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阿蛮-第1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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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呼着手下一干人等做出摆大阵的架势，然后魔教张教主亲自为阵眼，将自身功法催动到了极致，瞬间便布下了一座以自己为核心的法阵，一下子压制住了已经杀人如麻的那个戾气巨人。
千丝万缕的灵气有如天罗地网一样，一层又一层的将那巨人束缚住，脖子、手臂、双腿、腰肢，只要是能制住发力的地方，那巨人就被张教主用灵气缠上一圈，——能控制住对方已经很是难得了，张角心中也纳闷得很呢，这天杀的东西怎么那么难对付，自己可都是使出全力了呀！
起先张教主确实是抱着隔岸观火的态度来看待阿蛮大闹白虎山庄这件事的，因为魔教与白虎山庄虽然名为联手，但日后肯定要为话语权这种事情明争暗斗一番，如果能让白虎山庄的实力稍微受挫那么一点点，那对于魔教自然是大有好处的。
不过现在这把火好像烧得有些太大了一些……
“姜庄主！还请快些出招！”
这位张教主都憋得脸红脖子粗了，这才勉强制住了那戾气巨人，暂时性地限制了对方的行动能力，可他明显感觉自己撑不了多久了，于是忍不住催促起姜伐来。
姜伐当然不是故意怠慢，——现在损失的大部分可都是属于他姜伐的势力，多拖一刻就会多损失一刻，而且魔教那些小算盘他心里也清楚的很。
可是先前自己不是没攻击过那巨人，眼见着次次攻击都是无功而返，姜伐不免有些焦躁，于是一咬牙，决定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了。
白虎山庄虽然一直被说成是“天下第二”，但若单论剑道，那绝对是独步天下的，所以作为庄主的姜伐，那一身剑道修为早已经是出神入化，否则又怎么能够与青城谢蟠齐名。
双目一闭，口中念念有词，姜伐左手掐了个手势，右手持着白虎剑于身侧，任由剑尖斜指地面，——片刻之后，也没有见到什么剑气激射的场面，姜伐便缓缓升腾起来。
不像那些半吊子似的，招式都追求什么华丽、壮观，高手们对于出招的要求很简单，内敛、凝炼便是一切的宗旨，不然光弄些花架子有什么用，难道还指望将对手给吓死吗。
虽然看起来不怎么样，但姜伐可是有真本事的，——当他升到了几乎与那巨人胸口平齐位置的时候，未见剑气，却有阵阵破空锐响呼啸传来。
实力不济之辈当然瞧不见，不过已经是强弩之末的张教主却眼前一亮，忍不住在心里惊叹一声，——好高明的剑道！
满地的乱石碎土好像也隐隐受到了冥冥之中的牵引，正慢慢地脱离地面，而姜伐手中的那柄其貌不扬的白虎剑更是猛然爆发出一阵炽烈的白光，就跟凭空生出了一个太阳似的。
“嗬……嗬……”
有几个将死未死的，也不知道是哪个门派的弟子躺在地上不停的掐着自己的喉咙，发出种种奇怪的声音，其实这也怨不得他们没见过世面，主要是因为他们肺子里的空气不知道因为什么，变得又沉又重，导致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起来，而他们本就身受重伤，呼吸再稍一被影响，立马就快要蹬腿了。
