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阿蛮-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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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什么，关你什么事。”
自从见到姜炎对冷剑没什么好态度之后，海螺也开始不待见这个绝世高手了。一把将一颗龟吐塞在屠忌的手里，海螺转身挪回了阿蛮这边。
“这小丫头……”
冷剑讪讪一笑，出门去了。
“前辈！”
阿蛮叫了一声，然后又瞪了海螺一眼，心说这个丫头现在怎么变得这么不知好歹，对救命恩人都是这种语气和态度，简直就跟姜炎一样儿了。
见姜炎在一边偷笑，阿蛮又瞪了他一眼，这才追出门去。
屠忌还有些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傻乎乎的把龟吐捏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着。
看了半天看不出个所以然，屠忌又把龟吐放在鼻尖嗅了嗅，没想到一股怪味通过鼻腔直钻脑仁，熏的他差点晕了过去。
“姑娘……这……这……”
丘羽这才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刚刚一听冷剑说那丫头递过来的是一枚龟吐，丘羽当即就惊呆了，如此珍贵的灵药，说是可遇不可求都不算过分，因为根本也没多少人能遇到，而冷剑实力超卓，他的眼光自然也不会差到哪去，既然他说是龟吐，那这枚珠子多半就是龟吐了。
龟吐啊，丘羽的心都在颤抖，对内伤外伤皆有奇效的龟吐，就这么轻易的递过来了？自己能接吗？
不能说丘羽没见过世面，只是这龟吐的确太难得了。
“给你你就拿着呗，要不是看你还算顺眼，我才不会给你呢。”
海螺挽着百灵的胳膊，冲着丘羽说道。
在经过阿蛮和姜炎的一阵解说之后，百灵与海螺都已经知道了，这一次自己能得救，还多亏了丘羽、屠忌两人，不然只凭着阿蛮和姜炎，恐怕是救不下她俩的。
同样是救命恩人，丘羽获得的是海螺“还算顺眼”的评价，那冷剑就不消多说，肯定是不顺眼了。
将龟吐捏在手中，丘羽依旧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有朝一日能见到这种只产自极北无尽海的奇药，心中当即有些舍不得吃下，只是他也明白自己身体的处境，所以仰脖一张嘴，就把龟吐给吞了下去。
“咕噜”一声，那龟吐有些大，噎的丘羽抻了抻脖子，这才彻底咽了下去。
客栈之外。
冷剑负手而立，站在了门口酒招旗下，双眼眺望着远方。
“前辈，海螺她不知轻重，言语上冒犯了前辈，还请前辈勿要责怪。”
阿蛮跟着冷剑出来了，正在向他赔着不是。
冷剑也没转身，就这么直视前方，说道；“她一个鲛人，怎么跑到这芙蓉城郊了？”
阿蛮张了张嘴，却觉得无从说起，因为要想把这一切交代清楚的话，就得从麒麟山开始说了，而冷剑虽然救过自己这些人两次，可他的意图还不是很明显，所以一时之间，阿蛮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接话了。
“她手上的链子，不说几颗龟吐吧，就剩下的那些珠子，无一不是无尽海深处千年巨蚌才产的驻颜珠，这么一串不可估价的珠子让她串在一起当做手链，她究竟是什么身份？”
