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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攻心之如妃当道-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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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您先喝口茶,压压怒火。当心自己的身子。”凌儿巴巴的瞧着诚妃,苦口婆心的劝道。
“搁那儿吧!”诚妃也不,烦躁的如同身在热锅上煮,怎么也静不下来。
后宫生存本来就不容易,身边的人不可靠,无疑是站在悬崖峭壁,甚至一阵微风刮过,就能失足跌落,粉身碎骨。
怎么就偏偏会是娉儿呢?诚妃绞尽脑汁也想不通。自己待她这样好,难道还换不来她一颗诚心么?
凌儿没了主意,不知道怎么劝主子才好。在她来娉儿没了也就没了,是极好不过的事儿了。娉儿在的时候,诚妃从不把自己当回事儿,唯有她不在了,自己才能在主子面前得脸。
“奴婢不明白,都这个时候了,娉儿姐姐会去哪里?”凌儿若有所思,还是决定藏匿好自己的小心思,佯装乖巧的问道。“怎么方才娘娘您,会吩咐泉公公找到御花园去?”
“还不是因为她心存……”不轨两个字,诚妃险些脱口而出。想着终究没有当面问清楚娉儿,还是生生咽回了口边的话!
“心存?”凌儿眨巴着双眼,不解的喃喃重复。
“哦,她想为本宫取些花露。心里多少存了不少取悦本宫的心思。”诚妃心如乱麻,说话也是极不顺畅的,幸而凌儿有些眼色,再没追问。
“小姐您快醒醒,宫里出事儿了。”如玥朦胧间听见沛双唤她。好不容易才有的睡意,一下子就驱散了。
“进来说话。”如玥麻利的坐了起来。沛双推门而入。
“你才睡下不久,景阳宫就派了好些人东西六宫外来来回回的找人。奴婢没搁在心上,方才却听泉公公说,在御花园找到了娉儿的尸首。”沛双只觉得太不可思议了,白天她分明只打了娉儿一掌,按说一会儿就会醒了。
怎么会死在那儿了?
如玥只觉得心底涌起一股酸水,闷的她透不过气,险些喷出来。“怎么死的?还是死在了御花园,这也太奇怪了!有你拦着,想必娉儿没见着贵妃。那便不是贵妃杀人灭口。难道是她见过你之后就死了?”
沛双委屈的不行,紧着辩驳:“小姐,奴婢冤枉啊,奴婢当真只是一掌击晕了娉儿,绝不会伤了她的性命。您要相信我啊!”
如玥见沛双真着急了,宽言安抚:“我怎会不知你的脾性,你向来是知道轻重的。怕只怕有人嫁祸你我,那便是存心挑拨离间,妄图分化我与诚妃的关系。”
听着如玥的话,沛双才稍微镇定了心:“小姐信我就好。也得亏咱们今日没当着诚妃说起此事。否则可真是要遭来疑心了。”
“汉人有句话说得好,没有不透风的墙。若真是存心嫁祸,纸又怎么能包得住火?”如玥揉了揉肿胀的双眼,暗恨难平:“吩咐乐喜儿去打探,那个娉儿究竟是怎么死的。”
第八十六章:身份有别
这一夜之间,很多事情都不同了。
景阳宫的掌事宫婢娉儿遭人辣手残杀,且还牵扯到背主求荣之类的丑事。
景仁宫的掌事宫婢茉儿,摇身一变成了常在小主。皇上也下旨恢复了她原本的名讳——苏完尼瓜尔佳氏茉蕊。
这一夜,当真是太漫长了。
诚妃忐忑了一夜,贵妃盛怒了一夜,如玥则思虑了一夜。个个焦头烂额,心浮气躁,只觉得夜凉如水漫长的难挨。
好容易熬到天亮,后宫里如同热油锅滴进了凉水,滚烫的热油一瞬间就炸开了。茉蕊由区区一个宫婢,越级晋封为常在的消息一经传出,东西六宫掀起了好一股醋意实足的妒风,景仁宫的门槛都险些被蜂拥而至的妃嫔们踢踏平了。
睿澄面容憔悴,端坐在镜前不肯梳妆,更不许旁人说上一句劝慰的话。
满地尽是碎瓷器片,随手丢弃的金玉珠翠,扯烂的宫衣旗装。尸横遍野似的宣泄着睿澄心愤恨。“到头来,背后对着我捅刀子的,竟然是跟在我身边这么些年的人!”
