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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熹妃传-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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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自己一人去看佟福晋却不叫妾身一道去,妾身自然要生气。不过……”目光微微一转,抚着垂至肩胛的珠络捉挟地笑道:“看在这枝步摇的份上,妾身就大人有大量,原谅四爷吧。”
“你这牙尖嘴利的丫头,真是说不过你。”胤禛摇摇头,不过眼中全是宠溺的笑容,“这枝步摇早在离京前我就已经让人在打造了,今儿个一早才送来,原是让给你个惊喜,现在可倒好,成赔罪的了,半点好处也没要到,可真是得不偿失。”
笑闹过后,凌若问其入宫情况如何,胤禛将大概情形讲了一遍,临了叹道:“我已经尽力了,却不晓得皇阿玛会如何处置。”
他是人而非神,做到这一步已是极限,动荡不可避免,只盼自己与胤祥能在这场动荡中保住自身。
凌若闻言,倚身入他怀中,柔声安慰道:“不管怎么说,四爷与十三爷这次都是立了大功,功过相抵,应不会有事的。”
“但愿如此吧!”胤禛闭目拥着怀中幽香若兰的身子不再言语,然眉宇间的愁色却是挥之不去。只要康熙态度一天不明了,他就一天不能真正安心。
在胤禛离开后,凌若见外面天色晴好,只地上尚有昨夜下雨留下的湿意,逐命墨玉取来暗紫妆锦大氅披在身上,又捧了套有香色绒布的平银暖手炉在手中,缓步往瓜尔佳氏所在的悦锦阁行去。
到了那边,恰好温如言也在里头说话,看到她进来招手示意坐到身边,并笑道:“正与云妹妹说你什么时候会来呢,可不刚说完就到了。”
凌若将大氅解下交由墨玉拿下去后,挨着温如言坐下道:“二位姐姐在说什么呢?”
“还能有什么。”温如言抿了口茶,娥眉深锁地道:“如今府中传得最沸沸扬扬的,莫不就是佟佳氏腹中那块肉。要说她们瞒得也真好,直至王爷回府才说出来,此前可是半点风声都没有。”
☆、第两百七十六章 二废太子
瓜尔佳氏接过话道:“要说半点风声都没有也不尽然,自前两月起,原本早就断了的燕窝人参又开始往兰馨馆送,我当时就觉得有些奇怪,只是这佟佳氏从不踏出兰馨馆,无从查起,直到如今才总算明白过来。”
凌若拨弄着手中已经有些凉的纯银暖手炉徐徐道:“她们有心隐瞒,自然难以查觉。”
“我听说昨儿个夜里,王爷已经去过兰馨馆了?”温如言小声问道,待见凌若点头,不无担心地道:“王爷待她本就已是处处宽容,傅从之一事中这么害你也只是将她禁足了事,连位份都没降,若再让她生下孩子来,这地位就更稳当无虞了;往后想再动她,只怕会比眼下更难百倍。”
长而透明的指甲落在青花缠花的盏盖上,发出叮的一声清响,瓜尔佳氏道:“孩子到底要六个月才能生下来,只要一日没生下来,就一日只是一块人形的肉罢了;即便生下来也还有死的呢,年福晋那孩子就是最好的例子。她不过是这怀孕时机凑得极好,恰巧可以令她摆脱眼前的困境罢了。与之相比我倒更担心她与嫡福晋那隐隐约约的联手,一个佟佳氏已经够难对付的了,再加一个那拉氏,虎与狼联手,吃起人来那可是连骨头都不吐。”
“她们一个嫡福晋一个侧福晋,咱们……始终是有些被动了。”话虽如此,但一时间温如言亦没什么对策,毕竟她们在胤禛面前的宠爱并不多,若无意外,一个庶福晋就已经是到头了。
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凌若生下一男半女,以如今胤禛对她的宠爱,只要生下孩子,侧福晋之位当是触手可及。只是这孩子却不是想有就能有的,而且凌若第一次孩子生而即死,不论死后追封多少尊荣,都难以真正弥补她心中那道血淋淋的伤口,再提及只会触动她心中的痛,是以温如言隐而不语,只盼凌若将来能有儿女环膝的福气。
如此,康熙四十八年终于在彻夜绚烂的烟火中过去了,而这也是太子在毓庆宫过的最后一个年,就在康熙四十九年正月过后,康熙突召文武大臣于乾清宫,议太子之罪。
地下兵库,妄顾君父,意图谋反,这些事串在一起,终于令康熙不准备再姑息太子。百官听到从李德全口中念出的书信内容骇然失色,太子更是惊慌莫名,惊慌是因此罪一旦落实,他莫说太子之位,连人头都不一定保得住;莫名是因这什么书信,什么地下兵库,他根本一无所知。
除了书信,还有龙袍和杭州府尹千里送来的密折,所有矛头都指向太子,太子纵有百口亦难辩,只能跪地反复泣辩自身清白,然他的话在这些东西面前苍白至极。
至于唯一知道真相的三人,两个有口难言,另一个则根本不会替太子说话,胤禩此刻正漠然看着跪地惶恐不安的太子,杭州那个费了百万两银子建成的地下兵库被发现了固然有些可惜,不过能将太子拉下马,也算没白扔水飘。
二哥,你当了三十多年的太子也该是时候退位让贤了;只可惜自己坐不上去了,只是他不会退的,既然踏上了这条路,除非死,否则绝不退让!
