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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阙惊华-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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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竟是这样一番渊源。
穆瑨之……是穆忌的父亲。白绿知道这个真相之后,定然无法接受自己与仇人之子相恋,也无法面对自己死去的父亲与被流放的亲人们。所以,她宁愿冒死去刺杀宇文临,也不活在这个世上,与穆忌反目成仇。
白绿……
妤枝心中怅然,她别过眼去,只觉夜晚的风冷得刺骨,扑入她怀中,像是一柄长长的剑,硬生生刺穿她的心肺,鲜血淋漓。
夏侯仪一时也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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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一轮皓月,溪中一轮水月,上下齐齐争辉。满山遍野皆是飞絮,四角小亭被镀上一层渺渺袅袅的银色清辉,静止在天地间,仿若晶宫鲛室一般。花竹翳如,四面优昙华的雪色花瓣飞了妤枝一身,襟上衣上红香散乱,额上发上皆扑有层层叠叠的胭脂雪,那素色的裙摆上更犹如滴滴点点滴下水来。
她抬起朦胧醉眼,痴痴凝视着夏侯仪,视线肆意,灼热炽烈,如滔天大火滚滚燃烧起来,一路燎原。
只见得视线中的那一袭墨绿色衣衫,在风中翻卷飘飞,仿若远山含黛天水一色,浓郁得迷人,深沉得刻骨。他施施然而来,在月光下投下孤清落寞的影子,干干净净,像是此生不遇的优美华章,绝世倾城。
所谓的翩若惊鸿,矫若游龙,通通在此刻尽失光泽。浓墨重彩,到底不及他的一副孑然风骨。
何况那涉水而来的寂寂风骨,入目的一切不用点缀皆可定格成绝世入画。
仿若一种蛊,惑了她的心。
她歪着脑袋,“王爷,枝儿好像……好像有些醉了。”
夏侯仪笑道:“酒不醉人人自醉。”
妤枝闻言,又是吃吃一笑,道:“是呢。枝儿一见着王爷,便会醉得离谱,也不知这是怎么了。”
一时沉醉,天下已远。
话毕,她眼前一花,皓腕上没了力气,便倒在案几上。杯盘狼藉的案几上酒水乱洒,湿了她的鬓发,她挣扎着要撑起身子来,却发现头昏目眩,周身上下都软绵绵的,仿若置身云端。就这样挣扎了几下,她只觉视线中的天地颠倒,便没了意识,醺醺然倒在一片狼藉的酒水中。
夏侯仪笑出来声。
他一步步踏着落花,从案几对面绕过来。他抱起妤枝,抬手捋顺她在风中凌乱的青丝,见她莹白的脸上小晕红潮,斜溜鬟心只凤翘,便柔声道:“我谋的是苍生社稷,并非男女之情。家国天下,儿女情长,本不能兼顾。我……不是圣人,也不是万能之人,做不到在兼济天下之时,也能护你周全。”
怀中玉一般的人儿,却沉默不语,鬓角湿了一片,一朵芙蓉著秋雨,酒气芳冽,扑了他满怀。
夏侯仪抬眸。
夜色靡靡,凉月如水,洒下一片渺渺袅袅的清辉。周遭花瓣纷飞,雪色弥漫,与诸天地间的清凉月光相映成画。远远望去,山下的洛阳城别有一番风情,万家灯火明亮,却与以往的纸醉金迷不同,只因为有她在怀,便觉得格外优美。怀中的人安静地睡着,胭脂雪扑了她一身,精致的菱唇还残留着盈盈一笑的温度,一朵优昙华恰到好处地落到了她的唇角,沾了幽幽清香。
十步之外是优昙华,十步之内是优昙华的影子。
他的影子。
却沉沦在斑驳的月影里,无法自拔。
他突然俯下身去,在月光下,在胭脂雪中,轻轻地吻上了那朵悄然绽放的清冷优昙华。
灵素,我好想你。