重伤之人不好受，那些受了轻伤的也不舒服，但他们好歹没到垂死之际，勉强还可以挣扎几下，不过现在他们都大张着嘴、圆瞪着眼，就跟一群濒死的鱼一样，就差嘴里吐泡泡了。
“给我开！”
在姜伐的这一声响彻云霄的大喊过后，所有的压迫感都被姜伐手中的那柄白虎剑引向了那戾气巨人，眼瞅着炽烈的白光就要撞在了巨人的身上，那白光中猛然窜出一只斑斓猛虎，当先一爪子挠在了巨人的胸前，登时挠出了一个巨大的豁口。



第三百七十五章　杀人（十五）
当从白虎剑中蹿出的那头巨虎一爪子挠开了戾气巨人的胸口之后，被戾气层层包裹在那里的阿蛮终于再度露了出来。
手腕脚踝处俱被戾气缠绕，阿蛮被绑成了一个“大”字形，直到那巨虎身上的灵气光芒，刺得阿蛮不得不眨巴起眼睛来的时候，他才终于回过了神来。
但是回过神来又能怎样，姜伐已经持着他的白虎剑杀到了阿蛮的面前，剑还未至、剑势已至，无数剑气化作凛冽风刃不停切割着阿蛮的皮肤，——现在阿蛮的体表已经没有戾气防护了，所以轻而易举的就被划出了道道伤痕。
一道、十道、百道……
丝丝缕缕的鲜血透过阿蛮身上的伤口喷溅出来，由于被剑气割裂开的伤口都不大，因此流出的鲜血也不是很多，但这仅仅只是剑气而已，化身成巨虎的白虎剑可眼瞅着就要捅了过来，若是被那白虎剑正面戳上一下，纵然阿蛮有大罗金仙护体，恐怕也撑不住。
“铮”地一声脆响，原来是在这危急关头，将阿蛮含在胸口的那戾气巨人拼劲了全力，右臂猛然挣脱了魔教张教主的束缚，无暇再去管其他，直接一拳捣向了迎面而来的姜伐以及他的白虎剑。
一切都声响都被湮没，众人的耳朵里此时只有沉闷的“嗡嗡”声，绝强的耀眼光芒又刺得人睁不开双眼，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围终于是再度归于平静了。
身高数丈的戾气巨人依然被张教主协同一众魔教弟子布下的法阵死死困住，唯一摆脱束缚的左臂也齐肩而断，断口处正翻滚着戾气，——很显然，这是伤在了白虎剑下。
可手持着白虎剑的姜伐也没有露出什么轻松之色，——虽然还是身在半空之中，但白虎剑上原本内敛而凝炼的光芒已经暗淡了三分，就连姜伐本人的气色都有些不好，气喘吁吁的，看样子重伤那巨人也让他自己费力不少。
心惊不已。
想那姜伐与张教主都是修道界数一数二的人物，如果说谢蟠的实力是稳稳当当的冠绝天下，那在他之后的便指定是这二人中的其中一个，现在在连他俩联手并且几乎使出全力的情况下，都只是重伤那戾气所化的巨人而已，若这么去看那巨人实力的话，还真有些恐怖。
但也就是这样了。
断了一臂之后，虽然那巨人伤口处吞吐着的戾气表明他还能再重新将断臂长出来，可姜伐哪里会给他这样的机会，一催体内剑气，登时就朝着位于巨人胸口的阿蛮又刺了一剑过来。
尽管这一剑没有上一剑那样叫人心悸的威势，不过那巨人已经彻底失去了行动能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从白虎剑中窜出的白虎之魂一点一点突破戾气的防护，撕裂组成巨人的戾气……
阿蛮手足被缚，他抬眼看着前面与戾气斗得正酣的白虎之魂，也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他心中没有丝毫的杂念，觉得一切都是过眼云烟罢了，既然如此，那又何必去争个输赢高下，干脆就由着自己死在剑下好了，也省得再去多做一些无用之功，——反正命运早都已经定下了，再挣扎也逃不脱。
近了、近了……
