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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反派病娇皇叔-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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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资善堂。
下课钟声刚敲响,御前大监刘内侍便来到了资善堂拦住了宁婉婉,客客气气地行了个礼道:“郡主娘娘,圣人有请。”
宁婉婉心头突地一跳,“敢问大监,圣人找我可有何事?”
刘内侍神色不动道:“这个圣人倒是没有明说。”说完,他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请吧。”
见状,宁婉婉心下不由得一沉。
前一阵子,她刚听四皇子说司易已经向圣人请求早定婚期完婚,这没几天圣人就请她过去面见了,莫不是……为了商量婚期?
思及至此,她不由得慌了甚,下意识扭头看了一眼,果见司湛就停在不远处。
见她目光寻来,司湛微笑着冲她浅浅颔首,她慌乱不已的内心忽地平复了下来。
司湛说过,她会摆平她与司易的婚约,想来是成了。
*
垂拱殿。
宁婉婉在刘公公的带领下疾步进入殿内。
甫一进殿,宁婉婉一眼看见了长跪在地上的司易,和坐在司易玉阶下左侧太师椅上的祖母。
宁婉婉不由得向祖母投去了急切地一瞥。
祖母正好面对着她,微微阖下眼皮,神色安然,这是让她别担心的意思,宁婉婉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皇帝司烁高坐在腾龙宝座上,皇后娘娘坐在司烁左下首的凤舞宝座上,神色有些紧张不安,不过在看见宁婉婉时,目光明显一亮。
宁婉婉敛衽,端手,双膝跪地,面向圣人行跪拜大礼,道:“芸香参见陛下,参见皇后娘娘。”
司烁和气地笑了笑,抬手道:“芸香来了啊,平身吧。”
“谢陛下,谢皇后娘娘。”
宁婉婉从容而起,端庄而立。
司烁看着满意地点了点头,目光一溜,暗暗瞪了黑着脸的司易一眼,转而笑呵呵地看着宁婉婉问:“芸香啊,朕问你,你觉得太子如何?”
“……”宁婉婉蛾眉微蹙,一时不明白圣人这是何意,正暗自思索着怎么答时,又听见圣人说,“不要紧张,朕就是随口问问。”
宁婉婉想了想,道:“太子殿下很好。”
司烁一听,龙颜转霁,点了点头,正要开口说话,宁婉婉忽然不亢不卑地接着道:“只是芸香自知高攀不起。”
司烁龙颜蓦然一沉,皱眉问道:“芸香,你与太子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并无。”
“……还是太子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
“太子他并……”
一直不吭声的司易突然大声喊道:“父皇,是儿臣不喜欢芸香郡主,还请父皇母后同意解除儿臣与芸香郡主的婚约。”
宁婉婉心中愕然一愣,没想到司易不仅主动提出解除婚约,竟还用了一种保全双方颜面的理由解除婚约。
她还以为司易会以她宁婉婉寡廉鲜耻,德不配位为由退了她的婚。
如果双方一起同意解除婚约,就如同和离一般,能全了彼此的颜面。
如果只是单方坚持退婚,另一方不同意的话,那就如同被休弃了一般,多少会损了名声。
她倒是不在乎以哪种方式解除婚约的,因为无论是解除婚约还是退婚,她的身上都会贴上太子前未婚妻的标签,所以汴都城里估计也没有哪家敢找她提亲的。
皇后一听,急了,忍不住抢言低斥道:“胡闹,不喜欢就等婚后慢慢相处,相处久了自然会喜欢上了,婚约岂是儿戏,说解除就解除的。”
司易头一扭,气呼呼道:“儿臣心意已决。”
司烁一掌拍在宝座的扶手上,怒声喝道:“混账!朕看你这个太子当的是太顺风顺水了吧!”
“陛下息怒!”皇后赶紧在父子二人之间做起了和事佬,一边不停地冲司易使眼色,“易儿,快向你父皇把刚才的话收回去。”
然而司易梗着脖子,也不说话,就像铁了心似的,非要和宁婉婉解除婚约。
司易既然坚持,宁婉婉自然是求之不得的,于是宁婉婉再次跪地叩首请求道:“陛下,芸香也请求解除婚约。”
司烁气息一沉,垂拱殿内静地顿时落针可闻。
第39章 示爱
过了好一会儿,司烁转脸看向玉阶下稳坐不动的宁老太,客气地询问道:“国公老夫人,事到如今,你怎么看?”
