皇上请安。”
钮钴禄东珠朝皇后打了双安; 皇后回首捧着最上头那件明黄金云龙海水江涯的龙袍凑到皇帝跟前; 双手擎起龙袍一抖,“妹妹来的正巧,尚衣监为皇上新置的龙袍,咱们姐妹伺候皇上试一试新如何?”
“姐姐提议,自然是好的。”钮钴禄东珠笑意凝在嘴角上,视线落在地上讶异道:“呦,这地上掉了物什?”
话音未落,锦葵早已将那地上的鸡心香囊拣起; 从里面掏出来一串并蒂同心玉; 双手呈送到了皇帝面前。
皇帝挥了挥手,不耐道:“什么劳什子; 拿给皇后瞧去。”
皇后接了过去,展眼细瞧那玉质虽通透,只是普通的京白玉罢了,又见那上面刻着“同心如玉”四个字,皇后看了极是瞿然; 双手托着同心玉,哀哀跪倒,“皇上,是臣妾无能。。。。。。后宫之中竟出了这样的丑事!还请皇上查明,清肃后宫才好。”
皇帝眼见皇后满腹自责哀愁,忙托着她起身,“皇后不要这样,究竟如何朕自会详查。”
皇帝把那同心玉和鸡心香囊接过来详看,钮钴禄东珠亦是上来凑趣儿,指着那鸡心香囊迟疑道:“皇上,那上面像是绣着几个字呢,舒。。。穆。。。禄。。。雪梅?”皇帝心头一震,看向了雪梅,同时又很迅速地将视线敛了回来。
皇后听了这个名字,不禁凝眉,回首朝跪在下首边的雪梅看去,那眼眸中犹如芒刺几近锥人,“本宫若记得不错,你就是舒穆禄雪梅,是亦不是?
雪梅膝行叩首,“皇后娘娘记得不错,奴才是舒穆禄雪梅,可那物什并不是奴才的,还请主子们明察!”
“瞧你这样倒是生的清丽脱俗,若经着心打扮起来,也怕是同你这般饶舌来更加蛊惑人心罢?”钮钴禄东珠缓缓上前,用食指端起她的下巴打量起她的样貌,“呦,真真是粉妆玉琢,美得不可方物,可内里呢?腌臜透了吧?”
钮钴禄东珠忙回身拉着皇帝的手,托赖娇嗔说:“皇上。。。。。。御前怎能有如此不知羞耻的奴才伺候,没得折辱了天家威名。”
皇后向皇帝躬身一福,“是啊,妹妹说的不无道理。此事关乎后宫清誉,这宫女子身上不清不楚的,万一有个什么腌臜事,那就丢尽了皇家的脸,不得不察啊。。。皇上。”
“此事诸多疑点,又兹事体大,只凭一个物件就把她定罪,难免草率了吧,皇后?”皇帝偏侧着头,意味深长地逼视着她。
皇后双眉一蹙,手里只管绞着帕子立时语塞,那心里七荤八素地没了落处。
钮钴禄东珠玩味一笑,“皇上说的对,只凭一件物什就定了这奴才的罪,实在草率,也没得冤枉了她。不如这样,这奴才若有半丝轻薄,定然有不检点之处,就此搜罗一番,才算来得干脆,身上若没有再去榻榻里搜捡,到时候真寻不出什么,那才是真干净。”
“皇上,不如就依妹妹说的,在她身上搜捡一番,当真没什么即还了她清白也去了咱的疑心,如此可好?”皇后一努嘴儿,锦葵会意已带了人,气势汹汹地上去搜雪梅的身。
雪梅强自镇定,被人板着身子上下搜罗简直是天大的耻辱,锦葵傲娇地冲她撇了撇嘴,直奔她氅衣的开裾下搜出一纸小笺。
她将小笺呈给皇后,只见那小笺之上笔韵灵动洒脱,流墨中竟含有淡淡的铃子香,她依着字句清朗吟诵:“出其东门,有女如云。虽则如云,匪我思存。缟衣綦巾,聊乐我员。出其闉闍,有女如荼。虽则如荼,匪我思且。缟衣茹藘,聊可与娱。”
钮钴禄东珠一迭连声惊诧,“呦,这可是情诗呐,古有朱熹《诗集传》称‘人见淫奔之女而作此诗’之说,古来对此诗便颇有争议,有说此诗淫奔,又有文人墨士断此诗相恋男女矢志不渝,只是两心相知的情意罢了。可不论如何,宫中最忌讳私相授受,而且还是在皇上的。。。。。。”她发现自己触了口误,忙掩住嘴再不敢往下说了。
皇后一手托着小笺,那份雍容姿态下,鎏金的护甲趁得她的手愈发玲珑玉葱,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地朝雪梅扇去掌,“妹妹通古博今,姐姐今日领教了。不过她可真是会四两拨千斤呐,险些便被囫囵了过去,如今尚未有人证,只这两件物证便也可治她个惑乱宫廷的罪名,是要乱棒打死的。”
皇帝心中到底意难平,忙从皇后手中将小笺抓在手里,他一目三行,辨识这字是难得的柳字体,用笔点睛之处,主要是逆锋起势,富于变化,外疏内密,但此字虽劲媚全无体势灵力,软秀有余,更缺筋骨,空有其表罢了,他神色凝重看得出鼻翼有些微张,“皇后你想说什么?”
