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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熹妃传-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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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不行。”凌若突然出声,同一刻伸手握住胤禛宽厚的手掌,“若四爷是个寻常人的话,妾身可就没机会遇到四爷了。”
胤禛知道她是在安慰自己,微笑道:“我没事,不过突然发发感慨罢了。”望着越来越近的岸堤,他对船夫道:“再与我说说西湖闹妖的事吧。”
一听这个船夫就来火,愤然道:“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本来这么多年一直都太太平平的,可就在去年,每到夜里总能听到湖底有声音,像是有大蛇在里面翻滚一样,可吓人了;正因为这个,蛇妖的说法才不胫而走,具体是哪个传出来的我也不晓得。总之自那以后,夜间游湖的生意就差了许多,哪怕是外乡人也多多少少听到了一些,吓得不敢来游湖。像以前一晚上下来至少可以做十来趟生意,如今能有个两三趟就不错了,唉。”
在船夫的抱怨中船终于靠了岸,凌若上岸后等着胤禛付完船资一道回客栈,哪知突然感觉有人在她后背拍了一下,下意识地回头,却发现背后空空如也,一个人影也没有,只瞥见夜空中似有一抹绿色闪过,转瞬不见。
“什么人?”惊诧之余凌若忍着身上一瞬间冒起的无数鸡皮疙瘩喝问看似无人的四周。
“怎么了?”胤禛付完银两恰好听到她的惊叫,忙过来问,待听得凌若感觉有人拍她背而又找不到人时,他也是一阵蹙眉,这地方还真是处处透着邪气。至于船夫,一听到这话,赶紧揣好银子将船系在一边,然后匆匆离开,显然也是怕沾了晦气。
“走吧,咱们先回客栈。”在离开前,胤禛又听到“咚”的一声 ,闷闷地分不清是地底还是湖底,在黑夜中听起来特别渗人可怖。
回到客栈后,发现胤祥一直等在房中,看到胤禛进来忙将一个小纸条递了过去,“中午时分接到府里的飞鸽传书,说查到流往杭州的银两基本都是从六通银号走的,我下午已经去过一趟了,暂时没发现什么可疑,不过我看那掌柜分明有事隐瞒。”六通银号是有名的大银号,与宝顺银号一般遍布全国。
胤禛略一思索道:“既然有这条线索,那就一定得抓住,这样罢,明儿个一早我跟你同走一趟。”
之后胤祥问了凌若他们这一天的行程,待听得有传言说西湖底下有蛇妖时,这家伙竟然好生兴奋,摩拳擦掌地说要去这条蛇妖给抓来,若当真是成了精的老蛇,那蛇胆蛇皮都是好宝贝。
凌若被他说得一阵无语,她至今想起适才那一下,还心有余悸,世间本应无鬼无妖,可自己几乎是在被拍到的同时就回过了头,依然未能发现任何踪迹,这未免也太过匪夷所思了。
他们说话的时候,李卫走了进来,他今儿个一整天都在跟着那些人,打了千儿道:“启禀四爷、十三爷,奴才查到跟踪咱们的那伙人就落脚在这云来客栈当中,也是地字号房,与咱们隔了几间房。”
胤祥一听就竖起了剑眉,冷笑道:“好大的胆子,跟着咱们不说,还住到一家客栈里了,真当爷好欺负不成?”
“住在一家客栈,他们正好可以时刻监视住我们,只要咱们发现不了,就算迎头撞见了也不认识,好一个灯下黑啊!”如此说了一句后胤禛又问李卫还发现了什么。
李卫说那伙人很谨慎,他不敢跟的太近,只在他们进了房门后,在楼梯口站了一会儿,并未听得什么有用的信息,倒是隐约听到有鸽子的叫声,想来他们也是靠信鸽与京城那位联系。
京城到杭州数千里之遥,且山高水长,多要绕行,纵然千里良驹来回亦不易;相比之下,可以在天空中自由飞翔的鸽子就要快捷方便多了。
胤禛心中一动,命李卫注意那伙人的同时也要留意信鸽,如果可以截获他们往来的信件,就可以抢占先机。知已知彼,方可稳立于不败之地。
翌日一早,胤禛就与胤祥出去了,临行前嘱了凌若好生在客栈中歇息,然凌若心里总想着昨夜遇到的事,到底是谁在她背后拍了那一下,她敢肯定那不是自己的错觉,在那一瞬间,背后真的站了一个人亦或是……东西。
生平头一次,凌若对自己一直以来的信念产生了怀疑,风景如画的西湖当中究竟藏了什么秘密,白蛇青蛇,传说难道是真?
