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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熹妃传-第10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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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密探头子肯定地道:“据他们所说,乔雁儿当时非常清醒,五百两的价格也是她自己提出来的,签了卖身契后,那男子就拿着银子走了。”
  “呯!”弘历重重一拳捶在御案上,脸色阴沉如水,如此说来,林嬷嬷说的才是真话,乔雁儿是自愿卖身,而非如其所言的,被人迷晕之后,签下的卖身契。
  乔雁儿……从一开始就有意在骗他,利用普遍同情弱者的心理,将他耍得团团转!
  弘历努力压下心中的恨意,冷声道:“继续说下去!”
  “虽然那些人对那男子的身份知晓极少,不过有一个人记得男子腰间的一个挂饰,并依着记忆画了出来,奴才手下有人认出那是苗族之物。”
  “苗族……”弘历喃喃念着这两个字,似乎想到了什么,沉声道:“苗族是否擅于养盅?”
  密探头子恭声道:“是,苗疆是蛊虫最为盛行的地方,那里的男女多数养有蛊虫。”
  弘历脸色变得越发难看,瑕月在杭州府中,被人悄悄下了蛊虫,险些丢了性命,之后在行宫御膳房做事的阿莲自尽,追查之下,发现她是叶赫那拉氏一族的余孽,因为阿莲已死,所以这件事就此了结;可如实,当初与乔雁儿在一起的男子是苗族人,乔雁儿又心甘情愿将卖身银子交给他,那么阿莲……很可能是一个替死鬼,真正下蛊的人是乔雁儿,真正是叶赫那拉氏三小姐……也是乔雁儿。
  “还查到什么?”面对弘历的询问,密探头子露在黑衣外的眸子掠过一丝精光,道:“回皇上的话,奴才查到了乔雁儿在卖身万花楼之前曾在一家当铺抵押过一些东西,奴才将那些东西都买了回来,请皇上过。”说着,密探头子取出几样东西交给四喜呈到御案前。

☆、第一千三百零七章 叶赫那拉敏容

  弘历目光一一扫过摆在御案上的东西,一枝翡翠簪子,一枚錾金嵌南珠的戒指,还有一对白玉镯子,皆是女儿家佩戴的首饰;而这些东西,不论材质还是雕工皆是一等一的好,随便一样便价值数十金,绝非乔雁儿自己所说的那种家世所能拥有。
  若乔雁儿是叶赫那拉氏的余孽,那么一切就说得通了,包括瑕月曾经提过,乔雁儿双手细白,无一丝劳作的痕迹。
  “乔雁儿!”弘历咬牙切齿地吐出这三个字,想不到他堂堂一国之君,居然被一个小女子耍弄,实在可恨,默然片刻,冷声道:“都有谁在暗中助她?”
  “奴才查问过许多人,都说除了当日与乔雁儿一起去万花楼的男子外,再没有见她与谁走近过,之后就进了行宫侍候皇上,而且依着奴才猜测,以她的身份,应该没有人胆敢与她往来。”弘历虽不曾提及乔雁儿身份,但密探头子在杭州府盘查这么久,多少也猜到了一些。
  弘历眸光一转,落在小五身上,“朕让你监视着乔雁儿,可有发现什么?”
  小五躬身道:“回皇上的话,奴才特意将乔雁儿安排与红菱一屋,以便监视,并且每隔几天都会设法翻查她的东西,都未曾发现有何什么古怪,就像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宫女。”
  四喜接过话道:“只除了她一直都在设法刻意讨皇上欢喜。”
  这一点小五亦有所发现,讥声道:“可不是吗,奴才记得她曾当着皇后娘娘的面,说……倾慕皇上,难道她想当主子不成?”他尚未猜到乔雁儿身份,只以为她做这么多事,是与众多女子一样,想得到弘历的青睐,飞上枝头变凤凰。
  弘历冷笑道:“区区一个主子,怎么能满足叶赫那拉三小姐的心意!”
  此言一出,四喜与小五皆是骇然变色,面面相觑,他们听到了什么,叶赫那拉三小姐?那个人不是早在杭州府的时候,就已经死了吗?怎么又突然冒了出来,而且听弘历的意思,似乎就是指乔雁儿,难道……
  不等他们想明白,弘历已是道:“去传乔雁儿来见朕!”
  “嗻!”小五匆忙应了一声,快步离去,没入黑沉沉的夜色中,乔雁儿所住的屋子就在养心殿后面那一排,很快便到了,屋中尚透着光亮,显然里面的人还未睡下。
  “笃笃笃”叩门声响起不久,便有人来开了门,红菱没想到站在外头的是小五,不由得愣了一下,待得回过神来后,连忙屈膝道:“五公公,您怎么来了?”