白虎剑上的白虎之魂最终还是撕裂了阻挡在阿蛮与姜伐之间所有的戾气，叫二人之间只有一剑之隔，眼见着如此，姜伐当然是毫不犹豫地一剑刺进了阿蛮的胸口，带出了一蓬血雾。
直到被白虎剑上的森冷寒意刺激得打了个冷颤，阿蛮才从那近乎癔症的状态中恢复过来，——之前是被姜伐强行唤醒，阿蛮的心神还始终停留在最深处，去看那一幅幅过往的画面，又至生死关头，阿蛮跟上一次一样重新爆发出了对于生命的渴望。
渴望归渴望，他却没有办法阻止姜伐。
要说那白虎剑也真是绝世神兵，再加上姜伐独步天下的实力，以往叫无数人吃过暗亏的戾气居然奈何不得对方，被击溃再击溃，现在包含住阿蛮的那个戾气巨人已经渐渐现出了消散的迹象，再也没有能力保护阿蛮不受伤害，所以面对着一心要置自己于死地的姜伐，阿蛮还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剑尖点进了自己的胸口，剑身上奔窜的剑气正在一寸一寸地摧毁自己的身体，阿蛮甚至能够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正在流逝，眼前的世界也变得越来越黑暗，马上都快要看不清楚了……
看到姜伐即将一剑捅死了那南阿蛮，说实话，张教主心中是有些犹豫的，因为他至今还在惦记着阿蛮体内的那头梼杌，想要着为己所用，其实不光如此，他还在觊觎着阿蛮体内的戾气，想要活捉了阿蛮并带回去好好研究一番，说不准就能从其中解开一直缠绕心头的疑惑，谁成想，那姜伐居然会一剑捅死了他……
“捅死也好……”张教主在心里嘀咕了一句，“总好过叫谢蟠得到了他，那老贼打的算盘可是谁都猜他不到，如果被他得逞了……那还是捅死吧，大不了大家都得不到。”
想到了这里，张教主不免有些分神，因为现在确实是没什么再值得他上心的了，所以他就打算撤去先前布下的法阵，结果这边刚一转念，便立马觉察到了一丝随风而至的气息。
不好……
当这个念头从张教主脑袋里冒出来的时候，他就意识到事情怕是要糟，——这边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那青城的一众人等也不是瞎子聋子，自己早就知道他们在这附近也有人手暗藏，不可能不出来趁火打劫，自己始终小心谨慎，怎么偏在这最后的关头大意了。
“应该没事，那南阿蛮指定是被姜伐给捅死了，青城现在再来也不赶趟儿了，所以现在只要击退他们的进攻便可……”
这些个念头在张教主脑中闪过的时间只有一瞬，他张嘴就准备提醒姜伐小心一些，谁知才一抬头，却见到了叫他意外的一幕场景。
“居然不是青城？”
张教主不知道除了青城之外，还有谁敢在这种时候硬闯白虎山庄，而且若不是青城，旁人也没有道理来这里捣乱，可自己看得分明，所来之人的打扮并不是青城那样腰佩青玉、身裹黑衣，而是个身披蓑衣、头戴斗笠的怪人。
不止是装扮奇怪，那人的相貌更是奇怪无比，——青油油的皮肤，明明长着一张人脸却手脚带蹼，这……这是蛤蟆仙人？
关于蛤蟆仙人，张教主所知也不是很多，只知道那是一个十分奇怪的老者，来历不祥，平时就与一只硕大的青蛙，也就是青蛙神相伴，游走四方，不属于任何势力，轻易不参与世俗之事，更兼一身鬼神莫测的本事，所以也很少有人去打他的主意。
他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好像是听到了张教主的疑问，蛤蟆仙人很快就用他的行动来给出了答案，——凌空飞驰，蛤蟆仙人张嘴朝着姜伐吐出了一个弹丸样的东西，这一下又疾又快，姜伐只得抽出插在阿蛮胸口的白虎剑去抵挡，而他这么一拔剑，已经陷入昏迷的阿蛮立马从空中坠落下来。
