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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熹妃传-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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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随你们吧。”凌若见劝不动他们也就随得去了,不过这份忠心她是记下了。
在出门的时候,她看了一眼刚才及时制止赵清云行凶的守卫,和颜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凌福晋的话,属下叫刘虎。”守卫恭敬地回话。
凌若重复了一遍他的名字后道:“你做得很好,回去后高管家问起,你该怎么回答?”
刘虎目光一闪,盯着自已脚尖沉声道:“福晋在六和斋待了半天回去,其中并无异常。”他虽然只是在王府外院做事,但对内院的事也有几分了解,晓得这些做主子的往往有许多事不愿让别人知道,凌福晋又是王府的宠妾,若拂逆了她的意思,她想要对付自己一个小小的守卫,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
☆、第三百一十八章 百悦香
凌若笑一笑,看着刘虎的眼中多了几分欣赏,虽然这人长得五大三粗,心思却是一点都不粗,知道什么话该讲什么话不该讲,不过看到刚才那一幕的可不止刘虎一人,他管得住嘴巴,不代表别人也管得住,何况她本就没打算要隐瞒分毫。
悠悠抬眸,扫过刘虎以及看似垂目实则一个个竖耳倾听的守卫,神色静如一池无波秋水,“事无不可对人言,该怎么说就怎么说,如实回答就是。”
刘虎有些诧异,飞快地看了凌若一眼,不等凌若望过来,已经再次垂下头,低低地应了一声。
凌若含了一缕清浅的笑意乘上小轿,沿着与来时一般无二的道路往回走去,这场好戏已经拖得太久了,该是时候上演了。
高福是雍王府的总管,管着偌大一个五府中大大小小事务,经常忙得脚不沾地,这日好不容易抽空坐下歇会儿,一边啜着不知哪位福晋赏的洞庭碧罗春一边盘算着是否该跟四爷说说,寻个副总管来分担一些活计,虽然让人分了手里的权利不是什么舒心的事,但最近事儿越来越多了,他怕再这样下去自己连吃口热饭的功夫都没有。
正盘算着,有人进来,却是之前派去跟随保护凌福晋出府的数名守卫回来覆命,高福起先还不在意,当听得有人意欲行刺时,惊得当场跳了起来,滚烫的茶水洒了一手也没在意,只是瞪着眼问道:“那凌福晋有没有事?”
“高管家放心,凌福晋只是受了一点惊吓,并无大碍。”刘虎与其余几个守卫按着凌若之前的吩咐如实回答,无一丝隐瞒。
高福这才放下心来,放下茶盏甩着被烫痛的手道:“知道那人为何要行刺凌福晋吗?”这事儿实在有点匪夷所思,一个深居简出的福晋,怎么会惹来寻仇呢!
“属下等人守在外面,具体事由并不清楚。”其实刘虎心中也很好奇,不过这种事可轮不到他过问。
“行了,我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吧。至于刘虎你救了凌福晋……”他略一沉吟道:“去帐房支五十两银子,算作奖励。”
“多谢高管家。”在走到外面后,几个侍卫皆是一脸羡慕地看着他,刘虎颇为做人,再加上又是这些人的头儿,当下朗声道:“今晚三元楼,我请大家喝酒。”三元楼是京城数一数二的酒楼,在那里吃上一顿饭少说也得十几两银子,抵得上寻常人家几个月的开支了。
那几个侍卫一听这话顿时高兴了起来,连声道谢簇拥着刘虎离去。
在他们出去后,高福也赶紧出门往书房走去,这个时候胤禛一般都在书房中处理公务。
傍晚时分,凌若瞧着一道接一道端上来的菜肴,忽地对站在身后的水秀道:“再去备一副碗筷来。”
还没等水秀问是何人要来时,就见得胤禛大步走进来,他走得很急,衣袖带风,袍角在拂过漫开在院中的千瓣菊时,带起几瓣深红与暗黄交融的细细花瓣飞舞在微寒的秋风中。
胤禛始一进来便紧紧握住凌若的手,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眼,确定她无事后,方才舒了口气,然眉宇依然不曾松开,“高福告诉我说你去**斋的时候碰到有人执刀行凶,我一听说便过来了,还好你无事。”拉着凌若一道坐下后又问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凌若委屈地低下头,捻着衣角将早已想好的言辞说了出来,“妾身自己也是糊涂得很,到了**斋,妾身与阿意说了会儿话,她说有一盒制香师新调出来的香粉味道很好闻,就是拉在了家中,妾身想着时间尚早,便让回去拿,回来的时候,有一名客人也跟着她来了。妾身正想避过,哪知他拖着妾身问了许多混帐话,呃……”
胤禛见凌若止了话语,且粉面通红,心中这后面的话必然有所古怪,逐问道:“都是什么话?”
