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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有根芽,不是人间富贵花-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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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兴——”礼生侍旁唱礼,又带领主祭者及司炉回场祭礼,“请主祭行家礼。。。。。。再行安香礼。。。。。。”
  按以旗下人家的祠堂风俗,老祖宗的牌位应恭恭敬敬的设在家宅的西北角,正中供着老祖儿,西北角便是自家的直系先人。无论内外院落均以四角围合以作神区,遂日深月久叫白了便俗称堂子。
  只听那堂上‘铛铛’之声钟磬连响,礼生便唱香礼,全族裔孙随钟声叩拜大行家礼。鼓初严,一声又一声,由献礼者接踵而至神龛前献上花、馐、果、蔬、爵、财帛等珍物。 
  又见礼生唱道:“肃肃初献,花果馨香,精神左右,祈降庥'xiū'②祥!”
  待鼓三严祭礼敬上,由家主纳兰明珠进香礼拜,“列祖恩泽惠无边,世代英才出忠贤,遍及世代儿孙衍,承先启后亿万年!承先启后亿万年!”
  堂内连续焚香,烧起的冥箔纸钱,香薰缭绕了整个堂子。男众位先,女眷位后,依着次序三拜三叩的行礼,那萨满太太不知何时手摇铜铃,腰插神刀,手舞雀跃地穿梭于神区之间。
  雪梅眼睛凝滞着看这偌大的家祠,堂上只供奉着那拉氏的祖先,自己的额娘却未列其中,到底是嫁出的人,如泼出去的水‘旗人小姑须敬重,谁知哪日变凤凰’可家中娇客竟也有说不出得苦衷,这种死后入不得家祠,后辈人不得祭拜的滋味,活着比死了更加难受!这堂上氤氲蔓绕的云烟,像她淡淡的哀愁生起茕茕缔结。
  她暗自啜泣,茫然中只见烟硝时明时暗,俨如纱的幔帐愈发看不清旁人的身影。如此也好,论天论地便也落不着短处,眼窝子里偏要掉金豆子,难不成还要委屈自个儿么?
  正想着心事,突然有人挽起自己的手,直不隆通的将她拉出了家祠,雪梅云里雾里又不敢言声,这一下子真不知如何是好。她一脸愠色再抬起头来,那身姿绰约的背影下,依旧一身月白云纹长袍,辫梢绑着绛色流苏,一左一右微微地摇曳,衬得那肩峰宽圆的背影,风骨中透着凛凛的清雅。
  雪梅一脸的茫然,“哥子;里面在祭家祠,就这样走掉不太好吧?”
  门下的小厮牵来一匹白马,容若上前拍拍马鞍子,“算好了这当口行完了家礼就是萨满太太放焰口的时候,这会也不差咱们围在那里瞧热闹。今儿是大日子,旗户家家都在慎终追远,可舒穆禄氏的老祖儿——却不在这儿。”回身向她伸着手,“走,哥子带你去个好地方。”
  这话触及了雪梅的伤心处,不觉热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最怕在人面前掉眼泪,遂别着头,看远处未知名的地方,眨眨眼硬是逼着自己把泪水忍回去。可这样有用么?怕是都瞧见了吧?曾听老辈人常讲‘长得高看得远’他身材挺挺拔拔的,高而健硕。这泪水成了壁上影,抹不去、褪不掉的,这大节下的竟哭起鼻子来,叫谁瞧见了都不好,怪难为情的!
