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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熹妃传-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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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步离开,却在经过胤禩身边时听到他带了几分魅惑的声音,“我有一份大礼想要送给贵人,不知贵人可有兴趣?”
“大礼?!”石秋瓷脚步一滞,精心描绘过的眉眼掠过胤禩俊美的面容,惊疑不解地道:“八阿哥此话何意?”
“能否借步说话。”他接下来要说的事关系重大,自不能在这里说,见石秋瓷犹有疑色,又道:“我保证此事对贵人有百利而无一害。”
见他说得这般神秘,石秋瓷低头想一想缓缓道:“我如今住在碧云居,不知八阿哥、十阿哥有没有兴趣赏脸去坐坐?”
“贵人相邀,岂敢不容。”胤禩见她被自己说动了心,微微一笑,与朝自己挤眉弄眼的胤?一道随折身而回的石秋瓷去了碧云居。
他相信,那件事一定可以打动眼前这个看似温雅的女子,她在贵人的位置上待了这么些年,想必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往上挪一挪了。寄人篱下如何有自己做一宫之主来得痛快。
且说凌若在胤禛的相伴下进了春晖堂,康熙正坐在里面闭目养神,听得脚步声睁开眼来,待看到凌若时,目光有一瞬间的迷离,旋即露出慈祥温和的笑容道:“你们来了。”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吉祥!”胤禛肃然拍袖伏倒于地,面对康熙时,他先是臣,随后才是子。
“奴婢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凌若亦跟在胤禛后面行礼,数年不见,康熙的容貌比以前更显清癯苍老,用明黄发带束起的发辫中亦多了许多白发,想来这些年因为太子还有大阿哥之事,操心过度所致,毕竟已经是快六十的老人了,经不起那样的折腾,不过所幸精神瞧得尚可,目光也依然炯炯有神。
“都起来。”康熙摆摆手盯着正直起身的胤禛道:“怎么你也来了?”
“儿臣得知皇阿玛来了畅春园,所以特意来请安。”胤禛忙垂目回答,之后又关切地道:“早上上朝时听得皇阿玛有几声咳嗽,不知眼下可有好些,是否有让太医瞧过?”
若非胤禛提起,连康熙自己都忘了上早朝时因喉咙干涩而咳过几声,当下摆摆手道:“不碍事,多年积下的老毛病,瞧了太医也不管用。倒是你,听说常在刑部做到很晚?”
胤禛默然低头道:“皇阿玛身为一国之君,要操心之事太多,经常至深夜都还在批阅奏折;儿臣身为人子,愧不能为皇阿玛分忧,唯有做好份内之事,令皇阿玛少操一些心。”
“刑部的事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康熙点点头,言语间带了一丝欣慰,“只是在量刑方面尚有些过严,要记着,上天有好生之德,若非大奸大恶之人,当留一线生机。如此,也算为自己积德修福。”他从不担心这个儿子的能力,反倒是他的性子,颇有些不足之处。
“儿臣谨记皇阿玛教诲!”如此应了一句后,胤禛在康熙的示意下退了出去,留下凌若一人在偌大的春晖堂中独自面对康熙。
“你的病都好了?”许久,康熙开口问道,语气甚是温和。
凌若一怔,康熙这话显然是在问她之前发疯的事,想不到连康熙也知道此事,忙答道:“托皇上洪福,奴婢已经没事了。”
康熙微微一笑,招手让她走到自己近前,仔细端详着她像极了姨娘还有芳儿的容颜,适才刚睁开眼的时候,恍然有一种时空错乱的感觉,以为她们还活着。
