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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攻心之如妃当道-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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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谜团
  景阳宫内,奴才们早早就打点好了一切。各色的菊花也都纷纷摆置整齐,绿菊自然是搁在最显眼的地方,任是谁走来,都能一眼瞧见。
  妃嫔们接踵而至,只一会儿景阳宫的后苑便聚满了花枝招展的女子。
  睿澄端身正坐在内厢一把“蝙蝠低飞小鹿踢踏”,寓意福禄双全的红椅上,纹丝不动。明媚的眼眸隐约夹杂了好些倦怠,细下竟眼白处还有几条黯淡的血丝。
  只是景致的妆容遮掩了好些憔悴,若不仔细观察,反而不能发觉。
  茉儿立在贵妃身后,默不做声。生怕搅扰了贵妃的平静,连呼吸也格外的轻柔。服饰在贵妃身侧这些年,越来越吃不透她的脾性。
  平日里,贵妃素是喜静的。自小公主夭折后,更是如此。皇上不在的时候,贵妃往往一坐就是一整日,不吃不喝。怀里只抱着件小公主在生时长穿的衣裳,以泪洗面。茉儿也明白,纵使表面上贵妃风光无限,再得皇上爱重,可内心里始终难以割舍这份母女深情。
  只是即便是贵妃这样疼爱小公主,有些事……竟也无法令人理解。
  茉儿只要一想起那些钻出公主身体的虫子,就反胃的厉害。恨不能将昨日吃过的东西一股脑吐出来。碍于贵妃的威严,她唯有死死忍住。
  心里那种不服的感觉也困扰了茉儿许久,只是这一切,景阳宫之外的奴才永远也不会明白。
  小旦子一直很有心计的观察这贵妃的举动,死前想去,也猜测到贵妃今日寓意何为。只是主子通常不喜欢太过于聪明的奴才,该愚蠢的时候要显得愚蠢才便于自保。
  “娘娘若是没有心思赏那些菊花,只管打发她们回去就是。何必与自己难过呢!”小旦子躬着身子许久,不见贵妃说话,只得宽慰一句:“娘娘凤体安康才是皇上一心记挂的紧要事儿。”
  睿澄远远睨了窗棂一眼,沉着嗓音道:“若是本宫的静儿还在,她定是最喜欢花的。”
  茉儿在贵妃身后缩了缩身子,小旦子递了眼色示意她镇定些。茉儿知道不该表现的太慌张,这样只会惹贵妃心烦。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恐惧犹如狂风一样袭卷过她的心头,实在装不出那轻松无妨的样子来。
  睿澄不见身后茉儿的慌乱,只觉得自己的心早已四分五裂。“我这个做额娘的,不但不能治好她的病,护着她好好长大,还要让你们将活虫塞进她的口。一条两条,三条还是四条?”
  “娘娘,您别说了。求您别说了!”茉儿再也忍不住,跪在地上连连告饶。
  小旦子忙替茉儿分辩道:“娘娘恕罪。茉儿她实在是难过,小公主那样聪明可爱奴才们也和娘娘一个心思,实在是实在是舍不得啊……”
  “你们说,静儿是不是怪我了?怪我这个当额娘的这样狠心。她都已经去了,我还要这样残忍的对她。让那些虫子由内而外的,一口口啃噬她的身体!”贵妃的声音苍凉凄厉,如同鬼魅在耳畔蜿蜒出声。
  茉儿只觉得头皮发麻,胃部翻滚着强烈的恶心。虫子,那是些吞噬肉的活虫啊。那样奸细的银筷子捻起一条又一条,硬是塞进了小公主的喉咙。
  可怜那样小的孩子,连死也不得安生。然而贵妃这个身为亲额娘的,竟然在一旁默默着。茉儿心也怨恨贵妃无情,怨怼她将这样残酷的烙印烫在自己心上。可是又能怎么样呢,一朝跟在贵妃的身侧,这一世注定是贵妃的奴婢。
  生与死,不过是主子的一句话罢了。
  “娘娘您保重啊!小公主与娘娘连心,若是知道娘娘的处境,自然心甘为您复宠。”小旦子也觉得身上的汗毛竖直了起来,好似冷风嗖嗖的灌进了身子一般。
  “不会的,她不会原谅我的。昨夜,我还梦见她浑身是血的向我哭诉呢!血……”贵妃的眉峰忽然一挑,目光恨毒阴险:“都是因为后宫这些个贱人,皇上才会冷落我。若非如此,我又怎么会出此下策?可怜我的静儿,连死也不能安乐。这笔帐,本宫今日必然要讨回来。”
  小旦子以袖管拭去了脸上的冷汗,决然附和道:“娘娘才是这宫里的正经主子,那些妄图跟娘娘分宠不自量力的蠢蛋都该死!”
