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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熹妃传-第2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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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确实多嘴了!”胤禛垂目,冰冷的目光隔着夜色落到四喜身上,令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升起些许后悔之意,自己是否太大胆了些。
  就在四喜以为自己会受罚的时候,胤禛忽地道:“朕来这里的事情,哪个也不许说,若泄了一丝出去,新帐旧帐一起算。”
  “奴才万万不敢。”四喜赶紧答应,待他抬起头来时,发现胤禛已经领着苏培盛走出一段距离,因为胤禛没叫他起来,正犹豫着是该跟上去还是继续跪着,胤禛已经停下脚步,半回了头冷声道:“还不赶紧滚过来。”
  四喜心下一喜,晓得自己这次是有惊无险了,赶紧答应一声,三步并作两步与苏培盛一道跟在胤禛身后、
  不论是四喜还是苏培盛,都没有瞧见胤禛脸上的复杂以及……纠葛。
  胤禛第一次吃点心时,便已感觉到有些不像御膳房做出来的了,那里的点心他吃过,并不是这样的。只是四喜一口咬定说是御膳房做的,他也没再深纠,只道是换了一个御厨。
  直到今日,一直等到晚间都没看到点心,问起四喜时,他又有些吱吱唔唔,不由得起了疑心。在四喜说去御膳房的时候,暗自跟了出来,令他万万想不到的是,四喜居然来了他刻意冷落许久的承乾宫。
  难道,点心是凌若所做?若真是她,她为何不直接送进去,而是要假借御膳房的名义?
  他忘了自己曾下过令,不许凌若踏入养心殿,亦不许送任何与她有关的东西进来,直至听到四喜与莫儿的对话,才倏然想起来。
  凌若……每每想到这两个字,都令他不能平静,除却忙得倒头就睡的那些日子,这个名字时不时会出现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想见她,可是又过不去心里那道坎。他身为九五之尊,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钮祜禄凌若既然这般不在意自己了,他又何必巴巴地去示好,也省得她恃宠生骄,往后更加得寸进尺。
  如倾也好,佳慧也罢,都比她更懂事识大体,就让她待在宫里好好反省,等什么时候悔悟了再说。
  在快到养心殿的时候,四喜忽地想起一事来,小声道:“皇上,那承乾宫送来的点心还要吗?”
  不要!胤禛正要说出这两个字,心里忽地生出一丝不舍之意,改而道:“你只做不知,照样拿进来。”
  “嗻!”四喜低头答应,心下却是颇为奇怪,皇上已经知道点心是熹妃送的,怎得还要送进来,皇上不是很不喜欢熹妃吗?
  这皇帝的心思,真是难揣测!

☆、第七百五十五章 对付

  且说年羹尧那头,他在等了几日后,始终不见胤禛提及立储一事,忍不住又递了份折子,这一回胤禛没有再留中,而是当即批覆。
  朱批当中,没有任何事关立储的言语,唯有一段论述功臣保全名节的话:凡人臣图功易,成功难;成功易,守功难;守功易,终功难。……若倚功造过,必致反恩为仇,此从来人情常有者
  当年羹尧看到这份朱批时愣了一下,因为一直以来,他从胤禛那里收到的都是夸赞溢美之词,从未有半句斥责,更不要说这样类似于警告的话了。
  到了这个时候,年羹尧终于瞧出了些许端倪,明白自己的所作所为已经招来胤禛不喜。
  在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后,年羹尧收起了他那惯有的嚣张,思索起自己与整个年家的未来。
  静思一夜,年羹尧意识到自己处境的危险,他如今就在京城中,除了城外那两万人马,再无可用之兵。一旦胤禛要对付他,必然凶多吉少;眼下,唯一可以保他继续享受荣华富贵的就只有返回西北一途。
