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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熹妃传-第4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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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示意水秀接过方子后,凌若道:“烦劳十七爷代本宫谢谢徐太医。”
允礼目光只是在凌若脸上稍一停留便垂了下来,应道:“是。”
在他们说话时候,已有许多人来到这乾清宫,包括刘氏等人,刘氏还是与以前的样娇媚可人,青春妍丽,丝毫看不出已育有一子。
在看到凌若后,刘氏过来盈盈一礼,随后满脸笑容地道:“臣妾真是没想到有生之前还有机会给娘娘请安,”
凌若长眉微挑,道:“听谦嫔这话,似乎觉得本宫不该出现在这里?”
刘氏闻言连忙道:“臣妾绝非此意,娘娘千万不要误会,臣妾……”不等刘氏说下去,凌若已是笑道:“谦嫔莫要当真,本宫不过是与你玩笑罢了,本宫又怎么会不知道谦嫔你的心意呢!”
刘氏一怔,虽然很快恢复了笑容,但看着不像刚才那么自在,“娘娘明白臣妾的心意就好。”
凌若笑意不减地道:“好了,席筵快要开始了,谦嫔回自己席上吧,本宫与怡亲王他们再说几句话。”
待刘氏离去后,允祥低声笑道:“看来小嫂子这次回来,让许多人心里不痛快。”
凌若瞥了一眼刘氏离去的背影,淡淡地道:“再不痛快,本宫也回来了,她们能奈本宫如何。”
允礼在一旁听了,甚是担忧地道:“话虽如此,娘娘还是要小心着些。”
凌若微一点头,带着一丝感激道:“多谢十七爷提醒,不过本宫……从踏进这个宫门开始,就不敢有一丝大意。”
只要这个后宫还有第二个女人在,还有利益纠葛,就不可能有真正的安宁,她输过,不止一次,上次更差点将性命也输掉了,这种感觉真是令人厌恶得很。相信任何人只要试过一次,就绝对不会再想试第二次。
说话间,瓜尔佳氏亦到了,一眼便看到了正与允礼说话的凌若,会心一笑走过来欠身道:“臣妾见过贵妃娘娘。”
凌若连忙扶住她道:“姐姐千万不要如此,不论是潜邸时的福晋,还是今日的熹贵妃,我都是你的妹妹,永远不会改变。”
“我知道,不过礼不可废,该行的还是要行。”这般说着,瓜尔佳氏眸中泪光闪烁,感慨道:“原以为这辈子都不能再见你,怎想竟会有这样的峰回路转,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说罢,她转而朝允礼行礼,将允礼吓了一跳,连忙侧身让开,“谨妃娘娘您这是做什么?”
瓜尔佳氏正色道:“本宫知道是你将熹贵妃从那蛮荒之地带了回来,若不是你,只怕我们姐妹难有相聚之日,只凭这一点,果郡王便该受本宫一礼。”
允礼客气地道:“娘娘言重了,这一切都是臣该做的,实当不起娘娘的礼。”
待要再说,耳边传来小太监尖细的声音,“皇后娘娘驾到!”
不论是独自坐着品茶的,还是聚在一起说话的,听得这话皆是起身朝远远走来的那拉氏行礼,不论那拉氏是否得宠,她终是正宫皇后,面上的礼少不得。
☆、第一千五百三十六章 权宜之计
那拉氏抬手温言道:“都起身吧,不必太过拘束了。”
待众人起身后,那拉氏看到与宜太妃站在一起的勤太妃,走过去含笑道:“太妃身子可还安好?”
勤太妃闻言忙道:“多谢皇后娘娘关心,还算安稳,就是偶尔会有些头疼脑热的,毕竟年纪大了,比不得年轻时。”
“那就好,太妃可千万要保重身子,尤其现在这个时候,天气闷热,最是容易中暑。”这般说着,那拉氏又道:“本宫那边有几株高丽参,一直放在库房中不曾用,晚些让人给勤太妃送去,算是本宫的一点心意。”
勤太妃以往也曾来过宫中赴宴,却从没见那拉氏如此客气过,颇为受宠若惊地道:“皇后娘娘如此盛意,实在令我受之有愧。”
那拉氏笑意不减地道:“太妃千万莫要说这样见外的话,您是本宫的长辈,送些东西给您养身是应该的,再说这次可多亏得十七爷护送熹贵妃,才将她送回宫中。”
提到这事,勤太妃脸上飞快地掠过一丝不自在,虽然很快就消失不见了,但还是被那拉氏看在眼里,转头看到勤太妃身边的萍儿,见其眉清目秀,颇有几分姿色,轻笑道:“这是太妃新选的侍女吗,长的倒是秀气。”
勤太妃微微一笑,萍儿的来历她并不愿说太多,只是道:“萍儿,还不快谢谢皇后娘娘赞赏。”
萍儿连忙答应一声,朝那拉氏福一福,甚是紧张地道:“多谢皇后娘娘赞赏。其实奴婢不过是粗卑之容罢了,如何能入得了娘娘法眼。”
那拉氏莞尔一笑,没有多说,在等了一会儿后,弘历还有弘时陪着胤禛一道过来,席宴在胤禛落坐后正式开始。
弘历与弘时一桌,趁着无人注意时,弘历压低了声音道:“我已经按你说的,推了太子之位,你什么时候放了兆惠他们。”
弘时惬意地啜了一口上等的梨花酿道:“四弟这么急做什么,该放时我自然会放。”
他的话令弘历眉头浮起一丝戾气,“你想出尔反尔?弘时,你若敢动兆惠他们一根头发,我必将你的丑事告诉皇阿玛!”