在一阵凝重到令人窒息的沉默后,康熙终于做出了令太子绝望的决定:二阿哥胤礽狂疾益增,暴戾僭越,欲行大逆之事;怙恶不悛,毫无可望;废其太子之位,此生永禁宗人府中。
“皇阿玛,不要!不要!”胤礽惶恐地大叫,虽然康熙留了他一条命,但是永禁宗人府啊,那种暗无天日的生活他已经过够了,一刻都不愿再回去,“您相信儿臣,儿臣是清白的,儿臣对天发誓绝没有谋反之心,是老十三诬陷儿臣,他才是那个要谋害君父的人,肯乞皇阿玛明鉴!”
康熙站在御阶上,垂目相视,眸中有难言的痛楚,今日废太子,最心痛的人是他,为着这一天,他已经连着数夜难以合眼,“胤礽,直到现在你都没有任何悔意吗?”
“悔意?我不曾做过又何来的悔意!皇阿玛,你为什么不信儿臣,儿臣真是被小人陷害的啊!儿臣什么都没做过!”胤礽声嘶力竭地叫着,仿佛要借此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有侍卫上殿,要带他下去,无奈胤礽根本不让他们近身,反而一把攥住胤祥恶狠狠道:“说,为什么要害我?!我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见胤祥不说话,他心中越发恨毒,一拳砸在胤祥脸上,把胤祥打得一个踉跄,犹不肯罢手,冲上去一拳接一拳地打着,口中大骂道:“你这个贱人生的贱种,要不是有我你能披着这身皮站在这里吗?要不是我,你早不知被发配到哪里去了?现在居然这样害我,我杀了你!”
听得“贱人”、“贱种”这几个字,原本默默忍受的胤祥倏然抬头怒声道:“你骂我可以,不许辱我额娘!”
“我就骂怎么样,贱人生的贱种!不止骂你我还要杀了你!”胤礽知道自己此生无望,干脆破罐子破摔,既然要死,就把胤祥也拉上,这个贱种这般害自己,怎么着也不能让他好过。
谁都没想到两位阿哥会动起手来,一时间乾清宫乱成一团,劝声四起,但胤礽两人根本听不进去,依旧扭打成一团。
“十三弟住手!”胤禛用力拉住胤祥,挡着他不让他再与胤礽扭打,只是还没等劝下胤祥,一个拳头重重击在他太阳穴上,当即打得他两眼发花,面如金纸,身子一下子摇摇晃晃起来,竟是站立不住!
“四哥你怎么样了?”胤祥顾不得与胤礽扯打,一把扶住被胤礽袭击的胤禛,这太阳穴是头部最脆弱的地方,打击此处,轻者昏厥,重则殒命,实在是非同小可。
胤禛此刻昏昏沉沉,哪里回答得了他的话,而康熙早已在他被打中的时候,喝命侍卫强行制住胤礽,使得殿上的混乱得已控制。
康熙看了发狂似的太子一眼,痛心疾首地挥手道:“将二阿哥带到宗人府好生看管,另外二阿哥福晋同送入宗人府之外,毓庆宫一干人等皆没入辛者库!”
