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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赐良媛-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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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一夜没有停休的凌厉疾驰,夹着滔天的愤怒,脑海里全是大雨倾盆夜谢雨离瑟缩不安的眸光。
如此明显的情绪泄露,他竟然连想也没想到,这个孩子居然敢动了离开他的念头。
此时,看着她明明是一副畏惧到极点的样子,脚后跟却本能地朝着悬崖方向挪着,那细微的移动,每一步落进他的眼里,都象浸了水的厚纸一样,死死包住他的肺部,让他透不出一口的气,窒息欲炸开。
他强压着,剑尖微颤,却不敢指着她,他怕万一慎压不住心里的怒火,剑气会直直穿透她的身躯。
谢雨离闭了双眸,突然对着南宫醉墨重重一跪,央求道:“皇上,就让我离开吧。”
“离开,你想去哪?”暴怒几乎让他疯狂,凝逼出最后一丝的冷静,他并不看她,双目紧攫姬墨枫,
“谢谢皇上的养育之恩!”谢雨离她瑟瑟而抖的身子朝着南宫醉墨又是重重地磕了一个头,紧闭的双目缓缓而开,起身,断然朝着姬墨枫跑去。
姬墨枫臂上一收,将怀中的谢雨离搂在胸前,一手掐上了她的脖子,狂妄而笑道:“南宫醉墨,你能截到这里,可见这美人还真是你的心头肉,既然如此,在下就不耻拿她做人质,你们最好乖乖退后,小爷万一手抖,不小心把这美人的脖子给掐断了,可没办法再赔你一个!”
方才还是一副情深样,转瞬就是变脸,饶是那些面无表情的死士,此时,神情亦是微微破颜。
南宫醉墨脸上神情一寸一寸缓缓绽开笑意,眉目舒展,连眉梢都是一层薄薄的笑意,缓缓道:“兰天赐想要她来当药引,我告诉你,没用。你回去告诉兰天赐,这天下,能救谢良媛的只有我南宫醉墨,想要心上人的命,让他亲自来东越,向朕磕三个响头,朕必定不吝赐教。”
谢雨离感到呼吸被阻,稍稍挣扎了一下,缓缓睁开双眼,扯了一下嘴角,苦笑一声,她想提醒:他不会受你威胁的,我不过是他手里的玩具,他只是不喜欢自己动过的东西,被别人抢了。
可她咽喉被掐,无法开口。
姬墨枫并没有被南宫醉墨转移了话题,他指尖更强势地扣住谢雨离的颈项,月光下,谢雨离双眸渐渐充血,头被迫半仰着,已经完全无法自主呼吸,她的眸光飘移地看着重重乌云探出的一丝月光,慢慢眯起了眼,她在笑,嘴角虽有裂开的讥讽,却并没有怨毒。
她的眼中却仿佛流淌着一弯水月——是眼泪!
那笑蜇得南宫醉墨五内俱焚,却又不敢上前一步,哪怕是开口阻止。
时间象生命般缓缓在在流逝,空气中迷漫着沉沉的死亡气息。
不知过了多久,南宫醉墨那双如淬了鹤顶红般的眼睛,在火炬的光茫下,流光艳如火凤凰涅磐,无穷无尽漾着杀意,他甚至连眼角也不曾掠过谢雨离,直直盯着姬墨枫,一字一顿,“东越央央大国,应城更是国之皇城,岂容肖小如此放肆,朕千里奔袭,只因事关国耻,岂会因为一个妇人而兴师动众?你想杀,随便!左右不过是个妇人!”
