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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熹妃传-第2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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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倾,你过来。”凌若招一招手,将温如倾唤到跟前,“告诉本宫,为何要想入宫?”
  温如倾眨眨眼脆声道:“这是父亲的意思,他希望我像姐姐一样入宫成为皇帝的嫔妃,给家族带来荣耀。”
  “那你自己呢,想吗?”凌若的这个问题似乎难倒了温如倾,她用力地想着,那认真的样子瞧着极是可爱,良久,她终于想到了答案,欣然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既然左右都是要嫁,那嫁给天下之尊的皇帝不是更好些吗?”
  凌若没想到自己等了半天竟是等到这么一个答案,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另两人也是一般的表情,真不知该说温如倾太单纯还是太天真的好。
  “可是如倾,你有没有想过,一旦入了宫,就要与无数女人分享一个男人,而你可能一年都见不到他一面。还有,宫里的日子并不像你想的那般安逸太平,前几日发生在本宫身上的事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娘娘说的我知道。”温如倾打断了她的话,还是那样笑语玲珑的样子,像所有天真不知愁的姑娘,但她说出的每一句话却都让人震惊,“皇帝固然三宫六嫔,嫔妃无数;可寻常男子也未见得能专待一人,同样有三妻四妾,争风吃醋。嫁人就像赌博一样,赢或输在答案揭晓之前根本不知道,也许那日子反而会比入宫更悲惨。更何况……”
  她话音轻顿,走到温如言身边,俯下身来,将头搁在温如言膝上,长发婉转而落,顺着温如言裙裾垂落在地,她像一只猫儿一样蹭着温如言的膝盖,温驯地道:“这里有姐姐在,我想陪着姐姐,让姐姐没有那么寂寞。”
  “姐姐还有涵烟啊。”温如言心中大为感动,抚了温如倾幼滑如婴儿的肌肤说道。
  “涵烟大了,最多再留一两年便要下嫁,到时候姐姐身边就没人了。虽与姐姐相聚才没几天,如倾却能感觉到姐姐是真心待如倾好,就像娘亲在世的时候一样。”温如倾闭目说着,纤长如扇的睫毛安静垂落,恰好覆盖了那将要溢出眼眸的泪水,她的亲娘在数年前就过世了。
  “你这丫头,姐姐哪里需要你陪。”这般说着,温如言自己却是忍不住掉下泪来,也是奇怪,那样凉薄无情的温家居然能养出如倾这般重情重义的好女儿来。
  “那就当是如倾需要姐姐陪吧。”她睁开眼,眸光纯净一如婴孩。
  “你啊!”温如言心下感动,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只是一遍遍抚着温如倾的脸颊。她虽然嘴里说不需要家人,但心里还是渴望亲情的,温如倾的出现就像沙漠中的一道清泉,沁人心脾。
  “既然如倾有这份心,就随她去吧,左右咱们都在宫中,多照应一些莫让她吃亏就是了。”瓜尔佳氏第一个说话。
  “也只能这样了。”凌若摇摇头,难得如倾有这份心思,她自不好再勉强,不过究竟能否入宫,还要等选秀后再说。
  静默了一会儿,瓜尔佳氏转过话题道:“对了,如倾,你来时不是嚷嚷着要跟熹妃要奖赏吗,怎么来了这里,反而只字不提了?”
  温如倾彼时已经站起了身,听到这话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绞着衣角,“那不过是民女随口说说罢了,谨嫔娘娘莫要当真。”
  不等瓜尔佳氏说话,凌若已是微笑着接过道:“这次能让邓太医招供,多亏了如倾,确实该赏。”说着她拔下发间的青玉簪子命温如倾近前,抬手将簪子cha在她发间,仔细打量了一番满意地道:“果然是天生丽质,瞧着倒比本宫cha着更好看。”
  “真的吗?”温如倾毕竟还年少,听得这夸赞的话高兴的不得了,抬手摸了摸簪子,忽地吐着舌头俏声道:“其实抱着那个猫的时候,民女心里害怕的不得了,恨不能扔掉。”
  凌若虽未曾亲见当夜的事,不过猫尸却是她让人交给温如言的,所以倒也可以想象,“此事确实是为难你了,不过幸好你最终坚了持下来,且还让邓太医相信你是猫灵变化来向他索命的。”
  温如倾嘻嘻一笑不再说话,彼此又说了好一阵话后,温如言等人方才离去,凌若闲来无事,便捧着茶盏坐到院中,彼时春光已去,不过院中那两株樱花树上却还开着花,每次风起之时,便有簌簌花瓣从叶间落下,带起令人目眩神移的漫天的轻粉唯美。
  凌若望着那盘旋在空中的花瓣出了神,连胤禛何时来的身边都不知道,直至他唤了自己一声,方才惊觉过来。想要起身,肩上的手却是牢牢按住了她,“这样入神,在想什么?”
