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阿蛮-第1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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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不行，不能这样做。
理智告诉铁竹千万千万不要鲁莽动手，因为这一支队伍是魔教与白虎山庄联手的象征，自己的铁竹堂现在已经归在了白虎山庄之下，而且来自青城的压力也是越来越强，自己可万不能做出会破坏联盟的行为……
那可是自己的亲儿子！
昨天夜里，自己的儿子被送回来时，身上的衣衫都已经被鲜血给浸透了，自己再一稍查他的伤情，那怎是一个惨字了得，——肋骨断了十之七八，臂骨腿骨更是被人生生拧成了碎末。
这么严重的伤势，看得那找来的大夫是连连摇头，他一面摇头一面对铁竹说：“真不知道是什么人，竟能做此等残忍之事，若不是施暴那人手下留情，令公子恐怕就……”
好一个手下留情！
铁竹真是咬碎了满嘴的钢牙，自己家的这小子平日里究竟如何，他这个当爹的自是清楚，但那些都是小打小闹，至于什么欺男霸女等恶行从未有过，所以自己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前几日他与几位朋友相约来这三河城里游玩，自己并没有管他，也就由着他去了，可就在今晚，自己临时得令前来三河城巡视，谁知屁股还没坐热乎，自己的儿子就被人给抬了回来，伤重如此……
“把人给我交出来。”
铁竹横着一杆枪，挡在路当中的他，坚定的就像是座山一样。
“吱……吱……”
不知道从哪儿传来的一阵虫鸣扰得屠忌心烦意乱，他刚刚还觉得热得难受，现在被铁竹那冷冰冰的语气一刺激，顿时觉得更加难受了。
“什么人……你说什么呢，我可还等着去白虎山庄交差，你挡在那算怎么回事。”
屠忌脑子里一瞬间冒出了许多个念头，既有赔上笑脸，对着铁竹装傻充愣；也有冷着张脸，用联盟的事情来压对方，但是想来想去，屠忌自己也拿不准究竟该怎么办，于是便打算再看看吧，至少也得先探探对方的口风之后再说。
“把人交出来。”
哪知那铁竹根本不顺着屠忌的套路出牌，只是又把刚才的那句话重复了一遍，——不过随着他说话，周身的气势也在一点一点地凝聚，以至于他脚边的路面都寸寸龟裂开来。
“铁竹！你可想清楚了！”
屠忌劈手从背后取过大夏龙雀，却没有揭开上面的黑布，他虽然自忖，如果斗将起来，自己应该不是铁竹的对手，可现在人家都亮招了，自己总不能不接招……尽管如此，屠忌还是希望对方能够在考虑一下，毕竟自己真的不想让这水越来越浑……
一步、两步、三步，铁竹提着他手中的那杆黑铁枪，一步一停地走向屠忌，却终于是在距离屠忌只有五步左右的地方停了下来，而屠忌，他也扯下了大夏龙雀上的那层黑布，横刀立马地与铁竹相对而立。
太阳越升越高，转眼间就已经接近了正午。
铁竹与屠忌还在那互相对视着，因为他俩的举动，这大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早就聚成了两团，——一团是站在铁竹身后不远地方的，他们是想要进三河城；而一团则是站在了屠忌所带的一众脚夫后面，他们则是想要离开三河城，不过现在唯一一条大道被堵了，他们也没有勇气就这么从俩人眼皮子底下走过去……
最终铁竹还是没有在众目睽睽之下，公然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他吐出口气，深深地看了屠忌一眼，随后目光跳过屠忌的肩膀，往他身后的那一群脚夫中一扫，这才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事不算完。”
说完这句话，铁竹一摆手中长枪，引着他带来的那几个人绕过屠忌的队伍，朝着三河城去了。
“呼，好悬。”
屠忌待得铁竹的背影完全被周围的人群遮蔽之后，这才悄悄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刚刚他还真是怕了铁竹会发疯，要知道他确实没办法拦住对方……