阿蛮心中猛然一惊。
其实那日离开荒村之后，百灵就把海螺的身份说给阿蛮和姜炎听了，所以阿蛮已经知道海螺是鲛人族现任族长的亲妹妹。
事后姜炎也曾向海螺拿这件事开过玩笑，而海螺既然肯告诉百灵，也就做好了让其他两人也知道的打算，所以她就没多说什么。
关于海螺的身份，阿蛮、百灵、姜炎，他们三个人已经达成了默契，千千万万不可向外透露，不然肯定会引来心怀叵测之辈觊觎。
不想今日被冷剑一眼看破，而阿蛮也不知道冷剑此刻点出海螺特殊的身份，究竟是什么目的。
“你放心，我若是有些别的想法，早也就动手了，就你们这几块料还能拦得住我不成？”
冷剑淡然一笑，转过身来。
阿蛮看冷剑虽然说的很不客气，但是仔细一想，又的确是这么回事，也就跟着笑笑，没再说话。
冷剑看着阿蛮，忽然冒出一句：“你们见过小九了？”
“啊？”
这下阿蛮惊得干脆往后退了两步，大张着嘴，心中翻江倒海。
小九的事情，连海螺都只是听说过而已，并没有经历过南谷中那段故事，所以“小九”这两个字现在从冷剑的嘴里这么轻描淡写的说出来，就由不得阿蛮不惊骇。
怎么回事……稍稍回过神的阿蛮在心里直嘀咕，难不成这个冷剑还会读心术？
“哈哈哈哈……”冷笑大笑两声，“我跟她可是老相识了……”
“老相识了……”
冷剑眼光闪烁，透着一股复杂，默默的又重复了一遍那四个字。
阿蛮心中五味陈杂，又有惊讶，又要不解，忽的脑中灵光一闪，阿蛮脱口问道：“该不会……你就是小九说的那个‘他’？”
“哦？”冷剑一挑眉，“快跟我说说，小九是怎么形容我的。”
咽了口唾沫，阿蛮真没想到会是这么种情况。
大半年前，还在南谷之中的阿蛮三人，在听小九讲述了那一段让她刻骨铭心的故事之后，都是不胜唏嘘，心中唯一的想法就是帮着小九找到那个负了她一百年的人，好好问问他，他这一百年间究竟做了什么，为什么要让小九苦等于南谷之中。
可真当那人站在阿蛮面前的时候，阿蛮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质问？责骂？
自己该如何开口……又该怎么办……
看着冷剑那掺杂着忧伤与回忆，甚至还有一丝期盼的表情，阿蛮只得长长叹了口气。
换做百灵或者海螺，她俩也许会指着冷剑的鼻子大骂一通；如果是姜炎，很可能已经不问情由的拔剑在手了，只是自己毕竟不是他们，那自己该怎么做呢……
“说说吧。”
阿蛮想了半天，最后只吐出了这三个字。
“说什么？”
冷剑一句反问，又把阿蛮问的没词了。
是呀，让他说什么呢……
“哎呀！”阿蛮心中烦乱不堪，这也不是那也不是，最后干脆甩了甩脑袋，有些心烦意乱的说道：“那你就随便说说吧。”
“这叫我从何说起呢……”
冷剑又转过身，背对着阿蛮，两眼眺望着远方。




第一百五十八章　关于接下来的行动
前尘往事历历在目。
冷剑在怀中摸索了一阵，最后取出一块玉佩，拎着一角晃了一晃后，喃喃说道：“百多年了，已经这么久没见过她了。”
这一切来的太快，太过出人意料，所以匆忙之间阿蛮哪里能够理清自己的思绪，于是愣怔着，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可还好？”
冷剑收起玉佩，问了阿蛮这么一句。
“好……挺好的……”
阿蛮发现自己的脑子真是有些乱，随便的就接了这么一句。
日头下的微风居然吹的阿蛮身上有些寒，忍不住的哆嗦了一下。
轻轻叹了口气，冷剑不顾还在发着傻的阿蛮，抬脚就往客栈边的古道上走去，看样子他是要离开了。
“哎！前辈！”