皇后脸上郁色沉重,“皇上若听臣妾的,如今宫里出了这样的丑事,此女再不能堂而皇之的出入御前,不如打发到慎刑司仔细查问,她若与人有私揪出来处置了就是,倘或她自己有什么私心,魅惑皇上,那就是僭越犯上。那便怪不得臣妾,遵循祖制一切照着宫里的规矩来了。”
听到这里雪梅愈发觉着无助了,在这皇城之内她确曾与容若私相授受,可如今因相陷害,自亦无可辩驳,心里虽委屈,只是不敢发作,凡有所为必有因果,她伫思以至那嘴角不禁蔓起一丝淡淡地苦笑,‘如此也好。。。。。。’眸子里幽幽如墨,空洞得失了心魄。
“你这丫头好猖狂,自认无法蹈空逞辩竟作出这轻狂样儿出来给谁瞧?妖妖调调的大不成个体统,帝后面前岂容放肆!”她一时气盛劈手便朝雪梅扬手挥就,皇帝眼疾手快一把攥住了她的腕子,“够了!淑妃,这是朕的乾清宫,她是朕的宫女,要如何惩处自然由朕说了算。”
淑妃脸色白得透底,亦楚楚作态,颤声道:“这奴才忒刹火气,在帝后面前还如此嚣张,嫔妾看不过去,也是一时不忿罢了,还请万岁爷容量。。。。。。”
皇后十分不屑淑妃那般矜情作态,肃身一福截断她的话,“奴才自然是皇上的奴才,当由皇上定夺。臣妾知道皇上一向圣心宽容,只不过此事有关后宫风化,没得折辱了皇家清誉,臣妾也想问一问皇上,要打算如何处置?”
皇帝眉心一沉,凉凉的舌底尖不由发出微微酸涩,踟躇一声唤来梁九功上得殿来,“将。。。舒穆禄雪梅关至辛者库幽闭自醒,待一切查明再做发落。”
淑妃回到翊坤宫,坐在东次间的一张花梨木缠枝雕花的沿炕上,举着一把铜镀金嵌烧蓝镜子抚面而叹,“绀湘,本宫是不是老了?瞧那舒穆禄雪梅即年轻又肤白貌美,尤其那双眼睛明莹如玉勾魂似的摄人心魄,姿态端庄很是持重,不卑不亢很有风度,别有一番风情阿,还真是个佳人。”
“小主不老,小主正值茂美芳华,恰是正应了那句。。。。。。”她侧头想了想,“应那句。。。‘芳泽无加,铅华弗御’的诗词呢,她一个奴才怎能与小主相比?”
淑妃欣笑道:“傻丫头,这一句是出自曹植的《洛神赋》,你迄小跟着我瞧了几本书,如今倒是尽数学来,样样宗宗用在了本宫身上。”
绀湘依依地跪上来给淑妃揉捏着膝头,“那还不是托了小主洪福?小主可是奴才的贵主子呢。有些事儿奴才作得不够圆满,在在处处向小主学还学不过来呢。再说了今儿小主在皇上面前顺口搭音的寥寥几句,不仅去了心头之患,还让皇上把矛头对准了皇后?此一石二鸟,看得奴才也是称手叫好呢。”
淑妃怀里捧着茶盏,煞是不削一顾,“好了,别贫嘴。说些正经的,那丫头被发落到辛者库,这一节便就过去了,日后她的事儿不准你再往上扑,要知道你做的便同我做得一般无二,这道理你懂不懂?”
绀湘停了手,“小主的意思是。。。。。。咱就此撂开手?可依着奴才看,皇上必不肯放任不管,万一那丫头托了皇上的靠山,日后再有这样机会可就不好规弄了。”
淑妃凛然笃定,“没有万一,她人都已落得辛者库去了,那后面的就不该咱们插手。今儿帝后虽面上过去了,但各自心上早已生了嫌隙,依着皇后的性子接下来必有动作,不管那丫头日后如何,想要过皇后那关怕也是淬尽难敌,现下咱们只站高瞧远,渔翁得利就是。”
绀湘有些犹疑,“小主说的在理,可万一皇后那边不抻手怎么办?”