时间一晃便到了傍晚，屠忌的运送队也已经抵达了一处驿馆，准备在这里休息一晚上，待到明天天亮再启程。
“要是按我说的，咱们就应该连夜走，中午的时候你没看那谁……对，就是那铁竹，他那副样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白天那么多人他不敢动手，但我估计他今天晚上就得寻到这里来。”
驿馆的一间屋内坐了四个人，别人都坐在那安安静静的，就听姜炎个大嗓门在喋喋不休。
“就因为料到了他晚上来，我这才没叫你们赶夜路，”阿蛮对姜炎说道，“既然明知那铁竹今夜要来，当然是要以逸待劳的好，咱们就守在这驿馆里，若是连夜赶路的话，还不知道他会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冒出来偷袭呢。”
姜炎还准备说什么，早被百灵一把揪回了椅子上，他正要问问百灵最近干嘛总要这样，怎么动不动就对自己那么粗暴，却见百灵伸手指了指一直都没说话的屠忌。
“那小子在嘀咕什么呢？”
百灵对着阿蛮与姜炎虚做着口型，而没有发出声音。
阿蛮往屠忌那边稍稍侧了侧身子，这才听清楚屠忌反反复复在那嘀咕来嘀咕去的是一句话：
“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什么如何是好，你到底在说什么呢！”
姜炎跟谁都是这个脾气，他根本不问正拼命朝自己使着眼色的百灵，直接就开口对着屠忌，问出了这么一句话。
“砰！”
屠忌一拍桌面，阿蛮等人都是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给惊了一下，他先是扫视了一圈桌边的另外三人，然后才徐徐说道：“还能是什么事，还不就是因为那铁竹吗！”
“那铁竹的实力……”可能屠忌自己也觉得刚刚那一巴掌拍得有些不太冷静，便深深喘了几口气，压了压情绪，这才接着张了嘴，“你们可知道，就凭咱们这四块料，压根还不够人家拿来热身的，今日正午他要是脑筋一个发热，咱们四个都会死得很难看。”
“现在也是一样，咱们压根就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来，总之只要他来了，咱们根本就没办法去挡他……谁挡，姜炎你去挡吗，还是阿蛮你去？”
“所以……”屠忌酝酿了半天，“所以你们三个快趁着夜色走吧，千千万万不要让铁竹给抓到了。”
“那你怎么办？”
阿蛮在屠忌说话之前，其实就已经想到了这一层，之所以一直没有开口，则是阿蛮知道，自己这些人能走得脱，但是屠忌不能，谁叫他还要负责这一队人的运送问题呢，——当时毕竟是自己这三人拖他进了这浑水，总不能出了事就一走了之，对他不闻不问吧。
“他不敢把我怎样，我这可是有护身符在呢。”
屠忌说的话连他自己都不信，他口中的护身符无非就是白虎山庄与魔教对于铁竹的威慑力，但现在看来，这份威慑力还不足以震慑住铁竹，——中午对方的表现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阿蛮，咱们不能走，”百灵深知自己这些人如果走了，盛怒而来的铁竹肯定不会放过屠忌，“咱们已经连累了屠忌，可不能再丢下他不管。”
“我知道……”
阿蛮只说出三个字，忽然听得房门被人敲响了。
“咚咚咚。”
三声清脆过后，屋里只剩下了一片沉寂。
“谁？”
屠忌问了一声，却半晌没有人回应。
“我去看看。”
阿蛮示意众人都做好准备，然后站起身，朝着房门慢慢走了过去。
调整了一下呼吸，阿蛮伸手推开房门，结果出乎他的意料，房外什么都没有，——既没有料想中满面怒容的铁竹，也没有别人。
“有张字条……”
紧跟在阿蛮身后的百灵眼尖，一眼瞥见阿蛮脚边有张字条，赶忙拾起来一看，只见其上写道：
“林中相见。”



第三百四十四章　这是个陷阱
“林中相见？”姜炎一把从百灵的手中夺过了纸条，又将上面的四个大字给重新念了一遍，“这是什么意思？”
脑筋稍微一转，姜炎很快有了一个猜测，当下便颇为肯定地说道：“我看八成就是那铁竹留下来的……你们谁识得铁竹的笔迹？”
说着话，姜炎就把纸条拿到了屠忌的面前，想让他看看这纸条是不是铁竹写的，但屠忌又哪里见过铁竹的笔迹，他连连摆手，“我上哪知道去，我跟铁竹又不熟。”
“你们在这等着我，都别出门。”