弘时把玩着手里的酒杯道:“哎,四弟千万不要误会,二哥我怎会骗你呢,过两日便会将他们完好无损的归还于你,不过四弟别忘了让他们闭紧嘴巴,否则不论天涯海角,都会有人取他们的项上人头。”
弘历冷笑道:“我既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到,但是弘时,天恢恢,就算我不说,终有一日,你做过的丑事也会被揭露出来。”
“这一点就不劳四弟你担心了。”弘时一口饮尽杯中酒,示意不远处的宫人替他再次斟满后拉着弘历道:“好了,四弟,咱们一起去向皇阿玛还有你额娘敬杯酒吧。”
弘历挣开他的手,皮笑肉不笑地道:“二哥先去敬吧,我晚些再去。”
待弘时走后,坐在另一边的弘昼走过来悄声道:“四哥,刚才他与你在说什么呢?”
“没什么,不过是随便说几句罢了。”弘历随口答了一句后,望着与自己没有丝毫生疏的弘昼道:“我不在这半年,你可有好生读书,听皇阿玛的话?”
“自然有,不过四哥你不在了之后,皇阿玛经常几日都待在养心殿,不踏出一步,我难得才能见皇阿玛一次。”说到这个时,弘昼有些失落,不过旋即已是恢复了笑意,“不过幸好四哥还有贵妃娘娘回来了,我已经很久没看到皇阿玛笑得这么高兴了。”不等弘历说话,他又道:“对了,四哥,我听说皇阿玛原本要册封你为太子的,可是你怎么也不肯受,无奈之下,皇阿玛改封你为宝亲王,是这样吗?”待见弘历点头,他急道:“四哥你这是为什么,到手的太子为何不要,万一将来被二哥趁机夺去,岂非不妙?他与你可是一向面和心不和。”
弘历认真看了他一眼,忽地道:“弘昼,你相信四哥吗?”
弘昼被问得莫名其妙,不过仍是重重点头道:“我自然相信四哥。”
弘历抬头看了一眼星辰点点的夜空,一字一句道:“相信便行了,四哥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一直以来,他都没有夺位的野心,但额娘需要他保护,若他在这场夺位之争中失败,皇后必定不会放过额娘。而且,以弘时的心xing,让他来坐这个皇位,最终只会将皇阿玛辛苦守护的一切败尽。
所以,哪怕没有野心,他也必争这个储君之位,将大清江山牢牢掌握在手中,由他去守护皇爷爷、皇阿玛倾尽毕生心血守护的江山。
推掉太子之位,只是权宜之计,来日,他会将这一切连本带利的夺回来,而到时候,弘时将再没有与他相争之力。
不知为何,听着弘历这句话,弘昼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好像沸腾了起来,久久不能平息,好半天方才吐出一句话来,“嗯,以后,不论四哥有任何差遣,我都会尽力为四哥办到,哪怕是四哥要我去死也一样!”
他的话令弘历心中一暖,笑拍着弘昼的肩膀道:“傻老五,四哥好端端的叫你去死做什么,咱们兄弟该做的是齐心协力走好往后的路。”这般说着,他想起一事来,“弘昼,你如今在哪里当差?”
“上月刚去的户部。”弘昼的话令弘历微微皱了眉头,“我记得二哥就是在户部,怎么你也去了那里?”
“正因为他在,所以我才去,否则哪知道他都做了些什么,这件事我求了皇阿玛很久,皇阿玛才答应的。我记得四哥以前就是在户部的,这次回来,皇阿玛会不会还让你去户部?”