阿蛮叫住了冷剑，虽然他现在脑中是一团浆糊，可他还是知道不能就这么让冷剑走了的，毕竟他们这三个打从南谷出来的目的，就是要找到冷剑。
没想到冷剑却不理会阿蛮，径直的往芙蓉城的方向去了。
“哎！前……”
阿蛮还想再把冷剑叫住，可是转念一想，自己跟他说些什么呢，与其现在追上去，不如先跟百灵、姜炎还有海螺商量商量再说，看他的样子是往芙蓉城去了，那估计在芙蓉城中还能再找到他……
但是万一找不到呢？他如果就此云游天下，不再回芙蓉城了，或者刻意避着不再见自己，那该如何是好？
就这么一打岔的功夫，阿蛮再抬起头来，古道之上已经看不见冷剑了。
有轻风卷起道边一捧浮灰，飘扬片刻后又落了下来。
回到客栈，阿蛮本来想立刻就把关于冷剑的事情说给姜炎听，可是一看还坐在一边的丘羽跟屠忌，阿蛮又闭了嘴。
“那位前辈走了？”
百灵看阿蛮进来，身后再无一人，故此问道。
点点头，阿蛮扫视一圈后，略显沉默的往墙角一靠，没多说话。
“是叫冷剑吧，”姜炎见阿蛮脸色有些古怪，“他在外面跟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阿蛮斟酌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等等再说，“就嘱咐了我一些事情。”
“恩？”
这边姜炎刚准备表示疑惑，那边就听到丘羽说了声“各位。”于是所有人都看向了丘羽。
现在的丘羽比之先前，那脸色好的不要太多。完全不是一开始那种一会儿病态红润，一会儿惨白吓人的样子，虽然还有些发白，可看起来正常多了。
在屠忌的帮助下，丘羽站起身，冲着阿蛮他们拱了拱手，说道：“我和屠忌还有些事，就先走了。”
“二哥……”
屠忌皱眉看着丘羽，满脸的不解。
“走吧。”
丘羽直起身，不由分说的就往外面走，而屠忌往阿蛮这边看了看，然后摇了摇头，快步跟了出去。
这下又把阿蛮闹糊涂了，怎么好端端的这丘羽就如此着急要走呢，他的身体明明都……
“蛮哥，现在你能说了吧？”姜炎咂咂嘴，似乎完全不在乎丘羽那看起来古怪的行为，“反正他们也都走了。”
“啊？”
阿蛮一怔，显然不明白姜炎的意思。
“看你吞吞吐吐的那样子，傻子都知道是有话不方便讲。丘羽是个聪明人，光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的想法了，哪像屠忌，傻了吧唧的还在这待着呢。”
姜炎两手一摊，做了个无奈的表情。
“这样……”阿蛮忍不住扭头看了看丘羽和屠忌那快要消失不见的背影，“我其实不是这个意思……”
“行了行了，”姜炎颇有些不耐，“蛮哥你怎么越来越啰嗦了，有什么话你就快说吧。”
于是阿蛮就一五一十的，从自己跟着冷剑出去到冷剑离去，把这中间冷剑和自己的对话说给了百灵、姜炎还有海螺听，这期间，三人都是一句话也没说，只顾着听了。
待得阿蛮说完，这三人还是一言不发，这倒闹的阿蛮有些不解了。
忽然，姜炎“噌”的一下站起来就往门外走。
“哎，你到哪去。”
阿蛮一把拽住走过自己身边的姜炎。
“还能到哪去？”姜炎回头把眼一瞪，“当然是去把他给揪回来！”
“我跟你去！”唯恐天下不乱的海螺梗着脖子站在了姜炎身边，“我也要去把他找回来，好好的给小九姐姐出出气。”
阿蛮大呼头痛，对着海螺说道：“你能不能别跟着添乱了。”
“还有你，”阿蛮松开拉着姜炎胳膊的手，指着他说道：“你要干什么？我说给你们听，是想让大家在一起商量商量，你这么着急忙慌的出去了，先不说能不能追上他，就算你追上了，你是他的对手？”
“我……”
姜炎本想说，我就是要跟他拼一拼，可是再一想，就自己这点实力，还拼一拼，上哪儿拼去。
