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阿蛮-第1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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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这三人不但彻彻底底地坏了魔教的好事，更是叫在魔教中举足轻重的火云邪神命丧当场，还要再加上重元也变成了怪物，——这些事若没传回魔教当中还好，若是传了回去，只怕那些魔教中人必定会跟青城一样视自己为敌了吧……
不过阿蛮他们还是有些想要走大路的，因为大路稳妥，对于之前经常走小路的倒霉三人组来说，那碰到的麻烦不要太多，还尽是些稀奇古怪的状况。
但是走小路也有走小路的好，那就是趣味颇多。
弯弯曲曲的小路横穿树林，两边的树梢上有百鸟啁啾，树下的灌木丛里还会有不知名的虫子聒噪，时而还会有诸如小鹿之属立在小路上，与渐行而至的阿蛮等人互相瞪眼。
树林深处的野兽并不像别处的动物那样怕人，它们很少见过人，所以就对于这些依靠两条腿走路，并且暂时没有表现出恶意的生灵很感兴趣。
一头浑身斑点的小鹿戳在小路当中吃草，它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不过看它这样子也知道，它应该是属于那种不太喜欢听长辈话的，因为没有哪头鹿会在当道吃草。
“不准吓它！”
姜炎脑子里刚动了个念头，还没付诸实践就被百灵出声制止了。
“我干什么了我，”姜炎装出一副很委屈的样子，“你怎么没事就喜欢吼我，我看你就是偏心，不然你怎么都不吼蛮哥？”
百灵早知道姜炎会这么说，她朝着阿蛮看了一眼，说道：“阿蛮他可没你那么多歪心思，你看他不是好好的站在这呢吗，你刚刚准备要做什么？”
经过以往的几次教训，姜炎知道这种时候自己千万不能跟对方讲道理，因为不论你讲不讲得过，那都没个好下场，更何况他碰到的还是百灵，一个没理也能辩三分的狠人。
“我错了，都是我的错……”
姜炎一面赔笑一面点头哈腰的，其实他心里想的是：你个死丫头，今天我就先让让你，等到以后有机会再讨回来……
“呼……”
阿蛮看着百灵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姜炎身上，情不自禁地舒了一口气，——刚刚百灵说到他的时候，其实他想的是：要是能把那小鹿捉了，晚上就有肉可以吃了……
许是这边三人闹出的动静太大，惊着了那头正在啃草的小鹿，它猛的抬起头，睁着一对水灵灵的大眼睛往这边瞧了片刻，然后“嗖”的一下窜回了树林当中。
“赶快走吧。”
阿蛮这次走在了最前面，他可不想叫百灵看到自己这满脸不自然的神色……
就这么一直前行了好几天，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阿蛮对着姜炎跟百灵宣布了一个并不太明媚的消息：
“咱们迷路了……”
“迷路了？”姜炎一愣，“怎么会迷路的呢，咱们不是有地图吗？”
百灵四下里望了一望，她倒没有姜炎那么吃惊，“我就说嘛，这片的树林看起来也太眼熟了一些，我早就觉得咱们是迷路了。”
“‘我早就觉得咱们是迷路了’……”姜炎阴阳怪气地把百灵的话学了一遍，心说自己可算是逮到一报前日之仇的机会了，“既然早知道那你不说，非得要现在才说……”
“你……”
百灵正待要回击姜炎，就被阿蛮赶紧拦下了：
“先别忙着吵吵了，这林子里的小路七拐八绕，我也分不清哪条是哪条了，”阿蛮一手各按住一人，“等咱们重新找到路你俩再接着吵，现在咱先想办法从这片林子里走出去。”
“我有个办法，”姜炎稍一思索就有了个主意，“这树林子的小路不是很乱吗，那咱们就干脆不按照小路来走，自己开一条路出来。”
说着话，姜炎就指了指自己背后的奔雷剑，那意思是：接下来就看我的了。
“不靠谱，”百灵连连摇头，“这片树林还不知道有多大呢，要是一路砍下去也砍不到个头呢，难不成你想在这里砍一辈子的木头？”
“先别说话，”阿蛮再度拦住了即将掐起来的两人，“你们闻到了没有？”
