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阿蛮-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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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那小姑娘向前一推，雄性鲛人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之后便归了队，两眼直视前方，面无表情。
被推倒在地的小姑娘挣扎了好一会儿才站了起来，起来之后第一件事情不是拍掉自己身上的碎雪，而是睁大了一双眼睛，恨恨的看住了那站在自己眼前，双手沾满自己族人鲜血的怪物。
可能是亲眼目睹了自己的伙伴被杀，可能是刚刚那一下摔得太疼，也可能是眼前这怪物长的太过恐怖，那小姑娘肩膀抖了两下，眼泪水就在眼眶里打转。
可狄族人有狄族人的骄傲，不能在敌人的面前留下眼泪……
用手擦了擦眼角，她没想到这一动作反倒激起了连锁反应，不但鼻子酸了，眼泪也再也止不住了，嘴角一撇，终于还是哭了出来。
蛇头怪物似乎很享受对方的这种反应，伸出带分叉的舌头舔了舔自己的脸颊，然后矮下了身子，将自己的怪脸凑到她的面前。
小姑娘再也经不住这种惊吓，本能的就往后退去，却被那蛇头怪物从后一把抓住了脖子，轻轻松松的就提了回来。
一边的狄族众人一阵骚动，分列两排的雄性鲛人立马纷纷亮出兵器，长叉长枪冲着人群就是一阵乱捅，鲜血飞溅处，十多个狄族人无一活口。
被蛇头怪物抓在手中的小姑娘早已经哭成了个泪人儿，——被捅死的都是她的族人，叫她怎么能够不哭。
左手中的两尖长叉向前一指，蛇头怪物不耐烦的冲着那些雄性鲛人使了个眼色，后者当即会意，各自用兵器挑开摞成一堆的尸体，发现没死透的就补上一叉，等确定了终于没有活人之后，当中一个队长模样的对着蛇头怪物点了点头。
干笑两声，那蛇头怪物的脸色忽的一寒，然后狠狠将那小姑娘给掷在了地上，两尖长叉高高扬起，下一刻就要在她的身上开出两个透明窟窿。
小姑娘趴在地上，泪水已经模糊了双眼，口中低声叫着，“娘……娘……”可那一地的死尸又如何能回应她。
闭上双眼，她已经不期盼这些怪物会放过自己，她所盼望的是能早些去寻自己的娘，——趁着娘亲和族人的灵魂还没有走远。
只是等了许久之后并没有等来料想中的疼痛，于是小姑娘一点一点的睁开了双眼，却见村落外的小道上不知何时站着了一个少年，身上随意的披了几条兽皮，腰挎长刀、身背长弓，长的既不像是那些怪物，也不像是自己的族人。
来人正是阿蛮。
早先阿蛮离了老远就看到了这里飘起了几缕黑烟，当时还以为是姜炎、百灵或者是海螺弄出来的，但走到近处却见黑烟腾起出是一片连绵的蓬包，阿蛮便不知该不该继续过来了。
贸然向前的话，万一被狄族人发现了，免不了又是一场争斗；可不继续向前的话，耳边渐渐弱下去的哭喊之声又这么的刺耳，所以阿蛮的想法是先去看看，看明白情况再说。
哪知道这一看就看到了那蛇头怪物将小姑娘掷在地上的一幕，还有那柄寒光四射的两尖长叉。细细看了看那柄长叉，阿蛮不禁回想起了先前一个村落中发现的那个孩子胸前的伤口，这下就什么都了然了。