至此,二阿哥胤礽二立二废,最终还是摆脱不了废太子这个下场,而大清帝国的储君也在这场动荡中虚位以待;无数阿哥都将炙热的目光对准了这个位置。
【作者题外话】:历史上康熙二废太子应该是在康熙五十一年,这里为了迁就小说挪到了四十九年。呃,另外,今天更新三章,待会儿还有一章,先保证正常更新,然后再慢慢补吧,谢谢支持我的书友们,有你们在真好。
☆、第两百七十七章 紫禁
胤禛并未听到康熙对太子的处置,因为他已经在一阵强过一阵的晕旋中失去了意识,等再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床榻上,而百官与太子等人早不见了踪影。
“姐姐,四爷醒了。”耳边传来女子欢悦的声音,却是伊兰。
呃,自己被送回府了吗?待眼睛逐渐适应了屋中的明亮后,胤禛恻目望去,只见凌若与伊兰正一脸忧心地看着自己。
“四爷感觉如何吗?头还晕吗?”凌若关切地问着,一边自摆在床边紫檀木雕童子图小几上的梅花瓮中取出一直温在里面的药,递到胤禛嘴边,那厢伊兰已经知机的扶起胤禛,并取了几个软垫让他靠在身后,“太医说四爷一醒就立刻服药,有安神益脑之用。”
被她这么一说,胤禛果然感觉太阳穴依然隐隐作痛,接过药一口饮尽,在将药碗递还给凌若时,目光顺势打量了一下屋内的陈设,发现自己并不在府中,反倒有些像养心殿。
凌若看到了他眼中的疑惑,软声道:“这是在养心殿的西暖阁,四爷在乾清宫晕了之后,皇上命人将您抬到这里来医治,随后又传嫡福晋与妾身来这里侍候四爷,至于伊兰……”她颇有些无奈地道:“这丫头听得四爷出事,急的不得了,非央着要一道来不可,亏得李公公通融,让她以侍女的身份跟了进来。”
胤禛抚着额头低声道:“莲意人呢?”
“嫡福晋去送德妃娘娘了,知道四爷出事,德妃娘娘担心不已,在这里坐了许久,刚刚才走。”正说着话,门开了,却是那拉氏进来,看到胤禛平安无事醒来,她欢喜得双手合什,迭声说着佛祖保佑。
“太子的事后来怎么样了?”在得知太子被废禁宗人府之后,胤禛一阵沉默,不过这也是在意料之中的事,之后又问及胤祥,不想这次凌若与那拉氏不约而同的沉默下来。
这个态度令胤禛不安,一再追问之下方知,胤祥始终是被废太子的事给牵连了,就在康熙下旨废除胤礽太子位后没多久,再次下旨,褥夺胤祥贝勒爵位,囚禁于十三阿哥府,无令不得释。
这件事从发生到现在不足一日功夫,然因兹事体大,关乎朝廷大计,早已传遍了朝野内外,连凌若等人亦有耳闻。
听到这里,胤禛反倒是松了口气,只是圈禁而已,应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康熙四十七年,太子第一次被废的时候,胤祥也被圈禁过,不久就被放了出来,这次想来也不会圈禁太久。
胤禛做梦也想不到,这一次,胤祥会足足被圈禁十二年之久,直至康熙驾崩的那一天……
出宫的时候,意外碰到了被押离毓庆宫的太子妃石氏,大冬天,她只穿了一件香灰色的棉衣,一应华衣珠饰都被除下,冷风中冻得天瑟瑟发抖,却还被不住催着快走,
想来在今日之前,身为太子妃的石氏绝对没想到自己会有这般落魄的时候吧;昔日康熙虽废太子,却未将她赶出毓庆宫,依旧许她居于宫中。
太子倒了,依附于太子的石氏也将举族皆倾,而仅仅在六年前,一个石厚德,将凌柱几乎逼得无路可走;也是在六年前,石氏怂恿荣贵妃将凌若自秀女名册中剔除,将她贬至胤禛府中为格格;
而如今,凌若已是深得雍亲王宠爱的庶福晋;石氏却成了废妃;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在经过石氏身侧时,凌若并没有停下来看她一眼,因为此时已经完全没有意义了,经此一劫,太子永不可能复起,石氏将会在宗人府过完她凄凉的后半生。
紫禁依旧,毓庆依旧,只是少了两个人而已……
“姐姐,皇宫可真大,比咱们府还要大好多倍呢!”在回来的马车上,伊兰兴奋地说着,因为是跟着凌若来的,所以不能由着着她走,从金水桥入宫后,就一路奔着养心殿来,饶是如此,皇宫之华美庄严也依旧令她叹为观止。
此刻,车中只有她与凌若两人,胤禛与那拉氏乘在另一辆马车上。
“皇宫自是大的,否则也不会被城为紫禁城,它是城中之城。”凌若微笑着解释。自上次之后,伊兰的性子改善了许多,不再似以前那般骄纵枉为,至少在面对凌若时如此,姐妹之间亲近了不少,倒有些像以前还在家中的时候,这个改变令凌若欣慰。
“说到这个,兰儿,你今年就该参加选秀了。”一直以来凌若都觉得伊兰尚小,然不知不觉间,她已经十四岁,是个大姑娘了。
听到这个,伊兰神色一震,收回目光低低道:“姐姐,我不想入宫。”
重檐黄瓦的紫禁城固然好,可是那里的主人却是已入垂暮之年的老人,足足比她大了四十余岁,日日与这样一个长满老年斑的老人相处,纵是宫殿再华美亦是了然无趣,而且指不定他什么时候就龙驭宾天了,到时候,自己没当几年妃子就成寡妇了。
与之相比,年轻俊美的胤禛自然更合心意;何况,早在数年前,她就已经发过誓,此生一定要嫁给胤禛,成为雍王府的女主人!