宁老太微微扭身,面向司烁行了一个叉手礼,不疾不徐地说道:“回禀陛下,回禀皇后娘娘,臣妇只有婉婉这么一个宝贝孙女,臣妇不求她荣华富贵,但求她心想事成,臣妇……同意太子殿下和婉婉解除婚约的决定。”
闻言,司烁和皇后互相看了一眼。
他们本以为这桩退婚反应最激烈的应该是宁老太才对,没想到她竟是同意的。
随后,司烁转眸看向宁婉婉,问道:“芸香,你可想好了,确定要和太子解除婚约?”
宁婉婉直起身子,从容不迫地迎视着司烁犀利的眼神,语气坚定不移地答:“芸香确定。”
司烁转而盯着司易,沉声问:“太子,你也确定要与芸香解除婚约?”
“儿臣……”司易迟疑了一瞬后,才答,“确定!”
司烁道:“既如此,那就解了吧,从今日起,太子司易与芸香郡主的婚约正式解除,以后二人婚嫁自由,互不干涉。”
“谢父皇。”
“谢陛下。”
二人双双叩头谢恩。
司烁捏了捏额角,道:“朕乏了,你们且退下吧。
“是。”
太子正要起身,司烁忽然道:“太子先留下。”太子只好继续跪在原地。
宁婉婉起身上前几步扶起宁老太,面对着圣人和皇后娘娘微微躬身,然后转身一起向殿外走去。
出了垂拱殿后,宁老太低笑着瞥了一眼宁婉婉,“如今可是松了一口气?”
“嗯。”宁婉婉笑着点点头。
宁老太长叹道:“只是希望有一天,你不会后悔你今日的选择。”
“祖母,婉婉不悔。”
*
二人出了垂拱殿大门后,候在大门外的常嬷嬷赶紧迎了上来。
“宁婉婉。”司易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
宁婉婉顿住,扭身一看,司易已经追了上来,脸色臭的无法形容。
“殿下还有事?”
司易绷着脸,先看了一眼宁老太,然后才对宁婉婉说:“孤有话要单独跟你谈。”
宁婉婉微微皱眉,有些迟疑。
她如今和司易解除婚约,就再无关系了,她不希望以后他们之间还有任何瓜葛。
司易道:“就两句话,说完孤就走。”
宁婉婉对祖母道:“祖母,你和常嬷嬷先走,我随后就来。”
“好。”宁老太看着她的眼睛嘱咐道,“不用怕,有祖母在。”
宁婉婉点了点头,目送着宁老太先行,过了会儿,她转脸看向司易,冷淡地问:“殿下还有什么话要说?”
司易瞅着她,酸溜溜地说:“孤平日里就见你和皇叔暗中眉来眼去的,没想到你们果然有一腿。”
宁婉婉一怔,没想到司易想说的是这些话,她不由得有些恼怒道:“殿下,如果血口喷人能让你感到安慰的话,那今儿个我宁婉婉就受了,算是感谢你不婚之恩,但从此以后,你我便互不相欠。”
“血口喷人?”司易冷哼一声道,“你若和皇叔没有私情,他会不择手段地威胁孤,只为了逼孤主动和你解除婚约,好还你自由之身?”
威胁?
宁婉婉心中骇然,她没想到司湛竟然是用威胁的手段,逼得司易主动提出退婚?
可他到底是怎么威胁司易的,竟能逼得司易宁愿惹得龙颜大怒,也要坚持退婚?
还有,如此一来,那司湛岂不是彻底得罪了司易?想到这里,她心底里不由得有些忧心忡忡。
“你别说此事跟你无关?”
宁婉婉昂首直视着司易咄咄逼人的目光,道:“的确是我请皇叔帮忙的,但我与殿下退婚之事跟皇叔无关。”
“无关?”司易双眸怒气涌动,“你就这么不想嫁给孤?”
“不想。”宁婉婉回答的斩钉截铁。
司易微微眯起了眼,寒光湛湛道:“看来你是想嫁给孤那个短命鬼皇叔了。”
宁婉婉立即板着脸道:“我说过,此事跟皇叔无关,请太子殿下不要累及旁人。还有,我想嫁给谁,现在好像已经跟太子殿下无关了吧?”
司易气息一滞,“宁婉婉,你最好记住你今日的选择,总有一日,孤会让你跪在孤的脚下……求孤,并亲口承认你后悔了。”
“殿下放心,永远不会有那么一日。”如果真到了那一日,她宁愿选择死也绝不会向司易跪地求饶。
“是吗?”司湛微微凑近宁婉婉,压低声音,阴恻恻地说,“你以为等孤将来继承大统时,孤会放过你和司湛?”