好奇犹如猫爪一样不断挠着凌若的心,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再去一趟西湖,匆匆用过点心后,带了墨玉同去。
白日的西湖,依然是游人如织,熙熙攘攘好不热闹;换了往日瞧见这副热闹的景象墨玉一定高兴的不得了,然此刻却显得惶恐不安,紧紧跟在凌若左右不敢离了片刻,偶尔有一片树叶落在肩上,她吓得整个人都跳了起来,惹来左右好一阵瞩目。
她这副模样惹得凌若一阵失笑,摇头安慰道:“瞧你这样子,我怕妖没来你就先自己把自己吓死了。放心吧,就算真有妖,光天化日之下也不敢出现。”
墨玉手忙脚乱地把肩上的落叶拍去后,攥着凌若的袖子一本正经道:“才不是呢,奴婢可是听说书先生说了,只有鬼才怕阳光,妖是不在乎的,否则那白蛇也不能与许仙成亲。”
凌若知道鬼神之说已经深入墨玉内心,非三言两语所能改变,逐不再言语,随游人继续往前走去,很快就到了昨夜她上船的地方,昨夜天色黑暗,她不曾注意,此刻才发现,就在不远处有一片长得极好的竹林,秋意并未在它们身上留下一丝痕迹,依旧挺拔碧绿,茂密的竹叶遮敝了洒落下来的阳光,令得竹林里呈现一片暗意。
☆、第两百五十三章 谣言
凌若本想去竹林中走走,然墨玉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指称那里阴森森的,搞不好有脏东西藏着,说什么也不肯进去,又不肯一人留在此地,只得作罢。
往前走了一阵,在快到断桥的时候,凌若突然见到一个熟人,说是熟人,其实不过才见了一面而已。
“我跟你们说,这里有妖,有蛇妖,她每天晚上都要跑出来吃人,把你们统统都吃掉!”大妞抓着一对从断桥上来下的男**声说着,吓得他们扭头就走,不敢再多呆一刻。
大妞依然穿着昨天的衣服,不过这次头上倒是没戴菊花,改而插了几根枯枝,她不断跟那些游人重复着同样的话,令那些游人一下子兴致大减,匆匆离去,不过大多数人当她是说疯话,一笑置之。
“大妞,你二叔呢?怎么又让你一人跑出来了?”凌若走过去将逢人就扯的大妞拉到一边。
大妞歪头看了她半天,忽地拍手傻笑了起来,“我记得你,你是昨天那人。”不待凌若说话,她神色再度诡异起来,“蛇妖饿了,要来吃人了!”
墨玉被她说得浑身发凉,拉着凌若道:“主子,她就是个傻妞,别跟她说话了,咱们走吧。”
“等一下。”凌若安抚了她几句后继续问大妞道:“你二叔呢,为什么没看着你?”
“二叔?”大妞茫然地重复了一句摇头道:“我不知道,二叔不管我。”说到这里她突然蹲下身,从地上捡起一块别人掉在地上的桂花糕塞进嘴里,一边吃一边低声说着什么,凌若凑耳到她旁边才隐约听得“蛇妖”“吃饭”“饿肚子”之类的话。
凌若直起身若有所思地看着趴在地上四处找吃的大妞,心里越发觉得奇怪,明明昨日她二叔说一直在照顾她,只是偶尔没锁门才让她跑了出来,可今日大妞依然在西湖游荡,且还说她二叔从来不管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正自疑惑时,耳中忽地听到一声与昨夜相似的闷响,连忙问墨玉道:“你听这像什么声音?”
“声音?”墨玉先是一阵诧异,旋即又露出害怕之色,两只手紧紧抱着自己颤声道:“主子,这还是大白天呢,你别吓我啊,哪有什么声音。”
凌若一愣,侧耳再听时,发现周围除了游人的声音再无其它,难道刚才是她听岔了?
“我知道!”这个念头还没转完,听到她们说话的大妞突然大叫一句,随后挣开她的手,跑到断桥上大声喊着,“蛇妖!蛇妖要出来吃人了,快跑啊!这里不能待了!”
来往游人皆听到了她的话,不过多将其当成了疯话,并未有多少人认真,依旧嘻笑漫步于西湖边,仅有少数几个胆小的离开。
凌若眸光一闪,快步走到大妞身边柔声道:“大妞你饿吗,我带你去吃东西好不好?”