“那你说怎么办。”
姜炎有些气恼的往地上一坐，他虽然心思活络，可性子却急躁，更兼有些冲动，所以刚刚在听阿蛮说冷剑就是小九要找的人之后，才会不分青红皂白的提着奔雷剑就要去找冷剑。
现在被阿蛮拦了下来，人也稍稍冷静了，姜炎才问起了阿蛮的想法。
“我也不知道，”阿蛮歪了歪脖子，“刚刚他一跟我说的时候，我脑子里一片空白，没想到他就是我们要找的人，更想不到会在这里碰上他。”
“阿蛮，那你怎知他就是咱们要找的人呢？”
一直没说话的百灵这时候说了一句，问出了姜炎与海螺也有着的疑惑。
“玉佩，”阿蛮肯定的说道，“他有另一块玉佩。”
说起这节，姜炎忽的醒过神来，拿出先前百灵交给他的那块玉佩，问道：“这样的？”
阿蛮点头。
小九给的这块玉佩做工极富神韵，玉质与众不同，阿蛮不可能会认错的。
姜炎又细细的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玉佩，然后递给了百灵，毕竟当初小九是交给百灵保管的，现在玉佩在自己的手上，只能算是百灵借给自己用一用。
“如此说来，就不显得奇怪了。”
姜炎自言自语道。
“什么不奇怪了？”
百灵刚要从姜炎手中接过玉佩，就听到姜炎冒出了这么一句，不由问道。
“我是说，怪不得在豆汁摊前，冷剑会提醒我和蛮哥小心，并告诉我们有人在找我们的踪迹。”然后姜炎看向阿蛮，接着说道，“蛮哥，你可记得，当时我正拿着那块玉佩问那豆汁摊的老板可认识，想必那时候冷剑就已经知道了咱们是从小九那边来的。”
“不错，的确是这样，”阿蛮点头，“那这么一说，我看，当初咱们一进芙蓉城就已经落在他的眼里了，那时候他可是着实嘲笑了姜炎一番，估计他是认出了奔雷剑，毕竟奔雷剑也是小九送给姜炎的。”
“可你们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呢？到底该怎么办？”
这里面，与小九感情最深的就要数百灵了。
始终希望渺茫的的寻人现在终于有了头绪，百灵真是比谁都高兴，可是在听阿蛮和姜炎两人说了半天话之后，却发现两人谁都没能出个主意，心里就有些着急。
“啧”了一声，姜炎说道：“要打咱也打不过他，说道理的话，咱跟他说什么道理呢？毕竟是他和小九两个人的事情，而且当年的事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具体是怎么一回事咱们都不知道，这可如何是好……”
当初离南谷的时候，一行三人信誓旦旦的对小九说肯定会找到人，历经千辛万苦，如今人终于是找到了，他们这才发现自己压根就没想过找到人之后该怎么办。
怎么办好呢……
真如姜炎说的那样，他们对冷剑是无话可说，因为感情这种东西，几个毛孩子能懂些什么……至于狠狠揍冷剑一顿给小九出气，这只是一个笑话……
“那……那就这样了？”
百灵思来想去，发现怎么做都不妥，这可真是憋屈死了。
“哎呀哎呀，”海螺不耐烦起来，“想不出来那就别想了，时间多的很，大不了现在先回去弄些好吃的填饱肚子，吃饱了才有力气想办法。”
剩下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客栈之内。
酒菜摆满了一桌，四人分坐桌边。
姜炎海螺没心没肺，吃的那叫一个痛快。阿蛮本来也想如他俩一般甩开腮帮子猛吃一通，但是瞥见百灵正在皱眉叹气，便放下了筷子，问道：“怎么不吃？”
“没什么胃口……”
百灵拿筷子轻轻的点着自己面前的小碗，在想心思。
“蛮哥你别问她，饿了她自己就吃了……”
