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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满堂(明珠颜)-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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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昭岚听闻垂下双眸,似有些酸楚。她一向与母亲相处不快,才这般羡慕程绯染。

    没说几句话,便又有人打断了她们:“参加郡主,世子妃!”

    程绯染望去,只见一个打扮富贵的妇人跪在她跟前,便道:“夫人请起。”

    “谢郡主。”妇人盈盈起身。

    程绯染疑惑地望着她,又望了望杜昭岚,似在问,这是谁。

    杜昭岚便道:“这是我的姨母杨氏,边上这一位是我的表妹,唤作颜容的。”脸上露出一抹真心的微笑,眼眸清亮,似星星点点,直视着妇人身边一位妙龄女子。

    那是一位温婉女子,双眸似水,却带着淡淡的冰冷,只见她盈盈福身,朱唇轻启:“参见雅安郡主,参见世子妃!”

    一袭白衣委地,上锈蝴蝶暗纹,一头青丝用蝴蝶流苏浅浅倌起,额间一夜明珠雕成的蝴蝶,散出淡淡光芒,峨眉淡扫,面上略施粉黛,颈间一水晶项链,愈发称得锁骨清冽,腕上白玉镯衬出如雪肌肤,脚上一双鎏金鞋用宝石装饰着。美目流转,恍若黑暗中丢失了呼吸的苍白蝴蝶;神情淡漠,恍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如同烟花般飘渺虚无而绚烂。

    程绯染暗暗心惊,面上却是一贯地从容:“请起!”

    这恐怕也是个非凡女子。

    顾颜容缓缓起身,乖巧地倚在母亲身后,没有多言语一句,落落大方。

    “姨母快请落座吧。颜容表妹,到姐姐边上来,我们说说话。”杜昭岚显得十分高兴。

    “多谢世子妃。”顾夫人谢道,又转向女儿道,“陪你表姐说说话。”自己却退了下去。

    程绯染有些好奇,这叫颜容的女子到底何方神圣,能让一向矜持的杜昭岚如此兴奋。

    顾颜容依言收敛了裙摆,莲步轻移走到杜昭岚身边来。杜昭岚吩咐了下人添置了一张椅子,她才优雅落座。

    “颜容,初到安阳可还习惯?”杜昭岚问道。

    “习惯。”顾颜容道,话却是少得可怜,语调也是清冷,如珠盘落地。

    程绯染方才醒悟,原来这是安阳新上任知府顾甄道的妻女,细细打量之下才想起,原是几年前见过一次的。

    只是那时的顾颜容还是个娇滴滴的官家小姐,因为父亲还只是七品官员,到这定国公府来,便是下人们都是瞧不起的。四小姐更是狠狠把她奚落了一顿,还是杜昭岚出面护着,四小姐才罢了休。只是顾颜容受了侮辱,再不到定国公府里来了。

    顾甄道更是气极,传出话来,与定国公老死不相往来。

    而如今顾甄道升了官,做了安阳知府,杜府反而主动攀好。只不过一方面是示好,另一方面也是加压吧。

    这杜府倒是打的好主意,把她也当成了棋子了!

    程绯染在心里冷笑,恐怕定国公的如意算盘打不响亮了。就凭顾甄道的铮铮傲骨,是不会轻易妥协的。

    而她程绯染,也断断不会任由他们拿捏。

    程绯染绕弄了几下帕子,道:“表嫂,你去见过三小姐了吗?”

    杜昭岚一愣,有些迷茫,不知她为何突然提起了三妹。

    “见过了。哎,三妹妹伤得严重,让人瞧了实在心疼。”

    程绯染也略带忧伤,道:“表嫂也不必担忧了。赵医娘说了,只要三小姐安心静养,不过几月便能痊愈的。我也吩咐下去了,让赵医娘好好照料三小姐。”

    杜昭岚道:“赵医娘是专程服侍你的,怎么可以……”

    “我一向身体安康的,哪里需要赵医娘在身边了?下午我见三小姐时,只怪自己没有早一步到清心阁,阻止四小姐动手。”程绯染一脸懊恼道,“若我早一步,四小姐也不会那样冲动,害得三小姐她……”

    话到这儿,顾颜容才微微变了脸色,眉间层峦迭起,一双清眸更是透着恨意。

    “四妹妹一向冲动,爹爹吩咐了明日就让她到庄子上去。”杜昭岚气愤地说道。她一向对四小姐是没有好感的,更因为几年前顾颜容的事情,更加地厌恶她。

    “那怎么可以?听说四小姐发烧着呢。”程绯染略带担忧。

    杜昭岚有些不耐,冷声道:“有大夫跟着,也出不了什么事。最好让她一辈子在庄子上呆着,免得丢了杜府的脸面。”

    顾颜容的唇畔是一抹冷笑,攥紧的丹蔻十指,也略略松开了些。四小姐,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程绯染瞧得仔细,果然这顾颜容放不下当年所受屈辱。那么顾甄道,恐怕更是无法释怀!