凌若扭捏了许久,方才期期艾艾地道:“那人问我可还记着他,说什么一夜夫妻百日恩,那yi夜欢好,他一直都记着……”说到此处她已经连耳根子都红了,而胤禛的脸色则瞬间阴沉了下来,看向凌若的目光中多了几许冷光,慌得凌若连连摆手,“妾身绝对没有做任何对不起四爷的事,何况他说的日子是九月,那时妾身已经跟四爷离京去杭州,怎么可能与他有任何联系,依妾身看,他定是认错了人。”
听得她这么说,胤禛脸色稍霁,心想也是,若凌若当真做了对不起自己的事,怎可能愚蠢到自己泄露出来。
“既然如此,他后来又为何要杀你?”
听到这个“杀”字,凌若脸上透出几分惊惶,抚着“嘭嘭”直跳的胸口道:“妾身也不知道,妾身告诉他说不认得他,更不晓得他说什么,他听了之后就显得很生气,嘴里还说什么记得我身上的气味之类不知所云的话,紧接着从哪里摸出一把刀来杀妾身,还好守卫及时阻止,否则妾身危矣。”她不着痕迹地睨了若有所思的胤禛一眼,随口道:“记人总是记长相,哪有说记气味的事,可不是胡言乱语吗?”
凌若这句话令得胤禛心中一动,猛然想起以前还在宫中时无意中听几个宫女太监说起皇阿玛以前一个妃子的事。那个妃子不甘失宠,竟然与侍卫行苟且之事,珠胎暗结之后便想以此冒充龙种,最后被人发现,她被废入冷宫终老,她的家族亦被降罪。难道又有同样的事发生了?只是怎会扯上凌若。
想到刚才的气味二字,他凑上前在凌若身上用力闻了几下,发现与她平日用的香粉气味迥然不同,气味浓郁芬芳,訝然道:“你今儿个用了什么香粉?”
凌若有些奇怪地抬起手闻了闻,随即望着水秀道:“今儿个用的是哪个香粉?”
水秀会意地道:“主子素日用的沁宜香用完了,奴婢便问管事要了一盒百悦香来暂时用着。”
听得“百悦香”三字时,胤禛眉头微微耸动了一下,凌若知其必是想起了佟佳氏最喜欢用百悦香一事,却是不提,只道:“沁宜香也罢,百悦香也罢,皆是贡品,他一个寻常百姓怎可能闻过,必是胡言!”
☆、第三百一十九章 孕期
“若真胡言,就不会动刀子了。”胤禛淡淡地说了一句,执起安儿他们刚摆上桌的筷子道:“这人如今在哪里?”
“妾身见出什么大乱子,就让人将他打发走了。四爷,可是想到了什么?”
“没什么。”胤禛笑一笑,挟了一筷鲈鱼肚皮上的肉在她碗中道:“尝尝这个松江鲈鱼,每天秋季都是鲈鱼最肥美鲜嫩的时候。”
“当真无事?”凌若不安地问着。
“都说了没事,别多想。”胤禛将筷子放到她手里道:“你今儿个也累了,吃完早些歇息,我还有一些公事没处理完,待会儿还得回去。”
“嗯。”凌若乖巧的答应一声,安静地吃着饭,旁边的胤禛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好不容易等到一顿饭吃完,胤禛坐不了一会儿便以公事为由离去。
在他身后,是凌若意味深长的笑容。
在撤下用过的晚膳后,水月有些不解地道:“主子既然有心将佟佳氏借种生子的事情告诉王爷,为何不明说,也不让赵清云出面呢?”
