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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熹妃传-第3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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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若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道:“我不明白姐姐的意思。”
“若我没猜错的话,舒穆禄氏之所以会改口说是自己撞到椅子以致小产,应该是皇上的意思,他怕舒穆禄氏纠缠不放,这件事会越闹越大并且伤害到你;而交换的条件就是晋她为嫔,让她成为一宫之主。若儿,我知道你恨皇上做错决定,枉送了弘历的性命,但皇上真的很在意你,我陪在皇上身边那么多年,从没见他这样在意过一个女子,你……”
“姐姐你不必说了。”凌若骤然打断她的话道:“他做那么多,无非是想弥补害死弘历的过错,想我原谅他,但我做不到,我只要一看到他,就会想到是他害死了我的孩子,从霁月到弘历,虽非他所杀,却皆因他而死!”
见凌若情绪又激动起来,瓜尔佳氏连忙道:“好好好,你不想听,我不说就是了,冷静一些!”
随后的几日,瓜尔佳氏一直留在承乾宫陪她,胤禛每日下朝之后都会过来看凌若,絮絮问着她这一日的情况。
虽然凌若不再大吵大闹,但同样没有任何好脸色与话语给胤禛,由着他来亦由着他去,仿佛他只是一个不相干的人,但每一次胤禛走后,凌若都会默默流泪。
将这一切全都看在眼里的瓜尔佳氏心疼不已,不知该如何安慰才好,只能盼着凌若自己能慢慢想开,不再这样折磨自己与胤禛。
而在这段时间,胤禛也一直在做一件事,就是追查究竟是谁将弘历已死的消息泄露出去的。整件事除了自己与允祥之外,便只有四喜知道,自己没说过,允祥也不可能,那么只剩下一个四喜,虽然四喜百般否认,胤禛还是有所怀疑,正准备要将之交到慎刑司处置bi问的时候,允祥一句话提醒了他。
“皇上,虽然当时三道密折都直接交到皇上手中,并无他人看到,但知道四阿哥已经身亡的事,却不止皇上与臣等三人。”
“你想说什么?”在胤禛的问话中,允祥道:“不瞒皇上,四阿哥出京时,除了皇上所派的人手之外,臣弟也另外调了一拨人暗中保护四阿哥,并与四阿哥约定以烟花为信号,可自从四阿哥出事后,臣弟派去的那些人,一直未曾回京过。他们都是臣弟的心腹,多年来一直跟着臣弟出生入死,不可能中途叛逃,所以他们不出现,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们遇到了麻烦。有可能是遇到了那群发疯的村民,也有可能是其他。臣弟已经派人去福州寻找他们的下落,应该很快会有答案。”
☆、第一千两百七十章 太子之位
胤禛负手走了几步道:“就算如此,也不能证明消息并非四喜泄露出去的。”
“臣弟知道,但既然臣弟会派人跟着四阿哥,其他人或许也会这么做,有可能是他们在福州听到了这个消息,将事情传回京城,之后不知怎么的就传到了宫中。至于四喜,他自跟随皇上以来,一直忠心耿耿,说话办事十分得体,不是那种会乱传话的人。”
允祥的话令胤禛默然不语,从刚才起就一直跪伏在地上的四喜则涕泪横流地叩头道:“奴才当真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四阿哥任何事,求皇上明鉴!求皇上明鉴!”
胤禛瞥了他一眼,冷冷道:“你先下去。”
在四喜忐忑不安地退出养心殿后,胤禛忽地道:“你刚才说,可能还有其他人跟着弘历他们是吗?”
允祥犹豫了一下,点头道:“是,虽然这只是微臣的猜测,但应该有很大可能,毕竟二位阿哥身份尊贵,一举一动都受人关注,何况他们这次去的还是福州,各方都会盯着,看他们能否平定福州之乱,能否办好皇上交待的差事。”
“你没有猜错,确有人跟着弘历他们,而且还不止一拨!”胤禛的话令允祥大吃一惊,“皇上您……”
“弘历的死看似没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但朕总觉得有些不对。第一,为什么桥会在他们走过之后,就那么巧地断了,让其他人无法通过,必须远绕山路才能进到连江县;第二,饥荒最严重的时候,人吃人的不止连江县一个地方,为什么其他地方的百姓都正常了,唯独连江县百姓越来越疯狂,有米不吃,偏要吃人?第三,连江县变成了空县,那么这些人都去了哪里?”