一听得有东西吃,大妞连忙点头,跟着凌若来到西湖边上的楼外楼,当迎客的店小二看到衣着邋遢的大妞立时收了笑容,不屑地喝道:“走开,这里没东西给你吃。”
“她是我带来的,准备一间雅间。”扔下这句话,凌若径直牵了大妞的手走进去,到雅间坐了一会儿后,点好的菜开始陆续上来,见到有东西吃,大妞两眼放光,也不拿筷子,直接就用手拿,看得墨玉一阵皱眉,原本拿起的筷子又放了下来,被大妞这么一弄,就算摆的是龙肝凤胆她也没兴趣了。
八道菜,每一道菜都被大妞吃得一干二净,连盘子都舔干净了,意犹未尽地打着饱嗝傻笑道:“嘿嘿,真好吃,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饭了,姐姐你人真好。”
凌若笑一笑,替大妞拿下插在头上的枯枝,似无意地道:“大妞,你经常吃不饱饭吗?”
一说到这里,大妞顿时委屈地低下了头,“嗯,二叔说我不听话,所以不能给饭吃。”
“大妞这么乖,二叔怎么会认为你不听话呢,能否跟姐姐说说?”凌若循循问着,“还有西湖有蛇妖的话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是二叔说的。”大妞把玩着自己的头发道:“二叔说西湖有妖怪,每天晚上都要出来吃人,让我告诉大家,叫他们晚上千万不要来西湖,否则会没命的。我要是做得好,他就给我饭吃,而且不打我。”
“他经常打你吗?”墨玉忍不住插嘴。
大妞点点头,挽起袖子,果然手臂上有一道道瘀红的伤痕,看得凌若一阵皱眉,昨日见那男人对大妞倒是甚好,现在看来却都是假装的,欺负大妞脑子有问题就虐待她,好生可恶。
“他为什么要让你散播谣言?”越想越觉得这件事不对劲。
“没有!”大妞连连摇头,一本正经地道:“不是谣言,二叔说真的有蛇妖,晚上千万不可以出来,不然会被蛇妖吃掉的。”
“罢了,咱们不说这个。”凌若知道大妞精神有些问题,一旦认定了她二叔的话,自己再说什么她都是不会相信的,“大妞你告诉我家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大妞点点头,她倒是认识路,带着凌若一路来到一处小院前,小院里竖着三间崭新的青砖屋,比旁边的房屋要好上许多。
还没进院子就看到大妞的二叔正与一群人聚在一起玩骰子,看到她们几人,神色微变,应付了那些人几句,收拾银子各自散去后,方才急急迎上来道:“大妞你跑哪里去了,可把二叔给急坏了。”
大妞不敢作声,低头站在那里,倒是墨玉冷笑道:“既然急坏了怎么还有心情玩骰子赌博啊?”
“这……这不是闲着没事吗?”他讪讪地回了一句,目光闪烁不定,凌若本想问他为何要让大妞去散播谣言的,然此刻又改了主意,只道:“我把大妞给你带回来,你以后可要看好她,莫让她再四处乱跑了。”
“我知道,这位娘子放心就是。”二叔贪婪的目光在凌若脸上扫过,这样美貌的女人,就是杭州城也见不到几个,若能一亲芳泽,就是做鬼也风流了,直至凌若走出院子,他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
☆、第两百五十四章 方怜儿
“说,你怎么会跟她在一起,都说了些什么?”在面对大妞时,二叔立马就变了一副模样,凶神恶煞地逼问。
大妞害怕地缩缩身子,虽然她傻,但以往被责打的经历却都记得,“我,我在断桥时跟她碰到的,我什么也没说,就说了西湖有蛇妖做怪是二叔你告诉我的。”
“什么?!”听到这话,二叔神色立时急转直下,气急败坏地随手抄起一根棍子就往大妞身上打,一边打一边骂,“告诉你多少回了,谁问你这话都不能说,你现在居然当着她的面给说出去了,你知不知道她是谁?!你这个蠢货,傻子,驴都比你能耐,白养这么大了,一点事都做不好,当年生下来的时候,那两个笨蛋就该听我的话把你掐死,省得现在害我!”
原本蜷着身子挨打的大妞听到这话尖叫一声,一头撞在二叔的肚子上,把他撞的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待他爬起来再打,大妞已经跑出了院子,一边跑一边叫,“不要掐死我!我不要死!”
