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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熹妃传-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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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有事发生?”她知道必是出了什么事,否则墨玉不会这般模样。
  墨玉接过李卫递来的茶喝了几口定定神后方才将之前的事细细描述了一遍。原来她带伊兰解完手,在回来的路上不知怎么一回事那处的几座灯楼竟然不约而同齐齐熄灭了。要知那灯楼每一处皆是以铜丝相护,又有专人守护添加灯油,永夜不熄,墨玉在府中也有一年余,但凡入夜从未见路灯有熄过。
  有灯时不觉得,如今这一熄却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仿佛随时会有怪物从黑暗中跳出来,实在将她们两人吓得不轻,墨玉尽管心里很害怕,但还是努力装出副镇定的样子安慰伊兰,并摸索着沿来时的路走去。
  路,像是没有尽头一般,不论她们走了多远,周身始终是无尽的黑暗,伴着黑暗来的还有深深的恐惧,尽管紧紧抓着墨玉的手,伊兰依旧害怕地浑身发抖;就在这个时候,她们突然闻到一阵浓郁的香气,就在香气入鼻的同时,伊兰看到前面有一个白影飘过,吓得她当即尖叫不止,手脚乱挥惊惶地大喊大叫,“鬼!鬼!救命啊!
  墨玉虽没看到白影,但被伊兰这个“鬼”字吓得浑身一激灵,正准备抱起伊兰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眼前突然毫无预兆地出现一张苍白无血色的女人脸,酱紫色的舌头长长伸在外面,两只眼晴还往外滴着血。
  墨玉突然受此刺激,承受不住当即晕了过去,而她在摔倒的时候正好压在伊兰身上,令她一同摔倒,且头恰好磕在青石地上也跟着晕了过去。
  墨玉不知过了多久,只知等她醒过来时人已不在原地,而是在隔了不少路的浣衣处,也不知是怎么过来的,所幸伊兰就在旁边,她赶紧叫醒伊兰离开这个处处透着诡异的地方。
  “姐姐,真的好可怕,那个白影没有脚是飘着走的。”伊兰心有余悸地说,“不过墨玉说的那张脸我没见到。”
  凌若听她们越说越像一回事,不禁喝斥道:“休得胡言,这世间哪有鬼神,更何况这是在天子脚下皇城附近,即使真有鬼神也被天子气息震慑心怀畏惧不敢靠近。
  她们说话虽小声,但瓜尔佳氏近在咫尺,这话自是一字不拉落入她耳中,她当即凑过身来神秘兮兮地道:“妹妹不要不信,世间若当真没有鬼神,那何以会有那么多人敬畏害怕、烧香拜神;老祖宗甚至还传下中元节群鬼回阳的说法。至于妹妹说天子脚下鬼神不敢靠近,我告诉你啊。”她瞥了四周一眼压低了声道:“这天底下除了边关战场还有天牢之外,要说死人最多的地方莫过于紫禁城,经常有太监宫女失踪,那里连砖下的土都是红的,我听说那里经常闹鬼呢!”
  伊兰本就害怕,现在被她一说更是吓得小脸煞白,把头埋在凌若怀里不敢抬起,“姐姐我害怕。”
  “不怕,有姐姐在,没有人可以伤害伊兰。”凌若安慰过伊兰后望了瓜尔佳氏一眼,微一皱眉道:“想不到姐姐这般相信鬼神之说。”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何况墨玉和令妹都看得真真的,难道还会假吗?依我看妹妹你最好去庙里求几道符来。”瓜尔佳氏好心提醒。
  凌若盈盈一笑不以为然地道:“多谢姐姐关心,不过妹妹始终觉得鬼神只在心中,信则有不信则无,与其求神拜佛求心安,不如好好想想这鬼从何而来。”
  她从不信鬼神,人死如灯灭,鬼魂索命一说不过是欺世谎言。

☆、第六十章 青衣

  瓜尔佳氏还待再说,忽地听到四周响起一片拍掌之声,放眼望去,原来戏不知何时已经落下帷幕,班主正领着众人在台上谢恩。
  穆桂英挂帅这出戏胤禛已不知看过几回,与其说他在看戏倒不如说他是在借戏看曾经的自己与湄儿,那是他人生难得的快乐,到如今,只剩下追忆……
  他摇摇头压下脑中纷杂的思绪对跪在下面的集庆班众人道:“戏唱的很好,尤其是演穆桂英的青衣,扮相惟妙惟肖,在我所见的青衣中,足以排在第二位,除了先前的酬劳之外再从帐房里支一百两银子,算是我赏你们的。”
  “多谢贝勒爷。”青衣眼中掠过一丝喜色,与集庆班主一道跪下谢恩。
  适才听戏的时候她的声音给胤禛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仿佛在哪里听过,而今更加明显,正自奇怪间,忽闻嫡福晋含笑道:“贝勒爷心中的青衣第一可是指叶福晋?”