谢雨离是他亲自带大的孩子,他身边拥有奇人异士,自然比谢夫人清楚,这孩子身上的病症并不是简单用野山参就能吊命。
但那时的他也嫌麻烦,只想她能活就活,不能活死了,也不过是死了个玩宠,一个普通的孩子能每日以野山参吊着,算是福大命大。
所以,没怎么费心思。
直到谢雨离六岁时,因为一块糕,被另一个豢养的女童推进湖里,小家伙临咽气前,手里还抓着半块几乎糊掉的糕点,睁着一又水雾般的眼睛,笑盈盈地看着他,那样毫不知人间生死的笑,也不知怎么就这样缠进了心里。
他命太医吊住她的命,马上下令请鬼医进离王府。
鬼医给他配出的药,虽然每一道药材都极为刁钻,但以他的权势,并不难得到。
后来,谢雨离过得平平安安,基本能象正常的小孩一样,蹦蹦跳跳成长,直到初潮来临。
如果谢良媛的体质和谢雨离一样,那以兰天赐的医术必然知道,谢良媛根本受不得手术诊治,所以,他断定,不出一个月,兰天赐必挺而走险,再次潜入东越求方。
既然如此,兰天赐手下的暗卫怎么可能杀了谢雨离?
更何况,雷鸣在此,如果罔顾谢雨离的生死,只需雷鸣一吼,便可伤人无数,成功脱身,哪需要姬墨枫吐那些流氓话,意图打乱他的心智。
所以,他只能一赌,否则,谢雨离一旦进入西凌,凭西凌天网般的暗卫,他的死卫只要一潜进西凌,就会被监视得无所遁形。
“哦……。既然没有,那就不留了”姬墨枫嘴角一勾,双眼一沉,猛地提起谢雨离,朝着身后的悬崖一掷,将她抛了下去。
“不——”厮长的吼声破喉而出,他目眦欲裂,看着谢雨离如一件破布娃娃般飞了出去,直直下坠。
他,登时胸口如火烧,心胆俱震,疼得他连心都快从心口中溢出,那一瞬,只想与她一起落下!
几乎是同一时刻,他冲向悬崖,向她落下的地方冲去,那冲势,势必刹不住——
身边的死士见状,几个人同时猛地一扑,将南宫醉墨扑倒在地,众人滚成一堆。
姬墨枫与雷鸣在那一刹间,如同鬼魅般朝着北部方向掠去,遇阻时,雷鸣气沉丹田,仰天一啸,瞬时,所有人体内气血翻滚,内力在那一瞬间仿佛被生生压制了下去,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两人消失在北方。
“走开——”南宫醉墨连呕出几口血,眸中赤红,几欲暴裂。
死卫抵死不从命,发狠地抱住,喊道:“皇上,请您冷静,让属下下去寻找,皇上龙体保重。”
“大胆,还不快放手?”也不知是心头太疼,还是蹙不及防时被雷鸣的吼声所震伤,南宫醉墨只觉被心口那涨得象积蓄了千年般无法排解郁气,在一瞬间爆炸,炸得他血肉磨糊。
这是泯山悬崖,悬崖上有无数颗凸起的巨石,就算是一头兔子掉下去,经过连连碰撞后,也会被撞成一堆血肉。
何况是谢雨离那弱不经风的身体……。那是他娇养大的孩子!