“砰。”
那弹丸刚一被白虎剑触碰到便爆裂开来，原地生出好大一团墨绿色的烟雾，即便隔着十多丈，张教主还是被那烟雾所散发出来的恶臭气息熏得头昏脑胀，那就更别说身处烟雾正中央的姜伐了。
可蛤蟆仙人的目标显然不是姜伐，他在空中飞奔有如平地，见阿蛮下坠，便再次张开嘴，甩出了自己的长舌，卷住阿蛮，然后那对蛙眼中精光一闪，就把阿蛮给卷到了自己的身边。
“拦下他！”
墨绿色的烟雾忽然朝两边一分，脸都被熏绿了的姜伐从中闪身而出，他一声令下，场间还兀自愣神的众人这才醒过神来，准备去拦下那蛤蟆仙人。
张教主撤去了那法阵，——戾气巨人已经重新化作戾气，并且湮灭在了空气当中，自然不再需要法阵，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带领自己的魔教弟子拦下那蛤蟆仙人。
且不问那蛤蟆仙人是要做什么，总之他要做的事情肯定不会是对自己这边有利的，——别的不说，若他想做的事情对自己这边有利，那就不会一上来就朝着姜伐打出一颗臭气弹，既然他那样做了，就等于是说明了来意。
“拦下他！”
张教主在姜伐喊出一声之后，也跟着附和了一句。
于是场中还剩下的约莫几十人纷纷亮出了各自的兵器，就等着姜伐或者张教主带头出招了，可就在这个时候，那蛤蟆仙人怀抱着阿蛮，咧嘴一笑，说道：
“再会。”
这俩字说的众人是莫名其妙，自己这边分明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别说是他蛤蟆仙人了，就算是谢蟠本人过来硬闯，恐怕都不是那么容易的，怎么这老头儿会有这么强烈的自信，简直不知所谓……
“呱……”
一声蛙鸣刚刚响起，便在蛤蟆仙人的背后凭空生出了个大青蛙，——赫然便是那青蛙神，张嘴一口吞下了蛤蟆仙人与阿蛮，那青蛙神原地一蹦跶，立刻又凭空消失了，只留下了一众目瞪口呆的人等。



第三百七十六章　故事之前的故事
山风渐渐、流水潺潺，草上百花齐放，林间群鸟啁啾。
一道落差仅一丈有余的小瀑布，自矮山上灌进了这么一片水潭当中，——潭水清冽，几可见底，随着日光的晃动，谭中的许多小鱼争相追逐，饶有趣味。
一枚钓钩、一根细线、一根钓竿，一个大晴天还身披蓑衣的怪人正坐在潭边，将自己的两脚插入了水潭当中，漫不经心地持着他手中的鱼竿，被斗笠遮住的面容上，却并没有太多的表情，——或许是他已经睡着了。
但睡着了又如何能够自言自语，所以再一细看之时，他的双眼却是睁着的，——虽然睁着，可他的目光只是出神的望着手中的鱼竿，嘴里嘀嘀咕咕的说些可能连他自己都听不大清楚的话语。
那瀑布虽小，可发出的声音着实不小，轰轰隆隆的，吵的谭中的鱼儿哪还有心思去吃食，所以尽管已经钓了老半天，却依然没有一尾上钩。
上钩也好、不上也罢，他似乎并不在意这些东西，——他想要的只是享受这林中的静谧氛围，以及放纵身心于其中的畅快。
“你醒了。”
刚刚还在出神钓鱼的蓑衣怪人甚至都没有回头，便发觉了身后草甸子上熟睡着的那个少年已经醒了，不过他也只稍稍说了三个字而已，之后就一言不发，继续看着自己手中的鱼竿。
钓鱼的是蛤蟆仙人，醒来的是南阿蛮。
“咚、咚。”