小旦子干着急不说,竟也没了主张答不上贵妃的话。
况且他心里更倾向于茉儿,如今的常在小主。他总觉得贵妃即便成了皇后,也未必就能得到皇上的爱重。说不定恩宠,会比寻常的妃嫔还要少。
反正夹缝求生,能左右逢源最好。不能,也要挑了真心想追随的主子来伺候。其实小旦子并未对任何人提及,他心里是很喜欢茉儿的。
“小旦子,她怎么还不回来?”睿澄敛住了满腔的怒意,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安稳。
“奴才,奴才不知。许是,许是皇上赐了别处给她住着,也省得再回景仁宫惹娘娘您心烦。”小旦子打着马虎眼,也不正经当差。多少也因为心惦记着茉儿,她真的如愿飞上了枝头,该替她高兴才对。
由着一团乱糟糟的妃嫔们,在偏殿吵嚷不休,权当听不见。总之贵妃不出言喝止,小旦子心想,自己何必在这样吃力不讨好的闲事儿上操心。
“娘娘……”门外的小宫婢慌慌张张的唤道:“侧殿的小主们,嚷着要见您……”
小旦子见贵妃的眉心聚拢,眼尾精光熠熠,忙呵斥道:“由着她们胡闹就是,娘娘身份贵重,岂是想见就见的。”
“她们哪里是来向本宫请安的,分明就是来向本宫讨说法本宫笑话的。还当我真的瞧不出来么?一个两个都没安好心!”睿澄生气拂袖一把将身前的珍饰盒扫至地上。一盒子的金银珍宝哐啷啷的飞溅在地。
“皇上竟也是的,什么人不好选,偏偏是茉儿。偏偏是本宫身边的人。小旦子,你来说,皇上是不是当真厌恶我到了这个程度?连我身边的宫婢都能忽然攀上枝头,摇身一变竟与我平起平坐了。”
小旦子纹丝不动,丝毫没有替贵妃捡起来饰物的意思。身后立着的宫婢更是双双跪地,瑟瑟缩缩的半个字也不敢说。
“娘娘,您想得太多了。”小旦子沉着脸色,难免顺应情势说几句恭维的话:“娘娘您是贵妃,是正经的主子。常在算什么,后宫里最是不缺的了。何况,皇上并未赐她封号,不过就是贪一时新鲜罢了。娘娘您又何必为了卑贱之躯,扰了自己的心绪。”
睿澄微微颔首,有些信了小旦子的话:“你说得对,皇上并未给她封号。后宫里不知有多少向她这样的常在,微末不入流。”
“事已至此,只怕光生气也不是办法。”小旦子冷眼淡漠的神情,贵妃不曾瞧。“奴才想着,眼下那些宫嫔小主既然敢来,就必然是要听娘娘的说法。与其咱们在这里气急败坏的为难自己,倒不如大大方方的走出去,承认是咱们将常在小主,举荐给皇上的……”
睿澄伸手拿起面前的牛角梳子,面容忽然平静了些:“你说得对,既然事情走到这步田地,我是怎么气恼都无济于事了。这蹄子竟然有这样的心思,早晚也会扑出来。与其让她分了咱们景仁宫的圣宠,倒不如二一添作五,把她留在这里也好沾她些新贵的光。”
“娘娘您想开了就好,皇后薨逝,宫里身份最显贵的也就是您。在您之下,妃位也就唯独诚妃一人。况且皇上从来不在意诚妃,显然娘娘您才是后宫堂堂正正的妃主,旁人岂能和您比肩。既然是咱们景仁宫独大,那稳住了这样的局势才是正经。娘娘多恼常在小主都好,总归是咱们景仁宫走出去的人……”小旦子想尽量让贵妃撇开对茉儿的成见,多少也先稳住了眼下的局面。不至于茉蕊才得宠,紧接着就遭了算计。
要说动贵妃也不是那么容易,但此时她因嫉成恨六神无主,旁人的话也未必就没有效果。