  只要他一直牢牢掌控着西北十几万大军,那么胤禛就会投鼠忌器,不敢轻易动他,继续待在京城中,就只有死路一条。
  认清了形势,年羹尧没有再拖泥带水,第二天就向胤禛请旨回西北,然胤禛的答覆却令他如遭晴天霹雳。
  胤禛竟然说前日已经下旨命岳忠祺接替抚远大将军一职,赶赴西北坐镇,至于他年羹尧则留在京城,调任军机处,与张廷玉一样任总理大臣。
  难道这几日他一直没有看到岳忠祺的人影,原来是悄悄奉旨去了西北。
  这样的调任,看似更接近权力中心,但实际上却是失去了西北十几万大军的控制权,也失去了他的保命符。
  到了这一刻,年羹尧绝望的意识到,胤禛当真是要对付自己,而且并不是这一两日的事,否则他不会一早就安排妥当,让自己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可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对胤禛一直忠心耿耿,没有任何不轨之念,哪怕是拥立三阿哥,也并非全是私心,他为何要这样对付自己。
  不论年羹尧怎么想,总之他如今已经失去了最大的保障,唯一的希望便是城外那两万人马,那些精锐骑兵是他一手组建起来,费在这上面的心血与银钱不可估量,也正因如此,那些人才完全忠于他,连皇命都有所不授,唯一的缺点就是人数少了些。
  此时再后悔已是来不及了,何况年羹尧也没想过造反,毕竟他眼下位极人臣,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而一旦造反,那就是将脑袋别在腰间的事,胜了自然不必多说,败了却是诛九族的事。
  他现在只想靠城外那两万精锐骑兵做为筹码,保自己平安,让胤禛不敢轻易对付自己,毕竟眼下叛乱刚刚平定,朝廷元气大伤,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来休养生息,在此期间,胤禛轻易是不会再动兵的,更何况人马就在京郊,一旦真动起来,随时可以攻至京城,打胤禛一个措手不及。
  他唯一的要求就是回到西北,继续任他的抚远大将军兼川陕总督。
  只可惜,他将胤禛想得太简单了,胤禛都已经决定动他了,又怎会没有万全之策,更不要说忽略城外这么多人马了。
  当年羹尧匆匆赶到城外,想要与领将通气的时候,意外得知允祥竟然也来了,正与领将说话。
  他来这里做什么?且还是在这个时候?年羹尧带着满心疑惑进到里面,只见允祥正与在里面谈笑风生,对他面对坐着的正是这两万骑兵的领将,也是他一手从小卒提拔起来的心腹――丁守正。
  看到年羹尧进来,允祥轻咳一声,起身笑道:“刚与丁将军在说年公,年公就来了,可是巧得很。”
  年羹尧很清楚允祥这个人,几十年来一直是胤禛的心腹,他的话几乎就代表着胤禛的意见,如今突然出现在这里,绝不是巧合二字所能解释的,难道是胤禛派他来的?
  想到这里,年羹尧眼中的警惕之意越发浓重,面上则打了个哈哈道:“怡亲王说巧那自是巧的,只是不知怡亲王纡尊降贵,来这荒效野外做什么?”
  他一边与允祥说着话,一边瞟向丁守正,相较于允祥这个胤禛党,他自然更想听丁守正这个自己人说的话。
  丁守正明白年羹尧的意思,上前道:“王爷奉皇上之位,来此犒劳军士,另外……”他吞吐不言,面色有些不对。
  “另外什么,快说!”年羹尧瞧着不对,连忙出声催促。
  丁守正待要说话,允祥已经抬手道:“还是我来说吧,如今叛乱平定,征调而来的左右路大军都已经回了各自的驻地,这两万骑兵再留在京郊也不合适,所以皇上让本王来此传旨,着大军即日起程回西北,归岳忠祺扈下,听其号令镇守西北,以防再有人叛乱生事。”
  年羹尧神色大变,胤禛这是明摆着要绝他所有的后路,他已经失去了西北大军的控制权,再失去这两万精兵,在胤禛面前将再无任何可倚仗的东西。不,绝不能就此将兵权交出去,死也要守住这两万骑兵。
  想到这里,他道:“本公先后平定罗布藏丹津与郭罗克之乱,将所有叛军一扫而空,哪还会有什么叛乱生事。”
  允祥捂嘴轻咳一声道:“即便如此,大军也该早日回驻地,长久待在此处又算是个什么事儿,年公你说是吗?”
