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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熹妃传-第7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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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氏恼声道:“康德禄,贵妃处事一向公正,岂会有所偏坦,你休要在皇上面前挑拨。”
康德禄没有理会她,朝面色阴沉的弘历磕了个头再次道:“皇上,奴才知道以奴才的身份没资格说这些话,但奴才实在不想看到主子受了那么大的伤害,还要被人蓄意针对,主子是冤枉的。”
“是否冤枉,朕自会查知,至于贵妃……”弘历看了瑕月一眼道:“朕相信贵妃不是循私偏坦之人,你大可放心,就算真是如此,还有朕在,朕自会主持公道。”
康德禄一怔,他没想到自己说了这么多,居然还未挑起弘历对瑕月的疑心,有心想要再说,但眼见弘历神色不豫,只得咽下嘴边的话,点头答应。
在命宫人各自散去后,瑕月道:“皇上,臣妾想到一个问题,想问柳眉几句,可以吗?”
“你有什么话,尽管问就是了。”在得了弘历的应允后,瑕月走到柳眉面前,道:“你说嘉妃在争抢衣裳的时候,不甚被你拿在手中的绣针刺破了手指,从而中毒是吗?”
“是!”柳眉哽咽地道:“都是奴婢害的主子中毒受苦,奴婢当时若是小心一些就好了。”
瑕月不置可否地点点头,随后道:“换句话说,当时争抢的,是锦屏已经换掉的衣裳对不对?”
柳眉依言道:“不错,她将衣裳换成涂有马钱子毒的时候,被奴婢发现,从而起了争抢,这个奴婢刚才就说清楚了。”
瑕月似笑非笑地道:“那本宫可真是好奇的,依你所言,未曾取下绣针的,是你家主子所带来的那一套小衣;仪妃调包的那套衣裳里怎么会有绣针呢?难不成,那么凑巧,仪妃也将针忘了在衣裳里吗?”她刚才在脑海中将柳眉的话,翻来覆去回忆了许多遍,终于让她抓到这个漏洞。
柳眉浑身一颤,攥紧垂在身侧的双手,慌声道:“奴婢也不清楚,不过当时在正殿争抢时,主子拿来的那套衣裳也在,或许是那个时候扯下来的。”
瑕月抬一抬眉,道:“哦?当真是这样吗?”
“是。”待得柳眉硬着头皮说出这个字后,瑕月命阿罗取来无毒的那套衣裳,里里外外仔细看一遍,随后递给弘历道:“皇上,在这件衣裳上,所有线头都很整齐,一看便知是剪子剪断的,并无柳眉所言,扯断的痕迹。”
弘历接过细看,果如瑕月所言,冷眸道:“柳眉,这一点,你又做何解释?”
柳眉心下越发慌乱,吞吐道:“奴婢……奴婢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或许是扯下来时,断口比较平整,所以看不出来。”
瑕月冷笑道:“你不是不知道,而是你所说的一切,根本都是谎言虚语,想要谋害五阿哥的人,不是仪妃,而是嘉妃!”
听得这句话,柳眉急急否认道:“不是,与主子无关,主子什么都不知道,一切都是仪妃动的手脚。”
瑕月盯着她道:“这块料子,是本宫送给仪妃的,一旦五阿哥因此出了事,追查下来,不止仪妃有事,本宫也脱不了干系。一石二鸟……呵,柳眉,你家主子想得可真是深远。”
☆、第四百八十八章 证人
“没有,主子没有做过,贵妃娘娘您不要胡说。”柳眉朝弘历跪下道:“皇上,主子是冤枉的,她没有害人,求您相信主子!”
瑕月续言道:“嘉妃眼见自己阴谋被拆穿,怕被皇上降罪,就使出一招苦肉计,意图将罪名栽赃给仪妃,这么做虽然危险一些,但只要饶幸不死,就可以全身而退,换了本宫,怕是也会这么做。”
康德禄激动地道:“那只是娘娘您的想法,主子从未这样想过,她是被人所害。”
瑕月冷声道:“是受害还是使计之人,你心中最清楚,康德禄,你与柳眉罪犯欺君,可知罪?”
“奴才没有,奴才冤枉。”康德禄连连磕头,朝弘历哀声道:“皇上,奴才与主子之言,无一句虚假,是贵妃娘娘蓄意冤枉!再说……如果主子做的是鞋帽,为何宫人都说不曾见过,连三阿哥也这么说?”