“知道了。”睿澄将满脸的愤怒湮没在双眼深沉的瞳孔。再不去多想其他,径自梳着长发:“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为本宫梳妆。”
身后的小宫婢胡乱的应声,赶紧动手为贵妃妆扮。“你们也都别愣着了,赶紧把内寝清理一下,这些东西,先暂时搁起来。等什么时候不显眼了,什么时候再慢慢扔出去。”
“是,娘娘。”宫人们郑重的应声,个个低眉顺目,不敢有半点拂逆。手脚麻利的收拾着满地细碎的狼藉。
这会子贵妃上去倒是平静了,可越是这样深不见底的沉静,越让人畏惧。
究竟沉静下面的漩涡,是怎样猛烈的翻滚噬人,谁也不想自己轻易见。情愿一辈子就这样忍气吞声的过下去。只要平平安安挨到出宫之日就好。
这么来,瓜尔佳氏茉蕊,当真是属于那种不怕死的。
“在想什么呢?”皇上轻轻张开双手,由着茉蕊为他扣好身上的鎏金盘龙扣,情不自禁的对着她笑。
“皇上这样一早,就把晋封茉儿的圣旨晓谕六宫了。恐怕……”茉蕊的头垂的很低,温婉可人的样子像极了昔日的贵妃。
曾几何时,贵妃也是这样温柔细腻的为皇上更衣。茉蕊不止一次的瞧见过,竟不想有朝一日会轮到自己。
“有朕在,没有什么可怕的。”皇上攥住茉蕊的右手,宠溺的托在自己掌把玩:“你再不是景仁宫的掌事宫婢茉儿了,现在是朕的妃嫔瓜尔佳氏茉蕊。旁人怎么,怎么想都不重要,只朕记着就是最好的了。”
“是,臣妾谨记皇上的教诲。”茉蕊娇俏的笑着,如沐春风的甜美沁在皇帝心上,格外畅快。“东西六宫,南苑北苑你了哪里居住?”
茉蕊抬起头,谨慎而仔细的权衡,生怕揣度错了皇帝的心思。在她来,皇帝沉稳而内敛,心思缜密而仁慈。
必然是不喜无情无义之人,更不喜欢背主求荣的那一套。
若是自己方得宠,就厌弃旧主。凭白只会招来皇上的厌弃,这样没有心肝的人皇上必然不会爱重。只怕与得宠接踵而至的便是失宠了。
既然明白了这一点,何不显得自己得体一些,忠诚一些,也更讨皇上欢心一些。
当然,茉蕊也不是没想过贵妃的心思。只怕这一夜,贵妃已在心里来来回回的杀了自己好些遍。她心性惯来就高,怎么能容下自己这样的背叛呢。
茉蕊心里也是迷茫的不行,得宠的这一步倒是容易走。可得宠后要保全自己的性命,就不那么容易了。
细细想来,要保全自己,或许越危险的地方就越安全。更何况,景仁宫还有小旦子在,多少能为自己分一些忧。
只是当茉蕊想起昔日贵妃的手段,心里便有些怯懦了。终日与毒虫为伴,沁得久了,贵妃的心也变得如同那些毒物一样阴毒了。
“在想什么呢?”皇帝见茉蕊好半天不说话,手上的动作也迟缓了些,不免蹙眉问道。
“臣妾,臣妾在想。能服侍皇上与贵妃娘娘已经是臣妾的福气了。茉蕊是娘娘的家生奴婢,这些年来跟在娘娘身边也惯了。如今虽有幸得蒙圣恩,可心里仍然希望能长久的陪伴在皇上与娘娘身侧。”茉蕊权衡利弊,终于还是决定待在贵妃的身边。
既然走到了这一步,无路可退,那么畏惧什么就勇敢的迎上去好了。“臣妾斗胆,请求皇上还将臣妾安置在景仁宫。”茉蕊说着就弯下了膝盖向皇上施礼,只是这礼却还是奴婢对皇上行的。
“起来。”皇上伸手托起了茉蕊,正色道:“你要住会景仁宫也好,那里你熟悉。又有贵妃照料,朕也安心些。但有一点你要记着,茉蕊是朕的常在,而不是昔日的茉儿。贵妃是你的主子那也是晋封前的事儿了。如今你与她一样,都是朕的宫嫔,你懂么?”