对于胤禛的三个问题,允祥一个都回答不了,不过他毕竟是这世上少有的了解胤禛之人,思虑片刻后道:“皇上这么说,可是已经派人查过了?”
“不错,朕原想等这件事查清楚之后再与你说,不过既然你有了与朕同样的怀疑,朕便提前告诉你。朕在觉出不对后,便让还留在福州的密探追查此事。第一是桥,因为水流湍急,断桥一掉下去,便不见了踪影,但只要顺流而下,必定可以找到线索,果然他们在河的下游找到了断桥的残片,发现断口很是整齐,不像腐朽断裂,倒像是有人故意破坏。”
虽然胤禛只提了上半句,但后半句并不难猜,允祥惊言道:“皇上是说有人故意将二阿哥四阿哥他们困在连江县?”
胤禛冷笑一声道:“不止如此,他们还在连江县的坟场发现有一处地方的泥土与别处不同,像是被翻新过,挖下去发现跟随弘时他们同去而被杀害的百余人都被埋在那里。”
真是百密一疏,原本允禩身边的人不会留下那些明显的破绽给人发现,可惜当时兆惠没死,还将阿桂给扒了出来,这样一来便破坏了他们原先做好的掩盖。
“他们不是应该被抓去当成食物吗?”胤禛没有回答允祥的问题,而允祥自己也在问出这句话后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中。根据查到的线索,很明显,那一百多个人不是被抓去当成食物吃掉,而是被埋了起来,若那些百姓攻击弘历他们,真是为了口腹之欲,为了人肉,那么断然不会这么做。
“这样看来,那些百姓攻击四阿哥他们的原因,就很值得推敲了。”允祥的话令胤禛颔首,“其实自消息传来后,朕一直觉得很奇怪,朕拨给弘历他们的一千军士,都是上过战场见过血的,怎会输给一些手执柴刀锄头的寻常百姓,就算那些百姓发了疯,也不至于对付不了。所以,朕已经让他们继续追查下去,务必要查清楚这件事!说到这里,他狠狠一拍桌子,咬牙道:“不管是谁,胆敢害朕的儿子,朕必诛他全家,鸡犬不留!”
允祥点点头,转而道:“对了,不知小嫂子她怎么样了,可曾好些?”
一说到凌若,胤禛就涌起一阵无力感,叹然道:“朕不知道,每次朕去看她,她都不理不睬,将朕当成仇人一般。”
允祥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劝道:“小嫂子也是因为失去了弘历,心里难过才会如此,皇上莫要与她计较。”
胤禛苦笑道:“是朕间接害死了弘历,就像以前的霁月一样,凌若恨朕是应该的,就算她一辈子不理睬朕,朕也不会生她的气。”
允祥怔了一下道:“小嫂子还记着霁月的事?”
胤禛点头,痛苦地道:“那么多年过去了,朕以为她已经忘了,原来不是,只不过一直被压在心底深处,如今随着弘历的死又冒了出来。可以说她现在承受的是双重的丧子之痛。”
允祥想了一下道:“要不臣弟去劝劝小嫂子,或许她能听得进一二也说不定。”
胤禛摆摆手道:“还是不要了,她现在谁的话都听不进去,过阵子再说吧。对了,弘时他们现在到哪里了?”
“根据沿途送来的邸报,因为二阿哥身子未曾痊愈,再加上要运送四阿哥的棺杦,所以才走到一半,估摸着要再过半个月方能到京城。”顿一顿,他又道:“礼部那边关于四阿哥的追封还有丧事已经筹备的差不多了,只等四阿哥棺杦一到,便可行事。”
“宝亲王……”胤禛默默念着他自己定下的追封,忽地摇头道:“朕觉得这个追封还是不够。”
允祥怔了一下道:“可是亲王已是咱们大清最高的爵位,再高……以四阿哥的身份而言,便只有太子一位,但四阿哥已经死了,太子之位对他而言已没什么意义。”
“对弘历是没有了,但对朕有。”胤禛声音低落地道:“自朕登基以来,虽然不曾明着说过,但弘历无疑是朕几个儿子里最聪慧懂事的,以前皇阿玛在世时,就特别喜欢弘历,看着弘历一天天长大,朕不止一次想过,百年之后,将皇位传给他,可是现在他却比朕早走一步,不能承继朕的志愿;可他始终是朕最心爱的儿子,朕不想委屈了他。”
☆、第一千两百七十一章 哀荣
“皇上追封四阿哥为宝亲王,已是赐予了四阿哥极大的哀荣,断无委屈一说。”
“不,这还不够。”胤禛在殿中来回踱步,在这样的踱步中,他下了一个连允祥也没有想到的决心,“朕要追封弘历为皇太子,朕要告诉全天下,他是朕一直属意的太子人选。”
允祥对此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但他仍尽责地提醒道:“皇上若这样做了,一定会惹来朝中诸位大臣的非议。”
“他们愿意非议就去非议好了,朕这些年来受到的非议还不够多吗?这份哀荣是朕欠他们母子的,一定要给予他们。”见胤禛坚持己见,允祥不再多劝,而是道:“臣弟会告诉礼部,让他们按着太子的规格办四阿哥的丧事。”
正当允祥准备退下的时候,胤禛记起一件事来,连忙唤住他道:“朕记得弘历去连江县的时候,兆惠与阿桂也跟去了是吗?”