这一吻,浅尝辄止,如蜻蜓点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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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廿六,穆太后在白马寺朝佛祈愿之后,便从洛阳返回长安。热热闹闹的一派浩繁队伍,仪仗尾随其后,一路浩浩汤汤行来,无不引得路人驻足观望。妤枝有幸与太后同乘一辆御辇。镂金错彩的御辇,华丽而高贵,辇内一应俱全,大到云屏隔窗,小到翡翠长寿如意,就像一间缩小了数倍的懿和宫。
九足赤金小香炉里焚着淡淡的桂花香片,穆太后正阖目倚在孔雀纹绫罗垫子上,静静地睡着。
正中间一扇泥金山水画如意云屏,将她们与穆太后隔了开来。
玉醉曼抬起纤纤素手,揭开一个青花瓷盒,从中取出一排十根的曼陀罗花瓷棒儿,旋开玳瑁嵌花银盖,轻轻将瓷棒里的殷红汁液滴入香炉里。她眼也不抬,便低声对妤枝道:“这是曼陀罗花的汁液,有安眠助睡的功效。太后睡眠不好,又时常头痛,必须要依赖于曼陀罗花的香味,才能稳妥睡下,不被轻易惊醒。”
妤枝一一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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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最是仓皇辞旧日(一)
更新时间:2013…11…1 15:35:21 本章字数:4393
六月廿六,穆太后在白马寺朝佛祈愿之后,便从洛阳返回长安。爱睍莼璩热热闹闹的一派浩繁队伍,仪仗尾随其后,一路浩浩汤汤行来,无不引得路人驻足观望。妤枝有幸与太后同乘一辆御辇。镂金错彩的御辇,华丽而高贵,辇内一应俱全,大到云屏隔窗,小到翡翠长寿如意,就像一间缩小了数倍的懿和宫。
九足赤金小香炉里焚着淡淡的桂花香片,穆太后正阖目倚在孔雀纹绫罗垫子上,静静地睡着。
正中间一扇泥金山水画如意云屏,将她们与穆太后隔了开来。
玉醉曼抬起纤纤素手,揭开一个青花瓷盒,从中取出一排十根的曼陀罗花瓷棒儿,旋开玳瑁嵌花银盖,轻轻将瓷棒里的殷红汁液滴入香炉里。她眼也不抬,便低声对妤枝道:“这是曼陀罗花的汁液,有安眠助睡的功效。太后睡眠不好,又时常头痛,必须要依赖于曼陀罗花的香味,才能稳妥睡下,不被轻易惊醒。”
妤枝一一记下榛。
玉醉曼将瓷棒递给妤枝,又熟稔地拿出青花瓷缠枝纹茶器来,她点了一泓极碧绿清透的绿茶,陶然沁碧,明亮澄净,精华浮于水面,鲜亮润泽,在古拙的茶盏中荡出一瓣曙天。她望着盏中的茶水,幽幽道:“这是太后最爱吃的雪山银尖,泡茶的每道工序都不能少,饮来才仿若白云在天,明月在地,心静神清,气柔息定,蒙蒙然如混沌境界,却在刹那间倏然清明神定。”
妤枝颔首,却道:“玉掌事,妤枝还知道一种泡茶方式。”
玉醉曼笑道:“那你试试?役”
妤枝接过玉醉曼手中的茶盏,用茶勺将盏中尚未冲泡的绿茶悉数移到茶壶中去,再用沸水冲泡壶中绿茶,冲泡加盖后,她将青釉执壶轻轻举高,用壶中沸水浇淋青花瓷缠枝纹茶壶的外部,手腕轻抖。高冲低筛之后,她才开始点茶。碧沉霞脚碎,香泛乳花轻。茶汤莹莹大亮,澄净幽绿,袅袅绕绕的热气呈笔直地向上升腾,而后竟在空中袅出一朵白牡丹来,清香满室。
妤枝垂首敛眉,将茶盏递给玉醉曼,双手高过额头,道:“玉掌事,你且尝尝妤枝的手艺。”
玉醉曼眸底闪过一缕赞赏之色,便接过茶盏。她托住茶托,拿起盏盖轻轻拂动着茶汤表面,待到茶汤上下均匀后,才呷上一口道:“插花、挂画、点茶、焚香素来为南朝文人雅士所喜爱,南朝雅致之士善于品茶,点茶风格以‘优雅’、‘精致’为主,他们更注重一种外观的精致,力求达到完美。北朝的点茶之法,本源自南朝,经过多年来的发展,也形成自己的一种特色,却主要以‘贵气’为主,这种方式,尤其在帝胄贵族中蔚然成风。妤枝,你适才的点茶方式,可是南朝的‘烹凤牡丹’?”