  凌若抬手覆在那只有力的像是可以握住一切的手背上,倚在他胸前带着几分慵懒道:“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

☆、第六百五十八章 相看无厌

  胤禛剑眉一挑,言道:“何时变得这样多愁善感了?可不像你平常的样子。”
  “臣妾一向如此,只是皇上未发现罢了。”凌若将目光自飞舞盘旋的樱花间收了回来。
  “又在想之前的事了?”这般问着,胤禛走到石桌对面坐下,一双黑亮的眸子始终盯在凌若身上。
  “臣妾不敢,省得皇上又说臣妾小心眼。”凌若有些置气的言语令胤禛哑然失笑,越过桌子抓住她的手道:“朕还什么都没说呢,你已经给朕扣了顶大帽子。”见凌若不说话,他顿一顿,正色道:“朕知道你心里有气,毕竟上次的事委屈了你这么久,不过你该知道,朕从未怀疑过你。”
  听到这里,凌若心中一软,抬眼与他对视,“臣妾知道,否则当日臣妾就不会仅仅只是禁足了事。”
  “所以你也该体会朕的难处,素言固然有罪,但一则她是弘晟的额娘,二则年羹尧刚刚平定叛乱,正凯旋归来,不宜处得太过绝情。何况于素言来说,降为常在已是莫大的耻辱。”胤禛耐着xing子解释,后宫女子众多,但能让他如此倾心相待的,怕也仅有凌若一人了,不过这些皆是凌若应得的。
  胤禛等了一会儿始终不见了凌若说话,心下略微有些不悦,加重了语气道:“若儿……”
  凌若掩嘴一笑,捉狭地道:“皇上生气了?”
  看到她这模样,胤禛哪还会不晓得,失笑道:“好你个妮子,居然敢戏耍朕!”
  “臣妾哪敢,分明就是皇上多心了,偏还要怪到臣妾头上来,臣妾可是冤枉得紧呢。”暖风中,凌若的眼眸眯成了一对月牙;她与胤禛之间的相处,并不像其他嫔妃那般拘谨,倒更像是民间寻常的夫妻。
  “你啊!”胤禛摇摇头,眼中有着宠溺的笑容,想他身为九五之尊,哪个在面对他时不是毕恭毕敬,唯恐说错一句话,就只有眼前这个女子敢时不时这样戏耍他,偏生他就是气不起来。
  凌若摊开手掌,接住一处刚刚飞落的花瓣,轻言道:“皇上刚才有句话说错了呢,臣妾心里并没有气,从来都没有。将臣妾禁足是无奈之举,同样的,对年常在也是无奈之举。”
  年常在――说到这三个字的时候,凌若心底忍不住一阵冷笑,胤禛说不错,降为常在对年素言来说已是莫大的耻辱;想来她现在一听到这三个字就会恨的发狂。
  “不气便好!”胤禛这般说了一句,又仰头去看飘零落下的樱花,扬扬洒洒正好落在凌若肩头,今日的她一身家常简衣,颜色淡雅,使得樱花在发间衣上犹为明显,点点似粉若红,妩媚间带着一点妖娆。
  二十多年的相看本该生厌,然对她,这种厌倦却是迟迟不来,每一次相看都是新鲜而欢喜的,真是奇怪,想到这里胤禛不禁轻笑了起来。
  “皇上笑什么?”凌若不解地问道。
  “没什么。”胤禛摇头说了一句又睇视着她干净无一丝饰物的发髻,温和地道:“今日怎么连珠花也不戴一朵,可是厌了原来那些?若是的话朕让内务府重新再送一批过来。”
  “皇上赏的珠宝首饰已经很多了,臣妾戴都戴不过来又哪会厌,不过是之前起晚了又赶上温姐姐他们来看臣妾,所以忘了缀饰。”说到此处她似想起了什么,訝然道:“这个时辰皇上应该刚下朝才是,怎么有空过来?”
