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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熹妃传-第2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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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轿的太监见弘时发怒,皆是心惊胆战,从翡翠手中夺过轿杆一齐将轿子抬了起来,在轻微的晃悠中往宫门行去。
翡翠急急追在后面,一边跑一边喊道:“二阿哥,奴婢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您可知您每日所用之药用的药引子是什么,那是皇后娘娘身上的肉啊!”最后那句话,她刚才一直不知该如何说出口,而今眼见弘时要走,终是脱口而出。
尽管隔着一段距离,但翡翠的声音还是清晰传到弘时的耳中,瞬间,表情因为那句话彻底凝固。
药引子是那拉氏的肉?这怎么可能,以人肉为引他确实听说过,但那不过是古书上荒诞无稽的记载罢了,根本不足为信,现实中更是连听都没听说过。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再说那拉氏对自己根本就是存利用之心,又怎么肯割下身上的肉来给他做引子!
那一定是翡翠骗自己的,想要让自己原谅那拉氏;对,一定是这样!
弘时努力想要用这个看似合理的解释说服自己,可心还是很乱,他想起问柳太医药引子一事时他吱吱唔唔的样子。难道是真的?皇额娘真的割肉给自己入药?!
轿子轻轻地晃着,没有他的吩咐,任凭翡翠在后面怎样大叫,那四个小太监都充耳不闻,只步履如一地抬着轿子往宫外走。
看着越来越远的轿子,翡翠颓然停下了脚步,正当她失望地站在原地喘气时,轿子突然停了下来,随后一个人影从轿中走了出来。翡翠心中一喜,小步跑上去,不等她说话,弘时已是问道:“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吗?”
☆、第六百六十一章 触目惊心
“奴婢怎敢欺骗二阿哥,皇后娘娘真的每日皆割肉下药。”一说起这个,翡翠顿时忍不住红了眼,“您是没见着,今日割两刀,明日割两刀,皇后娘娘双臂上都没一块好肉了,有时候伤口疼起来,皇后娘娘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
“你们为何不劝着些?”弘时此刻心里说不出的复杂。
翡翠委屈地道:“奴婢们劝了,柳太医也劝了,可是娘娘一句也不肯听,还说只要二阿哥无事,她怎样都无所谓。娘娘甚至下了禁令,不许将这件事告诉给您,就怕您知道了后不肯再服药。原本二阿哥您还要再服几天的药才算完全好,可是刚才宫人来禀报说二阿哥您要回去。娘娘知道您不愿见她,也晓得她劝什么您都不会听,所以干脆不劝,只让奴婢过来告诉二阿哥一声,药会每日煎好送到府中。没有人肉做的药引子,柳太医开的方子不过是一张废纸罢了,根本起不得什么做用。若非二阿哥拒绝,奴婢也不敢冒着被娘娘责罚的危险将实话说出来。”
说到这里,翡翠忽地跪了下去,含泪道:“二阿哥,求您看在皇后娘娘割肉入药的份上,不要辜负了她这片心意,不管怎么说,她都是您的皇额娘啊!”
皇额娘……弘时喃喃地重复着这三个字,一时竟找不出一个词形容此刻的心情,只觉得鼻子酸得让人难受,眼睛也涩涩的。
弘时抬头看了一眼蓬勃洒落的阳光,咬一咬牙又坐回了轿中,正当翡翠无措地跪在地上时,轿中传来有些发闷的声音,“还不快起来带我去皇额娘那里。”
二阿哥肯去见主子……
当翡翠明白过来弘时这句话的意思时,面色一喜,连忙起身在前面引着轿子,当轿子在正殿停下时,弘时扶着其中一名抬轿太监的手走下轿子。
正殿的门关着,朱红的雕花门框给人一种庄严肃穆的感觉,就像那拉氏一样,当手指触及门框时,十八年的记忆一股脑儿涌上脑海,让他百感交集。
