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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镜歌-舒玄-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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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侍卫查验时，其死状极为可怖：口齿全部碎裂，面部表情极度惊恐而又扭曲狰狞，料是死前受到了极大的摧残与煎熬，偏偏又被人卸了下巴，无法呼救。她的整个身体都被肢解成数块，连骨头都被生生掰断！最令人发寒的是，肢解的痕迹并不是用刀剑切的整齐切口，也不像是凶猛野兽用利爪或是牙齿咬成数块，倒像是被徒手撕开的裂口！只是，寻常的人如何能做到这样的力大无穷？这杀人的凶手也许是几个人或是不知名的生物，他们（它）血腥凶残，像是泄愤一般，将这名妃子撕成数块之后，就随意的将尸块丢在房间各处，且寝殿中的其他物品并未丢失分毫。
死亡的妃子是位于西域大道上的一个富庶国家——天郎国所进献的和亲公主，她原名唤作郎姝蝶，进宫之后，被封为郎妃。镜文帝旈崧与其皇后古忆晴虽伉俪情深，但碍于政治因素却不得不纳此妃。只是纳妃之后，镜文帝极少去镜姝宫走动，而这个郎姝蝶也是行迹低调，平素并无与人结怨。如今不知缘何，郎妃竟惨死在自己的寝宫中，然而又是谁有这样悄无声息的本领，能在戒备森严的皇宫中，将一个平素与人没有瓜葛又不受宠的妃子残忍的杀害呢？
这件罕见蹊跷又血腥的事件在皇宫中掀起了轩然大波，每每一想到宫中竟有如此手段残暴的隐秘凶手，就令人发怵。镜文帝命人彻查此事，可查来查去，仍是毫无头绪。这样的结果，令宫中人人心中仓惶，偌大一个皇宫，凶手究竟去了何处？是否还有下一个被撕成碎块的受害者？
就在宫中人人自危的时候，只有旈臣不言不语，诡异的不像一个十二岁的少年，依旧夜晚不曾回到寝殿歇息，有时在假山洞中，有时在无人知晓的茂密树干上，或者倚在自己的寝殿最高的房梁上……每天清晨他总是从一些隐蔽又偏僻的地方走出来。
不仅如此，旈戚派去保护弟弟的侍卫还将一则古怪的消息告诉了旈戚：郎妃死后的第二天早上，侍卫们发觉旈臣当夜所穿的那件衣裳的衣袖上沾了些已经干固的黑褐色血迹，可身上却没有任何伤痕……但是，旈戚是旈臣的亲兄长，又如何可能将侍卫的发现告诉别人呢？再者，旈臣只是一个骨瘦如柴的十二岁少年，袖子上有血迹也不代表什么，旈戚只担心这个年幼他十岁的弟弟的怪异行为。其他的，他并无意去关心。
为了稳住人心，镜文帝旈崧将所有和郎妃有关系的人事物全部处理掉了，严令禁止宫中的人再提起此事。并告知天郎国国君，郎妃不幸弭患不治之症，猝然而亡。
而旈戚，却因为自己失踪归来的弟弟那些不寻常的行为而苦恼着，在别无他法之下，旈戚将旈臣的怪癖私下禀告了父皇。镜文帝带着疑惑暗中派了隐卫去跟踪自己的小儿子旈臣，可大多数时间都被旈臣很巧妙的甩开了。旈崧和旈戚父子二人对旈臣的种种行径既震惊又心痛，原来自己的这个小儿子并不简单！也不知他在六年中究竟是经历了什么，防备心如此的重！无奈之下，镜文帝对外宣称，二皇子旈臣失踪数年身染怪病，不久之后，镜文帝传皇位于太子旈戚，卸下重任的他带着小儿子旈臣与爱妻古忆晴远走清峰雪山，去寻那常年在雪山修行的清峰老人。