不过这些话,此刻的她是绝对不会与凌若说的,她还要靠这个姐姐一步步达成目的。
凌若哪知伊兰这么多心思,只道她是不愿嫁入宫庭受那规矩约束,抚着她饱满如天边明月的脸颊柔声道:“姐姐也不想你入宫,放心,在大选之时,姐姐一定设法求皇上替你指一门好亲事。”
“多谢姐姐。”伊兰开心地攀住凌若的脖子,不入宫才是最要紧的,至于留在雍王府的事可以慢慢再想办法。
凌若微笑着搂紧了这个与她流着相同血液的妹妹,在不住转动的车轱辘中回到了雍王府。
胤禛头尚有些不舒服,所以一回院,狗儿立即扶了他回镂云开月馆休息,那拉氏与凌若则回了各自院中。
刚到净思居,守在门口的李卫与小路子便立刻迎上来打了个千儿,随后拥着她们往正堂走,许是天黑的缘故,又许是跟在后面的李卫步子迈得大了些,竟然一不小心踩到了伊兰的绣鞋,若非凌若扶了她一把,少不得要摔倒。
☆、第两百七十八章 隔阂
“奴才该死!”虽然李卫即刻垂首请罪,但伊兰仍是恼怒不已,好不容易按捺了怒气进到屋中后,不想这李卫递过来的茶又烫得令她握不住,将茶盏重重往桌上一掼,握住微红的手指气恼道:“你今日是怎么在做事的,心不在焉,连走个路端个茶都不会。”
“奴才这就去换一杯!”李卫低着头正要将茶端下去,却被伊兰喝止道:“不必了,我怕你再端一杯来又该凉了,让小路子去沏。”
“小卫子,你怎么了?”凌若见他神色不对,逐问了一句。
听到这话,李卫眼圈微微一红,哽咽道:“回主子的话,刚才奴才跟平日一样去喂小黑的时候,发现它死了。”小黑是李卫平日养的一只狗,已经有大半年了,颇通人性,李卫很是喜欢,只是不知为何,从前几日起小黑就病恹恹的整日趴着,也没什么胃口。
“我道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原来是一只狗!”伊兰嗤笑道:“狗死了你就这样失魂落魄连差事也不好好当,那下次再死一只猫一只老鼠,是否就该整日以泪洗面,什么事也不用做了。”李卫三番四次惹到她,此刻挑起他的刺来,自是不会客气分毫。
往常伊兰若这般说,李卫必不会反驳,然这次不知怎得,竟一脸正色地道:“小黑在二小姐眼中自算不得什么,可是奴才养了它这么久,虽是畜生也有感情。
而今它突然死了,奴才难道连伤心难过的资格也没有吗?”