  雪梅讪讪的,只管低着头把手搭在了他的手上,容若双手箍着她的腰,顺势扛她到了马背上。自己纵身一跃,稳稳的坐在了她的身后,束住缰绳,“你往我怀里坐坐,头一次骑马摔了可不好。”
  她有点诧异,不知怎么竟不大好意思了,于是诺诺地向他怀里偎了偎,只听容若软语温和,“为着安全,再坐近一些,我好搂着你。”她敛神屏息又向里挪了挪,容若低歪着头,脉脉的瞧着她,“芙儿,你竟也不好意思了么?再近些也无妨。”雪梅被他这样一说,小脸儿早就红到了脖子根,算来头一遭从来没和哪个男子靠得那么近,她心里热浪似的翻腾又有些窘迫。正迟疑无措时,容若一挽臂弯紧紧地将她搂在了怀中。
  雪梅仰起头回看他,不想脸挨脸离着太近,被自己吓了一跳,反弹似的又把脑袋驳了回去,心跳得在腔子里嗵嗵响鼓。而容若却面色淡淡如常,只抓她的手握住缰绳,“你可别分心,只管攥住了便是。”容若两腿一夹马肚子,那马儿长啸一声风入四蹄,风驰电掣般的逸尘而去。
  出了上庄往北去便是后海,走到大路交口,马蹄子便放慢了,容若抱她下了马便从袖口里掏出绡纱来给她,“进府之前你得先把这个戴上,不然可不叫你进去。”
  雪梅有些不明所以,含嗔问他:“先前哥子在家祠唬得我够呛,这会儿你又给我弄什么鬼?”
  容若脸上得意洋洋的,略显神秘似地将头贴近了她,“这可是秘密,事先透露了那还有什么意思。”
  如此冷不防的靠近使得雪梅心头一阵怦然,她忙踅身一转,背对他说:“罢了,既是秘密怎好说出来?我回去了,哥子您自个儿好好顽!”
  容若抬抬眼眉,不妨她说出这样的话来,忙上前拦住她,“你上哪去?‘既来之则安之’平时看了恁么多书,这个道理竟也不知?”说罢,容若负起手颇显威严的样子,用食指比划个转圈的姿势,雪梅无奈地转过身,静静地等他蒙眼睛。
  容若抬着头看看日阳高照的天,这样好的日子是再好不过的了,他把手覆在她的肩头,冉冉重徽,熠照在她柔弱纤秀的削肩上,如此即近又远的距离勾起他的意念丛生,‘从今儿起留在我身边,哪都不去了好么?’他想跟她说那样的话。可终究提不起那样的勇气,他觉得自己瞬间成了落拓不羁的公子哥儿,低着头自嘲的笑笑,千百年来经史子集,只为人心存正,清净无染。看了多年的书,总归自己心无染尘,颇有些方外人的智慧,错来终究还是华而不实且心有贪着,真是十足十的凡夫了。
  他叹了叹,手拿绡纱轻轻地从身后遮她的眼睛,扶着雪梅进了明珠府邸。
  进得宅园内,已是天风浩然,银装素裹。俗话说‘腊雪盖地,年岁加倍’,单只这树挂之上结了银条儿,南湖沿儿上又挂着以示岁日里吉庆的红灯笼,自蜿蜒曲折的恩波亭一眼望去,那红白之间颇有‘故穿庭树作飞花’的韵味。
  寒风凛冽,像小刀子似的在脸上乱刮,呼呼的风往颈子里灌,雪梅身上不禁打起寒颤来。容若见了忙把身上的茶色大氅往她身上披,“你身子弱,多添件衣裳到底暖和些。”
  “哥子把大氅给我穿,当心受寒。”雪梅被绡纱蒙着眼,遂下意识里去找那飘带欲解下来。容若一把握住她的手,“妹妹放心,咱们旗下的男孩珠子,一到年龄势必要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不是十八般武艺就是骑马拉弓,迄小这样熬过来的难不成还怕这几股寒风么。”
  正说着只见春望上来向容若打暗语,容若会意便带着雪梅从南湖岸上走向湖面中央。雪梅伸手摸了摸掩在眼睛上的绡纱,周围被黑暗笼罩着,人处在乌漆麻黑的境地里总要打起十二分精神,触觉徇通,如今只感觉自己手上那点热络的余温正慢慢袭扰心头,莫明奇妙的愈发贪恋了那萦萦缕缕的温暖,心里惘惘的又怕失去似的,自己竟也看不透了。
  “哥子,到了么?”雪梅有些耐不住,“我连气都不敢太狠喘了,这地面子似是很滑?唬得我腿肚子直转筋。”只觉容若脚下一顿,她也止住了步伐。
  瞬即,绡纱从她眼前撤去,白皑皑一片锃亮亮的直晃眼睛,又眨眨眼适应了一下,才看到他们站在南湖中央,前面凿出十来寸宽的冰窟窿,两边放着红漆木桶,围着五六个家丁在跟前,雪梅向木桶里探探头,才知道那里面尽是些鲤拐子,在这日光澈映之下,鱼儿的鳞光犹如五彩,往来翕忽的模样份外悠然恣意。
  雪梅心里无限感激,眼睛里浮起水雾似的潆光,“哥子怎么知我家里每年这个时候有放生的习惯?”