“那样只会适得其反。”凌若抚裙起身,望着天边半圆的月亮,笑容中多了几分无奈,“王爷是一个疑心极重的人,若我直言,他固然会怀疑佟佳鐕,但同样的也会怀疑到我身上,认为整件事皆可能是我设下的局,存心陷害佟佳氏,倒不若像现在这样,说得似是而非,既让王爷起疑,又将自己撇在整件事外。”
夫妻之间,用上诸多心计,实在是她与胤禛的悲哀,只是亲王与福晋,本就不是寻常夫妻,怎能奢想全然的信任与,何况他们当中还隔了那么多别有用心的人。
“何况,若将赵清云推出去,佟佳氏会不会死我不知道,但是赵清云一定会死,事关王府声誉,王爷是不会允许她活着的。佟佳氏已经害了她哥哥,我不想再连她也害了。”
水秀奉了茶进来恰好听得这话,嘴快地道:“佟佳氏若有主子一半的慈心,就不会害了一个又一个。”
凌若看了她一眼赦然道:“其实能活在这个王府中的,哪一个手上不染几分鲜血,慈心?那不过是哄人的话罢了,我只是想替自己积几分阴德罢了。”有些黯然地低下头望着自己平坦的小腹,这里自从霁月早产后,就再也没有过动静;尽管嘴上没说什么,但心里却忍不住担心,终自己这一世几十年岁月,不知能否再拥有一个骨血相连的孩子。
“主子,当时阿意与您说起赵清云的时候,您怎么会一下子联想到佟福晋身上?还拿百悦香给阿意,难道您未卜先知吗?”这一点水秀一直不明白。
凌若微笑,把玩着衣襟上的墨绿色珍珠钮扣道:“我曾看过彤册,王爷是在佟佳氏月事之后第四日宠幸的她,之后她便被禁足,而王爷也与我一道去了杭州对吗?”
水秀奇怪地点点头,但凡看过彤册的人都会知道这一点,为何要特意点出来。
“很少会有人知道,凡女子月事过后的七天之内,是根本不可能怀有子嗣的,所以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佟佳氏怀得根本不是王爷的骨肉。”这每一个字落在水秀等人耳中都犹如闷雷滚过,震耳欲聋。
“再加上昀阿哥出生后我有去看过,虽说孩子尚小瞧不出太多,但当云姐姐为试她说出那句‘谁都不像’时,佟佳氏的脸色明显变了一下,她若当真心中无鬼,又怎会如此。只是我没想到会那么巧得遇上赵清云处心积虑想将佟佳氏找出来。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天恢恢,疏而不漏。”
水月朝黑漆漆的院子看了一眼道:“王爷会去查佟佳氏吗?”
“一定会。”凌若甚是肯定地说着,以胤禛多疑的性子,一旦起了疑心,就绝不可能轻易放过。
而事情也确实如凌若所料的那般,胤禛回去后越想越觉得此事有古怪,命周庸暗中追查此事。
然就在事情还没查清楚的时候,府中不知何时开始传起了一个流言,说佟佳氏借种生子,弘昀并非胤禛亲子,而是她与野男人苟合的野种。
流言的可怕之处在于,它可以无中生有,也可以令一件事由假成真,当初凌若就曾吃过流言的暗亏,幸而当时那拉氏替她压了下来。更何况这件事并不是空穴来风,自流言传出后,佟佳氏整日里惴惴不安。
也是从那时起,胤禛再不曾来过兰馨馆,虽然不过才六七日,但这在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佟佳氏也曾不止一次的去过书房找胤禛,皆以胤禛公事繁忙为由,被周庸拦在外面。即便她身子不舒服,胤禛知道后也只是让人去请太医来,自己一直未曾出现。
这一连串的事令佟佳氏更加不安,那拉氏与她不过是利益驱使下的结盟,根本指望不了她会雪中送炭,举目之下,竟发现自己一旦失去了胤禛的宠信就无从借力,只能被迫等待这场流言的过去。
但是,流言似乎永远没有尽头,而且愈演愈烈,曾经对她毕恭毕敬的下人开始冷言冷语,曾经左一句姐姐右一句福晋的那些人,不见了踪影;兰馨馆开始冷落了下来,就像昔日她被禁足时。不同的是,这一次,她开始逐渐猜不到胤禛在想什么。
日夜不断交替,日落而月升,月满则盈亏,万物都有一个盛极而衰的过程,就像她……
李卫见她这些日子总闷在屋中郁郁寡欢,便提议出去走走,此时已是深秋,桂花飘香,走在花苑中,随处皆可闻到弥漫在空气中的桂花香。
见佟佳氏心情似乎好了些,李卫轻声道:“恕奴才多嘴说一句,其实主子根本不必理会那些谣言,清者自清,任小人再作怪,也伤不到主子分毫。”