“你之前的事朕都听说了,那孩子很是可怜。”康熙叹了一声道:“原本朕想等她出生后亲自赐名,不想上天却是不肯给朕这个机会。”
听到这里凌若不禁面有哀戚,声音亦染上一丝哽咽,“是孩儿无福,未能得她皇爷爷赐名。”
“你被废黜禁足别院后,朕也颇为挂心,只是这毕竟是老四的家事,朕即使身为阿玛也不便过多干涉。至于当年的事……”他顿一顿沉沉道:“是老四处理得过于急燥了,不过你既然回来了,也无谓计较对错之事,该放下的还是要放下,朕最想看到的就是你与老四和和睦睦,明白吗?”康熙这番话既是劝诫也有敲打之意,他生于深宫长于深宫,以八岁稚龄登基为帝,有何事不曾见过听过?对于后宫为争宠夺爱而耍的诸多手段皆心中有数,只是大多数时候只要嫔妃们做得不是太过份就不会去干涉。凡事皆讲究一个平衡之道。
如今胤禛将她接回来,就意味当年佟佳氏的事另有内幕,真相如何他不愿多问,在每一个人心里皆有一个真相,真假难分,问得多了,反而会让自己辩不清看不明,与其如此,倒不若随心而行。他始终认为相由心生,钮祜禄氏既然能长得像姨娘,必有其缘福在,一个能够如此像姨娘与芳儿的人,想必不会是什么大奸大恶之辈。
他唯一担心的一点就是钮祜禄氏会因此事对老四生出怨怼之心,他生为阿玛自然不愿看到这种情况。此番召见,既是想见一见钮祜禄氏,也有心敲打她一番,不论胤禛如何待她,始终是她夫君,生死不可改,若心生怨怼于她于胤禛都不是好事。
☆、第一百八十三章 和硕霁月郡君
既是入了皇家,注定不能安安稳稳过此一生,苦难折磨必将如影随形,唯有经历过这些才能见到最绚烂的阳光;但是有很多人没能踏过这条路,最终迷失在无尽黑暗中,太多的恨与怨只会毁了自己。
私心里,他总盼着这个像极了姨娘的女子能够比姨娘有福气些,不要因恨怨难解而走上不归路。唉,每每想起姨娘自尽于冷宫之中,他就忍不住一阵唏嘘,他此生最遗憾的事就是不能尽孝双亲膝下,不论是皇阿玛还是额娘亦或者姨娘,都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凌若如何不明白康熙话中的意思,她对胤禛最开始确是恨怨难消,恨他间接害死了他们的孩子,但这些时日相处下来,尤其是在假装发疯的那段日子,她渐渐有些释然,很多事并非胤禛所愿,他只是被某些人某些事蒙蔽了双眼。
她伏下身去声音柔缓之地道:“奴婢明白,请皇上放心。”
“那就好。”康熙对她的回答很满意,抚一抚身后束得极为整齐的辫子轻声道:“至于那个孩……朕有意追封她为和硕郡君,赐号霁月,也算朕这个皇爷爷为她尽一份心了。”
凌若一怔之后顿时喜极而泣,按皇家规矩,未周岁的子嗣若夭折,是不例序位不赐封号的,仅只是记名于宗册之上
说得不好听一些便是皇家的孤魂野鬼,若有名字尚且好一些,否则连亲人的祭拜都无法享受,每每想起自已那个苦命的孩儿,凌若就心中发堵。如今康熙破例赐孩儿这份旁人难以岂极的哀荣,她岂能不激动。
在大清,唯有皇帝之女可被称为固伦公主或和硕公主,其余王公贵胄之女皆称为格格,而格格又分五等,第一等是亲王之女,称为“和硕格格”嫡妻所生为郡主,侧室所生为郡君。
康熙给了那个不曾谋面的孙女最大的哀荣与尊宠,一个和硕郡君足够她享尽皇家烟火,不再是无依无靠的孤魂野鬼。
凌若泪流满面,额头重重磕在光滑如镜的金砖上,泣声道:“谢皇上赐名!谢皇上垂怜,奴婢代孩儿谢皇上!”
霁月……孩儿,你听到了,这是你皇爷爷亲自所赐的封号,霁月……霁月……我的孩儿!
想到这里,苦凌若哭得不能自己,只是不停地磕头,除此之外她不知还能如何表达自己对康熙的感激之情。康熙有那么多皇孙,却独独赐名于一个刚出生就夭折的孙女,既是念其可怜也是有心慰自己,凌若如何能不感恩。
“起来吧。”康熙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见她额头一片磕得皮破血流,扬声唤道:“李德全!”
一直守在外面的李德全听到康熙叫他,连忙从旁边的朱漆小门中走进来,恭身道:“奴才在,皇上有何吩咐?”