允祥有些奇怪地道:“是,林学礼的奏折上是这么说的,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朕派去的密探认得兆惠与阿桂,但他们说在被埋杀的那一百多人中,并没有发现兆惠与阿桂的踪迹。”
胤禛的话令允祥精神一振,连忙道:“难道他们两人没死?”
“朕也有这个怀疑,可他们若是没死,又去了哪里,为何一直不见出现?”
“这个……”允祥一时回答不出,想了想道:“还有一种可能是,他们确实没死,但被人抓了去,不过臣弟想不到抓他们的理由,不知皇上是否有头绪?”
“朕也想不出,不过朕总觉得这是一个很关键的地方,若能找到他们,或许就会知道害死弘历的真正凶手是谁!”
胤禛准备追封为太子的事,一传出去,立刻引来巨大的争议,百官认为自大清立国以来,从未有这样的先例,就连顺治爷时备受宠爱的董鄂妃儿子去世,也不过是追封荣亲王而已。再说四阿哥既不是嫡长子,生母也不过是一个妃子,怎有资格被追封为太子,若真追封了,身为嫡长子的二阿哥脸面又该往哪里放?
综合以上种种原因,众大臣在朝上大力反对,要求胤禛改回之前的决定,也就是追封宝亲王。然胤禛心意已决,以四阿哥是为大清而死为由,坚决要追封他为皇太子。
一时间,胤禛与百官僵持不下,进行着拉锯战每日上朝都有官员上奏请胤禛收回成命,因为这事,弘历的谥号迟迟未定下来。大臣们一而再再而三地上奏,不仅没有让胤禛改变心意,反而令胤禛龙颜大怒,他将反对最凶的几个大臣拉到养心殿外,当众杖责。
他自问从来不是一个仁慈的君主,当大臣想要挑战他的底线,甚至控制他时,他不介意用冷血手段来镇压。
这件事后,果然没什么人再提反对之意,礼部那边也很快将弘历的谥号给定了下来――宝硕皇太子。
当瓜尔佳氏将这件事告诉给凌若听时,她捧茶的手颤了一下,却不曾说什么,只是看着窗外正在下个不停的秋雨出神。
看到她这个样子,瓜尔佳氏轻叹道:“若儿,都已经过了这么多天了,你真的还是一点都放不下吗?其实皇上真的已经为你与弘历做了许多,宽恕别人就等于宽恕自己,你又何必如此执着呢?”
凌若收回目光,淡淡地道:“姐姐答应过我不会提他,为何又出尔反尔?”
“我只是不想你伤害了自己也伤害了关心你的人。”瓜尔佳氏拿下她手里的茶盏,改而将自己那杯放到她手中道:“就像这盏茶,明明有热的,你不捧,偏要捧着已经凉的那盏。”
“宝亲王也好,宝硕皇太子也好,一切都是虚妄,对我来说,唯一真实的就是弘历,只要他可以活过来,要我做什么都可以。”虽然事情已经过去许多天了,然心中的痛楚却不曾减轻分毫,只要一闭眼,弘历的音容笑貌就浮现在眼前,让她错以为弘历还活着,之前只是做了一场噩梦;可是每一次睁眼,现实都会残忍地提醒她,不是噩梦,弘历是真的不在了。
瓜尔佳氏抚额道:“你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凌若眼也不眨地道:“既是不可能,那姐姐就不要再提了,我不会原谅他,就像弘历不会活过来一样。”
看到她这个样子,瓜尔佳氏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能不住地叹气,凌若心中这个结实在太深了,一时半会儿根本解不开。
同一时刻,那拉氏正在坤宁宫中听着英格说话,待得听完后,她皱眉道:“皇上态度当真如此坚决,连一丝还转的余地都没有?”