“闻到了什么？”
百灵跟姜炎同时问到。
“淡淡的香味……”阿蛮闭上了眼睛，“好一阵清香……”
循着那股若有若无的香味，阿蛮他们三个朝着一个方向继续前行了，也不知道在树林中行进了多久，总之等那股清香已经浓郁得足以洗净了三人浑身上下所有毛孔之后，他们的眼前便豁然开朗了。
森林被甩在了身后，面前是一块块规整的农田，一条泥土小道就在脚下，蜿蜒伸向了远处，那一个烟雾袅袅的小村落。
“你们是什么人？”
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叫醒了沉醉在这一副美景中的三人。
好一个清纯的姑娘……
看年纪，也就十三四岁吧，一身的粗布衣服，头上还扎了块花头巾，身后背着一个小竹篓，她就这么站在那里，便为这里如画的风景增色不少……
在阿蛮他们表明了自己这些人只是在森林中迷路，并且没什么恶意之后，那个姑娘便很干脆的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我叫小花。”
“那个……小花？”姜炎吞吞吐吐地叫住了在前面带路，名叫小花的姑娘，“你这么轻易得就带我们回村了，不怕我们是坏人吗？”
小花好像现在才想到这个问题，她张张嘴，略显迟疑地问道：“那你们是坏人吗？”
这下子姜炎可真不知道自己该说她这丫头，到底是心性单纯还是头脑简单了，哪有这么问别人问题的，简直呆得可爱……
“别听他胡说，”百灵自认也没见过这样的姑娘，但她却一下子喜欢上了对方，“他脑子有毛病，而且经常犯病……我们可不是什么坏人，说起来，小花你今年多大了？”
“再过两个月就十四了……”
看着前面两个年纪其实差不多的姑娘并肩而行，阿蛮忍不住用胳膊肘轻轻捣了一下姜炎，“这小花可真有意思。”
“有意思？”姜炎被百灵呛了一下，心情自然不复刚才的愉悦，可他一看阿蛮，顿时乐了起来，“蛮哥你还说她呢，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你跟她相比起来也差不了多少。”
“不是吧……”
阿蛮拖长了声音，——他还真有些记不起那时候自己的心态了。
“什么不是吧，”姜炎故意拍拍阿蛮的肩膀，“蛮哥你呀，那时候也是呆得可爱，哪像是现在，虽然表面上依然那副样子，但心里的弯弯绕其实已经不少了。”
被姜炎这么一说，阿蛮忽然觉得还真是那么一回事，才从南谷出来之时，自己只是一个懵懂少年，心性单纯的就跟前面的小花似的，尤其是初遇姜炎的那个晚上，自己简直就跟个傻子没两样……
后来经历了许多的事情，自己渐渐开始学会了琢磨，——琢磨别人的语气，琢磨别人的表情，甚至琢磨别人一个眼神中透出的涵义，又是什么让自己变成了如今的模样呢？
“人世多艰，”姜炎老气横秋地说了一句，“我才离开家的时候也是那样子，吃亏吃得多了，慢慢也就精明起来，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好还是坏。”
“是好还是坏……”
阿蛮举目眺望了一下身前身后的景色：
“那谁知道呢……”



第三百三十九章　继续向西
只有十几户人家的小村甚至连个名字也没有，但这里清晨时分的阳光却格外明媚，甚至这里的天空都要比别处通透许多，——温暖的阳光再加上湛蓝色的天空，会给人一种空灵的感觉。
村民们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对于他们来说，一辈子也就是一天，因为他们这一生都在重复着昨天的事情，——晨起干活、中午小憩、下午干活，然后日暮归家，平淡又真实。
昨天村口小花家来了三个客人，这在小村里可是很难见到的，毕竟往日里大家想要去森林外的小镇上，采买些生活用品都得走很远的山路，除非是必须，很少有人会离开小村，所以很多年纪尚小的还没有出过村。
这一下子来了三个生人，引得家家户户的小孩都跑去看，看了半晌，有几个路走得不太稳当的便不约而同地想道：原来村外的人就长这个样子……
这里其实并不是小花的家。
她一直跟着父母住在距离这里很远的另外一个小村当中，不过这两天她父母要去小镇里卖山货，便把她送了来，跟着外公生活一段时间。