妤枝点头,“妤枝不才,年少时有幸跟随母亲学了一段时间的‘烹凤牡丹’,却并未领会得南朝子民点茶的精髓。”
玉醉曼盈盈一笑,道:“已经很不错了,我在你这么大时,才刚刚学会最简单的点茶方式呢!”
妤枝不禁莞尔。
玉醉曼还想说些什么,御辇猛然一滞,拉着御辇的三匹良驹突然仰头长嘶,前蹄高高扬起,随后,它像是发了疯般撒开四腿狂奔而去。绣盂拂尘从案几上滑落下来,砰地一声,连云屏也在视线里摇摇晃晃,太后受了惊动,问道:“阿曼,这可是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样晃人?”
玉醉曼稳住身形,道:“太后勿需担心,阿曼这就出去瞧瞧,许是马儿受了惊,跑得快了些吧。”
她话音刚落,御辇又是一阵剧烈摇晃,似乎撞到了什么。妤枝还没回过神来,只听轰然一声巨响,御辇便朝着左边侧翻了过去。一时间,辇内的所有物什都朝着左边倾倒,宫扇,香炉,案几,帘子,云屏,均翻滚倾倒在地。尖叫声、喧哗声、呼救声四起,一一纷至沓来,在耳边猛然炸响。
玉醉曼挣扎着爬起来。
就在这时,一支雕翎羽箭呼啸而来,射穿了御辇,直直射到离妤枝一寸远的软榻上,长箭深入,雪色箭羽微微颤动。箭尖处,还有一小撮她的乌黑青丝,正柔软无力地躺在榻上,泛着清冷的光。
妤枝吓得瞪目结舌。
下一刻,箭矢如蝗,雨点般密密麻麻向翻倒的御辇射来,所有人都惊惶未定,手足无措。玉醉曼眼尖手快,水红色的身影纵身一跃,便将刚刚撑起半只身子的太后带到另一处,与此同时,一支羽箭破空而发,带着滃滃杀气,嗤地一声穿透了穆太后刚刚睡着的凤榻。玉醉曼焦灼不安的声音传来,“太后,没事了,没事了……”
太后却格外冷静沉着,她冷哼一声,道:“天子脚下,竟有人这般猖獗狂妄,敢阻挡哀家的道?”