第八章 国公府二小姐



    月光如洗,洋洋洒洒地落在大地上。定国公府二小姐杜谨岚便是踏着月色而来的。

    一身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淡蓝色的翠水薄烟纱,头上倭堕髻斜插一根镂空金簪,缀着点点紫玉,流苏洒在青丝上,步履轻盈,珊珊作响,瞧着是那般端庄典雅,风华绝代。上前行礼,道:“参见郡主!”

    定国公府二小姐,嫡出之女,不似平常女子只会刺绣女红,反而才情横溢,是一位声名远播的大才女,清高傲气。相比程绯染喜静,不爱宴会,她却是显得更加不屑。

    只是今日,怎么出来了?

    程绯染一双清眸直直望着,勾唇笑道:“二小姐如此美丽,让绯染都瞧痴了。表嫂,你可藏得真好,把这么漂亮的妹妹藏在家中,也不带出来让世人瞧瞧?”

    那抹笑,意味深长。

    程绯染没忘记,当年皇上指婚时,二小姐眼底的那抹唳色。

    又想起,有一年慕琰到国公府里来,与二小姐是见过面的。那一日,正是深秋,二小姐站在屏风后痴痴地望着。

    杜谨岚自是傲娇,她今日可是盛装装扮的,为的就是让人瞧瞧,定国公府不只大姐一个能为国公府长脸的女儿。

    多年来,她一直被大姐压着抬不起头,纵然是嫡女又如何,纵然被人称颂多么才情横溢又如何,终是不能如愿嫁给自己心爱的人。

    杜昭岚却是不知,笑嗔道:“你莫说别人。你自个儿就是那最美的女子,怎么又打趣起我这皮薄的妹妹来?”

    又温然道:“谨岚,到姐姐这儿来。”伸出素手,一脸慈和。

    杜谨岚莞尔笑着,眉眼间却藏了一抹无人察觉的冷意,优雅大方地落座,髻上金簪熠熠生辉。

    顾颜容与她点头一笑,方道:“二姐姐,我原还以为你又要躲在屋子里描画不肯出来呢。”视线却稍稍瞥了杜昭岚一眼,意味分明。

    杜谨岚唇角微扬,笑道:“姐姐回来,自然要为她接风洗尘的。”眼底却泛起冷雾。

    杜昭岚微眯了眯眼,眉角轻挑,道:“妹妹是该多多出来,不该老是躲在院子里,生生埋没了一身的才情。”

    在岭南王府两年,她愈发变得雍容华贵,从容不迫,也愈发得能看透人心。

    “姐姐说的是。”杜谨岚垂下眼眸,看不清在想什么。

    话正说着,老夫人也到了后院之中。一身正红品服,上绣鸾锦,头戴银鎏金点翠镶玉大抹额,发髻上更是金钗横绕。已是年迈,却精神爽利,隐约还见当年貌美。

    在场的夫人小姐们莫一不是迎了上去,十分热络:“老夫人。”

    被众人围着的老夫人满脸慈爱,丝毫不见先前的狠戾,笑言:“有你们在,我这国公府可是热闹了不少呢!”

    离她最近的顾夫人索性便挽住她的手臂,轻语软糯道:“老夫人身子可好?”

    老夫人反手拍拍顾夫人的手背,眉开眼笑:“好,自然是好的。见了你,便就更好了。”

    顾夫人与大夫人的娘家是东平侯府,只不过大夫人是嫡出,而顾夫人是庶出。顾夫人虽是庶出之女,却十分得侯爷恩宠,后又嫁了侯爷的得意门生。当年顾甄道虽不过七品小官,可这几年却是节节攀升。顾夫人的腰板也便硬了起来。

    定国公府虽说有一位德妃,可在朝堂上却没有依仗,只有二老爷一位吏部侍郎,却也是被其他官员打压得紧。这其中缘由,便是说不清道不明了。

    而顾甄道却是不同。他乃一位清廉好官,深得圣宠,仕途顺坦,而今却又到安阳做知府。

    意欲何为,老夫人自然是心知肚明。更何况又有当年四小姐那事,难免顾甄道不会借机行事。

    想到这儿,老夫人不免有了几分不快。没用的东西,尽出幺蛾子。

    “颜容可来了?”老夫人问。

    顾夫人点头应道:“来了,这会子正陪着世子妃说话。这丫头啊,若不是今日我拖着她来,她还不肯来。怕是被那事给吓怕了。”