  “知我者莫过于福晋。”胤禛澹然一笑望向叶秀的眸光中有一丝少见的温柔,“秀儿的穆桂英扮相实乃一绝,我想这世间难再有超越她之人。”
  叶秀闻言不仅未见喜色反而有所惶恐,只见她扶了侍女的手来到胤禛与嫡福晋面前挺着斗大的肚子跪下道:“请贝勒爷和福晋恕妾身欺瞒之罪。”
  这话听得众人一愣,那拉氏更是茫然道:“妹妹好端端的怎么说这话,什么欺瞒?”
  叶秀低头不语,倒是那青衣膝行上前与叶秀并排而跪垂首道:“奴婢红玉给贝勒请安,给嫡福晋请安!”
  “红玉?你……你怎么会在集庆班中?”嫡福晋不敢置信地问,胤禛同样也是惊讶莫名,他怎么也没料到这名自己听着声音有些熟悉的青衣竟是叶秀身边的人。
  当“红玉”两个字钻入耳中时,凌若眼皮微微一跳,心中那团疑问终于得以解开,原来并非自己多疑,青衣当真是她认识之人。只是她怎么也想不到会是叶秀身边的人,不用说必是叶秀想法让红玉顶替原有戏班中的青衣上台,好在胤禛面前露脸,叶秀此举明显是在抬举红玉。
  旁人也许会奇怪叶秀这么做的用意,抬举红玉等于是在分薄胤禛的恩宠,岂非与她自己过不去。但凌若却明白叶秀此举用意为何。
  叶秀自怀孕之后便不宜再侍寝,虽说腹中之子是她最好的护身符,但在这近十个月中她都不能侍于胤禛床枕之侧,心中难免惴惴不安,更何况还曾被禁足,这令她更担心自己的地位。如此一来,最好的办法就是扶植一个自己信得过之人上位,借此来巩固自己的地位。
  红玉颇有几分姿色,又是她的贴身侍女,自是最好的人选,只是……凌若在心中微微冷笑,她见过红玉,这个女人有姿色也有野心,尽管她藏的很小心但还是能感觉到,扶植她上位,只怕叶秀将来很难控制得住。
  除非……叶秀如她所想,并不似表面看到的那肤浅愚蠢,否则必将自食其果。
  且不提凌若心中在想什么,红玉听得那拉氏问话连忙低头道:“回嫡福晋的话,是奴婢胆大妄为,知道今日集庆戏班会进府唱戏便央主子与班主说让奴婢顶替那青衣上台。”
  她话音刚落,叶秀立时接上道:“也怪妾身不好,明知不该,但经不住红玉几番央求故答应了。”
  凌若能想到的事年氏自然也想得到,她素来心高气傲,岂能任凭叶秀在自己面前耍手段而做不知,把茶盏往桌上一推冷笑道:“想不到叶妹妹还是一个如此体恤下人的主子,真是看不出。”
  叶秀垂着头不敢为自己分辨,倒是胤禛俯下身扶住叶秀轻轻道:“你肚子日渐增大行动不易,往后跪礼就免了,起来吧。”
  “多谢贝勒爷。”叶秀谢过之后就着胤禛的手艰难地站了起来,年氏胤禛当众偏着叶秀,本就不愉的脸色越发不好看,轻哼一声将脸转过一边不再看他们。
  胤禛睨了尚跪在地上的红玉一眼问道:“你是何时开始跟着你主子学戏的?”适才戏台上,红玉不论唱词的技巧还是动作都像极了叶秀,他岂会看不出来。
  红玉小心地瞅了胤禛一眼软言道:“回贝勒爷的话,一直都有学,只是有主子珠玉在前,而奴婢又笨手笨脚怎么也学不像,为怕给主子丢脸所以谁都没说。后来主子怀了身子不宜再唱戏给贝勒爷看,奴婢记得贝勒爷曾说过,主子演的穆桂英最是英姿飒爽,堪称一绝,不论心中有多大的烦恼只要看到主子演的穆桂英就会一扫而空。所以奴婢在知道今夜集庆班演的恰好就是这出穆桂英挂帅时,就斗胆顶替青衣上台,奴婢知道自己比不得主子,所以什么都没有想,只求能替主子令贝勒爷稍稍展颜便于愿足矣。”
  “原来如此。”那拉氏听后点头道,“能有这份心,总算你主子平日没白疼你。”
  胤禛看看余音犹在的戏台又看看戏装打扮的红玉,目光有些许停滞,亲手拉起红玉定定地望着她彩妆下的面容道:“虽不及你主子那般形神兼备,但能学得七八分也算不错了,很好,你想要什么赏赐尽管说。”
  红玉盯着自己被胤禛握在掌中的手指声音细如蚊呐,“奴婢什么都不要,只求贝勒爷往后能少烦恼一些。”