二叔气呼呼将棍子往地上一扔,爬起来想了一会儿又自言自语道:“这事出了纰漏得赶紧跟那边说才行,否则真让那女的发现什么可就麻烦了。”
尽管一想到那群人他就双腿发软,但终还是硬着头皮出门往某处走去。
至于凌若,她在离开大妞家后并没有马上回客栈,而是在附近打听大妞家的情况,从与他们相识的邻居口中得知,大妞一生下来精神就有些问题,所幸她父母不嫌弃,好吃好喝将她养大。不过可惜,在大妞十五岁的时候,她父母因病过世了,将她还有一间茶铺留给了唯一的亲人,也就是大妞的二叔。
大妞二叔游手好闲,整日里不是吃酒上窑子就是赌博,从不干正经事,一直人到中年都没姑娘愿意嫁给他。以前有他大哥在还好,他大哥去后,这家就被他给彻底败了,茶铺卖了,家里能当的东西也全当了卖了。对大妞更是随意打骂,全然不将她当人看待。
按说这种吃喝嫖赌的败家子该没什么好下场,可偏偏在去年,他突然有了钱,不止吃喝不愁,甚至还盖起了三间青瓦屋。
去年……也就是谣言开始的时候,这事竟然这样巧合?到底大妞二叔让大妞传播西湖闹妖的谣言用意为何?
疑问一个接一个而来,凌若感觉自己仿佛触摸到了什么,但还缺少一个契机,只要找到这个契机点就可以拨开所有迷雾。
刚一踏入客栈,墨玉便拉了拉凌若的袖子有些酸酸地道:“主子,四爷和十三爷坐在那里喝茶呢,十三爷身边还坐了一个女人呢。”
凌若顺着她指的方向瞧去,果然看到了胤禛他们以及边上一身白色的女子,最令人诧异的是这女子鬓边居然簪了朵白花,一般只有家中亲人过世时才会簪白花穿白衣。
恰好胤禛也看到了她们,招手示意她们过去,到了近前,凌若尚未说话,墨玉已然道:“十三爷好福气呢,这么一会儿功夫就带了一个美人儿回来。”
“怎么和十三爷说话的,还不快道歉!”凌若知道墨玉心里不痛快,但这样的话无疑轮不到墨玉一个小丫头说。
“算了,不碍事。”胤祥摆摆手对繃着张脸的墨玉苦笑道:“不过你这还真是冤枉爷了,这位姑娘不是我带回来的,而是四哥!”
“四爷?”这下轮到凌若诧异了,胤禛何时对女色这么感兴趣了,这么会儿功夫就将她带回了客栈,若这女子长得像纳兰湄儿还说得通,可看起来并不像啊!
胤禛颇为头痛地抚抚额,待凌若坐下后,他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讲了一遍,原来今天他与胤禛一道去六通银号查银两去向,无奈那掌柜嘴严实的很,反复就是一句不知道,被问急了就说不记得了,总之什么有用的都不肯说。
在回来的时候,经过杭州知府衙门,看到一个女子只身跪在衙门口,胤禛认出她就是那日与自己撞了个正着,之后又去击鼓鸣冤的女子。
胤禛本不欲多管,哪知那女子看到他们竟然一路追了上来,还口口声声要他们申冤主持公道。
胤禛无奈之下只得先将她带回客栈,还没问几句凌若就回来了。说到这里,胤禛朝一直咬唇不语的女子道:“你有冤可以去去找知府,甚至是巡抚、总督,我们只是普通的商人,实在管不了你的事。”
“不!”女子骤然抬起头,斩钉截铁地道:“你们不是商人,我很清楚!”
胤祥撇撇嘴不以为然地道:“姑娘这话好生奇怪,我们不是商人还能是什么?”直至现在他们都不知道这女子姓甚名谁,莫名其妙就被缠上了。
女子将目光转向胤禛,苍白的下唇有一排被她自己咬出的齿印,“那日我在知府衙门口撞到你,曾摸到过你身上的料子,织法细密,触手柔软,而且逐花异色,通经断纬,分明是出自江宁织造的云锦,这种锦缎从来只供京城的皇亲国戚和达官贵人,试问一个普通商人如何能穿在身上?我不会猜错的,你们必是来自京城的贵人。”
听到她的回答,众人也是愕然不已,良久,胤禛摇头轻笑,万万料不到揭穿自己谎言的就是穿在身上的衣裳,真是始料未及;不过这也令他对女子的身份起了好奇,一般人不可能对锦缎这么熟悉,只是这样短暂的接触就认出他身上的衣裳是云锦所制。
“你到底是什么人?若你不说清楚,我们是断断不会帮你的。”胤禛抿了口茶问。
见胤禛默认了身份,女子脸上露出一抹笑意,旋即道:“实不相瞒,小女子姓方名怜儿,家父乃是杭州织造方平。小女子自幼在织造纺长大,所以对锦缎绣品有几分认识。”
杭州织造的女儿?胤禛微微一惊,虽从其举止言行当中猜到应为大家闺秀,却不想会是官员之女,杭州织造是五品官,与知府平级,再加上又是内务府所派,例同钦差,在地方上地位超然,怎么他的女儿会穿着这么一身抛头露面,还在府衙喊冤?难道是杭州织造有什么事?