“谢皇上恩典,臣妾谨记皇上的教诲。”茉儿再施礼,已然是嫔妃该有的姿态。皇帝会心一笑:“朕去养心殿了,晚些时候再去瞧你。常永贵,送常在小主回景仁宫。”
第八十七章:今时不同往日
春贵人焦急的走来走去,着三三两两交头接耳的妃嫔干着急。
侧殿之上,人人都满是自己的心思。谁又能容得下成日里对自己卑躬屈膝的宫婢,一转身竟成了自己的姐妹,与自己比肩了。
芸答应的脸色尤为苍白难,浓艳的红唇更似吃了人一般的血红。这一白一红的对比,丝毫没有让人觉得有朝霞映雪之美,反而渗进人心里唯有畏惧。
李贵人还算比较镇定的,相比后入宫的那些妃嫔,她倒是能沉稳的坐住。手边搁着的茶也用过了半盏,想着贵妃还没来,有心想先行退下。她本也就是不想来的,却无奈硬是被大家拖了来。
李贵人毕竟在皇上身边的日子不短,心里也比旁人清澈。总之这个时候,咄咄逼人也好,委屈哭诉也罢。牵扯到贵妃的心性,谁敢妄动都不会有好日子过。
“贵妃娘娘移驾偏殿。”小旦子的嗓音很是清脆嘹亮,这一声惊的众人净声。随即恭顺的跪倒一地。“臣妾等恭迎贵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睿澄漫步生莲,容止优雅,徐徐走来。身后跟着几名小宫婢,却不见茉儿的身影。众人心头皆有点堵塞之感,说不清是怎么个难受。
“怎么这样一早,你们都来我这景仁宫请安了。”睿澄目光温存,丝毫不出一点异样。只是眼下一团青黑,再怎么扑粉也盖不住。
“娘娘您昨晚,想必是没睡好吧?”芸答应最先开腔,倒是让睿澄有些诧异。
细之下,才发觉诚妃与如贵人都没有前来。莹嫔自然不用说,想来也是走不出那承乾宫的。
也难怪唯有这些小角色,敢在这里与她置气了。
“自然是没睡好的。”睿澄不动声色的答着话,身子慵懒的靠在了座椅上。“昨晚上,茉儿,哦不,应该是瓜尔佳常在第一次侍寝。本宫真是担心她不懂得讨皇上的喜欢。不过今儿一早,听说皇上晋封了她的位分,这悬着一夜的心才算是放下了。你们也都听说了吧?”
芸答应不想贵妃竟然主动将此事宣之于口,半点没有藏匿避忌的样子,反倒是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贵妃娘娘,茉儿她,她不过是区区一名宫婢。她有什么资格与我们平起平坐……”春贵人愤愤不已,说的自己眼圈都红了。“更何况,皇上的后宫才选了宫嫔不久。这还不足一年,要添置是不是也早了些?”