    老夫人眼底闪过一丝不悦,却依然好言:“那便好了,我还怕颜容不肯来。当年是咱们定国公府对不住颜容,让她受了委屈。”

    “只不过小孩儿间的玩笑了,老夫人不必放在心上。”顾夫人却似乎不在意一般,“只怪颜容心思重。那丫头是个心善的,只怕又惹恼四小姐罢了。”

    心里却在暗忖,若不是如今相公升了官,您还能有如此好言么?想当初,您可是躲在后院,避而不见,生生让颜容受了那莫大的侮辱,害得颜容几年不敢出门。而那四小姐却连一点惩处都没有受到。

    “四姐儿口无择言,却是无心的。这些年已是收敛了许多。”老夫人道。

    “是!”却在心底冷笑。若是收敛了,今日怎能做出那般大逆不道的事。

    国公府的丑事已经传遍了全城,老夫人却还当旁人不知道,可愈发地迟钝了!

    又寒暄说了几句话,老夫人才到雅安郡主跟前来。

    “参见雅安郡主!”

    程绯染坐着的身子正了正,道:“老夫人请起。”

    话正说着,杜谨岚早已起了身,欲搀着老夫人坐下。

    老夫人投去一个赞赏又带些宠溺的眼神,嘴边笑意盎然。

    一旁的杜昭岚冷眼视之,只不过两年不见,这二妹妹倒是愈发不同了,竟连祖母都对她有了几分宠爱。

    “郡主,今儿府里请了戏班子,不知郡主可爱听?”老夫人坐定以后,那杜谨岚便一直垂立在她身后,又乖巧为她捏肩捶背。

    程绯染问:“不知唱的是什么?”

    老夫人自然是早已得知了程绯染的喜好,便笑言:“有一出花木兰替父从军,又有一出穆桂英挂帅,不知郡主喜爱哪一出?”

    程绯染嘴角浮起一丝笑意,看来,这定国公府倒是对自己做了一番了解。又瞄了一眼那镇定自若的杜昭岚,道:“那就穆桂英挂帅吧。”

    老夫人才吩咐了身后的丫鬟去叫戏班子开唱。

    约莫只过半盏茶的功夫,那戏台上便金鼓响画角声震,依依呀呀地开唱起来。

    风萧萧,雾漫漫,星光惨淡。

    人呐喊,胡笳喧,山鸣谷动,杀声震天。

    一路行来天色晚,不觉得月上东山。

    风吹惊沙扑人面、雾述衰草不着边。

    披荆斩棘东南走、石崩谷陷马不前。

    挥鞭纵马过断涧,山高万仞入云端。

    程绯染听得仔细,脑子中却描绘出一幅幅气势磅礴的战争来。心中倏地又想起此时应是出征边疆的兄长来,不知他此时可好?

    一曲罢,老夫人又吩咐丫鬟们布菜,一道道珍馐玉馔呈了上来。花好月圆,步步登高,游龙戏凤,菜品也自是有趣。

    程绯染不禁笑道:“这些个菜品不禁美味,名字也是有趣得很。”

    大夫人道:“这些个都是安阳的地道菜,不知郡主用得可习惯?”

    “比先前夫人送来的那些更精致了。”程绯染指了指一道糕点,道,“要我说,还是这花开富贵最好!就像这定国公府一般,花开富贵,经久不衰。”

    经久不衰,哪有臣子是经久不衰的?众人都微微变了脸色。只有那顾颜容依旧坦然。

    大夫人拢了拢不安的思绪:“郡主说笑了。不过是府里那厨子的小心思罢了。定国公府承蒙圣上恩宠,才有如今这体面。”

    程绯染勾唇嗤笑:“不过一句玩笑话,夫人可不要当真了去。”又指了指那道“轻舟已过万重山”,“这个有趣,竟是用一句诗做名。”

    大夫人愈发看不懂这雅安郡主了。初看时,她天真无邪,只一个被宠惯了的郡主,再看却觉得她心思深沉。只是她眼眸清澈,温润如水,又似乎没有绕弯弯的心思。

    心里满是疑惑,竟是愣在了当下。

    杜谨岚小心扯了扯母亲的衣袖,在她耳畔轻轻示意。

    大夫人方才回过神来,露出一抹笑来,道:“这厨子读过几年书,识得几个字,倒是个有心思的。若是郡主喜欢,便也派了到青丝苑去。”

    程绯染摆了摆手,道:“那可不成,先前已派了一个,如今又派一个,府里的小姐们可怎么办?”她一向不是奢侈之人,身边服侍的人也不多,怎可能霸占人家府里的厨子?