  容若缓声道:“原本不知,不过前些日子从阿玛书房里找书,竟把姑讷讷③早先写的家书翻了出来,我偷看了几封,便知道你家里每年一至腊八会有这个习俗。”
  雪梅听了鼻头一酸,差点儿滴答出泪珠子,吞吞口水噎了噎,嗓子眼儿里像是堵住了异物,不上不下的塞在那里。想到一路从南至北,经历了坎坷无数,终到了舅舅家,只是人人都拿捏着客套,亲亲热热中透着那么一点外道来,好比夹生的白米饭,看着珠香玉白满是盛意,可吃到嘴里满不是味儿。
  她再抬起头看着容若,那光芒万丈下,他头上青云霁日的份外耀眼,他的袍角白光鳞鳞,随风猎猎作响,巍然如山着实透着正气,这让她很容易想起阿玛的模样。想到这里,不禁潸然而下,泪水再也止不住了。
  “芙儿,你哭了么?”容若唤她的乳名,“傻丫头,哭什么?不是还有我么。”
作者有话要说:  ①暨'jì':与“和”、“及”的意思差不多。但是比较用在更庄重、正式的场合。
②庥'xiū':于《释言》中荫也。福荫、庇护的意思。
③姑讷讷:(满语)姑母。

  第6章 清水如缘

  题记:近来无限多情伤,残月如勾映迷楼。香残云绕半卷帘,小窗风触鸣瑶琴。星渐稀,漏频转。怎奈翻教醉浅,不解画堂落花深。
  雪梅有些难为情,遮着眼皮儿,连说没有:“是风沙子太大硌了眼睛才是呢。”
  容若知她脸皮儿薄,只好顺着她说:“在哪里?叫我瞧瞧,给你吹出来。”忙捧起她的脸蛋儿仔细瞧,她那两道弯弯的眉,青黛烟壒,犹如初上的弦月,又见她眼圈红红的,仍挂着泪痕,微露忧尘的让人愈发的怜之珍爱。他端起她的下颌,蹙着眉,“哦,是了,这可不是好东西。”略一抬手,轻轻地在她脸上抹去了泪痕。这样一来弄得雪梅惶然无措,她下意识里身子向后挺了挺,不想脚底下一滑,直仰了过去。情急之下,容若伸手去抓,顺势一把将她搂在怀里。
  她被自己唬了一跳,心里怦怦的打着鼓,“我的天!好险——”她怪自己太失慌,若在冰地里四仰八叉的摔上一跤,着实难堪。
  容若紧紧地拥着她,“可是吓着了?都怪我叫你在冰面子上站了这么久。”他那喘息之间萦萦缕缕缠绕在畔,雪梅身子不由一僵,脑子里空落落的竟说不出话来。
  这个时候,珩燊一步三晃地哼着曲儿从园子外面走进来,他提笼架鸟的往恩波亭上一站,单手过顶举得老高,正打算亮亮嗓嗓地起霸,吼上一出儿。但见那湖面子上站了好些个人,他料着是打冰,便闲下来瞧热闹,“切,头茬冰!腊八前后就这个时候瓷实,可有这帮小子干的了。”他习惯性的霎霎眼,定睛再一细瞧,便看见那二人相拥在冰面子上,“嘿!这怎么话儿说的?敢情成德这小子蔫儿坏嗨,还没等爷出手呢,他倒抢先一步!”正四下里踅摸,见那花菍站在恩波亭下,招一招手示意她上来回话。
  花菍福一福行了礼,“请爷的示下。”
  他心里有些不顺气,手指着湖面的方向,“我问你!他,他俩怎么回事?好在都祭祖去了,府上没什么人。我说你这丫头怎么庇护主子的?青天白日里也不知女儿家的矜持,竟恁么惹眼!你也不去提点一二?”