什么都不用说，就凭着这种谁也不能忽略的存在感，阿蛮往小道上一站，立马就让那蛇头怪物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向了自己。
刚才离得远，阿蛮还没觉得有什么，等现在走到了面前才发现那蛇头怪物很是魁梧，自己顶多才能到他的肩膀那么高，再加上两边合计三十多个的鲛人战士，阿蛮认为情况不容乐观。
不乐观就不乐观罢，人终究还是要救的。
那小姑娘看起来也就十岁出头，一身狄族打扮再明显不过，虽然自己与她素昧平生，但她毕竟是个孩子，自己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她遭了毒手。
狄族……那这些人就是鲛人一族了吧……
阿蛮开始打量起那些手持兵器的雄性鲛人，虽然下半身如鱼似蛇，但上半身生的和常人别无二样，除了颜色各异的皮肤，还有皮肤之上细密坚硬的鳞片……
在没见到这些鲛人之前，阿蛮还以为所有的鲛人都生的和海螺那样好看呢，没想到是这种怪样子，更别说那边还有个长着海蛇脑袋的怪物，他比海螺丑了可不止一星半点……
“你是谁？”
蛇头怪物的声音虽然很是粗哑，但发音却很标准，至少阿蛮一下就能听明白。
“我是谁？”阿蛮缓缓的抽出了黑面鬼，脑中忽的冒出了姜炎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关你什么事？”
蛇头怪物不怒反笑，随意的朝一边摆了摆手，立即有个雄性鲛人挺起长叉，朝着阿蛮扎了过来。
阿蛮虽然相较于常人来说个头比较大，却也顶多是九尺，而那挺叉过来的鲛人最起码有一丈三的身高，身高臂长再加上叉子更长，转瞬间就戳到了阿蛮的面前。
既然对方攻过来了，那阿蛮也就只好接着，他本想挥刀一个上撩，借个巧力破了对方的攻势，结果手还没抬起来就牵动了伤口，疼的他一阵龇牙咧嘴，再想出招已经有些迟了，便只得将长刀一竖，想以此封住对方的攻击。
对于自己的这把子力气，阿蛮还是很有信心的，却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还会有被人一下击飞的情况……
身体后仰着飞在空中的时候，阿蛮的心中还有些纳闷：我是怎么飞的？
在地上滚了几圈，阿蛮爬了起来，好在那鲛人的力气虽大，却还没有大到离谱的程度，所以阿蛮倒没受什么伤，只是这面子让对方给狠狠的削了一削。
干笑两声，阿蛮摇了摇头，心说自己真是一身贱骨头，刚刚还哪儿哪儿都不舒服，现在让对方一叉子给击飞之后，腰不酸了，腿也不疼了，这身伤还倒全好了。
看着那蛇头怪物脸上嘲讽的笑容，阿蛮吸了口气，然后向着那正笑得灿烂的鲛人冲了过去。
这鲛人虽然没想到阿蛮能够这么快得爬起来，却也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惊慌，看看阿蛮即将冲他的面前，他将手中长叉向前一刺，直取对方的面门。
这一刺来得势大力沉，而且鲛人又是居高临下，长叉突进的速度更快，连着扎穿数层空气之后戳向阿蛮，快得叫人根本看不清。
面对如此惊心一击，阿蛮不避不让，双手握住了黑面鬼，自下而上，从后向前抡起一道乌黑刀影，——他这一刀直取对方兵器。
说时迟那时快，一刀一叉对在半空，火星四溅中，那一柄黑面鬼生生在长叉上砍进三分。
这还不算完，阿蛮右手握刀，左手按着刀背，腰上臂上猛一发力，“滋啦”一声脆响过后，鲛人手中的长叉被股巨力带飞出去，同时整个身子歪向一边，踉跄几下之后倒在了地上。