    大夫人却道:“难得郡主喜欢,自然要派了与您服侍,那也是他的福气。”

    “不过一个厨子罢了,郡主便不要推脱了。”老夫人也应和道。

    这雅安郡主可是固宁公主唯一的女儿,若是在府里处得愉快,皇上怕是对定国公府也能多几分好感,德妃在宫里的日子也能好过些。

    “这。。。。。。”程绯染略显迟疑。

    杜昭岚也劝道:“难得你喜欢,便就收下吧。”

    程绯染这才勉为其难地应下了。

    茗雪素清又服侍她用了一些糕点,她倒是吃得舒心惬意,比平日更是多用了一些。

    杜老夫人这才满意地望了望大夫人,投去赞赏的目光。

    大夫人也就略略放下了想到此处,不禁喜上眉梢。心。老夫人和老爷终究还是对自己有几分信任的,那今日下午之事,也就还有回旋的余地。


第九章 与君对月空折枝



    一场宴席终将落了幕。人散去,杜府才恢复平静。

    入夜时分,清心阁的三小姐悠悠转转地醒来,身上传来阵阵刺痛。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也只有夏荷一人在身边。

    疼痛感愈发强烈,疼得她不禁喊出了声。

    夏荷惊醒过来:“小姐,您怎么了?”

    随后点了一只蜡烛,才见三小姐此时脸色苍白,额上尽是冷汗。

    “小姐,您等着,我去把药端来。”

    果然被赵医娘言中,小姐真的就被疼醒了。

    夏荷抹了抹眼泪,小心翼翼地喂着她吃药。

    过了半晌,疼痛才渐渐减轻,神智也恢复了一些。

    “夏荷,谢谢你。今天若不是你,我恐怕便要死在院子里了。”

    夏荷恼道:“小姐乱说什么?小姐是有福之人,定当会长命百岁的。”

    三小姐凄惨一笑,脸上的苍白更让人心疼。

    她从枕边摸索出了一个翠玉镯子,道:“夏荷,我一向简朴,身边也没有什么好东西。这个镯子是姨娘先前给我的,这会子,我送给你。”

    她已经想明白了,以前因为自己不得宠,身边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每次有什么赏赐,也总是攥在自己手里,不肯赏给下人们。所以当她受欺负的时候,也没有人帮她。

    任何东西都是死的,身边要有个真正为自己的人才是正理。

    夏荷连忙推脱,不肯收下:“小姐,这怎么使得?这可是姨娘在您生辰时送您的,奴婢不能要。”

    三小姐却径自拉过夏荷的手,套在了她的手腕上,笑眯眯地道:“瞧着挺好的,衬得你一双手愈发白皙了。”

    夏荷本还想推脱,却望见三小姐坚决的眼神,便惶恐地收了下来:“多谢小姐。”

    三小姐才放心地笑了,又听到外头喊:“参见雅安郡主!”

    便挣扎着要起身,却被夏荷制止住:“小姐,可千万不要动。赵医娘说了,让您躺着。”

    “三小姐躺着,别伤了自个儿。”只见那雅安郡主噙着笑意,盈盈而来,又听到她温然问,“可有好些?”

    宴席散了,她便顺道来清心阁坐坐,也好给三小姐提个醒儿。

    三小姐微微一笑,脸色苍白却又坚毅:“好些了,多谢郡主关怀!”

    程绯染道:“那便好。”又轻轻地为她掖了掖锦被,“虽已过了春分,这夜里的天却还是凉的,仔细别凉着。”

    三小姐感激地望着她道:“郡主待尔岚这样好,尔岚不知何以为报。”

    “说什么报不报的,只不过举手之劳。”程绯染一脸歉意,“都怪我才是,叫你绣什么十锦绣帕,才害得受的这苦。”

    三小姐望着她,眼眸流光。原来雅安郡主什么都知道。那么她,是不是该借郡主的手除了四妹?