两声轻响过后，原来是阿蛮走到了蛤蟆仙人的旁边，先是看了看蛤蟆仙人，然后也跟着保持沉默，却把两只脚学着蛤蟆仙人的样子插进了潭水当中，被顺着小腿一路蔓延而上的寒意一侵，阿蛮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日头越升越高，看样子快到正午了。
这一老一少两个人就这么互相沉默着，一个在钓鱼，一个在看另一个钓鱼，似乎是谁也不想先打破这份并不太尴尬的沉默，直到有一尾小鱼轻轻咬了一下鱼钩。
“贪嘴。”
蛤蟆仙人将鱼竿朝上一带，登时将那吞吃了鱼钩的小鱼带出了水面并且一把攥到了手中，在对着它吐出两个字后，蛤蟆仙人便小心翼翼地替它取下了鱼钩，然后右手一抛，将那尾小鱼掷回了水潭当中。
“你为什么不用手把它送回水里呢，”叫人没想到的是，阿蛮一开口就表达了自己心中的疑惑，“反正你都已经决定放了它了，送回去岂不是比掷回去更好吗。”
“我若是把它送了回去，那它又如何能学到贪嘴的教训呢，若不是为了给它这份教训……我干嘛不直接吃了它呢？”
尽管蛤蟆仙人说得很是隐晦，可阿蛮还是能够明白对方在说些什么，——只不过阿蛮不太了解蛤蟆仙人此时在跟自己打的哑谜，与自己到底有什么关系。
“你没什么要问我的吗？”
蛤蟆仙人好像对于阿蛮直到现在还保持的平淡冷静有些吃惊，他微微转过了头，让自己与阿蛮正面相对，看了阿蛮半晌之后，他忽然又笑了起来：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告诉你？”
“因为你答应过我，”阿蛮本来是想跟着一起笑的，但他略一回忆，脑海中便都是些让他笑不出来的东西充塞其中，“你说过，等再次相见的时候，你就会把一切的始末缘由统统告诉我。”
“哎……”
蛤蟆仙人的这一声叹息非常的长，以至于能够将人的思绪拉到很久很久、很久很久之前，那时候的蛤蟆仙人还不是蛤蟆仙人。
天地之间本来便有四灵四凶，四灵扬善、四凶为恶，而人类之中的大能者则多心向于善，少数心恶之辈则归在凶兽麾下，是为正与邪。
无数代正道之士致力于铲除邪魔、匡扶正义这种道德感十足的大业，一心想要将四凶及以四凶为首的一众恶兽、邪道剿灭干净，奈何四凶实力与四灵平分秋色，所以对抗有余而歼灭之力不足，直到天地之间诞出了第九兽，——麒麟。
麒麟被称之为神兽，虽然究其根本也只是灵兽而已，但有了他的助力之后，四灵与四凶对抗的局面变成了五灵追剿四凶，再加上正道人士的协助，很快便封印了三头灵兽，唯有那天生狡猾的穷奇逃得一命，却也不得不隐匿踪迹，再也不敢现身于世。
想那四凶之前是何等威名，现在却落得个四之其三被封印，四之其一苟且偷生，所以推动了这一切的麒麟才会被称为神兽，并且更有甚者称其为灵兽之尊，身份俨然比其余四灵还要高上一截。
既然名为灵兽第一，那麒麟兽就得做些身为第一该做的事情，其中之一就是要化解天地之间，因为之前几番大战而产生出的怨念与戾气，——毕竟是灵兽、人类与凶兽、恶兽之间的大战。
饱受荼毒之苦的世间众多生灵，在生前会不停散发怨念，死后更是化作了能助涨负面情绪的戾气，很快就让才刚刚稳定的局面变得狼藉不堪，于是麒麟兽便作了一件谁也料想不到的事情，——他以自身为封印，吸纳尽了世间所有的戾气。
之后的事情便越来越疯狂，先是封印了无穷戾气的麒麟兽开始出现压制不住体内戾气的征兆，最后终不得已，麒麟兽便放弃了自己的肉身，但在此之前，他还是用自己体内的灵气另塑了个身体，将大部分的灵魂之力灌注其中，这才有了所谓的蛤蟆仙人。
没有了灵魂之后，麒麟兽原先的身体果然安静了下来，——戾气本来就只能助涨负面情绪而已，若是连灵魂也没有了，只剩下一副空皮囊，又哪来的什么情绪之说。