“我现在不想去户部。”弘历的回答令弘昼不解,户部统管全国粮草,且又能盯着弘时的一举一动,有何不好?
“那四哥想去哪里?”面对弘昼的问题,弘历笑笑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先不说这个了,咱们一起去向皇阿玛敬酒吧。”
☆、第一千五百三十七章 出身不正
弘昼听话地点点头,与弘历一道端了酒杯过去,而刚才他们说话的时候,弘时已经向胤禛、那拉氏还有凌若一一敬过酒,说了许多溢美之词,令胤禛颇为开怀,那张冷峻的脸上挂着难得的笑容,不时看向坐在旁边的凌若。
弘历二人一道敬酒,齐声道:“儿臣恭祝皇阿玛、皇额娘福寿永享,恭祝额娘(熹贵妃娘娘)玉体安康。”
“好!好!好!”胤禛连说了三个字,端起酒杯待要饮,却被那拉氏拦住道:“皇上您已经喝许多了,太医叮嘱过,您不能饮太多酒,这杯还是让臣妾代劳吧。”
“不碍事,朕今日高兴,多喝一些不打紧,再说皇后你也喝了不少了,再代朕喝,只怕你第一个醉了。”这般说着,胤禛已是不顾那拉氏的劝阻将杯中酒喝尽。
凌若在喝到一半时,忽听得奶娘抱着的嘉柔哭了起来,连忙抱过来哄,却是哭个不停,那拉氏在一旁道:“小公主会不会是饿了?”
奶娘闻言连忙道:“回皇后娘娘的话,抱来之前,奴婢已经喂过奶了,应该不会饿才对。”
“这可就奇怪了,无端端地怎么会哭起来。”那拉氏说话的时候,嘉柔哭得比刚才更大声,紧闭的眼角有小小的泪珠落下,甚是伤心。
胤禛与凌若轮流抱着,都不能令她止住哭声,正自束手无策之时,奶娘小声道:“娘娘,奴婢记得以前在果郡王府时,只要果郡王一抱,小公主就不哭了,要不让果郡王抱一会儿。”
凌若想想也是,嘉柔自出生后就与允礼异常投缘,只要他抱着,哪怕饿了也不哭,最多只是哼哼两声。
不等凌若说话,胤禛已是听得奶娘的话道:“既是如此,就让老十七抱着看看。”
奶娘依言将孩子抱到允礼与勤太妃那一桌,说来也怪,允礼一抱上手,嘉柔立时就不哭了,甚至还咧着没牙的小嘴朝他发笑。
众人看到之后,皆是啧啧称奇,坐在角落里的一个女子则一脸鄙夷地道:“什么小公主,看这样子,说不定是熹贵妃与果郡王私生的野种,要不然怎么果郡王一抱就不哭了。”
坐在她旁边的女子连忙道:“姐姐,这话可万万说不得,让人听到了不得了。”
“我们坐得这么远,哪里能有人听到。”这般说着,女子犹不解恨地道:“要我说,猜得定然不错,那孩子十有八九来路不正。”
刚才劝阻的女子听得直摇头,再次道:“姐姐,熹贵妃离宫不过五月,之前一直待在宫中,孩子怎会来路不正,你还是莫要再胡说了。”不知是否因为激动之故,她忘了控制声音,使得这句话清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原本颇为热门的乾清宫一下子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女子身上。
那女子自己也回过神来,慌忙离席跪下道,慌声道:“臣妾妄言,惊扰了皇上,请皇上恕罪。”
胤禛盯着她在灯火下微微颤动的珠花,“端容,你刚才在与何人说话?”
被称过端容的女子正是当初与刘氏一批入宫的秀女富察氏,不过她却没有刘氏的运气,至今仍是一个常在,只见她战战兢兢地道:“回皇上的话,臣妾与任何人说话,是臣妾自己随口胡说。”
胤禛目光一转,落在与她同坐一桌的女子身上,漠然道:“碧秀,是你说的吗?”
被称做碧秀的马佳氏赶紧起身,撑着打颤的双腿来到富察氏身边,在恼恨地盯了一眼低头不语的富察氏后,跪下颤声道:“臣妾……臣妾没有。”
胤禛不置地道:“若不是你,那端容刚才是在劝谁?”