皇额娘……待他一直都是极好的,虽然在功课上要求严厉,但除此之外却是将他照顾的无微不至。夏天他屋里永远是第一个放冰的,冬天,皇额娘的新衣还没裁制,他的已经制了好几套,各式各样皆有。
皇额娘,您一直是那么善良的一个人,为何要对佳陌下此狠手,为什么……
弘时痛苦地闭上了泪光闪烁的眼睛,手却没有收回来,一动不动地站着,过了许久终于再次睁开,手上微一使力,在“吱呀”的轻响中,雕花长门应手而开,身后的阳光亦随之照了进去。
“弘时?!”看到出现在门口的弘时,那拉氏脸上有着再明显不过的惊意与……慌张,她急急拉下挽起的袖子道:“你怎么过来了,不是说要回府吧?要是还缺了什么,尽管与皇额娘说,皇额娘让他们给你准备着。”
“儿臣什么都不缺,只是有些事想向皇额娘确认。”弘时一边说着一边走了进去,初夏的阳光在他身后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再见到那拉氏,弘时以为自己会很生气,却原来不是,只是心里无端的酸疼,这是他十八年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最是亲密不过。为何,为何会弄到如今这步田地,究竟是谁错了,他还是那拉氏?又或者两人都错了。
“什么事?”那拉氏走有些不自然地问着,目光始终不离那拉氏脸庞,似想从中看出些许端倪来。
“儿臣想看看皇额娘的手臂!”弘时没有与她拐弯抹角,直接问道。
那拉氏的神色愈见慌乱,不自在地拉着袖子道:“你这话可是说得奇怪了,手臂有什么好看的。”
“既然如此,皇额娘为什么不肯将袖子挽起来。”弘时既是来了,自然要看个清楚明白。
“都说了没什么好看的。”那拉氏话音刚落,弘时就已经一个箭步走到她跟前,在她反应过来之前一把捋起她的袖子。即便是早有了心理准备,可看到那拉氏的手臂时,弘时仍然忍不住到吸一口凉气。
只见那拉氏手臂上横七竖八,满是伤口,大部分已经结疤,唯有最上头那道仍然在往外渗着鲜血,触目惊心,若非亲眼所见,谁会相信这是当朝皇后的手臂?
弘时怔在那里久久说不出话来,伸手颤抖地抚上去,手指过处,是那一条条狰狞到极点的伤口,以及伤口处显而易见的下陷,弘时明白,这是因为肉被剜去的缘故,少了本该在这里的皮肉,所以伤口即便结疤,也会比原来下陷许多。
当手臂展露在弘时面前时,那拉氏眼中充斥着慌张与害怕,努力想要将手臂掩藏起来,可是弘时的手像生铁一样坚硬,根本挣扎不开,只能无力地掩饰道:“是否吓到你了,这些是皇额娘自己不小心弄到的伤口,皮肉之伤没什么大碍,养个几日就好了。”
“那这些也是皇额娘不小心弄伤的吗?”弘时骤然抓住那拉氏另一只手臂,随着袖子的捋起,那只手臂同样是惊人的伤疤,甚至于比原先那只手更可怕。
“我……我……”弘时的举动令那拉氏慌乱不已,连该自称本宫都忘了,良久,她颤抖着道:“你……知道了?”
“是,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瞒着我?还有,为什么要用自己的肉来做药引子,你难道不知道疼吗?”弘时越说越激动,待到后来竟然哽咽起来。
那拉氏望着他,忽地露出温柔的笑意,抬手想要去抚弘时的脸,却在半空中收了回去,带着一丝落寞道:“不为什么,只因为你是本宫的儿子!”
在说这句话时,她没有一丝犹豫,那么的理所当然,是啊,只因为你是我的儿子,所以莫说是血肉,就是心肝都愿意掏出来给你。
“可是我……我之前那样说你,你不在意吗?”弘时鼻尖有说不出的酸意与不解。
☆、第六百六十二章 相对
“本宫说过,你是本宫的儿子,既是母子,不论你说什么,本宫都不会在意。何况……”那拉氏仰头,将浮现在眼中的泪bi了回去,“那件事确实是本宫错,你恨本宫是理所当然的事。”
静默了一会儿后,那拉氏趁着弘时愣神的功夫,从他手中抽出手臂,放下袖子道:“好了,你回去吧。皇额娘没事,还有,一定记得吃药,否则坏了身子可是后悔莫及。小宁子,你扶二阿哥出去,至于翡翠……”看着跟在弘时身后进来的翡翠,那拉氏眸光骤然一寒,“本宫与你说过什么?”