☆、第两百五十五章 申冤
胤禛微一思忖后道:“去楼上客房,然后你将你的冤情细细说来。”
在到客房后,方怜儿开始细细说起她的冤情来,事情并非胤禛所想的那样,也与杭州织造无半分关系,她的冤是为最近闹得满城风雨的赵氏惨案中唯一的生还者也就是犯案者赵三少爷赵辰逸所喊,她坚持认为赵辰逸不会杀人,是被人蓄意栽赃嫁祸。
所以自从杭州府判赵辰逸秋后处斩后,她就不顾家人的反对为赵辰逸四处奔走喊冤,无奈杭州府尹陈元敬认为赵辰逸杀人罪证确凿并无可疑,退还了她的状纸,方怜儿不服,跪在府衙前,然后她看到了胤禛,猛然想起胤禛身上的云锦料子,便斗胆拦住了他们,接着就有了后面的一幕。
至于她身上的白衣白花,皆是为赵辰逸所穿戴,如果赵辰逸真被处斩的话,她就是他的未亡人。
听到此处,凌若已然明白,方怜儿必是与赵辰逸相恋,但是……
“你今年几岁?”她突然这么问。
方怜儿睫毛一颤,垂下眼睑低低说地声,“十五”
凌若点点头,续道:“这么说来康熙四十六年,你已经满十三岁,理当应该参选秀女,可是未选中?”
“康熙四十六年我患病在身,是以未参加选秀。”在说这话时,方怜儿的目光有些躲闪。
凌若不置可否地点点头,紧跟着道:“也就是说明年你依然要参加选秀,既如此,你就算认为赵辰逸是被冤枉的也该避讳着些才是,万一传到京里……”
她话未说完,方怜儿已经激动地打断她道:“我不会入宫的,我要与辰逸在一起,这辈子就算死我也不会入宫。”
这话听得众人一阵皱眉,入宫一事,何时轮到一个秀女说了算,“不入宫”三字又岂是轻易说得的。
私自相恋,凌若在心里暗叹一口气,想起了自己与容远,有缘无份的相爱终归是悲剧一场。
这样的私定终身无疑是极危险的,一个不小心就会让自身乃至家人陷入万劫不复的险地。只是她与方怜儿毕竟不熟,这些话不好劝,何况看她这样子,纵然说了怕也是听不进去,倒不如省下这番口舌。
十五年的人生始终是太少了,而且长在官宦人家,不曾经历过什么苦难,当有一天遇到爱情时,会执拗的认为爱情就是所有一切,为了爱情可以连性命都不顾。
如果在爱情这个漩涡中有幸保住性命的话,那么许多年后再回首,她会发现当时的自己是那么幼稚天真。爱,固然可以,但绝不是全部,有些人有些事远比一人的爱更重要。
这个道理,她明白了,但是怜儿还没有……
当着面听人说不要入宫,胤禛与胤祥的脸色都有些怪怪的,胤祥更是道:“万一到时候皇上留牌,难道你还要抗旨不遵吗?”
听到这话,一直有些愁眉不展的怜儿突然露出一丝狡黠之色,“三年一次选秀,皆说是挑选德才兼备的女子充掖后宫,但德才与否不是一朝一夕能看到的,留不留牌子大多在于容貌,我只要妆容化得丑一点,想来皇上不会在那么多秀女中独独留意我。”
“我是说万一。”胤祥似来了兴趣,执意追问,“万一皇上要留你入宫,你真准备抗旨吗?”
怜儿抚着鬓边的白花低头不语,好一会儿才抬头坚定地道:“是的,我会抗旨!我与辰逸早已约定非卿不娶,非君不嫁;哪怕是死我也要和辰逸在一起,任何人都不能分开我们。至于父亲……”她自怜地一笑,凄然道:“他一心希望我入宫,在得知我与辰逸私订终身后,早已不认我这个女儿。”
胤禛阻止胤祥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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