  胤禛笑一笑不置可否地道:“谁都想少烦一些,只是人在世间,总会有各式各样的烦恼寻上来,想躲都躲不掉;也许唯有闭上眼睛的那一天才会毫无烦恼。”
  他话音刚落那拉氏已一把握住他的手蹙眉道:“好端端地不许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那拉氏握得很紧,紧到连胤禛都觉得有一丝痛楚,在短暂的愕然过后他明白了那拉氏如此激动的原因,心中浮起一丝丝感动,反握了她的手安慰:“人生百年,总有闭上眼的一天,何需介意。”
  “不管怎样,总之妾身在一天就不许贝勒爷说这样的话。”一直以来那拉氏展现给别人的都是大方得体的一面,甚少有这样执着甚至强硬的时候。
  “好,不说就不说。”胤禛拍拍她的手,又转向红玉,尽管红玉脸上绘了浓重的彩妆,但依然能看出她五官很细致,在短暂的迟疑后心里有了决定,张嘴道:“你往后……”
  “啊!好痛。”胤禛话还没说完,叶秀突然双手捧肚跌倒在地,神色痛苦万分,嘴里更不停地叫着痛。

☆、第六十一章 再相见

  这变故来得太突然,将所有人都给吓得愣在了那里,还是胤禛最先反应过来,撩袍来到叶秀身边半扶了她的身子问是怎么了。
  “好痛!贝勒爷,我……肚子……好痛!啊!孩子……是孩子……贝勒爷求我们的孩子,求他!”叶秀像溺水的人遇见浮木一般使劲抓住胤禛的衣裳。
  “我会的,你放心,孩子没事!”胤禛一边说着一边手伸到叶秀身下想要抱起她,哪知手刚一伸下去就发现底下湿辘辘一片,忙伸出来一看,只见手掌上沾满了鲜红的血。
  那拉氏惊叫一声,顿时意识到出事了,连忙派人去请大夫,待下人匆匆跑去后她想想又不放心,命翡翠带着自己的手印速速进宫一趟去请太医来此。
  那厢胤禛已经抱了叶秀急急上楼,那里有供人小憩用的床榻,叶秀此时不宜移动,先安置在此等大夫来了再说,至于红玉,他早无瑕理会。那拉氏匆忙交待几句后也跟了上去,年氏紧随其后,李氏想了想一跺脚也跟着上了楼、
  随着他们的上楼,底下一片嘈杂,刚才胤禛手上那滩血有不少人看看得真切,而嫡福晋又命人去请大夫,甚至还派人入宫请太医,这分明是小产之兆,难道叶秀孩子要保不住?
  除了与叶秀交好的几人面有担忧之色外,更多的人是当一场戏在看,脸上甚至露出兴灾乐祸之色。于她们来说叶秀身怀六甲并不是一个好消息,一个个早巴不得她没这个孩子,省得母凭子贵,到时骑到她们头上来作威作福。
  女人之间永远不会有真正的和平,除非终男人一生只娶一人,可是如此至情之男子怕是寻遍天下也难得一二,更不须说天家。
  凌若着人将伊兰送回去后,站在那里若有所思,今儿个这事真可谓是峰回路转,先是叶秀借戏欲捧红玉上位,紧接着她便出事,而且还来得如此突然,毫无先兆,实在令人费解。
  正当众人揣测纷纷时,高福领着一个须发皆白的大夫到了,顾不得给凌若等人请安,直奔楼上而去。
  “不如我们也上去看看?”不知谁说了这么一句,立时引来大家的附合,自己胡猜乱惴哪及得上亲眼所见来得真实,当下一道往楼上走去,凌若亦跟在后面;亏得这楼阁够大又是通间,纵使站这么多人也绰绰有余。
  待到楼上,只见叶秀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大夫坐在床沿神色郑重地为其把脉,而胤禛与嫡福晋几人则忧容满面,叶秀流了这么多血,情况实在不容乐观。
  “贺大夫,到底怎么样了,可要紧?”一见大夫收回手,胤禛迫不及待地问道,这贺大夫是京中有名的大夫,四贝勒府有什么病病痛都请他来诊治,是以胤禛对他并不陌生。
  贺大夫摇摇头拱手道:“请贝勒爷恕罪,叶福晋脉像较弱无力,血气不足,只怕腹中孩儿难以保住。”
  胤禛虽已想到这个可能,但真从大夫口中说出来的时候,还是觉得难以承受,蹬蹬地退了几步艰难地道:“当真无法?”