  睿澄听见小旦子说的解气,再他一脸的愤恨,心里也是畅快的。“好,难得你与本宫同心。本宫必然不会亏待你。”
  茉儿跪倒在地慌乱的不行,贵妃免不了蹙眉斥道:“真是个没用的,亏了你还跟在本宫身边这样久。早晚发落出去得了,碍手碍脚的只会坏事。”
  小旦子机灵,知道贵妃不惯茉儿哭哭啼啼的样子,遂对茉儿道:“还在这儿哭什么,惹娘娘心烦。紧着去让人瞧瞧,莹嫔来了没有!”
  茉儿如得了大赦似的,麻利了起身应了声是,就匆匆退了下去。小旦子这才松了口气。其实他并不赞同贵妃的作法,可若要在宫安身立命,服从主子取悦主子才是正经的本事。
  如贵妃所料,莹嫔果真来了,身边跟着几个脸生的小宫婢,煞有介事前来赏花。
  如玥只比莹嫔早到一步,二人前后脚进了景阳宫的后苑。正给春贵人瞧见了,奇怪道:“怎么莹嫔娘娘竟同如贵人一块儿来了,她们不是水火不相容么?”
  李贵人轻轻触了触她的手,软言细语道:“菊花娇嫩令人目不暇接,春妹妹只管着就好,实在不必多说呢!”
  春贵人眸光一转,多有不耐烦之意:“今儿是不用花了,光这两位大美人就足够了。”
  “这话听着酸呐!”李贵人扯了扯嘴角:“后宫里从来不缺美人,何止两位呢!”李贵人不自觉抚了抚自己的脸庞,说不清是嫉妒还是惋惜:“只是,最不缺的是美人,最缺的也是美人。缺与不缺,仅在于入不入的皇上的眼。”
  梓淳小心翼翼的靠过来,嗓音纯净而柔和:“两位姐姐这是在说什么?”春贵人饶是怨怼,语气也难免拈着酸意道:“在说这些话呢,当真是各花入各眼,怎么瞧着也不出新意来。”对上淳贵人的眸子,淳贵人接茬道:“那事儿就那么算了?”
  这一问,李贵人也来了兴致:“可不是么?淳妹妹当真是大方得体,心肠也好!无奈皇上不记挂着,真叫人抱屈。”
  “李姐姐错了。”春贵人撇嘴道:“并非是皇上不记挂着,而是有人手段太过刁钻。一早就惑乱了皇上的心智,这才使得梓淳妹妹失了圣心。”言罢春贵人一把拉住淳贵人的手:“你对李姐姐与我说句实话,皇上是否从那次之后,再没去瞧过你。”
  “春姐姐,这……”梓淳的脸唰的一下苍白起来,似多有委屈。春贵人愤愤道:“你别怕,只管实话实说就是。”
  “自那皇上离开翊坤宫,这些日子,翊坤宫的墙壁都被秋风吹凉了,凉到没有一丝温度。平日里也唯有信妃娘娘与臣妾作伴。”梓淳努力挤出一个微笑,无谓道:“不过两位姐姐不必替梓淳担忧,皇上政务繁忙,总归该以国事为重。梓淳不及如姐姐善解人意,可总归还是懂事的,甘愿等下去。”
  李贵人赞许的点了点头:“也难为你这样懂事。可是年纪轻轻的,就守着信妃那活死人,也当真是为难了你。”
  春贵人入宫晚些,只听说翊坤宫的主位常年昏迷不醒,却不知究竟。心下好奇,又想着李贵人毕竟跟在皇上身边多年,便多嘴问道:“信妃娘娘是何病才昏迷的呀?听说也有好些年了,人这么拖着也不是个事儿。皇上皇后又好似不太在意呢!”