英格苦笑道:“若真有还转的余地,那些大臣就不会挨打了,一个个被打得皮开肉绽,站都站不起来。”
那拉氏戴着护甲的手指在盏盖上划过,留下一道白印,“皇上对弘历的看重真是让本宫意外,亏得这一次弘历死了,否则太子之位非他莫属。”
英格接过话道:“娘娘说得正是,否则咱们联合了那么多大臣,就是劝也该劝得皇上回心转意了。经过这件事,那些大臣是一句话也不敢再说了,所以微臣特意进宫问问娘娘的意见,看咱们下一步该怎么走,若真让皇上追封四阿哥为皇太子,二阿哥就会很尴尬。”
那拉氏轻叩着桌子沉吟道:“皇上这样做,分明是认为自己有愧于四阿哥,所以拼命补偿,亲王不够,便干脆追封他为太子。既然皇上态度这么坚决,就由着他去吧,左右四阿哥已经死了,没必要去与死人争夺,这些哀荣权当是给钮祜禄氏的最后一点安慰了。”
英格点头之余,又有些不放心地道:“可是二阿哥……”
那拉氏目光一横道:“无非就是尴尬一些而已,碍不了大事,再说若连这点小坎也迈不过去,他又怎么做一个君临天下的皇帝?”
“娘娘说的是。”英格虽然是那拉氏的弟弟,然对于那拉氏的话却从来不敢反驳半句。
☆、第一千两百七十二章 弘时回京
见英格面上隐有忧色,那拉氏道:“本宫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无非是怕弘时年轻气盛,xing子又任性,会受不了委屈。你放心,过几日等弘时回京后,本宫会好好与他谈一谈,必不会让他闹出事来。”
如今舒穆禄氏的孩子已经没了,之前想的计划与打算皆随着这个孩子化为泡影,而弘时亦重新成为那拉氏唯一的选择,既是唯一,她自然不会让弘时有半点行差踏错的地方。
十月初八,天负责看守德胜门的官兵在蒙蒙天色中刚打开城门,便看到一个年轻人站在城门前,看样子仿佛等了很久了,在他身后隐隐约约似还站了许多人,真倒霉,怎么一大早就有那么多人进城。
官兵嘀咕了几句,指一指那个衣着不凡的年轻人不客气地道:“傻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赶紧过来给让本大爷搜身……”
话音未落,脸上就挨了一巴掌,当即把他打得晕头转向,待得回过神来后,官兵气得直发抖,指着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他面前的中年人道:“反了反了!居然敢当街殴打官差,你们一个个都不要命了是吗?”
他尖锐的声音将其他官兵吸引了过来,不怀善意地盯着那个人,至于那个年轻人,依然站在原来的地方,饶有兴趣地看着刻在城门上的“德胜门”三字。
“不要命的人是你们!”中年人冷哼一声,往后面挥一挥手,立时有一行人走了过来,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块牌子,因为天亮不明,直至走得很近后,那些官差才看清牌子上的字,分别写着“肃静”、“回避”、“钦差出巡”等字样。
钦差出巡……那些官差面面相觑,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该不会是之前福州的二阿哥回来了吧?看站在城门口那个年轻公子气度不凡,或许就是二阿哥。
一想到这个,官差的脸一个比一个白,尤其是最开始那个,一张脸皱得跟苦瓜一样,若这个年轻公子真是二阿哥,那他刚才岂不是呼喝二阿哥?这可真是要命了,随后那个中年人的举动亦证实了他的猜测,只见他走到年轻公子身前恭敬地道:“二阿哥,城门开了,可以进城了。”
弘时收回目光,轻声道:“时间过得还真快,这么一会儿便天亮了,既是开了,那咱们赶紧进城吧,好早些向皇阿玛覆命。”
“是。”中年人答应一声,又道:“如今已经入冬,天气寒冷,二阿哥还是回马车吧,以免受寒。”
因为弘时想早些回京,所以昨夜里没有宿在驿站,而是连夜赶路,到此处的时候,差不多是四更天。
弘时道:“在福州这段日子,什么样的苦没受过,与之相比,些许寒意又算不得什么。何况……”他回头看了一眼后面那辆特别长的马车,神色哀切地摇头道:“不说这个了,走吧。”
说罢,他当先入了城门,中年人不敢多言,示意后面的人赶紧跟上,之前弘时看过的那辆马车亦缓缓跟着,所有人都知道,这辆马车上面没有人,只有一副棺杦与一具尸体。
在经过那些跪地相迎的官差身边时,弘时忽地停下了脚步,盯着最开始那个官差道:“刚才是你说要搜本阿哥身的是吗?”