  花菍性子直,一句话不入她耳,立马窜秧子,“呦,您瞧您这话说的,奴婢听着怎么恁么不是味儿!您左一句什么惹眼,右一句什么矜持。公子不过是看我们姑娘脚底下滑了,只是顺一顺手,怕姑娘摔了。奴婢倒请珩大爷评评,这怎么是青天白日里惹眼了呢?”
  珩燊直梗脖子,鼓着腮帮子把手里提着的鹩哥挂在了额枋上,“得!都是爷心眼子脏,把事儿给瞧邪了。”指了指鸟笼子,“这可是爷哈着岳乐王府的八贝勒得来的,得空儿给你家姑娘送去。”说完便悻悻而去。
  这天底下莫过于一个情字了得,情痴牵缠中便把一个男人的劣性淋漓尽致的显现出来,陷于迷失的境地里‘沉醉不知归路’叫人欲罢不能。
  花菍轻叹一声,便把视线转到湖面上,见容若正焐着雪梅的手,“这冰面子上风大,小心受寒。咱还是把这些物命放了,赶回去暖和身子才是。”
  雪梅点点头问道:“你可会做仪轨?”
  容若摇摇头,“曾在广源寺见大和尚做过,可家下子里放生总怕不如法,竟不曾尝试。”
  雪梅莞尔一笑,“其实简单得很,只要秉承一份悲悯众生的心,按照仪轨来做方是如法。”将身一转,合拢容若的双手,“你跟着我一字一句的念总不会错,待时日久了自然驾轻就熟。”
  容若听了,欣然笑道:“都听你的,等我明儿会了天天逮机会放生,岂不是又有阴德又有造化?”
  雪梅颔首,“哥子可知五代里有个叫冯道的人?他在《天道》中讲‘但知行好事,莫要问前程。’种善因自然得善果,这便就是祸福无门,惟人自召的道理了。”
  容若不禁点点头,赞许道:“妹妹心地质朴善良不愧是读过善书的。咱们这就把物命放生,也好叫他们早日解脱。”
  容若挥挥手示意家丁把物命往湖里放,又见雪梅虔诚地合十双手与众物命叮嘱道:“尔等为他网捕,将入死门须行发露忏悔心,汝等不闻三宝不解皈依,所以轮回,今堕畜生。唯愿汝等,既放以后,永不遭遇恶魔吞噬、网捕相加,获尽天年。命终之后,承三宝力,随缘往生,持戒修行。吾今授汝等三皈依法,汝今谛听‘皈依佛,皈依法,皈依僧;皈依佛两足尊,皈依法离欲尊,皈依僧众中尊;皈依佛不堕地狱,皈依法不堕饿鬼,皈依僧不堕旁生;皈依佛竟,皈依法竟,皈依僧竟。。。。。。’”
  熙熙攘攘中人来人往,那些物命终于放归湖中,在一片清雪冰凌之下生命又将得以延续。。。。。。“无明中总有轮回,生死太苦无有止境;过往无声,愿众生回归自性冲破六道,物命将得以解脱死难。愿有情众永离苦业,愿有情众永具乐因,种下善菩提,来生得极乐。。。。。。揭帝揭帝,波罗揭帝,波罗僧揭帝,菩提萨婆诃①。”
  冰结的湖面映照着卓日高升的旭阳,容若仰着头瞧着天空青云霁日的不觉心畅意阔,他一把将雪梅拉到身前,把她的手摩挲于掌中偎拥取暖,眼睫一霎一霎地看着她那如初生茅茎一样纤嫩的小手。寒风瑟瑟下,他的心头竟热涌涌的,只把她捧在手心上珍视如瑰。他的心似如白折,像是一点墨染了红,一点一点漾开来,便在扇面上添一枝桃花色,枝叶衬托着花色慢慢地藤绕上来,他知道那是痴缠的罣碍,从此便再也放不下了。