翡翠心中一慌,连忙跪下道:“奴婢知错,可那是因为二阿哥执意不答应主子继续送药去府里,奴婢迫于无奈之下才将实情说了出来,求主子恕罪。”
那拉氏一掌拍在花梨木小几上,又恨又痛地道:“本宫早交待过你们,不论什么样的情况都不许将这件事告诉二阿哥,你竟是将本宫的话当耳旁风不成?”袖子下,有鲜血蜿蜒而下,而是那拉氏用力过猛,崩裂了臂上的伤口,使得血又流了出来。
翡翠闻言越发慌了神,不住磕头道:“主子开恩,奴婢当真不是故意的。”
“既是犯了错,便该罚!”那拉氏眼底有着无尽痛意,责罚翡翠她心里也不好受,可是不罚又说不过去,在宫里,最讲究的就是一个赏罚分明。
原本站在那拉氏身后的三福心下一急,大着胆子走到翡翠身边跪下道:“求主子看在翡翠一片忠心的份上饶过她这一回。”
“大胆,哪个许你替她求情的,难不成你也想跟着她受罚不成?”那拉氏喝斥了一句,见三福还是跪在地上一动不动,气怒难奈,迭声道:“很好,看来真是本宫把你们几个给纵容坏了,来人,将他们两个都给拖下去杖责二十!”
“主子开恩!”翡翠与三福大声求饶着,那拉氏别过头不去看他们,显然是怕看了会心软。
外头冲进去几个身强力壮的粗使太监,没等他们去抓三福与翡翠,一直站在殿中未走的弘时已是喝道:“退下!”
几个粗使太监动作一滞,彼此左看右看,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那拉氏是主子不假,可是弘时在坤宁宫中也是主子,究竟他们该听哪个的才是。
“弘时,你这是做什么?”那拉氏诧异地看过来,惊疑不定。
站了这么许久,弘时感到很是不支,示意小宁子将自己扶到铺了软锦垫子椅中坐下,“儿臣认为翡翠没有犯错,皇额娘不该责罚她。。”
“翡翠不听本宫吩咐将药引子的事告诉你,岂可说没错。”那拉氏瞪了低头垂泣的翡翠一眼,神色间颇有不悦。
“就算是这样,皇额娘向来都是慈悲为怀,责罚几句也就是了,何况要动用宫规杖责,让他们多受皮肉之苦。再说,翡翠与三福都是打小就跟在皇额娘身边的,连儿臣都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即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弘时谆谆劝着,竟是极力为他们开脱。
“慈悲为怀……”那拉氏喃喃重复着这四个字,嘴角慢慢逸出一丝苦涩到极点的笑意,“你说错了,本宫视人命如草芥,根本就是蛇蝎毒妇。”
弘时愣了一下方才想起这是自己中毒醒转后所说的话,神色一黯道:“皇额娘还在怪儿臣当时口不择言?”
“没有!”那拉氏深深吸了口气道:“你说的没错,本宫确实心狠手辣,毒如蛇蝎。在害死佳陌后,本宫没有一日睡得安稳过,只要一闭眼,就会看到佳陌与那未出世的孩子向本宫索命。孙子,那是本宫第一个孙子啊,就因为本宫的一念之差,他连看一眼这繁华盛世的机会都没有。”她抬起鲜血流过的手掌,似哭似笑地道:“瞧瞧这双手,沾染的全都是血啊,不论本宫怎么洗都洗不掉!弘时,不论你是否相信,本宫都可以告诉你,杀死佳陌与孩子,本宫承受的痛,绝对不比你轻。”
听着她的话,弘时早已是双眼通红,身子轻轻地颤栗着,有难言的悲伤在身体里蔓延成灾。可是这一回与以往又有些不同,他感觉到那拉氏带着浓浓悔恨的话语,看到她因自己而流下的鲜血,恨意在一点点地淡去,直到连自己都分不清究竟是否还恨着怨着。
在这样的沉寂中,小宁子轻声说道:“二阿哥,娘娘没有骗您,她真的很后悔,前段日子还让奴才去万寿寺给佳福晋与小世子做往生法事,希望他们可以早日投胎去个好人家!”
“住嘴,哪个让你多话的!”那拉氏不悦地喝斥着,小宁子身子一缩,赶紧跪下不语。
“带下去!”那拉氏冲那几个粗使太监无力地挥挥手,然弘时的声音却是再一次响起,求情道:“还请皇额娘慈悲为怀,恕了他们几个!”
