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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熹妃传-第9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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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头道:“想不到啊,有朝一日,我竟叫人去贿赂官员,真是可悲可叹。”
  弘历没说什么,然神色却是异常严肃,他一直以为自己治下的大清,吏治清明,百姓安居乐业,想不到在这江南富庶之地,却隐藏着这么多见不得光的事。
  万花楼……李侍尧……
  这个李侍尧,弘历是清楚的,汉军镶黄旗人,户部尚书李元亮之子,二等伯李永方四世孙;乾隆初年,以荫生授印务章京,之后几番任职,于五年前调任杭州知府,这五年来,功绩也算过得去,甚至有民众联名上书,谕其为青天在世,他一时高兴,便写下“清正廉明”四个字,并想着再过几年,调其入京加以重用;没想到,他看重的臣子,在百姓眼中,竟是一个贪赃枉法之人,若此事属实,对他……真是莫大的讽刺。
  牢房之中,昏暗没有天光,只有几盏油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弘历未及用晚膳便被带来了此地,之后又被狱卒收走了饭菜,粒米未进,之前不觉得,过了一会儿却是腹鸣难受;想他堂堂一国之君,何曾受过这样的饥饿之苦,一时难受的连睡都睡不着。
  此时,被关在对面的瑕月隔着栏栅将一碗米饭递了过来,但因手臂所限,只能放在两间牢房的中间,“四爷,虽说这米饭味道不是太好,但总算能裹腹,您委屈一些,吃几口吧。”
  弘历虽说饿得难受,但更不愿瑕月受饿,当即道:“朕不饿,夫人你自己吃吧。”
  瑕月与弘历夫妻多年,哪会不明白他的心思,当即道:“我与雁儿共食一碗就足够了,四爷又不是不知道我一向吃的不多,这碗放着也是浪费,您快些吃吧。”见弘历始终不肯伸手,她又道:“四爷若是再不拿去,待会儿狱卒过来,怕是又要收走了。”
  见她这么说,弘历只得点头取过那碗散发着些许馊味的米饭,憋着气大口大口地咽着,待得还剩下一半的时候,他停了下来,递给刘虎道:“你也吃一些吧。”
  刘虎受宠若惊地道:“属下不饿,还是四爷您用吧。”
  弘历执意递给他,道:“你若不吃,万一出什么事,你如何保护我与夫人,此处不比府中,没那么多规矩,让你吃就赶紧吃。”
  刘虎见推辞不过,接在手中感激地道:“那就多谢四爷了!”
  二人在稍稍垫了下腹中的饥饿后便合衣睡去,不知睡了多久,听到锁链的声音,紧接着便有人喝斥道:“快起来,要升堂了!”
  弘历起身抹了把脸,望着眼前的王豹道:“李侍尧终于要审这件案子了吗?”

☆、第一千一百九十章 升堂

  王豹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冷笑道:“胆量倒不小,敢这么直呼李知府的名讳,不过我警告你,若不想白白赔上性命的话,最好老实一些,否则,你怕是连这牢房都回不来。”
  弘历盯着他道:“是说李侍尧会杀我?”
  王豹哼了一声道:“我什么都没说,你好自为之吧,快走!”
  在弘历他们被推出牢房的时候,瑕月二人也走了出来,由狱卒押着来到公堂之上,林嬷嬷与那钱七已是在了,瞧见他们过来,微微一笑,走到乔雁儿面前,轻抚着她的脸颊道:“瞧瞧,才关了一夜而已,就瘦了许多,真是可怜,你说你要是乖乖跟嬷嬷我回去,该有多好,多少人参燕窝由着你吃。”
  乔雁儿退步避开她的手,咬牙道:“你的东西就算再好,我也不会吃。”
  林嬷嬷对她的顶撞不以为杵,笑意吟吟地道:“就让你先逞一时口舌之利吧,待得回到万花楼后,我有的是法子让你乖乖听话!”
  瑕月拉过乔雁儿汗湿的手,凉声道:“嬷嬷就这么有信心可以带雁儿回去吗?说不定……你会输呢!”
  “输?”林嬷嬷掩唇娇笑,眼波轻转地道:“说实话,我还真没想过这个字呢。”
  说话之时,有衙差手执水火棍从两边进到公堂,待得列排站好之后,拖长了音喊道:“升堂!”
  随着这两个字,一名身着从四品官服,蓄着两撇胡子的中年男子由内堂走了出来,正是李侍尧,在其身边还有一名师爷。
  待得李侍尧在椅中坐定后,见弘历等人一动不动地站着,心中顿生不悦,一拍惊堂木,肃声道:“下站何人,见到本官为何不跪?”