  小五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坐在屋中绣帕子的乔雁儿,道:“咱家奉皇上之命,请乔姑娘去一趟养心殿。”
  乔雁儿惊讶地站起身来,“皇上传我过去?”
  小五跟着四喜在养心殿做事多年,早就学会了喜怒不形色的本领,神色温和地道:“正是,乔姑娘请吧。”
  乔雁儿点点头,放下手中的针线随小五走了出去,金玉在后面酸溜溜地道:“真是不要脸,平日里让她做事磨磨蹭蹭,这会儿听到皇上传召就走得飞快。”
  且说乔雁儿那边,在随小五走了一阵后,试探道:“五公公,皇上这么晚传奴婢过去,不知是为了什么事?”
  小五微微一笑,道:“乔姑娘待会儿就知道了。”说话间,已是到了养心殿前,他抬手道:“乔姑娘快进去吧,皇上正等着您呢。”
  乔雁儿点点头,推门走了进去,密探头子已经不在殿内,弘历闭目坐在御案后,四喜垂立在侧。
  乔雁儿看了一眼瞧不出喜怒的弘历,屈身道:“奴婢参见皇上,皇上万福。”
  弘历缓缓睁开双眼,盯着神色恭敬的乔雁儿,徐声道:“朕该叫你乔雁儿还是敏容?”
  听得这话,乔雁儿身子剧颤,陡然抬起的双眼中充斥着难以置信之色,敏容……弘历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他……他从哪里查到的?
  弘历随手拿起摆在案上的东西掷到乔雁儿身前,价值不菲的翡翠簪子与白玉镯子在落地之时,皆断成数截,“认识这些吗?”
  乔雁儿紧紧咬着唇,她当然认识,这些是她窘迫之时,拿去典当的,如今落在弘历手中,后者又唤出她的真名,不必问,定是识破了自己的身份,她知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但没想到这一切来得如此之快,且事先一点征兆都没有。
  弘历……是怎么查出来的,明明高斌将阿莲当成了她的替死鬼,按理来说,不可能再查出来,难道……是高斌出卖了自己?这个念头刚一出现,便被她否认了,高斌一直在江南治理水患,并不曾入京,再说,就算他真的入了京,以他对弘历的恨意,也万万不会供出自己。
  乔雁儿伸手捡起地上的断镯,将它们一一拼接起来,低声道:“敏容……已经很久没有人叫过奴婢这个名字了。”
  “这么说来你是承认了?”面对弘历冷厉刺骨的声音,乔雁儿嗤笑道:“皇上已经连这些东西都找到了,奴婢还能怎么否认,这个镯子……是奴婢十五岁生辰时,长姐赏下的贺礼,还有这枝翡翠簪子,是额娘给的,奴婢很是喜欢,一直戴在身上,直至奴婢被人骗光了银子,连吃饭的银子都没有,才不得不当了这些东西。原想着,等奴婢有了钱,就去把东西赎回来,如今看来……是没这个必要了。”
  弘历眼眸微眯,冷冷道:“从一开始,你就是处心积虑接近朕?”
  迎着他的冷如冰霜的眼神,乔雁儿冷笑道:“你错了,这是天意,天意让我遇见你,让我有机会为惨死的长姐与家人报仇!”
  “我虽想向你报仇,但我知道,你是皇帝,而我是罪臣之女,是逃犯,根本没有机会接近你,更不要说,我还沦落青楼,机会更是渺茫;可偏偏你在这个时候南巡,还来了杭州府,这么好的机会,试问我怎能不搏一搏;也是巧得很,在我将要被林嬷嬷的人抓走时,你救了我,这不是天意是什么?从那个时候起,我就一遍遍地告诉自己,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为惨死在你手里的家人报仇。”

☆、第一千三百零八章 药性

  “你怎么会认识朕?”乔雁儿虽是叶赫那拉氏的庶妹,但并未入过宫,按理来说,她就算见到了弘历,也不可能认得出。
  面对弘历的问题,乔雁儿冷声道:“数年前,傅恒大婚,你与那拉瑕月曾亲去傅府道贺,当时我就在那些宾客中。”
  弘历冷哼一声道:“这么说来,当初皇后所中的疳蛊是出自你之手,阿莲……是被你所害?”
  到了这个时候,乔雁儿也没什么好否认的了,起身道:“不错,是我所下,原本那拉瑕月该被吸尽精血而死,偏偏和亲王多管闲事,找了那个姓陶的大夫来,还冒死猎来猛虎,救了那拉瑕月的性命!”
