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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熹妃传-第7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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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刻,一个温熙的声音,落入阿罗耳中,“你怎么样了,撞疼了哪里?”
  当阿罗抬起头来时,落入眼睑的是一张英挺的脸庞,尤其是在夏日的阳光下,更加俊朗,令阿罗有一瞬间的怔忡。待得回过神来后,她看清对方身上正六品的蓝翎侍卫服侍,连忙后退一步,屈膝道:“奴婢失礼,还请侍卫大人见谅。”
  侍卫见状,虚扶一礼道:“无需如此,快请起来。”待得阿罗起身后,他又一次关切地道:“如此,撞疼了哪里?”
  阿罗低头道:“只是撞到了鼻子,不打紧,都怪奴婢没留意到侍卫大人在前方,还请侍卫大人见谅。”
  后者轻笑道:“你一口一个侍卫大人,我哪里还好意思再怪你。”
  阿罗被他说的一笑,随后想起一事来,訝然道:“这里乃是后宫禁苑,侍卫大人为何会在这里?”
  “我是奉命看守翊坤宫的侍卫,刚才换了班,本该回侍卫营,无意中看到这里的景色甚美,便驻足停留了一会儿。”这般说着,他又道:“我姓钟,你叫我钟祺就是了,不要一口一个侍卫大人,听着怪别扭的。”
  阿罗很喜欢他唇边那缕温暖的笑容,抬头回以一笑道:“奴婢身份卑微,如何敢直呼您的名字,还是叫您钟大人吧。”
  “随你吧。”钟祺随和地道:“你又是哪一宫的宫女,来此做甚?”
  “奴婢名叫阿罗,是延禧宫的宫女,只是随意走走罢了,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钟大人。”
  “阿罗……”钟祺轻念了几遍,露出一丝缅怀之色,“我记得……她也是姓罗的。”
  阿罗有些奇怪地道:“她?她是何人?”
  钟祺弯身摘了一根草在嘴里嚼着,随着涩味在嘴里蔓延,他缓缓道:“她是我放在心上的女子。”
  阿罗唇角微弯,含笑道:“看来钟大人口中那个女子,应该是您的夫人。”
  钟祺涩声道:“你错了,她是我放在心上之人,却是别人的夫人,不,确切来说,应该是妾室。”
  “这是为何?”面对阿罗的询问,钟祺重重叹了口气,道:“不瞒了阿罗姑娘,我虽是八旗子弟,却是汉八旗,在满蒙汉八旗之中,地位最下,而我当时又没有中武举,除了饿不死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而她的家世要比我好上一些,她的家人,自然不希望她跟着我这样一个八旗小子吃苦受穷,所以做主将她嫁给朝中一位权贵为妾;而我则在两年之后,考上武举,成为蓝翎侍卫。”
  阿罗默默听着,待他说完后,轻声道:“你很难过是不是?”
  钟祺深吸一口气,道:“没什么好难过的,这一切都过去了,不论怎样不高兴,都无法令光阴倒逝;我们所能做的,就是尽量往前看,不要总被过去牵绊。”
  阿罗深以为然地道:“是啊,好好走将来的路,才是最重要的。”
  钟祺哂然一笑,在看了一眼天色后,道:“不早了,我该回侍卫营了,今日很高兴能与阿罗姑娘,希望……”他顿一顿,盯着阿罗道:“下次我们还能再有机会相见。”
  阿罗笑而未语,不过目光一直追随在转身离去的钟祺身上,待得他走的不见踪影后,方才收回目光,往延禧宫走去。

☆、第两百五十四章 傅恒

  进了里面,那三名侍卫已经不在了,瑕月正与齐宽在说话,看到她回来,连忙招手道:“快过来与本宫说,刚才那三个侍卫,你对哪一个印象更好一些。”
  阿罗闻言顿时尴尬了起来,“奴婢刚才只是匆匆看了一眼,连样貌也记不清,哪里还有什么印象。”
  “你啊!”瑕月轻摇了一下头,道:“本宫与齐宽他们几个,都觉得之前站在右边的侍卫最好,对答得体,能文能武,至于出身,虽说一般了些,但也不算差,你若嫁给他,应该不会有所委屈。”
  阿罗红着脸道:“他……叫什么名字?”
  “奎林,出自佟佳氏一族。”瑕月停顿片刻,道:“意下如何?”
  “奴婢……”不知为何,阿罗突然想起之前遇到的那个侍卫,脱口道:“主子,您可知一个叫钟祺的侍卫?”
  “钟祺?”瑕月思索片刻,摇头道:“本宫没什么印象,怎么了,你认识这个人?”