闻言,宁婉婉的心神剧烈一颤。
看来这回司易是真的被激怒了。
她已经死过一次了,再死一回又有何惧。
只是司湛……难道又要重蹈前世覆辙,和司易,注定是不能共存?
*
翌日。
宁婉婉刚和拂衣走出宁国公府的大门,就见一顶二人小轿正好停在了门口。
轿夫压轿打开帘子,一名身穿圆领青衣,头戴无脚帻头的宫中内侍走了出来。
宁婉婉峨眉微微一蹙,正暗下思忖:这个时辰,为何会有宫中内侍来宁国公府?
那名内侍正好抬头看见了她,顿时大步朝着她走了过来,对她客气地拱手做了个辑道:“奴婢见过郡主娘娘。”
宁婉婉一瞧他腰间的红带白銙,就知他并非一般内侍,应该是哪个贵人身边的一等内侍。
“内官大人安好,不知内官大人一大早,来到宁国公府所谓何事?”
“回郡主娘娘,奴婢乃皇后娘娘内侍,特奉皇后娘娘口谕,给郡主娘娘传个话。”
竟是皇后娘娘的人。
“内官大人请说。”
内侍立即昂首挺胸敛色道:“皇后娘娘说:郡主每日晨起就要往宫里赶去上课,实在太辛苦了,以后资善堂的课就不必去了罢。”
宁婉婉目光微微一闪,垂首道:“芸香遵旨。”
目送走内侍的软轿离开后,拂衣说道:“姑娘,皇后娘娘这是不让你以后,都不必去资善堂上课的意思吗?”
宁婉婉点了点头。
她也想过,皇后娘娘迟早会想起她还在资善堂上课的事儿,或许那时会有所表态。
毕竟当初她去资善堂的时候,用的可是学本事以后好相助夫君这样的理由,如今,她与司易解除婚约,皇后娘娘自然不希望她懂得太多,谁知道以后她会相助谁呢?
只是没想到皇后娘娘的表态竟如此雷厉风行,昨日她刚与司易解除婚约,今日就派人来通传她不必去资善堂学习了。
不过,当初去资善堂上课的初衷,本就是奔着去接近司湛去的,如今她已弄清楚了司湛的身体状况,去不去上课倒是不打紧了,只是再见司湛恐怕就不那么方便了。
拂衣问:“那我们现在……”
宁婉婉抬头看了一下天色,道:“今儿个天气不错,正好出去走走。”
二人下了台阶,拂衣一眼看见凌霄院小厮吴登,腋下抱着个红木小箱子,正低着头兴冲冲朝她们迎面走来。
临到跟前,吴登才发现宁婉婉她们,神色倏地一变,竟转身就跑了。
拂衣见状,大喊一声:“吴登!”
吴登只好刹住身体,慢慢转身,强笑道:“小的见过郡主姑娘。”脸一转,对着拂衣殷勤地喊道,“拂衣姐姐早。“
拂衣问:“你见了我们跑甚?”
吴登故作茫然道:“拂衣姐姐误会小的了,小的方才并没有看见郡主姑娘和拂衣姐姐,小的是突然想起还有事情要办,所以赶着准备去办而已。”
拂衣听得半信半疑。
宁婉婉看了一眼吴登腋下的小箱子,问道:“箱子里面装的什么?”
吴登道:“没什么,就是老爷让小的买来送给徐小娘和姑娘们的一些小玩意儿。”
“打开看看。”宁婉婉面无表情地说。
吴登果然迟疑着不肯动。
这下,连拂衣也觉得吴登心里有鬼了,她上前一步,娇斥道:“吴登,姑娘说的话你没听见吗?”