谁知道这件事刚稳定下来，便又生出了别的事情来。
四灵兽虽然天生就有无与伦比的实力，奈何这份实力对于他们来说也是最大的桎梏，——正是因为与生俱来的磅礴灵气，导致他们无法再去吸收天地间的灵气，也就是说，他们诞生时是多大的本事，那就永远是那么大的本事，不可能再得寸进。
这事要是搁在以前那也还好说，反正天地之间能与自己相匹敌的只有四凶而已，可现在多了个麒麟兽，而且实力还隐隐压过自己一头，这就让原本为四灵之首的青龙心中不舒服了。
凭什么……
这三个字就好像是个魔咒，日日夜夜在青龙的心中反复回荡，最终让他失去了理智，——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提升自己的实力。
而青龙之后做的事情，其实也是受了麒麟兽的启发，因为他亲眼见到麒麟兽在将天地间的戾气尽数封印于自己体内的时候，实力是暴涨的，那一个瞬间，麒麟兽几乎拥有了能够以一己之力力压四灵兽的实力，这简直是骇人听闻。
于是青龙便有了主意，——为什么自己不能这样做呢。
灵兽与凶兽、恶兽的区别就是体内有没有戾气，至于其他，大家都是天生之物，并且除了四凶之外，哪怕是恶兽的体内都是带有一定灵气的，所以假如青龙往自己体内吸收戾气的话，那他就跟恶兽没有什么区别了。
自古正邪不两立，既然他青龙自甘堕落，那脾气火爆的白虎当然不会任由他去，一番龙争虎斗之后，由于吸收了一定的戾气，原先胜负五五开的一场战斗最后以青龙完胜而终结，至于白虎……
不过在那场龙虎之争当中，青龙发现戾气并不能按照自己那种近乎野蛮的方式去吸收，不然对于身体的损害太大，尤其是自己的神智，甚至都快要被戾气给摧毁了。
可是这些“小毛病”并不能阻止青龙的脚步，毕竟他是打赢了白虎，所以他脑子里想的全是“寻找一种改进之后的方法”，而非“放弃这种近乎玩火的勾当”。
在那段日子里，北方灵兽玄武因为本就是龟蛇合体，而这一龟一蛇却产生了分歧，最后干脆是一拍两散，那不愿与青龙为敌的巨龟潜入了无尽海深处，再也不愿出世；而一心想要阻止青龙的玄蛇，也就是冷剑，结果在经历了自己与朱雀还有小九之间的情感纠葛之后，也是心灰意懒，放浪形骸于世俗当中。
至于已经变成蛤蟆仙人的麒麟兽之魂，则日日夜夜地守护着自己的肉身，——毕竟那青龙已经陷入了疯魔之境，谁知他有没有觊觎那副充满戾气的身体。
这却是蛤蟆仙人多想了，当时的青龙在苦苦寻不到改进戾气吸收的方法之后，已经不太敢继续盲目吸收戾气了，不过受着体内戾气的影响，他变得越来越暴躁，满胸的杀意无法遏制，先是寻到了已经隐匿于人世的玄武所化之蛇，也就是冷剑。
冷剑那时在麒麟城中日夜买醉，被青龙寻上之后，双方便大战于麒麟城，那一场旷世大战，打的真是天昏地暗，连麒麟山都被沉入了地下，而最后，冷剑不敌青龙，被封印在了其中，直到阿蛮等人误入麒麟山，当那祭坛被打破的时候，阿蛮与同伴即将沉入万丈深渊，眼中所见的那最后一抹光辉，就是冷剑挣脱封印束缚的身影。
封印了冷剑之后，青龙又找到了朱雀，也是一番大战，朱雀虽然不敌，最终被青龙下了禁制，——飞翔于天际，再也无法降落。
但朱雀好歹也是四灵之一，对于命中劫数都有些先知之能，在青龙找上自己之前，她已经按照命中既定的那样，留下了几缕残魂，尽管当时她并不知道做完这些会怎样，却隐隐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