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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熹妃传-第1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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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弘时对其一往情深,骤然生死相别,几乎痛不欲生,难以自持,几番劝慰后方才勉强止住,坚持以嫡福晋礼下葬,并亲扶其灵柩至墓地。
  这一切令那拉兰陵极度不满,也令她与弘时本就不甚和睦的夫妻关系更加差劲。而这,弘时根本没心思理会,只是沉浸于失去挚爱的悲伤之中无法自拔。
  至于下药之人,在出事之前就跑了,不知所踪,弘时发誓定要取其狗命,以慰佳陌与未出世孩儿的在天之灵。
  当这个消息传到凌若耳中时,她正将一对玉坠子带在耳垂上,玉是上好的碧玉,又经工匠仔细雕琢成树叶状,若是不经意的一瞧,还真像是春日里刚抽出来的嫩叶呢。
  水月一边替凌若理着头发一边叹息道:“这位佳福晋可真是福薄,主子好不容易才替她求来了这份恩典,却只做了几个月就被下人陷害,带着孩子一并离世。也不知这个下人与佳福晋有什么仇怨,要下此毒手。”
  凌若睨了镜中的她一眼道:“你当真以为仅仅是府里主仆间的仇怨?”
  “难道不是吗?”水月奇怪地问道,不是这个又能是哪个是。
  凌若不答,反而转过身看着若有所思的水秀道:“水秀,你可有什么话想说?”
  “奴婢觉着,此事应该没那么简单。区区一个下人而已,哪会有这么大的胆子下药害主子,而且奴婢听说佳福晋xing子极好,从不苛责下人,按理来说,不应会结下仇怨,倒是那位嫡福晋xing子骄纵无礼,对下人动辄打骂,若换了是她,奴婢还相信几分。”
  “是啊,一个下人。”凌若微微一笑,撑着梳妆台起身,cha在髻上的步摇在耳边沥沥作响,“若无人在背后主使,凭他一个下人如何有这等胆子,又如何在事发之后逃得无影无踪,所以下人不过是一枚棋子罢了,执棋者另有其人。”
  “莫不是二阿哥的嫡福晋吧?”水月神色惊疑地问道。
  “虽不中亦不远矣。”凌若顿一顿道:“水秀,你晚些去二阿哥府上一趟,就说本宫有事要与他说,让他务必进宫一趟。”
  她早已料到会有这么一日,却没想到来得这么快,索绰罗佳陌从一开始就是她与那拉氏争锋的一枚棋子,而今,棋子被毁,她也该有所动作了。
  凌若左右瞧了一遍,没发现莫儿人,逐问其去了哪里,却见水月抿着嘴笑道:“回主子的话,这个时候啊,莫儿该是在喜公公那里呢。”
  “她去四喜那里做什么?”紫禁城宫人数千,不过喜公公却只有一个。
  在水月一阵解释后,凌若总算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好笑地摇头,这丫头,竟然跑去给四喜画眉,也真亏她想得出来。
  凌若看了一眼外头明媚正好的春色扬道:“南秋,扶本宫出去走走,南秋?南秋?”
  “啊?主子您叫我?”直至凌若唤了三遍,南秋方如梦初醒地抬起头。
  凌若蹙眉问道:“在想什么,本宫瞧你这几日都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没什么,奴婢扶您出去。”南秋低下头,借以掩饰有些慌乱的眼神。
  凌若瞥了瞥她没有说什么,每个人都会有不想说的秘密,南秋不提她自不会去强迫什么。
  却说莫儿替四喜画完眉出来,途经御花园时,突然被人拉到了树后,这一下变故可是把莫儿吓得不轻,待要呼救,耳边已经传来熟悉的声音,“莫儿别怕,是我。”
  “芷兰姐。”莫儿抚着胸口嗔道:“你这是想吓死我啊!”