这一点瑕月也想不通,金氏是临时想出的苦肉计,不可能提前与人串供,其它宫人也就罢了,连永璋也说没有见过,实在有些奇怪。
正自不解之时,锦屏上前屈膝道:“皇上,娘娘,奴婢记起刚才有一阵子没看到康德禄,他会不会就是趁着这个时候,去了永和宫?”
康德禄脸色难看地道:“你不要胡说,我一直都在这里,何曾离开过。”
瑕月凝思片刻,道:“锦屏,你确定康德禄离开过吗?”
锦屏低头想了一会儿道:“刚才人很多,再加上一直在与柳眉争辩衣裳的事,所以没有太过留意,但确实有那么一会儿没见到康德禄。”
愉妃闻言,道:“既是这样,就将永和宫的宫人传来重新再问一遍。”
瑕月摇头道:“没有用的,若他们真与康德禄串供,又怎么会将实话说出来。”
愉妃冷声道:“臣妾不相信他们在严刑讯问下也不说实话。”
瑕月瞥了她一眼,道:“万一康德禄没有与他们串供,咱们这么做,岂非屈打成招?”
“那依娘娘的意思,应该怎么做?”面对愉妃的话语,瑕月默然不语,在一番思量后,道:“皇上,虽然永和宫的人不能做证,但康德禄这么一路过去,必然有人曾经看到,只要延着去永和宫的路,一路问过去,应该可以寻到线索。”
她这句话,令康德禄头皮发麻,这个娴贵妃好生缜密的心思,居然连这一点也让她想到了,该死的,刚才一路来回,确实曾遇到几个宫人,若是被娴贵妃找到,那主子的罪名就算坐实了。
康德禄慌得浑身直冒冷汗,但是他什么都不能说,一旦说了,就是心虚,只能被迫听着弘历的回答。
对于瑕月的提议,弘历颔首道:“这也是个办法,四喜,你与阿罗一起沿路去问,一有消息,就立刻前来回禀。”
待得他们二人离去后,瑕月道:“皇上,他们这一路打听,怕是需一些时间,这会儿午时已过,想必皆是有些腹饿,臣妾让御膳房送些点心过来,垫垫饥可好?”
“也好。”见弘历答应,瑕月命知春去御膳房传话,很快,御膳房便送了各色的糕点来,各人分别取用了几块,随后就是等四喜他们的消息。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日影渐斜,却始终不见两人回来,正当弘历有些失去耐心之时,四喜与阿罗快步走了进去,众人之中,最紧张的莫过于康德禄与柳眉,不过在瞧见二人身后没有其他人之时,皆是松了一口气,照此情形看来,应该是没找到能够指认康德禄的人。
弘历打量了朝自己行礼的二人一眼,道:“可是无人见过康德禄?”
阿罗看了一眼旁边的康德禄,眸中出现一丝冷笑,她低下头道:“回皇上的话,奴婢与喜公公寻到一个叫小张子的太监,不过他才刚入宫没多久,不识得康公公,所以无法确定当时所见的人是谁,需要亲眼辩认方可,此刻正在外面候着。”
听得这话,弘历精神一振,连忙道:“立刻传他进来。”
与弘历相反的是康德禄二人,一时之间,仿佛从云端跌到深渊之中,浑身直冒冷汗,暗自祈祷那个人认不出康德禄来。
阿罗起身去传召,不一会儿,一个小太监随阿罗走了进来,在他战战兢兢地行过礼后,瑕月道:“小张子,你抬起头来看看,此处是否有你见过的那个人。”
“嗻!”小张子依言抬头,在四下张望了一番后,指着康德禄道:“启禀娘娘,奴才看到的人就是他。”
瑕月看了一眼瑟瑟发抖的康德禄一眼,续问道:“你是在何时何时见到他的?”
小张子仔细回想了一下,道:“启禀娘娘,是在今儿个卯时左右,奴才当时正在永和宫附近洒扫,看到他走过来,然后进了永和宫,过了约摸半个时辰他又走了出来。”
康德禄颤声道:“没有,奴才没回过永和宫,他一定是受了阿罗的收买,故意说这样的话冤枉奴才。”
小张子听得这话,连连摇头道:“没有,没有人收奴才,奴才真的看到这位公公了。”
四喜沉声道:“康德禄,咱家与阿罗姑娘一起寻到的小张子,你说他受了阿罗姑娘的收买,难不成连咱家也被收买了吗?”