阿蛮的一句话叫姜炎跟屠忌两个都怔在了当场，他正准备回身到屋里取了黑面鬼便去应约，就听百灵大声说道：“不行！”
“阿蛮，你难道不知道铁竹要的就是你自己前去吗，”百灵伸手抓住了阿蛮的胳膊，“说什么也不能让你一个人去，要去的话，我跟姜炎陪你去。”
姜炎一耸肩，将纸条揣在了屠忌的手中，然后说道：“我自然是无所谓，去便去了，但是百灵……你就不要去了吧……”
百灵只白了姜炎一眼，就让姜炎把剩下的话给咽回了肚子里，姜炎这才记起来，眼前的百灵哪里是一个普通小姑娘那么简单，她的手段那也是很厉害的……
“哎哎哎，怎么个意思，”百灵跟姜炎的这番话好像刺激到了屠忌，就看屠忌是一脸的被忽视，“怎么听你们说话，好像是不打算继续带我一起玩了？”
“你个小屁孩掺什么乱，”姜炎心说我弄不过百灵，我还能弄不过你屠忌吗，自己怎么着也比你大个一两岁呢，“不是不带你玩了，刚刚你自己也说了，这趟水太浑，所以你还是老老实实待在这里吧。”
屠忌正要说话，却被阿蛮给打断了。
“行了，都别说了，”阿蛮对着百灵摇了摇头，让她先放手，“事既然是我惹出来的，那就得由我自己去解决……再者，人家没有选择直接过来，而是留了张字条在这里，那就说明还有商量的余地，你们都不要再争了，就我一个人去。”
话音落地，阿蛮也不问其余三人是什么表情，径直从屋里取了黑面鬼跟雀划弓便往外走，——这两件武器是他常年带在身边的，此时拿在手中，给他一种安心的感觉。
看着阿蛮的背影慢慢消失在了与驿馆隔了一条大道的树林中，百灵喃喃道：“这可怎么办……”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姜炎晃了晃自己背后挂着的奔雷剑，“咱们跟上去呗。”
“可是……”
屠忌倒也想回屋去取了大夏龙雀追上阿蛮，但是阿蛮先前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叫自己这些人老实待着，他一个人去见铁竹，那现在自己这些人再跟过去的话……
“他脑子犯浑，你脑子也跟着犯浑啊？”姜炎一副朽木难雕的表情，“多简单的道理，蛮哥他万一要是错了呢，谁也不能保证那铁竹就是来找他谈话的，大不了咱们悄悄跟着，不要被他发现不就行了。”
“走。”
姜炎的话说得百灵心头一动，她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对，中午时铁竹的表现大家都看清楚了，要不是有许多人在旁边看着，他还真保不准就会当场动手，没道理才过半天时间，对方就只是想来找阿蛮，通过“谈话”这种温和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其实百灵心里还有一桩疑惑，昨天晚上的时候，阿蛮就已经跟众人说了，说他只是一拳打得对方几天下不来床罢了，并没有真下狠手去伤害对方……
如果这样说来的话，那铁竹的所作所为就有些奇怪了，毕竟是铁竹他儿子动手在先，阿蛮教训教训他也在情理之中……就算这些都不论，难不成就因为自己的儿子被别人小小伤了一下，铁竹便要拼着同时与白虎山庄跟魔教为敌的风险来为儿子报仇，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要么是他铁竹脑子不好，要么就说明这里面可能还有隐情……
百灵想到了这里，再也按捺不住，连声催促着姜炎跟屠忌快走，那字条估计是个陷阱，阿蛮他可能已经碰上麻烦了。
阿蛮还真是碰上了麻烦。
偌大的树林子里除了有几只兀自叫唤着的小虫之外，再没有其余的一丝声响，皎洁的月光被繁密的枝叶遮挡，能透进林子里的很有限，甚至不能照亮阿蛮身前身后五步的范围。
“铁竹前辈，我来了。”
阿蛮站在那里，右手扶着黑面鬼的刀柄，一双眼睛机警地看着四周，——他的确是觉察到了周围有人，但那人的行迹飘忽不定，叫阿蛮根本没办法分辨对方具体在哪。
“铁竹前辈，我来了……”
阿蛮又说了一遍，只不过这一次他已经握紧了黑面鬼，因为虫鸣都静了。
“没想到你还真来了，”黑暗中一个略显耳熟的声音传来，“而且还是一个人，真是太好了，省了我不少的功夫。”
阿蛮悚然一惊，他万万没想到，那略耳熟的声音却不是铁竹的。
黑暗中慢慢转出一人，身材魁梧壮硕，——比阿蛮还要高出大半个脑袋，右手中拎着一柄好似镰刀的奇形兵器，刃口处不停反射着阴冷的光芒。
阿蛮再一细看他的容貌，长的凶神恶煞，活脱脱就是一副恶人相。