眼中战意大起，阿蛮拖着黑面鬼快步向前，遇上个挺枪过来的鲛人，二话不说，黑面鬼横向一斩，将那长枪一下给挥成了两截。
那鲛人吃了一惊，正愣怔看着自己手中那一截枪杆时，阿蛮黑面鬼早到，只不过这次他是用刀背向前，并不想置对方于死地。
虽是被刀背砸中，可那鲛人还是受伤不轻，张嘴喷出一蓬血雾，翻滚着倒飞而出，落地之后还滚了几滚，趴在那不停的咳血。
连着击败两名鲛人，阿蛮的脸色却是沉了下来，刚刚他用刀背往那鲛人胸口一拍之后，顿觉一股巨大的反震之力袭来，要不是手底下提前收了力道，恐怕他自己也得难受一阵。
真不知道这些鲛人是怎么长的，如果换做普通人挨了那一下，别说是反震了，不被拍死就已经算作命大。想到这里，阿蛮再看看四周虎视眈眈的众多鲛人，一个个横眉怒目，恨不能生吞了自己。
一把扯开身上胡乱搭着的几块兽皮，阿蛮光着膀子站在了轻风细雪之中，——看样子，不用点手段是不能取胜了……
胸前封印微微一颤，随后小蛇便化成了火焰，绕着那个“蛮”字缓缓旋转，一圈、两圈、三圈……速度越来越快，转眼间已经无法看清。感受着胸口渐渐火热一片，阿蛮将黑面鬼往地上一顿，放声大吼，声如虎啸。
像是受了这气氛的感染，天地间的飞雪猛然一收，顷刻间便止住了，再没有落下一片，不过那风却是更加疾了。




第二百零五章　巴鲁兀
一刀劈翻个挥斧来迎的壮硕鲛人，阿蛮看也不看的朝后退去一步，身形刚稳，就看柄上细下粗的巨大铁锤轰然砸下，正是阿蛮先前立足之地。
双手握刀，阿蛮虎吼一声将长刀扬起，刀背不偏不倚的拍在了那鲛人的面目中央，鲜血飞溅处，使锤的鲛人捂着鼻子向后就退，结果被早先倒在地上的另一鲛人绊了个正着，踉跄两下之后摔倒在地，——血水与泪水混在一处，挣扎几次都没能爬起来。
立于雪地之中的阿蛮喘了口粗气，看看身周十多个或仰或趴，反正无一站起的鲛人，目光稍微向远处投了一投。
被阿蛮的目光一扫，剩下的十几名鲛人战士纷纷往后退了一步，有的垂下眼帘，有的侧过脑袋，——谁也不想再跟阿蛮有视线上的接触。
阿蛮手握黑面鬼，长刀向前一指，那被阿蛮指中了的鲛人左看右看，见周围的鲛人俱是齐齐闪向两边，心中不由得暗暗叫了声苦也，怎么叫那煞神看上了自己。
正当他那身为鲛人战士的觉悟即将战胜他对于阿蛮的恐惧之时，忽的一个巴掌从后拍将过来，把他给扇了个趔趄，还不待回头，就见那蛇头怪物扭着蛇身从他身边过去了。
悄悄骂了一句，被莫名其妙扇了一巴掌的鲛人战士敢怒而不敢言，——其实也没什么不敢，只是在这次的行动中，那怪物被族长任命做了队长，在等级制度森严的鲛人族群中，以下犯上可是大忌。
鲛人战士想想也觉得有些可气，那蛇头怪物名字叫做巴鲁兀，鲛人土语中“海蛇”的意思，平时在族群中名声差得一塌糊涂，身为一个鲛人却完全没有鲛人应有的荣誉感，本领虽是很强，但从不能让别人口服心服，只因为他经常使些卑劣手段。
真不知道一向睿智英明的族长是看上了他哪一点，让他带了自己这只小队……
嘀咕归嘀咕，这些话却是万万不能真正说出口去的，所以这名鲛人战士只是稍一分神之后便回过神来，也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巴鲁兀已经走到了阿蛮的身前。
“巴鲁兀。”
蛇头怪物朝着阿蛮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南阿蛮。”