小花的外公平时都是一个人，所以对于外孙女的陪伴，他当然显得很开心，但这却并不耽误他给可爱的外孙女安排日常任务，——采茶。
这不，才一大清早，小花就已经背着她的小竹篓，朝村子另一头单独的几块田里走了过去，那里有她外公亲自种下的一大片茶树，而清晨正是采茶的好时间。
“小花，等等我！”
百灵一面叫着小花的名字，一面将自己脚上的鞋随手扔了回去，然后在院里捞起一个比小花背上那个稍大一些的竹篓，快步赶上了小花。
“还有我还有我！”
姜炎风一样从屋里蹿了出来，他别说是鞋子了，就连奔雷剑都给一并扔在了院子里，不过他却没有找个竹篓背在身上，就这么空着双手，他几步追上了并肩而行的百灵跟小花。
隔了一会，阿蛮才晃晃悠悠地从屋里露了面，他踩在门槛上，伸着脖子，看小花他们三个人已经走得老远了，这才悻悻一耸肩，放弃了去追赶他们的念头。
本来都说好了，吃完早饭以后大家一起去跟小花学采茶的，但谁叫小花她外公准备的早饭也太好吃了，阿蛮一下没忍住就多吃了几口，等到他好容易填饱自己的肚皮，另外三个人早就跑了。
“真不仗义……”阿蛮嘟嘟囔囔地从门槛上下来了，并且搬了个小板凳，坐在篱笆院内，“不过这样也挺好，吃完饭就有太阳晒，舒服……”
一阵恍惚。
时间好像被一只大手给悄悄往回拨了不少，阿蛮感觉自己一下子回到了好几年前，那时候在南谷当中，自己过的便是这样的生活，悠闲、自在、与世无争，从来都不需要过多得去考虑什么事情。
但一切终究都回不去了……
“哎……”
阿蛮叹了口气，心中却慢慢用处一股说不出的舒坦。
“汪，汪汪……”
阿蛮正坐在椅子上思考自己的人生，忽然听到自己脚边一阵动静，他低头一瞧，原来是只小狗，——这是小花养的，它也叫做小花。
看着脚边小花那一只眼睛周围大大的黑圈，阿蛮心想这大概就是它名字的由来吧，伸手逗弄了它几下，然后问道：
“小花小花，你吃饭了没呀……”
“汪！”
小花可听不懂阿蛮问的是什么，它见老有个东西在自己的头顶上晃来晃去，不时还要碰自己两下，再看看阿蛮那张正哈哈大笑的脸，便一下子扑到阿蛮的腿上，轻轻咬了一口就跑。
“哎哟，你还敢咬我……”
阿蛮故作生气地站了起来，机智的小花顿时撒开四爪朝着门外逃了出去，跑了一阵它见阿蛮没有追来，就回头又对着阿蛮“汪汪”了两声，那小尾巴一晃一晃的，可爱至极。
“我偏不去追你……”
阿蛮朝着小花做了个鬼脸，然后重新坐回了板凳上，装作仰头看天，其实阿蛮一直在注意着一点一点朝自己挪过来的小花。
“哈哈！”
阿蛮大笑一声，合身朝着小花扑了出去，那小花还只是一条几个月大的小狗，早被阿蛮的一声怪笑给吓了一跳，又哪里能逃出阿蛮的魔掌，登时被阿蛮给擒个正着。
把小花高高举过头顶，阿蛮就这么举着它，疯了一样在篱笆院内跑来跑去，还时不时地转上两圈，等他气喘吁吁地将小花放下来的时候，小花左摇右晃地迈出去两步，最后舌头一耷拉，再也走不动了……
转眼就到了中午。
小花的外公已经准备好了午饭，他见一早便去采茶的几个人到现在还没回来，估计那几个孩子大概是玩得忘了时间，便弄出了两个提篮，叫阿蛮把午饭给他们送过去。
阿蛮当然乐得出去兜一圈，于是他一手拎着一个大提篮，赤着双脚，脚边还跟着那条左奔右窜的小狗，踏上了乡间土路。
路程并没有多远，可阿蛮就是想要多享受一下这种安逸的感觉，他故意晃着膀子慢慢走，甚至还哼起了许久都不曾哼过的歌谣。
终于是到了那片农田，阿蛮放眼一瞧，这好几亩地里种着的都是只有三四尺高的茶树，大致看了一下，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棵。
“人呢？”
阿蛮放下手中的提篮，他看看田边放着的两个竹篓，里面只装了一点点新鲜的茶叶，再抬起了头，却始终不见那三人。
“汪！”
小花本来在阿蛮的脚边跑来跑去，可它忽然像是发现了什么，叫一声之后便“嗖”地一下蹿进了田里。
阿蛮心头一跳，那三个人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于是他也不再去想许多，迈开步子就去追小花，没想到才跑了几步，他就看到了正蹲在一株茶树前的三个人。
“小花，你怎么过来了……”