“弘时你……”那拉氏似有些震惊又似有些悲伤无奈,“你明知本宫不是那慈悲之人,又何必故意在说这些话,是存心想让本宫心里更难受吗?本宫知道,那一件事是本宫欠了你,不论如今本宫做什么,都不能补偿万一。”
“皇额娘错了。”那拉氏不晓得是否自己错觉,弘时这一声“皇额娘”与之前那些流于表面的冰冷不一样,仿佛带了几丝感情在里面。
“我没有想让你难过。”弘时低头,有些不知该从何说起,半晌才接了话下去,却是道:“让翡翠起来吧,不要责罚她了。”
“好吧。”见弘时一意要为翡翠求情,那拉氏自不会拂他的意,扬脸示意翡翠起来,翡翠大喜过望,连忙谢过那拉氏与弘时。
“去拿药与纱布来。”弘时朝小宁子吩咐道,小宁子稍稍一想便猜到了他的用意,赶紧答应一声,不一会儿就拿了干净的纱布与止血生肌的纱布来,还有一盆干净的温水,弘时默默走到那拉氏身边,“把手伸出来。”
☆、第六百六十三章 释怀
“本宫真的没事,倒是你赶紧回去,你身子没好,不能这样久站累神。”那拉氏关切地说着,手却是往身后掩着,不想让弘时看到那些狰狞吓人的伤痕。
弘时一言不发地盯着她,那拉氏知道他意思,若是不依他,只怕他会一直这样站下去,只得将手给他,同时吩咐道:“把椅子端过来给二阿哥坐。”
“是。”三福答应一声,刚要去端椅子,小宁子却是比他更快,嘴里道:“师父您歇着,这些个事徒弟来就行了。”
三福不语,眼里的冷意却是越发深了,自从被允许在内殿侍候后,小宁子就事事抢着做,很明显是想在那拉氏面前表现,借此爬得更高。
在弘时用温水仔细拭去臂上的血迹时,那拉氏终于忍不住小心地问道:“你不恨皇额娘了吗?”
弘时手上动作一滞,低了头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沉沉道:“我不知道。”
听到是这么个答案,那拉氏神色微黯,不过很快又道:“皇额娘知道你心里苦,若恨可以让你心里舒服些的话就恨着吧。但是,相信本宫,不管怎样,你在本宫心中都是这世间最好的儿子,本宫永远以你为荣。”
“哪怕我恨你一辈子?”弘时抬起头,夏阳照在他侧脸上,细细的绒毛清晰可见。
“是,哪怕你恨本宫一辈子。”没有任何犹豫,每一个都是斩钉截铁般地坚定。
听着这个答案,弘时深吸了一口气,抬头想要将泪意bi回去,却是于事无补,低头时,那滴泪依然从眼角落了下来,滴在水中激起层层涟漪。
“不要哭。”那拉氏这样说着,可自己却不断落下泪来,皆落在盆中,由铜盆承载的那方小世界就像下起了雨一般,连绵不绝,“皇额娘答应你,只要你不愿见,皇额娘就绝不去见你,只要你好好的就行,皇额娘怎样都不要紧。”
“连做不成太后也不要紧吗?”弘时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来,亏得此处没有外人,否则传扬出去,可是大为不妙。
那拉氏泪眼朦胧地道:“在皇额娘心中,你才是重要紧的,其他一切皆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
“皇额娘!”随着这声呼唤,弘时终于忍不住扑到那拉氏怀中哭泣起来,既是因为佳陌与孩子的死,也是因为那拉氏待他的那份深厚无言的爱。
望着怀中的弘时,那拉氏也是热泪盈眶,不断落下又不断涌出,她轻拍着弘时的背道:“不哭了,皇额娘在,皇额娘会永远在你身边。”
听着她的话,弘时哭得更大声,这声痛哭他已经压抑在心中许久,今日终于渲泻出来。
足足过了半柱香的功夫,弘时才慢慢止住泪重新坐回椅中,也不说什么,只是用银棒挑出里面散发着淡淡香气的药膏擦在那拉氏双臂上,然后用纱布裹紧,郑重道:“儿臣以后不希望看到皇额娘再自残身体。”
一听这话,那拉氏顿时急了,“不行,柳太医说了你还需要再服几天的药,若缺了药,效果会差许多。”
“药,儿臣会服;但是药引子,儿臣不需要。”弘时坚定地说着,“儿臣相信,没有人肉做的药引子,不过是药效差一些,恢复得慢一些,不会有什么大碍。若皇额娘再这样,那儿臣唯有不服药了。”不等那拉氏开口,他已是道:“若皇额娘不想儿臣一辈子愧疚的话,就请不要再说了。”
那拉氏见他说得坚决,无奈地道:“好吧,便依你的话。待会儿等柳太医替你诊完脉重新开过药后再走。”
弘时想了一下道:“儿臣想等身子完全养好后再回府?”
“你说什么?”那拉氏满脸诧异地看着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弘时竟然主动说要留下来,这……这怎么可能?