  “妹妹有所不知,这其的利害关系可深着呢!不过是皇上忌讳,也没有人敢乱嚼舌根。”李贵人说的正眉飞色舞,诚妃款款徐步停在了她身后。“不见得没有人敢乱嚼舌根吧,你不是正说的热闹么?”
  “诚妃娘娘吉祥。”李贵人回过身猛然瞧见诚妃,心暗叹这回是完了。但凡是在皇上身边侍奉的老人儿,没有人不知道信妃与诚妃是死对头。且在王府里就盛传信妃之所以昏迷不醒,皆是因为诚妃陷害的缘故。
  李贵人果真是一时得意忘形,竟然当着两位新入宫不久的贵人提及此事。还让诚妃抓了个正着,这下算是真的完了,往后的日子都不会好过了。“诚妃娘娘恕罪,臣妾一时口快,说了些许忌讳之言,还请娘娘赎罪。”
  妃嫔们原本叽叽喳喳说笑,这会子听了李贵人心慌胆丧的哀求声,免不了走了过来聚在诚妃身侧。“你知道就好了。”诚妃似笑非笑:“今日贵妃广邀阖宫妃嫔来赏花,本宫也不想扫了大家的兴致,何况这绿菊难得一见,各位妹妹们好好赏着也就是了。”
  李贵人长吁了一口气,总算是暂时糊弄过去了。可惜淳贵人得清楚,这件事必然是诚妃心的担忧。日后若有需要,弄清事情的梗概说不定反而更好。
  众人才定了神,就听见小旦子扬声道:“贵妃娘娘到!”
  锁宫墙之如妃当道

第四十四章:劫难
  收拾起所有的悲痛,人前的钮钴禄睿澄依然是风姿绰约的美人,高高在上的贵妃,皇上爱重的心尖儿人——至少也是皇上正当时的宠妃。
  睿澄环视了四周,见莹嫔也在,心里顿时舒坦了不少。
  既然自己的小公主活不下来。那莹嫔腹这个不管是男是女,也一样活不下来。自己眼巴巴得不到的,旁人也休想能得到。
  女人的心一旦狠起来,必然是不遗余力的铲除眼前的障碍物。尤其是深宫这些锦衣玉食个宫嫔,终日寂寞不若索性斗个你死我活的痛快。
  茉儿疏离的跟在贵妃身后,精心掩饰的笑容起来总算不错,至少没有人能察觉出笑容背后那抹心酸。
  也没有人能瞧见她心里永远无法抹去的污秽,柔弱皮囊卷裹着的肮脏灵魂。
  这便够了吧?人前她是无数宫人羡慕的姑姑,连着贵妃的关系而身份尊贵。能伺候在景阳宫,又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福分。
  可自己心里有多苦,谁又曾清瞧见。茉儿情不自禁的垂下头去,无声的叹息。只觉得嘴角勾起得太久,有些僵硬而不自觉角抽搐。
  就在如玥细心留意贵妃时,芩儿一直注意着茉儿的举动。
  说不上是为什么芩儿总觉得茉儿怪怪的。像是怕极了贵妃,却又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满腔的愤怨,难以宣泄。
  “贵妃万安。”众妃嫔行过礼,缓缓朝贵妃聚首。
  诚妃的动作有些迟缓,似不太情愿靠过来。如玥发觉了,只略微靠近她,低声道:“娘娘的衣裳好似蹭花了一块,要不要回去换一件?”