  “对不起啊,我也是怕被人瞧见。”芷兰道了声歉正色道:“莫儿,主子要见你。”
  莫儿心中一沉,该来的终于来的,默默点头随芷兰一路挑着没人走的小径来到翊坤宫,相较于冬时的冷寂,如今的翊坤宫又散发着勃勃生机,院中摆满了各式各样正值时令的花卉草木,姹紫嫣红甚是好看。
  进去后,只见年氏正徐徐剥着荔枝,寸长的指甲轻而易举抠进荔枝凹凸不平的外皮。
  莫儿不敢多看,赶紧跪了下去。“奴婢给主子请安,主子吉祥!”
  “嗯。”年氏应了一声,在命莫儿起来后,起身将刚刚剥开,洁白如玉的荔枝肉递到莫儿嘴边,温言道:“来,尝尝,这是刚进南来的元红荔枝,肉厚核小,甜中带酸,最是好吃。”
  “谢主子。”莫儿受宠若惊的接过,本不欲吃,但年氏一直盯着自己,只得囫囵着塞到嘴里,紧张之下连着核也给一并吞了下去。
  看到她这个样子,年氏嫣然一笑,取去湿巾拭了拭粘腻的双手道:“你回熹妃身也有些日子了,她可有怀疑你?”

☆、第六百二十三章 丹蔻

  “没有,熹妃娘娘只在头开始几天有些提防,如今已经全然相信了奴婢。”莫儿攥着身侧的衣裳回答。
  年氏抚着莫儿的脸颊道:“很好,不枉本宫费心将你从辛者库救出来。且说来听听,熹妃那边最近有什么动向。”
  游移在脸上的冰凉护甲令莫儿紧张得很,暗吸了一口气道:“回主子的话,熹妃这几日除了去坤宁宫请安之外,一直待在承乾宫中,并无任何异举。”
  年氏不置可否地点头,也不说什么,然那只在莫儿脸上的手却一直没有收回,她能够感觉到手掌下那层娇嫩的皮肤正逐渐变得僵硬,呵,真是一个胆小的奴才。
  “熹妃那边一有什么动静,奴婢就会立刻来回禀主子。”莫儿战战兢兢地补充着,总觉得那几根有着锐利尖头的护甲会随时戳进自己脸颊中。
  “本宫知道你忠心。”在这样的话语中,年氏终于收回了手,看到莫儿暗自松了一口气,她又道:“好好替本宫做事,本宫绝不会亏待你。甚至……”温热的气息凑过来,吹在莫儿耳畔,带着痒痒的酥麻与一种无可抗拒的诱惑,“本宫可以让你成为人上人!”
  莫儿很清楚年氏话中的意思,只要自己助她扳倒熹妃,她就抬举自己成为天子女人,这话说出去可是要让无数宫女眼红嫉妒了,宫女者哪一个不是盼着有朝一日可以飞上枝头变凤凰,哪怕是最低等的答应那好歹也是主子,不必再日日劳作。
  “奴婢出身卑微,不敢有此非份之想。”莫儿慌忙说着。
  “论起出身,难道这后宫诸人个个都是大家闺秀名门之后吗?有些人出身比你好不到哪里去,人呐,最重要的是别轻看了自己。”年氏如是说了一句,旋即又拉起莫儿的手细细打量,赞道:“瞧瞧这双手,又白又嫩,握着可是舒服得紧,不过就是太素了些,芷兰,去将本宫最喜欢的那瓶丹蔻拿来。”
  “是。”芷兰低垂的眼眸掠过一丝不易见的冷光,当她再次进来时,手上已是拿了一个小小的珐琅描花瓷瓶与一枝细毛小笔,随着瓶盖的打开,有浓郁的花香飘浮在空气中。
  年氏用细毛小笔沾一沾瓶子里粉红色的丹蔻对莫儿道:“把手伸出来。”