姜炎嘴里塞着东西，说话都咕咕哝哝的。
“你会不会说话！”
海螺就坐在姜炎身边，抬手“啪”的一下用筷子敲在了姜炎的手上。
要说海螺这丫头也真是聪明，还没几天的功夫，她就把一双筷子用的灵活无比。
姜炎被海螺重重敲了一下，结果连头也不敢抬，只顾低头猛吃。
阿蛮“嘿嘿”一笑，暂时摒弃了心头纷繁的困扰，也加入了姜炎和海螺的胡吃海塞行列。
百灵也是被他俩那一阵胡闹给分散了注意力，不再是愁眉不展了。
这一顿饭吃了好长时间，因为今天一整天，四人经历了如此多的变故，而且从早到晚几乎是水米没打牙，所以多吃一些也是正常。
吃完饭，四人依旧坐在桌边，开始商量起接下来究竟该怎么办。



第一百五十九章　再遇冷剑
经过大半夜的商量，四人谁也拿不出个准主意，最后只得作罢，各自回去睡觉了。
第二天。
天才刚刚朦朦亮，姜炎就已经洗漱完毕，整理完衣衫，又仔仔细细将奔雷剑背在身后，他这才推开门走了出去。
阿蛮问他去哪，姜炎说是要去城郊修行。阿蛮心想，姜炎虽然冲动鲁莽了一些，可毕竟不是缺心眼儿，不会傻到单独去找冷剑，于是就不再问，由着他去了。
又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阿蛮翻来覆去睡不着回笼觉，便起身收拾了一番，敲响了隔壁的门。
在一声“这么早干嘛啊！”的回应之后，阿蛮摇了摇头，又回了自己的屋里。
坐也不是，站也不是，阿蛮又凑到窗户边上，去看早起街道上的行人，看着看着，太阳已经快要晒到了头顶上。
“哎……干些什么好呢……”
突然之间知道了冷剑就是自己要找的人，阿蛮倒没觉得有多少高兴，只觉得胸口空荡荡的，好像失去了什么东西。
再仔细一想，阿蛮明白了，是目标。
自从离开了南谷，阿蛮就是以帮小九找到冷剑为目标，期间不论经过了多少艰难险阻也未曾放弃，凭着的就是努力想要完成对小九承诺的决心。
但是现在……
阿蛮挠了挠头，冷剑已经找到了，至于找到之后做什么，自己还真是没想过。
想不到就不想罢……
阿蛮甩了甩脑袋，决定逛逛这芙蓉城。
除了刚进城的那几天之外，后面这些天阿蛮一直都在为这个事或那个事烦心，既然今天有机会，便好好溜达溜达，权当散心了。
说走就走，于是阿蛮只带了黑面鬼，用布紧紧包好，就这么出了客栈。
沿街的小贩自然是卖什么的都有，由于还没到正午，街上正是吵吵嚷嚷闹成一片的时候。
芙蓉城为北方大城，自然是繁华无比，就连往来的行人那也是形形色色，就算看到一两个小门派中的修道人士也不足为奇，更别说那些贩夫走卒之类。
阿蛮挤在这熙攘的人群中，却一点儿也不感觉烦躁，有的只是一种满足，一种存在，不像先前那么空落落的了。
“这么一大早就喝个烂醉，真是……”
忽然看见前面的人群一阵纷乱，然后又有人说了这么一句，阿蛮有心想要过去看个热闹，结果被拥挤的人流推来搡去，半天竟是前进不得。
正当阿蛮想顺着人群离开，不再往前挤的时候，远远地，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在顶着人流晃荡，赫然是冷剑。
冷剑穿的还是那身衣服，只是看他的样子……估计那人说“一大早就喝个烂醉的”，指的就是冷剑。
“前辈！前辈！”
阿蛮好容易伸出手，朝着冷剑挥了两下，然后叫出了他的名字。
冷剑扭头冲阿蛮一笑，顺带着还打个酒嗝，那酒气熏的他身边行人纷纷掩鼻避让，冷剑趁着这个机会，一闪身，钻进了人群之中。
“哎……劳驾让让……”