这一想,疼痛如刀,活剐着他的每一寸肌肤,又是一口血吐了出来。
“皇上……属下已放绞索,皇上龙体保重,或许,夫人会被树枝所缠,皇上……。”死士拼死抱住帝王的腿,任其拳头击在他的后背上。
第95章 千里寻人
泯山悬崖上,谢雨离被远远抛出时,颈上的力道骤然消失,她便如失了水的鱼张开了口,近乎贪婪地吸食着。
身体的坠落带来凌厉的风声从耳畔灌入,仿佛中,隐隐约约听到南宫醉墨近乎悲凄的呐喊声,她仰面看着乌云蔽月的苍穹,天地间一片宽阔,唇角绽开,张开双手,如同小鸟飞翔——
悬崖下,树影憧憧,燕青一身大红吉袍,长发披散两旁,头上的沉重的喜冠早就被扔了,可身上的衣裙她没办法脱,因为深山里,比外头还要湿冷几分,且,稍后还要深入沼泽,更需要做好保暖及防护。
此刻,他正悠闲地坐在一根大树叉上,嗑着花生和瓜子,地上,一群小松鼠在争抢着燕青扔下的果核。
雷泽和其它几个暗卫则呈扇形的位置站开,全神贯注地盯着悬崖上方。
只见,悬崖石壁和参天大树间,三道纱网以长两丈,宽两丈铺开,为防人从高处落下受到强震,纱网上还铺了软软的棉花垫。
应城对峙,南宫醉墨一声下令“杀”,雷鸣兄弟马上咆哮出声,趁着死士气血不定时,隐在人群中的三千暗卫,同时向四面八方散去,让东越的死士一时困惑,不知该从哪个方向追踪。
一路上,为了躲避南宫醉墨死士的追踪,他和一群兄弟窝过集市,蹲过桥底,反正哪里人多就窝哪里。
不过是一天,换了几种身份,狼狈得如同丧家犬。
雷鸣身负重任,要提前一步至泯山悬崖和姬墨枫会和,竟想出了躲在茅厕避过东越死士,燕青抵死不从,但又不能误了时机,只好把主意打在婚嫁队伍中,套上了新娘子的衣裙,坐在花轿上,一路吹吹打打中,终于到达三叉镇。
按着计划,姬墨枫和雷鸣会在泯山之上布陷阱,阻击南宫醉墨的死士,而他,则在悬崖做最后的预防,万一姬墨枫和雷鸣任务失败,无法成功带着谢雨离从山上逃离,则剑走偏锋,直接将谢雨离从悬崖上抛下,他和雷泽等八名暗卫则在崖下用三道纱网接人。
而后,从沼泽上撤离。
沼泽上的路线图是兰天赐根据沈千染的诊疗记录,编汇而成,里面详细记录了沼泽地哪的水可以喝,哪里有毒虫蛇窝,及最后的出口。
突然,燕青将手中的手中花生一抛,人已朝着纱网方向掠去,果然,上方一个小小的人正以极速下坠,八人马上配合,将内力同时向上烘托,延缓对方下坠的趋势。
谢雨离坠落在网纱上时,甚至感觉不到震动,只是那纱网承受了她的体重后,开始左右晃荡,让她感到头晕目眩。
谢雨离先是一脸懵憧,进而有所明白,感激之心油然而生,细声细气地开口:“多谢诸位英雄相救之恩。”
在悬崖上,她断然跑向姬墨枫,却被一把掐住脖子,她心中绝望,果然,这世上都是邪恶之人。
被抛下悬崖时,她心中是没有恨,离开东越皇宫,与从未蒙面的人接触,她心里比谁都怕,可有什么办法呢,这是她想见女儿唯一可行的路。
“雷泽,你来背,小爷不方便。”燕青一个千金坠后,落在一树枝上,扯了一下胸前的流苏,神情一脸嫌恶,率先腾身跃向沼泽的方向。
雷泽背着谢雨离,与身边的暗卫偷偷相视一笑,紧跟而上。
亦是足不沾地,在繁枝间跳跃,很快就消失在丛林之中。
其它几个暗卫迅速收拾好纱网,紧跟而上。
地上,一群松鼠满载而归,带着花生,各奔自已的巢穴。
悬崖上,南宫醉墨终于挣开死士的缚缠,巅狂地冲向悬崖,他双腿灌了铅似的疼,目过处,所有的东西似乎都在变形,但都不及胸口的疼痛,象摧枯拉朽般撕着他的心。
“皇上,请您节哀,你是万尊之屈,如何能冒此风险?”死士之首申屠身形一晃,拦在了帝王身前,单膝跪下。
同时,几十个死士围着一道人墙堵在了悬崖前,个个单膝跪下,齐声:“皇上,请保重龙体,属下等即刻下崖查探情况。”
这样的深崖,就算有绞索,也要冒极大的风险。
何况,万一有埋伏,恐怕他们将成为网中兽,被射杀。
南宫醉墨武功虽高,但他是万尊之躯,从不曾真正冒险过,甚至连今天亲自参与阻狙,也是第一次。
死士中,已有十几个走到悬崖边,用绞索上的铁爪固定在岩石缝隙中,抓着绳纵身跳下。
“滚开,谁敢再拦,朕诛他九族!”南宫醉墨脸色愈来愈诡异的苍白,象是冰雪覆面,没有一丝的生机,全身抖得连剑都握不住。
下一刻,一口鲜血就吐了出来。
申屠无辙,只能迅速点了他的穴位,扶帝王躺下后,当即跪下,“皇上恕罪,属下即刻下崖寻找,誓必给皇上一个答案。”
“放肆!造反!”南宫醉墨苍白无色的脸因急,慌,痛而变形,额间浮起道道似要崩裂开来的青筋,厉声喝:“解开!”