“去将那瓶治外伤的白玉生肌膏拿来。”康熙吩咐道,李德全动作很快,不多时便已捧了一个精致的小瓷瓶过来。
康熙接在手里,眯眼用细细的银棒从中挑出一点蕴有清香的药膏涂在凌若头上,这药膏甚是神奇,刚一涂上去,原本还在缓缓往外渗血的伤口便止住了,且开始有愈合的趋势。
待仔细涂抹了几层后,康熙将瓷瓶往李德全怀里一扔笑道:“亏得朕这双眼还不曾花,否则还不知涂到哪里去呢。”
李德全闻言赔笑道:“皇上春秋鼎盛,龙目锐利岂会眼花,要花也是像奴才这种人,昨儿个还因为眼花不小心打破了一个瓷碗呢。”
康熙微微一笑,神色有些寥落,“自己的身子自己最清楚,毕竟是五十多快六十的人了,身子骨哪还能跟年轻时相提并论,眼花是迟早的事。人,终有老去的那一天呐。”
凌若听出他话中的失落之意,晓得即便是这位注定要名垂千古的帝皇在感觉渐渐衰老的身体时也对生老病死生出了惧怕之意,当即宽慰道:“皇上是天子,是万岁,万寿无疆,岂有老去一说。”
“万岁?”康熙失笑着摆摆手道:“活上一万岁这不成了老妖怪了吗?朕可从没想过,何况天下哪有长生之人,看看当年的秦皇就知道了,人终有一死,天子也不例外。六十花甲、七十古稀、八十耄耋、一百期颐。”在说这些时清明的眸中透出几分热意,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罢了,很快便归于平静,赦然道:朕啊,能活到七十岁就心满意足了。”
李德全闻言忙道:“皇上千万不要这么说,您福泽深厚,莫说七十,就是百岁也唾手可得,奴才可还指望着在您身边多侍候些年呢。”
康熙笑笑没有说话,能活多久他并未太过在意,皇帝始终是人间天子,求不得长生不死,只是担心自己百年后,庞大的帝国究竟要交到谁手里?
尽管复立了太子,可是他的心并没有彻底安定下来,甚至有所迷茫,太子当真是自己所寻的继任者吗?他能担得起这个重到无以加复的责任吗?
每每想到这个,康熙都一阵默然,三十多年的父子,足以他对胤礽的脾性有所了解,尽管相貌与自己年轻时很像,但那性子却是不太像。
远处,风起于平地,在静夜中将檐头铁马吹得叮叮作响,将康熙自沉思中惊醒过来,走到沉木长窗前,瞧了一眼外面的夜色,不知何时明月星辰被乌云所遮,令得外面漆黑如墨,绢红宫灯的光亮在重重夜色中被逼得只能照见周围一丈的范围。
“要下雨了。”康熙这句话刚落下,宫灯照见的地方便能看到凭空而落的水滴,细细连成一片,落在环绕春晖堂的溪水中,漾出层层涟漪,耳边则是雨水打在树叶上的沙沙声。
静夜烛光下的雨景,瞧起来别有一番无言之美……
“很久没听你吹箫了。”康熙如此说着,目光依然落在夜雨之中,不曾回头,“李德全,去取箫来。”
“嗻!”李德全轻应一声离去,再回来时手上已经捧了一管紫竹箫。
☆、第一百八十四章 箫声依依
凌若接在手中略一思索便有了计较,取箫于唇下,一曲《平湖秋月》应声而来。
《平湖秋月》又名《醉太平》,曲调清新明快、悠扬华美,以曲生景,绘出皎月清辉下幽静迷人的杭州西湖。
雨依旧在下,细密连绵,然康熙的眼前所浮现的却是皎月当空、碧波万里之景,一切皆是那么平和、静谧;一直被国事家事索绕不休的心在这一刻渐渐宁静下来,颇有空灵之感。
会吹箫的人很多,但能如凌若这般融情入箫者却是极为少见,这也是康熙之所以喜欢听她奏曲的原因。
待得一曲落下,李德全已是听得如痴如醉,半晌才道:“不知为何,奴才虽然不懂琴萧之意,但听着娘子吹箫就觉得浑身舒坦,精神百倍。”
凌若双手将箫奉还,不好意思地道:“公公过誉了。”
“奴才说的无一句虚言,娘子吹得比宫中乐师还要好。”李德全一笑,脸上那些个皱纹便显得更深了,犹如一朵千瓣老菊,他陪在康熙身边数十年,终也是老了,在把紫竹箫塞回丝绒布套时,眼花的好几次塞到外面来。
已然回过身来的康熙将这一幕看在眼中,咳了几声道:“内库里有几副西洋进贡的水晶片,明儿个你去拿一副去打磨做成老花镜,省得看东西这么吃力。”
李德全连忙跪谢隆恩,康熙点头拿起放在一边的茶润了润干涩发痒的嗓子,
原本以为喝几口茶就会止住,哪想这一次却是难受得紧,已经流入喉咙的茶来不及咽下就全部喷了出来,咳个不停,满面通红,连话都说不出,直把李德全和凌若两人都给吓得不轻,忙不迭抚背拍胸,替他将气顺下去。
“咳!咳咳!!”直咳了好一阵后,康熙才缓过气来,抚着有些发疼的胸口靠在椅背上,偶尔还是会咳上那么几声。留下凌若继续替他抚背,李德全去重新倒了一盏茶来,在试过茶温后方小心翼翼递到康熙面前,“皇上,喝口茶,慢点。”
康熙神色委顿地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长出了一口气,又歇息一阵后,惨白的脸色方见些许血色,他苦笑着摇头道:“真是老了,不中用,以前亲征平定噶尔丹叛乱的时候,朕身上挨了好一箭还在千军万马中取了敌军首将的头鼎盛,而今只是小小的咳嗽,却令朕如此狼狈不堪,唉!”