  莫儿慌忙摇头,将双手背在身后道:“奴婢不敢,而且熹妃娘娘不喜欢奴婢们涂脂抹粉。”
  “无妨,这丹蔻颜色涂在指甲上并不明显,轻易瞧不出。”在年氏的坚持下,莫儿只得将双手伸出,受宠若惊地由年氏在她尖尖的十指指尖涂上一层浅浅的粉红。待涂完之后,莫儿发现果如年氏所言那般颜色后并不明显,不过倒是提亮了肤色,显得双手更加白嫩细腻。
  “好了。”年氏涂完莫儿最后一个手指,满意地道:“再瞧瞧,这双手可是比刚才好看了许多。”
  莫儿羞涩地缩回头,“奴婢何德何能,竟让主子替奴婢涂丹蔻。”在说这话的时候,她忍不住偷偷打量着双手,脸上有着难掩的欢喜。
  年氏将这一幕悄然收入眼底,脸上的笑意更深了,示意芷兰将小瓷瓶递给她道:“拿着吧,什么时候用完了再问本宫来拿。”
  “多谢主子赏赐。”莫儿本不欲收她东西,但这瓶丹蔻实在是喜欢,尤其是抹完之后,整双手都浮动着浓郁的花香。
  “去吧,否则出来太久,该让人起疑了。”年氏和颜悦色地说着,在莫儿远离了视线后,方才转脸问着身后的绿意道:“确定二阿哥今日会去承乾宫吗?”
  “那边是这样回禀的,熹妃已经派人去传二阿哥。”绿意静静地答着。
  “很好!”年氏艳丽的脸庞罩上了一层阴森的寒意,“去告诉她该怎么做,还有,让她不要耍花样,她全家老小的命可都捏在本宫手中,本宫要他们生就生,要他们死就死!”
  “主子放心,她不敢的。”绿意恭谨地答应一句,在她离去后,芷兰端了一盆清水进来,铜盆旁边的小凹糟中放着一块玫瑰胰子,“请主子净手。”
  年氏低头看了一眼,只见自己左手指缝中有着一丝粉红,却是刚才为莫儿涂丹蔻时不甚沾到的,因为颜色浅所以不易察觉,也亏得芷兰细心看到。
  丹蔻一旦沾染在手上就极不好洗,年氏用玫瑰胰子抹了好几遍,又让芷兰换了盆水才彻底将之洗净,看着拭干水后净无瑕的双手,年氏依然蹙眉不展,芷兰见状小声道:“主子放心吧,您只沾到一点,又及时洗净,不会有事的。”
  “额娘!”正说着话,弘晟走了进来,过年之后他已有十四岁,再加上前次那件事,令他比以前少了一份稚气冲动,多了一份深沉内敛,且开始勤于功课,朱师傅已经夸过他数次,说是与以前闲散怠倦的样子判若两人。
  “今日下课倒是早。”看到弘晟,年氏心中一喜,待要去拉他,忽地想起什么,赶紧将已经伸出的手收了回来。
  弘晟看到她这个举动,奇怪地问道:“额娘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额娘没事,只是手上有些脏,怕弄污了你的衣裳。”年氏随口搪塞了一句,转而问起他课堂上的事。得知弘晟今日对对联胜过弘历一筹时,欣喜不已,“额娘就知道,你才是最出色的那一个。”
  “额娘放心,儿臣绝对不会输给任何人,更不会让弘历有机会爬到儿臣头上。”弘晟挺直了尚不算高大的身子,眼中闪烁着倔强傲冷的光芒。
  他受够了弘历骑在自己脖子上的日子,也受够了皇阿玛对弘历的关注疼爱,在坤宁宫的那段日子里,他不断告诉自己,一定要超越弘历,让皇阿玛明白,谁才是最值得他骄傲的儿子。
