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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教]妾身惶恐-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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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氏一愣,她首先想到的便是谢樱樱,可是这谢樱樱上次那么一闹,崔氏此时却是也不敢轻易提出来,生怕惹了这崔书彦的不快。崔氏这边正踌躇,刚进门的谢婉宁已经开了口:“我看谢樱樱就很合适,这几日她的身子好多了,想来进崔家的门也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崔氏刚想喝住谢婉宁,谁知却见崔书彦脸上并没有不快的样子,这下心中便有了谱,笑道:“既然这样,择日不如撞日,今日书彦便在谢家留宿一夜吧。”
听崔氏这话,今晚便要把谢樱樱送到崔书彦的房里去了,一个谢家的女儿竟然已经沦落到如此卑贱的地步了。可是谢华却是一点异议也没有的,他的女儿不少,除了嫡出的以外,庶出的皆是宁可当成礼物送给世家名门,也绝不会嫁给寒门子弟的,这世上其他的名门大家亦是如此。
只是谢樱樱的身体这几日并不好,那夜之后她便昏昏沉沉好几日,如今也未清醒过来。可是传信之人说得明白,便是要死,也得死在崔书彦的床上。
崔书彦是不知道何为怜香惜玉的,只怕这一送去,当真便要死在他的床上了。
崔氏已经派了轿子在门口催了,而谢樱樱还是昏迷着的。
玉蝉洗了帕子敷在谢樱樱的额头上,她跪在谢樱樱的床前,眼中明明灭灭,最后生出些许决绝来,决绝生出之时,她已然起身走向衣柜,她拿出了那件谢樱樱没穿的木槿紫色衣裙,然后便伸手解了自己的腰带。
她正要脱衣裳,手却被春菱握住了,她抬眼去看,春菱正满脸泪水地对她摇头。
玉蝉拍了拍春菱的手,笑得一如昔日古灵精怪的少女:“能救小姐一回,玉蝉很开心,今夜之后玉蝉有两个结果,一个就是死了,另一个就是被带回崔家,无论哪一个结果,玉蝉都不能再伺候小姐了,小姐便拜托你们了。”
玉蝉又走到床前,跪了下来,以头触地:“玉蝉一生感念小姐活命、收留、照顾、怜惜之恩情,愿来世轮回之时依旧能遇见小姐,为奴为婢,做牛做马,只愿常伴小姐左右。”
她说完便磕了三个头,可是谢樱樱此时昏迷着,根本什么都听不见。玉蝉磕完头便再也不踌躇片刻,快速地换了衣裳,又梳洗了一番,春菱却拿了谢樱樱常穿的披风给玉蝉披上了。
“小姐的披风你穿上吧,若是小姐知道你穿得这样少,必是会怪我的。”
玉蝉点点头没有言语,她戴上了兜帽,缓步走到门前,却忽然听见两人的跪地之声。
“玉蝉,赵妈拦不住你,却也不想拦你,因为若不如此,小姐只怕便活不成了,可是小姐若是清醒着,她绝不会让你替她去,你心中不要怨恨。”
玉蝉声音倒是异常清亮:“玉蝉自己情愿的,能替小姐受苦,玉蝉觉得很高兴,又怎么会怪小姐。”
她说完便推开了门,因为带了兜帽院子又黑,所以外面等着的婆子也没看出异常来,只抬了玉蝉往崔书彦的院子里去了。
漆黑的夜色就这样迅速而绝情地掩盖了玉蝉最后的气息。
5以身相替
崔书彦在屋里等着,他心中像是有猫在挠一般,正是这时门终于响了,他也再不顾及什么礼数,开了门拉了那戴着兜帽的女子进门,又把门从里面划死了。
门外来送人的婆子们都愣住了,却是连屁都不敢放便悄悄离开了。
门内的崔书彦正待动作,怀里的佳人却忽然挣了开来跪在他的面前。
“奴婢有罪,奴婢仰慕二郎之名,顶替了六小姐前来伺候二郎。”少女低着头,兜帽遮住了整张脸,只是声音却是婉转动听的。
崔书彦一听,声音顿时冷峻了起来:“抬起头来。”
玉蝉手中紧攥着衣袖,缓缓抬了头,这张脸并不是绝色,可是这张脸那样年轻,年轻的皮肤,浅粉的唇色,水润的杏核眼,眼角还有一滴小小的朱砂痣,像是她流下的泪。
这张脸虽然不如谢樱樱,可是这张脸自有它的味道和风情,崔书彦是有些中意的,只是他想要的不是玉蝉,他想要的是谢樱樱,他一脚踹在了玉蝉的胸口上,把玉蝉踹得撞在了门板上。
“爷想要的不是你,爷要的是谢樱樱,你是来找死么!”