说到清峰老人，其实与旈氏皇族颇有渊源，原来这个清峰老人便是当时先皇的皇叔——旈清。天赋异禀、武艺超然的旈清在年轻时被旈戚、旈臣的皇祖父镜华帝旈琮封为镜武亲王，掌虎翼军，他处事果断，剖决无滞，深得旈琮的信任，旈清镇守在境北极寒之地，当年的他便是冰峰大国无法进犯镜朝的重要保证。只是当旈琮退位先帝镜文帝旈崧继任后，旈清突然散尽家财，云游四海数年，期间除了先太上皇旈琮驾崩时曾回过宫，其他时候从不曾出现过。最终旈清许是厌倦了漂泊，便在常年覆雪的清峰雪山上独居。旈清云游、隐居的这几十年以来，一直醉心于武道、剑法的钻研，据传，他在武学上的修为已是世人无法匹及的境界了。
旈崧、古忆晴带着旈臣与数名隐卫一行人在清峰崖寻了清峰老人几天几夜，仍是无果。然而，当他们束手无策之时，旈臣瞒着众人趁着夜色独自一人外出寻人，先帝先后连续多日被困在冰雪覆盖的清峰崖上，又焦灼旈臣的不知所踪，先后古忆晴因思虑过重、急火攻心，再一次的卧床不起，先帝旈崧一筹莫展，既担心小儿子旈臣，又担心爱妻的身体，本来古忆晴就因前次旈臣失踪六年的事情郁郁寡欢，旧疾缠身。如今在这样严寒山顶得不到很好的照顾与医治，古忆晴的病情更是雪上加霜。
就在先帝准备先将爱妻带下山调养再做打算之时，旈臣浑身擦伤地带着一个古稀老人出现在众人的面前。这名老人年逾七旬，布冠下露出花白的鬓发，他虽饱经风霜，面容却精神矍烁，两只凹陷的眼睛深邃而明亮，饶是如此，仍依稀可见年轻时的丰神俊秀。老人身着单薄的青色衣袍如一棵古松一般平静地立在严寒冰雪之中。
清峰崖地理位置特殊，常年积雪、大雾弥漫，清峰老人的住所更是无迹可寻。不仅如此，老人还在崖底设置了精妙的九障迷阵，配合精密的巨石阵机关，寻常人根本不得其入。旈臣当夜独自从崖顶攀下悬崖，悬崖陡峭，深不见底，稍有不慎便可能跌入这万丈深渊，古怪的是，旈臣竟像是如履平地一般，在那漆黑的深渊中，仅仅只是凭着月光便自如又准确的攀下了悬崖。悬崖下迷障重重，怪石嶙峋，根本无从辨认方向，可旈臣就好似经过专门的训练一般，他思维敏捷，运着巧劲穿过了陡峭的深渊与迷雾，他动作利落，徒手劈开拦住去路的锋利坚石。九障阵法刁钻诡异，毁人心智，巨石阵封住去路，坚不可摧。不精通阵法的人如何能在迷障和巨石之中找到出路？
旈臣看似劈石前进，实际他一直循着阵的布局在走，若非如此，饶是他劈碎所有的巨石，也不得其门而入。穿过了迷阵与巨石后，就在曙光乍现时，旈臣在崖底寻到一处小院落，院子里石凳上坐着一名老者。令人惊讶的是，老者那平静无波的神情，好像一直在等待着他的到来一般。
旈臣确信，老者便是清峰老人了。
一老一少在崖底呆了半日后，清峰老人真气一提，拎着旈臣就往崖顶飞驰而去。
身为九五之尊的旈崧为了儿子不畏艰险，勇上雪山，可当他见到老人后，却马上恭恭敬敬的跪拜在地！原来这名老人便是旈崧的皇叔，也就是清峰老人旈清了。虽然旈崧已经几十年未曾见过这名传说中的镜武王，但是这样的气魄与风华岂可能认错？老人默然不语的偏头望着浑身是擦伤、双手满是鲜血的少年，片刻后，旈臣扛着古忆晴拉着父皇旈崧随着老人再一次的消失在隐卫的面前……