  年羹尧皮笑肉不笑地道:“照王爷这么说,那本公也该回去西北了。”
  允祥连忙道:“年公乃是国之栋梁,如今西北平定,年公再待在那里就太委屈了,应该留在京中辅佐皇上,至于西北,有岳将军守着即可。”又咳几声方续道:“皇上与本王都知道年公带了一辈子的兵,尤其是丁将军手下这两万骑兵,听闻乃是年公一手组建的,装备优良,勇猛果敢,屡屡立下战功。骤然分开,难免有所不舍,但年公当晓得这世间没有不散的宴席,更应该晓得国法军令,大军长久滞留在此处,于情不合于理也不合。”说到后面,他已经带上了警告之意。

☆、第七百五十六章 夺权

  “哼,别拿大帽子来压本公,本公征战沙场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哭鼻子呢!”允祥这一通话,令年羹尧心情更差劲,连带着说话也不客气。
  丁守正听着不对,想要提醒年羹尧,却碍于允祥在场,不好多说,只是不住地朝年羹尧使眼色,不管怎么说,怡亲王现在都代表着皇上,对他不客气就是对皇上不敬,万一传到皇上耳中,岂非麻烦。
  年羹尧自是瞧见了他的眼色,却浑然不在意,自己为胤禛出生入死几十年,征战无数,所有一切都是真刀真枪挣出来的。至于允祥,不过好命的是皇子,又恰好站在胤禛一边罢了,想要对他颐指气使,哼,哪怕他现在今时不同往日了,也休想!
  允祥倒是丝毫不动气,反倒还笑道:“本王自然比不得年公立下汗马功劳无数,但是……年公立功,皇上不也按功封赏了年公吗?纵观本朝,哪个又比得了年公这般风光,如今皇上更是让你入军机处,总理朝政。”
  年羹尧冷哼一声道:“这些话不必说了,总之大军尚未整休完毕,不能前往西北,待过一阵子再说。”
  允祥见他如此冥顽不灵,面色不由得渐渐沉了下来,“年公,皇上以国士之礼待你,你也当以忠君之心报皇上。做人还是不要太过份得好。”
  “本公过份?!”年羹尧声音一冷,如平地刮起的寒风,“若没有本公替皇上拼死拼活,皇上能稳坐皇位吗,你能在本公面前耀武扬威吗?”
  “想不到年公不大,人却已糊涂至此,居然说出这样大冷逆不道的话来。”允祥微一摇头道:“总之皇上圣旨已下,大军必须即刻起程,不得再耽误。”
  “不行!”年羹尧断然否决,他与允祥几乎等于撕破了脸,若现在任由大军离去,他将再无可用之筹码,所以必须要在大军离去之前谈妥筹码。
  允祥晓得自己此行不会顺利,却没想到年羹尧这般过份,当下道:“年公这是准备抗旨吗?”
  年羹尧扬一扬粗眉,硬声道:“臣是大清的奴才,是皇帝的奴才,如何敢不尊圣命,但是就如年某所说,大军尚未休整完毕,不宜过早动身,还是再停留几日为好,再说皇上也不必急于这么几日。”
  “皇上要大军即刻动身,自有他的意思,年公如今已经不是西北统帅,抚远大将军,如此干预地方军务,可是有所不妥。”允祥依然轻声淡言,然眸中的冷意却不比年羹尧少半分。
  “你不必再多费口舌,总之本公说了不行就是不行。”年羹尧心烦意乱,根本理不出一个好的头绪来,只知想要保住眼前的一切,就必须得留住这两万人马,一个都不许离去。
  “既然年公不听劝,那本王也没什么好说的了。”随着这句话的落下,允祥从袖中取出一卷明黄锦书,盯着丁守正道:“副将丁守正听旨。”
  丁守正为难地看了年羹尧一眼,到底不敢抗旨,跪下低声道:“末将丁守正听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着副将丁守正即日率领大军回西北听任抚远大将军岳忠祺指挥,不得延误,钦此。”允祥依旨念完,将圣旨放到丁守正面前,虽不说话,意思却已昭然若揭,若不接旨,丁守正便是死路一条。
  在自身还有底下两万余士兵的生死面前,丁守正无奈地伸手接过,磕头道:“末将领旨,万岁万岁万万岁!”