  自从经历了昨日之事,再加上吴烺那番话,弘历心中对李侍侥大为反感,冷笑道:“我自出生以来,除了跪天地亲人之外,便再不曾跪过任何人。”
  “大胆!”李侍侥只远远见过弘历一面,所以并不认得站在底下的就是这些日子他一心想要求见的当今天子,喝斥道:“你既进了衙门,便该行礼跪拜,除非……”他打量了弘历一眼,不确定地道:“你有功名在身?”若果真如此,他倒不好强迫其下跪,毕竟闹起来,多少有些麻烦。
  “并无功名。”弘历的回答令李侍侥放下心来,重重一拍,道:“既是如此,尔等便立刻跪下,否则本官治你们一个藐视公堂之罪!”
  “李大人好大的官威。”弘历冷笑道:“我且问你,我等乃是路见不平,仗义相救,为何不由分说就将我们抓回来关入牢中?倒是这万花楼的老鸨,逼良为娼,却什么事情都没有。”
  赵捕头闻言,连忙走出来道:“大人,当时万花楼的人来寻卑职,说他们强行带走了楼里的姑娘,卑职过去之后,发现这些人态度嚣张,不仅不理会卑职的劝说,还出言威胁,卑职怕他们留在城中,会闹出什么祸来,这才将他们带回府衙,暂关牢中,以待大人今日审问。”
  “好!好!”弘历拍手笑道:“何谓黑白颠倒,我今日总算是得见了!”
  李侍侥本就对他反感,听他出言讽刺,更是心中不悦,喝斥道:“放肆,你到底是何人,竟然敢在公堂上胡言乱语?”
  瑕月上前言道:“我夫君姓洪,排行第四,所以人称洪四爷,其实我等不过是寻常百姓,并没有什么,大人与其在意我们,倒不如好好审这个案子,为这位可怜的姑娘主持公道!”
  李侍侥面容冷肃地道:“既是寻常百姓,无功名在身,就该依着规矩,跪下答话!”
  看到他这副样子,弘历心中怒火丛生,五年前,诸多官员举荐李侍侥,说他虽能力不凡,又有清政爱民,他便让其补了杭州知府的缺,没想到……竟是这样一个摆官威的家伙,真真是可气!
  瑕月看到弘历胸口微微起伏,知其已是怒上心头,担心继续僵持下去,会暴露了身份,急忙思索着摆脱眼前困境的法子。
  李侍侥等了一会儿不见他们有所动作,心中来气,厉声道:“来人,押他们跪下!”
  “慢着!”瑕月出言道:“我等乃是旁观,并无任何一条律法规定,旁观之人,必须得下跪。”
  “旁观?”迎着李侍侥疑惑的目光,瑕月依着刚刚想到的法子,道:“不错,万花楼一案中,林嬷嬷与乔雁儿才是涉案之人,而我们,不过是恰好遇上了,所以牵连其中,但事实上,整件事与我们并无关系,可大人却生生将我们关了一夜,给我们吃馊食,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她这番话将李侍尧一时堵得无言可对,不等后者想出应答之话,瑕月再次道:“听闻皇上南巡至杭州,若皇上知晓此事,您猜他会怎么想?”
  李侍侥没想到这样一个看着柔柔弱弱的女子,说出的话,竟然如此刁钻,堵得他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方才冷哼道:“据赵捕头所言,你等几人,强行带走乔雁儿,怎可说只是旁观?”
  “强行?”瑕月眸光一转,落在乔雁儿身上,“事情果真如大人所言那般吗?”
  乔雁儿倒也聪明,听懂了瑕月言下之意,连忙道:“没有,是我自己主动要跟着你们走的,并无人强迫。”
  瑕月微微一笑,望着脸色难看的李侍侥道:“大人听到了,强行二字,我等实在担待不起。”
  李侍侥待要发怒,又怕事情闹大,毕竟皇帝确实来了杭州府,在这段时间,他做任何事,都要格外小心,大意不得。
  正自为难之时,他身边的师爷小声道:“大人,如今最要紧的是尽快解决乔雁儿之事,余下的,咱们可以慢慢再议,这几人既然到了杭州府,就逃不出大人的掌心,还请大人暂且忍耐。”
  李侍侥微一点头,强压了怒意,冷声道:“好一个伶牙利齿的女子,也罢,本官一向体恤百姓,就免你们跪拜,退到一旁听审!”

☆、第一千一百九十一章 不速之客

  待得弘历等人退开几步后,李侍侥对林嬷嬷道:“你说这女子是你万花楼的人,有何证据?”