  “是么?”诚妃顺着如玥手指的方向,惊讶的发觉裙摆处果然粘了好大一片污渍。“我真是迷糊啊!”诚妃大声笑道:“弄脏了衣裳竟也不知,还在贵妃面前失了仪态。还请贵妃恕罪。”
  睿澄顺着声音瞧过来,只默许一笑。诚妃会意欠身:“那臣妾先告退了。”
  莹嫔慢步摇晃着腰肢停至在贵妃身旁:“花还没赏呢,诚妃就急着走。该不是皇上赏的这几株绿菊入不了你的眼吧?”
  诚妃才旋身,就听见莹嫔这样奚落于她,肚子里的火蹭的蹿了起来。面庞倒是没有太明显的厌恶:“莹嫔说笑了,这是多好的花啊。若非如此,你还有着身孕不也趋之若鹜非要个究竟么!”
  睿澄不等莹嫔接口,笑着问道:“莹嫔可喜欢这绿菊么?是皇上刻意赏赐给如贵人的。如贵人又知道本宫喜欢,这才割爱。若你也觉着赏心悦目,那本宫唯有借花献佛了!”
  莹嫔淡漠的睨了一眼那娇艳的绿菊,丝丝菊瓣绽开朝着不同的方向,说不出的杂乱。犹如解不开的情愫千丝万缕。“谢贵妃娘娘厚爱,不过这样罕见的花,也只配在您的景阳宫摆着。”
  诚妃轻嗤了一声,带着宫婢气冲冲的离开了。
  如玥听着这话,细细想来,必然是贵妃耐不住性子了,遂笑道:“莹嫔娘娘说的是,这稀罕的绿菊,搁在景阳宫确实不算辜负。”
  “可不是呢!”莹嫔笑的明媚,信步走上前来,细细瞧了。“怎么这花叶会动似的。”
  “这有什么稀奇的,不过是风吹花枝摇曳罢了。也值得莹嫔娘娘杯弓蛇影的。”春贵人白了莹嫔一眼,轻蔑的别过脸去。
  “好似花盆的黄土也动了。”一旁的淳贵人也瞧出了些端倪,唤如玥道:“如贵人也来瞧瞧,这是什么缘故!”
  如玥知道淳贵人并非好意,谨慎的走了过去。未走几步,一株绿菊竟然歪倒向花盆一侧。“这是怎么回事?”如玥也觉得颇为蹊跷。
  莫非是土里有东西?
  这个念头腾起,她忽然想起前些日子在储秀宫失仪之事。紧忙后退了一步,想要远远的避开了身旁莹嫔。
  贵妃眸光一闪,竟发觉如玥瞧出了不妥。双手紧紧攥拳,忙递了眼色给小旦子:“你去掘开那黄土,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小旦子应了是,弯着腰拾起了地上的一根树枝,狠着劲儿的掘了一下。
  “呀!蜈蚣。”春贵人大嚷了一声,一条黑红的大蜈蚣竟从黄土掘飞出来,正落在她脚下不远处。
  小旦子也慌了神,一缩手花盆就掉在了地上。青瓷四分五裂的碎开,碎片正朝着莹嫔的小腿处飞去。
  然而这还不算最糟糕的,落地的土块翻滚的到处皆是,爬出了好些蜈蚣来。个个活灵活现,扭曲着身子密密麻麻的爬在青砖地上。
  莹嫔早已吓得面无血色,连惊叫都不能了。身后的小宫婢也许是没见过这样的场面,一时间也不知道护着自己的主子,只顾着哆嗦着身子,躲得远远的。
  如玥着眼前的蜈蚣,恨不得一溜烟的蹿出去才好。头皮发麻倒不算什么,只是越那蜈蚣,越像是爬在了自己的身上一样,难受的无法形容。
  淳贵人离着莹嫔最近,紧挨着便是隔了一段距离的如玥。而春贵人站在如玥身后,其余的妃嫔总算是离得要远些。
  贵妃本来站在淳贵人身侧,这会儿早已远远的避开,躲在回廊的花坛处。小旦子与茉儿一左一右的护在贵妃身侧。
  妃嫔们跳着脚,疯魔一般的叫嚷着。芩儿本想着保护如玥,却不料心太急一步没踩稳跌倒在地上。脚腕处崴了一下,疼得她根本就站不起来了。
  如玥心里也是害怕的不行,面上却依然镇定自若,这个时候,万一谁要是从作梗推她撞在莹嫔身上,恐怕她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芩儿,你先别急着起来。”如玥见她伤得不轻,忙乱怕再出岔子,也只好控制住局势。
  更何况,那绿菊本就是从她宫里送来景阳宫的,虽然时隔多日,她也未必就能脱得了干系。然而心里抵触与恐惧,岂是这么容易就能消失的。眼见着蜈蚣四下乱爬,如玥的心抽搐的厉害,好似漏跳了几拍。
  就在如玥最万分惊恐之时,莹嫔忽然朝着她伸出手来。“救我呀。”
  眼见着莹嫔一手护在自己腹部,如玥也触动了心肠。那里有个无辜而弱小的生命啊,她怎么忍心见她受伤呢!