  花菍提着鸟从恩波亭下来,直奔着南湖跑过去等他们上岸,雪梅从湖上走过来搭着花荵的手,笑问:“哪来的鸟?怪可怜见的。”
  花菍回答:“适才珩大爷来过,说这鸟挺稀罕好不易得的手,再三叮嘱奴婢要送到姑娘手上呢。”
  雪梅逗弄起鹩哥,只见那鹩哥扑了扑翅膀说了句:“姑娘吉祥!姑娘吉祥!”在场之人听了无不欢喜称赞,容若笑道:“这鹩哥尖嘴玉白的算是稀罕的了,难为燊哥竟也这么用心。”
  雪梅附和道:“是啊,大哥哥怎么走得恁么急,我也没法子当面谢他。”
  容若把鸟笼子接到手里,“这鹩哥讨喜得很,不如把它搁在游廊架上,天天教给它说话,可不得趣?”
  雪梅会心一笑,“哥子倒是提醒我了,就是这样。”
  那花菍站在一旁看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甚是相合,抿嘴笑说:“人人都说‘才子飘逸,佳人解语’姑娘和公子站在一起,手里再搭上个体态优美的鸟儿,真是相得益彰,就像是落在画里的一样。”
  雪梅不及她说出这样的话来,登时红了脸薄嗔道:“你这丫头竟混说!看我过去撕你的嘴!”说着便跑过去追着打。
  “姑娘害羞了,是我混说么?您瞧公子也不言语呢?敢是默认了!”花菍嘴里一面念叨,一面跑得老远。
  雪梅啐一口,“你这小蹄子竟不学好!看你回不回去,别等我逮着你。”
  容若脸上挂着笑,闲闲地走了几步看着她们嬉闹,仰头看着云淡风轻的天空,任阳光低低地照在身上,便画出长长的影子。静溢中透着淡淡地芬芳,像一朵白莲花散发着光芒,清凉中涌动着牵缠的思绪,悄无声息的走到雪梅的身边,“晚上陪你放了灯,哥子带你出去瞧戏如何?”
  雪梅眼眸中闪过一丝光亮,不浮不躁的说:“我一个姑娘家出去总是不好,这大年下的,我可不想来个头朝下,叫人闲磕牙。”
  容若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小的时候你可是说风便是雨。怎么身量倒长了,胆子竟不比小时候了?”
  雪梅一脸正经的说:“那是小时候自在,要恁么就恁么。谁叫我托生个女儿身,想有一番作为也难施展。我如今无所凭赖,只盼途个好声名,将来也好有个安身立命之所罢了。”
  容若听着这话,难免眉头一拧有些不忿,“无所凭赖?你这话倒叫人听着伤心。自妹妹来了,家里上下哪个不是小心周道?且不说旁人,就是我——”话到嘴边戛然而止,他只怕露了真情,顿了顿方道:“只怕你想家变着法的陪你找乐子,为了让你高兴,我是吃也思,睡也思,倒了费心拔力的竟惹你说出这样的话来。还说什么安身立命,难不成你去别处便可安身立命了?”