吴登眼珠子一转,笑嘻嘻道:“小的哪敢,郡主姑娘要看尽管看就是。”说着,他将小箱子托在手里,打开了。
宁婉婉朝拂衣递了一个眼色,拂衣会意,上前翻开看了一眼,里面果然都是各种舶来品的小玩意儿,玳瑁,犀牙,真珠,香药,龙脑等,只是箱子底部垫着一层厚厚的银票。
拂衣将银票抽了出来,数了数,竟然有三千多两。
“哪儿来的这么多银票?”宁婉婉盯着吴登问道。
吴登低着头嗫嚅道:“这是……老爷在外面做了点小生意,挣来的。”
宁婉婉心下顿时了然。
她的父亲林正阳只是个掌管经籍图书的五品秘书丞,本想靠着宁国公府的影响一路青云直上,好光大林氏门楣,。
不料她娘去世的早,祖母也一直对父亲心存芥蒂,不肯助力,导致官途渺渺,只能是个默默无闻的文官。
大概父亲正是因为知道,他自己在官途上已经到顶了,所以这才想着拿府里的一些余钱出去做个生意,赚些利润,囤积以备后用。
想来,这也是为了光大他林氏门楣在做的努力吧。
林氏门楣,可还真是她父亲心中的一个执念。
可既如此,那他当初何必入赘宁家,又何必生下她,如果没有她,或许……娘就不会死了吧。
宁婉婉对着吴登挥了挥手,语气淡淡道:“进去罢。”
吴登连忙从拂衣手里接过银票放回箱子里,一溜烟地跑回府里去了。
拂衣问:“姑娘,你不问问吴登那小子,老爷究竟在外面做了什么生意,竟能挣这么多钱?”
“不问了。”
宋人重商,连朝廷都鼓励百姓经商,是以,整个祁宋几乎是全民皆商,就连世家子弟,仕途官员都爱私下经商。
所以,只要林正阳在外面做的都是正经生意,他拿多少钱,赚多少钱,她并不在乎。
*
宁婉婉歪在榻上,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的残雪逐渐消融。
这大概是自她重生之后,最无聊的一段日子了吧,不用看医书,不用去资善堂上课,也不用整日想着怎么给司湛怎么驱寒,实在是太无聊了。
也不知道司湛最近可好?
忽地,一道黑影从天而降,瞬间落在宁婉婉面前,吓了她一大跳。
宁婉婉反应过来后,看着站在眼前的女子,惊呼道:“元珠?你,你怎么是从上面跳下来了?”
元珠道:“大门要拜帖,翻墙快。”
宁婉婉赶紧从榻上坐直身子,对着窗外的元珠招了一下手,“外面冷,快进来坐。”
“不必了,元珠就是来替主子送封信而已。”说着,她从身上掏出一封信从窗外递了进来。
宁婉婉刚接过信,就听元珠道了一声:“告辞。”
一抬头,元珠人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她迫不及待地打开信封,取出信笺展开一看,上面赫然写着几个铁画银钩的小字:
“元宵佳节夜,欲邀卿卿,玉山前共赏花灯。”
宁婉婉水眸一亮,连日来的兴致缺缺,顿时消失的一干二净。
*
正月十五,元宵节。
御街中央,玉山上彩,金碧相射,锦绣交辉。
御街两侧,棚楼连绵,中有奇术异能,歌舞百戏,鳞鳞相切,乐声嘈杂十余里,万街千巷,尽是繁盛浩闹。
宁婉婉与司湛并肩在前,拂衣和元壁并肩在后,一起跟着人流向前面高大辉煌的玉山走去。
玉山就是灯做的山楼,山楼上下,灯烛数十万盏,照得整个山楼通体辉煌,宛如正在发光的美玉一般,故称玉山。
司湛尽量护着宁婉婉往人少的地方走,奈何,人太多,尤其不知谁喊了一声:“快看!玉山开瀑布了。”
紧接着,哗啦一声,人流疯了似的往前涌。
二人一个不防,很快被人流冲散了。
宁婉婉几乎是被人群挤着往前挪,她扭头四下寻找司湛他们的身影,可入目皆是熙熙攘攘的人头。
人太挤了,宁婉婉脚下一不留神,不知踩到了什么东西,脚崴了一下,整个人一头往前面栽了去。
“姑娘,小心。”
这时,突然有人一把拽住她的手臂,及时挽救了她正面扑向大地的惨剧。
那人待她站稳身子后,就及时地松开了手。
宁婉婉转头看了一眼那人的脸,倒是个十分疏阔英俊的男子,看那人衣着气度,应该还是个世家里的公子,她微微欠身,冲那人感激一笑道:“多谢郎君相救。”
那人一见宁婉婉的脸,眼里顿时闪过一丝惊艳之色,他先是彬彬有礼地对着宁婉婉拱手做辑,然后将别在腰间的一杆朱纱小红灯笼取下来,递向宁婉婉,一本正经地自我介绍道:
“在下城南孙侍郎之子孙茂之,年已及冠,未婚,敢问姑娘可否愿意随在下一起前往赏灯?”