可怜这些隐卫，不知主人们消失去往何处，只好在清峰崖四处漫无目的地搜索他们的踪迹。数天之后，旈臣又突然如鬼魅一般出现在这些隐卫眼前，他丢出一封信嘱咐隐卫将信送回皇宫，并不要再追寻他们的踪迹之后，又再度消失在风雪之中。
过了月余，这批隐卫回到了宫中，将他们在雪山的所有遭遇一一禀告了新继位的镜仟帝旈戚。旈戚将其父旈崧所写的亲笔信展开后，才知旈臣失踪的六年去了哪里。为了去除旈臣的捩性，旈崧和古忆晴决定陪伴爱子留在清峰崖，让旈臣接受清峰老人的改化……
时光如白煦过隙，之后的这七年，已经成为镜仟帝的旈戚，继承了历代旈氏皇族的治国之道，将镜朝上下治理的铁桶江山一般，固若金汤。唯一令他牵挂的却是远在清峰崖失去踪迹的父母与兄弟。他们之间的维系仅仅只能靠隐卫花费几年的奔波才拿到的寥寥书信。
然而就在七年后的某个夜晚，一个面带玄铁打造的面具男子突然出现在皇宫之中。这名男子身形劲瘦，进出守卫森严的皇宫如入无人之境一般，在宫中侍卫毫无察觉之时便已站在了旈戚的寝殿里。
“如果他有任何不轨之心，恐怕搭上整个皇宫的人怕是也无法拦住他。”旈戚并没有唤人，毕竟喊了也没有多大作用，他冷静的思付着。
旈戚仔细的端详着这名身形高大而劲瘦的年轻男子，只见他如墨一般的长发用黑色布巾系住束于脑后打结自然垂下。他身着交领窄袖便于行动的黑色武服，锐利的目光打量着镜仟帝旈戚，沉默了半响，他抬手摘下了玄铁面具……
这个男子有着棱角分明的脸庞，他的五官如刀刻一般俊逸，他冷峻又深邃的眸子平静无波地盯着旈戚，然而……左边眼角下那个小小的“玖”字却暴露了男子的身份……竟是常年待在雪山上的旈臣！
旈戚激动的拉着这个多年未见的亲弟弟嘘寒问暖，山上清苦，不知父皇母后可还习惯等等……旈臣没有过多的语言，只答了“一切都很好”几个字。之后他表明了来意，将一封书信摆在了旈戚的面前。
原来清峰老人和旈崧是遣旈臣下来帮助旈戚镇守镜北之地的。也就是清峰老人旈清当年任镜武王时所守护的那片与冰峰大国隔海相望的疆土。
虽然近年来镜仟帝提拔了阮氏一族阮如虹将军在那边疆之地镇守，且这几年来冰峰大国也并无大的异动。但是资源匮乏的冰峰之国野心从未打消！近日边疆有讯兵来报冰峰之国又有起兵的势头，镜朝北门户战事吃紧……
几日之后，朝野上下皆知二皇子旈臣归来的消息，镜仟帝旈戚亲封十九岁的二皇子旈臣为镜北王，镇守镜北之地。镜北王持虎符接管虎翼军，赐黄金九千斤，白银五万锭，钱六十万，奴婢、仆从共计一百八十人，大肆翻修过的原镜武王府为其居所，并更名为镜北王府。为表镜仟帝对胞弟的重视，镜北王府配备五个护卫指挥使司，两个仪卫司，骑射营、船坞司、步兵营等若干，统领约有十二万余人，且镜北王府中设有自成体系的官属。
翌日，镜北王旈臣带着他所统领的浩浩荡荡的队伍前去镜北之地，这支庞大的队伍开始了秘密的操练。据传，旈臣带兵的手段相当令人胆寒，他采取优胜劣汰的方式，以最残酷却也最有效的方式，带出了一支所向披靡的军队。
且没过三个月，冰封国的白刹大军果然越过镜北海大举进犯……