  贺大夫叹一叹气道:“请贝勒爷恕老朽医术浅薄,实在无能为力。若叶福晋腹中胎儿月份大一些,老朽倒是能想办法为叶福晋催产,保住孩子的性命,可是而今不过六月,孩子一旦离开母体必然夭折,断断是活不下来的。”
  “不要!贺大夫,我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儿,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叶秀听到了他们的话语,挣扎着从床上撑起攥住贺大夫的衣角哀求,她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这个未出世的孩子身上,绝不能让孩子出事,绝不能。
  “若能救,老朽早就救了,实在是……”贺大夫摇摇头止住了后面的话,大夫也只是凡人,不是神仙,很多时候有心无力。
  “这……这可如何是好。”那拉氏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年氏纤长的眉眼间亦含了几分焦虑,“叶妹妹的脉一样是贺大夫你在请,你对她的情况最是了解不过,难道当真没有回转的余地?”
  贺大夫想了想道:“也许有,但非老朽所能为之。素闻太医院的太医医术绝高,不说起死回生,却可妙手回春。贝勒爷您乃当朝阿哥,不妨入宫去请太医来看看,说不定能有救,但一定要快,叶福晋的情况拖不了太久。”
  贺大夫告辞离去,但他的话却令叶秀重新燃起一丝希望,忍了钻心的痛楚哀哀地朝胤禛伸出手,“贝勒爷,孩儿还没来这世上看一眼,还没唤你一声阿玛,他不能死,您一定要救他!”
  “快,快去宫中请太医。”胤禛握住叶秀冰冷的手大声吩咐狗儿。
  “贝勒爷放心,妾身一早就已经派翡翠去请了。”那拉氏唤住狗儿道:“若无意外的话应该快到了。”
  她话音刚落便闻得有人奔上来,正是翡翠,在她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男子,她一边跑一边喘着粗气喊道:“太医……太医来了。”
  凌若不经意地瞥过那名年纪轻轻的太医,然在看到他的模样时,如遭雷击,神色恍惚,她万万料不到翡翠请来的太医竟然会是他……徐容远!
  自从知道容远入宫当了太医,凌若不是没想到有一天或者会遇见,但绝没有想到会在今日这样突然的情况下。
  心,乱如麻;对容远,她有情亦有愧,十余年的相知相许,原以为可以白头到老,不曾想却被她亲手毁灭,不论有何理由,终此一生她都对容远有愧,若容远恨她怒她尚好一些,可容远不仅丝毫未怪,还因她入宫为太医。
  容远并没有看到凌若,他刚一上来便被拉去为叶氏诊脉,随着他手放在叶氏腕间,楼阁中静雀无声,所有眼睛都集中在他身上,想看看这个年轻的太医是否当真有回天之术。
  他刚一收回手,嫡福晋便迫不及待地问:“徐太医,到底怎么样了,可还有救?”
  容远没有马上回答,他抬起头在人群中看了一圈,仿佛在寻找什么,待看到神色复杂万分的凌若时,眼眸骤然一亮,有无言的喜悦在眼底滋生,若儿,我们终于再见了……
  【作者题外话】:这两天,女儿生病了,上午刚去医院看了,说是支气管炎,一直吃下去就吐,喉咙痰很多,折腾shi了,更新不准时,请见谅

☆、第六十二章 保胎

  他朝凌若微一点头,强捺了激动的心情收回目光对胤禛与那拉氏道:“叶福晋气血两虚,确是小产之兆,若要保胎并非不可,微臣曾从古书上寻到一则保胎秘方,也许能奏效也说不定,只是这样一来叶福晋便要受苦了。”
  叶秀想也不想便道:“只要能保住孩子,要我受什么样的苦都没关系。”时间拖得越久,她就觉得孩子离自己越远,直到自己再也抓不住的那一刻。
  “不错,只要有一线希望都请徐太医尽力保全。”胤禛如是说道,那拉氏亦在一旁点头道:“正是此理,孩子已经六月有余,多保一天生下来养活的机会便大一分,请徐太医千万不要推辞。”
  “微臣明白,微臣会尽力而为。”说完这句容远不再耽搁,取来纸笔写下药方递给等在一边的狗儿,“依方子去抓药,三碗清水煎成一碗后即刻端来服用,一日三次;另外再给我去找一些艾叶来,越快越好。”他一边说一边从随身医箱中取出针炙用的银针。
  艾叶很快就拿来了,医书上言艾叶有镇痛止血的功效,艾叶点烧后熏手足十指,可以保胎固元,但忌之多用,尤其是体虚之人,容远更从古书上寻得一个配合烧艾的针炙之法,其固胎的功效比单纯烧艾好上许多。
  为怕打扰容远医治,所有人皆退避至楼下等候,此时已至亥时夜深时,寒意渗人,纵然有披风挡风依然手足冰凉,叶秀她自己出事却要自己等人陪着受罪,那些个福晋格格皆是满腹怨言,但那拉氏与年氏等几个嫡侧福晋都没说什么,她们也只得忍着,没一个人敢离开。
  如此等了半个时辰后,方见容远带着一身浓浓的艾草气息从里面出来,胤禛见之立时追上去问道:“情况如何?”