  如他所说竟弄得雪梅涨红了脸,他的话是那样的真情流露,句句砍在心窝儿上,然而她又何尝不是真情流露,零零碎碎的把感情交织在一起,连空气都是甜腻腻的,她虽显着外道可终究没奈何。父母不在了似乎是天塌下来一样,没了顶梁柱,心里是悲哀哀的,九转回肠。寻寻觅觅,冷冷清清的,想抓住什么,可一回头便看到了容若,她既高兴又害怕,又有倏忽之感,得失无常,又生出好些期盼,心底似湍溪一般,好像流向了茫茫沧海。
  

  第7章 如此绊心

  题记:又到花事匆匆时,不语零落,落红皆胡尘。春去秋来无意绪,朱颜镜里过韶光。不恨春愁细慵慵,只恨香散,吹不成音圆。几夜东风笙箫过,如此绊心花月西。
  一勾新月红黄而又如水,泪珠似的迷迷濛濛,宛转在沉长的夜里。万盏灯明下,胡琴咿咿哑哑的拉着,听着胡琴拉出的曲儿。雪梅闭着眼,靠在垂花墙上,轻轻嗅那苍凉的空气,看着天光依旧漫漫的流逝,过往中的回忆仍荡在心头。。。。。。
  一长条板凳上只有叶武师独身拉着胡琴,坐在落寂的四合小院内。胡琴的曲儿缠绵地飘出来,缠绕于心头,仿佛要落下来,戛然间却消失得无影踪。她一回头,看见叶武师悄默声的站在身旁,微微一笑,“今儿是腊八,家宴还未散,姑娘怎么来了?”
  雪梅手里提着紫檀嵌螺钿莲花式长方提盒举给他瞧,“我不来您哪有这么好的吃食?”又指了指提盒,“我知道习武之人素爱养生,这‘朱门酒肉臭’的毛病尽是食不消化,今儿是正日子全是主素的菜,您且尝尝鲜,开化开化。”
  叶武师忙接过提盒,“您知道我有过午不食的习惯,还费这些心思做什么?如今不比在家里,姑娘可要处处小心周道,莫让主家挑剔了才是。”把手向院里一伸,做了个请的手势将雪梅让进了院内,舀一瓢水沏上了茶,坐定下来又道:“我知道姑娘心里难受,有些话不能向外人道。说句放肆的话,我把姑娘当自家闺女看,您若受一点委屈我都觉着对不起老爷。。。。。。”
  雪梅听了这话怎会不伤心?她心里悒悒的,眼圈里盈盈地濛出一丝水雾,跟着两行热泪掉了下来,“我年纪虽小可这么一路经历过来,也渐渐懂了好些人情世故。自咱进这明府以来,谁好、谁坏我都看在眼里,分明心头。”她叹了一声,又道:“我自知做人要常怀感恩之心,毕竟人家收留了咱们,有了安稳的日子。他们现在碍着老太太,即同情又可怜我,怕只怕时候久了难免遭人嫌弃,这真是‘风摧败叶一时散,水漫浮萍随处生’正如我的心一样。”
  叶武师静静的低着头,脸上透着一丝淡淡地愁,“实在想想总巴着人下巴颏吃饭,看人眼色过活确实憋屈,也不是咱的傲骨。只盼再过几年,宫里有选秀的时机,将姑娘一送选便可熬出头了,如今也只有韬光养晦,总得要一忍再忍呐。”
  雪梅听到这里,不禁涩涩苦笑,“选秀的事我竟不敢想呢。‘一入候门深如海’宫女子又有几个是好命数的?”
  叶武师放下手里的茶盏,定定地瞧着她问:“如果为着老爷,姑娘可愿进选?”雪梅听到这话,两眼竟呆呆地发怔,像是陷入了沉沉的思绪。
  正在这时,花菍提着灯进得院内,见了叶武师忙蹲身一福,又上去搀起雪梅,“姑娘想什么竟恁么出神?您可别忘了公子还等咱们放灯呢。”雪梅心愁意慵的答应了声,便辞过叶武师,随着花荵出了院子。
  花菍扶着雪梅顺着汀溪园一径来至沁林西苑,才驻了脚便问:“不是在园子里放灯么?怎么就回去了?”
  花菍答:“这会儿等园子放灯还早呢,咱们回去自个儿放。”雪梅心里有些纳罕,也并未说什么,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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