康德禄连忙道:“小的不是这个意思,只是阿罗诡计多端,趁着您不注意的时候,悄悄收买小张子也说不定。”
四喜朝弘历躬身道:“皇上,这一路上,奴才都与阿罗姑娘在一起,断然没有收买之类的事。”
弘历冷冷看了康德禄一眼,往暖阁走去,金氏正在喝药,永璋守在她床前,看到弘历进来,永璋赶紧奔过来,抓着弘历的袖子道:“皇阿玛,是不是找到害额娘的凶手了?”
弘历垂目,缓缓道:“是,确实是找到了。”不等永璋再问,弘历已是命嬷嬷将他带了下去。
金氏虽未曾听闻他们之前的话,但弘历这番举动,还有康德禄二人难看的脸色,令得她心生不祥,未等她说话,弘历已是道:“沛涵,朕待你不好吗?”
☆、第四百八十九章 意料之外
金氏提了一口气,摇头道:“没有,皇上待臣妾很好。”
下一刻,弘历隐含怒意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既是这样,你为何要做这样的事,为什么连一个小小的孩子都容不下?”
金氏急急道:“臣妾没有,不关臣妾的事,皇上您不要听信仪妃的谎言,她从一开始就不怀好意,存心……”
弘历厉声打断她的话,“谁是实话,谁是谎言,朕很清楚,不需要你来教朕!”顿一顿,他又道:“眼见自己的阴谋被人揭穿,又使了这样一招苦肉计,若非贵妃心思缜密,发现柳叶话中的漏洞,还有找到曾经见过康德禄去永和宫的小太监,朕几乎要被你骗过了。这般好的演技,不去做戏子可当真是浪费了。”
“臣妾……”金氏还要否认,弘历已是道:“若再不说实话,朕立刻将你废黜去冷宫,你这辈子都休想再出来。”
金氏听出弘历话中的绝决,不敢再出声,弘历见状冷哼一声道:“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臣妾知罪!”金氏低低的说出这句话,随后道:“但臣妾亦是迫不得已,并非存心为之。”
“并非存心?”弘历怒极反笑,“难不成有人拿刀架在你脖子上,逼着你害永琪,逼着你嫁祸仪妃吗?”
金氏抬眼,泣声道:“是,是有人逼着臣妾,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皇上!”
“朕?”弘历冷笑道:“朕怎么不记得自己何时何地逼过你做这样残忍恶毒的事情?”
“皇上是没有明着说过,但皇上的一言一行,都在不断地告诉臣妾。”金氏垂泪道:“自从五阿哥出生之后,皇上不管国事如何繁忙,都会经常抽空去看望,可是永璋呢,您很久都没有来看望过他了,就算偶尔来了,也是坐一会儿就匆匆走了。他经常在臣妾面前问皇阿玛为何不来,臣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推说是国事繁忙。皇上,永琪是您的儿子,永璋何尝不是,臣妾不忍心看他那样失望,所以……才一时冲动,做出这样的事来。”
她泪流满面地道:“其实从一开始,臣妾就很后悔,也很害怕,不想做这样的事情,几次想要放弃,但……但当臣妾再次听永璋问起皇上时,臣妾就知道,哪怕再害怕,这件事也必须要进行,永璋虽不是臣妾所出,但几年相处,臣妾已经将他当成亲生儿子一般看待,臣妾不想他一辈子都活在五阿哥的阴影之下!那对永璋来说,太残忍!”
弘历神色复杂地道:“所以你就设计了这么一出?”
“是,臣妾不想被怀疑到自己身上,所以就想借仪妃之手,臣妾知道这样很对不起仪妃,可是……臣妾别无选择。”她喘了几口气,将目光转向黄氏,“姐姐,我知道你现在一定恨极了我,说再多的对不起也无用,但我还是想与你……还有愉妃说一声――对不起。”说罢,她露出一丝释然之色,道:“说出来之后,整个人都感觉舒服多了,也幸好,未曾铸下大错,否则往后的几十年,怕是都会活在内疚与谴责之中。”
瑕月根本不相信她的言语,冷声道:“若你真有悔意,又岂会在皇上与本宫面前使这么一出苦肉计,你这些话,根本就是在做戏。”
金氏苦笑道:“臣妾不敢求娘娘相信,但此刻字字句句确是发内肺腑,臣妾……臣妾不想让皇上失望,不想以后都看不到永璋,所以才做出这些事,其实刚才有那么一刻,臣妾希望自己死了算了,因为不管醒来后,结果如何,臣妾心里都不会好受。”
瑕月蹙眉道:“不管你说什么,都不能掩盖你意图谋害五阿哥与陷害仪妃的事实!”