虽然不明白对方名字的意思，可阿蛮还是看出了对方的意图，他认为是自己表现出的实力终于震慑住了对方，所以这身为对方头领的蛇头怪物要跟自己来场一对一的战斗了。
看着对方微微扬起的嘴角，阿蛮的心神也跟着放松了下来，接下来双方肯定还要讲些场面上的话，然后拉开了架势认真斗上一斗。
一边打量着那蛇头怪物，阿蛮一边在心中想道：长的那么古怪，笑起来果然也好不到哪去，很是狰狞暂且不说，还透着股凶狠……
心中忽然一紧，阿蛮暗叫一声糟糕，再想朝后退开已经不赶趟，匆忙间只来得及将黑面鬼往身前一挡，就听到“叮”的一声轻响，正当阿蛮纳闷对方的攻势怎么这么不值一提时，那蛇头怪物奋起长叉，横着一扫，将阿蛮给扫飞了出去。
身处半空之中，阿蛮连连骂那蛇头怪物阴险狡诈，居然玩偷袭，而且一见自己推刀去挡，他便改刺为扫，虽然不能一举重创自己，可那一下倒也扫的结结实实，直把阿蛮扫得五脏六腑都要移了位，险些背过气去。
在地上滚了两圈，阿蛮赶紧强撑着身体爬了起来，却见那蛇头怪物安安稳稳的站在原地，并没有趁胜追击的意思。
疼得吸了口冷气，阿蛮怒极反笑，“巴鲁兀是吧？”说完这句，阿蛮又呼吸了几次，待得晕眩的感觉渐渐消退，胸口气血也不再翻涌，方才对着蛇头怪物竖了竖大拇指，“好样的……”
阿蛮正待要喘匀了气以后跟对方再拼出个高低，忽然就听得有一阵“滋滋啦啦”的声音从自己脚边传来，低头一看，原本纯黑的黑面鬼上居然正在不停的冒着泡泡。
“好厉害的毒液！”
阿蛮赶忙拎起黑面鬼，不停的抖落起来，直把上面的毒液尽数甩脱，这才重新捧起了黑面鬼，细细的放在眼前端详起来。
还好还好，黑面鬼乃是黑铁之精所凝成的天成之物，虽然不能被附着灵气，但是坚固异常，并没有被腐蚀出痕迹，不然自己可怎么对得起段师兄赐刀之恩……
只是阿蛮身边的地面可就遭了秧了，本来有深有浅的积雪稍稍被那毒液一沾，立马尽数化去。化完了雪，那毒液兀自不休，灼的地面直冒泡，三尺见方范围内的土地竟然接连不休的开始泛起浅绿色的泡沫……
稍一回想，阿蛮便心中了然，肯定是对方见自己心神放松，先吐出口毒液，然后才挥叉横击，之前自己听到“叮”的那声轻响，就是毒液撞在黑面鬼上的声音。
阿蛮在这边连骂对方卑鄙无耻，那巴鲁兀的心里也正惊疑着。
他惊的是对方吃了自己全力一击之后怎么能跟没事人似的立马站起来，疑的是对方手中的究竟是个什么神兵，怎么会不怕自己的毒液？
无论是对于自己的力气还是对于自己的毒液，巴鲁兀都有着极强的自信心，不过他万万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最得意的两样东西会同时受到了挑战，而且挑战还是来自于一个小娃娃。
鲛人的寿命一般在两百岁左右，所以阿蛮在他的眼里自然就是个小娃娃，不但如此，阿蛮还是个两脚人类中的小娃娃……
在巴鲁兀的心里，两脚人类是残缺的种族，是劣等的种族，因为他们不能涉足深海大洋，而鲛人一族能入水、能上岸，体格强健，寿命悠长，这才是优等的种族，所以面对来自劣等种族的挑战，巴鲁兀当然不怎么能接受。
“好手段，好本领。”
阿蛮阴阳怪气的嘲讽起巴鲁兀偷袭的勾当，可巴鲁兀却淡然一笑，并未做回应。
因为巴鲁兀认为，所谓鲛人族的荣耀并不是一味的蛮勇，而是有智慧的战斗，只不过他将智慧理解成了狡诈，所以才会被鲛人族群所轻视。
但巴鲁兀并不在意那些同族对于自己的评价，他只想得到族长的认可，因为无论是自身的战力还是战斗的智慧，巴鲁兀在鲛人族群中只服族长一个人，在他的眼里，族长就是鲛人族中的战神。