  弘历紧拧了双眉道:“叶赫那拉氏与你家人皆是朕下旨诛杀,与皇后并无关系,你为何要加害……”
  不等他说完,乔雁儿已是尖笑道:“与她无关?若不是她争宠夺利,在你耳边挑拨,我长姐怎么会死,我阿玛额娘又怎么会死!”说到此处,她咬牙道:“你也好,她也罢,都双手染满了我家人的鲜血,都一样该死!”
  弘历重重一捶桌,脸色铁青地起身道:“贱人,死到临头犹在这里满口胡言!”
  乔雁儿止了笑,微侧了头道:“你想杀我?”
  弘历深吸一口气,走到乔雁儿身前,冷冷道:“你以为自己还有活路吗?以你的罪,当受千刀万剐之刑。”停顿片刻,他又道:“不止你要死,你的帮凶也同样要死。”
  乔雁儿脸色一僵,不自在地道:“什么帮凶,你在说什么?”
  “朕既能查到你是叶赫那拉敏容,自然也能查到你的帮凶,你以为朕会相信这么多事都是你独自为之吗?尤其是当日周全之事,朕已经悉数查明,你并未亲眼目睹郑九喂鸦,与朕说的那些话都是假的,你的目的,自然是为了坐实周全谋害魏氏的罪名。”
  “不错,我是没有亲眼瞧见,但你心里清楚,这件事是真的,且指使这一切的人是皇后,你一直都在存心包庇她,甚至为此责打我与傅泰。”乔雁儿一脸痛恨地道:“你对皇后这么好,对我长姐却是无情无义,你这样的人,怎配为一国之君!”
  “大胆!”四喜见她越说越过份,喝斥道:“你乃戴罪之身,怎敢如此与皇上说话?!”
  乔雁儿对他的喝斥根本不屑一顾,“事到如今,我还有何可怕的,左右不过是一死罢了,不过……”她诡秘一笑,道:“奴婢未必就会死。”
  弘历怒极反笑,“你觉得自己还有活路?”
  “不是奴婢觉得,而是真的……”乔雁儿话音未落,下颌已是被弘历紧紧攥住,耳边传来阴冷如鬼魅的声音,“朕告诉你,你不会有任何活路,不过……只要你供出帮凶,朕可以让你死的舒服一些。”
  乔雁儿一怔,旋即尖笑起来,“奴婢还以为皇上已经找到了帮凶,原来只是凭空猜测,怎么了,想从奴婢嘴里套出来吗?”她“扑”一声,将一口口水唾在弘历面上,厉声道:“休想,我一个字都不会告诉你!”
  四喜与小五大惊失色,不论在宫中还是民间,唾面都是奇耻大辱,更不要说她唾得还是当今圣上,真是……真是……胆大包天!
  与此同时,弘历反手一掌,将乔雁儿掴得倒在地上,殷红的鲜血自嘴角流下,四喜连忙取了帕子为弘历拭去脸上的唾沫,同时尖声道:“来人,快来人!”
  乔雁儿本就已经罪不可赦,再犯下这样的罪,凌迟之刑是休想逃开了。
  守在外面的侍卫听到声音,连忙冲进来,恭身等候弘历吩咐,弘历扫过乔雁儿,眸底有嗜血的红色,逐字逐句道:“将她押去慎刑司,行凌迟之刑,告诉德海,若是乔雁儿死了,他自己提九族之头来见朕!”
  弘历本就对乔雁儿存了必杀之心,这会儿又受其唾面之辱,当即决定将乔雁儿千刀万剐,以泄心头之恨!
  在将要被侍卫拉出去的时候,乔雁儿忽地道:“皇上,您最近精神突然变好,纵然一夜不睡,亦不会觉得疲累,可知是何故?”
  弘历眉心一跳,冷声道:“朕自然知晓,乃是方简为朕开药调理之故。”
  “当初那拉瑕月中蛊,方简束手无策,皇上觉得方简会突然有这么好的医术,令你精力旺盛更胜年轻之时吗?”
  听到这里,弘历脸色已经变得难看起来,“你知道什么?”