  “额娘相信你可以做到!”年氏欣慰地看着弘晟,经过上次那件事,弘晟一下子长大了许多,也懂事许多,不再如以前那样贪玩厌学,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第六百二十四章 诱导

  “额娘若没什么吩咐的话,儿臣先下去做功课了,朱师傅说每人要做一篇八股文,明日一早就要交,儿臣对八股研习不深,想多琢磨一会儿。”
  年氏颔首道:“去吧,也别太累了,待会儿额娘让人送些点心过去。”
  在弘晟上去后,年氏看着自己掌纹交错的双手,缓缓逸出一丝笑来,口中却道:“芷兰,再去打一盆水来给本宫净手。”
  弘晟,放心吧,没有人可以越过你去,弘历很快就不能对你造成任何威胁。
  午后,凌若睡醒起身,有宫人进来通禀说二阿哥来了,凌若忙整一整衣衫步出内殿,只见弘时已经站在殿中,虽心中早有准备,但真看到时,凌若还是被吓了一跳,若非熟悉,她简直要认不出眼前之人就是弘时。
  一身锦蓝色的衣衫穿在他瘦了一圈的身上显得空空荡荡,仿佛一阵风来就可以将之刮倒一样,面容枯槁,双目无神,颔下更是生着乱七八糟的青黑色胡渣。看到凌若出来,他麻木地低一低头哑声道:“见过熹妃。”
  “赶紧坐吧。”凌若忧心地看了他一眼对水秀道:“去给二阿哥沏杯茶来。”
  水秀刚要答应,南秋已抢先道:“还是奴婢去沏吧。”
  “也好。”凌若有些意外南秋的主动,却也多想什么,而南秋在经过守在门口的莫儿时,唤她随自己一道去。
  到了茶室,南秋命莫儿将茶叶放好,自己则提着铜壶将茶水注入到里面,端起茶盏轻轻晃了一下后盖上盏盖,“端上去吧。”
  “姑姑不去吗?”莫儿奇怪地看着南秋,其实她很一直不明白为何南秋要拉着她一起来沏茶,这种活儿一个人便够了。
  南秋有些勉强地笑道:“我突然想起还有些事没做完,你先去吧。”
  “哦。”莫儿答应一声,在离去时又回头看了南秋一眼,今儿个她总是南秋哪里怪怪的,可具体又说不出来。
  莫儿端着茶进去的时候,恰好听到凌若在劝弘时,“二阿哥,本宫知道佳陌的死令你很难过,但是人死不能复生,即便是为了佳陌也要好好保重身子啊,否则你让佳陌在天之灵如何安息,”
  “佳陌不会安息!”原本一直安静坐在那里的弘时突然激动地大叫起来,手一挥险些打翻了莫儿放到他手边的茶。
  “一日不将那恶人抓回来千刀万剐,佳陌与孩子就一日不会安息。”弘时恨恨地说着,尚站在他旁边的莫儿甚至能听到他咬牙的声音。
  “其实本宫今日叫你来,也是为了这事。”凌若沉沉叹了口气,抚袖道:“也许二阿哥会觉得本宫多事,但本宫实在不想她与腹中孩子遭人害死,凶手却还逍遥法外。”
  “不会!我一定会将那恶仆抓回来!”弘时紧紧攥着紫檀扶手,这几日他不眠不休,逼着所有人去找那恶仆来给佳陌与孩子偿命。
  凌若目光一闪,缓缓道:“恶仆不过是一个表相罢了,真正的凶手怕是另有其人。”
  弘时身子一震,连忙抬起头道:“熹妃这么说,可是知道什么隐情?”