战争总是让人煎熬，就在朝野上下都在忧心忡忡这个传闻中身患怪病、失踪多年，戴着玄铁面具的二皇子是否靠得住时，这位颇受争议的新上任的年轻镜北王，从容不迫地以雷霆之姿打了一个漂亮的胜仗，且据传，这名镜北王手段狠辣、兵行诡招，常用奇袭的方式以少胜多。
这场战役历时五个月，终以冰封大国的惨败宣告结束。镜仟帝大喜！又是一番赏赐陆续不断的送至镜北之地，且逢人便夸赞自己那用兵如神的弟弟……于是又有传闻道：
“原来这名年轻的镜北王竟是师承消失多年的“传奇武神”镜武王旈清！难怪领兵打仗有如神助！”
只是从此以后，带着玄铁面具的镜北王因既神秘又手段诡异，又多了一个“鬼王”的称号……
＇古镜歌正文 第11章 初遇旈海＇
“那个……皇上，微臣家的丫头还跪在地上等着回话呢……”坐在镜仟帝下首位置的璃老太爷，用手捂嘴对着镜仟帝小声地道。
听到璃老太爷小声的提醒后，镜仟帝旈戚这才收回思绪，刚刚他竟然就那样盯着一个小姑娘的后脑勺出了半天的神……
只见镜仟帝不徐不缓地拿起酒杯小饮了一口，以掩饰自己先前的失态：“平身吧！”
“谢皇上恩典！”璃姬缓缓地起身，之前她知道镜仟帝的目光一直凝聚在她的身上，但是她却感觉，镜仟帝看似在关注她，但思绪并不在她身上。
镜仟帝这才将璃姬从头到脚审视了一番。世人都说璃氏一族皆出俊美男女，璃家的这个嫡出的小女儿真真是不负璃家才貌双绝的名声！日后等她再长大些，不知是何等难以描绘的姿容……
但旈戚认为，自己那弟弟旈臣也是万里挑一的逸群之才，在他看来两人倒是极般配的，就是不知这个璃家的小女儿是否能慧眼识英雄了。
镜仟帝终究是自家人便是最好的，他认为旈臣便是那旷世奇才、无人能及的人中龙凤。不曾考虑，旈臣幼时坎坷，遭遇罕见，不善言谈，且脸上又被黥了面，虽是个不可多得的将帅之才，可寻常女子哪里能接受得了呢？
而璃姬也在偷偷的打量这个世界里最尊贵的人——镜仟帝旈戚。
只见镜仟帝头戴玄冕，身着银线绣日月纹朱色对襟、阔袖便常服，英挺的剑眉之下是一双能够透析人心的深邃眸子，鼻梁高挺，看上去略微上翘的嘴角，好似随时都保持着温和笑意。因在宫中保养得宜，看似只有二十来岁的模样，实际上已是而立之年了。以现代的审美来说，镜仟帝着实是个不折不扣、富有魅力的帅叔叔。
“小丫头，告诉朕，刚刚那个舞，你从天上坐秋千下来是如何做到的啊？”镜仟帝笑的一脸和煦地问道。
璃姬见镜仟帝如此的和煦，便也放开胆子仔细回答：
“回禀皇上，前些日子臣女在玩耍时，看到一个侍女，她丝毫不费力气地从水井里取了一大桶水上来。臣女十分好奇，手无缚鸡之力的侍女，如何能将这么重的一桶水从深井里提上来呢？于是臣女便凑近了观察她……”
璃姬睁着无辜的大眼睛，心里想的却是，这是利用滑轮升降重物的办法，只是这样说，人家怎么会信？她料到会有此一问，早有备稿地继续胡诌道：
“我……呃，不是，是臣女…见那侍女先是用木桶，通过井架上的横梁，上面贯穿着一个可以滑动绳子的轮子。臣女见此法可以将重物从很低的地方升起来，便在今日这寿宴场两栋相邻的阁楼顶端的屋檐上各吊了两个这样的滑轮。滑轮都系上粗绳，在两栋阁楼之间绑的绳子的中段位置再放置两个滑轮，然后让下人们站在左边的阁楼上拉绳子，这样我坐的秋千先从右边的阁楼拉到空中，再从空中缓缓下降，之后的事就如众人所见了。”
镜仟帝闻言，仔细的端详这个美丽出众的小姑娘，想不到她竟有如此七巧玲珑的聪慧心思。