其实真正令他伤怀的不是身子,而是子嗣,二十余个儿子,同胞手足,却为了一个太子之位你争我夺,兄弟阋墙,全然不顾手足之情,让他这个做阿玛的如何不伤心难过。
见他说得凄凉,李德全亦跟着掉眼泪,不知该如何安慰才好,只是用帕子仔细拭去康熙嘴边的水渍。人呐,上了年纪后最怕的就是看着自己老去,天子亦不例外。
凌若眼圈一红,嘴里却是道:“奴婢听闻去岁在木兰围场狩猫时皇上还亲手射杀了一头猛虎,哪里有所老。至于说咳嗽,哪个人没有三灾六病的,皇上到如今才不过一个咳嗽,旁人如何想奴婢不知,但奴婢却是已经羡慕得很。将来奴婢到了皇上这个年纪还能安安康康,身子健康,奴婢就心满意足了。”
康熙深深看了她一眼默然道:“朕相信你是有福之人。”
凌若低头一笑,并未去深究康熙这句话,只是道:“奴婢知道一个治咳嗽的偏方很是有效,皇上要不要试试?”
“也好。”歇了这么久精神差不多恢复了,康熙坐直了身子,积年老病虽说要不了病,但总缠在身上也心烦,尤其是季节交替时,更是易咳嗽,有时夜间还会被咳醒。
“那妾身明日煎好给皇上送来。”话刚出口便感觉到不对,她今夜能入畅春园是因为康熙召见,如何还能日日入园,真当这里是自家不成。当下低一低头不好意思地道:“奴婢等会儿将方子写给李公公。”
“无妨。”康熙温和看了她一眼,复对李德全道:“传朕的旨意,允钮祜禄氏出处畅春园,任何人不得阻拦!”
“奴才遵旨!”李德全听得心惊不已,他是常伴圣驾的老人,数十年下来却还是头一回见康熙对一个女子优待到这等地步。不由得想,若当时钮祜禄氏没有被荣贵妃赐给四阿哥为格格,而是入了后宫,只怕如今后宫已是钮祜禄氏一人天下,在同届秀女还为一个贵人之位苦苦挣扎时,嫔妃对她而言已是触手可及,甚至于妃、贵妃、皇贵妃也不无可能。
当凌若从春晖堂出来的时候,发现胤禛负手站在檐下看夜色中的雨景,神色是往日少有的淡然宁静,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他回过来头,微微一笑,朝凌若伸出手,俊美的容颜在夜色灯光下透着温润与超然,这一刻,他似乎不是冷面王胤禛,而是多年前坤宁宫那个温润如玉的少年。
唇角微微翘起,在渐深的笑意中伸手与他相执,一如数年前……
宁静、淡然――始终只是表像罢了,回不到从前,她要踏上的,还有胤禛要踏上的都将是一条不归路……
“我听到你的箫声了,平湖秋月啊,差一点我都以为自己身处杭州西湖。”胤禛没有吝啬他的赞美。
凌若侧一侧头,带着几分神往之色,“妾身在书中看到过西湖,听说很美是吗?”
胤禛握了她细腻柔滑的小手道:“我也只是在随皇阿玛南巡的时候去过几次,确实不错,圆明园还有畅春园的一些景都是依它而建。”
天下竟有如此美景吗?可是于她终究是可望不可及了……
这个念头刚在脑海中闪过,便听得胤禛道:“将来若有机会,我带你一道去。”
这话不经思索,甚至不曾在脑中打个转便已经脱口而出,令得胤禛自己亦有些愕然,何时他又有这样的闲情逸致了?