  年羹尧看着一幕,脸都绿了,既恨胤禛不留余地,更恨丁守正贪生怕死,枉他对其百般提携,让他不过而立之年,便已成为从二品副将。
  允祥瞥了年羹尧一眼,缓笑道:“既然丁将军已经领旨,那本王就不多待了,希望明日之前,大军已经离开京郊。”
  “恭送王爷。”丁守正连忙恭身施礼,至于年羹尧只作未见,允祥也不计较,自顾离去。
  允祥刚一走出军帐,便听到后面传来年羹尧喝骂丁守正的声音,笑意不禁染上了一层讽刺的意味,年羹尧到如今还看不清形势,真是枉活了这几十年。他相信丁守正一定会做出正确的决定,自然,如果丁守正与年羹尧一道犯浑,他也不在意,丰台大营就在暗处守着,只要他们一有异动,立刻便可围剿,而且左右路大军也不曾真的回到驻地,在距离京城两百余里的地方暗自扎营,随时可以调集,这道后手,足以让年羹尧万劫不复,唯一遗憾的就是若真走到这一步,免不了又要有所伤亡,这是他与胤禛都不非常热心见的。
  “姓丁的,这十来年,本公自问待你不薄,你就是这样回报本公的?”允祥前脚刚走,年羹尧后脚已经迫不及待地指责起丁守正来。
  丁守正大感冤枉,道:“大将军,你误会了,您对末将的知遇提携之恩,末将从未有一刻忘记。”年羹尧虽已不任西北大将军一职,但军中大多仍惯于这般称呼。
  年羹尧面色稍缓,但仍是疾言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答应他们领军回西北,置本公于不顾?”
  丁守正道:“末将亦是没办法,皇上圣旨已下,若末将不遵便是抗旨,如果只是末将一人也罢了,可事关两万多将士的生死,末将实在没办法。”
  年羹尧对他的回答甚是不满,“哼,一派狡辩之词,若你真不遵,允祥他也拿你没办法,分明是你胆小怕事。”
  丁守正唯唯应着不敢多言,待年羹尧瞧着没那么生气了,方才小声道:“大将军,其实末将有些不明白,你为何执意要让大军留在京郊?”
  年羹尧哼一声,走到主位上坐下道:“皇帝听信谗言,眼见战事平定就要削本公兵权,让本公听他摆布。什么军机大臣,说得好听,不过是空架子罢了,本公一定要回西北,而这两万大军,就是本公与皇帝讨价还价的筹码。”
  丁守正在解开疑惑的同时也略感心寒,年羹尧竟然想要胁皇帝,这……这岂不是等于造反吗?
  没等丁守正说话,年羹尧已经不容置疑地道:“总之你听本公的话,给本公牢牢守在这里,不管他皇帝下多少道圣旨,都不许离开半步,直至本公谈妥为止。”

☆、第七百五十七章 逼迫

  丁守正低着头,面色变幻不止,他明白年羹尧的意思,可是真要这样做吗?年羹尧对他有知遇之恩,若仅是他一人,权当还了这份恩情,可是还有那两万将士,如何忍心将他们全部都送上断头台。
  年羹尧等了半天不见丁守正回答,不禁问道:“守正,你在想什么?”
  丁守正想了许久,终于有了决定,咬牙猛朝年羹尧跪下道:“请大将军恕末将之罪。”
  “怎么了?”年羹尧心里浮起不祥的预感。
  “末将不能遵从大将军之命,今夜末将就会带大军离开京郊。”丁守正艰难地说着,他这样说等于是背叛年羹尧,若非为底下两万军士着想,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等背信弃义之事。
  “什么?!”在短暂的诧异过后,年羹尧脸上满是狰狞之色,盯着丁守正的目光像是要把他吃掉一般。片刻后,他猛地揪起丁守正,阴声道:“你再说一遍!”
  丁守正被他揪紧了领口,呼吸有些不畅,憋红了脸重复刚才的话,“末将不能遵大将军之命,今夜……”
  不等他说完,年羹尧狠狠将他掼在地上,大怒道:“混帐,你忘了本公这些年是怎么待你的吗,忘了你是怎么做到这个副将的吗?好啊,现在你翅膀硬了,又见本公落魄了,就敢不听本公的话了,该死!”
  丁守正没想到年羹尧反应这么大,捂着摔疼的胸口道:“大将军,你听末将说,末将这么做也是为您好……”
  年羹尧走过去,用力一脚踹在他正疼着的胸口,冷然道:“你若还认本公这个大将军,就乖乖留在这里,否则什么也不用说。为本公好?哼,真亏得你有脸说出口。”
  丁守正好半天才缓过气来,忍痛道:“大将军,末将说的都是真的,纵使这两万军士留在这里,又能起什么用,皇上执掌天下,咱们怎么能跟他对抗,再者,京城还有丰台大营与步兵衙门,兵力数倍于咱们,末将相信怡亲王肯定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咱们根本没有赢的机会。”
  “不用你教训本公!”年羹尧愤然道:“丰台大营如何,步兵衙门又如何,不过是一群庸兵,如何能与本公这支久经沙场的大军相提并论,只有你这种无胆鼠辈才会惧怕于他们,枉本公一直这么信任你!”他越说越气,上前一把抽出丁守正腰间的钢刀,在半空中划过一道森寒的痕迹,抵在丁守正脖间,锋利的刀刃只是轻轻碰触皮肤,便划出一道血痕来,令空气中多了一丝血腥气,“丁守正,本公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好生守在这里听本公吩咐,否则本公现在就送你去见阎罗王!”