“臣妾知道。”金氏望着薄唇紧抿的弘历,吃力地道:“臣妾不敢奢求皇上原谅,只盼皇上将来能够善待永璋,这样,臣妾就算死也瞑目了!另外……臣妾能否再求皇上一桩事。”见弘历不说话,她又道:“柳眉与康德禄皆是受臣妾指使,并非存心要蒙骗皇上,还请皇上宽宏大量,放他们一条生路。”
弘历转眸看向瑕月,“贵妃,你以为此事该如何处置?”
瑕月屈一屈膝道:“皇上,臣妾以为嘉妃之言并不可信,她做出这一切,乃是出于嫉妒,一旦此事成,五阿哥、仪妃甚至是臣妾都会出事,到时候,她就是最大的受益者。至于康德禄与柳眉,助嘉妃犯下此等大错,臣妾实在想不出可恕之处!”
金氏喘着气,激动地道:“不是,臣妾不是出于嫉妒,是为了永璋,为何贵妃娘娘就是不肯相信臣妾的话。”
“因为本宫分不清你究竟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瑕月冷声道:“你们主仆几个,刚才口口声声说是仪妃所为,但事实上,仪妃是最大的受害者。”
金氏尖锐地道:“臣妾刚才确实是鬼迷心窍,为了脱罪,说了许多谎言,但现在臣妾已经认罪了,根本没必要再撒谎。娘娘这样说,根本就是存心针对臣妾,臣妾知道,您恨臣妾利用仪妃,更险些害了您,但……臣妾不是存心如此,若可以重来,臣妾绝对不会再走这条错路。”
这个时候,一直没有开过口的愉妃道:“皇上,能否容臣妾说一句话?”
弘历颔首道:“自是可以,你尽管说就是了。”
愉妃眸中掠过一丝不易见的幽光,“虽然嘉妃之前说了一个又一个谎言,但现在……臣妾相信她说的是实话,并不像贵妃娘娘说的那样,是为了脱罪而编派出来的谎言。”
弘历神色一震,愕然道:“你相信嘉妃?”
愉妃颔首道:“是,臣妾是做额娘的人,最是清楚那种母子之间的亲情与爱护,嘉妃她是打从心底里疼爱三阿哥,所以臣妾相信她是为了三阿哥,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既然嘉妃已经诚心认错,还望皇上饶她一回,臣妾相信经过此事,嘉妃一定不会再存有害人之心!”
☆、第四百九十章 小惩
听到愉妃这番话,瑕月大为诧异,若非亲耳所闻,定会以为是别人在开玩笑,愉妃有多紧张五阿哥,她最是清楚不过,如今明知道金氏起心要害她的儿子,竟然还为她求情,实在是不可思议。再者,愉妃并不是宽宏大量之人,更不是以德报怨的圣人,当真是匪夷所思。
莫说是她,就连弘历也大为意外,愕然道:“你……想要朕放过嘉妃?”
“是。”愉妃叹了口气,道:“冤冤相报何时了,臣妾不想一直活在痛苦之中,更不想永琪尚在襁褓之中就背负罪孽,所以斗胆请皇上饶恕嘉妃这一次。”
金氏眸中掠过一丝异色,随即大声哭泣了起来,挣扎着想要从床上下来,却因为手脚无力而滚落在地,她完全不顾身上的疼痛,只是不停地朝愉妃叩头,“想不到我这样害你们母子,你还帮我求情,与你相比,我真的很该死,我……我根本不配做人!”
愉妃上前,与冬梅一起将她扶上床,叹然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只要你从此痛改前非,就不枉本宫今日替你求情。”
金氏连连道:“我知道,以后我吃斋念佛,一心向善,绝对不再做害人之事,否则就叫我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什么不得好死,别说这样吓人的话了。”在安慰了金氏后,愉妃再次对弘历道:“皇上,能否看在臣妾与永琪的面子上,饶恕嘉妃这一回,从轻发落?”
瑕月见弘历露出犹豫之色,怕弘历真的被她说动,连忙道:“嘉妃犯下弥天大错,若是就这么放过,宫中还有什么规矩可言?”
“臣妾明白娘娘的意思,但臣妾总以为,凡事皆该心存善念,赶尽杀绝这种……实在有违天和。再者,皇上您也知道永琪身子一向孱弱,若是能够多做一些善事,他的身子说不定会好起来。”说罢,她一脸恳切地道:“皇上,就当是为永琪积福积德好不好?”