见弘时点名,那个官差叫苦不迭,连连道:“小人有眼无珠,不识二阿哥,小人罪该万死,求二阿哥恕罪。”
“放心吧,本阿哥没想要你的命,只不过是想略施薄惩,以抵你刚才对本阿哥的无礼之罪。”
一听不要自己的命,那个官差忙不迭地磕头谢恩,看着他这个样子,弘时唇角微微勾起,对亦步亦趋跟在身边的中年人道:“留个人在这里掴他一百个巴掌,不许少了一个。”
“是。”中年人答应一声,唤过一个精干的手下交待了弘时的话。很快,清脆的巴掌声便传到了弘时耳中,后者只是不着痕迹的笑了一下,便将全副心思放在熟悉的街道上。
回来了,他终于再一次回到京城了,最要紧的是,只有他一人回来,弘历已经躺在棺杦中,永远不能再与他争夺什么。
在路上的时候,他已经听说皇阿玛打算追封弘历为宝亲王,虽说有些不太满意,但无所谓了,没必要去和一个死人争,再说他很快便会凌驾于亲王这个爵位上,成为独一无二的太子爷。
入城之后,弘历没有回他自己的阿哥府,而是直接进宫,至于弘历的棺杦则停在宫门外,等他见过胤禛后再运入宫中。
此时,胤禛已经下了朝,刚喝了口茶便看到苏培盛急匆匆走进来,激动地道:“启禀皇上,二阿哥在外求见!”
“弘时?他回来了?”苏培盛的话令胤禛意外不已,按着之前得到的消息,弘时应该在明日才会入城,怎的今日就到了,回过神后,他道:“快让二阿哥进来。”
“嗻!”苏培盛答应一声折转出了养心殿,不一会儿,便带着弘时走了进来。一时到殿中,弘时便跪下大声道:“儿臣叩见皇阿玛,皇阿玛万岁万岁万万岁!”
虽然弘时不是胤禛最在意的儿子,但看到他归来,胤禛还是颇为激动,道:“快起来!”
弘时听到了胤禛的话,却是依旧伏地不起,泣声道:“儿臣没脸起来,儿臣此来,是请皇阿玛治罪儿臣!”
胤禛看着他,眸光变得沉重无比,“弘历……他在哪里?”
“儿臣将四弟的棺杦暂时停放在宫外,待禀过皇阿玛后,再将四弟接入宫中。”不等胤禛说话,他伤心地道:“皇阿玛将四弟交给儿臣,儿臣本该好好保护四弟,可结果四弟死了,儿臣却活着,儿臣真的真的很该死,求皇阿玛杀了儿臣,让儿臣将性命还给四弟!”
胤禛努力将眼中的热意bi退,涩声道:“当时你自己也受了重伤,历经辛苦才能从那些人手里逃出来,如何能对你。再说,就算杀了你,弘历也不会活过来。”
☆、第一千两百七十三章 棺柩
面对胤禛的话,弘时垂泪道:“可儿臣始终欠四弟一条命。”
“欠弘历性命的,是那些杀害他的人,与你无关。”明知道胤禛不是在说自己,但当那些透着彻骨寒意的话落在耳中时,弘时仍然忍不住为之一颤,低头道:“儿臣一醒来,便让人去找四弟,可是连江县空无一人,什么都找不到。后来出现了一群人,他们说是奉皇阿玛之命来找四弟,且持有皇阿玛的金牌令箭。”
说到这里,弘时声音一瞅,抬头小心地瞅着胤禛,后者明白他的意思,颔首道:“是朕派他们去寻找弘历下落的。”
弘时复低下头,沉声道:“后来,他们在与连江县相邻的县城宅子中发现一具尸体,手上套着皇阿玛赐给四弟的玉扳指,那枚扳指四弟从不离身,所以……”后面的话因为哽咽太甚无法继续说下去,停了一会儿待情绪平复一些后方才继续道:“那具被烧焦的尸体应该就是四弟,他们带着玉扳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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