门外守着的崔家护卫听见门里的声响,竟然是动也未动,甚至一丝一毫的惊讶奇怪也没有,因为他们的爷一直都是这样的,但愿门内的女子明天还能留口气。
玉蝉喘了两口气,却是依旧爬回崔书彦的脚边跪下,仰着脸笑道:“二郎莫气,六小姐有什么好的,那病也不知会不会传染,容城谁不知她是个血袋子,万一她再把血吐到了二郎身上,那不是玷污了二郎么,让玉蝉伺候二郎吧。”
她的声音那样娇媚,故意而为的娇媚,还有一丝惊恐和生硬在里面。她说完还把脸在崔书彦的腿上蹭了蹭,然后又抬头去看崔书彦。
崔书彦本就有些按捺不住,如今哪里还能经得住玉蝉如此的撩|拨,当下拽了玉蝉的脖子狠狠掼在了床上,三两下把玉蝉的衣裳撕了。
“既然是你自己犯贱送上门的,那以后就叫你贱儿。”
“是,贱儿都听爷的。”玉蝉微微笑着,眼睛却沁出水来。
这一夜,崔书彦的房里传出了鞭子抽打在皮肉上的声音,摔打的声音,还有女子哭喊求饶的声音……
*
第二天中午谢樱樱才清醒了一点,起身却没看见玉蝉,而春菱面有异色,赵妈妈脸色也不好看。
“玉蝉呢?”谢樱樱只以为是谢婉宁又来找麻烦带走了玉蝉,声音便有些抖。
春菱却“扑通”一声跪在了她面前,声音里似是有哭腔:“昨天崔书彦夜宿谢府,夫人派人来接小姐过去,见你昏迷着,玉蝉便穿了您的衣裳,替您去了。”
谢樱樱如遭雷击,手扶着床稳住了身子,又问:“那玉蝉现在人呢?”
春菱用袖子擦了擦眼睛,道:“今儿一早让人从屋里抬出来了,说是要送到崔家去。”
“抬?为什么要抬?”谢樱樱愣愣问道。
春菱眼泪又流了出来,哭道:“我听人说玉蝉已经昏过去了,身上都是鞭痕,手指也折断了。”
谢樱樱这才惊醒过来,疯了一般往门外冲,她以为她可以追上玉蝉,她可以把玉蝉带回来,可是现在已经中午了啊,玉蝉早已经送进崔家了啊。
可是她不管,只逢人便问玉蝉往哪里走了,然后便不停地跑,当真是疯了一般。她没有穿袄袍,鞋子也跑丢了一只,可是她却像不知道冷似的。
她从送走玉蝉的偏门跑了出去,一直跑一直跑,最后终于是跑不动了,双手扒着墙喘息,她停了一会儿便又要跑,却被赶来的赵妈妈抱住了。
谢樱樱拼命地挣,可是哪里挣得过,最后终于挣不动了,在赵妈妈怀里哭得撕心裂肺。
“让我去啊,让我去把玉蝉带回来啊!”
赵妈妈拼命抱住谢樱樱,道:“小姐去了也没有用啊,玉蝉已经成了崔二郎的人怎么能要得回来,小姐这样去了不是白费了玉蝉的牺牲么!”
谢樱樱听了赵妈妈的话只觉眼前一片漆黑,她说的没有错,即便自己去了能干什么呢,能救玉蝉么?能么?这样想着,她心口像是压了一块冰,“哇”地一口呕出许多鲜血来。
“啊啊啊!啊啊啊!”谢樱樱一边呕血还一边叫,又拼命用头去撞墙,似乎这样能让她好受一些。
“小姐莫要如此,快些养好身子才是啊。”春菱此时也赶来了,把手中的袄袍给谢樱樱披上。
谢樱樱形容惨淡:“养好了身子又能如何呢。”
春菱见她如此,心中十分难受,把玉蝉离开前说的话告诉了她,又劝道:“玉蝉说来世轮回还要遇上小姐,还要陪着小姐在这世上走一遭。”
谢樱樱心灰意冷,跪在地上喃喃道:“遇见我有什么好,下辈子离我远远的才好。”
她在雪里跪了许久,才扶着墙站起身来,又扶着墙往谢家走,她经过的路上绽放出星星点点血红的花朵,那样的刺目,而妖艳。
街角停着一辆马车,马车里坐着王家九郎,可是王家九郎没敢掀开帘子看谢樱樱一眼,他一眼也没敢看。
*
谢樱樱心灰意冷,药食供给又不及时,这一病便是半个多月,这半个多月的时间里,她昏昏沉沉,午夜梦回总是能看见玉蝉八|九岁的样子,她扎着两个小髻站在别院的樱桃树下,叫她:小姐快看,院子里的樱桃花开了呢!