佟佳氏仰头看着开在枝头的拒霜花叹了口气,略有些落寞地道:“旁的自然不在乎,怕只怕王爷信了那小人之言。”
“王爷那么喜欢主子,再加上昀阿哥活泼可爱,长得又像王爷……”
“你真觉得弘昀像王爷吗?”佟佳氏突然打断了他的话问,眸中有异常的激动。
李卫愣了一下,旋即道:“昀阿哥是王爷的骨肉,又是小阿哥,自然长得像王爷。”
☆、第三百二十章 嚼舌
佟佳氏听得是这么个理由,不由得有些失望,却也没再说什么,她不言,身为奴才的李卫又怎敢多嘴,只静静陪她走着。
秋天的花苑虽有人精心打理,但怎么也比不上春时的姹紫嫣红,生机焕发,再加上心中有事,佟佳氏只走了一会儿便觉得索然无味,回身往兰馨馆走去,在经过密蔽栽种在一起的合欢树时,忽听得树后有人在讲话,透过树缝望去,却是两个丫头,一边扫着落在地上的枯叶一边聊天。
“春儿姐,你说昀阿哥真不是王爷的亲骨肉吗?”其中一个年纪稍小些的满脸好奇问着比她年长些许的丫头。
“依我看啊,十有八九,要不然这王爷怎么这么久都不去佟福晋那里呢,换作以前呐,不管王爷多忙,只要有空回府就必然要去佟福晋那里坐坐,这些年来任府里的人来来去去,佟福晋可一直是最得宠的那位。”
“是吗?”小丫头低了低头道:“最得宠的不应该是凌福晋吗?王爷可是连出京都带着她呢。”
春儿在她头上敲了一下道:“你笨啊,那是因为佟福晋犯了错,所以王爷才抬举凌福晋,若王爷真盛宠她,为何如今还只是一个庶福晋。”
“这倒也是。”小丫头摸了摸被敲疼的脑袋,又问道:春儿姐,你知不知道当时佟福晋犯了什么错啊?”
他们这些做下人的,每日都要做许多活计,又不能随意出府,所以谈论主子间的是非,就成了他们平时最大的乐趣。
春儿将扫成一团的枯叶拨到簸箕中道:“那是在圆明园发生的事儿,佟福晋一回来就被禁足了,我哪能知道那么多。不过若非昀阿哥那么巧的在那个时候怀上了,佟福晋此刻指不定还被关着呢。所以要我说啊……”她压低了声道:“佟福晋借种生子很有可能啊。”
“她真有那么大的胆子?”小丫头张嘴结舌,甚是吃惊。
春儿不以为为然地道:“那有什么,咱们这些主子哪一个是省油的灯,为了王爷的宠爱什么手段使不出来?”她顿一顿又道:“此事风险固然多但利益也同样大得很,若这件事不抖露出来,她被释禁足不说,还可以凭借着昀阿哥坐稳侧福晋之位乃至世子额娘之位,换了我我也愿意。”
“可是现在事儿已经被传开了……”小丫头有些担心地说着。
“那又能怪得了谁,必是她自己做事不当心,被人发现了蛛丝马迹。你也不想想她是什么身份,一个官女子罢了,咱们府里哪位主子出身不比她高,不就是仗着一张脸蛋漂亮些,又会哄王爷,一跃登上侧福晋的宝座,其他主子虽明面上不说,客客气气,但心里有哪个会服气?眼睛都盯得紧紧的呢,就盼着她出错,好把她赶将下来。”
说到此处,春儿突然抚了抚自己的脸问道:“小梅,你说我漂亮吗?”
小梅仔细打量了她一眼,如实道:“春儿姐长得挺好看的。”
春儿身材高挑,又长着一张鹅蛋脸,那双眼睛水汪汪的像会说话一样,就是皮肤黑了些,不过也称得上是中人之姿。
春儿不知想到了什么,将竹帚往旁边一扔,理理自己被风吹得有些乱的长发道:“那你觉得王爷会不会瞧上我?也封我一个格格或福晋什么的?”
小梅被她这话吓了一跳,没想到她会存这心思,正犹豫着该怎么回答时,树的另一边突然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王爷会不会瞧上你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王爷最恨不安本份又乱嚼舌根子的人。”
春儿和小梅皆吓了一大跳,说了这么许久,竟没发现树后有人,而且听那话,似乎将她们刚才的对话都听了进去。
这声音……
春儿一脸紧张地看着从树后走出来的人影,待看到扶着李卫手的佟佳氏时,吓得险些晕过去,被正主逮了个正着,这关只怕是难过了。她战战兢兢地跪下来,“奴……奴婢给佟福晋……请安!”
小梅也吓傻了,跟着她一道跪下,结巴了半天才总算把请安的话说完。
佟佳氏看也不看她,冷声道:“免了,春儿姑娘这礼我可受不起!”