  “血已经止住,胎像也稍稍稳固,但至于能不能保住胎儿就看福晋自己了,待药煎好后即刻让她服下,往后在孩子出生前必须每日定时服药,还有千万不要下床也不能坐起,尽量拖延,能保一日是一日。”想到自己深爱的女子如今已经成了眼前这人的妾室,容远心中百感交集,又苦又涩说不出是何滋味
  “有劳徐太医深夜过来,胤禛感激不尽。”胤禛并不知晓容远心中所想,听得他说孩子有可能保住不禁轻吁了一口气,朝容远拱手致谢之余又道:“若徐太医不急着回去的话,能否在此地多留一会儿,待胎儿稍稍稳固一些再走?”
  “自然可以。”容远并不是今夜的值夜太医,只是有些事留的晚了一些,恰好碰上翡翠去那里,听闻是四贝勒府他连想都没想便随翡翠过来,为的就是见凌若一面,还有一些话他想当面与她说。
  直到这个时候那拉氏才有机会问出心中的疑问,“妹妹身子素来健硕,之前又不曾磕碰摔倒,为何会突然有小产的迹象,且来势如此凶猛。”
  不止她,所有人心中都有同样的疑问,此事来得蹊跷,让人摸不着头脑。
  容远想了想道:“我在切叶福晋脉像的时候发现她体内血液曾在一段时间内流转过快,从而导致胎儿不稳,会否是叶福晋吃了什么活血的东西?”
  “不可能!”那拉氏断然否决了他的猜测,“府中两位福晋有孕,但凡入她们口的东西都特别注意,绝不可能会出现寒凉或活血的东西,即使是红枣我也早早吩咐了人不许用,更何况若真是食物有问题的时候,李妹妹何以会没事?”
  “不错,我并未感觉有任何不妥。”李氏走上前来,凌若不知是否自己错看,总觉着李氏在说这话的时候神色仿佛有些不自然,她侧过头以袖掩口小声问一旁的李卫,“你觉着这件事会不会有人故意动手脚?”
  李卫踢着脚边不知何人落下的一粒珍珠嘴唇轻动,“叶福晋视腹中孩子为命根,奴才曾见她极是仔细地询问贺大夫所需避忌的食物,而观她今日又欲扶红玉上位以固地位,可见她并非我们所见的那般愚蠢,反而精明至极,这样一个心思缜密的人,主子觉得她会不小心吃错东西,从而送掉她今后的荣华富贵吗?”
  李卫的话一针见血,与凌若不谋而合,但是有一点她始终想不通,为何李氏会没事,给她们两个准备的东西皆是一样的,而叶秀又是在看完戏后突然出血,若说是看戏之前所食之物,那这时间未免太久了一些。
  那厢那拉氏已将今夜清音阁中准备的吃食一一报与容远知晓,她记性极好,数十种吃食记得分毫不差,甚至连当中有何配料都如数家珍。
  “若非外力又非食物,以叶福晋的身子微臣当真想不到是何原因。”容远听过之后确实没发现当中有孕妇不宜之物,当下皱了眉想不出问题出在何处。
  胤禛有些不放心地对李氏道:“月如你当真没事?要不要让徐太医给你把把脉?”
  “妾身的身子自己还会不知道吗?当真很好,没有半些不舒服,不用麻烦徐太医了。”李氏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惶,藏在袖中的手微微发颤。
  见她说的肯定,胤禛不再勉强她,只叮嘱她万事小心,一有所不对就立刻告诉他,叶秀的孩子已经是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能否拉回来还是未知这数,他绝不想李氏的孩子再出意外。
  “厨子做出来的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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