“你是……”许是那段记忆过去的时间有些长了，阿蛮一下子没有想起来那人的名字，半晌之后，“耍大个儿！”
“不错，你倒还记得我。”
耍大个儿提着他的那柄又似镰刀又似战锤的兵器，站在距离阿蛮只有一丈不到的地方，冷冷地笑着，那样子，叫人忍不住心头发寒。
另外一边。
“别跑了，这地方有古怪，”屠忌伸手拉住了前面的百灵跟姜炎，“你们没发现吗，咱们都已经跑了这么久还没有追上阿蛮，根本就是在绕圈子！”
百灵朝四周看了一下，果然，自己这些人只是在这片树林里兜圈子而已，刚刚她只顾着担心阿蛮了，却没想到自己这边倒也陷入了险境。
“来了。”
姜炎目光一凝，“仓啷”一声拽出了背后奔雷剑，左手一揽百灵跟屠忌，将他俩给掩在了自己的身后，剑尖直指前方。
“这是什么？”屠忌拨开姜炎的胳膊，一步上前，与姜炎并肩而立，“龙？”
与姜炎三人相隔了大概三丈的地方，正盘踞着一头约莫两丈来长，色泽惨白，却还有些透明的巨龙，有角有爪，可叫人心惊的是，这龙看上去鬼气森森的，通体更是泛着一股难以言明的淡淡磷光，双目无神，好似傀儡一般。
“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百灵皱着眉头，“要不是长了一副龙的样子，我还真以为是咱们大晚上见了鬼了。”
“还真让你说着了，”屠忌盯着那龙看来看去，终于捕捉到了什么，“那是一头被人制成了傀儡的恶灵，而且是一头龙的恶灵。”
“你管它是什么，先让我上去刺它两剑再说！”
一直以来，姜炎信奉的都是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既然那东西已经摆明了不是善茬，自己就别再废话什么了，赶紧亮招吧。
奔雷剑上电光奔窜，在被姜炎摆臂一挥之后，登时有五六道剑气凝结成的锐芒呼啸而去，直指那依然盘着身子的巨龙。
眼看姜炎就要得手，那巨龙的双目中忽然腾起两团鬼火样的青色光芒，火光只一闪，那巨龙就已经完成了腾身、回首、挥爪这三个动作，右爪翻起处，一下把姜炎挥出去的那几道剑气通通击碎。
这倒没有出乎姜炎的预料，他料想那巨龙也不会是什么软柿子，所以先前的几道剑气只是佯攻，真正的杀招还在后面。
原本繁星闪耀的夜空忽然阴云密布，几乎是连一息也没有的功夫，就有一道耀眼夺目的闪电撕裂了遮月乌云，从上而下，附在了姜炎的剑上。
震天动地的雷声这时才刚刚响起，而姜炎早已经将他手中那柄已经变成了一团电光的奔雷剑捅进了巨龙的身躯，伴随着姜炎的一声大喝，就好像从那巨龙的腹中忽然生出了一轮明月，强光强震瞬间让所有人都失去了知觉。
夜鸟惊飞。
阿蛮略微扭头看了看自己右手边，至少百丈开外的树林中冲天而起的光柱，心想那三个人到底还是跟过来了，却不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竟然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别紧张，布下个小阵给他们玩玩而已。”
耍大个儿也微微朝着那边看了一眼，他表面上装得镇定，其实心里已经忐忑起来，——自己倒还真是小瞧了这几个小东西……
“这么说的，那天晚上我在街上看到的就是你了？”
阿蛮心想不管那边发生了什么，自己面对的可是耍大个儿，千万分心不得，眼下只希望他们那三个别出什么意外才好。
“不错。”
耍大个儿点了点头。
“那你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呢。”
阿蛮不停跟对方说话的意思就是想要拖延时间，借机调整呼吸，因为他知道，对于耍大个儿那样的高手，自己只要露出一个破绽就会死无葬身之地，所以不得不努力去让自己的身体达到最好的状态，这样还能多几分活命的机会……



第三百四十五章　机智的耍大个儿
先前那场大爆炸的余波还没有散尽，林间吹起的微风中还带着许多的灰土，阿蛮就这么持刀立在了耍大个儿的面前，心思飞转，想要找个出路。
而耍大个儿的作为可就叫人捉摸不定了，他无论是气势还是实力都绝对能压倒阿蛮，可偏偏他也跟阿蛮似的，就这么站在那，手里拎着他那柄怪模怪样的兵器，不知是作何打算。
“是因为青城的势力终究触不到这三河城吗？”
阿蛮开口说道，先前他就问耍大个儿为什么要做之前的那些事情，不过耍大个儿却没有正面回答，只是一味地沉默着。