百灵也很喜欢这条小狗，她也不嫌它爪子上的泥脏，一把就将之抱在了怀里，然后问身边的小花道：“你怎么想起来给它取做小花的，你也叫小花，它也叫小花，这样叫起来还真有些奇怪……”
“奇怪吗？其实我是想……”
小花还没来及跟百灵说，她为什么会给自己的小狗也取名叫做小花，就被姜炎给打断了：
“别说话，都别说话……小花，它怎么还不飞啊？”
“它才从蛹里钻出来没多久，当然还不会飞了，不过再等一会儿的话，应该就会飞了。”
小花不太肯定地说道。
原来这三个人蹲在这里，就是为了看一只才从蛹里钻出来的蝴蝶，——就为了这蝴蝶，他们连饭都忘了要回家吃，还叫阿蛮白白担心了一下子。
“我说，你们在这干什么呢？”
阿蛮面带疑惑地走了过来，他心说不就是一株茶树嘛，犯得着叫三个人都蹲那蹲着吗，还目不转睛地看了半天，连午饭都不要吃了。
“蛮哥你别说话，”姜炎正看得投入呢，“要飞了要飞了，都拍翅膀了！”
果然，在姜炎这句话说完之后，那攀在茶树枝上的一只蝴蝶扑扇了两下翅膀，然后翩然飞起，原地兜了个圈子，就此飞远了。
“好漂亮的蝴蝶……”
百灵虽然也见过不少的蝴蝶，可她从来没有亲眼见证了一只蝴蝶从蛹中钻出来的经历，这一下亲眼目睹，当然很是开心。
阿蛮一笑，——这里还真是个好地方。
吃过了午饭，四个人在田边的草地上躺成了一排。
“蛮哥，真想就在这里过一辈子……”
姜炎双手枕在脑后，一会儿左腿翘在右腿上，一会儿右腿又翘在了左腿上，他看着天上的淡淡白云，忽然冒出了一句话。
“是啊。”
这两个字就已经是阿蛮所想要说的全部了。
微风轻轻吹拂，卷起了满地的青草芬芳，还有未经采摘的那茶叶的青涩香味，一股脑地又泼在了躺在地上的那四人脸上，叫他们情不自禁地同时深吸一口气，然后慢慢闭上了双眼，就这么沉沉睡了过去。
傍晚的时候，四个人并肩走在泥土小道上，而那两个背篓则挂在了阿蛮和姜炎的背后，百灵跟小花则是手挽着手，嘻嘻哈哈的，一条小狗倏地从道边的草丛里钻出来，又倏地钻进了另一片草丛，就是不肯歇息片刻。
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也是阿蛮他们离开这里的时候。
毕竟他们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做，不可能永远在这里待下去，于是就由小花送着，将阿蛮他们三人带出了这片森林，来到了森林外的大路上，从这里顺着大路一直向西走，就能到前面的小镇上了。
值得一提的是，那日阿蛮他们初到这里所闻到的那阵沁人心脾的清香，就是小花她外公正在炒茶的味道，要不是被那股香味所指引，阿蛮他们还未必能有这么一段美妙的经历呢，所以小花便向她外公要了一小包，送给了阿蛮他们，权当是留作纪念了。
“再见啦！”
小花站在路边，不停地朝着三人招手，而她的脚边，则是她的小狗。



第三百四十章　再遇屠忌
骄阳似火，古道漫漫。
时已盛夏，距离阿蛮他们离开极北冰原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这几个月间他们一直向着白虎山庄赶路，遇山翻山、遇岭越岭，途中经过大大小小的村庄、城镇不下几十，中间自然有些颇为有趣的见闻。
这一日，一行三人走在古道上，却不像以往似的，由阿蛮看着地图在前面引路，这一次换做姜炎走在了最前面，——谁叫这里已经算得上是白虎山庄能管辖到的地界了呢。
“到了这里也就不需要再看什么地图了，”姜炎回过头，冲着阿蛮跟百灵笑了一下，“顺着这条路继续走下去，前面便是三河城了。”
后面二人在听了姜炎的话之后，也没什么表示，只是互相看了一下而已。
三河城，矗立在连接着西部与中原的大道之上，若想往来于两地，则必定要经过三河城，所以三河城可以说是西部边陲的一座要城，为白虎山庄所管辖。
至于其为什么名叫三河城，据说是因为在很久之前，这里的环境还不似如今这般恶劣时，会有三条河道蜿蜒会合于此，古城因此而得名。
后来又因为诸多原因，那三条河道尽数干涸，而见了底的河道又在以后的岁月里为风沙所掩盖，至今已不能复见，所以其名究竟如何得来，现在已是不可稽考。
但不可稽考又何妨，反正它就是叫做三河城。
“嚯，好大的一座城池！”
在古道路边小茶摊上喝茶的阿蛮闲来无事，便手搭凉棚向着前方眺望，入目处便是一座雄伟壮丽的古城，斑驳的城墙诉说着它的历史，给人一种厚重而沉甸甸的感觉。