  林嬷嬷当即从袖中取出一张写满字的纸,呈上道:“大人,这是乔雁儿的卖身契,盖了掌印,请大人过目!”
  李侍侥接过看了一眼,道:“不错,上面清清楚楚写了乔雁儿自愿卖身万花楼,依此契约所书,你当带乔雁儿回去。”
  “不是!”乔雁儿激动地道:“这份契书是他们趁民女昏迷之时,强迫民女按下的手印,根本不是民女之愿,请大人明查!”
  未等李侍侥言语,弘历已是冷声道:“李大人仅只是看了一眼,连掌印也未比对,就一口咬定是乔雁儿的卖身契,我该说李大人未卜先知好,还是徇私枉法好?”
  面对弘历等人的一再挑衅顶撞,李侍侥忍无可忍,重重一拍桌案,厉声道:“大胆刁民,竟敢污蔑本官,只凭这条罪,本官就可将你杖责五十!”
  弘历不理会他的话,只道:“听闻皇上曾赐你‘清正廉明’四字,可是我观你今日所为,刻意偏坦万花楼,不顾百姓生死,根本当不起这四个字!”
  “你……你!”李侍侥起身指着弘历,气得浑身直哆嗦,待得稍缓一些后,他寒声道:“将这个以下犯上,诬蔑本官的刁民押下去重打五十大板,看他以后还敢胡说!”
  弘历扫了一眼欲围上来抓他的衙差,冷声道:“谁敢!”
  这一刻,有无形的威严自弘历身上散发出来,令那些衙差不敢枉动,李侍侥气极反笑,“好大的口气,本官告诉你,今日还就打定你了,拖下去!”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清朗的声音从外头传了进来,“李大人这是要打谁啊?”
  李侍侥眉头微皱,这个声音听着怎么有些耳熟,但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是何人,正自疑惑之时,一道颀长的身影走了进来,待得看清来人,李侍侥脸上的疑惑变成了恭敬与讨好之色,急忙从案后走了起来,朝那人影拱手行礼,“下官见过和亲王,王爷金安。”
  来者正是弘昼,他笑着抬手道:“李大人不必多礼,本王今日心血来潮,想来这杭州衙门看看,不曾想正好碰上李大人在审案,若有打扰,还望李大人恕罪。”
  “王爷言重了,您能来这府衙,实在是下官的荣幸,您请上座。”李侍侥曾去行宫求见弘历,可惜未曾得见,不过却与弘昼有一面之缘,说了几句话,所以一见之下,当即认了出来。
  弘昼笑言道:“李大人正在审案,本王怎好喧宾夺主,这样吧,本王就在一旁坐着,也顺道瞧瞧李大人是怎么审案子的。”说着,他目光掠过众人,最终落在弘历身上,不动声色地道:“对了,李大人刚才要打的,就是这个人吗?”
  李侍侥恨恨道:“不错,此人以下犯上,出言顶撞,实在可恨!”
  弘昼颔首道:“依着李大人所言,此人确实该责,但皇上一向以宽仁治世,最见不得百姓无辜受委屈,万一这件事传到皇上耳中,怕是会令皇上不喜。”
  弘昼的话令李侍侥心生忌惮,但要就此放过弘历又不甘心,犹豫道:“可是此人出言不逊,视下官为无物,这公堂之上的人都是瞧见的,一些也不无辜。”
  “本王明白,但传言之事,一向都是人云亦云,传到皇上耳中时,不知会变成什么样,本王担心到时候会对大人不利。”
  “这……”李侍侥几经斟酌,咬牙道:“好吧,那就暂免此人之刑。”说罢,他回到案后,不甘地盯着弘历道:“姑念你是初犯,本官免你五十杖之刑,若有再犯,定严惩不怠。”
  弘历一言未发,眼中尽是失望,这就是他一手提拔,曾想加以重用的官员,若不是这次凑巧遇上,他至今仍蒙在鼓中,以为李侍侥乃是忠君良臣,从而加以重用。
  见弘历面对他的“宽容”不曾谢恩,极为不满,只是碍于弘昼在,不便发作,将目光转向林嬷嬷等人,“乔雁儿,你刚才所言,就是说,上面的掌印确是出自你之手是不是?”
  “是,但是……”不等乔雁儿说下去,李侍侥便道:“既然掌印无误,那你就是万花楼之人,除非赎回卖身契,否则不得离开万花楼,本官判你立刻随林嬷嬷回去!”