他现在什么也听不进,只想跳进那深崖,去寻找那孩子。
是死,是活他都要!
申屠沉声对四周噤若寒蝉的死士道:“你们一队在此护住皇上,如果半刻钟内我等没上来,说明是中了埋伏,你们不必等,带着皇上撤离,二队,随我下崖。”
“是!”众人齐声应喝,几十个人迅速固好绞索,随之跃下。
岩石上,南宫醉墨仰躺着,心潮激荡,一缕缕血丝不停地从唇角蜿蜒流下,没进冰冷的岩石之中。
他瞪着双眼,明明视线清晰得可以将三十丈外的一只夜行兽看得清清楚楚,眼前却只晃着谢雨离噙着微笑的脸。
死别来得太快,太仓促,竟连多看一眼,上苍也不给。
此刻于她而言,所铭记的必是他那一句:左右不过是个妇人!
他阴阴而笑,果然报应来了,他从来都是如此待她,哪怕把她含在嘴里,也要时不时地咬她一口,让她疼一疼,把他记在心里。
现在,她死了,一定不肯再听他的话,如果俩个人哪一个先死了,先死之人一定要在奈河桥上等对方。
只怕,她会迫不及待地饮尽孟婆汤,将他悉数忘记,来生来世与他再无干系。
他惨然而笑,这天……。这地,没了她,真真乃天地化为零,万物晦暗如尘埃。
月光终于透着厚厚的云层洒向黑暗,朦胧的月色下照着一张神情狰狞的脸,嘴角还噙着笑!
他——想杀人!
黑夜仿佛在寒风中凝固,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申屠第一个跃上悬崖,点开帝王的穴位后,伏首跪地,“皇上,属下等人查探,崖下无人,且,没有发现任何血迹。”
申屠以为,他冒犯龙颜,南宫醉墨必然大发雷霆,谁知,南宫醉墨一声不吭,神情冷然,疾步至悬崖边,一把握住绞索,纵身跃下。
申屠逃过一劫,抹去脸上的汗珠,随后跃下。
疾速下坠中,南宫醉墨从两旁延伸的树枝中看到被人为砍断的痕迹后,已然确定,这是西凌暗卫为他量身定做的的阴谋,用谢雨离的死,让他心神大乱,以致错失最佳的跟踪时机。
当双足平稳落地,在地面上,找不到任何重物落地的痕迹时,南宫醉墨挟着阴鸷冰冷的眸光缓缓高抬,看着直入苍穹的悬崖顶端,晃了晃身子,仰面倒下。
死士大惊,急速围了上来,却听到帝王畅然笑开,笑声如龙长吟,在山谷间萦绕,惊起林中飞鸟——
众死士急忙散开,各自忙碌。
南宫醉墨毫无形状地仰躺着,四肢呈大字状,大脑里深锁着那急剧下降的身影,及他一字一句讥讽让姬墨枫想杀便杀的无情话语,他一动也不愿意动,就这样躺着,透过繁枝仰望着天空,堆积的情绪致他频频爆笑,濒临魔憎的脸剧烈地抽动着,再不复那高高在上,一副睥睨之姿,此时的他已入魔,入障,入孽,他笑得巅狂,眸中含血,分不清是太疼,还是劫后重生的太喜,只觉得吐出来的每一个安如腑中血肉剐出,“死了、死了,死了就如意了,再也不用操心了,甚好、甚好!”