妤枝高高提起的嗓子眼终于落下了,她拍拍胸口,无意间却瞥见香炉里的炭火与绣有折枝花纹的鲛绡薄纱翻滚在一起,幽蓝的火牙咻然窜上薄纱,一一跳动,顷刻便滚滚燃烧起来。她连忙将茶壶中的茶水尽数泼了去,道:“太后,您快些移驾,这里走水了!玉掌事,你与太后先出去……”
话未说完,妤枝便被滚滚燃烧起来的大火团团围住。
是徽炭,里面加入了大量的白檀香,白檀易燃。所以,才刚刚冒出火星,便窜出一大泼火花来,摧枯拉朽,有燎原之势。
她置身其中。
突然想起御尘阁的那一场大火。妹妹萧妤婕来访,笑靥如花,明眸善睐,却在离开之时,支走她所有的侍女丫鬟,将她反锁在阁内。萧妤婕点燃的那一场大火,将御尘阁曾经的软烟罗香、轻歌曼舞烧得一干二净,也烧尽了她的所有。而那一天,正好是她与高文毓成亲的前一日。
玉醉曼见妤枝愣在火海中不知所措,便呼道:“妤枝,妤枝!你愣在那里做什么,快出来,你不要命了么?快出来……”
妤枝置若罔闻。
御辇的左侧完全燃烧起来,火舌吞吐,剧烈而肆意。浓烟滚滚,一片片黑云压将似的铺张下来,掩盖了诸天地的一切光亮,犹如吞天沃日的兽,周身渗透着阴霾。妤枝妙曼纤瘦的身形完全被掩埋在其中,玉醉曼只看见一抹白衣飞扬,便见到御辇的辇顶倒塌下来,直直向妤枝砸去。
她忍不住惊呼:“妤枝,小心你头上——”
忽然一抹清影掠过,身形猝起,便如雁飞鱼跃,直直扑向还没回过神来的候妤枝。那人稳稳地托住妤枝的腰,拧身急退,将她带离危险区域。此时御辇已经行入长安城内,危急形势已得到禁卫军的控制,刺客也尽数逃离,除去被烧毁的御辇与一些奇珍异宝之外,众人无事。妤枝仓惶地抬起头去,却见到一双清润莹泽的眼,眸底波澜不兴,却格外冰冷,唇角若有若无的浅笑刺得人眼目疼痛。
穆忌?
他却放开了她,连忙跪倒在地,向惊魂未定的穆太后抱拳道:“微臣救驾来迟,求太后降罪!”
太后到底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人,她只是略微皱了皱蛾眉,便道:“好了,所幸还没有什么重大伤亡,哀家也不过是受了点惊吓,并无大碍,还不至于降罪于吾朝的大将军。今日之事,便饶过你了吧。”
穆忌振袖作揖,筒袖铠在日光底下闪烁着粼粼之光,他俯首高声道:“多谢太后不杀之恩!”
他身后的一众禁卫军,皆伏地行礼。
太后淡淡的嗯了一声,便在玉醉曼的搀扶之下缓缓行来,“穆将军,你可知道今日之事是何人所为?”
穆忌接过一个侍卫取下来的雕翎羽箭,仔细观察了须臾,忽然脸色大变。他俊秀的手指蓦然攥紧了那羽箭尾端的柔软翎羽,眼神也开始飘忽不定。
妤枝心下讶然,不禁凝眼瞥过去。只见那只雕翎羽箭呈五棱状,箭尖薄如刀片,箭身以兽骨制成,燕尾略向外翘,铁制箭镞上面则镌刻着金色的“卿摩”两字,字迹细若蚊足,却分毫可辨。
而琅琊王夏侯仪的字,正是卿摩。
她不由得浑身一颤。
穆忌沉默了。
空气一时凝滞了。她僵在原地屏气敛息,紧张得周身汗毛都炸了起来。在如此死寂的微妙环境中,仿若有谁在她心底绷开了一根紧致的丝弦。那弦被拉成满月,铁弮颤巍巍稳如泰山般直指她的心脏,稍有不适便会弦断弮离,嗖地一声溅起一朵血之花,花瓣四散。然后,她听见穆忌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在耳边尖锐地响起,他道:“禀太后,这羽箭,是……是琅琊王府敕造。”
她脸色一白,脚步虚浮,就快要站立不住。
第三章:最是仓皇辞旧日(二)
更新时间:2013…11…1 15:37:39 本章字数:4198
还是戌时之初,重重宫门便尽数落了匙。爱睍莼璩落日余晖披洒天地,只见得一片灿然霞光中,檐牙高啄,廊腰缦回,琉璃瓦檐歇顶,连绵至千里之外。太极殿内蟠龙衔珠,藻井凤饰,诗画春屏层层打开来,富贵逼人。却有一阵阵急促而凌乱的脚步声打乱了天地间的宁静,一只薄翼蜻蜓掠过满池绿水中的浮萍,嗤地飞远了。
魏千振搭着拂尘,引着一群身着朝服的官员匆匆而来,他们表情凝重铁青,有的甚至惨白无血色。
魏千振也急得直呼老祖宗,却故作镇定道:“各位大人们,你们也甭急,陛下与琅琊王之间,没有好不了的伤疤、停不下的争执。大家都是揣着赤胆忠心的明白人,办事有个准谱儿,别给陛下折腾得五脊六兽的。到了殿上,你们也多与陛下疏解疏解,届时陛下消气了,也自然有你们的好处。”
五兵尚书李武斋沉声道:“御府大人,这琅琊王如何会刺杀太后娘娘?还是用的自己的羽箭?怕是有心人故意而为之的吧。”他顿了一顿,又问道:“听说陛下现在大动肝火,与琅琊王吵了起来,可是怎么了?”