“人家都说麒麟城是天下第一大城，我却看着不像，”姜炎端起茶碗灌了一口，“要我说啊，单单是我们这的三河城都已经能胜过它了，还天下第一大城呢，真是好笑……”
阿蛮正在那望着远方呢，他哪有心思听姜炎在这自吹自擂，心不在焉得点了点头，就打算对付过去，没成想却被人轻轻扯了一下衣袖。
“阿蛮，你看那人好生眼熟。”
百灵既没跟阿蛮似的望着古城，也没在听姜炎说话，她一边喝着解渴的茶水，一边打量着古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忽然从中发现了一个挺熟悉的身影。
“哪呢，”阿蛮朝古道上一阵乱看，“哪一个？”
姜炎也放下了手中的茶碗，他抬头往前一看，果然一眼就在人群中发现了一个看上去十分奇怪的人。
对方的穿着打扮倒也没什么，关键是这么热的天气里，那人的背上居然背着个用黑布包裹着的巨大物件，引得周围的行人纷纷侧目，可那人却跟没发觉似的，就这么施施然地继续朝着三河城前行。
“那是……”阿蛮看了两眼，脑海中一下子冒出了对方的名字，“那不是魔教的屠忌吗？”
“可不就是。”
姜炎皱了皱眉头，他不知道怎么会在这里碰到屠忌，那魔教的大本营不是在北边吗……
“现在白虎山庄可是跟魔教联手了，”到底还是百灵心思细腻，“估计是魔教有什么事务要遣屠忌来这里办吧。”
姜炎“嗯”了一声，说道：“我看差不多。”
就在茶摊上这三人说话的当口，那屠忌好像也发现了这三人，他先是轻飘飘地朝这边扫了一眼，瞬间脸上露出了一副惊疑的样子，其中还掺着稍许的不敢置信，等到他又多看了一眼之后，脸上的表情才恢复了正常。
然后，他就跟不认识阿蛮等人的样子，低着头只顾朝三河城去了。
“那小子看见咱们了，”姜炎眼神最毒，“可他为什么装作没看见的样子？”
“谁知道呢……”
阿蛮嘴上无所谓，心中却是一咯噔，——看样子又要有什么破事发生了。
当天晚些时候，阿蛮三人就进入了三河城，不过在阿蛮的特意要求下，姜炎没有亮出自己“白虎山庄”的腰牌，并且三人只是挑了个不太显眼的客栈住下。
对于这点，阿蛮没有多做解释，不过百灵却很能明白阿蛮心中所想，——早些时候，看见了自己这些人的屠忌，他的那种表现恐怕不太正常。
事出反常即为妖，甭管是什么幺蛾子，自己这些人低调一些总不是错。
吃过晚饭，三个人聚在一间屋子里继续讨论着白天的话题，才各抒己见了没多久，房门就被人给轻轻拍响了。
阿蛮给姜炎还有百灵使了个眼色，叫他俩做好迎敌的准备，然后自己站起身，两步走到门前，隔着房门问了一句：
“是谁？”
“屠忌。”
阿蛮略微思考了一下，又回头看了身后那二人一眼，这才伸出双手，拉开了房门。
屠忌已经换了一身的装束，并且没有背着他那柄引人注目的大夏龙雀，他见阿蛮给自己开了门，也不多做客气，直接就抬腿进了屋。
“把门关上，”屠忌径直坐到了桌边，“我今天晚上可是偷偷过来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
姜炎看着眼前容貌没有多少变化，但是气质跟将近一年前已不大相同的屠忌，开门见山地就问出了这么一句。
“我是什么意思？”屠忌仰起脸，看看姜炎又看看百灵，最后目光定在了还站在门口的阿蛮身上，“我还想问问你们是什么意思呢。”
阿蛮抬手关上了房门，示意姜炎跟百灵先坐下，不要说话，然后自己坐在了屠忌的身边，说道：“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白天的时候，起先我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又多看了两下才确认了真是你们，”屠忌又将三人给扫视了一圈，“但那会儿人多眼杂，我也不好直接去跟你们说些什么，毕竟我现在可不想跟你们再扯上什么关系。”
让屠忌这没头没脑的一阵说，阿蛮也不知道他究竟想表达些什么，就只好静静地听着对方说下去。
“你们可知道，现在几乎整个修道界的人都在找你们三个？”
屠忌叹了口气。
阿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