  乔雁儿闻言,急忙摇头道:“民女不去!民女说过,那是他们的阴谋诡计,并非民女意愿,那张契约……根本就是假的!”
  “胡说!”李侍侥斥道:“上面明明白白印着你的掌印,你自己也承认了,怎说契约是假的!”
  “掌印是真,却非民女之意,不是假的又是什么。”乔雁儿垂泪摇头道:“总之民女绝不去再回万花楼,若大人不为民女做主,民女……”她咬一咬牙,哽咽道:“民女宁愿死在这公堂之上!”
  “放肆!”李侍侥眸光阴冷地斥道:“公堂之上,岂容你胡闹,立刻退下!”
  他的话语令乔雁儿心升绝望,竟然当真一头往柱上撞去,令众人为之大惊,弘历离她离近,急忙赶在她触柱之前将她拦下,道:“凡事皆有解决之法,你又何必轻贱了性命。”
  乔雁儿悲声道:“没有法子了,狗官与万花楼勾结,一心谋私利,根本不将百姓性命放在眼中,这样的人,怎会为我们做主;我说过,我宁愿死也不会回万花楼去出卖皮肉!”
  见弘历拦下了她,弘昼重新落座,凝声道:“李大人,本王看此案还有些疑点,就此结案,未免有些草率,还是择日再审吧。”
  李侍侥拱手道:“王爷,万花楼拿得出卖身契,下官也是依证据而断,就算再审,结果也是一样的。”
  弘昼轻掸衣衫,凉声道:“就算是有卖身契在,李大人你这个父母官也不能不顾百姓的性命,你自己瞧瞧,刚才若非拦得快,这位姑娘就要血溅公堂了,若真就此将她判给万花楼,无疑是推她去死,你如何忍心?”
  李侍侥无奈地道:“王爷说得是,那这桩案子……就押后再审?”

☆、第一千一百九十二章 狱中探望

  弘昼正欲言语,林嬷嬷福一福道:“王爷,恕奴家多嘴问一句,依着您的意思,是否雁儿就不该判给我万花楼?”
  弘昼似笑非笑地道:“若本王确实是这个意思,该当如何?”
  林嬷嬷面目平静地道:“若王爷确此意,奴家立刻就将万花楼给关了,以遂王爷之意。”
  弘昼轻挑了剑眉道:“遂本王之意?可是本王并不曾说要关闭万花楼啊?”
  “一直以来,卖身契都是断定一个人归属何处的最有力证据,如今,我有雁儿的卖身契,王爷却说事情还有疑点,要重新再审,这不是存心刁难奴家吗?若再审之后,雁儿成了自由身,那卖身契就成了废纸,以后奴家楼里的姑娘,每一个都可以来此鸣鼓,要求还她们自由身,试问奴家的万花楼还怎么开?不止万花楼,其他青楼楚馆、酒肆戏班、高门大户,所签的卖身契全部形如废纸,约束不了卖身之人。”她这番话,虽声音不高,却句句紧扣,振振有词,令人难以反驳。
  弘昼沉默片刻,道:“若是自愿签下的,自然该遵循,但……”
  “奴家明白王爷之意,雁儿签卖身契之时,奴家与钱七都在场,奴家还当场拿了两锭银元宝给她。这一切,难道都是假的吗?”
  乔雁儿气极地道:“你胡说,我从不曾拿过你一分银子,你怎可以这样颠倒黑白,血口喷人!”
  “我胡说?”林嬷嬷冷笑道:“当日,你走投无路,卖身于我,好拿着银子救你的心上人,结果,那人却是个赌鬼,拿了银子后输了个精光,之后音讯全无;我见你可怜,就好生安慰你,燕窝雪蛤流水一般地端到你房里,结果呢?却是养了一个白眼狼出来,一听说要接客,就趁机逃跑,还闹上公堂;既来了这烟花之地,就该知道必会卖身,你若想当贞烈淑女,就不要卖身万花楼!”
  林嬷嬷是风月场上打滚惯了的人,论口才,乔雁儿如何是她的对手,只能伏在地上不停地摇头哭泣。
  弘昼打量了一番,开口道:“片面之词不可做证,事关乔姑娘清白乃至性命,应当慎重再慎重。”说罢,他转头道:“李大人,我看如今这形势,怎么判都不太好,还是押后再审吧。”
  李侍侥既想这件事情快点结束,又不想得罪了弘昼,一时陷入两难之地,弘昼眸光扫过久久不语的李侍尧,漠然道:“怎么了,再审一堂,令李大人很为难吗?还是说,本王的话不及一个青楼嬷嬷来得有用?”