按照阿蛮的猜测，大概就是因为这三河城被白虎山庄给牢牢地攥在了手里，青城的实力触摸不到，这才没办法直接拿下阿蛮，便玩了招阴的……
可如果是这样，那为什么青城明明已经掌握了自己的行踪，却还要闹出那么大动静，引起了盘踞在三河城内好几伙势力的注意，而不是干脆不埋伏在某处，暗地里将自己抓住，以青城以往的表现来看，多此一举则完全不是他们的行事风格……
难不成是因为……
阿蛮眉头一挑，猛然间明白了青城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先是哼了一声，然后才说道：“怪不得，原来你们还是怕了白虎山庄跟魔教联手，我还道你青城真是无所畏惧呢。”
“你小子当真机灵，”耍大个儿没料到阿蛮那么快就看穿了青城如此行事的用意，“我这次来这边可不是单单为了你，但是巧了，咱们冤家路窄，又碰到了一处。”
原来早在将近一月之前，耍大个儿就受了青城城主的命令，只身前往三河城来探听白虎山庄与魔教这两股势力联盟的情况，并且伺机从中破坏，——并不是他一个人受了这样的命令，青城在那段时间里连派了许多好手前往西边，你说巧也不巧，耍大个儿就偏偏被派到了三河城，这个阿蛮他们一月后到达的地方。
到了三河城之后，耍大个儿首先要做的就是暗中了解这边联盟的状况，他通过多方打探，逐渐发现这几股凝聚在白虎山庄周围的势力互相之间存在着很深的隔阂，——毕竟大家同处于西边，往日里难免会有大大小小的摩擦，年深日久，那矛盾自然不是短时间内可以相处的。
尤其是让耍大个儿意外的是，这些彼此谁也看不惯谁的势力居然一致看不惯魔教，可细细一想，耍大个儿也就明白了其中的关键，——谁叫他魔教是魔教呢，这些自诩了成百上千年正道人士，哪有可能轻易就跟魔教妖邪搅和在一起。
但这些东西都还是潜在了表面之下，也就是说矛盾都还没有被激化……这可就不得不叫耍大个儿动起心思了，自己要是能将西边这些势力的矛盾挑到了明处，虽然不一定能让他们自相残杀，却好歹能让他们从内部乱上一阵，这怎么着也算是自己的一件功劳吧……
可从哪儿下手呢。
正在耍大个儿找不到突破口的时候，他在三河城里布下的眼线给他传回了个消息，说是在城里发现了南阿蛮的踪迹，并且对方好像还跟魔教扯上了关系。
这一下可把耍大个儿给高兴坏了，因为他要是把阿蛮给生擒回了青城，那这份功劳可就是大得没边儿了，毕竟这南阿蛮是城主点名要的。
不过一只羊是赶，两只羊也是放，自己何不寻个办法，既能搅乱了目前联盟的局势，又能把这南阿蛮给逮回去……念及此处，耍大个儿是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
当天晚上，他就派出眼线守在阿蛮他们所住的客栈外，先是看见百灵出来了，耍大个儿就示意几名身下跟上去看看，过一会儿，阿蛮又出来了，耍大个儿等的就是这个时候，他给个手下打了个手势，那手下就按照事先说好的，去把阿蛮的行踪透露给铁竹的儿子，然后自己悄悄跟住了阿蛮。
之后的事情就都在耍大个儿的掌握当中了，铁竹的儿子缠住阿蛮，却被阿蛮一拳打翻，阿蛮也就趁机从中脱身，回了客栈。
在阿蛮从那街上离开之后，耍大个儿就一路尾随着铁竹的儿子，待那两个随从抬着他走到一个僻静处，耍大个儿是突施雷霆手段，击昏了那俩随从，然后只给铁竹儿子留了一口气。
这一切都发生在弹指一挥间，等那俩随从从短暂的昏迷中清醒过来时，耍大个儿早已经不见了踪影，他俩低头一瞅，公子身上的伤怎么又重了许多，却也闹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就在对铁竹诉说的时候，将这一切都推在了阿蛮的身上，说是被南阿蛮那个妖邪打伤的。
想那铁竹虽然性子如烈火一般，而且最是嫉恶如仇，但他好歹也是一门之主，心里明白得失利害，所以才会一直忍耐着，毕竟那青城势大，西边各个势力不与魔教抱成一团就没办法与之对抗，可事情一旦牵扯到了他的儿子，那就不一样了。
听说那南阿蛮跟魔教有关系，——这当然也是耍大个儿捅出去的消息，铁竹抱着自己的黑铁枪在儿子床边坐了一整晚，第二天一大清早就出去了。
挡在大路中央的铁竹最终还是在与屠忌的正面交锋中选择了低头，——他倒不是怕了屠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