  乔雁儿没有说话,只是扫了左右侍卫一眼,待得弘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后,乔雁儿抹去唇角的鲜血道:“若奴婢没记错的话,皇上今日还未服用过方太医送来的药是吗?”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面对弘历的追问,乔雁儿带着一丝狰狞的笑意道:“皇上不必着急,您很快就会知道了。”
  弘历挥手一掌再次重重掴在她脸上,厉声道:“贱婢,还不从实招来。”
  乔雁儿一言不发,只是面带冷笑地看着他,弘历额上青筋突起,在准备再次唤侍卫进来将她拖下去行刑之时,一股疲累到极处的无力感突然向他涌来,所有精神与力气,都在一瞬间消失,变得极其困乏疲惫;自从受凉服用方简开的药后,他一直都是精力充沛,从未感觉到疲惫过,如今不知怎么的,竟然会这个样子。
  弘历捏一捏眉心,想要压下这种莫名的疲累,但不论他如何努力都压不下去,反而感觉越来越累,令他忍不住想要打哈欠。
  到了这个时候,弘历怎会察觉不出异常,他并非是一个意志薄弱之人,否则当初也不能从福州一路熬到京城,他一把抓起乔雁儿,急切地道:“你在那药里放了什么?”
  乔雁儿如一块破布似地被他抓着,眸中有浓重的快意,“怎么,感觉到了,是不是很舒服?”
  弘历心中发慌,狰目道:“说,到底是什么?”
  乔雁儿吃吃一笑,“当然是好东西,即便是六七十岁的老汉,也可以精力旺盛如二三十岁之人,不知多少求着这样神物,若非要说有什么不好,就是一旦服用了,就一辈子都要服用下去,否则就会犹如万蚁噬身,生不如死!”

☆、第一千三百零九章 晚矣

  在她说话的时候,弘历已经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而他体内也开始逐渐出现乔雁儿所说的症状,双手发颤,难以再抓着乔雁儿。
  四喜侍候了两朝皇帝,算是见多识广,看到弘历这个样子,再加上乔雁儿的话,当即猜到了乔雁儿口中的药是什么,骇然道:“你对皇上用了大烟膏?”
  “不完全是,不过也差不多了。”说着,她盯着紧紧抿着唇,神色痛苦的弘历道:“皇上喜欢奴婢给您的药吗?”
  “方简与你是一伙的?!”弘历艰难地自牙缝中挤出这两个字,早在乔雁儿来养心殿侍候的时候,他就交待过,不许乔雁儿接触任何饮食之物,连碰都不许碰,四喜与小五又一向忠心谨慎,相信不会大意或是背叛自己,那么问题只可能出在方简身上。
  “终于知道了吗,可惜……”乔雁儿冷然一笑,摇头道:“太晚了!”
  “贱人!”弘历冲过去用颤抖的双手掐住乔雁儿脖子,想要活活要将掐死,他从未这般恨过一个人,此人比高氏、富察氏甚至珂里叶特氏都要可恶,都要该死,同样该死的还有方简,竟然敢与乔雁儿串通下药害他,纵诛九族亦不解恨!
  “皇上要杀奴婢吗?”弘历身体有异,所以他手上的力道并不重,令乔雁儿仍可如常说话,“奴婢死不足惜,不过奴婢一死,可就没人给皇上送药了,到时候,皇上就得时时……刻刻受这万蚁噬心,生不如死的痛苦,皇上您真的想好了吗?”
  若非亲自经历,根本无法想象那种毒瘾发作的痛苦,对于此刻的弘历而言,每一时每一刻都是折磨,最可怕的是,那种痛苦还在不断加重。
  弘历面色狰狞地盯着她,若是眼神可以杀人,乔雁儿已是不知死上几次,后者知道弘历恨毒了自己,但她现在抓住了弘历的痛处,后者只要摆脱不了这种痛苦,就不敢杀自己,想到此处,她扳开弘历虚弱无力的双手,轻笑道:“奴婢知道皇上这会儿心里不好受,不过为了皇上的身子着想,奴婢劝您还是咽了这口气为好,否则遭罪的可是您自己。”
  小五上前扶住弘历踉跄的身子,怒声道:“乔雁儿,你赶紧把解药交出来,不然你要死,叶赫那拉氏九族之人,亦难逃死罪!”
  乔雁儿笑意盈盈地望着他,声音却冷如冰,“我最在意的人都已经死了,而原本是千金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我,四处逃亡,甚至为了五百两银子将自己卖身青楼,你以为我还会顾惜其他人的死活吗?莫说是九族,就算是十族,二十族,也与我无关,要杀就杀,我连眼都不会眨一下!”
  她视人命如草芥的冷漠性子令小五不寒而栗,“莫要忘了,那些人可都与你有血缘关系,你怎可这样不当一回事?”
  “当你最亲近的人被一个个斩尽杀绝的时候,你就会明白我现在的心情,与我经历过的事情相比,诛灭九族……根本就是一个笑话!至于解药……自然是有,但我为什么要给你?”
  四喜比小五沉着许多,看出乔雁儿不是一个肯受胁迫的人,冷声道:“你想怎么样?!”