  “下官绝无此意。”见弘昼将话说到这份上,李侍尧不敢再推脱,无奈地拱手:“既然王爷开了口,那此案,就押后两日再审!”
  待得弘昼点头后,李侍尧朝乔雁儿等人一挥手道:“来人,将他们押回大牢之中。”
  眼见弘历等人要被再次押入牢中,弘昼急忙欲开口,却见弘历朝他使了个眼色,只得无奈地止了嘴边的话,眼看着他们被押下去。
  待众人退下后,李侍侥讨好地道:“王爷,既然没什么事了,不如去后衙花园坐一会儿,好让下官略尽地主之谊。”
  弘昼笑笑道:“本王还有事情要办,就不多打扰了,两日之后,本王再来听审,希望到时候,这件事能有一个好的判决。”
  “下官明白。”在送弘昼出府衙的时候,李侍侥试探道:“王爷,不知皇上近日可有闲暇,好让下官等人参拜皇上,瞻仰圣颜!”
  弘昼微笑道:“近日,从京城快马加鞭送来许多奏折,皇上每每批阅到深夜,怕是暂时无暇见李大人。”见李侍侥露出失望之色,他又道:“不过李大人放心,只要有机会,本王定为你引荐!”
  听得这话,李侍侥大喜过望,和亲王乃是皇帝的同胞兄弟,与之感情最深,有他帮忙,定可得见圣颜,想到此处,他连忙拱手道:“下官多谢王爷!”
  待得送了弘昼离去后,李侍侥唤过师爷道:“让狱卒看牢刚才那些人。”
  “小的刚才已经吩咐下去了。”这般说着,师爷为难地道:“大人,有和亲王插足,这件事案子怕是难办了,万一不合他心意,从而在皇上面前提及,难免会影响大人仕途,可若合了他心意,万花楼那边就无法交待了,林嬷嬷她是不会善罢干休的。”
  “本官知道。”李侍侥心烦地应了一句,在来回走了几步后,道:“立刻给本官备轿,本官要去见巡抚大人。”
  且说弘历那边,在回到牢房后,他重重一捶墙壁,咬牙道:“好一个李侍尧,朕直至今日,方才看清他的真面目;若非想知道万花楼后面究竟藏了多少贪赃枉法之人,朕刚才就斩了他!”
  “皇上息怒!”刘虎低声劝道:“李侍侥倒行逆施,不顾百姓死活,定难逃责罚!”
  “朕说什么也不会让他逃过!”想到李侍侥在公堂上的嘴脸,弘历就气恨难奈,然最令他恼恨的,还是他曾亲自赐下“清正廉明”四个字,那些官员欺上瞒下,处处瞒骗,简直是将他当成猴子那般戏弄,要他这个皇帝,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刘虎有些庆幸地道:“幸好四爷之前让四喜将事情告之和亲王,今日才能及时赶到,阻止那李侍尧胡作非为!”
  弘历没有说话,只是望着大牢狭长幽暗的过道,不知在想什么,过不多时,有脚步声响起,紧接传来王豹粗咧的声音,“有人来看你,别耽搁太久!”
  一个身披大氅的人停步在他们牢房之前,油灯幽微,照不见那人的模样,弘历盯着他,徐徐道:“你果然来了。”
  来者正是弘昼,他离开府衙后,便立刻披了大氅遮蔽模样,来探望弘历,“臣弟给……”
  “身在宫外,不必行此大礼。”这般说着,弘历笑道:“老五你果然最知我心意,不必我说,便知来牢中看我。”

☆、第一千一百九十三章 巡抚

  “臣弟惭愧,直至喜公公来见臣弟,方才知道皇上身陷囫囵;只是臣弟不明白,皇上为何要掩盖身份,甘愿待在这囚牢之中。”他与弘历一起长大,往往一个眼神便知彼此心意,正因为如此,他才未在公堂上与弘历相识,令李侍侥以为整件事只是巧合,而弘历,也仅仅只是一个普通的外来商人罢了。
  弘历不答反问,“老五多年来一直助朕处理朝政,你倒说说,这个李侍侥如何?”
  “李侍侥……”弘昼沉思片刻道:“臣弟在京中倒也曾听过他的名,从吏部考核来看,应该是个不错的官员,可是今日观其审案,发现他似有意偏坦万花楼,令臣弟很是费解。”
  弘历颔首道:“杭州府有传言,说万花楼背后势力庞大,甚至能左右官府之意,从今日审案一事看来,李侍侥应该就是万花楼背后的官员,但仅仅只是之一。”
  弘昼试探地道:“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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