马佳氏哭丧着脸,不住摇头道:“臣妾真的什么都没说,是……是……容常在自己自言自语,不知在说些什么。”
她嫉妒凌若可以被封为贵妃,嫉妒凌若的女儿一出生就被封为固伦公主,所以才会说出刚才那番尖酸刻薄的话来。但她心里很明白,凌若所站的高度,远非她一个小小的答应所能触及,她可以嫉妒可以不满,但所有的嫉妒与不满都只能在私底下发泄,一旦被摆到台面上,她必定会很惨。
刘氏拭一拭唇角的酒渍道:“碧答应这话可是奇怪了,本宫刚才听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容常在是在劝一个人不要胡言乱语,议论孩子出身不正,在这乾清宫中,除了本宫的弘瞻之外,便只有昭庆公主一个孩子,不知碧答应你是说弘瞻还是昭庆公主呢?”
马佳氏被她说得抬不起头来,她哪个也不敢往身上扛啊,可她不说话并不代表事情就能这么过去,一个个目光均落在她身上,令她不堪重负。
良久,马佳氏终是受不住那份压力,带着一丝哭腔道:“臣妾胡言乱语,请皇上、熹贵妃恕罪,臣妾以后再也不敢了。”
一旁的富察氏看到她这个样子,面有不忍道:“皇上,碧姐姐刚才只是一时说错话,并非有心,还望皇上与熹贵妃恕罪。”
胤禛没有理会她,只是一味盯着马佳氏道:“照你的话说,昭庆公主该是谁的孩子?”
马佳氏哪里敢顺着他这话说下去,连忙道:“臣妾胡言,请皇上不要当真!”
凌若没有说话,只是脸色阴沉地盯着马佳氏,倒是那拉氏道:“碧答应,你入宫也快三年了,怎得说话还如此不分轻重。熹贵妃误饮毒酒时,已有三个月的身孕,这是皇上与本宫都知道的事,昭庆公主自是皇上血脉无疑,再说熹贵妃统共出宫不过五月,若非事先有孕,如何生得出孩子来。”
马佳氏已是快哭了起来,迭声道:“臣妾知错了,求皇上与娘娘开恩。”
刘氏撇了撇嘴道:“想来碧答应也是看到昭庆公主与果郡王投缘,才会冲口说出这些话来,只是说话之前却是没有仔细想过。”
“皇上……”富察氏待要再劝,胤禛已是抬手阻止她继续说下去,同时转眸看向一言不发的凌若道:“贵妃,你认为该如何处置为好?”
凌若转眸与他相对,“皇上让臣妾处置吗?”
☆、第一千五百三十八章 泼面
“马佳氏辱你与嘉柔,理当由你处置。”胤禛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仿佛只是在议论一件微不足道的事,而非一个人的生死。
凌若微一点头,对尚跪在那里马佳氏道:“你且近前来,本宫有话与你说。”
“是。”马佳氏撑着发软的双腿往前挪着,待得走到凌若面前后“扑通”一声跪下,哀求道:“臣妾知错了,求娘娘恕罪,臣妾往后定然不再说半点是非,否则就让臣妾不得好死。”
凌若由着她说完之后方道:“果郡王在准葛尔救了本宫与嘉柔,全亏了他,本宫母女才能回到皇上身边,兴许就是这个原因,所以嘉柔一生下来就与果郡王特别投缘,不知这个答覆碧答应是否满意?”
马佳氏哪里敢应这个话,慌乱地磕头道:“臣妾真的只是一时胡言,并不是存心要辱娘娘与小公主,求娘娘大人大量,饶过臣妾这一回。”
凌若端着一杯水酒起身,垂目看着不敢抬头的马佳氏,漫然道:“碧答应如何害怕作什么,本宫又不是吃人的老虎,本宫只是问一句,本宫刚才的话,碧答应你是否满意?”
见凌若一直揪着这句话不肯,马佳氏无奈之下之得点头道:“回娘娘的话,臣妾……臣妾很满意。”
“满意就好。”不等众人明白她这句话的意思,手腕一震,端在手里的那杯水酒已是悉数泼在马佳氏脸上,令她精心所化的妆容皆被突如其来的酒水所打湿,黑的眉墨、白的脂粉、红的胭脂皆是化了开来,五颜六色混在一起,像是打翻了的调色盘,亦掩住了她已经吓得惨白的脸色。
不等马佳氏说话,凌若已是冷然道:“你的问题本宫已经回答你了,那么现在该本宫质问你,嘉柔乃皇上亲封的固伦昭庆公主,贵为一品,你不过是一个七品微末答应,有何资格非议她的出身?且你非议嘉柔的同时也在非议本宫,觉得本宫行为不检,德行亏损,不配为贵妃之位是吗?”