  凌若晓得因为允禩等几个摞担子的缘故,胤禛比以前忙了许多,常常没时间涉足后宫,就是在她宫中歇得那几个晚上,也是晚来早走,统共睡了不到几个时辰,她瞧着心疼,却也无法。
  一说到这个,胤禛脸上尽是笑容,显得心情极好,“这还得多亏老十三,他在朝中提拔了许多有才的能员,虽说还有需要历练的地方,但能力极不错;从前些日子开始,朕与老十三就已经将事情逐渐分派到他们身上,眼下已是能够独当一面了。若非如此,朕哪能抽得出空来。说实在的,这两个月当真是把朕给累到了,每日晨起都觉得身子乏力。”
  凌若走到胤禛身后,柔缓适中地替他揉捏着肩膀,“既得了空,皇上便趁此机会好好歇养。臣妾是一个妇道女子,不懂家国大事,只想皇上平平安安,龙体康健。”
  “朕知道,就像朕希望你平安一样。”胤禛闭目,任由花飞花落,云卷云舒,只安然享着对他来说难能可贵的静好时光。
  在同样的初夏时分,坤宁宫中,弘时正扶着小太监的手下地,经过这段日子的调养,他体的毒素已经驱除干净,身子也恢复了大半。
  那拉氏就像她说过的那样,再也没在弘时面前出现过,一应汤药皆由宫人送来,至于兰陵倒是来过好几回,只是每一次都被他骂出去,渐渐的也就不来了。
  对兰陵,弘时是没有感情的,自佳陌与孩子死后,他就一直沉浸在莫大的痛苦中,尤其是知道害他们母子的是那拉氏后,这份痛苦更是不断扩大。若非念着十几年的养育之恩,他早已将这件事告之皇阿玛了。
  在搀扶着走了几步后,弘时推开小太监,想要独自行走,可是他在床上躺了这么些天,骤然下地哪能走得好,刚勉强走了几步就因为双腿无力而向地上摔去。
  关键时刻,一双手适时地扶住了他,“身子还没好全,该多休息才是,我扶你回床上。”
  “你怎么来了?”听得这个声音,弘时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兰陵叹了口气道:“我是你妻子,自然是来看你的。”
  “我不想看到你,你走!”弘时粗暴地挥开她的手,这样的结果是两个人都失了重心摔倒在地。
  兰陵之所以这些天一直没来,并非不想见弘时,只是想等他心情平复些,彼此能够心平气和的面对说话,却不曾想过了这么久,他还是这副样子。自己都已经这样委曲求全了,他还想怎样,以往在府里时,阿玛宠着额娘疼着,又有一个身为当朝皇后的姑姑,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

☆、第六百五十九章 从此陌路

  尽管心里气得不行,但看到弘时摔在地上爬不起来的样子,还是觉着心疼,毕竟这是她第一个喜欢的男人,当下忍着摔到的痛楚爬起来扶他。
  “你听不懂人话吗?我叫你滚开,又或者你蠢的连只狗都不如!”兰陵的动作在弘时看来是惺惺作态的,是虚假的,是惹人讨厌的,他一分一秒都不想看到她。
  “弘时,你到底想怎样?”自己的好意被他一再践踏,兰陵忍不住质问,眼中是将要夺眶而出的泪水。
  “不想怎样,只想你滚,滚得越远越好!”弘时努力地想要独自爬起来,但每次刚爬到一半就因为手脚无力而再次摔倒,这种挫败无力的感觉令他讨厌至极。
  “你就那么讨厌我吗?好歹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兰陵用尽了所有力气,可是那泪依然不争气地掉了下来,她用力抹去,只因不想在弘时跟前示弱,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因他而喜怒,因他而哀乐,这会让她觉得自己很没用。
  “妻子又如何,你根本就是皇额娘硬塞给我的。”这句话中的每一个字都又冷又硬,听不出一丝感情,弘时将手伸向旁边手足无措的小太监,示意他扶自己站起来,随后勉强拖着无力颤抖的双腿走到兰陵面前,“听到了吗?从头到尾,我根本就不想娶你。你若识相的话,往后就乖乖待在自己院子里,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否则我一定会上奏皇阿玛,休弃了你!”
  从佳陌与孩子死去的那一刻,他就不再是以前温和无争的弘时,一切已经回不到从前,再也回不到。
  “你敢!”弘时的这句话彻底触怒了兰陵,被泪水冲去了胭脂的那张脸带着几分狰狞,“我父亲是朝中重臣,我姑姑是当朝皇后,而我更是皇上亲自下旨赐婚与你的嫡福晋,你不能这样对我!”
  “能不能,到时候就知道了。”弘时忽地伸手,用力扼住兰陵尖尖的下巴,刻薄地道:“看着你这张脸,丑得跟鬼一样,哦,不对,说你像鬼都抬举你了,简直比鬼还丑千百倍!记着我的话,否则你被休弃回家无脸见人时,可不要怪我!”