对于李卫的大胆,伊兰一阵冷笑,转颜道:“姐姐,你听到了,我只不过训他两句就平白惹出他这么多话来,且言词间分明是在说我冷漠无情,不懂得体谅他。”见凌若不语,她又道:“姐姐,我知道你素来厚待这些下人,只是今夜李卫明明犯了错,还要砌词顶嘴,却是万万不能姑息,否则若人人都学他这样,这净思居岂不是乱套了。”
凌若听着伊兰的话也觉得有几分道理,当下眸光一冷,对李卫道:“听到二小姐的话了?自己去外面跪着好好反省吧,没我的话不许起来。”
此言一出,墨玉等人皆是吃惊不已,往常二小姐若对他们有所不满,主子必是帮着他们的,可今儿个怎么反了过来。
再说,李卫犯的只是小错,不过是被二小姐拿着做文章罢了,需要罚跪那么严重吗?再说李卫的身子从上回挨过年福晋打后就一直不曾大好,这样冷的天跪着少不得又要生病了。
“主子……”水秀想劝,却被凌若一个眼神给瞪了回来,“谁若劝,就跟他一道去外头跪着。”这话一出,再没人敢出声,只能对李卫报以同情的目光。
李卫低头出去,什么也没说,门开的刹那,有冷风自外面灌了进来,绕着屋中打了几个圈,即便隔着纱罩,依然吹得烛光一阵摇曳晃动。
李卫默默地走到院中跪下,任冷风从露在外面的脖中灌入,任浑身冻得冰凉彻骨,只一动不动地跪着。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将一件厚衣裳披在他身上,抬眼望去,却是水秀,她叹了口气,从怀中取出用油纸包的一个鸡腿和馒头递给他道:“知道你没吃晚饭,所以从厨房给你要了些东西来,将就着吃些垫垫肚子。放心吧,主子和二小姐都已经睡下了,不会有人发现的。”
尽管腹中早已饿得不行,但李卫依然倔强地将头别了开去,“你拿走吧,我不想吃。”
“我知道你心中委屈,只是再怎样也不能与自己身子过不去。至于主子……”水秀一下子也不知该说什么是好,只能道:“她不过是一时生气罢了,等气过了就好了。”
“是吗?”李卫摇摇头,露出怆然的笑容,“一直以来我都忠心事主,为了主子几次三番可以连命都不要,只因为她将咱们当人看,对咱们好;可是结果呢?原来也是与旁人一般,奴才只是奴才而已,任打任骂,像条狗一条。”
“你在说什么啊?”水秀听得一阵蹙眉,虽说主子这次责罚李卫是有些青红不分,但也不至于像他说的这般严重。
“我说什么,你听不懂吗?”李卫嗤笑,清秀的脸庞在黑暗中扭曲似鬼,“你看看我,被年氏打;被含香打;被火烧,这都是为了谁?还不都是为了咱们那位好主子,可是结果呢?结果是我被罚跪在这里挨饿受冻,一切只因为我顶撞了几句那位二小姐!”
水秀一阵默然,在这件事上她对凌若也颇有几分怨言,二小姐是什么样的人,他们都瞧得一清二楚,自私自利;昔日甚至还为了自己而帮着佟佳氏害主子,这样的人,主子容她至今也就算了,毕竟是亲妹妹,可是如今竟还这般不分对错地坦护她。
“算了,不要多想了。主子的事轮不到咱们管。”她的安慰并不能平息李卫心中的委屈与不甘,忿忿吐出一句惊人之话,“这样的主子不跟也罢!”
“嘘!”水秀慌得连忙捂住他嘴,低声道:“不要乱说话,万一让主子听到,你就甭想再起来。”
李卫冷笑一声,直到水秀离开,都没有再说什么,唯独那双眸子,在黑暗中幽幽荧荧。
夜漫漫无边,浓重似墨,仿佛永远望不到尽头,而这样的夜,总是容易让人迷失了方向……
这一年的春天来得特别晚,往日三月已是草长莺飞,春风如熙,如今却依旧寒意耍驮谡庋桓龊沟拇禾欤范创潜鹆枞簦词呛幽现赜幸桓鲂∠氐南刎┏鋈保范G已经和吏部打过招呼了,让他顶这个缺,过几天就要去上任。
其实各府皇子阿哥,都有让自己门人外放做官的事儿,年羹尧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还有三阿哥、八阿哥他们,都有不少门人在外头做官,有的甚至已经做到封疆大吏。
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八品官,那点微薄的俸禄根本不能与在雍王府当差所得的银子相提并论。但那是一个官,一个有品级的官,天下多少学子十年寒窗苦读不缀,就是为了踏上这条仕路。
☆、第两百七十九章 开店
狗儿跟在胤禛身边多年,机灵好学,而且识文断字,如今得胤禛抬举,外放为官,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听完狗儿的话,凌若也替他高兴,“你尽管安心去上任,阿意我会好好照料,断不让她受一点委屈。等将来你安顿好了,若阿意愿意,你也可以将她接过去,”
“有福晋这句话,奴才就安心了。”狗儿松了口气,外放为官,对他自是一个天大的好机会,唯一不放心的就是阿意,原想着将阿意一道带去,但是一来路途遥远,二来那边是什么情况也不知道,自己孤身一人再带个妹妹,难免有所不便。
目光扫过面带羡慕的李卫等人,凌若说道:“你既是要出任为官,这名儿该改一个才是,否则堂堂县丞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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