这几日,谢樱樱终于好了一些,只是却一天一天的不说话,有时她倚在门边看院子里开得正盛的两株红梅,一看便是一下午的工夫。
谢家的下人都说玉蝉贪图富贵,冒名顶替爬上了崔书彦的床,当真是不知廉耻的贱|蹄子,也难怪崔书彦要唤她贱儿。谢樱樱听了只觉心如刀绞,一绞再绞。
这日崔氏让人送了一身白衣给谢樱樱,又装模作样地询问了谢樱樱的病情,谢樱樱只是笑,笑得凄清狠戾,那来传话的下人只觉可怕,哪里敢多说话,跑着出了锁香院。
赵妈妈叹了口气,问:“小姐可是要沐浴更衣?”
谢樱樱静默了一会儿,垂了眼睛:“躲不过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晚些时候,谢樱樱知道今日来谢府做客的贵人是平阳王,二十年前平北疆,定南乱的勇将,只是二十年的声色犬马将他眼中的杀气变成了戾气和情|欲,把他一身的武功变成了肚子里的油水。
谢樱樱被人带着向平阳王敬了一杯酒,四十多岁的男人很满意,他一向不喜欢英武的妇人,最爱那柔弱妖娆的小姑子,谢樱樱正合他的意。
谢华见此,对崔氏使了个眼色,然后又对平阳王耳语两句,平阳王的甚是满意地点了点头,看谢樱樱的目光中多了几分火热。
谢樱樱于是复又被带了出门,她不看座上都是些什么达官显贵,都是些什么风流人物,这些和她都没有关系,这些都不能让她脱离现在的处境。
她又被带回了锁香院,等,却不知等的是什么。
她独自一人站在红梅树下,看开得娇艳的红梅,心却一点一点地冰冻了起来。
王梦惜原本是在宴会上的,他刚才也看到了谢樱樱,只是没想到不过半个月,谢樱樱却瘦得那样厉害。而现在,他站在门口,看她衣袂飘飘,看她憔悴而立,看她像冬日里的一只蝶,振翅欲飞。
他走近几步,想要伸手去解自己的狐裘,谢樱樱柔和的声音却阻了他的动作。
“九郎切莫再作弄樱樱了,樱樱本是一个痴傻之人,经不起九郎的似水温柔,万一当了真可如何是好。”
王梦惜当真放下手,温声反问:“你如何知道九郎的温柔不是真的呢?”
谢樱樱却不回答他,而是指着院子里的两株红梅,道:“这两株红梅来年一定开得十分艳丽,九郎知道是为什么吗?”
王梦惜看了看树下的泥土,却是摇了摇头。谢樱樱也不在意,自顾自道:“这两株红梅的树根下面埋了一个死了的男人,他是我杀的第一个人,是我自己砸死的,我砸了十七下才停住,才不再害怕他会伤害我。”
王梦惜一僵,却见女子依旧是平静柔和的,这种平静是掩盖在惊涛骇浪之上的,是粉饰太平最好的伪装。
“谢婉宁来找麻烦时我便觉得不对了,她是天之骄女,为何要与我过不去,直到我知道她痴心于九郎,我便心中明朗了,一切都是因为我坐了九郎的马车。”谢樱樱说到这里,抬头看着王梦惜,道:“樱樱是痴傻,不是真的傻。”
女子面白如纸,双眼明亮如镜,笑着对他道:九郎啊,樱樱是痴傻,不是真的傻啊。
这样不似指责仿似叹息的话让王梦惜无法回应,而女子也不纠缠,继续道:“樱樱生活本就不易,并不指望谁能雪中送炭,但求不要有人雪上加霜便好了。”
王梦惜苦笑,可惜他王九郎偏偏就做了那雪上加霜之人。
“我那丫鬟玉蝉五六岁便跟了我,她幼年失怙,我心中怜惜她,尽可能把她护在手心里,别人都说奴才的命如同草芥,可是樱樱从来都不这样觉得,我看这那个小姑娘在我的手上一点一点的绽放,像是一朵花似的,可是这朵花却是毁在了我的手里。”
“九郎虽然是王家庶子,却是天纵英才,风流君子,是天下所有人都爱慕尊敬的。九郎掌管王家大权,手握杀伐决断,樱樱却命同蝼蚁,昔日得九郎一顾,便累了我那傻丫头,又让我自己也陷入了如今的惨境之中,实在让樱樱心声怯意,只望日后相逢,如同陌路。”她的话说得那样卑微,卑微到了尘土里,责怪埋怨的意味却是没有的。
王梦惜听她说完,却并不答应那句“相逢如陌路”,他只伸手抚上谢樱樱的脸,目光灼灼,却是隐隐带了逼迫和期待:“天下人都爱慕我,那樱樱可是如同天下人?”