  这下可怎么是好?如玥迟疑着要不要递过手去拉住她,人群却不知是谁踢了一脚,正将一跳恶贯满盈的大蜈蚣踢飞,冲着如玥的裙角而去。
  天哪!如玥只觉得自己快不能呼吸了。眼着蜈蚣飞过来,莹嫔的手也越来越近了,一时间她不知道该怎么才好。慌乱之对上贵妃得意的眼眸,内心袭卷了猛烈的愤怒。
  果真是冲着她们来的,一石二鸟。
  皇上的新宠竟愤恨的撞倒成孕的莹嫔,这样弥天大罪想来皇帝是不会轻饶的。
  只怕如此阴狠的手段,也唯有贵妃才想得出来。
  如玥将心一横,一把攥住莹嫔的手。无比镇定的承受住飞来的蜈蚣。“莹嫔娘娘,您先站稳了。”莹嫔眼着蜈蚣飞向了如玥,这会子,她又握着自己的手。仓惶的不知如何才好,想松开,却有不敢松开。只得眼睁睁的着蜈蚣在如玥的宫装上,多手多脚的爬动。
  “闭上眼睛!”如玥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凌厉的喝斥:“快闭上眼睛。”
  “哦!”莹嫔慌了心神,只得听着如玥怎么喊就跟着怎么做。就在她闭上眼睛的一瞬间,梓淳忽然大叫了声:“莹嫔娘娘,蜈蚣爬上了您的脚。”
  此言倒是不虚,如玥低头瞧去,果然有一条蜈蚣受了惊一般的飞快的爬上了莹嫔的绣花鞋。却是在花盘底儿的位置,想要踩下来,倒不容易。
  “怎么办?怎么办?”莹嫔哭腔叫嚷,就是不敢睁开眼睛。着急的想要跺脚。
  “你别动!”如玥死命的抖了抖自己的衣裳,用别在胸前的丝绢强行将身上的蜈蚣打掉。抻着莹嫔就走,口叮嘱道:“娘娘别动,有一处没有毒虫,你随我来上就是。”
  莹嫔早已吓得六神无主,这会儿子也顾不上讨厌如贵人了。有什么是比自己的安慰更重要的?她只能紧紧攥住如玥的手,攥住这棵救命稻草,生怕如玥甩开自己不管了似的。一步不离的跟着如玥就走。
  这一走倒是好了,鞋面上的蜈蚣有幸掉了下去。
  只是身前的春贵人发了狂死的,没命的嚷着,眼着就朝如玥撞了过来。如玥本就害怕,这会儿有牵着莹嫔,实在不敢有太大的动作闪避。
  此时此刻,如玥当真是灰心了。
  这下完了吧?她心里害怕的不行。原来贵妃的手段竟这样高明,枉费她自诩聪明,却没有一早洞悉。
  可是如果莹嫔当真因此小产,皇上会相信她么?
  如玥忽然觉得心底腾起了一股悲凉,足以让她淡忘所有的恐惧。
  他必然是不会信吧?