    程绯染略带愁容道:“祸由我起,你放心,我会替你讨回公道。四小姐这样莽撞,日后该怎么办才好?听说定国公吩咐,明日送她去庄子上去,让她好好思过,以免日后再被人利用了去。”

    眼眸清亮,温柔软糯地望着三小姐。

    她的目的可不是一个四小姐,而是那狠心毒死娘亲的大夫人。她相信今日那席话,杜老夫人和定国公一定会记在心里,甚至连一向温吞的大姨娘也会恨上大夫人。而三小姐也该知道,真正仇人是谁才对。

    三小姐渐渐沉下了脸色:“多谢郡主!”

    她该明白的,四妹妹平日虽与她相处不快,却没有一次敢如此大胆会动手的。果然,果然是大夫人么!

    程绯染又握住她的手,带着些伤感:“哎,本是和孝之家,怎么闹成这般?皇祖父要是知道了,便是万分伤心的。”

    顿了顿,程绯染又道:“那方绣帕我本想转交给别人,可又觉得放心不下,还是得麻烦你。何况我在安阳还要呆些日子,该是来得及的。”

    三小姐笑言:“多谢郡主,尔岚自当尽心尽力。”

    大夫人,恐怕白费了你的一番心思了。你为二小姐铺的路,怕是不那么顺坦。

    程绯染这才起身:“可别累着你自己的身子。好好歇着。那续骨膏我给你留下,想来能好得快些!”从怀里掏出一个白玉瓶子递给夏荷。

    续骨膏,本是军中之物,是她那位疼妹如命的哥哥留给她的,如今就做个人情送给三小姐吧。

    “多谢郡主!”三小姐此时心里对这雅安郡主尽是感激。

    “时候也晚了,我便回去了,你自个儿好好歇着。这续骨膏每日都要抹着,估摸着不出半月,你腰上的伤便能好个大概了。”程绯染又嘱咐道,言语里尽是真诚的关怀。

    “是,尔岚谢过郡主!”

    程绯染又仔细吩咐了夏荷好好照顾着三小姐,才领着茗雪素清离开了屋子。

    刚出了清心阁,就碰上顾颜容,只见她道:“郡主安好。没想到郡主也来看三姐姐了。”

    这个时辰,却还到清心阁来,这郡主倒真是挺关心三姐姐的。

    程绯染从容一笑道:“正好路过这儿,便来瞧一瞧。顾小姐这么晚了也来看三小姐么?”似不经意拢了拢身上的品服。

    顾颜容垂下眼睑,收起打量的视线:“是,颜容与三姐姐多年未见,又听得三姐姐受了重伤,便来瞧一瞧,一会儿便就回去了。”

    “是么?”程绯染道,“那顾小姐进去,我便回去歇着了。”

    顾颜容盈盈福身,恭送雅安郡主,眼里却闪着眸光。这个雅安郡主,似乎不像表姐说得那样单纯天真。

    回青丝苑的路上,经过杜府的花园,只见到百花争艳,又有金黄斜月绕过西墙,直直落在那落英缤纷上,更添几分美意。程绯染心中一喜,便驻足观赏,采了一朵娇柔红艳的垂丝海棠与手中把玩,满是芳香。

    茗雪与素清均垂立两旁。

    半刻之后,不知哪里传来一阵悲怆箫声,如泣如诉。不自觉地,心中一揪,只默念:“箫声咽,秦娥梦断秦楼月。秦楼月,年年柳色,灞陵伤别。乐游原上清秋节,咸阳古道音尘绝。音尘绝,西风残照,汉家陵阙。”

    那是她曾不经意学的词,如今却映照了她的心境。也没有人知道,在她的心里,竟藏了一个人。

    “好词,好词!”只见花园静心亭中走出一个藏青袍男子,手里拿箫,正微笑地望着,薄唇轻启,“日日思念,却终不得果,真是悲凉。”

    眼前的他,还是一如以往的俊逸,丝毫不变;眉目深邃,光洁白皙的脸庞不带女气,只显英豪;一身青袍,几近素净,并无其他任何装饰,只腰上挂了一块暖玉。她认得出,是流云百福玉,是他自小便就挂在身上的。手中拿着的玉箫上,隐约还望见她亲手为他系的同心结——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便是那日他亲口对她说的。往昔情话,言犹在耳。只是如今,纵然相逢,他已不识她,而她亦不愿表明。

    他的唇畔含着淡淡的微笑,程绯染却能望见他的眼里有一抹悲伤,心下微动,不自觉地便道:“该等的人,自然是会有结果的。”

    而他苦笑一声,方道:“是么?”

    他真的还能等到吗?已是三年,他早已不做期望。虽一直寻着,却终究不过奢望而已。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仿佛她就如此烟消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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