魏千振瞥了李武斋一眼,道:“哪知道啊?无端端就吵起来了,陛下这时火大,秦王与汉王拉都拉不住。榛”
吏部尚书程越谦振开袖摆,冷哼一声,道:“这些年来,琅琊王夏侯仪开府封王,出入朝堂呼风唤雨,锋芒毕露,恩宠不断,近来又立了大功,得了丹书铁券,当然有人分外眼红。只是这件事做得太过明显了些,看来那贼人还不欲取王爷身家性命,只想给他一个提醒,也说不定。”
御史台郑颐显然是个耿介正直的主,又素来与程越谦不和,他闻见程越谦言论,不由得冷道:“眼下这朝野内外,不知有多少人眼红琅琊王?也不知有多少人嫉恨琅琊王?想当初,不也有人摧眉折腰,附翼攀鳞,想把自己的掌上明珠许配给琅琊王么?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一片相思好意,也只能付诸东流了。”
程越谦一听郑颐揭他痛处,不由得怒道:“郑老儿愈发没皮没脸了,一大把年纪了,还总是计较这计较那的,怨不得一生无后。役”
眼见他们就要吵起来,魏千振连忙打圆场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诽之。人在权高位重之时必然会多有过失,身边也更容易缔结恩仇。想来琅琊王,也是中了这个道,大人们就别胡乱猜测了。太极殿到了,咱们还是多想想怎样解决陛下……”
程越谦叱道:“闭嘴!”
魏千振噤了声,他一路无言,只是在阔步走上丹墀之后,见着了伏地磕首的小黄门就骂:“你们跪什么跪,大人们都来了,怎么一个个都变没嘴焖葫芦儿了?平时就喜欢嚼舌根,半天半天的口沫横飞,还不知收敛,如今借着光儿,倒找不到闲言闲语可说了!一群废物,都给我找个豁亮的地儿焖葫芦去,滚!”
话毕,跪倒一地的小黄门均齐刷刷退下了。
就在这时,妤枝领着一群翠衣罗裳的宫婢从太极殿内退出来。魏千振见着妤枝面色苍白,不禁转怒为喜,笑眯了眼,道:“候尚仪,陛下这晌脾气可好些儿了,大人们都来了,只是不知里头的局面到底如何?”
妤枝刚想说话,太极殿内蓦地传来一阵清脆瓷碎声,砰然一响。便闻见宇文临清朗的声音在一片跪地求饶声中持续拔高,他道:“夏侯,不是朕不信你。只是那些贼人太胆大包天了,竟敢在京畿之地惊了母后的驾!无法无天,朕若是抓住了他们,非抽筋剥皮、五马分尸不可!”
