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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熹妃传-第1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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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若诧异地道:“皇上不是正在见朝臣吗?”
“奴婢也问过来传话的公公,他说众位大人已经回去了,此刻只有皇上与皇后在南书房。”
“皇后?她此刻也在南书房?”随着南秋肯定的回答,凌若沉默了下来,今夜那拉氏就像一个鬼魅一般紧紧纠缠着她,令她无从摆脱。
凌若心知此去必不会是什么好事,但胤禛下了口喻,她不得不遵,当下带了水秀随候在承乾宫外的小太监一路往南书房行去。
到了南书房,水秀与那小太监一道留在门外,只有凌若一人进去,进了里面只见胤禛面色阴沉地坐在案后,那拉氏则面有忧戚的陪坐在一边。
不等凌若见礼,胤禛已对那拉氏道:“皇后,你先回去,朕有些话要单独问熹妃。”
那拉氏似有些不放心,看看胤禛又看看凌若,最终无可奈何地轻叹一声,离开了南书房,至于李德全也知机的退下了。
待书房的门关起后,胤禛负手走到凌若面前,沉声道:“皇后适才说去你宫中赏月,不慎说出了通州的事,也就是说熹妃你已经知道通州此刻的情况了?”
“是。”凌若低眉回答,下一刻,胤禛的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掌心因为常习弓箭之故略有些粗糙,抚过肌肤时有一种刺刺的感觉。
“那熹妃是怎么想的,朕很想听听。”他的声音极凉,感觉不到一丝暖意。适才他见过群臣,正要拟旨,却听李德全说皇后又来了,他心下奇怪,命其进来。
那拉氏进来后便跪地请罪,说是见今夜月色极好,便想着去承乾宫与凌若一道赏月说说话,哪晓得一时不察,竟将通州民变的事给说了出来,甚至还提及朝廷可能会派兵镇压一事。
原本说了也就算了,哪晓得她看到凌若流泪不止,甚至跪下来求她,说让她帮着在皇上面前求情,饶徐容远一条性命。那拉氏被她哀求的没办法,又见她可怜,便答应来自己面前说情。
凌若,朕已经饶过你一次,可你心里竟然还惦念着那个该死的太医,实在……实在……
胤禛强忍着在心底乱窜的怒意,等着凌若的回答,他倒要亲耳听听,究竟凌若是否对那个徐太医真的念念不忘。
凌若尽管不晓得那拉氏在胤禛面前说了什么,却也猜得出绝非什么好话,当下紧张地思索着该如何回答,好一会儿才道:“朝政大事,臣妾不敢妄议。”
“朕让你说你就说!”胤禛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如何。
在一阵生冷的寂静后,凌若屈膝跪在胤禛面前,垂首道:“臣妾斗胆,请皇上怜念苍生无辜,给通州百姓一条活路!”
胤禛面色阴得似要滴下水来,盯着凌若的头顶,咬牙道:“究竟是想让朕放通州百姓一条活路,还是放徐容远一条活路?”
凌若身子一颤,却未抬起头来,然她这样的态度显然不能令胤禛满意,捏着凌若的下巴bi她抬起头来,“回答朕!”
于胤禛来说,黑就是黑,白就是白,从没有黑白不分的时候,上次饶是凌若,已属破天荒了。
南书房中灯影重重,照落在凌若苍白如纸的脸上,脆弱得仿佛一戳就会破掉一样。
☆、第四百六十章 年贵妃
“朕叫你回答,没听到吗?”迟迟等不来答案,胤禛不由得加重了手里的力道,同时微眯的眼眸中露出森然冷意。
挣扎许久,凌若终于有了决定,迎着他的目光道:“求皇上放通州百姓一条生路,也请皇上放徐太医一条生路!”
“好!好!终于肯说出心里话了!”胤禛拍手,望向凌若的眼中有无尽怒火在燃烧。
凌若知道自己刚才那句话必然让胤禛恼了自己,但她别无他法,容远……自己欠他实在良多,此刻又怎忍心为了一已私利眼睁睁看他去死;还有靖雪,好不容易才能与容远在一起。
她忍着下颌的疼痛用力叩首道:“臣妾与皇上十九年夫妻,臣妾是什么样的人难道皇上还不清楚吗?不论臣妾以前与徐太医有过什么,那都是过去的事,此时此刻,在臣妾心中只有皇上一人!”