6平阳王的侍妾
“天下人都爱慕我,那樱樱可是如同天下人?”
谢樱樱不得不抬眼与王梦惜对视,她叹了一口气:“九郎何必为难樱樱,樱樱自然也是爱慕九郎的。”
若是她说,她与世人不同,她是不爱慕他王九郎的,那么便也罢了。可是她说,她亦是爱慕九郎的。
她爱慕他,却又要与他如同陌路,这又是何道理呢?
“樱樱说谎,你若是真的爱慕我,为何不求我也爱慕你,却求让我离你远远的?”男子的那份灼热已然退去了一些,眼中已经是隐隐可见的理智。
女子眸光含水,脆弱却又媚人,她用自己的手覆上男子的手,似乎贪念这一刻的温存:“樱樱爱慕九郎,却不是作假的,只是这一份爱慕于九郎来说,就如同那天涯处处的芳草,如同那河堤上处处的绿柳浮萍,是不值得收藏与停留怜惜的。而那一份爱慕于樱樱来说,却如同穿肠毒药,樱樱脚下万仞如履薄冰,若让自己再沉浸到这爱慕之中去,只怕会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男子眼睛闪烁,忽然开口道:“原是樱樱怕死,那若九郎护你周全,这份爱慕你还要抛却么?”
谢樱樱一怔,却又清醒过来:“九郎护我周全,可会护我身边的人周全?”
那一问,本是男子人生中少有的冲动与鲁莽,那一问,带着男子罕见的热情与激动,可是这些都被女子的回答冲得一点也没留下。他的眼中已经没有了热度,他抽回了自己的手,又是那站在云端的王九郎,那谪仙一般让人无法碰触的王九郎。
“谢樱樱,这世上的女郎多半是肯为我一顾而去死的,可是你偏偏爱我不深,还贪心得很。”
谢樱樱有些失落地收回了手,却并不伤心,她只是抬头看他,坦坦荡荡的样子:“樱樱确是没有爱慕九郎到愿意为九郎而死的地步。”
她之所以这样坦荡地说自己不够爱,是因为她对他根本就无所求啊,她不求他的爱慕怜惜,不求他的守护周全,更不求他的承诺。
她通透、聪明,对他也并不是不爱慕,只是她不肯为了这份爱慕而让自己和自己身边的人范险,她甚至不肯为了这份爱慕而舍弃一条狗的性命。
因为没了这份爱慕也是死不了人的,那不是用刀子剜了你的心,也不是往你嘴里灌了见血封喉的毒药,那不过是在你的心中添了份孤苦惆怅,你在漆黑的雨夜中促着膝,品味一番,哀叹一番,便也没有什么了。
两人站了片刻,有一丫鬟便进了锁香院,那丫鬟见了王梦惜在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低头敛目道:“夫人说一会儿平阳王的人会来接小姐,请小姐务必打扮一番好生侍候平阳王,以谢氏一族的荣光为重。”
“好。”谢樱樱应了声,却抬手去摸头上的银钗,接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划向自己的脸,这一下那样决绝狠戾,带了怨气与不甘,若是划到脸上,这张脸便是彻底的毁了。
簪子在夜色中划出一道银色的波光来,却是又忽然生生地停住了,王梦惜紧握着谢樱樱的手,若是差一刻差一毫,这银簪便会刺到她的脸上。
王梦惜亦是惊住了,之后便是气恼,冷硬道:“你以为毁了这张脸事情便解决了么!”