依稀记得，当年族长在战胜自己的时候，好像也就是眼前那少年般的年纪，只是鲛人族的寿命是两脚人类的两倍还多，那时候的族长真正算起来，还是个孩子……
脑海中的万千思绪一闪而过，巴鲁兀握住长叉的右手紧了又紧，自己一定要完成族长的托付，一定不能让任务出了差错……
长叉一抖，巴鲁兀一叉朝着阿蛮直刺而出，唬得阿蛮赶忙挥刀去迎，“当”的一声巨响过后，阿蛮被刺得朝后退出几步。
巴鲁兀不顾自己右手有些发麻，腰杆一拧，又是一叉朝前刺出，这一次阿蛮使出了全力相迎，却不想巴鲁兀玩了个花活，那长叉看上去威势十足，其实力道根本不够，一刀一叉才一相碰，巴鲁兀猛一撒手，长叉就被阿蛮手中的黑面鬼带飞出去，成了手无寸铁。
手中虽然没有兵器，可巴鲁兀口中还有一对毒牙呢，蛇嘴一张，便有两道淡色毒液柱直往阿蛮的身上激射而出。
阿蛮连声叫苦，没想到这蛇头怪物虽然看上去有些蠢笨，但却狡猾如斯，又是偷袭又是佯攻，照这么弄下去自己非得被他给玩死。
看看即将射到眼前的那两股毒液，阿蛮心知若是这一下被喷了个正着，只怕大罗金仙也得当场毒发身亡，想用黑面鬼去挡也不太可能，当下便将牙齿一咬，弃了黑面鬼，同时强行扭腰，左臂趁势一甩，——竟似是要用左手去挡。
人说壮士断腕是一种果断、决绝，可阿蛮毕竟还没有下辈子就做伤残人士的打算，他这么一甩胳膊，并不是有所舍弃。
就在阿蛮左臂甩动之际，周围的空气猛然一颤，便有一头约莫一尺大小，浑身戾气缭绕的黑虎从他的手臂中咆哮而出，生着剑齿的虎嘴大张，一口将那两股毒液尽数吞下，然后消散了。
这一切只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从巴鲁兀第一叉刺出，到那黑虎吞进毒液并消失，前后不超过两次呼吸，就这么短的时间里，阿蛮已经于生死之间走了一遭，经不住冷汗直冒。
黑虎如烟散去，这可恼了巴鲁兀，自己精心计划的进攻手段居然会无功而返，鲛人一族溶于血液中的狂暴瞬间被激起，于是蛇眼一瞪，巴鲁兀就准备上来跟阿蛮拼命。
“呜……”
极远处忽然响起一阵沉闷的号角声，已经两眼通红的巴鲁兀猛然间清醒过来，深深的看了阿蛮一眼之后，扭头对着身后的十多名鲛人说了声“走”，然后当先朝着号角声响起的相反方向遁去，那十多名鲛人各自扶起受伤倒地的同伴，也跟着巴鲁兀去了。
阿蛮看得是莫名其妙，寻思着这边正打的好好的，怎么号角一起那巴鲁兀就带着鲛人退了，不过他倒没有去拦住那群鲛人的意思，刚刚那一通交手，阿蛮现在回想起来都是心惊不已，要不是前一阵子自己的实力有了突进，估计自己今天就得交代在这里。
愣了下神，阿蛮这才想起那还有个狄族小姑娘呢，赶忙上去将她从雪地中给抱起，却不知这小丫头是哭累了还是吓晕了，正两眼紧闭着，躺在阿蛮的怀里人事不省。
阿蛮想要伸手去探探她的呼吸，没想到手指刚要触到她的鼻子，那小姑娘就眼帘微颤，看样子是要醒了。
“阿哥……”
小姑娘微微睁开了双眼，冲着阿蛮叫了一声。
阿蛮正担心她是不是被惊出了什么毛病，结果被这一声冷不丁的“阿哥”给叫得心都要融了，一边窃喜，一边说道：“我不是你阿哥，我是……”
一句话还没说完，阿蛮就觉得脑后有股恶风袭来，才一转头，就看个沙包大的拳头直往自己脑袋轰来。



第二百零六章　退敌
阿蛮怀中抱着个狄族小姑娘，行动本就不便，再加上这一拳来得又快又猛，所以阿蛮匆忙之间只来得及把脑袋一侧，堪堪避过了对方的拳头。