  “恩,奴婢刚才出去的时候,意外碰到了此人,与他说了几句话,奴婢觉得此人倒是还不错。”
  瑕月闻言露出一抹捉狭的笑容,“听你这么说,仿佛是属意此人?”
  阿罗脸色微红地道:“奴婢哪有这么说过,只是聊过几句,所以随口一说罢了。”
  瑕月并没有再取笑她,而是拉过她的手,道:“不必害羞,你若真觉得此人不错,本宫派人去打听一下,如何?”
  她的话令阿罗脸色越发羞红,但还是轻轻点了下头,瑕月转头对齐宽道:“你想办法去侍卫营打听一下钟祺的情况,若确实不错,本宫再去与皇上说。”
  齐宽依言来到侍卫营,一番打听下来后,皆说钟祺为人温和,对朋友仗义,齐宽也曾远远见过钟祺一面,单从面相上看,确实不错。
  就在齐宽离开侍卫营后,有人在后面唤住了他,齐宽回头看去,认出了来者,正是刚才见过的侍卫之一,不过他一直不曾开过口。
  齐宽微一躬身道:“这位大人,不知您唤奴才所为何事?”
  后者来到齐宽面前,犹豫着道:“齐公公,你打听钟祺,是因为阿罗姑娘的事吗?”
  齐宽低头道:“是,让大人见笑了。”
  瑕月想要为阿罗婚配的事,宫里头不少人都知晓,再加上今日传召三名侍卫去延禧宫一事,知晓的人更多,所以齐宽并未隐瞒。
  在听完齐宽的回答后,侍卫的神色越发犹豫,许久都不曾开口,齐宽不欲多加耽搁,道:“若大人没有别的吩咐,奴才先行告退。”
  “慢着。”见齐宽要走,侍卫连忙唤住他,随即咬一咬牙道:“这些话,我本不该说,但若是不说,只怕我这一辈子都会过意不去。请你转告娴妃娘娘,钟祺……并不是一个值得托付一生的人。”
  “为什么这么说?”齐宽疑惑地问着,明明他从其他侍卫口中打听得来的消息,都说钟祺是一个极为不错的人,何以到此人嘴里,就变了?
  “因为……”侍卫似乎不愿说这些,所以他的话一直吞吞吐吐,好一会儿方才道:“钟祺很喜欢赌博,甚至为此做出了一件令人不齿的事,所以还请娴妃娘娘慎重考虑。”
  “好赌?”齐宽一下子皱紧了眉头,道:“若他真有这个嗜好,为何刚才无人提起?还是说……”他没有说下去,但不停在侍卫身上打量的目光,已经表明了他心中的怀疑。
  侍卫猜到了他的意思,道:“我说的皆是实话,若你实在不信,我也无可奈何。”说到此处,他一拱手道:“告辞!”
  齐宽没想到他说走就走,连忙唤住已经转过身的侍卫道:“慢着,敢问这位大人尊姓大名?”
  侍卫脚步一顿,回头道:“我叫傅恒,姓……富察氏。”
  当齐宽将“富察傅恒”四个字告诉瑕月的时候,后者惊愕地道:“傅恒……这不是皇后的嫡亲幼弟吗?”
  齐宽被吓了一跳,脱口道:“他……他是皇后娘娘的幼弟?”
  瑕月冷静下来后,摇着手中的团扇徐徐道:“不错,本宫曾听皇上说起过傅恒此人,但皇上对他很是欣赏,说此人将来必成大器。皇后家族真是不得了,父亲、伯父是朝中栋梁不说,连幼弟也有蒙皇上看重。”
  知春插嘴道:“奴婢知道了,那个傅恒必是因为皇后与主子不和之故,所以故意说这些,想要搅和阿罗的婚事。”
  瑕月思索片刻,道:“齐宽,你是唯一一个与傅恒说过话的人,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是知春猜测的情况?”
  齐宽摇头道:“奴才觉得不是,至于原因……奴才也说不上来。”
  知春不服气地道:“为什么不可能,傅恒是皇后的幼弟,他帮着皇后对付咱们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瑕月瞥了她一眼道:“若傅恒真是这样一个人,皇上不会如此看重他。”说到此处,她将目光转向阿罗,道:“你与本宫说实话,是否很喜欢那个叫钟祺之人?”
  阿罗想也不想便摇头道:“奴婢只见过他一眼,最多只能说有些好感,喜欢二字,实在没有。”
  “那就好。”瑕月放下心来后,道:“齐宽,明日一早,你带着本宫的手谕出宫,去钟祺住处附近,仔细给本宫打听,一定要弄清楚他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还有……傅恒口中那件不齿之事。”
  知春不解地道:“主子,您相信傅恒的话?”