弘时微微一笑,苍白的脸颊浮现出些许潮红,反问“皇额娘不许吗?”
“自然不是。”那拉氏连忙否认,神色激动地道:“弘时,你……你是不是原谅皇额娘了?”
弘时看到那拉氏双手绞在了一起,指节因为绞得太紧而泛起了白色,晓得她是因为紧张之故,心下一软道:“母子之间,谈何原谅二字,不论怎样,您都是我的皇额娘,这是永远都改变不了的事实。”
虽然弘时没有正面回答,但那拉氏知道,他已经彻底原谅了自己,一时间激动地又哭又笑,半天说不出话来。
在激烈到失控的情绪逐渐过去后,她拉着弘时的手哽咽道:“皇额娘以为一辈子都听不到这句话,弘时,皇额娘对不起你,让你如此痛苦,皇额娘多么希望可以代你承受这些痛楚。”
“我知道,过去的事不必再提了,以后我们还跟以前一样好不好?”
“好!好!”那拉氏连连点头,望着弘时的眼神满是欣慰与欢喜。
弘时,终于如预料的那样回到她身边了,也算这些天没有白受苦。
在命人将弘时扶回房中休息后,翡翠上前对坐在椅中闭目神神的那拉氏道:“主子,您昨夜没睡好,不若奴婢扶你回后殿躺会儿养养精神。”
“也好。”那拉氏微微睁开眼,此时的她已经不见了刚才那一脸慈祥温和的模样,神色淡漠而冷凝。
在手臂搭上翡翠的手时,那拉氏倒抽了一口凉气,却是碰到了臂上的伤口,虽说有衣裳和纱布隔着,但还是痛得让人皱眉。
“主子当心。”翡翠小心地说了一句,又道:“就算主子要演一场戏给二阿哥看,好化解二阿哥与你的嫌隙,也不必当真伤害自己,且还当真一日两刀,每次奴婢看着三福将刀划在主子身上,就觉得浑身发疼。”
那拉氏抚着臂上的纱布凝声道:“戏不做得真一点,又如何让他相信呢,本宫可不想再输。不过总算一切都值得,没有白划这么多道口子。”
“主子神机妙算,经此一事后,二阿哥心中应再无隔阂了,佳福晋的事也不会再提及。”翡翠不失时机地恭维着。
☆、第六百六十四章 许利
那拉氏抬头,迎着烈烈的炽阳露出令人发冷的笑容,“弘时从来就是本宫的,谁都夺不走。索绰罗佳陌居然想跟本宫做对,活该她不得好死!”
翡翠敬畏地低着头,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位主子的xing子,论杀戳果决,绝对比男人有过之而无不及;索绰罗佳陌与之相比,确实仅是一个跳梁小丑,她到死都不知道自己为何人所害。
“记着,这件事从此不许提起,更不许让二阿哥知道,否则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你心里清楚。”那拉氏眸光冰冷地睨了翡翠一眼,虽然翡翠跟在她身边多年,但此事关系重大,还是必须提醒一句。万一泄了一点口风,她与弘时之间真的再没有任何还转余地了。
“奴婢知道,请主子放心。”翡翠赶紧答应,她很清楚,一旦自己说了什么不该的,那拉氏绝不会因为自己几十年尽心尽力侍候就饶过自己,在其心中,永远只有权势与后位。
弘时是棋子,自己与其他人也都是棋子,只有曾经的世子弘晖不是,可惜他早早的逝了,也将那个善良无争的那拉氏莲意拉入了不能回头的深渊。
“三福和小宁子他们也是。”那拉氏又吩咐了一声,翡翠应过后又有些担心地道:“主子,咱们宫中的人好说,就是柳太医那边……”
所谓的人肉药引子,自是少不得柳太医的参与,所以翡翠担心他那边万一不小心泄了风声,那便不妙了。
“柳太医那边本宫自有打算。”那拉氏缓声说了一句后,示意翡翠扶自己走到殿门外,夏阳正当空,大片大片金色的阳光洒落在紫禁城层层叠叠的宫殿上,使得其愈加华美庄严。
伸出手,苍白的手掌在阳光下慢慢握紧,明明掌心是空的,翡翠却有一种她将整个紫禁城握在手中的感觉。
错觉吗?不,应该说那是她从那拉氏身上感觉到的决心,皇后也许只能安居紫禁城一隅,但太后就一定可以握住整个紫禁城,握住所有一切,包括至高无上的权利。
二阿哥……翡翠无声地叹了口气,他永远都不可能斗得过那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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