虽然勉强避了开来，可阿蛮面颊上还是让对方的拳风给刮得生疼，见对方还要继续挥拳相迎，阿蛮便将腰一弓，顺势向着身侧一滚，终于和对方拉开了距离。
不及抬头，阿蛮余光扫中来人身高马大，心中不禁犯了嘀咕，难道是那些鲛人杀了个回马枪？但再仔细一看，那人两条长腿之下生着脚掌，而不是鲛人那种自腰腹以下便是鱼蛇之尾的另类。
来人是谁？
阿蛮正在心里打着问号，怀中的小丫头已经挣脱开来，一边哭着一边扑向了对面那人。如此一来阿蛮可就清楚了，敢情那是狄族之人。
既是狄族之人，那便好办了，自己怎么着也算是救下了他们的同族，阿蛮也不要他们怎般谢过自己，能给些清水干粮，再指一条路给自己就行。
但是阿蛮万万没有想到，眼前这狄族汉子在紧紧抱了抱那小丫头之后，居然闷不吭声的就朝着自己走了过来，眼神不善。
虽然眼看着对方那架势不像是来打招呼的，可阿蛮心中还抱有一丝幻想，先是抱拳再是行礼，结果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对方朝着自己挥来的拳头给封在了喉咙里。
阿蛮心中大为恼怒，心说你这人怎么恁地不讲道理，自己好心好意救下了你们同族，不但没一个谢字，还莫名其妙的对自己拳脚相加，也太欺负人了吧。
有心想要辩解两句，可阿蛮实在被对方疾风骤雨般的攻势给逼得急了，连开口的机会也没有；心中怒火腾起，却又怕真动了拳脚之后再解释起来就很麻烦了，真是退也不是、打也不是，最后阿蛮没得办法，只好吸气于腹、吐气发声，大吼一句：
“住手！”
阿蛮这一嗓子颇有海螺的三分火候，声音又高又亮，直把那狄族汉子给震在了当场。
一见有说话的空当，阿蛮赶忙说道：“你这人怎么这样不分青红皂白，我……”
那汉子根本不听阿蛮在说些什么，一边大叫着“我杀了你！”一边又是连连挥拳，恼得阿蛮一激动，险些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阿哥！他是好人！”
眼见阿蛮这么一味退让，就快要躲不开那汉子的拳头时，一声清脆的童音终于是解了阿蛮的围。
狄族汉子一愣，暂时放过了阿蛮，转头看向了站在一边的小丫头。
“是他把我救下来的。”
小丫头脸上的泪水犹自未干，神色却很是坚定。
阿蛮常舒了一口气，抹了抹头上还没来得及流出的汗水，心说那小丫头再不开口，自己可就真得忍不住出手了，毕竟已经挨了这么半天的揍，而且还是毫无缘由的。
号角声由远及近，阿蛮放眼望去，只见一队约莫七八个狄族汉子皆作战士打扮，手中各执兵器，远远见到阿蛮便纷纷呼喝起来，看样子是把阿蛮当做了敌人。
先前与阿蛮交了手的狄族汉子摇了摇头，站在他身边的几位战士犹豫了一下，却还是将兵器给放了下来，但脸上警惕的神色依然不减。
目光朝着阿蛮一阵乱扫，那几个战士忽的瞅见另一边倒了一地的尸体，立即就跟炸了锅似的，有的扬刀，有的举斧，恨不能立马冲上前杀了阿蛮给族人报仇。
阿蛮知道这是闹了误会了，对方肯定是以为这一地的狄族人是自己杀的，便开口说道：“各位狄族好汉，这些人确实不是我杀的，是那些鲛人，为首的生着一颗蛇头……”
“巴鲁兀……”
那群狄族战士一听说是个长着蛇头的鲛人杀了同族，有听说过巴鲁兀名字的立马四顾起来，去寻找那个双手沾满自己同族鲜血的魔鬼。
但雪原茫茫，哪里有什么鲛人的影子，——气氛一时间又是剑拔弩张。
“他说的是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