少顷,笑声渐敛,眼泪缓缓从眼角溢出——
幸好,你没死!
转瞬,迅速抽身站起,冷然道:“说,什么情况!”
死士得令,马上汇报他们所跟踪到的线索,“禀皇上,这里的树叉有被绑过的痕迹,属下判断,是网状的东西。”
“禀皇上,悬崖底部的树叶没有受过任何的破坏,茉夫人掉下来时,有高手在施内力,让她慢慢坠落。”
“禀皇上,这四周有瓜子、花生壳,看壳的破裂情况,多数是人的牙齿造成,少部份是啮齿动物,时间应在两刻钟前左右。”
地上,没有任何遗下任何明显的足迹,但死士却从树枝枝干上找到足印,很快判断出,这行人潜入了沼泽。
“皇上,属下亲自带人去追。”
南宫醉墨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七年前的教训还不够?”
七年前,兰天赐带着暗卫潜入沼泽,东越的死士追踪而上,结果,半年后,只有兰天赐一个人活着回来。
东越的损失并不比西凌轻。
申屠一凛,低首不语。
当年,东越死士与西凌的暗卫的那场较量,死亡人数高达三千人,是东越史上,死士阵亡最惨烈的一次。
也因上,东越和西凌两国关系进入了冰霜期。
“即刻整装,调一千精锐,随朕今夜渡泯江。”
申屠双手一揖,“遵旨。”
谢雨离经此折腾,又没有药物带在身上,不出几天,旧疾必然复发,姬墨枫就算带着人,也未必能走得远,这时候,他轻装北上,或许还能夺回人,再不济,也得把药给她送去。
东越应城皇宫。
花蕊承载着岁月,一朵榭了,另一朵盛开,尽显人间姝色。
御花园中,一个胖胖的男童腆着圆滚滚的小肚子,展着着小胳膊小腿,在繁花中,追逐着一个纤巧的身影。
许是太胖,男童跑不动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抽抽噎噎地张着一双圆溜溜大眼睛,扯着嗓门拼命嚷着:“菁菁,菁菁,我摔了,好疼,你来牵我,好疼呀……。”
廊道上,一只站在花架中的鹦哥,扑腾着翅膀,扯着嗓门,学得维妙维肖,“菁菁,菁菁,我摔了,好疼,你来牵我嘛,好疼呀。”
“小胖子,我才不牵你呢,你这么胖,谁跟你玩呀!”郑思菁头也不回,娇嫩地笑声传得远远的,引得一群宫人频频注目。
“可是菁菁,我摔疼了,脚扭了,你来扶我,好不好。”男童揉着脚腕,求得可怜兮兮。
“离王殿下,菁菁有急事呢,你自已起来吧,我要去找太子哥哥。”郑思菁甩着粗粗的辫子,转过头,红扑扑的脸上全是汗珠。
“我知道,你长大了,想给太子做媳妇儿,嬷嬷说了,谁嫁给太子,将来就是皇后,你一定是稀罕做皇后,才讨好那笨蛋。”男童一骨鲁爬起,恨恨地抹去脸上的泪。
阳光下,男童吸了一下鼻子,小小年纪,眉眼沉沉,拍拍屁股,头也不回地走了……
寝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娘娘,国舅爷奉旨进宫了。”
郑思菁猛地惊醒,看看窗外梅花,依旧陷于往梦中。
那一年,东越新皇登基,南宫醉墨成了东越最小的离王,因为年幼,所以,既使父皇驾崩,母后殉葬,他也没有出宫建府,而是留在了东越皇宫中。
那一年,十岁的南宫邺被封为太子,她的父母循循善诱,告诉她,多跟太子殿下玩,不要跟离王一起混,先帝驾崩,他不会再是最受宠的皇子,而只是一个拥有皇族嗣号的小王爷而已。