睿澄何尝不知道茉儿的身份不配服侍皇上,可她难不成也要跟着芸答应、春贵人一并抱屈么?“宫婢怎么了,皇上的生母孝仪纯皇后,起先不也是宫嫔出身么?可见后宫的恩宠,全凭皇上喜欢,与身份无关。”
忽然不知怎的,睿澄很惦念已故喜塔腊氏皇后。皇后在的时候,也经常是这样难受吧?着皇上纳妾,着王府、后宫源源不断的添进新人来。且越添人越美,越添年岁越轻,唯独自己年华老去,皇上再也不愿上一眼了。
用自己最好的年华,着夫君宠幸旁人。到老了,也只得到写厌弃与怜悯。这还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就是自己永远得笑着,永远要伪装的很是大方才行。
原来母仪天下这四个字,让人这么累呵。这么算来,先皇后死了倒也是个解脱。
“淳贵人,你说呢?”睿澄发觉梓淳安静的坐着,眉眼间淡然的和靖。好似一切纷扰都与她无关,这个时候越发的沉得住气。
淳贵人抬起头,不慌不忙道:“先皇后故去不足三个月,臣妾知晓皇上心里必然是悲苦的。这些日子以来,皇上鲜少来后宫走动,想必娘娘是为了排解皇上心的困苦,才由此良策吧!臣妾等身为宫嫔,理应以皇上的心意为自己的心意。”
一番话说的慷慨激昂,如玥正走进侧殿,听着尤为清晰。原来她眼那个唯唯诺诺的淳贵人,心竟藏了如此的惊涛骇浪。这般气定神闲,这般从容不迫。从来就不是入宫那一日顺贞门外见的胆小鬼。
“说得好,还是淳贵人最懂得侍奉皇上。也深得本宫的心。难怪皇上这么喜欢你,即便这两月鲜来后宫走动,一来也多半是去你那里。”睿澄的笑化作嘴角一抹卷翘的弧度,缓缓蔓延在了其余妃嫔们的脸上。
贵妃笑了,众人必然得跟着笑。心里多气恼都不能表现出来,毕竟淳贵人说了,这可是贵妃的“良策”。
“如玥给贵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如玥卷了一阵凉风进来,所经之处,妃嫔们不自觉的缩了缩身子。“各位姐姐好。”
睿澄睨了她一眼,脸上的笑容依然得体明媚:“如贵人也来了?不会是为了向本宫请安吧!”“娘娘说笑了,来您的景仁宫,不为请安还能为什么?众位姐姐来此,不也是如心意么?”
如玥施了礼,径自起身复又再拜:“自然,臣妾今日前来,还未恭喜娘娘宫里出了一位常在小主。也是特意来向娘娘讨喜的。朝夕之间,娘娘就能化解了皇上心的愁苦,自然是值得庆贺之事。方才淳贵人也是这么说,臣妾虽来得晚倒听得真亮。”
“如贵人有心了。”睿澄笑着,心里却如同有千万根钢针刺在最柔软处,痛不可当。
“不及娘娘用心,如玥不过是说两句好听的话。哪里比得上娘娘,处处为皇上忧心,当真是后宫之福啊。”如玥这样一说,别的妃嫔更是愤懑不已。
却也不得不跟随着如玥,朝贵妃施礼,口齐齐遵道:“臣妾等感沐贵妃娘娘恩德。”
睿澄隐忍着不发作,只觉得吃了莲心儿一般,满嘴苦涩。心里一遍遍咒骂道,好你个钮钴禄如玥,你是不是存心要气死我。
有些话不必说,如玥心里也有数。贵妃向来不是稳重之人,面上的柔婉也不过是装出来的罢了。她哪里学得到皇后一半的贤惠大方,顶多也就是在人前装装样子。
众人僵持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却听常永贵的声音无比刺耳:“瓜尔佳常在回宫。”
这一刻,睿澄猛然觉得自己濒临窒息。一口坚硬如石的恶气,死死顶在她的胸口出不来。幸而小旦子在身后提醒了一句:“娘娘,咱们常在小主荣归了。”
这个“咱们”用得极妙啊,如玥听了这句话,心里也觉得舒坦。景仁宫走出去的人,再回到景仁宫自然是要欣喜的,何况身上还背负了皇上恩宠的光环。若是这光环落在永寿宫,自己也该高兴,谁不希望皇上着得宠妃嫔的同时,一眼就扫见了身旁的自己呢!