春儿听着这话不对,晓得佟佳氏动了真怒,连忙磕头如捣蒜,不断地请罪道:“奴婢该死,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求福晋饶恕。”
“该死?”佟佳氏突然笑了起来,娇媚如花,蹲下身托起春儿的下巴道:“你长得这般好看,又怎么会该死呢,指不定什么时候王爷就看上你了,封你个格格或福晋什么的,我这个失宠的侧福晋又怎敢怪你呢!”
“奴婢……”春儿刚说了两个字,脸上就重重挨了一耳刮子,佟佳氏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冷得能将人活活冻伤的寒意,“还知道自己是奴婢吗?身为奴婢却在背后议论主子是非,还妄图飞上枝头变凤凰,哼!麻雀永远都只是麻雀,变不得凤凰!何况就凭你的姿色,说麻雀都是抬举了你!”
看春儿吃痛的表情,佟佳氏眸中闪过一阵快意,恻目唤道:“李卫!”
“奴才在。”李卫垂首,神色平静的仿佛什么都没有看到一般。
“去给我狠狠掌这个贱婢的嘴,直到她再也不能勾引男人为止!”佟佳氏将这些日子受的气全撒在春儿身上。
“奴才遵命。”李卫答应一声,面无表情地走到又痛又怕的春儿面前,左右开弓,一掌接着一掌,没有丝毫留手,打得春儿面颊高肿,嘴角流血,不知掌了多少下后,李卫自己都有些手痛了,方听到佟佳氏淡淡的声音,“停下吧。”
终于从那剧痛中解脱出来,春儿连忙朝佟佳氏的方向连连叩首,自肿如香肠的嘴里挤出早已变形的声音,“谢福晋饶命!谢福晋饶命!”
“我有说要饶你吗?”佟佳氏的话令春儿绝望,不知后面还有怎样的责罚。
☆、第三百二十一章 流言蜚语
佟佳氏蹲下身,饱满如玫瑰花的唇一张一合,在她耳边轻轻地说着,“我这人生平有两个忌讳:一是人家瞧不起我出身;二是想要跟我抢王爷;很不巧,这两样你都犯了,你说让我怎么饶你呢?没错,我现在是不比从前了,但要收拾区区一个贱婢相信还不是什么难事。”
不等春儿说话,她已经直起身对李卫道:“将这两人送到刑房去,就说她们背后议论主子是非,该怎么处置刑房管事自己晓得,别让我再教他。至于这个叫春儿的,不止背后议论还不安本份,妄图勾引王爷,着刑房拔下她的舌头,然后赶出府去。”
她要让所有人知道,虽然王爷有阵子没来兰馨馆了,但她依旧是王府的侧福晋,依旧是主子,没有人可以随意作践她。至于流言,哼,坐以待毙从不是她的性子,她定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若被她查到是谁在暗中害她,定要那人生不如死。
同情在李卫脸上一闪而逝,下一刻他已经拖了哀嚎不止的春儿与小梅往刑房走去。
佟佳氏处置了两个丫头的事,在天黑之前就已经传到了那拉氏耳边,彼时她正在检查弘时功课,待三福说完后方才道:“她这是借着那两个下人在发心里憋着的火呢,随她去吧。”
“主子,佟福晋那事咱们真的不用管吗?”三福小声问着,天色渐暗,翡翠取了火折子在点灯,听得三福的话不屑地道:“管她做甚,佟佳氏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留着她将来只会祸害主子。”
“这事我也知道,我就是怕她到时候狗急跳墙,将主子也给咬了进去,借种生子若被查实了,可不是什么小事;即使只沾上一点也是麻烦事。”三福也有他的忧心在里面。
“无妨,一只狗而已,成不了什么气候。”那拉氏在将弘时错误的地方一一圈出后,搁下笔拭一拭手道:“何况彤册上记载的明明白白,我不过是依彤册算日子罢了,何错之有。”
那拉氏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望着被幕色笼罩的天空静声道:“我现在更好奇的是,究竟是谁放出了这个流言?又是谁要这样对付佟佳氏,会是钮祜禄氏吗?”
同样的疑问亦索绕在胤禛心头,这个流言始一出来的时候,他曾怀疑过凌若,因为当初就是她的那席话,令自己开始疑心佟佳氏。尽管当时不曾提过佟佳氏的名,但凌若那般聪明,焉有想不到之理,何况百悦香一直为佟佳氏所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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