那一年,她和南宫醉墨六岁。
寝外,又传来敲门声,郑思菁掀开毛毯,缓缓趿上鞋,步出寝外。
穿过外寝,来到外殿中,兄长郑少室见了,起身见礼,“皇后,身体可好。”
郑少室掌管应城禁军,这也是郑家如今最后的实力。
南宫醉墨当年依靠郑家的大支力持,谋朝篡位后,即刻将郑将捧上高位,甚至皇子一出生,就立为太子,将郑氏一门举上了巅峰之位,丝毫不逊于当年的南宫邺的母后,独孤皇后一族。
当年的她,对家族气势节节攀升感到不安,可南宫醉墨却告诉她,南宫邺之所以失了江山,就是因为先皇太过忌惮独孤皇后一族,连年打压,致南宫邺登基后,已无可靠之人可用。
这江山,方被他所篡。
而他,能得天下,与郑氏一门鼎力相助有关,如今,太子年幼,他又如何会走先皇的老路,斩断太子将来的臂膀。
所以,郑氏一门荣耀,是太子的仰仗。
那一番话,听得她心花怒放,对南宫醉墨再也不曾提防。
到如今,郑家的一个一个优秀的儿子,已为国捐躯,她发现,这是一场温水煮青蛙,等到郑氏猛然幡误时,郑氏一门的年轻一辈男子只剩下了郑少室。
相反,连氏一族在十年间,突然掘起,连贤妃,虽然妃位比她低了两级,且无子嗣,但在后宫之中,大半数的妃嫔投靠了她。
在东越,除了帝王的恩宠,强大的母族才是真正的依靠。
至于子嗣,如果拥有强大的助力,甚至可以夺她人之子。
“还不是老样子。”郑思菁支开宫人,亲自给兄长斟满茶,直言道:“五哥,皇上出宫,此事,你应有所闻吧!”
“大抵知道!”他是应城禁军统领,茉雨离擅自出宫,被西凌暗卫所劫,南宫醉墨在半个时辰内调集五千死士南下,寻找茉夫人,这样的动静,想让人不知道都不可能。
“五哥,小妹想,趁此……。”郑思菁话尚未出口,郑少室的已然截口道:“小妹,这话别说出口,更不能做,否则,郑氏一门荣耀事小,灭族事大。”
郑少室太了解这个好强的妹妹,且,在皇帝仓促离宫时,整个禁卫军忙得底朝天之际,皇后却召他入宫,只要稍有心眼的人,都会往深处猜。
只怕他这一出宫,就有眼线跟上,盯着他一举一动,趁机把郑家最后的希望也灭掉。
“怎么可能,太子是他唯一的儿子,我就不信,大臣还敢另立太子?”郑思菁不以为然,脸色阴沉得快榨出霜来,声音哽在喉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而这世上,能杀得了南宫醉墨的,只有西凌皇帝。”
在谢雨离恳求她的当晚,这个借刀杀人的计划就在她脑中渐渐形成。
她与皇上早已形同陌路多年,她之所以能坐稳后位,凭的是她给南宫醉墨诞下一子一女。
而连氏家族这些年的异军突起,让她深感不安,万一连贤妃有子,那她这后位,就难保,太子……恐怕连命都危险,更别提郑氏一门。
她助谢雨离逃离皇宫,她算准了,南宫醉墨必不死不休追踪而去,如果他冒险闯进西凌,且,不幸死在西凌,那太子就能马上名正言顺地登基。
郑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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