泼面乃是大耻,然此刻的马佳氏却顾不得这些,不住地哀诉道:“臣妾一时鬼迷心窍,说出有辱娘娘与小公主的话,臣妾真的知错了,求娘娘开一面。”
若换了以前的凌若,或许会念在马佳氏初犯的份上,宽恕她这一回,可是经历了生死考验再一次回到后宫的她,比以前更明白一个道理――江山易改,本xing难移!
就算她现在饶了马佳氏,马佳氏也不会心存感激之念,反而会恨自己让她受了如此奇耻大辱,在背后变本加厉的制造谣言,虽然这种经不起推敲的谣言她不在乎,胤禛更不会相信,但总归是有些烦人。
而且,她相信,质疑嘉柔出身的人,绝不止马佳氏一个,哪怕明明知道不可能是真的,但嘉柔在宫外出宫的事,依然足够她们嚼许久的舌根子了。
那拉氏在一旁道:“熹贵妃,正所谓得饶人处且饶人,碧答应已经知错了,就饶过她这一回吧。”
“娘娘说得正是。”凌若欠一欠身后道:“不过臣妾就怕碧答应嘴上知错,心里却不这么想。”
马佳氏连忙道:“没有,臣妾是真的知错了,求娘娘恕罪。”
凌若笑一笑,搁下空酒杯道:“既是如此,那好吧。”不等马佳氏高兴,凌若已是道:“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就至辛者库劳作一个月如何?”
那拉氏一怔,道:“这个……贵妃,会否太重了一些?”
辛者库是一些犯了错的宫人去处,若说弥漫在冷宫里的是无尽的寂寞与绝望,那么弥漫在辛者库的,就是无尽的辛劳还有痛苦。因为冷宫无非是剥夺了荣华锦衣,但辛者库却是要不断劳作,一日之中,只有短短两三个时辰可以歇息,余下的时间,一刻不停地在浣衣或理舂米,因为过度的辛苦,所以那里经常会有人死去。
不过宫嫔毕竟与那些奴才不同,就算犯了事,最多也是被废去冷宫,断然不会去辛者库的道理,只有前朝的郑春华因为与太子通奸,被罚去了辛者库,之后更引起许多事来。
所以任谁都没想到凌若会说出这样一个惩罚来,马佳氏虽然位份低微,却也听说过辛者库是一个怎样的所在,想到自己要在那里待一个月,便不由得全身发凉,苦苦哀求。
凌若没有理会她,只是转眸望着胤禛道:“皇上是否也觉得臣妾这个惩罚太重了一些?”
胤禛长身而起,冷然道:“马佳氏辱你与嘉柔,只凭这一条,便足够她死上千百次,而你只是罚她去辛者库劳作一月,连位份也没有废,应该说太轻才是。”说罢,挥手示意宫人将马佳氏拉下去,不愿再多看一眼。
这场小风波因为马佳氏的离去而平息,但留在众人心中的涟漪却是久久未曾散去,马佳氏的下场以及胤禛的态度,都令众人暗自警惕,经过这事后,哪怕她们对凌若这个贵妃再不以为然,也不敢再说半句,否则马佳氏就是前车之鉴。
在处置了马佳氏后,胤禛抚一抚被风吹得有些疼的额头道:“贵妃,朕有些醉了,你陪朕一道回去吧。”
“臣妾遵命。”凌若欠一欠身,随胤禛一道往养心殿行去,在他们身后,那拉氏领着众人屈膝行礼,恭送胤禛,在众人身影中,富察氏嘴角微勾,露出一抹隐晦的笑容。
在回到养心殿后,四喜连忙绞了热面巾给胤禛拭脸,之后又下去煮醒酒茶,趁着这个时候,凌若服侍他除下外衣上床歇着,见胤禛眉头紧蹙,切声道:“头很痛吗?要不要臣妾传太医来看看?”
胤禛不以为然地道:“没什么,想是刚才喝多了酒又被风一吹,所以有些疼,喝过醒酒茶就没事了。”这般说着,他握着凌若纤细的手腕道:“倒是你可还好?”
“臣妾喝的酒不多,只是脸颊有些烫罢了。”凌若话音刚落,胤禛便摇头道:“朕不是说这个,而是刚才马佳氏的那些话。”
☆、第一千五百三十九章 痴情亦无情
见胤禛如此关心自己,凌若心中一暖,柔声道:“那件事都已经过去了,还提来做什么。”
胤禛扶着凌若嫣红的脸颊道:“朕就怕你记着她的话,使得心里不痛快。”
凌若微微一笑,握住胤禛的手道:“臣妾可不是那么小鸡肚肠的人,再说,就算真有什么不痛快,也在处置了马佳氏之后消失了。”
胤禛颔首,将凌若揽在怀中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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