  瑕月缓声道:“说不上相信,不过既然有了疑点,就得去查清楚,事关阿罗一生幸福,可不能有半点马虎了。”
  阿罗在一旁道:“主子,若您觉得这个钟祺不可信,将他剔除就是了,奴婢并无意见。”
  “本宫知道你不会有意见,但事情没那么简单。”在阿罗疑惑的神色中,她起身道:“若钟祺真是一个好赌如命之人,那些侍卫应该会如实相告,但他们没有,齐宽打听得来的消息,都是一面倒的好话,若不是傅恒那番言语,你也好,本宫也好,都不会对钟祺有半分怀疑;所以,这件事……一定有问题。”

☆、第两百五十五章 起疑

  齐宽最先反应过来,道:“主子是怀疑,有人收买了那些侍卫?”
  瑕月徐徐道:“不错,若非傅恒胡言,就只有这么一个解释,但那人收买侍卫的用意是什么,他为什么会提前知道齐宽会去打听,咱们一无所知,必须要查清楚。”
  翌日,齐宽奉命出宫,而阿罗在去内务府的时候,竟是再次遇到了钟祺,后者看到她,露出惊喜之色,快步过来道:“好巧,竟然真的又看到你了。”
  昨日齐宽打听得来的那些话,令阿罗对钟祺多了几分防备,不过她并未表露在外,对钟祺报以一笑,“是啊,真的好巧,只是钟大人似乎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钟祺目光温柔地看着阿罗,“我知道,不过我想着……来了这里或许可以见到你,所以过来碰碰运气,如今看来,我的运气很是不错。”
  “见我?”阿罗侧头好奇地道:“为什么要见我?”
  钟祺低头一笑道:“我也不知道,就是莫名其妙的想要见你,与你再说说话,不知你可肯给我这个机会。”
  阿罗不着痕迹地避开他的目光,道:“此处乃是后宫禁苑,钟大人虽是侍卫,但出现在这里终归是不妥。”
  钟祺似乎没料到她会这么说,有片刻的发愣,随后道:“说的也是,那……那我先走了,改日……”
  不等他说完,阿罗道:“主子让我去内务府取些东西,并不是很急,不如我送你过去。”
  钟祺脸上闪过一丝喜色,连连点头道:“好,咱们一起走。”
  一路上,钟祺皆在与阿罗说话,后者亦一直有所回应,一副相谈甚欢之样,待得分别之时,钟祺瞥了一眼四周,轻声道:“明日……我们再在此处相见可好?”
  “嗯。”阿罗的应允,令钟祺很是开心,又说了几句话后,方才离开,殊不知,就在他转身之后,阿罗的脸色一下子阴沉起来。
  阿罗连瑕月交待的东西也没取,匆匆回到延禧宫,在将遇到钟祺的事情说了一遍后,道:“主子,今日相见,让奴婢可以确定,钟祺根本就是蓄意接近奴婢,否则哪里有那么巧的事情。您说过,过多的巧合之下,必定隐藏着不可告人的阴谋。”
  瑕月神色凝重地道:“本宫知道了,一切等齐宽回来再说。”
  待得傍晚时分,齐宽快步回来,来不及喘气便道:“主子,打听出来了,钟祺的真正为人,终于打听出来了。”
  瑕月示意知春将自己未曾动过的茶盏端给齐宽,待得他一口气喝完后,方才问道:“说吧,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齐宽抹去唇边的水渍,道:“傅恒说的没错,钟祺确实是一个好赌如命之人,但凡住在他家附近之人,无不晓得,奴才后来又去了京中几家出名的赌坊,提起钟祺之名,他们皆是熟悉得很。至于傅恒所言,不齿之事,奴才也打听到了。钟祺……其实曾经娶过亲。”
  阿罗咦了一声道:“他与我相谈之时,从未说自己成过亲,只说他喜欢之人,因为嫌弃他家世一家,在家人安排下,嫁给了朝中一位权贵。”
  “我不清楚有没有这件事,我只知道,三年前钟祺成过亲,女方还给了丰厚的陪嫁,原本就算没有他那些俸禄,过日子也足够了,但钟祺好赌,没多少日子,就把妻子的嫁妆给输尽了,甚至还因为还不起赌债,将妻子抵押给了赌坊,后来是他岳父拿钱来赎的人,并且将人带回了娘家,再也没有回来过。”齐宽一口气把打听来的事情给说完了。
  瑕月脸色阴沉地道:“还真是一个烂赌鬼,幸好发现了这件事,否则万一阿罗嫁给他,这一辈子就算毁了。”
