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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期未期-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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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太子妃来之时,我终是开口问了她。她皱了皱眉,“哪个嘴碎的与你说这些?从前不告诉你,不是防着你,是觉着这些事儿会污了你耳朵。你如今禁足也好,不会有人把手伸到你这儿来。”
  我心下一暖。
  待到我这禁足快解了,才又是平地一声惊雷。
  许承徽,被生生打死了。
  听说是因着太子妃饭食被人动了手脚这事儿,太子大怒,下令彻查。这一查,诸多端倪,竟是指向了许承徽。太子径直下令,将人拖了出去,杖责一百。
  才不过半数,许承徽便受不住去了。临死时还一直喊着“妾是冤枉的,妾没有”,声音凄厉,不忍耳闻。
  怜薇与我说道的时候,脸上还带着快意。
  我不咸不淡地点了点头,虽不过几面,可依我对她的了解,她不是个有这般胆量和谋算的人。
  如今落得这般下场,怕是被人有意陷害。正所谓伴君如伴虎,偏偏她还甘之若饴。


第10章 
  晨起时听得外间蝉声阵阵,才惊觉已是入了夏。
  东宫有好大一片荷花池,想来也是该开了。那荷花池设计精巧,并不只是以菡萏铺满水面,而是借用阴阳八卦阵的样式,一面有荷花,一面没有,底下用暗道隔了开。
  自打第一眼瞧见那池子,我便寻思着,用来泛舟最是合适不过。我去央了太子妃,隔了一日便见池边栓了一只小船。
  出了许承徽那事儿没多久,各宫里为了避嫌,都不大走动,是以这午后荷池安静得很。那船小巧,也好操控,我便留了怜薇在池边,自个儿下去了。
  真是许久未曾有这般惬意的日子了,暑气还未蒸腾,荷池上清凉一片,荷花将开未开,偶有几株开得早,花瓣儿上一点红尖儿,比最好的胭脂还好看些。
  看着我便有些心痒,把船又往前划了几下。这一划,略觉有些不对劲。可到底哪不对劲,也说不上来,是以这念头不过在心头一闪而过。我伸了手去够那开的正好的荷花,唔,差了一点儿。便又往前抻了抻——这一下我倒是发觉哪儿不对劲了。
  这船,不太稳妥。如今我身形一偏,立刻失了平衡,整个人翻进了水里,溅起好大一片浪花。
  我开口想喊人,却恰巧呛了一口水。
  “小姐!”怜薇在池边喊我,情急之下,连称呼都忘了改。
  这一声喊得我却恍惚起来,仿佛还是未出嫁的时候,仿佛还是眼前黄沙漫漫的那几年。
  有一年中元节,我们在河边放灯。我想着把我那盏放的更远些,便使了力去推它,谁成想一个没站稳,栽进了河里。虽是浅滩,可我不会水,吓得够呛,大哥单手把我拎了出来,我咳了好一会儿,他便轻轻拍着我背,给我顺气,又叫二哥去买了好多吃的来给我压惊。
  大哥板了脸训我,说我放个灯都不让人省心。我边咳着边笑,说我自然知道大哥必是能赶来救我的。
  说来,我再没能吃过那么甜的酥酪。
  忽然听见落水声,我奋力朝那边伸出了手。有人一把拉过我去,拥在怀里。
  水里寒凉沁骨,他身上却是暖的。
  我睁不开眼睛,只呢喃着叫了一声“大哥”。
  他环着我的双臂紧了紧。
  第二日,我是被药味苦醒的。
  怜薇见我醒了,肿了的眼睛终于不再湿漉漉的了,扶了我起来,一勺一勺把药喂给我。
  我将就着喝了两口,偏了偏头,把药碗轻轻推了出去。“太苦了,不想喝。”
  “主儿还是喝了吧,太医说了,得慢慢调养着。”怜薇吹了吹药,又递到我嘴边。
  我皱了皱眉,“调养什么?我身子向来好得很。”
  她把头低了下去,“主儿正月里染得那场风寒,来势凶猛,主儿又大悲大恸,一来二去,伤了根本。”
  我怔了怔,有些不可置信,“我练武十余载,只一场风寒,还能伤得了根本?”