“此法甚妙！萧总管，传朕旨意……”萧总管站在镜仟帝身侧，仔细听得吩咐后，对众宣布：
“璃氏一族听旨：传皇上口谕，今日乃大学士璃勤，璃老爷子六十大寿。吾皇赏赐璃府黄金一百六十斤，布两千匹，衣三十领，璃大学士之孙女，璃府千金璃姬，实乃秀毓名门、才华横溢，特赐蝶翼鎏金镶玉步摇一套、嵌宝石莲瓣纹金耳坠一对、雕花云纹冰玉镯一副。钦此！”
此话一出，宴场上一片哗然！璃老太爷德高望重，今日又是他寿宴，自然当得这些丰厚的赏赐，但璃府的小千金毕竟只是一名臣子之女，竟然也能有此殊荣，不过毕竟这位璃府的小千金的的确确是才艺双绝、姿容出众，又是先帝钦点的镜北王妃，皇室对璃府的态度自是不一般。
随后，参加寿宴的众宾客纷纷向璃府道贺，当然，这道贺声中，有衷心、有艳羡，也有嫉恨……
璃姬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她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心里腹诽着，真心不习惯在这么多目光聚集的地方用餐，因她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璃府的教养，自然要优雅从容……古代人闺秀小姐也太累人了，希望明年璃爷爷的寿宴不要这样大肆操办了……
就在她盯着看台上的歌舞发呆时，背后突然有一只小手用力地扯了扯她头上的粉色丝带，她诧异莫名地转过头来，发现一个年纪和她相仿的男孩就站在她身后神情倨傲地看着她。
这个男孩身着玄色华服，有一双乌黑发亮的大眼睛，见璃姬回头，他便咧嘴笑了起来，露出了洁白的皓齿，以及两个迷人的小酒窝。
“小仙子，你知道我是谁吗？”男孩问道
“……”璃姬有些无奈，她又不是真的十岁小女孩，还要玩这么幼稚的把戏。
今日前来参加祖父寿宴与她同岁的男孩只有一个，那就是镜仟帝的皇子——旈海。再者，旈海是随着他父皇乘坐明黄色嵌宝石的雕龙纹马车而来，且前前后后簇拥着仪仗队与侍卫，她如何能不知他是谁？
“你跳舞可真好看，尤其是从天上降下来的时候，我真以为是仙子下凡呢！”旈海自顾自的又说道，完全不在意璃姬的无礼。
“你明天来宫里陪我玩吧，我派人来接你啊”小皇子认真的道。
璃姬望着面前这个小皇子，星眉朗目里透露着真诚，真是个俊朗的小正太啊！其实璃姬是半点不想和宫里的人扯上关系，毕竟她曾在现代的时候，各种宫斗剧集“教做人”……还是尽量不要惹麻烦上身的好。
“这个……明天夫子要来府上授课，恕璃姬不能前往。”璃姬微微笑地回绝道，而小皇子正欲再张口说服璃姬时，她佯装突然想到什么，又道：
“臣女自然知道殿下是谁，殿下和皇上一起来的不是吗？哎呀，差点忘了呢，宜瑶夫子之前同臣女讲要臣女帮她把便常服送过去，不能奉陪。怠慢了殿下，还请恕罪。”璃姬福了福身，转身边走边道“臣女先行告退。”
小皇子急急的张开双臂拦在她面前，并道：
“我在这大回廊里走了好久才找到你，不许走！今日晚宴，本皇子就是看你最顺眼，若是你要走，那本皇子便跟父皇禀告，让你今晚随我们回宫！”
璃姬望着这个和自己差不多年纪，差不多个头却鼻孔朝天的小皇子，真想赏他一个爆栗然后一把推开他！但她又不能这样做，她低头想了想，计上心来……