  兰陵愣愣地看着他,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是自己所认识的弘时,喃喃道:“疯了,你一定是疯了!”
  “是,我是疯了,而这一切皆是拜你们所赐!”弘时冷冷说完这句话,随后甩开兰陵,用极力压抑着怒气的声音道:“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出去!”
  直到这个时候,兰陵才回过神来,看到弘时待自已犹如待破衣烂屣的样子,心中的恨意同样亦暴发了出来,“爱新觉罗。弘时,你是个疯子,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我自问嫁给你这几个月,从不曾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可你是怎么对我的?索绰罗佳陌死后,你被人挑拨了三言两语就不分青红皂白的要杀我;如今又说出这样狠心绝情的话,你的心到底是不是铁做的啊,怎可以这样待我,你明知道我是喜欢你的!”
  “不需要!”在说这几个字时,弘时没有任何犹豫,于他而言,那拉兰陵的喜欢与介入,都是他痛苦的根源,若没有这个女人,他与佳陌会过着幸福的生活,会拥有他们的孩子,一起白头到老,共看花开花谢,春秋轮转。
  可是现在,他只能对着这个女人可恶的嘴脸,然后用仅剩的理智克制着想要杀人的冲动。
  兰陵眼中的泪流得更凶了,将脸上的脂粉冲刷怠尽,露出眼睑下的青黑已及苍白不堪的面容,在短暂的沉默后,她对他道:“好!既然你如此狠心丝毫不念夫妻之情,我也不会死赖着你;今日起,你过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那拉兰陵对天发誓,再不纠缠于你!否则……就让我生生世世皆生于**肚中,不得好死。”
  她发下耸人听闻的毒誓,纵是已经背过身正在走向床榻的弘时也不禁微微动容,有些诧异于她的坚决。
  当兰陵看到弘时仅仅只是顿了一下脚步,就又无动于衷的走向前榻时,彻底心死成灰。
  好吧,就让这个誓言约束着自己不再像个可怜虫一样,像弘时摇尾乞怜,讨要着根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转身,僵硬地走出坤宁宫,当晴好艳丽的阳光照耀在她身上时,她茫然地抬起头,就这么直直盯着可以将眼睛照瞎的阳光。忽地,她笑了起来,凄厉悲凉,像阳光下即将消散的冤魂,又像忘川河中永不超生的厉鬼,令人闻之生寒。
  她生于权势之家,又是父母的掌上明珠,犹如上天眷宠的骄女,予取予求,所以也养成了她骄纵任性的xing子,不将寻常男子放在眼中,认为只有同为天之骄子的二阿哥弘时才配得了自己,而姑姑也有意将自己许配给弘时。那日入宫,她看到温文儒雅,仪度不凡的弘时之后,更是芳心暗许,情意深意。
  一切本该都是那么顺理成章的,可是弘时竟然喜欢上了索绰罗佳陌,那么比自己还年长,家世容貌皆比不得自己的索绰罗佳陌,为此甚至去向皇上请求,将本来好好的事情弄得一团糟。
  虽然最终自己依然成为了弘时的嫡福晋,可是索绰罗佳陌也同样成为了他的侧福晋;她恨那个夺走了丈夫宠爱的女人。没有人知道,弘时只在新婚之夜碰过她,而且是在醉酒的情况下,那夜之后,就再不曾同床共寝,每一夜都是她孤独的睡去,又孤独的醒来。
  看着他们两人在自己面前亲亲我我的模样,她恨得几乎要发狂,可是她只能不断地忍着,然后对弘时百般讨好,盼有朝一日他会发现自己比索绰罗佳陌更好更适合他。
  索绰罗佳陌死时,是她陪着他;他中毒昏迷不醒时,也是她陪着他;结果是什么,是他让自己滚啊!
  哈哈哈,真是可笑,想不到她那拉兰陵竟也有如此可悲狼狈的一天!
  阳光如此刺眼,可是兰陵知道,从今以后,自己的生命中再也不会有阳光,再也不会有快乐,永远……永远都是暗无天日,直到死的那一天。
  给予了你一生的爱,你却弃如敝屣……
  弘时,若有来生,只盼你我是陌生人,永无交集!