  她急急道:“亏得主儿身子底好,太医这才说,只消好好调养着,过个三年五载,便没什么大碍了。”
  我闻言放下心来,便又凑合着喝了几口汤药。
  剩了半碗,却是怎么也喝不下了。恰在这时,外间有人通传,李嬷嬷求见。
  这李嬷嬷我还记得,当日我还曾问她要过太子爱喝的那落梅酒的方子。是从小伺候太子的,地位在一众下人里非同寻常。我即刻请了她进来,顺势把药搁下了。
  李嬷嬷进来见了礼,我叫请起,却是不肯起。“还请秦良媛去瞧瞧太子殿下。”
  我揉了揉额头,听说昨日我落水是他救我上来的,可既然他能救了我上来,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大碍。
  我也算是个知恩图报之人,可我琢磨着,那日不管落水的是不是我,哪怕是只阿猫阿狗,以太子殿下的仁德宽厚,也是能救则救的。若是阿猫阿狗还上赶着往眼前凑,这便是另一回事儿了。
  “太子殿下跟前伺候的人不少,我便不去凑这个热闹了。”
  那李嬷嬷一叩首,不依不饶道:“秦良媛有所不知。太子殿下八岁那年,被奸人所害,差点溺毙在宫中。自此以后,殿下虽会水,可一靠近水便浑身不自在。”
  我心念一转,看他素日威风得很,竟还怕水?
  “老奴所言句句属实。昨日良媛落水,殿下一时情急,下人们拦都没拦住。殿下昨夜里说了一宿胡话,还一直念着良媛。”
  我手上重了点,继续揉着额头。看李嬷嬷一直跪在地上,到底于心不忍,“罢了,我去一趟就是了。”
  一路畅通无阻地到了他榻前,他背对着这边,分明已是入了夏,却蒙了好大一床被子。
  下人们皆退了下去,此刻便就剩我们两人。
  我坐在他榻边一会儿,见他久没有动静,不免有些担心。想着,就试探地用手指戳了戳他脸颊。
  唔,手感果真不错。
  他还是没有声响,我锲而不舍地又戳了两下。
  他忽的伸手扣住我手腕,使力将我往下一拽,我一失衡,整个人摔到了榻上。
  他单手撑着头,含了笑看我。
  我一时气恼,挣扎着想坐起来,“你不是病了吗!”
  他一手按住我肩头,把我生生按了回去,“是病了。见着你,又好全了。”
  我一时语塞。便不该信了那李嬷嬷的话,这俩人一准是串通好的!
  我看着他按在我肩头的手,皱了皱眉,“松开。”
  这人耍起无赖真是一把好手,他一把抱住了我,轻轻在我耳边道:“不生气了好不好?明日我便让他们把各宫里的打发了出去。”
  我冷着脸,“太子殿下可真是折煞妾了。多几个姐妹伺候着,妾日子过得多舒心啊。”
  他叹了口气,“你从前日日嚷着叫我把眼睛换给你,难不成真是个瞎的?我们成亲那日,弹劾的奏折雪花一般飞去了父皇那儿,我也护你不得。好容易过了这几个月,也算是避开了风头,兼之北疆那边又吃紧,朝臣的眼睛自然不盯着这边儿了。”
  我分了一点眼神给他,“许承徽那事儿,是你做的?”
  他神色颇有几分自得,大大方方承认了,“是我。”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你竟然在太子妃饭食里动手脚?”
  他摸了摸鼻子,“她也是知情的。”
  我忍了忍把他鼻子拧下来的冲动,低低应了一声。
  他又邀功似的,“李嬷嬷所言,除却我病了这一桩,其他也是属实。”
  我叹了口气,莫名有几分心疼起来。
  他小心翼翼看我神色,将我抱得更紧了些,“你不生气了?”
  我慢慢点了点头。
  谁成想这人将得寸进尺演绎的淋漓尽致,登时把脸凑了过来,“那亲我一口。”
  我冲他笑了笑,抬腿便踹了他一脚,翻身坐了起来。
  他在我身后,极低极低,似笑似叹,“安北,你终于回来了。”
  我被他没头没脑一句搅得心里发慌,“我一直在这东宫,从未离开,谈何回来?”