  “那些侍卫与钟祺同进同出,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但他们都一口咬定说钟祺是一个好人,没有任何劣迹,明显是被钟祺收买。只是奴才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仅仅是为了阿罗吗?可昨日才是他与阿罗的第一次见面,凭甚要为阿罗做那么多事,还有,他收买人的银子从何而来。像他这样的烂赌鬼,手里的银子,绝对不会超过十两,收买一两个人可以,但要收买那么多人,根本不可能,必是有别的来源。”
  瑕月静静地听着,待得齐宽说完后,冷声道:“去查,一定要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给本宫查清楚。本宫倒要看看,究竟是何人在算计这一切。”说罢,她转目道:“阿罗,在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你继续与钟祺联系,设法套他的话,看能不能得出什么线索,记着,注意分寸,不要让他起了疑心。”
  阿罗答应道:“奴婢会小心的。”
  随着瑕月的吩咐,一切皆开始悄悄进行着,如此过了四日,齐宽终于查到了一点眉目,而这丝眉目的源头,正是指向哲妃,曾仍人见到哲妃身边的宫女柳叶曾经与钟祺接触,而且不止一次,也就是在那之后,钟祺手头突然宽裕了起来。
  另外,阿罗也从钟祺口中套出一些话来,虽然很隐晦,但在仔细的分析之后,赫然发现,同样与哲妃有关。
  待得听完他们二人的话,瑕月明眸微眯,冷声道:“好一个哲妃,居然算计到本宫头上来了,真是有本事!”
  阿罗恨声道:“当日,奴婢曾经出言讽刺过她,她怀恨在心,所以她在知道主子为奴婢择选夫婿后,想出这么一招来,想要报复奴婢,若非傅恒提醒,非得着了他们的当不可,实在阴险。”
  听着阿罗的话,瑕月忽地笑了起来,把玩着系在扇柄下的流苏道:“不必生气,她想与本宫玩心眼,本宫陪她玩就是了,希望到时候,她还能笑得出来。”
  阿罗还待要说,瑕月已是抬手道:“好了,不提这件扫兴的事了,阿罗,人选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原本一听得这件事,就会扭捏不安的阿罗,这次神情却是没有任何变化,低头道:“主子,奴婢仔细想过了,奴婢不想嫁。”

☆、第两百五十六章 赐婚

  瑕月只当阿罗脸皮薄,笑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有什么好害羞的。”
  阿罗抬头,异常认真地道:“不,奴婢是说真的,与嫁人相比,奴婢更愿意一辈子待在主子身边。”
  瑕月一怔,道:“这是为什么?”
  “奴婢知道,主子一定会为奴婢找一个最好的人,但一时的好,并不能代表一世的好,也许在将来的某一刻,他会成为第二个钟祺,这样的话,主子许给奴婢的幸福美满,便成了笑话。”
  瑕月皱眉道:“钟祺烂赌,但不代表其他人也会烂赌,你这个想法有些太过悲观了;若天下女子都如你一般想,那都不必成亲嫁人了,因为没人可以对将来做保,一切皆要往好的方面去看。”
  “主子说的不错,但有一件事,奴婢是必然可以确定的。”在瑕月疑惑的目光中,阿罗一字一句道:“奴婢确定,主子一辈子都会对奴婢好,不会因为任何理由任何原因伤害奴婢。”
  听到这里,瑕月已是明白了她的意思,叹然道:“本宫自然会对你好,但你也不能就这么孤身一辈子,毕竟本宫对你再怎么好,也不可能……”
  阿罗跪下打断瑕月的话道:“主子不必再说了,求您让奴婢留在您身边,不要赶奴婢走,更不要逼奴婢嫁人。”
  面对阿罗的言语,瑕月不知该如何回答,许久,她叹着气扶起阿罗,“本宫从没有想过要逼你嫁人,若你实在不愿,这件事就算了,你继续留在本宫身边吧,将来你若改变主意,本宫再为你择选好的夫婿。”
  瑕月的松口,令阿罗欣喜不已,连连谢恩,对于这一切,瑕月除了叹气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是夜,弘历来看瑕月,待听得瑕月说,阿罗不想嫁人时,弘历略有些不悦地道:“之前不是好好的吗,你也为她忙活了许久,还传召侍卫来问话,怎么一转眼,说不嫁就不嫁了?”