宁婉婉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反应了过来。
祁宋有个心照不宣的习俗,那就是在元宵佳节里,女子手上会执一朵鲜花,男子手上会执朱一纱小红灯出门。
若是在街上看见了合心意的人,女子便会对男子抛花示爱,而男子则会送灯示爱,若是对方接了,便表示接受示爱,二人就可一起携手赏灯,互定情愫。
难道,孙茂之这是在向她示爱?
皇叔!你再不来,媳妇就要被人抢走啦!!!
第40章 牵手
宁婉婉刚想开口拒绝,突然间,自己的右手被人一把拉住了,紧接着,司湛的急切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她已经有心上人了。”
宁婉婉立即扭头一看,果然是司湛,他气息微喘,发丝略有些凌乱,应该是方才逆着人流寻她时被挤的。
他紧牵着自己的手,往她身旁一站,霸道天成,目光充满敌意地瞪着孙茂之。
孙茂之见状,半是惋惜,半是歉意地向他们二人拱手做了一个辑,然后就走了。
宁婉婉低头看了一眼司湛紧握着她的手,司湛急忙松开了手,局促地解释道:“方才……只是,一时情急……”
宁婉婉抿唇一笑,伸手过去反拉住司湛的手,垂眸羞赧道:“街上人多,婉婉怕丢,皇叔还是牵着罢。”
司湛愣了愣,旋即,又惊又喜,嗓音克制不住轻颤地回了一句:“……好。”
他手腕轻转,反握住宁婉婉的柔荑,二人皆是眼观鼻,鼻观心,安静地往前走。
走着走着,宁婉婉张开手指,与司湛的手,十指相扣在一起。
拂衣在后面看得掩嘴轻笑了起来。
元壁目不斜视地看着正前方的二人,听见身旁的拂衣在轻笑,忍不住扭头看了她一眼,莫名觉得好可爱。
他们跟着人流来到了玉山下,玉山上木柜里的水已用完,瀑布停了下来。
紧接着,山上忽然钻出冒出来无数个身穿彩衣的“仙女们”,手挽着花篮,朝着下面撒花,花里面掺杂着大量的铜钱,俗称“天女散福”。
山下的人们立即兜起衣裳,裙裾,纷纷哄抢着去接天女们撒下花钱。
司湛怕人多拥挤,再次撞到了宁婉婉,便拉着她的手逆着人群往后退到了相对安全的位置,看着大家争前恐后地接钱,捡钱,好不热闹。
天女散福过后,就是玉山升灯。
玉山间用丝线系着许多各色各样的天灯,随着一声令下,那些天灯也不知是怎么做到的,竟然纷纷断线,天灯密密麻麻的,齐齐升入空中。
刹那间,漫天繁灯,争相追逐,宛如星辰,壮观极了。
玉山下的百姓们蹦着,跳着,指着升入夜空里的天灯叫着,一直到天灯纷纷飘远了后方歇。
升灯结束后,百姓们陆陆续续地开始散了。
司湛不想这么早回去,又舍不得放开宁婉婉的手,便对宁婉婉小心地提议道:“时辰还早,不如我们去南熏楼上赏月?”
“恩。”宁婉婉娇羞地点了一下头。
司湛扭头看着宁婉婉那副羞答答又可人的小模样,心中一热,只觉得四肢百骸里,瞬间澎湃着一种叫做兴奋的力量。
婉婉……竟然因为他害羞了。
他的嘴角开始抑制不住地上扬,紧了紧握住宁婉婉的手,安静地沿着御街一路往南走。
御街两边的棚楼里,有表演击丸蹴鞠的,有表演踏索上杆的,还有表演吞铁剑,药法傀儡,猴呈百戏,鱼跳刀门,使唤蜂蝶等各路杂耍,应有尽有,热闹非凡。
他们一路走着,一路看着,只觉得岁月如此热闹,竟也是好的。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云离大画师云游至此,愿一掷笔墨为众人画像,有谁想要为自己画像的,赶快过来排队了,只要纹银十两,画得不像不要钱。”
闻声,宁婉婉脚步不由得一顿,转头看了过去。
只见左手方的棚楼里,有一个布置优雅的背景里,坐着一名女子,她的正前方有个长胡子画师正在为其画像。
“想画?”司湛问。
宁婉婉道:“从小到大,每年祖母都会找画师为我画一幅,今年还没来得及画呢。”
“既如此,那就画一幅吧。”
“恩。”
司湛牵着她一起来到棚楼钱,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面上,对正在忙碌吆喝的小经济说:“画像。”
小经济笑着说:“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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