  他轻轻道:“我说的不是这个。不一样的,自你嫁进来那一天,便不一样。”
  我脚步顿了顿,又接着往前走。“嗯,我回来了。”
  我步出了他的寝殿,怜薇上来扶我。
  我一步步往回走着。明明是入了夏的节气,却觉得身上一阵阵泛冷,冷得手都在打颤。
  怜薇问我怎么了,我摇摇头说无事,回去把药煎了,我按时服着。想了想,还特意嘱咐了,两副药,都煎。
  秦安北回不来了。她在正月里,随着父兄,死在了北疆,黄沙埋了尸首,杳无踪迹。
  她再也回不来了。
  晚间果然有公公来传,说太子宣了我,叫我早做预备。
  我躺在浴桶里,在浮着的花瓣间,捂住了脸,便有水渍从指缝落下去。
  怜薇急了,问道:“主儿这是怎么了?主儿不是欢喜太子爷的吗?如今知道了太子爷还是挂念主儿的,该高兴才是。费了这许多周折,也终是得偿所愿了。”
  我鞠了水抹了一把脸,清了清嗓子,“我自然是欢喜的。就是太欢喜了,才会这般。”
  怜薇没再说话,只一心一意替我梳洗着。
  过了许久,她才开口道:“主儿,奴婢虽然知道的少,可奴婢也明白,人这一辈子啊,是要朝前看的,不然会被生生困死了去。”
  我点了点她额头,“你莫不是吃了什么灵药仙丹?怎的突然开窍了。”
  说着,站起身来,擦净了水,将衣裳一件件穿上。
  “是,得朝前看。”


第11章 
  自那日起,东宫果然清净了下来。太子仿佛要把之前欠下的一次补给我似的,各式各样的东西流水一样送进我宫里,但凡我多看了一眼的,多摸了一把的,第二日必是加足了分量又送来一次。
  直到我义正言辞地告诉他,他若是再这么送下去,我宫中怕是就没有落脚的地方了。他怔了怔,勾起一缕我发丝,边在指尖绕着,边漫不经心说叫我且慢慢等着,来日给我换一处更宽敞的宫室。虽说我是愈发看不懂他眸中神色深浅,可好在他望着我时,目光澄澈一如往昔。
  我与太子妃的交情倒还是依旧的,甚至依稀觉着她神色还多了几分宽慰。
  入了秋,一日他忽说要带我回秦府看看。历来是只有正妃才有太子陪同着回门一说的,我不禁有几分疑惑。他不紧不慢用着晚膳,问我:“你便说你想不想回去看一眼?”
  我斟酌斟酌,“可…”
  他打断我道:“想还是不想?”
  我点点头。他用完了膳,净了手,“那便等明日我下朝回来,东西已预备好了。”
  我一整宿没睡好,索性早早起了。他穿上朝服,走过来,从怜薇手里接了螺子黛,替我描眉,边描边打趣道,“你这眼下乌青一片,岳母见了,该说我的不是了。”
  画完后,将螺子黛往妆台上轻轻一丢,瞧了我一眼,咳了两声,说时辰不早了,便转身走了出去,姿态之果决令我反应不及。
  我取了铜镜来,映出来的那女子,眉毛被勾勒地又粗又重,活像是画了两副扁担在上头。
  我咬着牙喊了一声“萧承彦!”,听得他一路笑着走了。又叫怜薇取了水来,前头算是白忙活了。
  好容易盼着他下了朝,这才一道回了门。母亲近日里精神好了许多,许是操劳起来,许多事也便搁在脑后了的缘故。偌大一个秦府,先前的定远侯府匾额取了下来,可除此之外,再无败象。
  母亲拉着我说了许久的话,又去拜见了祖母。祖母身子不大爽利,我也未久留,她瞧着我的时候,眼底是有欣慰之色的。
  从祖母那儿往回走的路上,听得后院有刀戈破空之声,我噙了一抹笑,蹑手蹑脚走了过去。
  弟弟自个儿在后院练着刀,一板一眼,汗湿透了后背。
  见我过来,惊喜地唤了一声“阿姊”,把刀往兵器架上一搁,跃了过来,被我抱了个满怀。
  我擦了擦他额头的汗,问道:“练得怎么样?”