  瑕月轻声道:“其实阿罗一直就不太情愿,是臣妾不耽误她,逼着她嫁人,都是臣妾不好。”
  弘历抚着她的肩膀道:“与你无关,你也是为了阿罗好,不想误了她一辈子,阿罗应该听从你的安排才是,怎可如此任性。”
  “她跟了臣妾十多年,一时间舍不得离开臣妾,想要再多陪臣妾几年,所以才会如此,还请皇上莫要怪罪。”
  弘历睇视着瑕月哀求的目光,道:“朕岂是那么小气之人,罢了。”
  瑕月谢恩之后,轻笑道:“虽然阿罗不愿嫁人,不过臣妾倒是发现了另一桩事,臣妾有意成全,不知皇上肯不肯赏这个恩典?”
  弘历好奇地道:“哦,是什么恩典?”
  瑕月瞅了齐宽一眼,后者含笑着打千道:“启禀皇上,奴才曾数次看到哲妃娘娘身边的柳叶与一位名叫钟祺的侍卫相谈甚欢。”
  弘历自然知道柳叶,但对钟祺此人就毫无印象,瑕月在一旁道:“臣妾曾派齐宽去侍卫营问过钟祺的为人,都说此人极好,且不曾娶亲,臣妾想着,若是柳叶能够嫁给他,实在是一件好事。”
  弘历闻言,含笑道:“阿罗不肯嫁,你就打算为别人指婚,这么想当红娘吗?”
  瑕月嫣然一笑道:“是有一些,如今就看皇上肯否成全。”
  “你惯会做的,就是将事情推到朕身上。”弘历轻斥了她一句,道:“朕记得柳叶年纪不小了,要赏她这份恩典倒不是不可以,不过她是哲妃身边的人,朕不与她说一声,就直接下旨,多少有些不好。”
  瑕月言道:“哲妃姐姐一向待下宽厚,从不为难他们,如今有这么一桩好事,高兴还来不及呢,哪里会不好。”
  弘历被她说得有些动心,正要开口应允,忽地想起一件事来,盯着瑕月道:“朕记得,去年除夕之时,哲妃曾经为难过你,你不生她的气吗?”
  瑕月摇头道:“臣妾从来没有生过哲妃姐姐的气,是她之前对臣妾有些误会,不过隔了这么久,早就已经没事了。”
  在瑕月说话的时候,弘历一直盯着她的双眸,并未从中看到一丝慌乱或是遮掩之色,颔首道:“如此就好,至于柳叶之事,若钟祺确实值得托付终身,成全他二人,倒也不是不可以。”
  瑕月闻言,满面欢喜地屈膝道:“臣妾代钟祺与柳叶谢过皇上恩典。”
  弘历扶住她道:“他们的事情,你谢什么恩,这样吧,明儿个朕就下一道旨,特许柳叶出宫并赐婚钟祺。”
  “那明儿一早,臣妾就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哲妃姐姐,相信她一定会很高兴。”瑕月笑容,完美无瑕,瞧不出一丝问题,连弘历也被隐瞒了过去。
  翌日一早,在舒侍弘历去上早朝之后,瑕月就扶着阿罗的手,施施然来到长春宫,见到哲妃后,亲切地唤了声姐姐。
  哲妃刚用过早膳,就着柳叶的手,漱过口后,凉声道:“娴妃一大早来本宫这里所为何事?”
  瑕月接过宫人端来的茶,道:“本宫是有一件好事要告诉哲妃姐姐呢。”
  哲妃冷笑一声道:“本宫真想不出娴妃会有什么好事告诉本宫。”
  瑕月睨了柳叶一眼,道:“本宫知道柳叶是姐姐身边最得力的宫女,跟了姐姐好些年,聪慧伶俐不说,办事也妥帖稳当,不像臣妾身边的阿罗,做事毛毛燥燥,一点都不长进,经常令臣妾生气。”
  哲妃有些得意地道:“娴妃既然知道,就该回去好好管教,若是你不知道如何管教,本宫勉强可以代劳。”
  瑕月在椅中欠一欠身,一脸感激地道:“姐姐待本宫可真好,不枉本宫特意为柳叶求来的恩典。”
  “什么恩典?”在哲妃与柳叶疑惑的目光中,瑕月红唇一弯,说出一番令她们大惊失色地话来,“皇上已经答应,为柳叶与蓝翎侍卫钟祺赐婚,旨意应该今日就会过来,本宫特意先来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姐姐。”

☆、第两百五十七章 自作自受

  哲妃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盯着瑕月颤声道:“你说什么,你……你再说一遍?”
  瑕月故作惊奇地道:“咦,姐姐没听清吗,那本宫就再重述一遍,皇上要为柳叶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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