淑妃的眸子苍蓝深邃,浅浅一奕,“这个好说,派个人推涛作浪,既推了波也助了澜,纵风止燎,本宫等着瞧好戏。”
第46章 九重惊魂
题记:雾寒长门,除却金烬宫漏永。辙思玄度; 歌尽红深掩重门。陈事消魂; 莫教湘弦频梦见。欲诉犹在,只凭相见碾玉钗。
雪梅被关至辛者库进深的一间院子里,那院子里面并不大; 处处架着晾杆; 上面只搭着交织凌乱的纬纱; 领她进来的太监是路来顺; 他随手向西面一指,“姑娘,往后那就是你住的地儿,以后这个院子和外界隔而不通,每日三餐自有人送。”
话音刚落,只见尚方院的总管太监崔尚贤,带着两个心腹太监走上来,说是要把雪梅带去尚方院问话; 那路来顺只得干瞪眼看着他们连挟带提把她压出了院子。
尚方院单有一间刑讯问话的屋子; 崔尚贤端着身子,缓缓地走到桌案后安坐; 他强做凛敛之势,面上看去说不清的骄矜与心虚。雪梅环顾了四周,这间屋子不算是正经的公堂,没有令人生畏的刑具,却又室小而暗显得森冷风升。
崔尚贤从案上拿起一张供词; 小太监恭敬地接在手上,转身递给雪梅看了,她嫌恶的将供词撕个稀烂,崔尚贤不防如此,立时嗨了声。
她随手一甩,“这供词上所述,诸如私相授受,祸乱后宫,媚惑皇上?我一件都没做过。魏总管,莫不是要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我说姑娘,你折就折在这般骄傲取祸上,做奴才的为一个‘慎’字最是要紧。咱家也不和你怄气,都是死在眼前的人了,还能蹦跶几时呢?所以咱家也等得起,保管你服帖了就是。”崔尚贤脸上透着森冷冷地笑,瞬即又肃了下来,“来人,麻溜的给她了事。”
两旁太监走上前,一把薅起雪梅的手入在拶内,只听崔尚贤道一声,“拢绳——”左右一应开了拶子。她初次经受这样的酷刑,战战兢兢又不肯低头折节,只痛得额头滋滋汗珠淋漓滚滚,拶中凝脂柔荑的手指,霎时变成了紫茄子色,看得出淤处隐隐浸血,十指连心硬是疼得她痛彻骨髓。
崔尚贤有些自得其乐,不禁啧啧咂嘴,“怎么样,现在可后悔了?趁手还没断,尽早招了尚可留个全尸。”
她咬紧牙关,一迭失声,“魏公公,我舒穆禄雪梅是上三旗的皇亲贵胄,倘若皇上问起,公公又怎能全身而退?”
太监堆里的称呼最是繁杂,诸如公公、老公之词对他们而言极是忌讳,被当面如此称呼,那就是不被尊重了,折了脸跌了份儿,和骂他们没什么区别。有的太监当即翻脸,有的肚子里长了牙口,计较着日后翻旧账。
崔尚贤登时脸色一青,连连道好,“你即铁了心,事到如今还要强嘴,那便怪不得咱家心狠了!再拶——”
“住手!”门处一声断喝,原来是梁九功带着魏珠及时赶到,“崔爷,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啊,即没圣旨也没懿旨,谁敢吩咐你私自提审?”
“大总管,您这是折煞奴才了不是?”他哈瓦哈地近身上来,顺手遮着嘴在梁九功身侧耳语道:“皇后有懿喻,此事关乎后宫风化,叫咱们做奴才的不得声张,饬令尚方院自行拿人审问。”
“啪”一声脆响,一计漏风巴掌扇在了崔尚贤脸上,“糊涂东西!‘水獭喇上岸——你真敢抖拉湿毛’啊你,也不怕站错了队,先打量好了这禁宫之内谁是正主儿!”
崔尚贤大惊失色,忙捂住脸不敢言语。
魏珠立时突噜出一句,“把崔管事的拿下!”身后两个小太监网了网手上的绳子,上去将人五花大绑捆个成个粽子。
崔尚贤脸上变颜变色,“别介啊,大总管,何至于呢?奴才也是奉差办事,打狗还看主不是?”
“哦?你主子是谁?万岁爷还是皇后?你还分得清吗?水大漫不过船,你是宫里老当差的,这点儿精神头还闹不清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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