  “本宫身在宫中,看事听事都只限于宫中这一隅之地,如何能晓得二阿哥府中的事。”正当弘时失望之时,却又听得她说,“本宫与佳陌虽止一面之缘,却对她甚是投缘,佳陌性子温和且心地善良,是绝对不会苛责下人的,所以当本宫听说那下人是因为佳陌苛待他才会起意报复时,心中存了一丝怀疑。”
  其实这件事弘时原本也是存有疑虑的,可是一来佳陌的死令他心神大乱,二来又有下人证实这件事,便听信了。如今听得凌若说起,疑虑顿时再此笼罩心头。
  看到弘时在那里若有所思,凌若便知他已经开始顺着自己的思路想下去了,勾一勾唇角续道:“所以,这几日本宫一直在想,会不会是有人指使那恶仆下药。”
  弘时紧紧盯着凌若,“熹娘娘的意思是……”
  凌若叹一叹气道:“弘时,你是皇子,当知许多事并不像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也当知道女子之间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
  “你是说兰陵?”弘时年前才大婚出宫,府中只得两女,除了佳陌便是嫡福晋那拉兰陵,是以凌若刚一说起,他便想到了兰陵。
  凌若既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反问他道:“你认为兰凌是个什么样的女子?”
  “好喜奢华,贪慕享受,心胸狭小。”说起这位强塞给他的嫡福晋,弘时全无一丝好感,若非看在她是皇额娘侄女的份上,他连看一眼都嫌多余。
  “所以你也从不与她亲近对吗?”不等弘时答话,她已是幽幽道:“嫉妒会让一个女人发狂,也会让她不顾一切,弘时,你大意了。”
  “她竟然敢这么做!”弘时双目赤红,愤怒地低吼着。
  “这只是本宫的猜测,是真是假尚需要你自己去查证,本宫相信只要她做过就一定会有蛛丝马迹留下。”说着她起身走到弘时身边,语重心长地道:“本宫希望你可以还佳陌一个真正的公道,让她与孩子不要枉死!”
  弘时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恨怒,起身拱手道:“多谢娘娘今日这番话,弘时铭记在心。”说罢,他大步离开承乾宫,凌若知道,他必是去找那拉兰陵对质去了,不过这样的对质注定没有结果。
  “主子不是怀疑这一切是皇后下的手吗?为什么又将话题带到二阿哥嫡福晋身上去了?”水秀在一旁不解地问着。
  凌若弹一弹指甲道:“皇后是二阿哥的额娘,抚育了他十多年,且又一直善于伪装,冒然说出来,二阿哥未必会信,反而会让二阿哥以为本宫是在有意离间他们母子。可是那拉兰陵不同,她有动机也有机会再加上二阿哥对她成见已深,只需本宫稍稍一提,便会深信不疑。且瞧着吧,二阿哥这一回去,府里可是要热闹了,而且你以为那拉兰陵受了委屈会向谁告状?”
  水秀双眉一挑,缓缓说出两个字,“皇后。”
  “是啊,皇后,本宫等着看坤宁宫的好戏。”走到殿外,将灿烂繁盛的春光尽收眼底。

☆、第六百二十五章 告状

  莫儿端了弘时那盏茶回到茶室中,发现南秋还站在那里,一见她进来便急急问道:“如何,二阿哥喝茶了吗?”
  “没有,二阿哥心情不好,一口都没喝就走了。”莫儿奇怪地瞥了她一眼道:“姑姑,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事,我就是随口问问。”南秋一边说着一边接过莫儿手里的茶盏将之泼到窗外头,那里有一只不知从哪里来的猫,被泼了个正着,惊得“喵”一声大叫,随即跑得不见踪影。
  这一整日,南秋都显得心事重重,问她却又说没事,在夜幕将至之时,一场好戏也是悄然开场。
  兰陵是在那拉氏准备用晚膳的时候来的,刚一进来也不说话,只是捂着脸哭个不停,直把那拉氏哭得心烦不已,将不曾动过的筷箸往桌上重重一放不悦地道:“有什么话就说,哭哭啼啼的成什么样子。”
  兰陵一听哭得更凶了,好一会儿才抽噎着放下捂脸的手,只见她脸颊上有一个通红的五指印,从眼边一直延伸到嘴角,整半边脸都肿了起来。
  那拉氏眼皮一跳,惊问道:“这是谁打的?”