起先阿蛮好说好讲，那些人还就偏偏往他这边挤，最后阿蛮恼了，那蛮力一出，抬手两下拨开人群，那被他拨中的几人哪能受住他这种力道，疼的“嗷嗷”直叫，剩下的人见此情况，纷纷避之不及，生生在如此拥挤的街道上给阿蛮让出了一条路来。
阿蛮真是哭笑不得，留下一句“对不住”，快步循着冷剑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追出了两三条街，阿蛮终于看见了还在兀自晃荡着的冷剑。
冷剑两手各拎着一个大大的酒葫芦，脚步踉踉跄跄，却就是不倒，正晃晃悠悠的往城外走。
“前辈！前辈！”
阿蛮终于追上了冷剑。
冷剑早就注意到了阿蛮，此时听到阿蛮叫他，这才停下本就不快的脚步，回头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阿蛮，然后眯缝着朦胧的醉眼，说道：“哦，原来是你呀……”
阿蛮冲着冷剑行了个礼，恭恭敬敬的说道：“是我。”
“去，”冷剑指着路边一处狗肉铺子，“给我买些肉来吃。”
“你倒是去呀！”
说着话，冷剑抬脚踹在正扭头去看狗肉铺子的阿蛮的屁股上，然后甩着两个酒葫芦，又往城外晃去了。
阿蛮犹豫了半晌，一会儿看看快要走远的冷剑，一会儿看看狗肉铺子，最后打定了主意，先给他买二斤吃吃再说……
提着包好的狗肉，阿蛮在城门处又追上了冷剑。
一见阿蛮手中的狗肉，冷剑哈哈大笑，说道：“好，跟我来吧。”
看着冷剑这幅样子，阿蛮的心里直犯嘀咕，这是怎么了？怎么跟往日见到的冷剑不一样了？他的高手风采呢？
一连串的问号止不住的从阿蛮脑袋里冒出来，可跟都已经跟了这么远，那就索性跟到底吧……
冷剑就这么不紧不慢的晃悠着，终于在正午的时候带着阿蛮晃到了城外的一处小亭子里。
说是个小亭子，其实就有个遮阳的盖子而已，四根柱子有一根还断了半截，剩下三根上的红漆也已经剥落的差不多，至于坐的地方，更是没有。
可冷剑压根就没想这么多，他也不问地上脏不脏，就这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还叫阿蛮也坐。
阿蛮自然不在意这些，他可是小村里长大的，干净不干净完全没影响。
坐在地上，冷剑一把抓过阿蛮手中的纸包，撕开来后，抱着那狗肉啃了两口，又灌了口酒，然后长长的出了口气，嘿嘿的笑了。
阿蛮在一边看的纳闷，就问道：“前辈，你这……”
“别，”正吃着狗肉的冷剑笑呵呵的朝阿蛮摆了摆手，“别扰了我的兴致。”
于是阿蛮就不再说话了。
冷剑吃的虽然从容，可速度倒也真快，才一会儿的功夫，阿蛮买来的两斤狗肉就让他吃的一点儿不剩，还喝干了一葫芦的酒。
打了个响亮的酒嗝，冷剑开口说道：“以前我就是做足了样子，才……现在我明白了，只有洒脱随性，才是真自在。”
虽然听得云里雾里，可冷剑怎么说也是前辈，所以阿蛮还是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冷剑吃饱喝足，随意的往后一靠，靠在了柱子上，两眼一闭，竟是要睡了。
“你怎么还不走？”
冷剑没睁眼，问了阿蛮这么一句。
阿蛮不答，依旧在那里坐着。
“哎……”
冷剑叹口气，又坐了起来，鼻间酒意一扫而空，看着阿蛮，认认真真的说道：“小九的事情……你们并不知道当年究竟是怎么回事，而我也不想再提，你可明白。”
阿蛮点了点头。
忽然，冷剑莫名一笑，伸手拎过另一只还装着满满酒水的葫芦，递到了阿蛮面前，说道：“喝一口。”
“前辈，”阿蛮面露难色，“我不能喝酒。”
阿蛮的确是不能喝酒，当日百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