“既然如此,你还替他求情让朕放他一条生路?!”胤禛冷言相向,显然对她这番话并未有多少相信。
面对胤禛的怀疑,凌若心中万分难过,然此刻关系到容远的性命,她不得不打起精神道:“臣妾确实不为私情,只是觉得徐太医为人良善,待人宽和,实不该这般枉死,何况当年皇上患时疫时,更是他想尽办法将皇上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他……”
“够了!”胤禛重重一掌拍在旁边的方几上,脸上青红交替,满是愤怒之色,“熹妃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挟徐容远当初救治朕的功劳来要挟朕!”
凌若连忙摇头,不待她再说,胤禛已恨声道:“你不必再言,朕当初派徐容远去救治通州瘟疫,可是他无所作为,治不了瘟疫不说,还激起民怨,如今通州一片混乱,瘟疫又肆虐难止,论罪,他首当其冲,如何能恕!”
“不要!”凌若听出他言语间的杀意,骇然失色,连忙过去拉着胤禛绣有海水纹的袍角哀声道:“徐太医无辜,求皇上恕其性命!”
胤禛冷冷看着凌若,失望、厌弃、愤怒,在眼底交织成复杂的纹路,“朕不会恕他的,永远不会!”
他想要挣开她的拉扯,可是凌若却死死拉住说什么也不放,待到最后更是不住磕头,只求胤禛放过容远一命,这是她欠他的,她一定要救他,否则此生都不会有一日心安。
就在这个时候,外头响起叩门声,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个娇婉的声音,“皇上,臣妾有急事求见。”
这个声音是年氏,她在这个时候过来做什么?
“进来。”胤禛此时因凌若一事心烦意乱,本不想见,但听得她说有急事,又是这个时候过来,便耐着xing子见上一见。
门被推开,年氏缓步进来,在她身后还跟着一脸惶恐的李德全,只见他朝胤禛叩首道:“奴才已经告之年贵妃,皇上正与熹妃娘娘说话,不便相见,但年贵妃还是执意敲门,奴才阻拦不住,求皇上恕罪。”
胤禛挥挥手,拧眉道:“这里没你的事,你先下去。”随后又对年氏道:“究竟是何要紧事,让素言这么晚来见朕?”
年氏闻言将目光从尚跪在地上的凌若身上移开,在微不可见的冷笑中,她自袖中抽出一封信道:“臣妾刚刚收到一封寿康宫奴才送来的信,臣妾看过后认为事关重大,必须要告之皇上,所以才漏倣前来,望皇上恕臣妾冒失之罪。”
寿康宫?胤禛眉头拧得越发紧,那里住得都是先帝遗妃,能有什么要紧事?
如此想着,接过年氏递来的信打开来看,刚看了几行,原本不以为意的神色立时变得凝重无比,待得阅完整封信后,脸色难看至极,“送信的奴才呢?”
“就在外面候着。”年氏早料到胤禛看完信后会要见送信之人,所以来时将他一定带来。
“传!”胤禛冷冷吐出一个字,目光如刀片一样狠狠刮过凌若,凌若尽管低头跪着,却依然能感觉到一阵尖锐的疼痛。同时,她心里也飞快地思索着年氏信上的内容,寿康宫……难道是……不可能,石秋瓷的信自己明明截住了,且当场烧毁,怎么可能落在年氏手中,可若不是石秋瓷的信,胤禛何以会用那种目光看自己。
在这样的惴惴不安中,一个瘦小的太监走了进来,他惶恐地朝胤禛磕头道:“奴才小春子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
凌若飞快地抬起头睨了这个小春子一眼,这一看她的心顿时凉了半截,这个小春子,她记得这个小春子,是那日带胤祁来见石秋瓷的小太监,如此说来,他果然是石秋瓷身边的人,那么那封信……
胤禛扬一扬手中的信纸道:“这封信是你交给年贵妃的?”
“是!”小春子刚答应一声,胤禛立刻又追问道:“静太妃薨逝已有多日,若这封信果真是静太妃所留,何以你到现在才拿出来?”