  乔雁儿微微一笑,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油纸包,在弘历面前一晃,“瞧见了,只要皇上您服了这包药,如今这些难受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不止如此,您还会变得与之前一样精神百倍。”
  这个时候,站立对弘历而言,已经成了一件困难的事,就着小五的搀扶在椅中坐下后,吃力地道:“但下一次……依旧会难受,会痛苦,这东西,根本……根本就没有解药!”
  “普通的大烟膏当然没有,但这个东西不同,奴婢费了许多劲才得来,最珍贵的地方在于它有解药,只要服下解药,所有痛苦难受都会彻底消失。”
  弘历眼睛一亮,努力忍着打哈欠的冲动道:“把解药给朕,朕……朕饶你凌迟之刑,君无戏言!”他心里一百一千个不愿,但实在被折磨的无法,只得许下这话。
  乔雁儿一脸感激地道:“皇上如此宽宏大量,实在令奴婢感激,不过对奴婢而言,这些……”她脸色倏然一寒,咬牙道:“还远远不够!”
  “你还要什么?”面对弘历的话语,乔雁儿笑笑道:“不难,只要皇上替奴婢办成几件事,奴婢自然会给你解药。”
  弘历死死盯着她,咬牙道:“你想要……控制朕?!”
  乔雁儿替他拭去脸上因为打哈欠而流出的眼泪,一脸温柔地道:“皇上乃是九五之尊,奴婢怎么敢控制朕呢,只是皇上杀了奴婢那么多家人,怎么着也该稍稍补偿一些,这样才公道,您说是不是?”
  弘历正欲说话,一阵比刚才更加剧烈的奇痒出现在四肢百骸,难受得他连话也说不出,好不容易熬到稍稍减轻一些后,他盯着她手中的油纸包,眸中透露出强烈的渴望,他知道,这不会是解药,但可以减除他此刻的痛苦,“只要你把解药给朕,朕……可以饶你性命!”
  乔雁儿面色一沉,冷笑道:“皇上您可真是一点诚意都没有了,罢了,您还是杀了奴婢吧,也省得您为难。不过有一件事奴婢得告诉您,曾服用过此药上瘾而又没有得到解药的人,皆因受不过痛苦而自尽了!”
  “该……死!”弘历一掌掴来,却落了空,他现在连视线也出现了模糊,看什么都是隐隐约约的,意志力在无休止的折磨下渐渐薄弱下去,从刚才开始,弘历的目光就不曾离开过乔雁儿手中的油纸包,喘着气道:“给朕!立刻给朕!”
  乔雁儿冷冷一笑,根本不在乎这位君主说的话,小五又气又恨,趁她不注意,一把从她手中夺过那个油纸包,将之放在还剩下一半的茶水中,端到弘历面前,后者如在沙漠中饥渴许久的人,急忙取过茶盏,正要喝,乔雁儿不咸不淡的声音传了过来,“念在皇上总算救了奴婢一命的份上,奴婢提醒您,每服一次药,瘾都会加深一分,发作的时候也会痛苦一分,除非有解药,否则休想戒断!”

☆、第一千三百一十章 条件

  “你如此恶毒,一定会有报应!”面对小五的咒骂,乔雁儿一笑置之,于她而言,什么报应,什么诅咒都不及报仇重要。
  弘历眼中出现激烈的挣扎,他不想喝那盏茶,但那种万蚁噬心的痛苦,让他一刻都不愿多受,喝……还是不喝?
  四喜忧声劝道:“皇上,这药如此可怕,要不然……还是不要服用了。”
  弘历何尝不知自己此刻最正确的决定是倒了手里的茶,但说来容易,做起来却是千难万难,若非他还有一丝理智,早在小五递给他的时候,就已经喝了。
  乔雁儿将弘历的挣扎看在眼中,蜷在袖中的双手紧紧握着,虽然高斌在信中将此药说得极为神奇,但毕竟是第一次用,不知功效如此,万一……弘历忍住药瘾发作的折磨,不喝此药,依着弘历对她的恨意,必不会轻饶了她!
  在弘历备受折磨之时,瑕月亦站在了苏氏面前,蒙胧摇曳的烛光下,苏氏的脸庞扭曲如一条被抓住了七寸的毒蛇,当目光扫过瑕月身后的江丰时,扭曲更甚。
  许久,她出声打破了这片寂静,“终归还是让你给发现了。”
  瑕月淡淡道:“你以为此事可以瞒本宫一辈子?”
  苏氏冷冷一笑,“皇后如此精明,我会不自量力的以为能瞒你一辈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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