“殿下，您把臣女要走，只是一句话的事。只是，强扭的瓜不甜，您强拉着臣女同您一起去宫中，臣女每天哭丧着脸也扰了您的心情，臣女常听得爹爹和祖父提起咱们镜朝的旈海皇子最是才思敏捷、学识过人的，臣女素来最是敬佩有才识之人，前阵子臣女府中的下人碰到了一个难题，困扰了臣女好些日子了，若是殿下肯为臣女解惑，臣女自是愿意同您去皇宫玩耍的。”
璃姬一边夸赞旈海，一边盯着他的神情。
“不错，算你有些见识，本皇子确实是有些天资，这可是你说的，如果本皇子替你解了难题，你便心甘情愿陪本皇子回宫”旈海听了夸赞，开心的笑了起来。
等的就是这句话！璃姬也笑颜如花的开口道：
“我府中有个账房先生，他患了恶疾，在过世之前，对他夫人讲：‘夫人，夫君命不久矣，夫君在璃府兢兢业业、恪守己责十几载年，存了好些银钱，如今你有了身孕，夫君将这些银钱做以下分配’……”说到这里，璃姬停顿了下来，并望了望旈海。
“他是如何分配的？你继续说下去啊！”旈海催促道。
“别急，臣女自会说……老账房先生将银钱做了以下分配：‘夫人，我将银钱分成了三份，若是夫人生了一个儿子，将来儿子长大可分得银钱的三分之二，夫人得三分之一，若是夫人生了个女儿，那将来女儿可分得银钱的三分之一作为她出嫁的嫁妆，夫人得三分之二银钱。’老账房先生做好安排后便去世了，没过多久，他的夫人竟生了一男一女龙凤胎，这可难倒了他们一家，这银钱究竟该如何分配呢？”璃姬巧笑倩兮地望着旈海，故作困惑地道。
旈海却是苦恼的掰着指头开始思索，眉头都打起结来了……
其实这就是一道简单的算术题而已。可这样的算术题，旈海如何能知道解答呢？他饶是冥思苦想也不知道该如何解答……
“殿下，您先替臣女想想如何分财产，臣女先去找宜瑶夫子了。”然后，璃姬便下了走廊，消失在夜幕里。望着女孩飞快离去的背影，小皇子这才反应过来；并小声说了句“再见！”。看得出；小皇子有些失落。他垂头丧气地回到镜仟帝的身边；继续吃点心；并时不时答镜仟帝的话，看似也没什么异样。
而镜仟帝自是将刚刚的一幕都看在眼里，安慰性地拍拍旈海的头，这个璃府的小丫头倒是有些意思！不过……儿子在小丫头那里受了挫，他还是装作不知为好，省的回去央求他将璃家的小丫头接到宫里去陪他就麻烦了。
其实这是很简单的算术题，银钱是死物，人却是可以灵活分配的，将这银钱重新分配便可。三份银钱可以分配为七份，便可解决这个问题了：若是生了儿子，将来儿子一家便可以分得夫人的两倍，若是生了女儿，夫人便可分得女儿嫁妆的两倍，一儿子一女儿，女儿拿七份当中的一份银钱，夫人拿七份中之两份银钱，儿子拿七份中之四份银钱。
可我们还是太低估了小皇子的执拗了，就在寿宴将散场的时候，旈海又逮住了送行队伍中努力缩在璃泽身后的小女孩。
“小仙子，待我解了那财产的问题，定要你进宫陪我玩耍！”小皇子努力的穿过人群，执拗的拉着璃姬的衣袖不肯松手。
众人的目光全部集中过来，璃姬顿时头大如斗，她不想去什么皇宫，只想安安逸逸地待在府中，等待长大……
幸好旈海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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