  他眼睛亮亮的,“母亲说,二哥远在北疆,我要争气些才顶的起这门楣。”说着,献宝似的去拿了刀捧给我,“这刀是贺三哥哥专门给我打的,刀法也是他教的。”
  我印象中,贺盛的确长于刀术。可没伸手去接,反而从架子上取了红缨枪来,“你是秦家的儿郎,秦家枪必须练得熟。”
  我将头上碍事的珠钗取了下来,又将衣袖挽了挽,枪在手上颠了颠。
  “瞧好了。”
  话音未落,我舞了一套示范给他看。枪风一扫而过,激起落英飒飒。那一招一式,早就融在了骨血里,除非削骨蚀心不能忘。
  待最后一招收势,弟弟鼓起掌来,赞叹道:“阿姊好俊的枪法!”,气势又弱了些,小声说:“我什么时候能像阿姊这般厉害,就能帮得上二哥了。”
  我蹲下身来,摸摸他头顶,“你还小,等你再大一些,一定比阿姊厉害得多。”
  突然福至心灵似的一抬头,见太子斜倚在这一进的拱门旁,抱着双臂,含着笑望着这边。
  我亦染上了笑意,把枪递给弟弟,叮嘱他好好练,起身向他走去。
  回东宫的路上,他倏地开口,“我倒是真有几分好奇,你在北疆那些年,是什么模样。”
  我昨夜未能好眠,此刻马车颠簸,不觉有些困意,闭着眼睛回他,“唔,这辈子你怕是没什么机会了。若是还有下一世,你早一些来寻我,没准儿就见到了。”
  他屈指弹了我额头,“怎么净说些胡话。”
  话是这么说的,可等到回了东宫,我还是叫人把我宝贝得不得了的小红马牵了出来,勉为其难地和他一同骑着,绕了几圈。
  毕竟这是我和北疆唯一的联系了。他骑一下我都心疼的不行。
  他坐在我身后,手绕过我身前,牵着缰绳,头自然而然地搁在我肩窝,弄得我一阵发痒。
  “我们初见那次,就是这样,在同一匹马上。我当时便在想,这是谁家的姑娘,这般大的胆量。”
  忆及当年,我笑弯了眉眼,心也跟着柔软起来,一本正经道:“不管是谁家的,最后不都成了你家的。”
  入了冬,我又得了一场小风寒。好在太医说无甚大碍,只开了药叫喝着。
  正月十五,上元佳节。太子同太子妃去请皇上皇后安,我自个儿留在东宫,也乐得自在。
  怜薇先是将我固本培元的药熬好了,端了上来。我捏着鼻子喝了,吃了好几块蜜饯,方才缓过来。
  紧接着,她又端上了那避子汤。那药汤分明更苦一些,我整张脸都拉了下来。怜薇哄了好一阵子,我才屈服,叫她先一搁,放凉了我便喝下去。
  眼见着便是午膳的时辰,谁成想,太子竟在这个时候来了我宫中。
  我心中未免有几分不安,笑得有些勉强,“你怎么这个时辰回来了?”
  他瞪了我一眼,好似在嫌弃我多没良心,“晚间有宫宴,怕是不能陪你。只能这个时辰赶回来,陪你过节。”
  说着,他该是闻到了药味儿,去端了药碗来,“今儿的药怎么还没喝?虽只是风寒,可你多注意些总没错。”
  我心下忐忑,慌忙就着他手,喝了个干净。他捡了颗蜜枣喂给我,笑着道:“今日倒是乖觉。”
  见他似是没发觉什么,我才缓缓放下心来。
  一道用了膳,他便急急走了。果真是专程陪我用膳来的。
  到了晚间,我吃了一小碗元宵,百无聊赖地坐在院子里看月亮。
  每月初一十五,按祖宗规矩,太子都是要陪太子妃的。
  是以我便分外清闲。
  月亮圆晃晃的,看得我有些困了,刚想早些歇下,便见他朝我走过来。
  背对着月亮,一步一步朝我走过来。
  他在我面前停住,伸出一只手。我不禁握了上去,很是暖和。
  他左右打量了一番我的衣着——今日虽是年节,可我无甚事,也不见什么人,便只穿了一身月白夹袄,很是寻常的款式——满意地点点头,拉着我便往外走。
  我犹在云里雾里,“你做什么?”
  他头也没回,径直拉着我走,“带你去逛灯会。”
  路上他方说,他寻了个由头,从宫宴上脱身了出来,想着去岁约好的灯会没能看成,今年说什么也要补上。
  天飘起了细雪,却也不妨事,反而更添了几分意趣。
  他挽着我的手,像是寻常夫妻,走过大街小巷,笑着与我说,要千秋万载,与我这样走下去,永远也不放手。
  上元节满街都是花灯,那些灯晃啊晃的,晃到了我心底,耀眼得令人不能久久注视。
  雪覆上了我眉目,融了下来,像是泪滴。他脚步顿了顿,低下头一吻,又替我将肩上发上的雪扫下去,说以后可不兴我哭了。
  我笑着回道,若日后,两鬓霜白,你不如这般欢喜我了怎么办?