那厢,凌若已是一片动容,眸中有水光隐现,忽地一笑,嫣红的菱唇弯成一个极好看的弧度,另一只手伸出小指,戏语道:“四爷贵人事忙,怕会忘了这随口之话。不若我们学那孩童拉个勾,如此不论过了多久都不会忘了。”
这是胤禛第一次见到凌若孩子气的一样,竟要他堂堂一个亲王像黄口小儿那样与她拉勾,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第一百八十五章 吴德
这样想着,手指却伸出去,与那根纤细的手指缠绕在一起,犹如相伴而生的树与藤,永不分离。
他们说话的功夫,几个机灵的小太监已经取了油纸伞还有蓑衣过来在一旁候着,凌若自己接过油纸伞,将蓑衣递给胤禛,手伸了许久却不见他来拿,侧目望去,只见胤禛正瞧着迷蒙的细细雨出神,逐将绘了水墨江南的油纸伞打开,任伞柄的杏色流苏在带着水汽的夜风中飘荡,“王爷想什么如此出神?”
胤禛收回目光,带着几分眷恋,“记得以前,皇额娘最喜欢在夜里下雨的时候抱着我看雨景,她说这样会让人心情宁静平和,忘却所有的烦恼。”
胤禛口中的皇额娘自是孝懿仁皇后,于胤禛来说,她是后宫之中唯一全心全意爱护自己的人,也是他最温暖的一段回忆。
凌若略一思忖,朝胤禛凝眸一笑道:“左右圆明园离这里并不太远,不如妾身陪四爷走回去吧,说起来妾身还没与四爷走过这样长的路呢。”
胤禛诧异,他原是有这个打算,但并没打算带凌若一道,印象中并没有什么女子愿意走这么长的路,而且还是在下雨的时候。
以前曾与湄儿一道走过,初时湄儿还觉得很开心,但随着溅起的雨水打湿了她新换上的绣鞋,便开始噘起了嘴,将伞一扔跑回屋中,说什么也不肯走了。
有淡淡的欢喜浮上心头,接过伞撑在两人的头上,流苏垂却,缓缓步入雨中,无言,却有静谧到极致的美好与柔情……
在将要踏出畅春园的时候,凌若回头看了一眼,恰好看到春晖堂的灯光熄灭,想到那位握有天下至高权利的老者,凌若心有所动,轻轻道:“皇上身子不大好,四爷得空多来看看皇上吧。”
胤禛嗯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但凌若知道他听进去了,从狗儿嘴里她知道胤禩被斥那回,湄儿一如她所料曾去过雍王府,具体说什么狗儿没听到,但是却看到了湄儿走后胤禛阴沉到极点的神情以及……手上的伤。
她相信经过那一次,内心骄傲如胤禛,绝不会再甘于沉寂。
纳兰湄儿,直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成了别人手中的一颗棋子。
这样的女人,无知却有福,而她……并没有那样的福气,只能在无边的黑暗中挣扎,只为抓住那一点生的希望以及……胤禛稀薄的爱……
夜,在雨意中过去,一早醒来,天色已经放晴,唯有湿漉漉的地提醒着人们昨夜曾经下过雨。
凌若如今歇在圆明园西处的万方安和之中,建楼于水,与鱼跃茑飞不同,这里不是小溪环绕,而是碧湖,唯有一条道与岸相连。白天站在万方楼中,放眼望去,可见碧波荡漾;夜时安枕于床榻间则可聆听湖水拍岸鱼跃其中的声音。
在侍候胤禛更衣上朝后,凌若也无了睡意,干脆去厨房看她昨日让李卫他们准备的东西。到了那边发现自己所要的东西已经悉数摆在台案上,当即挽了袖子将东西一一切好然后放入紫砂锅中隔水炖煮。
“主子,这些东西当真能治皇上的咳嗽吗?”凌若放入紫砂锅的东西墨玉都认识,可就因为认识所以知道这些东西再寻常不过,怎会有如此奇效。
“你瞧着就是。”凌若也不解释,只笑着让墨玉将火生起来,恰好此时李卫也到了,便让他也帮着生火,凌若自己则取过一把厨房中用来扇火的
莆扇,掌握着火候。李卫原说有他们照看着就行了,然凌若知晓这个偏方旁的不要紧,唯独一个火候是一定要掌握住的,以前阿玛咳嗽不停时,额娘就是这样在厨房守上一上午,就为了煎这方子。
李卫见劝不动凌若,唯有让墨玉赶紧瞧瞧厨房中有什么东西可用,做几样点心膳粥,省得饿着主子。自己则在旁边打下手,谁让此刻时辰尚早,厨房的人尚未来。
两人忙活一阵后,做了一道红豆膳粥配三色小点心以及一道新鲜炒起的山珍刺龙芽,倒也可口。待他们都吃的差不多后方见厨房的人先后到来,见到凌若在均是愣了一下,随即过来行礼,随着叫了一声娘子。
尽管没有人跟他们说过凌若的身份,但多少也打听到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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