弘历沉吟未语,黄氏忍不住道:“皇上,嘉妃用心歹毒,手段狠辣,这种人万万不能轻恕,还请皇上禀公处置。”
愉妃看着她道:“本宫明白仪妃姐姐的心情,但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必这样咄咄逼人呢?还有,若是嘉妃死了,三阿哥谁来照顾,扔去阿哥所还是再随便寻一个人照顾他?仪妃姐姐,你也抚养着四阿哥,应当知道,这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是多么残忍的事。不错,嘉妃有错,但三阿哥没有任何对不起你的地方,你就不能为他考虑些许吗?”
瑕月走过来道:“可是谁敢保证她这一次是真心悔改,万一是假的呢?到时候,又会有人受她的害。敢问愉妃一句,这个责任你担得起吗?”
“臣妾……”愉妃迟疑地看了金氏一眼,随即咬一咬牙道:“若果真发生这样的事,就由臣妾来担这个责任,到时候,听凭娘娘处置就是了!”
金氏极其感动地道:“请贵妃娘娘放心,臣妾万万不敢再做错事,否则就让臣妾……”
瑕月抬手道:“你不必在本宫面前发什么誓言,本宫从你眼中看到不甘、看到痛恨、看到愤怒,唯独没有看到后悔,你让本宫怎么信你?!”
愉妃轻声道:“娘娘这样说,会否太过偏颇了一些,臣妾并不曾看到娘娘所说的那些,相反,嘉妃一直都对之前所做的事后悔不已。”
如果说,在整件事中,有什么是瑕月没有预料到的,就是愉妃的态度,按着她的设想,愉妃应该对存心加害永琪的金氏恨之入骨,甚至恨不得将她扒皮拆骨,怎么也想不到,竟然会是这样一个局面;一时之间,连她也思不到良策。
“皇上,求您开恩!”面对愉妃的一再求情,弘历长叹一声道:“好吧,看在你的份上,朕就饶了金氏的死罪!”
金氏一直揪紧的心,在这一刻终于松了开来,躺在床上,以头触床柱,迭声道:“多谢皇上恩典!”
愉妃亦屈膝道:“皇上如此宽宏仁慈,实在是臣妾等人之福。”
“先慢些谢恩,朕还没有说完。”弘历神色微冷地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嘉妃金氏,犯下大过,着即褫夺封号,降为嫔,罚俸一年!”
“臣妾领旨,谢皇上开恩!”虽然从这一刻,金氏不再是四妃之位,但她心中清楚,以自己所犯的罪,只得了这么一个惩罚,实在是算轻微了。
“至于康德禄与柳眉,各责梃杖三十!”随着弘历的话落,四喜当即命人将他们拖下去杖责。
瑕月进言道:“皇上,金氏处心积虑,要害五阿哥与仪妃,如此处置,实在令人难以心服。”
弘历劝道:“贵妃,正如若莹所言,得饶人处且饶人,既然金氏已经知错,就给她一个机会,若是胆敢再犯,绝不轻恕。”
“可是……”黄氏刚说了两个字,瑕月截过话道:“是,臣妾明白了,希望金氏真的能够痛改前非,不使皇上失望。”
“你明白就好。”这般说着,在命宫人将金氏抬回去后,弘历亦回了养心殿,待得愉妃也走后,黄氏急切地道:“娘娘,您刚才为什么不让臣妾说下去?那样的惩罚,对金氏而言,根本就不痛不痒,而且也不足以抵消她所犯的罪。”
瑕月轻叹一声道:“没有用的,皇上心意已定,再说下去,只会惹皇上不喜,倒不如顺着皇上的心意。”
黄氏不甘地道:“可是这样实在太便宜金氏了,这一次,若非臣妾与娘娘早早识破了她的奸计,就要被她害死了。以她的罪行,就算废入冷宫也不为过。”
瑕月走了几步,凉声道:“本宫千算万算,怎么也没算到愉妃会帮金氏求情,甚至还将五阿哥给搬了出来,若非如此,皇上也不会被她给说动。这个女人……究竟在打什么算盘?”
说到这个,黄氏也是一脸疑惑,“是啊,臣妾原以为愉妃知道真相后,会请皇上将金氏处死,没想到不止没有,还为之求情,简直就是不可思议;若不是看她刚才说话条理分明,臣妾都要以为她得了失心疯。”
☆、第四百九十一章 结盟
瑕月徐声道:“她这样做,一定是有什么目的,只是本宫一时半会儿还猜不出来。”说到此处,她忽地朝黄氏一笑,道:“这一次,真要多谢仪妃你了。”
黄氏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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