  丁守正看也不看脖间的钢刀,只是痛心地道:“大将军,您不能一错再错了,这样下去,就真得回不了头了。”
  暴戾之色在年羹尧眉间浮现,右手一紧,将刀往将递了几分,有腥红的鲜血顺着刀刃流下来,落在地上,发出“滴嗒”的一声轻响,“回不回得了头是本公的事,你只要听命行事就好!”
  年羹尧的执迷不悟令丁守正失望不已,哑声道:“大将军一心只想着自己,可曾替外面的两万士兵想过,他们都是有家有妻儿的人,拼死杀敌,就是为了保家卫国,让家人好过一些。若是死在沙场上,至少朝廷还会给一笔恩恤金,可是若是跟着您与皇上做对,就什么都没有了,哪怕死也是罪有应得,没人给可怜他们,朝廷也不会拨下一两银子。”
  年羹尧哪里听得进这些,愤然道:“他们跟着本公这些年,本公何曾亏待过他们,银子,更是头一分的优厚,这次本公还在皇上面前替他们力争了更多的赏银。养兵千日,用在一时,本公现在要他们卖命那是理所当然的,若是死了,那也是他们的命数。”
  “大将军,您怎么能这样说,他们可都是跟着咱们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啊,有些甚至还救过你我的命。”丁守正听得一阵阵寒心,不敢相信年羹尧居然说出这样冷酷无情的话来。
  “别在那里废话了,说,究竟留还是不留?”年羹尧狰狞的问着。
  丁守正默然看着他,良久忽地扯了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终于知道皇上为什么要卸大将军的兵权了,因为大将军太过自以为是,什么事都以自己为中心,只为自己考虑,根本不在乎别人的生死。你惜命,别人同样惜命,我不会留下来的!”
  “好!好!好!”年羹尧连说三个好字,面目狰狞犹如地狱来的恶鬼,抡眼手里的钢刀,狠狠朝丁守正砍去,既然他不肯留下,那么就由他自己接管大军,随军回到西北,只要到了那里,凭借他多年经营下来的人脉,就算没有朝廷任命,也照样可以执掌西北。至于岳忠祺,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以为讨了皇帝的好就可以取他而代之,简直是发梦。
  眼见钢刀朝自己确下,丁守正连忙就是一个翻滚,险险擦着刀锋避过,随后趁他还没回刀之际,赶紧奔出军帐,大声道:“快来人!有人行刺本将军!”
  巡逻的将士一听到这话,立马奔过来,将丁守正团团围在中心,警惕地看着军帐,待发现拿刀奔出来的那人竟然是年羹尧,顿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大将军刺杀丁将军,这怎么可能?
  其中一个头领模样的,朝年羹尧拱手行礼,小心道:“大将军,出什么事了?”
  见自己在军中威信犹存,年羹尧心下微定,厉声喝道:“都给本公退开,本公今日要除了这个谋逆之人!”
  谋逆?众军士更加摸不着头脑了,丁将军怎么会谋逆,再说,就算真要处置,也该经三司会审,再定罪啊,哪有说就这样直接杀了了事的。
  不等他们再问,丁守正亦大声道:“不要听他胡说,是年羹尧意图谋反,想让我等替他卖命,我不同意,他便要杀我!”
  此言一出,顿时响起哗然之声,所有将士皆用不敢置信的目光看着年羹尧,之后则是陷入了长久的静默之中。

☆、第七百五十八章 众叛

  谋反――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他们如今好不容易能过几天安生日子,又要将脑袋别在腰上,且还是与朝廷做对,想想便有些不情愿。就算这些年在年羹尧麾下,饷银丰厚,但同样也是他们拿命换来的,并没有欠年羹尧什么。
  再退一步说,他们才两万人,能成什么事,根本就是飞蛾扑火,以卵击石。
  这样想着,他们不自觉地将丁守正围得更紧,这样微小的动作并未逃过年羹尧的眼睛,厉声道:“你们这是做什么,宁愿相信他也不相信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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