  他说不会,等你两鬓霜白,我也垂垂老矣,到那时候,我还领你去看冬梅落雪,看盛世繁华,就这么看一辈子。
  好多旧事后来不值一提,可我仍记得那天的雪,落得铺天盖地,落到我心坎上,积了好厚一层。
  他就在我的心坎上。
  人间雪落是常景,少见是白头。
  街上有人摆了箭靶,共五箭,若能全中靶心,得头奖,中四者次之,中三者再次之。我瞧着那奖品新奇,拉了他凑上去。
  看了没多久,我便怂恿着他去试试。他问我道:“喜欢哪个?”
  我颇有些痛心。自古以来,能挣头筹的自然是挣头筹。哪个像他这般浪费?
  他搭弓射了两箭,自是全中。若不是这些年我手艺愈见生疏,本不想劳动他。
  眼见着没什么悬念,我瞥见有小摊在叫卖冰糖葫芦,红彤彤一串很是喜人,又不远,便挤出了叫好的人群,去买了两支。
  正满心欢喜地举着糖葫芦往回走了两步,便看他冲了过来,当街抱住我。我无他法,只好将糖葫芦往高处举了举,生怕粘上了他衣裳。这若是粘上了毛絮,可怎么下嘴?
  好容易他松开我,眼神有些落寞,“我一回头没瞧见你,还以为。。。。。。”
  我没好气地白他一眼,“以为什么?还能以为我不要你了不成?”看这个架势,想来我那头奖是落空了的。
  谁知他听了这话,脸色竟有些苍白,我认命地叹了口气,把一串糖葫芦最顶上那个塞他嘴里。
  又用了哄孩子一般语气,声音都放柔了些,“阿彦不怕,我不会不要阿彦的。”
  他听了这话,脸色似是有所缓和,又似是铁青了些。
  正巧有画舫缓缓而来,我有意转移话题,便随便一指,“不如我们去画舫瞧瞧?”
  话一出口,便后悔了,“唔,我忘了,你怕水的。”
  看着他脸色愈发沉了下去,我不免心情更加愉悦。
  又逛了好一会儿,眼见着时辰晚了,我也是困得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便上了马车,往回走。
  “我今夜回去的时候,瞧见你在看月亮。底下人说,你看了有小一个时辰。那月亮便这么好看?”
  我困得狠了,头枕在他肩上,迷迷糊糊跟他说,“我瞧得不只是月亮,还有星宿呢。只是今夜里它们黯淡些罢了。”,说着,意识涣散了些,声音也逐渐含糊起来,“你便是藏在那里头的。”


第12章 
  日子过得快,恍然不觉,又是一年秋。
  自入了夏,皇上兴许是沾了暑气,本是一场小病,生生拖到了如今,连上朝都是强撑着精神气儿的。
  太子也便忙起来,朝上事物繁冗,时不时还得去御前尽孝,难得在我这儿露个脸。
  这日我随太子妃去了一趟护国寺,为皇上龙体祈福,也权当是表一份孝心。
  在护国寺住了有五六天,这佛经抄的多了,倒成了习惯,回了东宫,也还是闲不住手。虽说字是丑了些,但大师说了,贵在心诚。
  是以这日午后,估摸着太子妃寻常小憩的时辰,这时候该是醒了,我便把近几日抄写成册的经文理了理,满心欢喜带去了太子妃宫中。
  许是皇上抱恙,宫中便慌乱些,这个时候,太子妃宫门前竟没人守着。
  我与她素来亲厚,往日也是不必等着通传的,此番更是径直朝殿内去了,一路畅行无阻。
  我进了殿门,才发觉今日伺候的人实是太少了些。太子妃果然已经起了,此刻坐在屏风后,身边站着的应是她的陪嫁丫鬟香兰。
  那屏风上绘了一副山水泼墨图,我虽不通此道,也看得出很是写意。是太子年前赏的,往日没见她摆出来,也不知如今怎么突然用了起来。
  她背对着我,又有屏风隔着,并不知我已进了来。
  我刚想出声唤她,便听见她低低的抽噎声,这声“姊姊”便卡在了喉咙里。
  香兰奉了茶盏上来,宽慰道:“娘娘不必自责,当日事您也并不知情。如今对秦良媛宽厚至此,依奴婢看,也是仁至义尽了。”
  我听得自己的名号,一时更不知该不该出声。
  她接过了话,嗓音还有些沙哑,“三哥自我入东宫那日便将实情告知于我,还叮嘱了我,这是我贺家欠下的,既不能左右结果,唯有尽力偿还。”
  “您和三公子,这些年做得也是够多了。。。”
  “哪够呢,哪够得上那五万性命?我做梦也未想过,父亲竟会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我是真心欢喜安北,可我看着她与太子情深意笃,又怎么告诉她,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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