☆、第六百六十章 药引子

  那拉兰陵走了,不知道为什么,她临走前那绝望悲凉的笑声一直围绕在弘时耳边,怎么也挥不去。
  他……是否太过份了?这个念头刚一出现就会弘时扼杀,那个女人与皇额娘一起害死了佳陌眼孩子,不管怎样待她都是轻的,根本谈不上过份。
  这样想着,弘时渐渐觉得好过了些,又坐了一会儿,他对一直站在旁边的小太监道:“去,将我的东西收拾一下,然后命人备一乘轿子,我要回府。”
  “二阿哥,您的身体……”小太监刚说了几个字就见弘时凶狠地瞪着自己,嘴边的话不自觉咽了下去。
  “不想滚去慎刑司就按我说的话去做!”弘时漠然吐出这句话。
  “奴才这就去办。”小太监不敢再多话,答应一声急急跑了出去,在等了一柱香的功夫后,小太监没有进来,倒是翡翠捧着碗药进去了。
  “二阿哥吉祥。”在将药放下后,翡翠与往常一样行了个礼,待得起身后道:“奴婢听闻二阿哥想回府?”
  “怎么,你的主子不许?”弘时满脸讽刺地说着,唇角微弯带起一抹根本不存在的笑意。至于小太监会将这件事告诉那拉氏,他根本不奇怪,在这坤宁宫中,没有任何事可以瞒住他那位皇额娘。
  但同样的,他要走,也没有人可以拦住!
  “二阿哥误会了,皇后娘娘并没有说什么,轿子已经备妥,二阿哥随时可以离去。皇后娘娘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希望二阿哥在离去前先将这碗药喝了。”从始至终,翡翠的情绪都是平静的,并未因弘时的话而有任何波动起伏。
  弘时瞥了搁在手边的药一眼,这个汤药他再熟悉不过,歇养的日子每天都要服用两碗,柳太医说这药最是有利于他身体恢复。
  一次,弘时无意中曾问这都是些什么药,柳太医说了几样皆是极珍贵的药材,之后更说这些药材其实还是次要的,最主要是那味药引子;至于药引子是什么,柳太医却讳莫如深,怎么也不肯说。
  弘时晓得翡翠是那拉氏心腹,是以并不愿与她多说,拿起药“咕咚”“咕咚”几口喝完将空碗一放道:“可以了吗?”
  翡翠默然看了一眼道:“奴婢扶二阿哥上轿,皇后娘娘还说了,您的药暂时还不能停,是以每日都会有药送去府里,还请二阿哥按时服用,莫要耽误了。”
  弘时扶着床头站起来,试着走了两步后道:“不必了,把方子交给我府里的人,他们自然会煎,也省得每日送来送去。”
  直至现在,他依然不知如何面对那拉氏,当慈祥的皇额娘与残忍的凶手混为一体时,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想尽力逃避,不去接触。
  “药材好找,药引子却是难寻,难得宫里有,也省得二阿哥再去另寻了。”不知为何,弘时觉得翡翠在说这句话时声音有些发沉,却未曾细想,只是颇为不耐烦地道:“宫里有的,取一份去我府里就是了,哪里来这么多的话。”
  彼时,已是走到了屋外,当阳光洒落在虚弱的身上的时,弘时贪婪地吸了口气,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肆无忌惮地站在阳光下了,躺在床上的日子,虽然也可以透过窗子看到阳光如何从云层中洒落,甚至如何炙烈如何黯淡,却仅止于此,触手难及。
  在他们出来时,守在轿外的小太监已是知机地掀起了帘子,翡翠扶着弘时坐到轿中,然帘子却是攥在手中迟迟未肯放下。
  “还有什么事吗?”许是因为马上就要离开坤宁宫的缘故,弘时心情略有些好转,没有大声喝斥于她。
  翡翠咬着嘴唇,在犹豫了许久后终是下定了决心,说道:“二阿哥与皇后娘娘之间的事,奴婢本不该多嘴,但是……”
  “没有但是!”弘时冷冷打断了她的话,目光阴鹫地道:“记着自己的身份,别说任何不该说的话。”不等翡翠答话,他已经一把夺过帘子放下,“起轿!”
  见弘时不听自己说,翡翠顿时急了,一把扯住轿杆,不让他们抬起,口中说道:“二阿哥,求您听奴婢把话讲完。奴婢知道您解不开佳福晋的结,可是皇后娘娘待二阿哥确实是一片慈心,天地可表!”
  回应翡翠的是剧烈震了一下的轿子,却是弘时在里头踢了一脚,暴戾地吼道:“为什么还不起轿,一个个脚都断了吗?”
  抬轿的太监见弘时发怒,皆是心惊胆战,从翡翠手中夺过轿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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