谢樱樱先前不过是被那丫鬟说的话激了,才做出这等失了心智的事情来,而今已经冷静下来,可是王梦惜已经不给她机会解释,眨眼点了她的周身大穴,让她口不能言,身不能动。
“不要给她身上留下利器,免得她伤了自己又要伤平阳王。”王梦惜对旁边的婢女道,然后他转头去看谢樱樱一眼,却见她眼中似是不甘心,又似是恼恨,王梦惜统统不再理会,转身出了锁香院。
谢樱樱现在心中自然是非常恼恨王梦惜的,她如今的样子就像是砧板上的肉,送到平阳王那里恐怕连个声也发不出便被吃干抹净了,哪里还有丝毫翻转的余地。
她又后悔刚才太过冲动,从进入谢家开始她便时时隐忍,今日这一刻没忍住,便落得个这般的下场实在不值。
那侍女倒是面无异色,搀着谢樱樱进了屋,服侍她洗漱擦粉抹胭脂。春菱和赵妈妈却是不在锁香院里,这原本是谢樱樱安排的,谢家已然呆不下去了,所以她想要趁夜逃走,故而让两人先到府外准备接应,谁知此时她却是走不了了。
过了一会儿,又来了两个婆子,是平阳王随行而来的,十分懂得平阳王的喜好,觉得谢樱樱的粉擦得少了,又往她脸上脖颈上扑了半盒粉,然后几人合力给谢樱樱套上了一身水蓝纱衣,那纱衣里面什么都没给穿,看起来若隐若现十分撩|人。谢樱樱心中暗骂,又是气又是羞,弄得满脸通红。
那两个婆子只以为谢樱樱是高兴的,不禁便有些轻视之心:“小姑子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今夜跟了我们平阳王,以后荣华富贵享受不尽。”
修你老娘的福分,她上辈子一定是造了天大的孽,这辈子才这么倒霉!
那婆子自然不知谢樱樱心中所想,否则大抵会被气得吐血不止。
几人给谢樱樱披了新做的斗篷,又一路把她送到了平阳王的床上才离开。谢樱樱只着纱衣,面白目赤地坐在床上等着平阳王的享用,十分之悲惨。
半个时辰后,谢樱樱发现自己的手指能动了,于是便生出了一丁点的希望,心中祈祷平阳王晚一些来。
又过了一个时辰,她的上身能动了,只是双腿还是没有知觉。正是这时,她却听见门外一阵喧哗之声,谢樱樱一惊,想是那平阳王要回来了,于是想赶紧找一件趁手的武器傍身,扫视了一圈,只有窗边的桌子上放着一个青釉花瓶。
谢樱樱扶着床帐连滚带爬地摸到了窗边的桌子,正挣扎着去拿花瓶,门却忽然开了,谢樱樱一个不稳便坐到了地上,她却顾不上疼急忙抬头去看,却见进来的人是赵妈妈和春菱。
这下她终于放下心来,两人给她披上披风,搀着她回了锁香院,又把门顶上了,几个人才喘了口气。
原来两人在外面等不到谢樱樱便回了锁香院,正要出院子去找,却听说那平阳王在宴会上喝的酒被下了毒,当场被毒死了,两人又得了谢樱樱的所在,反正谢家正乱也无人理会,这才寻了她回来。
谢樱樱只觉出了一身的虚汗,如今回想起来还是有些惊恐的。她不知平阳王遇害和王梦惜有没有关系,若是他知道平阳王将要遇害所以让人把她送走,谢樱樱是有些感激的。
但若王梦惜知道平阳王将要遇害,那王梦惜到底是哪一方的人?现今是太子和三皇子之争,三皇子的母亲正是出自王氏一族,王家必是帮三皇子的。而这平阳王的正室出自王家,自然是站在王家一边的,那王梦惜就有些问题了……
谢樱樱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最后索性不想了,说不定王梦惜就是送她去死呢!
不想王梦惜,她却是要想想她今后该如何了,今日事出突然,她没有法子才想逃离谢家,但是离开谢家她便绝无可能救玉蝉了,若是谢家不肯放她,必会天涯海角地追捕她,到时成了人人喊打的老鼠就糟了。
加上如今世道正乱,平民百姓的性命如同草芥,她失了家族庇护,只怕前途凶险难测。她想了许久也没有想出个能脱困的办法,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混乱,也不知什么时候才睡着的。
*
平阳王在谢府被毒死了,这可是一件大事,当今圣上亲自下令督促追查,可是谢王两家查了许久也没有什么收获。谢华每日都要白上几根头发,崔氏也是愁得夜不能寐。
平阳王一死,平阳城便要再推举一人去提领全城政事,谢家为了避嫌自然不能毛遂自荐,王、崔两家也怕人闲话,所以亦是不推举谢家之人,沈家一向与其他三家不和,更是趁此机会将谢家狠狠打击了一顿,当众指责平阳王在谢家遇害之事。
谢华只能听着,却说不出什么辩白的话来,谁让人是死在谢家,死在他的眼皮子地下的呢。
皇上考量权衡了一番,最终让沈家五郎暂领平阳城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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