小春子忙道:“回皇上的话,其实信有两封,静太妃当日遭难,自知避不过,便写了两封一样的信交给娟儿与奴才,叮嘱说她若有所不测,便让娟儿将信送到坤宁宫给皇后。至于奴才这封,原是用来以防万一的,如果娟儿如期将信送到皇后娘娘手上,那奴才手上的信自然就用不着,反之,若没送到,便让奴才在一个安全的时候拿着信来见贵妃娘娘。太妃说害她的人居心叵测,狠辣阴险,万不能让她轻易逃脱了去。”
凌若心中暗震,她让杨海截到的仅仅是娟儿手上那封信,没想到石秋瓷竟然一早猜到她可能会派人截信,所以除却娟儿,还安排了小春子这步棋子,又或许小春子才是她真正的后手,娟儿不过是一个幌子用来迷惑自己。
小春子偷偷看了胤禛一眼,又道:“太妃死后第二日,娟儿就带着太妃的信出去了,之后一直不曾回来,奴才四处打听方知道有人诬告她偷了太妃的东西,将她送去了慎刑司。奴才害怕被人发现奴才身上也有一封相同的信,会下手加害,所以奴才一直不敢露头,直至今日才去见了贵妃娘娘。”
☆、第四百六十一章 要命
年氏在一旁静静地听小春子说着,信,她早在地震那日就拿到,只是一直不曾拿出来罢了。静太妃的书信,通篇只指了一个人,便是此刻跪在地上的钮祜禄氏。
她不将信拿出来,自然不是因为要包庇钮祜禄氏,恰恰相反,她不知多希望钮祜禄氏死,只是拿到信的时机不对,当时京城地震,胤禛全副心思都放在地震赈灾上,她当时若拿出来,只怕胤禛连看的功夫都没有。
她忍了钮祜禄氏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抓到这个把柄,自然要寻一个最好的机会送上去。
随后几日,布在宫里的眼线告诉她,皇后几次三番派身边人出宫,她料定皇后近日必然是有所举动,
至于寻的是何人麻烦,她初时尚且不知,但在得知伊兰入宫后,便心中有数,皇后――始终视钮祜禄氏为眼中钉,多年隐忍,终于选在今时动手。
皇后要对付钮祜禄氏,她自然乐见其成,之后命人暗中盯紧了坤宁、承乾两宫,两宫一有什么动静立刻禀报。
正因为如此,她才会知道皇后今夜连着两次出入南书房,随后胤禛更先后召众朝臣与钮祜禄氏至南书房见驾。
据从在南书房侍候的小太监处打听得来的消息,此事似乎与通州有关系。尽管她猜不透通州之事何以会扯上钮祜禄氏,却丝毫不妨碍她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连夜找来小春子,让他随自己前往南书房,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一遍,自然这送信日期要改成今日,否则胤禛问起何以她迟了这么多天才回禀,却是不好回答。
胤禛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生冷的直线,攫在凌若身上的目光有着沉沉的痛意,他起身,一步步走到凌若跟前,手指松开,薄薄的两张信纸飘落在凌若面前,上面一个个小字,犹如盘桓在纸睥一条条小蛇,正“咝咝”吐着猩红的信子,随时会朝她扑过来。
“熹字谓之曰光明,代表着凡事美好的一面,朕将这个字赐为你的封号,是因为朕认为你为人淑恭淑良,可以当得起这个字,可是原来朕错了,朕一直以来都看错了你!”在说这些话时,胤禛眼中有着难以言喻的伤痛,垂在身侧的双手捏得咯咯作响,他怕自己稍一松开,就会忍不住一巴掌打过去。
凌若颤手捡起地上的信纸,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看到信中内容时,依然浑身冰凉,如坠冰窖。
石秋瓷在信中说她知道凌若与徐太医自幼相识,情意深重,被迫分开后彼此一直未能忘情,是以徐太医设法成为宫中太医,常以治病为借口,来王府与凌若私会偷情。自己得知此事后曾劝过凌若数次,凌若表面听从,实则恨她多管闲事,又恐她迟早会将自己与徐太医偷情一事告之胤禛,是以在胤禛登基后,以二十三阿哥性命为要胁,逼着她自尽。
石秋瓷在信中极尽颠倒黑白之能,将她与容远之间的关系说得污秽不堪,且这封信比她截获的那封还要多出一段来,多出来的那段内容是指弘历的出身,指称弘历有些举止习惯与徐太医相似。
其实人与人之间,连容貌都会相似,更无需说举止习惯,但这原本最正常不过的事情,放在这封信中说出来,却是要命至极;何况又是在这么一个时候,摆明了是要将她往死路上bi!
她抬头,迎上胤禛那满是痛恨与厌弃的眸光,话未语,泪先落,大滴大滴落在地上,心更是被人狠狠揪在一起的疼痛,她用力叩头,额头重重磕在光滑如镜的金砖上,“臣妾与徐太医清白,静太妃信中所言尽皆为诬蔑之言,求皇上明鉴!”