  “小姐。”沛双才走进景阳宫,正瞧见了这样惊心动魄的一幕。来不及多问,沛双施展轻功凌空跃起,左闪右避,三两下就轻巧的落在如玥身边。一把托住如玥的腰肢,另一手挡开扑过来的春贵人。
  动作迅速儿精准,一丝不差。
  “沛双?”如玥瞧清楚了眼前的人,喜极而泣:“快,扶莹嫔出去。”沛双微微一怔,似多有不情愿。但毕竟事情紧急,容不得多想,她只得松开了如玥去拦住莹嫔的肩背:“娘娘别怕,跟我来就是。”
  莹嫔虽不放心,却也没有耽搁,及时的松开了如玥的手。只觉得身子凌空腾起,忽而一阵凉风嗖过,人已经稳稳当当的落在地上。
  才睁开眼,扶着她过来的沛双又腾空而去。莹嫔慌乱的着了脚下,总算是安全了,她这才安下心来。

第四十五章:毒虫
  沛双的突然出现,是贵妃始料未及的。如玥身边竟然有这样伸手敏捷的宫女,倒是不曾预料到的。
  几个旋转,虚步腾空,前前后后不过一眨眼的功夫,莹嫔连同如玥就被先后带出了这样的困境。
  如玥定了神,唤沛双道:“去捉了那些毒虫,碾死,一条不留。无端的为祸,岂能让它们安生!”沛双应了声是,伶俐的腾了出去,三下五除二就把满地的蜈蚣碾死在脚下。
  众人的心也渐渐平复了,三三两两的恢复了镇定的样子。
  然而如玥知道,此事还不算完。贵妃既然能使出这样的伎俩,就不然不会轻而易举的放过她。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睿澄着满地活生生的蜈蚣,转眼成肠穿肚烂的瘪粘在地上。而莹嫔与如玥却是连一根头发丝儿都没有少,心当真是恼恨的不行。尤其是莹嫔那还平坦的小腹,在睿澄来格外的突兀,恨不能一脚踢了上去才解气。
  “这绿菊的泥土里,竟然有这么多蜈蚣。倘若方才冲撞了莹嫔腹的龙裔,该如何是好。如贵人,你吃罪得起么!”睿澄从回廊处走了下来,踩踏着蜈蚣的尸体,径直停在了如玥身前。
  如玥欠身施礼:“贵妃娘娘息怒。臣妾并不知悉此事。”
  “你不知道?你岂会不知道!这绿菊本就是从你的永寿宫搬移至此,若非你不知情,难道这蜈蚣还是从本宫的景阳宫爬进去的么?”睿澄在人前,一向竭力保持着自己温婉娴淑的风范,今日动了大气,唬得年轻的妃嫔们连头也不敢抬。
  莹嫔也怄得不轻,一把扯过如玥面向自己。如玥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了一跳,还未及开口,莹嫔一个巴掌甩了过来。
  “莹嫔娘娘……”沛双一把攥住莹嫔的手,如玥还是狠狠挨了一个耳光,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我家小姐冒险救下了您,您非但不感激,竟然还……”沛双憎恨,恨不得一巴掌打回去才解气。
  “闭嘴。”如玥不愿沛双再这个时候与莹嫔起争执,虽然白白挨了这一下子多有不值。莹嫔红着眼,因惊惶未定而恼怒畏惧的不行:“蜈蚣是她放进去吓唬我的,难道我还要感激她救了我不成么?人也是她,鬼也是她,我还要感恩戴德把她当成好人么?”
  如玥与莹嫔对视,只觉得今天的功夫是白费了。这样浅显没有头脑的女子,救得了她这一次,却救不了下一次。她腹的孩子,多半是保不住了。
  “臣妾不适,先行告退了。”莹嫔愤愤朝贵妃施礼,不忘再剜如玥一眼。
  睿澄心暗自痛快,这一巴掌倒是不轻。只不过没有达成自己的目的,终究难受。“如贵人,你还有什么好说,如果没有,本宫自会将此事禀明皇上。由皇上亲自调查最为稳妥。”
  淳贵人紧忙上前一步,朝贵妃施礼后才开口:“娘娘息怒,上次于储秀宫内请安,臣妾亲眼瞧见如贵人惧怕蚰蜒。那样小的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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