顶着众人的目光,瓜尔佳常在如一阵清风幽然轻盈的走进来。也是第一次,睿澄这样仔细打量着眼前的茉儿,她竟然是这样的娇美,小巧可人。眉眼间好似柔情万分,投足间又如轻灵的舞者,说不出的妖娆。
“臣妾苏完尼瓜尔佳氏茉蕊,给贵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茉蕊身量本就轻盈,着了一身柔和的澄粉色旗装,更显得甜美清新。她只轻轻侧过身向两旁的妃嫔行礼:“臣妾见过各位姐姐。姐姐们万福。”
“这话,方才如贵人也说过。只是如贵人尊一声姐姐倒也罢了。苏完尼瓜尔佳常在的这一声,我们倒不敢当了。”开口说话的人是郭络罗玉淑。
如玥许久没听见玉淑姐姐的声音,只觉得格外亲切。然而为了玉淑姐姐的安危,如玥并不敢有一丝喜悦的神色,反而鄙夷的瞟了她一眼,才又转身对上茉蕊的目光:“郭络罗答应的话错了。好歹瓜尔佳氏也是常在,可你不过是个答应。这尊卑,你不会分么?”
“你……”玉淑心里知晓如玥是逗着她玩呢,强忍住了笑意,面上恨得眼睛都要瞪出来了。“答应又如何,我阿玛乃是一品封疆大吏,是皇上的忠臣,身份尊贵。她区区一个宫婢,有什么本事可言?无非是凭借自己有几分姿色,才哄得皇上开心。”
“顺贞门外,答应小主就只会搬出自己的身份来唬人。怎么如今入宫了这大半年,还是如此呢?”如玥似笑非笑,眼珠子不住的转来转去,极其轻蔑。
玉淑正要顶她的话,却是贵妃受不住道:“顺贞门外你们吵,如今来到本宫的景仁宫你们还在吵。昔日不懂事本宫不予以追究了,可如今你们都是皇上的妃嫔了还这样吵吵闹闹的成什么样子。当真是以为皇后去了,这后宫就要由着你们翻天了么?”
“娘娘言重了,如玥可当不起这么大的罪名。”如玥锐利的目光,迎上贵妃的愤怒,一点也不心慌。“真正在后宫翻天的,另有其人。娘娘与其责备臣妾,倒不如查明究竟是谁辣手行凶,敢在后宫杀人的好。”
“你胡嚼什么?”睿澄一夜只顾着生气,并不知道诚妃宫里的娉儿出了事。眼下如玥这样一说,她还以为如玥是指责她毒害皇后之事。
“怎么娘娘还不知晓么?诚妃景仁宫里的掌事姑姑娉儿,被人割断了喉咙弃尸在御花园。”如玥的声音苍凉而尖利,“嚯”的一声惊了贵妃的心。
第八十八章:反常
“放肆!后宫出了这样的事,何以本宫不知晓?必然是你在这里扰乱视听。”睿澄一夜未眠,又憋着气,这会子如玥劈头盖脸的说了这样的话,她竟然一丝耳闻都没有!岂不是失察之过,怎能抑制住怒火。
其实从景阳宫出来,沛双就曾劝过如玥。此事与如玥无关,说与诚妃听都不尽信,何必还要来景仁宫触贵妃的眉头。
不是给自己添麻烦么!
可如玥总觉得,如果不来就不会知悉真相,非得亲自试探了贵妃才能下结论。
早一天查处真相,才能早一天彻底洗刷冤屈。果真因此而损折了与诚妃的情分,才是真正的自找麻烦。
心尽量平和,如玥近前一步,没有半点不悦:“是或者不是,娘娘只需遣人去问,便知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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