“诬蔑?”胤禛冷笑,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尖锐刻薄,刺得人耳朵发疼,“皇后诬蔑你,你的亲妹妹诬蔑你、静太妃诬蔑你,这天下所有人的都在诬蔑你熹妃娘娘!”
凌若无言,只是垂泪不止,她心里清楚,在这样的情况下,不论自己说什么,胤禛都不会相信;那拉氏与年氏的先后出手,切断了自己所有的生路。
那厢,年氏的眼中浮起重重快意,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这一日,真是痛快至极!
胤禛冷眼看着她不断滴落在金砖上的泪滴,往日的怜惜在这一刻都化为了厌恶,只要一想起信中的内容,他就恨不得杀了眼前这个不知廉耻的女子。
“该死!该死!”胤禛无法克制不断涌上胸口的怒意,随手将一只翡翠笔cha狠狠惯在地上,怒吼道:“钮祜禄凌若,你该死!”
“皇上息怒,莫要为了一个不知廉耻的jian婢伤了龙体。”年氏见状忙上前轻声宽慰,又道:“熹妃固然要处置,但四阿哥那边也要弄个清楚才是,他若真是熹妃与徐太医的孽种,如何还能做这大清的四皇子!”
斩草除根方能一世无忧,既做了那便彻底做绝,没有了弘历,福沛才有机会登上太子之位,至于弘时,那个庸才除了有一个嫡长子的出身之外,什么都不是。
弘历二字令胤禛额上青筋突突直跳,一时没有说话,但那眸底却渐渐被疑色所覆盖;静太妃临死写下的信中言辞振振,指凌若与徐太医有jq,且凌若适才又再三替徐容远求情,弘历……他难道当真不是自己的骨肉?
见胤禛眼中疑色闪烁,凌若心中升起无尽惶恐,她最怕的便是扯到弘历,当下连连叩头垂泪道:“臣妾愿以自己性命发誓,弘历千真万确是皇上的骨肉。”
她的誓言并未能减去胤禛一丝疑心,年氏更是在旁边嗤笑道:“事到如今,熹妃还在砌词狡辩,弄什么赌咒发誓,可见全无一丝悔意。再言之,你蒙骗皇上做下此等不知羞耻的事,以为皇上还会信你吗?”
“她这等德行,如何配再为熹妃!”胤禛冷言相向,这一句话等于是夺了凌若熹妃之位,至于是废是降,一时未言。
年氏闻言,心下固然痛快,但弘历才是最要紧的,当即道:“皇上,那四阿哥该如何处置?”
☆、第四百六十二章 该死
胤禛转头瞥了她一眼,脸色阴沉地道:“四阿哥的事朕自有主张,不需贵妃操心。”年氏听出胤禛言语间的不悦,暗责自己太过心急,赶紧噤声不语,在一旁静观事情进展。
那厢,胤禛在喝斥了年氏一句后,冷冷扫过垂泪不止的凌若回到桌案前坐下,那里摊着一张空白的圣旨,正是他被皇后打断尚未来得及拟下的旨意。
已经拖了很久了,如今该是时候下旨了,通州也好,徐容远也好,全部都得死!
看到胤禛执笔,凌若大惊失色,她很清楚,一旦旨意下达,那么容远就真的是死定了。当下忙爬过去泣声道:“臣妾知道,此时不论臣妾说什么皇上都是不会相信的,但是徐太医当真是无辜的,求皇上开一面,放徐太医一条生路!”说罢她连连叩头,“呯呯”的磕头声响彻在南书房。
胤禛冷冷瞪着她红肿的额头,只吐出三个字,“不可能!”
“求皇上开恩!求皇上开恩!”凌若不知道自己此刻除了哀求之外还能做什么,她磕头,哪怕额间磕得疼痛不堪也不肯停下,此生她欠容远的实在太多,所以这次一定要救他,一定要!
然,她不知,她越求,胤禛心中就越恨,他忍着心中的烦怒,任凭凌若不住哀求,只是低头将旨意写完,在取过旁边的玉玺盖上印章后,抬声道:“李德全!”
“奴才在!”李德全赶紧答应,唯恐慢上一点会惹来胤禛的滔天怒火。
“即刻将旨意传至丰台大营与骁骑营,不得耽误!”他言,眸光阴冷无情。
“不要!皇上!”凌若拉住接过圣旨的李德全,说什么也不让他离开,弄得李德全进不得退也不得,甚是为难。
刚刚被胤禛喝斥过的年氏见状忍不住又道:“你若真与徐太医没有苟且之事,何必这样紧张他的生死,分明就是有私情!”