  “除了二阿哥还有谁,皇额娘,这一次你可定要替兰陵做主,二阿哥他想打死儿臣,呜……您没看到二阿哥刚才的样子,像要吃人一样,若非底下人拼死拦着,他还不肯罢手呢!”兰陵越说越伤心,这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给本宫说清楚。”那拉氏很清楚弘时的为人,懦弱老实,他虽然不喜兰陵,但绝不至于动手打人。
  “还不是为了那个已经死去的索绰罗佳陌。”一说起这个名字,兰陵就满心的怨恨,在世时夺了她的宠爱也就罢了,死后竟然还要作怪,“今儿个二阿哥进了一趟宫,回来后就跟发疯一样冲到儿臣屋里,置问是不是儿臣指使下人害死了索绰罗佳陌,儿臣虽说恨不得她死,可那红花什么的确定不是儿臣的主意,更没主使过哪个人下手加害。可不论儿臣怎么解释,二阿哥都不愿信,之后还动手打了儿臣,儿臣无奈之下唯有入宫求皇额娘做主。”一说起刚才的情景,兰陵就害怕不休,她从未见过弘时那么可怕的样子。
  “弘时进过宫?”那拉氏稍稍一想唤过孙墨道:“去查查二阿哥今日入宫都见了谁。”弘时突然疑心兰陵,且态度如此激烈,其中必有缘由。
  “至于你……”看着满面泪痕的兰陵,那拉氏叹了口气道:“起来吧,今儿个你也别回去了,先在本宫这里呆一夜,等明日本宫传弘时入宫后再与他说。”
  兰陵刚要答应,外头忽地响起一阵喧哗声,片刻后只见一脸阴沉的弘时快步走了进来,三福追在他身后,试图阻止他。
  “皇额娘救我!”兰陵惊叫一声,害怕地躲到了那拉氏身后,她没想到弘时竟然跟着进了宫,又害怕又紧张,不知他究竟想怎样。
  “给皇额娘请安!”弘时勉强捺了怒气向那拉氏躬身问安。
  “免礼,这么晚了来见本宫有何事?”
  “儿臣来带她回去。”弘时手指着兰陵,而后者则是一副惊慌不安的样子,死死攥着那拉氏的衣裳不肯放。
  那拉氏颇为头疼地看了弘时一眼道:“你先坐下,本宫有话与你说。”
  “是。”弘时犹豫了一下,依言坐了下来,但那两道目光始终不离兰陵左右,令兰陵心中越发害怕。
  那拉氏斟酌了一下道:“兰陵已经与本宫说了,你认为是她指使人害死了佳陌及腹中的孩子对吗?”
  “不是儿臣以为,是事实如此。”在回答这句话时,弘时浑身都冒着凉气,“她嫉妒儿臣宠爱佳陌,所以就起了歹毒心肠,买通下人在佳陌服用的安胎药里下红花,令她一尸两命。”
  “我没有!”兰陵激动地想要站出来,却被弘时眼中的冷意给bi了回去,她从未像现在这样害怕过弘时。
  那拉氏心头微跳,面上却是一派常色,“是谁告诉你这些的?”
  “不需要人告诉,皇额娘,府中就她与佳陌二人,除了她还会是谁。”弘时强抑着胸口那一口恶气道:“皇额娘,杀人偿命,她害死了佳陌与孩子,儿臣今日必要她偿命!”
  “胡闹!”那拉氏怒喝一声道:“兰陵是你的嫡福晋……”
  “儿臣没有这样恶毒的嫡福晋!”弘时怒吼一声道:“皇额娘,到了现在你还要护着她吗?”
  那拉氏肃然说道:“本宫没有护任何人,只是你说她害佳陌,那证据呢,只要你把证据拿出来,本宫立刻就不管你们的事。”
  正自僵持时,孙墨走了进来,附在那拉氏耳边轻声说了一句,那拉氏目光骤然一厉,盯着弘时道:“今ri你去过承乾宫了?刚才那些话是不是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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