魏千振担忧地瞟了殿内一眼,道:“看来陛下的气还没消停。”
妤枝颔首,道:“不过,陛下现在已经不与琅琊王争执了,只有惊驾这一点,还令陛下心中气忿不堪。”
魏千振嗯了一声,道:“千经万典,孝悌为先,陛下自小便孝顺,遇见了这样大的事,有点脾气也是正常的。那……老奴就领着诸位大人进去了。”话毕,他便领着身后一众德隆望尊的大臣们进入太极殿。
待到殿门再次合上之时,妤枝不由得幽幽一叹,抬眸怔怔地望着垂挂在重重宫阙之上的清寒残月,一时无言。
半个时辰后,众大臣一一退了出来。夏侯仪也在众人的簇拥下慢慢走了出来。妤枝上前一步,瞅见一身朝服的他眉目清俊,脸色微微铁青,带有愠色。可是满面怒气,也遮挡不住他与生俱来的优雅气质,只见他微微一甩袖摆,衣袂上绣的青团蟒纹便在刹那间飞了起来,好似要直上九天。
程越谦叹息道:“王爷也不必太在意了,君子坦荡荡,自正气浩然中来,与人为善,便不怕贼人使乱。”
夏侯仪眼也不抬,便道:“今日多谢程大人了。”
程越谦笑道:“哪里哪里。”
李武斋加快步伐,追上夏侯仪,谦卑道:“王爷,可理出些头绪来了吗?要不要下官追查下去?”
夏侯仪没有回答,在路过妤枝之时,他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只一眼,妤枝便见他眼波漾漾,像极了腾空而来绝尘而去的飞龙,虽来去自如流转腾挪,却带着淡淡的哀愁,使得人无端忧伤。
妤枝心中一紧,仿若有双手攥住了她的千头万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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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霞宫是后宫中五品以上女官居住的地方,处于太极殿与掖庭之间,不偏不倚,对于妤枝来说,无疑是个清静宁心的地方。朝阳阁则是妤枝与画蓉居住的地方,此时月明星稀,莹色皎洁,一一倾泻下来,映得中庭地白。阁内金炉香烬,更漏声残,月移花影上栏杆,幢幢迷人眼。
画蓉见妤枝心神不宁,以为她是在担忧宇文临,便道:“妤枝姐姐,陛下也只是一时的愤懑,你别多想了,早些睡。”
妤枝置若罔闻,只呆呆望着脚下碧池,绿水潺潺,清流激浪,鱼媵纵横,与岸上盛开得灼灼逼人的繁花相映成趣。盛景之中,却依然透着一丝落寞,那落寞从月亮上跌到残花中,渗到骨子里,一深,便洇开出花白残颓的味道。
让人无端惊惶。
她扔下莹白指尖的鱼饵,见碧池中锦鲤争相抢食,忽然长长叹息一声,道:“画蓉,你怎么看太后娘娘遇刺之事?”
画蓉微微一愣,便道:“画蓉虽然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却还是知道,依琅琊王为人,是不会刺杀太后娘娘的。就算是琅琊王要做出什么大逆不道之事,也不会拿自家制造的东西去犯难。这是显而易见的,琅琊王根本就不是幕后黑手,那场刺杀,也不是琅琊王一手策划的。而是他人故意设下陷阱来陷害琅琊王的。”
妤枝眸光一转,盈盈笑道:“看来画蓉心思颇为缜密,连朝堂上的局势,都看得一清二楚的。”
画蓉脸一红,道:“多谢妤枝姐姐夸奖。”
妤枝道:“谢什么,画蓉,你这样蕙质兰心,聪颖明。慧,妤枝姐姐自愧不如呢,夸你也是正常。”
画蓉反驳道:“哪有。”
妤枝不禁莞尔。
画蓉坐到妤枝旁边,学着妤枝的模样将鱼饵一点点拈起,再扬手扔下,她柔声道:“其实……其实妤枝姐姐对画蓉的影响很大。画蓉进宫来也有半年多了,见过的妃嫔主子不少,却没有一位女子能让画蓉心生敬佩的。真的!对于画蓉来说,妤枝姐姐是那样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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