凌若没有理会她,只是哀哀望着胤禛,想看看他是否当真对自己没有一丝信任,只见胤禛恼恨地道:“钮祜禄凌若放手!否则朕连你一道治罪!”
他等了一会儿见凌若始终没有放手,气得走下来,一脚将她抓着李德全衣角的手踹开,大声怒骂道:“你耳朵聋了吗,朕叫你放手!”
他心中恨到了极处,究竟那个该死的太医有什么好,她要为了他这般做jian自己来求情,甚至一再顶撞他,连命都不要。
“皇上是圣明君主,求皇上念在徐太医曾救过皇上一命的份上,饶过他性命。”凌若忍了手上的痛继续跪在地上道。
“好!很好!”胤禛没想到凌若到了这个时候还要替徐容远求情,神色在橘红色的烛光下扭曲变形,“你要救徐容远是吗,朕成全你!”
随着这句话,他回到桌案后,提笔在一张空白纸上写下几个字,同样盖上玉玺。随后他拿着这张纸走到凌若身前,凉声道:“朕不会放过徐容远,要救你自己去救,这份是出宫的旨意,你可以拿着它出宫前往通州,只要在大炮轰毁通州之前,你带徐容远离开通州,他就可以活着!”
凌若的手指在不住发抖,几次想要去接那张纸又颓然放下,薄薄一张纸片似有千钧重。她很清楚,胤禛这般做不是真的想放了容远,而是在试自己,看自己究竟能为容远做到何等地步。一旦自己接过这张纸,那就真的回不了头了。
书房中明明站了五个人,却半点声响都没有,所有人都摒着呼吸等着看凌若决择。
年氏自是巴不得凌若接过那张纸,如此胤禛才会对她彻底失望,不再留情。
李德全不便出声,只能以目光示意凌若千万不要接这张纸,这哪里是出宫的旨意,分明就是一道催命符。
凌若也很清楚,若自己足够聪明的话,就应该不接那张纸,可是容远曾经待她的好不断在眼前闪过,不论是她入王府之前还是入王府之后,若没有容远,自己早已死在一次次算计当中,根本不可能有机会站在这里。
她欠他良多,该要还他的,哪怕赔上这条命也要还他!
这般想着,凌若的目光渐渐坚定起来。伸手,在胤禛难以置信的目光中接过那张旨,叩头道:“多谢皇上开恩!”
胤禛愣愣地看着她,随即被巨大的愤怒所淹没,钮祜禄凌若她居然这般明目张胆地背叛他,实在该死!
凌若再次叩头,随即起身迎着胤禛噬人一般的目光,含泪道:“臣妾自知罪该万死,不敢求皇上原谅,待臣妾救出徐太医后,必来向皇上领罪!”
“滚!”胤禛双目通红地瞪着她道:“朕永远都不想再看到你!给朕滚!”
凌若转身,在胤禛愤怒的目光中踏出了南书房,身后是东西被摔碎的声音。
“主子怎么样了?”一直守在外面的水秀迎上来关切地问着,她虽然没有进去,但里面的响动却是隐约有听到,情况似乎不怎么好。
“我没事。”凌若虚弱地笑一笑,对水秀道:“去御马房牵一匹马来,我要出宫。”
“出宫?”水秀惊异地瞪大了眼睛,“主子您是宫中的嫔妃,没有皇上旨意是不可能出宫的,何况此刻宫门早已关上了。”
“无妨,我有皇上圣旨。”她没有多说,只催促着水秀去御马房牵马来,亏得以前胤禛曾带着她骑过马,否则还得乘马车或是坐轿,这样速度就慢了许多。
“主子您要去哪里?”水秀感觉到事情的不寻常,追问道:“还有皇上,他怎么可能允主子你深夜出宫?主子,到底出什么事了,您别吓奴婢。”
凌若轻抚着她担忧的脸庞,摇头道:“我说了没事,别乱猜,也不要多问,按我说的话去做就是。”
水秀哪里肯信,但是凌若不肯说,她也没办法,只得依着她的话去,管御马房的小太监被水秀半夜叫醒,甚是不悦,不过听说是熹妃娘娘要用马,赶紧巴结着挑了一匹xing情温驯的马儿给水秀。
水秀牵了马跟着凌若一路来到午门,忍不住又一次问她要去哪里。
凌若不说,只道:“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你好生照顾弘历,他若问起,就说我去办些事,过几日便回来。”
水秀见她心意已决,只得道:“那主子您一路小心,早些回来。”
【作者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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